[ 中國成人文學網 ]

十景緞

發言人:方寸光


十景緞(四十一)

=================================
  藍靈玉肩頭一陣劇痛,已被睚 太子一劍削中,立時血染衣衫。隨行的
龍宮弟子齊聲歡呼,螭吻太子飛身上前,叫道:「七弟,別下殺手,該把她
交給師父。」睚 太子殺得興起,哪肯罷手,劍招飛舞,毫不放鬆。

  藍靈玉強忍左肩劇痛,右手短戟勉力招架,心中暗恨:「若非那惡賊這
般作弄我,豈會傷在這睚 手上?」

  正惱怒間,螭吻太子已然撲至,雙手倏出,和睚 成前後夾擊之勢。睚
叫道:「二哥,你走開,我一人就行了!」螭吻太子笑道:「我可不是要
幫你,只是這麼一個美人兒被你亂劍殺了,未免可惜。」說話之間,掌走浪
式,一招「鷗鷺掠波」,掌法使得輕靈玄妙,跟一 猛攻的龍翻劍法大有不
同。

  藍靈玉顧前難顧後,加之負傷,更難抵擋,冷不防螭吻太子手掌自她背
後穿出,右掌橫架頸間,左掌按上她背心「靈台穴」。藍靈玉歎息一聲,右
戟又已被睚 太子震落。

  螭吻太子制住藍靈玉,得意之極,笑道:「藍三莊主功夫了得,真不愧
是巾幗莊一流高手,就姑娘家來說,很不簡單啊……」說著說著,右掌輕慢
地撫摸她的粉頸。藍靈玉怒道:「不要碰我!」螭吻太子語帶曖昧地道:「
氣什麼呢?等一下要碰你的人可還多著……」右手慢慢往她胸口游去。

  驀地劍光飛閃,螭吻太子眼角映入一個身影疾縱而至,身法靈巧,奇襲
招數卻極之厲害,三點劍光先後星閃入目。螭吻太子陡然一驚,抽身一避,
見來人是個體態盈盈的小姑娘,短劍在手,乃是小慕容。

  睚 太子挺劍喝道:「好劍法,你也是巾幗莊的?」小慕容俏眉一揚,
道:「不是!」

  阿纓、阿穗、阿環連忙護在藍靈玉身邊,阿穗拾回雙戟,道:「三莊主
,敵眾我寡,我們要盡快殺出去才行。」藍靈玉接回兵刃,眼見華 、小慕
容和龍宮兩太子鬥得緊湊,暗自尋思:「該當如何脫身?」

  忽聽「匡啦」一聲,又聞康楚風大叫,原來他的鐵笛已被文淵一劍截成
兩段。康綺月手揮琵琶,四枚鋼針連環飛射,文淵左袖連圈,一一接過,笑
道:「既然瞧過一次,這手法就不管用了。」心道:「這女子好生可惡,又
做了這害人機關。」

  康楚風被文淵劍勢逼得窘迫已極,臉色蒼白,叫道:「妹妹,快奏狂夢
鳴!」忽聽四聲啪啦響過,文淵一劍刺出,正在康綺月琵琶側邊削過,四弦
一齊削斷。康綺月驚呼一聲,慌忙閃避。

  康氏兄妹正自狼狽不堪,忽聞一個冷峻異常的聲調響起:「你們退下。
」文淵心下一緊,暗道:「是黃仲鬼,要出手了麼?」

  黃仲鬼緩步上前,康楚風、康綺月如釋重負,連忙飛退至其身前,跪地
垂首。黃仲鬼道:「去制住巾幗莊的人,別再失手。」他語調冰冷,聽不出
喜怒哀樂,卻是令人心底發寒。文淵忽覺一陣不舒服,暗道:「這人詭異之
極,動作語氣都顯得了無生氣,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康氏兄妹得令,疾往藍靈玉攻去。纓穗環三婢護主心切,各持兵刃,擋
在前頭。阿纓手中是一柄紅纓短槍,阿穗持劍而立,阿環拿著一把大環刀,
主僕四人各持刀槍劍戟,似陣非陣,和康氏兄妹游鬥起來。三婢武功不高,
但交相聯手,攻守有致,傷敵不易,卻足自保,戰況一時膠著不進。

  那邊小慕容瞥見黃仲鬼出陣,心頭震驚,叫道:「妹子,快把這兩個家
伙收拾掉,黃仲鬼要動手了!」華 跟睚 太子戰得正緊,聽小慕容語帶惶
急,也擔心文淵有失,當下叫道:「好!」手中銀鞭變幻,使動八方風索「
融風式」,去勢柔轉,跟睚 太子勇猛奮進的劍法截然不同,柔力激發,一
分一分消緩龍翻劍的威力。

  文淵見華 、小慕容不落下風,當下凝神應對,長劍直指黃仲鬼,擺好
指南劍本勢。黃仲鬼一步步走來,週身竟似泛起陣陣煙塵。

  才一霎眼之間,黃仲鬼飛身縱前,已至文淵面前,左手五指彎曲成爪,
向文淵頭頂插落,一道寒氣先直衝下來。文淵心中暗驚:「這人身手好快!
」向後一讓,劍鋒吐出,黃仲鬼身子一轉避開,順勢再出一爪,前爪未至,
次爪又生,一爪快過一爪,招數狠辣,這一路「支離爪」招招可碎人骨骼,
中者死狀慘酷無比,文淵自然還沒中招,但見他爪路分襲自己週身關節,的
是凌厲無匹,勁逼得風聲尖銳如嚎,更是震人心魄。

  文淵心中大駭,劍法開合,嚴守法度,心道:「搶攻不易,先採守勢。
」黃仲鬼目中陡然寒意大盛,右掌五指併攏成手刀,疾往文淵劍刃劈來。

  這一瞬間,一幕文淵萬難相信的景象出現了。黃仲鬼以掌迎鋒,那劍竟
然一聲輕響,「錚」地被肉掌削去了半截,切口平滑,如被寶劍所斬,黃仲
鬼手掌卻絲毫不損。皇陵派弟子歡聲雷動,叫道:「黃尊使神功無敵!」

  小慕容跟螭吻太子交手之餘,也瞧見了這一招,大為震駭,叫道:「別
被他的手掌碰到,這是『太陰刀』!」文淵長劍被手刀所劈,心中駭異實是
難以形容,暗道:「這黃仲鬼莫非當真刀槍不入?『太陰刀』,像是純陰功
夫,竟這般厲害!」

  黃仲鬼面上殊不見絲毫歡意,仍是面無表情,太陰刀、支離爪交錯攻上
。文淵心如電閃,暗道:「他招式厲害,要守也難守得住,跟他拚一拚罷!
」斷劍飛射而出,雙掌翻飛,隨即搶上。黃仲鬼揮掌震開斷劍,左手一爪抓
向文淵胸口,暗藏陰力,一旦中招,胸前肋骨立時一一斷裂。文淵兵行險著
,略一側身,爪招自他胸前以毫 之差掠過,拼著這一下凶險,竄至黃仲鬼
左脅一瞬間的空門,一掌反拍黃仲鬼胸膛,「砰」地一聲,一掌正中。

  這一掌運上了九轉玄功的上乘內力,不料黃仲鬼眼珠一掃,右掌太陰刀
猛然回劈而下,勢道鋒銳陰寒。文淵心下吃驚,著地一滾,堪堪閃過,看那
黃仲鬼時,見他若無其事,這一掌竟似沒能傷他分毫。文淵猛然想到任劍清
所言:「……黃仲鬼這傢伙,你說他是地獄來的鬼神也不為過,我踢中了他
三腳,打中一掌,他硬是挨了下來,我被他劈了一掌,便禁受不住,險些沒
命。」

  思及此處,忍不住心中一寒:「他真的如此可怕?」陡然間寒風襲體,
黃仲鬼悄無聲息地搶上前來,太陰刀劈出,卻是又一陣尖刺的破風聲,慘厲
駭人。文淵竭力避開,太陰刀落了空,旋即轉攔過來,黃仲鬼變招勝似行雲
流水,刀勢奇詭連綿,陰風颼颼。文淵已完全無法拆解,只能盡全力伏縱閃
避,忽覺心裡一陣恐懼:「他真的是人嗎?這到底是什麼武功?」

  小慕容和華 看得心急如焚,雙雙擺脫螭吻、睚 的纏鬥,一齊來救。
黃仲鬼隨意一瞥,雙手皆運太陰刀勁,說道:「你是小慕容,大慕容到哪裡
去了?」小慕容強定心神,叫道:「不知道!」短劍一揚,身法飄忽,「霓
裳羽衣劍」使將出來,劍光繽紛,一力搶攻。華 銀鞭捲動風雷,將「凱風
式」的迅捷快猛之意使得淋漓盡致,向黃仲鬼連連搶招。

  文淵三人聯手合攻,黃仲鬼神色鎮定,雙手遍運太陰刀功力,臉上如覆
陰霾,眼瞳卻大顯殺氣,左腕一翻,抓住華 鞭梢,一道陰力直震過去。華
陡覺一陣冰寒,身子顫抖,不禁驚叫:「啊呀!」內力一鬆,銀鞭劇烈圈
轉擺湯,「鏗 鏗 」連聲清響,鞭上銀色圓粒大片大片彈飛開來,鞭身也
被黃仲鬼陰勁震斷,一條銀鞭在他一抓之下,立時毀去。

  文淵見華 顫抖不休,驚道:「師妹,怎麼了?」華 顫道:「好……
好冷……不能動……」忽覺雙腿一軟,跌在地上。文淵大驚,連忙去扶,冷
不防太陰刀自後劈來,正劈在背心。文淵背上一陣劇痛,霎時間只覺天昏地
暗,萬載玄冰般的冷氣鑽入五臟六腑,身子如欲撕裂,緩緩地臥倒地上,背
上衣服裂開一條大縫,鮮血泉湧不止。

  螭吻、睚 兩太子見了黃仲鬼功力高深如斯,也不禁駭然,睚 太子搖
頭道:「了不起!我要練到這等武功,不知何年何月?」

  藍靈玉等和康氏兄妹交手,始終僵持不下,眼見華 、文淵先後倒地,
又驚又急,不知小慕容又會如何。

  小慕容跟慕容修曾多次對上黃仲鬼,早知黃仲鬼武功駭人,且其人更有
極其可怕之處,文淵決計應付不來,她自也抵擋不住,不由得心裡害怕,低
聲道:「你要找我大哥,我……我是可以找他過來。」黃仲鬼冷冷地道:「
很好,你有信號,這就放罷。」

  小慕容拿出一個金屬小管,暗自盤算,說道:「你們要分勝負,可不能
有這些人插手。」黃仲鬼面無表情,道:「你不要多說,把大慕容找來,否
則我先殺了你。」

  小慕容一咬牙,道:「好,我放信號啦!」一按那管某處,卻不上拋,
猛地往地上一擲,「砰砰砰」連聲爆破,碧芒飛散,煙霧迷漫,眾人都驚叫
起來。小慕容不敢稍加猶豫,四下連擲信號管,爆炸聲不絕於耳,整個後院
一片碧綠煙火,視野不清。


十景緞(四十二)

=================================
  螭吻太子大怒,叫道:「好狡猾的賊丫頭,想溜嗎?」縱身而起,要登
上屋去避開煙霧,看清情勢,以免對方逃脫。不料才要縱起,一個小管打在
他頸後,炸裂開來,雖非用於殺傷的火藥,炸在身上卻也絕不好受,慘呼一
聲,重重摔落,在地上胡亂打滾,壓熄後腦燒著頭髮的火 。

  「哎唷,燒著了老子的衣服!」「他奶奶的,好燙!」「這煙……咳,
咳咳!」一時之間,後院亂成一團,皇陵、龍宮兩派弟子驚呼叫罵聲不絕於
耳,馬匹嘶鳴,落蹄聲噠噠亂響。黃仲鬼大袖一掃,身前丈許之地煙火霍地
掃開,視野立清,小慕容、文淵、華 皆已不在。不多時煙霧稍散,藍靈玉
等也已趁機逃得不知去向,康楚風、康綺月面如死灰,不知如何是好。

  螭吻太子弄熄煙火,忙上屋遠眺,眼見院外樹林外多了許多馬蹄印子,
怒道:「這群丫頭和那小子往後山去了,我們快追!」說著下屋上馬,當先
追去。眾人著了小慕容的道兒,惱怒不堪,便要一齊追去。黃仲鬼忽道:「
且慢!康楚風、康綺月,你們在這裡留守,把店裡的情況探查清楚,不要輕
忽,若鄧家兄弟已死,明日便燒了這裡,別留痕跡。」康氏兄妹連忙跪地,
齊道:「謹遵黃尊使命令。」

  黃仲鬼這才上馬,率眾追去,更不停留。

  康楚風吁了口氣,道:「先前沒逮到童萬虎,現在又沒能捉住這藍靈玉
,回去以後,不知黃尊使要怎麼處置?」康綺月道:「還能怎麼辦呢?先到
店裡看一看,若沒什麼特別的,就一把火燒了罷。」

  兄妹兩尋視一周,不覺有異,當下在店裡放了把火,匆匆走了。

  兩人只想著跟上黃仲鬼等人,查得馬虎,萬料不到小慕容和文淵正藏身
店裡。火頭燒起,小慕容連忙扶著文淵到店外去,眼見康氏兄妹已去得遠了
,這才鬆了口氣,暗道:「僥倖!」

  原來小慕容以煙霧亂人耳目,以利脫逃,但她一人難以救文淵、華 兩
人逃出,於是行險,斷了馬 ,讓兩匹馬自往外頭衝去,留下印子,想引開
對方,卻將文淵、華 藏於店內。只是計策雖然奏效,但她把文淵救進店中
後,要再潛入後院中欲救華 ,卻已不見她的蹤跡,藍靈玉等也已不在,煙
霧又已漸漸消散,心道:「華家妹子似乎也已脫身,那就好了,我先把他安
置好才行。」

  待康氏兄妹尋察之際,小慕容負著文淵閃躲,沒給發現,心裡暗道:「
黃仲鬼可真謹慎,可惜派來兩個專會亂搞的傢伙,有什麼用?」虧得如此,
兩人才逃過一劫。

  小慕容扶著文淵到一旁樹叢中,讓他輕輕臥下,低頭去看他背上傷勢。
黃仲鬼這一刀劈得極是厲害,所幸文淵內功修為精深,卸去了小半鋒銳刀氣
,外傷不重,也未及脊骨。然而內傷卻十分沉重,黃仲鬼修練的太陰內力至
陰至寒,武林中無出其右,文淵正奇經脈均受到陰力襲傷,氣息微弱,小慕
容探他脈息,紊亂虛弱之極,心中著急,暗想:「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救你
,你……你千萬別死啊!」

  她將文淵上衣撕開,敷上金創藥,包紮了背上創口。小慕容倚著一棵松
樹,讓文淵輕輕躺在她懷裡,雙手按住文淵丹田,一點一點將自身內力傳去
,助他療傷。太陰內力反激出來,小慕容身子一顫,竟也有些抵受不住,運
功一段時間,便得稍加休息。

  如此反覆一個時辰,小慕容內力耗去不少,甚是疲憊,正有些昏昏欲睡
時,忽覺文淵身子微微一動。小慕容大喜,輕聲道:「喂,你醒了嗎?」文
淵漸漸睜開眼來,見是小慕容,低聲道:「小茵,你沒事吧?」

  小慕容雙臂緊摟,臉蛋靠在他肩上,輕聲道:「我好得很,倒是你受了
重傷呢。傷口痛不痛?」文淵微一運氣,只覺氣血不順,一股暗勁在各處脈
絡翻騰激湯,苦笑道:「外傷還好,內傷比較沉重些。」說著勉力坐起身來
,說道:「師妹呢?」

  小慕容道:「或許跟藍姑娘她們一起逃開了。」便把當時逃逸經過約略
說了。文淵默然不語,心道:「黃仲鬼的本事實在高深莫測,師妹跟藍姑娘
無論如何不是對手,只不知她們是否平安?」想到黃仲鬼「太陰刀」的驚人
絕藝,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擔憂。

  小慕容見他深有憂色,怕他傷勢有變,柔聲安慰道:「你別擔心,快把
身上的傷養好,我們便一起去找她們。」文淵道:「不錯,那黃仲鬼只怕也
是要攻上巾幗莊的,非得趕去幫忙不可。」

  文淵才一說完,小慕容臉色陡然大變,顯得惶恐之極,低聲道:「不要
……你別再跟黃仲鬼打了,他……你知道他的武功有多可怕,你會被殺的。
」文淵道:「他是很厲害,但是若不對付他,巾幗莊只怕也難以抵擋……」

  小慕容心中一急,向前一仰,兩片櫻唇緊緊吻上文淵。文淵一怔,一句
話沒能說到底,輕輕回吻著小慕容。小慕容捧起他雙頰,一番深吻之後,凝
視文淵雙眼,低聲道:「你現在不是他的對手,拜託……別和他打好嗎?我
怕……我怕你會死啊……」說著說著,眼眶淚光瑩然,真要哭了出來。

  文淵輕輕摟住小慕容,柔聲道:「怎麼哭了?我可還活得好好的。」小
慕容肩膀顫動,低聲道:「他的功力不只於此,連我大哥都敵不過他,你怎
麼跟他鬥?」文淵道:「嗯,慕容兄也不能打贏黃仲鬼……他們功力相差多
少?」

  小慕容歎道:「大哥心高氣傲,口中是不肯認輸的,但是……我跟大哥
聯手與黃仲鬼交戰多次了,完全傷不到他。」文淵暗自沉思,心道:「大小
慕容也奈何不了黃仲鬼,不知任兄跟他鬥得如何?總得有人制得了他。」

  小慕容靠在文淵懷裡,低聲道:「你啊……你也別太逞強了。」文淵微
微一笑,說道:「是,遵命。」小慕容嗔道:「你少嬉皮笑臉的,我真的在
擔心你呢。我跟華家妹子年紀輕輕的,你不是想要我們這麼早守寡吧?」文
淵拍拍小慕容肩頭,笑道:「別胡說啦,我捨得麼?」

  小慕容眨了下眼,嫣然笑道:「你捨不得?嗯,我倒想知道,你到底多
喜歡我們啊?」文淵笑道:「這要怎麼說?那你又有多喜歡我啊?」小慕容
眼珠一轉,笑道:「最起碼,我愛你定然比你愛我來得多。」文淵笑道:「
你怎知道?」

  小慕容臉蛋微偏,說道:「你一次想著四五個姑娘,心思都分得散了,
我可只愛你一個,當然我愛得多羅。」說著露出取笑的神色。文淵臉上一紅
,說道:「我什麼時候喜歡四五個姑娘了?」小慕容笑嘻嘻地道:「怎麼沒
有?去掉我和華家妹子,還有紫緣姑娘、小楓姑娘,才到這兒,又多出了藍
姑娘。那三個小丫環也都俏麗得很,說不定你又看上了。好,這一算至少也
有八個,你還不認?」

  文淵不禁失笑,說道:「小楓姑娘是服侍紫緣姑娘的,你怎麼也想上啦
?我又怎麼想著藍姑娘她們了?」小慕容笑道:「難道沒有?」文淵道:「
自然沒有。」小慕容俏眉上揚,道:「好啊,那你還去巾幗莊做什麼?」

  文淵聞言,靈光一閃,笑道:「兜了個大圈子,原來你擔心這一點。」
小慕容臉龐染起紅暈,低聲笑道:「我怎麼不擔心?你要再多幾個紅粉知己
,小心你師妹打翻醋 子,連我都糟糕呢。」文淵在她頰上吻了一下,輕聲
道:「咱們到巾幗莊去是要辦正事,你別想太多啦。巾幗莊縱有千百姑娘,
我也不放在心上。」

  小慕容心中欣喜,臉上笑靨如花,輕聲道:「那就好啦!現在別多說話
,趕快讓傷好起來最要緊。」說著又繞到他背後,要讓他靠在自己懷中。文
淵道:「小茵,你這樣太累了,我側身橫臥地上便行了。」小慕容道:「你
那樣才累呢!你背上有傷,又不能躺在地上,我照顧你一下有什麼關係?」
自己便靠著樹,讓文淵倚著她身子休息,輕輕摟著他。

  這一下文淵傷口正好壓著小慕容胸口,軟綿綿地,雖然不覺疼痛,卻不
禁有些心神不定。忽覺耳邊有人輕輕呵氣,更是不易按捺,叫道:「小茵,
別胡鬧啦!」小慕容語音嬌膩,笑道:「不舒服嗎?」文淵道:「我現在要
運內息療傷,你這樣會害我分心啊。」小慕容嘻嘻一笑,道:「我知道啦!
」她只盼文淵傷勢愈可,也就不再調皮,只靜靜摟著文淵。

  過得半個多時辰,文淵精神稍振,兩人心憂華 等人下落,尋到大道,
雇了騾車北行。文淵暗自運功,但真氣鬱結,這一番內傷實在厲害,怕小慕
容擔心,當下也不多說,默默行功。

  車行數日,這晚到了開封一帶,投宿客店。文淵背上創傷漸癒,內傷卻
復原甚緩,太陰內力反覆激發,壓之不下,驅之不散。小慕容心中著急,日
夜助他療傷,卻也難收成效。

  文淵平心靜氣,九轉玄功連番運轉,總是不能奏功。小慕容歎道:「可
惜大哥不在,否則有他幫忙,可快得多。」文淵微笑道:「療傷本來不能急
進,慢慢運功,總會復原。」他口中安慰小慕容,心中卻也忍不住焦急:「
照這樣下去,即便趕到巾幗莊,怕也幫不上忙。若是師妹遇險,也救不出她
來,如何是好?」

  然而急者自急,兩人卻也一籌莫展。文淵隨手拿來文武七絃琴,撥了撥
弦,道:「好幾天沒好好彈一曲了,小茵,你想聽什麼曲子?」小慕容笑道
:「我可不懂音律,你只管彈你的罷,我一定給你拍手。」文淵笑道:「那
不如不拍手來得好。」當下雙手各起指法,彈起一曲「神化引」,琴音清澈
,藉以舒懷。

  此時他內傷甚重,指上只略加內力,但他彈熟了文武七絃琴,知道如何
掌握控弦要訣,雖只些許內力,也彈得一般無異。

  彈奏之間,弦上依舊將他施加的內力一波波反震回來。忽地內息一陣翻
騰,一波陰氣自弦上震來,「錚」一聲巨響,文淵身子一顫,琴聲赫然止歇。

  小慕容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著文淵,低聲道:「怎麼了?是內傷發作
嗎?」文淵搖了搖頭,閉目不語,雙手按住琴弦。


十景緞(四十三)

=================================
  小慕容心思機伶,見文淵撫琴沉思,想起任劍清曾言此琴乃是寶貝,心
念一轉,說道:「莫非這張琴有什麼古怪?」

  文淵張開眼來,道:「方纔我彈起琴來,琴弦上反生之力中,有一股陰
氣回湯,帶去了我體內些微陰氣。這『文武七絃琴』本是修練內功的一樣法
寶……」小慕容「啊」地一聲,喜道:「難不成你能用這琴來療傷嗎?」文
淵微笑道:「且試一試。」

  當下文淵暗提真氣,心凝神釋,彈的是一曲「南風歌」,平和大方,琴
音與脈息互相呼應。幾音奏過,體內陰氣立被弦力引動,隨之流向指尖。

  太陰內力何其霸道,雖至指上,卻也不能就此驅除出體。若是以內功緩
緩化去,也需得有深厚內家修為。文淵和小慕容自不及黃仲鬼,雖是合力,
仍難有起色。然而此時陰氣聚指,琴弦感受指力有異,便生出相同力勁,互
相衝擊,以求與指上法度吻合。

  文淵感到弦上陰力增生,心道:「這陰力與我所受陰氣極為相近,定是
它要來對症下藥了。」

  兩邊陰力交相擠壓,一在指外,一在指中,文淵只覺十指冰冷難當,便
如浸在冰塊中一般。兩股陰氣纏結翻覆,逐漸化而為一,在人琴之間流轉自
如。

  文淵精神一振,丹田之中真氣鼓蕩,趁陰氣盡聚十指之時,順勢運行周
身脈絡。既無陰氣阻撓,內勁立時暢行無阻,十指撥刺進退之際,太陰內力
一點一滴宣 到了琴弦之中。

  琴弦並非人身經脈,真氣自不得安居,彈撥之間,便逸開四散。如此源
源不絕地送出陰氣,「南風歌」也是越奏越順,小慕容在一旁聽著,受其感
應,也覺陣陣薰風拂來,暖洋洋地,身心舒適。

  琴曲漸漸入慢,文淵一聲清嘯,曲至泛尾,餘音裊裊,那棘手之極的太
陰真氣也已隨之散盡,水到渠成,竟是輕而易舉。

  文淵經脈中滯礙盡消,真氣自在無拘,不禁又驚又喜,起身叫道:「妙
之極矣!」小慕容見他高興,喜道:「當真有效嗎?」文淵笑道:「自然有
效,且其效如神呢。」小慕容道:「這樣說來,能消解黃仲鬼的陰寒內力了
麼?」文淵微笑道:「已經全然驅盡了。」

  小慕容怔了一怔,道:「這麼快?」文淵笑著點頭。小慕容伸手在弦上
一彈,卻彈不出聲,奇道:「這琴當真奇怪。」文淵道:「要奏出聲,得運
上內力才成。」小慕容指貫真力,撥弦一彈,不料琴弦急振,「錚」地一響
,反震力竟出乎意料地強。

  小慕容手指一痛,驚叫道:「啊呀!」連忙縮手,一條右臂已震得酸麻
難當。文淵驚道:「怎麼了?」小慕容甩甩手,嗔道:「都是你啦,不先告
訴我這琴震得這厲害,手好麻。」文淵笑道:「你不會彈琴,那也沒有辦法
,還是別碰這琴好。有沒有弄傷?」小慕容伸伸舌頭,笑道:「差一點,倒
沒傷到。你這師門寶物,瞧來也不是人人用得。」

  文淵調息半晌,說道:「雖然黃仲鬼的陰氣是化解了,但內傷還沒盡愈
,我再彈琴療傷一陣。」小慕容道:「你彈這琴也要耗費內力吧?可別太累
了。」文淵微笑道:「我會注意。」便繼續擇曲彈奏。

  不論武功抑或琴藝,均是要精進研習,方能有成。彈琴變化之精微,不
是箇中高手,亦不能領悟。文武七絃琴雖是修習內功的異寶,卻也需精曉操
琴技法,方能生效。正如削鐵如泥的寶劍,要以深湛劍法駕馭,始可展露鋒
芒。任劍清當日傳琴予文淵,除了意氣相投,也因他武功根柢紮實,又擅琴
藝,且當年少,日後尚有可為,雖還不知他便是自己師侄,依然慷慨贈琴。

  文淵專心致志,將各式曲調反覆彈奏,隨著曲意不同,內息亦變幻橫生
,運功法門已脫離「九轉玄功」範疇,卻是全無不順。琴曲意境,概由心中
所生,自不會與自身相逆。

  如此數日行旅之中,文淵日日彈琴,氣隨曲行,事半功倍,不幾日間內
傷盡去。小慕容見他神采已復,心中歡喜,這日對他笑道:「喂,你這張琴
有這麼大功用,怎地你還沒練成蓋世神功啊?」文淵一笑,說道:「哪有這
麼容易?文武七絃琴雖能助我療傷,可用來練功又是另一回事,得多下功夫
的。」

  小慕容道:「到了巾幗莊,十九又會遇上黃仲鬼,你身上的傷雖然好了
,動起手來,一樣打他不過,你想怎麼辦啊?」文淵沉思片刻,歎道:「那
也沒法子,我彈琴練功,內功進益雖是快得多了,但內家功夫是慢慢練出來
的,總不可能十幾二十天裡,便能練到跟黃仲鬼不相上下吧?」

  小慕容心裡自也明白,暗歎一聲,說道:「罷啦,只盼我大哥和你那任
師叔也能趕到,說不定能跟黃仲鬼合鬥一場。」文淵點了點頭,心裡暗自思
索制勝之道。兩人一路北行,避開大路,擇小道趕路,逕往冀境而去。

  再說藍靈玉一行人,那日趁亂往店外脫身,卻不知小慕容已帶著文淵躲
進店中。華 雖是身受太陰內力,但僅是黃仲鬼震斷銀鞭的餘勁,波及不大
,勉力催動內功,仍能行動,左右不見文淵和小慕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心道:「慕容姐姐跟文師兄逃出去了嗎?我得趕上去才行。」

  一翻出後院牆外,正好見到藍靈玉四人上馬要走,急趕上前叫道:「藍
姐姐,有沒有見到我師兄他們?」藍靈玉知道此時是脫身良機,不敢耽擱,
低聲道:「先上馬,他們不會有事!」華 想起文淵中了黃仲鬼一刀,心急
如焚,叫道:「你們走,我要去找師兄!」便要轉身回到後院。

  藍靈玉大驚,急回馬拉住華 ,說道:「慕容姑娘沒有受傷,她會救到
文兄的,你別去送死,快走!」華 一聽,心中雖然擔心,卻也只有上馬奔
離。

  小慕容驅散的馬匹四下奔竄,路途各異,華 等人奔出數十里,倒也還
沒被追上,到了一處林子的雙岔路。藍靈玉輕輕喘氣,道:「阿纓,阿穗,
阿環,你們三個往左邊,到了市鎮,立即改換服裝,趕回巾幗莊。華姑娘,
你跟我往這條路,我們避開那些賊子後,再想辦法找到你師兄和慕容姑娘。」

  阿纓道:「三莊主,你跟華姑娘都負了傷,只怕會有危險。」藍靈玉道
:「人多容易被發現的,我受的是皮肉之傷,不礙事。你們快回去,記得要
改裝,他們的目標在我,你們的樣子不會記太清楚的,不過仍然要小心。」
阿纓等三女齊聲答應,策馬去了。

  藍靈玉向華 道:「華姑娘,我們也走罷!」華 道:「那……文師兄
跟慕容姐姐要怎麼找?」藍靈玉道:「先到了安全地方,再行打探不遲,如
果被黃仲鬼追上,再想脫逃可就難了。」華 無奈,只有聽計行事,應道:
「只能如此了。」一瞥眼間,見藍靈玉臉泛潮紅,髮鬢間微滲汗水,神情有
些古怪,心中關切,便道:「藍姐姐,你傷得厲害嗎?你好像很累啊。」

  藍靈玉臉上一紅,說道:「那……沒什麼,快走罷!」


十景緞(四十四)

=================================
  當下華 和藍靈玉縱馬北去,馬不停蹄,不知過了幾十里,來到一處竹
林路間,兩匹馬氣喘噓噓,已然不支,眼見要倒在地上。藍靈玉蹙起眉頭,
心道:「這馬是從那群賊子的手上奪來的,他們大清早趕到鄧家店,昨晚定
是徹夜行路,坐騎自然支撐不住。」才念及此,所乘馬匹已跪倒在地。

  藍靈玉下了馬,呼了口氣,歎道:「坐騎累倒了,我們自個兒趕路吧。
」華 也翻身下馬,拍拍馬頸,說道:「馬兒馬兒,你們在這裡好好歇一會
兒,回到山野去罷!」眼見藍靈玉起步欲行,便即跟去,道:「藍姐姐,等
我啊!」藍靈玉拭了下汗水,說道:「快點啊。」

  華 快步跟上,一望藍靈玉,只見她臉頰緋紅,雙唇緊閉,似在忍耐什
麼,不禁怔了一怔,說道:「藍姐姐,你到底怎麼了?」藍靈玉微一偏頭,
道:「我……我沒事。」但語音中卻有些喘息。

  華 見藍靈玉行得雖快,卻帶著些許蹣跚,不覺心生疑惑,往她雙腳一
望,忽見她褲前有些水痕。華 心頭一跳,低聲道:「藍姐姐!」藍靈玉道
:「又怎麼了?」華 臉一紅,支支吾吾地道:「你……你那裡好像弄濕了
。」

  藍靈玉吃了一驚,隨即大羞,身子晃了一晃,雙腳陡地軟了,無力地扶
著一根竹子,險些跌倒。華 驚道:「藍姐姐,你……你……」

  先前一場大戰,藍靈玉早已被小樹枝弄得難當之極,騎在馬上,行路顛
簸,馬鞍不斷把小樹枝往她身體深處刺入,更是無可忍受,幾次差點便要叫
出聲來,都強行壓抑下來。這時華 一語道破,藍靈玉頓感一陣慌亂,身子
立時支持不住,只能勉力站住。

  她竭力平復呼吸,低聲道:「華姑娘,請你過來一下。」華 走近身去
,扶住藍靈玉,輕聲道:「藍姐姐,你打得太累了,休息一下吧。」藍靈玉
靠著竹子,緩緩坐在一根青竹前的石上,一臉紅暈,低聲道:「不行啦,真
的不能再忍了……華姑娘,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華 道:「幫什麼啊
?」

  藍靈玉拉了拉華 的手,低聲道:「你坐在我面前。」華 坐了下來,
心中正覺疑惑,忽見藍靈玉伸手解開腰帶。

  這舉動弄得華 不知所措,臉上一紅,連忙制住她雙手,說道:「藍姐
姐,你做什麼?」藍靈玉低頭不語,胸口起伏,歎道:「華姑娘,這件事羞
於見人,本來也不該求你,可是……可是我實在受不了了……」華 一頭霧
水,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藍靈玉抬起頭來,眼光卻瞧向別處,羞紅著臉,低聲道:「我……我這
裡面,有……有個小樹枝,我拿不出來,請你幫我拿拿看。」說著指了指雙
腿之間。

  華 呆了一呆,隨即滿臉通紅,站起身來,叫道:「怎麼……怎麼有這
種事?藍姐姐,你別捉弄我啦……」藍靈玉急道:「我騙你做什麼?我……
我何必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華 一聽,心覺不錯,但仍不敢相信會有此事,蹲下身來,道:「怎麼
會把那東西弄進去啊?」藍靈玉想到慕容修對自己所作所為,登時又羞又氣
,低聲道:「這事情有點不好出口,華姑娘,你先別問,日後再告訴你好嗎
?」

  華 手指繞著鬢邊長髮,心裡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想,才道:「我…
…我不知道能不能弄出來,試試看好了。」藍靈玉點了點頭,低聲道:「沒
關係,總比……總比就這樣讓它折磨來得好。」當下解開了腰帶,下身衣褲
半褪,露出了一片濕答答的細毛,透著紅潤的肌色。

  雖然同是少女,但要讓外人探勘自己的秘處,畢竟是十分難為情。藍靈
玉背倚青竹,分開雙腿,誘人的泉窟對著天光,顯得 麗之極。華 看了,
也不禁臉紅心跳,低聲道:「藍姐姐,痛的話要趕快說喔,我怕會弄傷。」
藍靈玉閉上眼睛,吐了口氣,說道:「我知道。」

  華 跪在石前,稍稍低頭,正對著藍靈玉的私處,雙手輕輕去撥,觸手
所及,都是濕濕涼涼的。華 稍一用力,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撥開兩
片桃色嫩肌。

  藍靈玉輕輕咬著下唇,發出輕微的鼻音。華 的手指纖細,肌膚柔嫩,
探索她私處之時,感覺柔順之極,並不突兀,更帶些特殊的刺激,引得她漸
漸喘起氣來。

  忽聽華 低聲道:「有啦,真的有個像樹枝的東西呢。」藍靈玉臉上一
熱,輕聲道:「拿得到嗎?」華 看著藍靈玉一片紅 的內壁,忽然大羞,
心想:「文師兄一定也這樣看過我這裡吧?我……我的也是這個樣子嗎?」

  藍靈玉見她不答,暗自著急,輕聲叫道:「華姑娘?」華 陡然清醒,
臉色羞紅,道:「不是很深……我……我來試試。」伸出右手食指,往那柔
軟的洞口探了進去。

  藍靈玉身子一顫,叫道:「啊呀……」華 手指靈巧地鑽動著,想勾住
小樹枝。但蜜洞裡有多少空間,指長有限,那能輕易便成?藍靈玉只覺下體
一陣酥麻,一波波的異感隨華 手指搔動而來,一身香汗逐漸濡濕了衣衫,
更大聲喘息起來:「呼啊……華……華姑娘,還沒有……嗎……哎……唔啊
!」忽然一下高聲哀啼,原來華 一不小心,戳到了藍靈玉敏感深處,登時
氾濫更速,華 整只右手都流滿了稠水。

  華 越弄越是害羞,又一個失手,指甲輕輕刮到藍靈玉的嫩壁。藍靈玉
渾身一顫,失聲呻吟:「啊啊……唔啊……」華 連忙道歉:「對不起,對
不起!藍姐姐,你還好吧?」

  藍靈玉恍恍惚惚地喘著氣,失魂落魄地道:「快點……快啊……」華
忙道:「我……我知道,應該快碰到了……」才說話間,手指已觸到了一根
堅硬東西。

  華 大喜,輕輕按著小樹枝,謹慎地往回拉。藍靈玉緊閉雙目,細細的
汗珠自鼻端滴落,不敢亂動,只怕華 又弄失了小樹枝。


十景緞(四十五)

=================================
  華 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將小樹枝用指端向外撥,但如此一來,手指便
不得不來回抽動。藍靈玉只覺體內刺激不斷,腦海空蕩蕩地,神魂不定,輕
輕擺著頭,發出嬌膩的鼻音。

  華 全神貫注地撥著小樹枝,未曾察覺藍靈玉神情大異,藍靈玉卻已被
弄得心癢難熬,私處中同時受到手指和小樹枝的觸感,雙雙來襲之下,哪裡
能夠抗拒,迷迷糊糊地看著華 ,心中忽然掠過昨夜華 吞吐文淵的情景,
現下姿勢,正有些形似,忍不住羞意大盛,低聲道:「華……華姑娘,你…
…」

  華 不敢分心,仍是低著頭,應道:「快了……差一點點,已經到外面
了……啊,出來啦!」藍靈玉微一垂首,但見小樹枝的一端從她私處伸出,
露出一小截來,亮晶晶地,濕潤之極,景像極其淫靡,不禁滿臉羞紅。華
兩指捏住小樹枝,抽了出來。

  小樹枝離體,藍靈玉登感輕鬆舒適,吐了一口長氣,喘息不止。華 拿
起小樹枝,尚有黏稠的水珠不斷滴落,登時窘了,隨手遞到藍靈玉身前,低
聲道:「藍姐姐,是這個?」

  藍靈玉羞得無地自容,一把抓過,遠遠丟了開去,喘了幾下,才道:「
華姑娘,多謝你了……」華 忙道:「這沒什麼。可是……藍姐姐,你那裡
還是紅紅的,有沒有弄傷啊?」

  藍靈玉無力地望著華 ,眼中忽然有些慵懶之意,輕聲道:「有一點痛
……華姑娘,你幫我揉一下好不好?」華 俏臉通紅,急道:「這……這個
……不好吧!藍姐姐,你可以自己來嘛……」

  那知藍靈玉雙手一伸,齊握著華 右手腕,雙唇輕啟,歎氣般地說道:
「好妹子,你幫到底嘛……你的手好軟,好舒服呢……」說著把華 右手直
往自己私處湊來,讓那纖纖素手慢慢揉動。

  華 失聲而叫,急道:「不要啦,好奇怪喔……啊,你別這樣……」藍
靈玉一臉陶醉神色,身體品嚐著華 手掌溫軟的絕妙感受,五根手指輪番掃
過私處,秘縫中清泉狂湧,弄得華 右手全然濕了。

  藍靈玉看了華 一眼,見她又急又羞,又有些慌亂,嬌膩膩地微笑道:
「你怎麼啦?」華 紅著臉,低聲道:「藍姐姐,不要鬧了啦,你……你自
己來啦……」

  驀地藍靈玉拉過華 ,右頰貼著她白嫩的臉蛋,低聲道:「你的身體好
好喔……又軟,又香……」華 被這親 的舉動嚇了一跳,忙輕輕推開藍靈
玉,急道:「你怎麼了嘛?」

  藍靈玉被推了一下,心中有些失落,哀聲歎道:「華姑娘,你讓我抱一
下嘛,我好熱……身體輕飄飄的……」華 心中一跳,臉色羞紅,道:「不
要啦,雖然我們都是姑娘家,但是……但是……」

  忽地藍靈玉雙手一扣,正制住華 兩腕脈門。華 全沒提防,身子一軟
,搖搖晃晃地倚著一根青竹。華 驚道:「藍姐姐!」

  藍靈玉嬌喘未平,望著華 水晶般的眼睛,瞇了下眼,輕喘道:「華姑
娘,你別生氣喔,你真的好美,我要是男人啊,真要羨慕死你師兄了……」
華 大羞,叫道:「可是你不是啊……別玩了啦,我……我……」

  藍靈玉輕輕摟著華 ,兩個美麗的身體隔著衣衫互相磨蹭,顯得動人心
旌。華 無力掙扎,只能輕擺著身體,毫無用處,急叫道:「你怎麼這樣子
啦……我……我幫你,你還要作弄我!」

  儘管華 極力抗拒,藍靈玉卻沒有停手之意,兩人身子倚竹相貼,兩張
臉幾乎要碰在一起。藍靈玉眼神如水,與平日英氣煥發的樣子全然不同,嬌
異常,雙頰透著紅暈,柔聲道:「華妹妹,你好棒啊……姐姐好喜歡你喔
……」說話之時,雙手輕巧地撫摸華 的背部。

  華 一聽,又驚又羞,急忙叫道:「我……我是女的啊,你也是嘛,怎
麼……怎麼……」藍靈玉身子一顫,臉上有些羞澀之態,輕聲道:「是啊,
我也知道。可是……我好羨慕你啊,有一個疼愛你的師兄……」華 臉一紅
,心中頓生幸福之感,低聲道:「對啊,我最喜歡文師兄了。藍姐姐,你這
麼漂亮,一定也找得到一位好伴侶啊……」

  藍靈玉搖了搖頭,臉上忽現哀傷,歎道:「我……我見到的男子,是個
粗暴無禮的人,哪裡像你師兄那樣?我沒你的福氣,可是……我想嘗嘗那種
感覺……」華 道:「什麼感覺?」

  藍靈玉凝視華 ,微笑道:「好快樂的感覺……你知道的,你跟你師兄
也會做啊……」華 心念轉了一轉,陡地明白了,登時雙頰通紅,低聲道:
「總……總不是人人都像你認識那人一樣,你可以再找啊……」藍靈玉道:
「可是……我現在就想要了啊,我忍了好久……華妹妹,你……我想跟你…
…」說話之間,手掌往華 腰際游去。

  華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根本不能想像這種情況,一時慌了,叫道:「
藍姐姐,你……這……這不行的嘛!」

  藍靈玉一臉臉醉意,微笑道:「雖然你是女的,可是你這麼溫柔體貼…
…我真想試一下……反正我們只是做個樣子,又能怎麼樣了?」手上不停,
解開了華 腰帶。華 急道:「可是……我覺得……不太好啦!」

  藍靈玉才經過一番刺激,興奮之極,已無暇理會華 反對,脫下了華
上衣,微笑道:「我們誰也佔不到便宜,有什麼不好?」華 一時不知所措
,只得求道:「藍姐姐,真的不要啦,我……我不想啊……」藍靈玉捧起華
的臉,柔聲道:「你別緊張,同是女子,有什麼好擔心的?」向前一傾,
往華 唇上吻去。

  「啊!唔嗯!唔……唔……」華 無可相抗,四片櫻唇交相疊吻,蘭息
流通,極盡惑人。華 從未和文淵之外的人相吻,如今卻和一個女子接吻,
此情此景,當真是她萬萬不曾思及的。

  藍靈玉的舌頭往華 口中索求著,兩女絳舌相纏,華 心中羞怯,不斷
閃躲著。藍靈玉的舌技其實也高明得有限,只是不知不覺中學了慕容修對她
所施加的行徑。饒是如此,華 也未曾嘗過這等吻法,心神大亂,身子不禁
熱了起來。

  兩女吻畢,俱皆滿身是汗,朦朧對望。藍靈玉解開自己衣衫,又去脫華
的衣服,輕聲呢喃:「華妹妹,你好可愛……肌膚比姐姐還要好呢……」
說著壓在她身前,兩對嫩乳互相推擠著。華 被她一吻,已經有些恍惚起來
,但仍勉力抵抗,輕聲喘道:「不……不好啦……文師兄……文師兄會看不
起我的……啊,啊啊……嗯……」

  藍靈玉脫盡華 衣物,兩個赤裸裸的嬌艷少女在竹林相擁著,華 身材
細緻稚嫩,藍靈玉體態豐盈健美,兩女均是絕色佳人,真是說不盡的風光旖
旎。

  藍靈玉伸手分開華 雙腿,見那遮掩稀疏的私處晶瑩閃亮,將要漏出水
來,也不禁臉紅,輕輕摸了上去,低聲道:「好軟啊……涼涼的……一定很
舒服……很舒服的……」

  「哎呀……啊呀!別這樣……摸……啊……」華 感到指頭的刺激,不
禁失聲呻吟,心中一時亂了,暗自胡思亂想:「文師兄也這樣摸過我……但
是……感覺又不一樣了,真丟臉死了……」害羞之餘,泉水已自洞口湧現,
不可收拾了。

  藍靈玉看得心弦震動,口乾舌燥,低聲道:「好……我們……要來了…
…」華 慌張地搖著頭,含糊地呻吟著:「嗯啊……不……行……不行啦…
…」

  到此地步,藍靈玉豈有停止之理,右手環過一根翠竹摟住華 ,竹子便
立在兩女之間,上頭被四個乳房擠壓住,下面則迎著兩處水穴。華 的私處
正壓在一環竹節上,傳來一波波異樣的感受,不住嬌喘,哀聲道:「藍……
藍姐姐……做什麼……啊……」

  藍靈玉臉現緋紅,一手按在華 背上,另一手托起華 的屁股,隔著竹
子緊緊相貼,低聲道:「來吧……來啊……嗯……」身子向竹身摩擦,一上
一下地律動著,也將華 的身體托得不住起落。

  「唔,唔啊……嗯啊!」華 初是驚愕,隨時感到了下身的刺激。股間
被堅韌的竹子磨蹭,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整個私處外部都被劇烈地摩擦
,水珠四散。藍靈玉亢奮地動作著,豐潤的雙乳上下彈跳,和華 小巧玲瓏
的嫩乳推擠拍打,與竹子一齊振動著。

  「啊啊……啊……」華 失魂落魄地鳴叫,嬌軀也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且越發激烈,不得不主動抱著藍靈玉,叫道:「藍姐姐,我……啊,呼啊
!」藍靈玉不住聲地嬌啼,往竹子上猛烈擦動,竹身幾乎要陷入股間縫中,
兩道清水順著竹子直流到地。

  忽地藍靈玉放開竹子,拉過華 ,往一旁滾倒在地,壓在華 身上,狂
亂地親吻華 臉蛋,膩聲道:「好妹妹……你太棒了……嗯,嗯啊……真可
愛……好可愛喔……」華 越聽越羞,身體卻不聽使喚,大量氾濫的淫液回
應了一切。

  藍靈玉騎在華 身上,隨手拾起一小根斷竹,喘道:「這……用這個…
…」華 驚叫道:「不要!呃……唔唔,啊!」下身一條硬物塞入,藍靈玉
已將小半斷竹插入華 私處,自己也張開雙腿,握著竹子,將另外半截貫入
自己的蜜洞裡。

  「啊……唔……」華 和藍靈玉的叫聲互相回湯交纏,一個仰天呻吟,
一個垂首喘氣,竹子幾乎完全被兩女吞沒。藍靈玉嬌軀顫抖,雙手抓住華
小小的乳房,輕輕擺動下身。

  「唔啊!唔唔……啊……」華 私處遭竹子入侵,本已不易忍受,藍靈
玉一動之下,堅硬的竹身立時在她體內亂搗起來,與和文淵交好時感覺迥異
,不禁高聲哀啼,叫道:「啊……會痛啊……唔嗯……呃……」

  藍靈玉抽動之下,竹子一端不斷往蜜穴深處突刺,另有一番刺激,同樣
嬌吟不絕:「哎……啊……好……好厲害……啊……」她猛烈地抽送竹子,
雙手緊捏著華 雙乳,力道時輕時重,直弄得華 不自覺地浪態百出,星眸
朦朧,兩女造就了地上一大灘濕窪。

  華 在藍靈玉擺佈之下,白嫩的肌膚也透出了迷人的櫻紅,香汗淋漓,
卻是身不由主,心中羞不可抑。

  藍靈玉越動越快,竹子在兩個嫩穴之間來回貫穿,華 已失卻了自制,
和藍靈玉交相擁吻,搓揉著對方的身體,激烈的碰撞下,蜜液也互相流注到
了另一人體內,被竹子沖溢而出的,也分不清是誰的汁液了。

  「華……華妹妹……啊……我,我要……唔……啊啊!」藍靈玉狂亂地
扭著腰,忽然仰起頭來,極之高亢地放聲呻吟。華 下身一陣顫動,緊閉雙
眼,失神地一聲哀啼。一霎眼間,兩個 麗的身體緊緊黏在一起,四條如玉
美腿紛亂互纏,大片水花 了出來,放蕩的吟叫繚繞在竹林間。

  「呼啊……」藍靈玉一陣顫抖,勉力按著華 小腹,將身體抽離了竹子
,急向前騎到華 胸前,誘惑人心的蜜汁直 在華 臉上。華 正迷茫地喘
著氣,等發覺之時,已把蜜汁 了大半下去,唇齒間猶有餘溫。

  藍靈玉拔起尚插在華 體內的竹子,一傾斜,竹中便流出水來。藍靈玉
將竹中愛液往華 口中灌去,呢喃道:「華妹妹……來……」華 羞澀地想
要閃避,但失 之後,僅有的一些力氣也使不上了,口中注滿了少女的蜜水
。藍靈玉拋開竹子,在她櫻唇印上深吻,一齊品 著兩人的花蜜,和著香涎
互相吞吐,嘴角卻也滲出了些許。四唇分開之時,幾條銀閃閃地細絲稠稠地
相連著兩個少女。


十景緞(四十六)

=================================
  雲消雨歇,藍靈玉解開華 身上穴道,穿起衣服。華 默不作聲地穿好
衣衫,低著頭,心中極之紛亂。

  藍靈玉輕輕搭著華 的肩,柔聲道:「華妹妹……你不高興嗎?」華
紅著臉,低聲道:「我們……我們做錯事了。」藍靈玉摟著華 的纖頸,輕
聲道:「這是我們的秘密,別讓其他人知道就是了。你……你不喜歡嗎?」

  華 忽地站起身來,滿臉通紅,叫道:「不對,不對!藍姐姐,你……
你應該能找到很好的伴侶,不該……不該這樣……我……我也不能再做這種
事了。」

  藍靈玉一聽,臉上現出厭惡神色,低聲道:「可不是人人都跟你師兄一
樣,世上的輕薄無德的男子多得是。」說著臉色又轉柔和,輕聲道:「跟那
些人比起來,華妹妹你啊……才真令人喜歡呢。」

  華 耳中「嗡」地一響,怔了一怔,不覺退了一步,道:「藍姐姐,你
……你不喜歡男人?」藍靈玉微一低頭,歎道:「倒也不是,可是……唉,
世上事要能順心如意,哪有這麼簡單?」

  華 聽得迷糊,心中思索片刻,突然面有喜色,叫道:「有啦!藍姐姐
,我還有一位師兄,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喔,說不定你會喜歡他呢,我們去找
他好不好?」

  藍靈玉搖頭微笑,說道:「這不是很突兀麼?」華 道:「才不會呢,
照文師兄想的,向師兄現在可能在京城,我們正好可以去找他啊,就算你不
中意,交個朋友也好啊,是不是?」

  藍靈玉歎道:「罷了罷了,這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得先趕回巾幗莊才是
。」華 也知文淵必會往巾幗莊去,當下兩女續往北行。

  為掩人耳目,藍靈玉中途換下原先男裝衣襖,改作女子裝束,藏起雙戟
,以免皇陵派眾多耳目發覺。一路行來,不曾再受阻撓。

  華 初行江湖,閱歷淺薄,多聽藍靈玉指點,倒也無事。只是住宿之時
,藍靈玉偶爾興起,對她稍有親 舉動,便羞得滿臉通紅,絕不答應。

  數日過去,兩女已抵京城。京城格局宏偉壯觀,人潮熙攘,華 看得眼
花撩亂,興高采烈地道:「藍姐姐,等巾幗莊的事解決了,我們跟文師兄、
慕容姐姐他們一起來這裡玩,好不好?」藍靈玉微笑道:「好啊。」心中卻
暗自擔憂:「不知任大俠身在何處?想要對付黃仲鬼,只怕非他不可。」

  兩人正走在街上,忽聽西街傳來哭鬧喧嘩之聲。華 和藍靈玉互望一眼
,藍靈玉首先道:「去瞧瞧。」兩女齊往西街奔去。

  到得近處,只見百姓紛紛走避,臉現驚惶,一眾圓帽白靴的官衛沿途而
來,神色傲慢,有的高聲叫罵,有的和女子拉扯,氣 囂張,正是人民畏之
如虎的錦衣衛。其時英宗在位,太監王振專權,倒持太阿,其黨羽亦是橫行
無忌。

  錦衣衛指揮使馬順倚著王振權勢,作威作福,這隊錦衣衛都是其手下,
也是氣勢跋扈,一路喧囂。華 看不過去,叫道:「藍姐姐,我們去教訓他
們!」藍靈玉低聲道:「且慢!這裡是京城,到處是皇陵派眼線,要收拾這
批鷹犬雖然不難,但勢必引起麻煩。」

  只聽一名婦女驚叫起來,正被一個錦衣衛緹騎抓住。那緹騎面露獰笑,
上下其手,一旁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大多四下閃避。華 越看越氣,不顧藍
靈玉勸阻,低聲道:「怎能任他們胡來?」一個箭步,正要衝上前去,藍靈
玉拉住她衣袖,悄聲道:「不必我們出手,自有人對付他們。」

  話才出口,忽聽一聲咻咻聲響,脆快無比,緊接著錦衣衛逐一大叫起來
,腳步不穩,翻倒在地。華 看得清楚,街旁一座酒樓窗裡飛出一陣彈子,
一波又一波,連珠彈發,既快且準,每顆彈子都正中錦衣衛頭頂,一個接一
個被打倒在地。

  轉眼之間,二十多名錦衣衛盡數倒下,有的尚能掙扎,但大多一動不動
。旁觀百姓一齊大嘩,有人趕緊去扶自己家人,其餘的也趁機逃離。華 霎
了霎眼,低呼道:「好厲害,是什麼人?」藍靈玉笑道:「咱們去找他。」

  藍靈玉拉著華 往路邊走去,尚未到那酒樓,便見迎面一名少女奔了過
來,滿臉笑顏,一下撲在藍靈玉懷裡,歡聲道:「三姐!」藍靈玉拍拍那少
女的背,笑道:「四妹,你的功夫又進步啦!」那少女笑道:「還比不上三
姐呢!」

  藍靈玉向華 道:「這是我四妹,叫楊小鵑。四妹,這位華 姑娘是任
大俠的師門侄女,快來見過。」那少女身穿淡黃衫子,年約十七八歲,一臉
活潑靈動的神氣,朝華 笑道:「華姑娘,你好!」華 微笑道:「楊姐姐
,你也好!」

  楊小鵑甚是高興,跳過來摟住華 ,說道:「華姑娘,你幾歲啊?」華
道:「今年十五。」楊小鵑臉上陡現歡容,道:「你比我還小一歲,那我
可以叫你妹子羅!」轉頭向藍靈玉笑道:「三姐,你看,我不是莊裡最小的
啦!」藍靈玉微笑道:「人家華姑娘又不入咱們巾幗莊,你高興什麼?」

  華 道:「楊姐姐,剛才那些錦衣衛是你打倒的?」楊小鵑笑道:「對
啊,我看那些人欺侮百姓,所以躲在酒樓上,發了一陣白蠟彈,把他們一個
個打昏了,還死不了的。」華 甚是佩服,說道:「你這麼會用彈弓,真了
不起!」

  藍靈玉道:「四妹,莊裡情況如何?」楊小鵑伸伸舌頭,道:「神駝幫
的人都到啦,跟他們鬥了一陣,還沒什麼損失。我在這裡等了六天,總算把
你等回來啦!皇陵派的人又來了兩批,你再不回莊,真有些不易抵擋了。」

  藍靈玉一聽,憂急之情溢於言表,說道:「既是如此,咱們快回莊裡。
據聞任大俠到河北來了,可有見到?」楊小鵑道:「我們也聽到這消息,就
是見不著他啊。」藍靈玉歎了口氣,道:「好罷,咱們回去再說。」

  此時已有官兵來到,去察看那批錦衣衛情況。三女避開官兵,出了京城
,再往北趕路。

  巾幗莊在昌平縣內,離京並不甚遠,快馬趕路之下,傍晚時已然抵達。
華 遠遠望去,偌大一座莊子 在山野之間,建 依山蜿蜒起伏,氣象宏大
,不禁讚歎道:「這巾幗莊建得真好!」楊小鵑笑道:「好在哪裡?」華
側著頭,想了一想,道:「我說不太出,雖然不是很華麗,但是挺壯觀的。
」藍靈玉微笑道:「說得不錯。」

  三騎來到莊外欄柵,數十名黑衣女子守著木門,見了藍、楊二女,齊聲
歡叫道:「三莊主、四莊主!」將門打開,讓出路來。藍靈玉點點頭,叫道
:「大家要小心,別給賊子攻了進來。」眾女轟然答應。

  過了三道欄柵,才來到莊門之前,一名女郎領著十餘名黑衣女子迎在前
頭,背持長棍,短帶攏發,容貌不若藍、楊二女清麗,卻勝著幾分美 。楊
小鵑不等馬匹奔近,便高聲叫道:「二姐,三姐她回來啦!」

  那女郎微笑道:「早有人通報了,你還怕我不知道?三妹,這一趟辛苦
你了。」藍靈玉馳到近處,下了馬,笑道:「二姐,你們守著莊裡,怕更辛
苦呢。大姐在莊裡吧?」那女郎道:「剛剛到後山去巡視,該要回來了…」

  猛聽一聲鐘聲遠遠傳來,聲極響亮,震動四方,一時嗡嗡餘音不絕於耳
。藍靈玉皺眉道:「是蒲牢太子。」那女郎道:「龍宮派本來還差螭吻、睚
沒到,前兩天都來齊了,老賊龍帶了九條小龍沖了一次箭陣,沒給他們攻
破。」楊小鵑咋舌道:「我出去接三姐才幾天,對頭都快來齊啦?」


十景緞(四十七)

=================================
  那鐘聲連番響起,越傳越近,更加震得人心神不寧。那女郎秀眉微蹙,
道:「咱們登上樓去瞧瞧。」

  華 隨眾女進了莊中,行至一處木樓,連登了五層階梯,到得樓頂,四
野俱在眼下。放眼望去,北邊可遠眺居庸關立於山巒之間,近處卻有大批皮
帳駐紮,帳邊儘是駱駝,數之不清。華 道:「那就是神駝幫了?」那女郎
道:「不錯。」忽然想起不識華 ,問道:「姑娘是誰?」

  楊小鵑搶著道:「二姐,她是任大俠的師侄女啦,叫做華 。」那女郎
向華 微微一笑,拱了拱手,道:「幸會。」華 回了禮,道:「這位姐姐
該怎生稱呼?」楊小鵑笑道:「我二姐叫凌雲霞,你都叫我姐姐了,就叫她
凌姐姐便行啦!」

  凌雲霞橫了楊小鵑一眼,斥道:「四妹,你就是這樣沒大沒小的。」楊
小鵑笑嘻嘻地道:「那有什麼……」驀地鐘聲噹噹大響,已離莊不遠,楊小
鵑立時停下說話,轉頭遠望。

  藍靈臨台玉往莊門遠眺,臉上陡然變色,叫道:「不好!」凌雲霞等一
齊望去,猛地一尊巨型火炮映入眼 。楊小鵑驚道:「怎地會有大炮?」藍
靈玉道:「十九是皇陵派從軍器局調動的……」

  猛聽震天價一聲巨響,木樓搖晃,喀喇作響,隆隆炮聲未絕,立見烈焰
騰空而起,莊前第一道欄柵處已被炸毀,無數碎木震上半空。

  藍靈玉罵道:「該死!破不了箭陣,就拿大炮來炸,算什麼武林名門?
」楊小鵑呆了一呆,衝下樓去。凌雲霞叫道:「四妹,你去哪裡?」楊小鵑
頭也不回,叫道:「我要為守箭陣的姊妹報仇!」凌雲霞飛竄至楊小鵑身前
,喝道:「跟他們硬碰,贏不了的!我們只要守著莊裡便是。龍馭清要搶十
景緞,不敢對莊裡開炮的。」楊小鵑雙眸含淚,強自忍下怒氣,低聲道:「
是。」

  諸女下樓回莊,藍靈玉立即下令道:「將守在莊前的姊妹調回莊裡,動
作要快!」其時阿纓等人也已回莊,阿穗急往莊外傳令。藍靈玉命人取來長
鞭,交給華 ,道:「華妹妹,你的銀鞭毀了,且先用這條鞭子傍身。」華
接了過來,道:「藍姐姐,我們要怎麼打?」藍靈玉沉思不語,良久才道
:「隨機應變罷!」言下之意,實也無甚把握。

  忽見一名丫環進來通報,說道:「三位莊主,神駝幫的人已經來到莊外
一里處,將要攻到了。」凌雲霞提起長棍,喝道:「三妹,你去換了衣服,
咱們先和駱老賊打上一場。」藍靈玉道:「好!」退進房去,不多時走了出
來,已換作勁裝結束,雙戟在手,英氣逼人。楊小鵑束了束腰帶,道:「不
等大姐嗎?」凌雲霞道:「我們先擋一陣,大姐回莊之前,不能讓對方攻進
來。」

  華 拿著長鞭,跟著巾幗莊三名莊主走出莊去,暗想:「文師兄,慕容
姐姐,你們也來了嗎?你們到底在哪裡呢?」

  凌雲霞等領著莊中諸女出莊,陣容整齊,迎面便是一片駱駝行伍,數來
約有百餘騎,一個滿腮濃須的中年漢子當先率眾,旁邊一個年輕男子,神色
剽悍。

  那濃須大漢躍下駱駝,喝道:「石娘子在哪裡?你們這三個丫頭,還不
是老夫對手,也敢來挑戰麼?」凌雲霞長棍一立,喝道:「駱老賊,你想跟
我大姐過招,也不必急於一時。然而你帶了這大批人馬來,真是要單打獨鬥
嗎?」

  華 悄聲道:「藍姐姐,這是誰啊?」藍靈玉低聲道:「他是神駝幫幫
主駱天勝,旁邊那人是他兒子,叫駱英峰,這兩人千萬要提防了。」

  只聽駱天勝笑道:「咱們神駝幫稱雄大漠,從沒這麼多規矩,要殺便殺
,顧不得人多人少。聽說巾幗莊石娘子武功高強,這才想見識一番。老實告
訴你們,龍宮派和皇陵派轉眼便要到此,不論一對一或是群鬥,你們都難逃
一死。」楊小鵑氣往上衝,指著駱天勝罵道:「老傢伙,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沒見識過我們巾幗莊的厲害,話最好別說太早!」

  但見駱英峰牽著駱駝走到父親身邊,道:「爹,這小妮子大言不慚,不
如讓孩兒試試身手,瞧瞧巾幗莊的女中豪傑們,到底有多厲害?」駱天勝點
了點頭,道:「好,你去罷!」

  駱英峰大步上前,走到莊前廣場,說道:「楊小鵑,你是巾幗四莊主,
敢不敢和我這神駝幫少幫主打上一場?」楊小鵑俏眉一揚,道:「有什麼不
敢?」身形一縱,如箭而出,輕輕巧巧地落在場中。

  駱英峰拔出腰刀,笑道:「咱們先說清楚,誰要是輸了,就任憑對方處
置,你說如何?」楊小鵑哼了一聲,罵道:「行啊!臨敵還想打歪主意,你
輸定了!」右手並指成掌,一掌戳去,快捷無比。駱英峰側身一避,笑道:
「這等潑辣的丫頭,本少爺非好好治你一下不可……」言猶在耳,猛聽「啪
」一聲響,駱英峰手中長刀已斷,半截刀身直飛出去,一枚彈子震開一旁。

  駱天勝喝道:「英峰,留神!」楊小鵑眼明手快,一手連扣三枚彈子,
咻咻咻連環射出,駱英峰大驚,慌忙滾地閃避,「鏘」一聲響,手中斷刀也
已被打飛。他只道對手是個年輕姑娘,赤手空拳,還不輕易得勝?不料一個
疏神,連她何時握起彈弓也沒發覺,對方已發了四彈,手法奇快,自己沒能
出招,立即斷刀失刀,先吃了個虧。但他武功底子著實不弱,雖然出其不意
,倒也沒給彈子擊中。

  楊小鵑突襲得手,心中大喜,卻毫不放鬆,順手收起彈弓,雙掌旋即攻
至。駱英峰沒能施展刀招,反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打斷兵刃,極是惱怒,喝道
:「臭丫頭!」勁貫雙手,拆招之餘,全力搶攻,意圖扳回顏面。

  楊小鵑身手輕快,招數敏捷多端,駱英峰內力發出,每每落空,不禁微
感焦躁。楊小鵑見他進攻轉猛,卻失了穩重,猛一下低身掃腿,正中駱英峰
左小腿。

  駱英峰腿骨劇痛,不禁大怒,罵道:「他媽的賤丫頭!」雙掌下拍,力
勁沉猛,「碰」一聲響,地上塵土四散,好一招厲害掌力,九成九的漂亮,
只差沒打在楊小鵑身上,湊不著十分。楊小鵑何其機靈,閃躲之際,起弓發
彈,一氣呵成,一彈正中駱英峰左肩頭,只痛得他幾乎舉不起手來。

  華 看得興高采烈,叫道:「楊姐姐,打得好!」凌雲霞和藍靈玉卻甚
是擔心。楊小鵑武藝雖好,一手彈弓出神入化,但駱英峰也非尋常把式,內
功更在楊小鵑之上,雖然接連吃虧,仍未受重創,時間長了,只怕楊小鵑氣
力不繼。

  場中兩人鬥了一盞茶時分,駱英峰雖未佔到優勢,但已不再輕敵,掌力
沉穩,楊小鵑想再放彈子,也難尋良機。駱英峰意欲反撲,但左肩中了一彈
後,不甚靈活,總難以稱心如意地出招。實則楊小鵑的白蠟彈子上了藥物,
一旦打傷了人,藥力入體,傷處紅腫疼痛,需得善加醫治,才能慢慢痊癒。
駱英峰中了這一彈,武功打了折扣,也奈何不了楊小鵑。

  猛聽楊小鵑一聲大喝:「看彈!」持起彈弓,一彈正向駱英峰面門打去
。駱英峰避了開去,心道:「正面打來的彈子,豈有避不開之理?」才念及
此,又是一發彈子打到。駱英峰心下詫異,接連躲了五六發彈子,楊小鵑卻
仍連連發彈。駱英峰心下冷笑,暗道:「照你這麼發彈,就是打光身上的彈
子,也傷我不著。」他本來只怕楊小鵑彈子厲害,當下凝神閃避,又躲了四
下彈子,咻咻風聲不住響過。旁人不明所以,心道:「這樣如何能打中對手
?」

  楊小鵑不停發彈,忽然縱身而起,居高臨下,連發三彈。駱英峰罵道:
「玩什麼花招!」一一躲開,彈子盡數打在地上。楊小鵑落地站定,又是三
彈打出。駱英峰提氣再避,叫道:「瞧你還能打多少彈……」不料這三彈之
中,卻有一彈打向地上的一枚彈子,去勢奇準,將那彈子打得飛起,急勁無
比,由下方正中駱英峰右膝關節。

  這一下大出駱英峰意料之外,大驚之下,只見一彈向面前直飛而至,右
膝受創之下,再難閃避,這一彈正中鼻樑。駱英峰慘呼一聲,頹然仰倒,鼻
孔鮮血直震出來,已然昏了過去。

  楊小鵑飛身縱前,連點駱英峰四處大穴,防他轉醒反抗,笑道:「駱幫
主,怎麼樣?」

  一時之間,巾幗莊諸女齊聲喝采,神駝幫人人臉色大變。華 推敲楊小
鵑連連發彈的經過,立時恍然大悟:「楊姐姐先打了十幾彈,是為了看清那
駱英峰閃避彈子的身法,再打起地上的彈子,以此奇襲。如果不先摸清他的
躲法,便不能先控制把彈子打飛的方向力道了。跳起來從高處向下打,是因
為站在地上平平打出,彈子會飛太遠,從上面打下來,彈子就只落在對方腳
邊,這一招才行得通。」

  想到此處,華 心裡不禁大感欽佩,喃喃地道:「我還得在事後才想得
出,換做我跟楊姐姐打的話,想也來不及想,就跟這人一樣輸了……臨敵時
的應變果然要緊,若是慕容姐姐,就未必會上當了。」忽聽背後一個女聲笑
道:「不敢當,其實我也上當啦!」聲音極輕極微,就在華 耳邊響起。

  華 一驚,回頭一看,身後一個丫環,服色和阿纓等全然一樣,面容卻
是俏麗絕倫,不是小慕容是誰?

  但見小慕容笑了笑,在嘴前豎起食指,示意不要聲張。華 瞄了喵凌雲
霞和藍靈玉,見兩女關心場中變化,並未留神自己,當下點了點頭,若無其
事地看回場上,心道:「原來慕容姐姐早到了,那文師兄呢?」

  駱天勝臉色鐵青,喝道:「楊姑娘果真好本事,讓老夫來領教領教。」
楊小鵑雖然獲勝,但也耗費不少氣力,心知駱天勝武功遠在其子知上,哪會
答應,笑道:「不急,照這位駱少幫主先前所言,該任憑本莊處置,待我處
置完畢,再請駱幫主指教。」

  駱天勝心繫愛子,不敢貿動,心中暗自咬牙切齒,正在盤算對策,忽聽
一個蒼老的聲音遠遠傳來:「駱幫主不必憂心,做兄弟的來助你一臂之力了
。」

  但見一名白髮老者領著百餘人遠遠行來,身後九位鮮衣男子,正是龍宮
派到了。駱天勝叫道:「敖龍王,你來得正好,皇陵派的黃尊使到了麼?」
那老者回道:「黃尊使尚在後頭,隨即便到。」說話之間,已走近莊來。

  藍靈玉低聲道:「那老頭就是龍宮派掌門,人稱『四海龍王』敖四海,
,後頭就是九龍太子了。」華 道:「嗯,螭吻跟睚 都在。」說著回頭看
了小慕容一眼,又轉回頭來,心道:「總不成文師兄也混在丫環裡面吧?似
乎不大可能。」


十景緞(四十八)

=================================
  華 心裡疑惑,卻不知文淵其實並未和小慕容一齊到巾幗莊上。文淵跟
小慕容兼程趕路,到了京城,文淵意欲留下來尋找向揚、任劍清下落,要小
慕容先往巾幗莊去。

  小慕容知道單憑巾幗莊之力,不是皇陵等三大門派幫會的敵手,即使自
己和文淵前去,也不及一個黃仲鬼。如今之計,需得多求強援,當即應允。


  文淵獨身行走京城,心道:「時日有限,三天內尋不到師兄和任兄,我
也非往巾幗莊不可了。童寨主說師兄救了靖威王府的郡主,倒是個線索。任
兄行跡不定,可就不好找了。」當下暗自思索,想法子探聽靖威王府諸人所
在。

  他正自策想,忽見路上一行馬隊遠遠馳來,均是武官裝扮。定睛一瞧,
其中赫然有邵飛在內。文淵心念一動,藏在路邊人群間,暗想:「趙平波也
到了京城麼?算算時日,也該到了。天幸遇著此人,跟著這姓邵的,當可尋
到靖威王府之人。」

  眼見邵飛等騎奔過,文淵施展輕功,悄悄緊跟在後。跟了一陣,邵飛等
人來到一處宅子前,似是什麼官員的住所,只是建 平實,不似高官府邸。
文淵心道:「靖威王斷不可能住在此處,瞧他們是出來辦事的。」

  但聽邵飛同看門人說道:「靖威王府護衛邵飛,奉王爺旨意,有事前來
拜訪於侍郎。」那人開了門,請邵飛一眾入內。文淵翻過牆去,悄無聲息,
邵飛武功頗不及他,不曾發覺。

  到了前廳,一名中年男子立於廳中,神色嚴正,凜然有威,想來便是那
於侍郎。文淵側立窗外暗窺,暗自喝采,心道:「這位於侍郎不知是何人物
?看他形貌,並非尋常官僚。侍郎官屬正三品,已經不小,不意家居如此簡
。」

  那於侍郎和邵飛各自通禮,邵飛方敘來意,說道:「我們王爺聽說於大
人有一疋家傳美錦,上繡西湖十景中的『平湖秋月』,精美絕倫,不知可有
此物?」於侍郎道:「是有此錦不錯。」文淵聽得分明,暗地一驚:「莫非
是十景緞?靖威王也要那十景緞麼?」轉念一想,心道:「靖威王府跟皇陵
派本是一路,說不定是合作尋覓。」

  邵飛道:「王爺最喜珍奇寶物,十分希望能見識一下,以開眼界,請於
大人攜錦隨下官面見王爺,王爺定有酬謝。」於侍郎笑道:「這不過是一疋
尋常錦緞,雖然手工精細些,也不及靖威王府珍藏的綾羅綢緞,何須王爺留
神?」邵飛道:「於大人,你若不允,下官不免受王爺責罰。不過是借錦一
觀,於大人又何必推辭?」

  於侍郎搖了搖頭,說道:「邵護衛,此錦是先人所遺,于謙本不重視其
有無。然而王爺此番上京,應是另有要事,與其花費心力在 羅珍寶上,不
如將這番精神用於體恤民情,廣佈德澤,以不愧此尊榮爵位。」

  邵飛臉上陡地變色,聲音大了起來,說道:「於大人此言,若給王爺知
曉,下官可不擔保有何結果。」於侍郎道:「王爺若是有德君子,自然明白
話之之意,邵護衛不必多慮。」邵飛面露冷笑,說道:「於大人不肯借錦一
觀,下官只有將大人所言轉述給王爺了,這就告辭。」於侍郎面不改色,道
:「邵護衛請。」邵飛一招手,領著眾武士出了於府。

  這一番對話,盡被文淵聽在耳中,心中暗道:「原來他就是兵部左侍郎
于謙!早聽聞他剛正不阿,任巡撫時,為民雪冤疏奏,不可勝數,今日一見
,果真不凡。他擁有十景緞之一,日後必有麻煩,等巾幗莊之事解決,倒要
來助他平安無事才行。」

  他此刻也無暇多想,急忙跟上邵飛,尾隨在後,這次到了一所極其華麗
的宅第,屋宇無一而非雕樑畫棟,大門前兵衛森嚴。文淵見邵飛等入內,久
久不再出來,便裝作若無其事,走到府門前,停下腳步,左看右看,大聲贊
道:「美哉侖焉,美哉奐焉,這等壯觀的宮閣,雖在皇城之中,卻也難得一
見。」

  門口一名衛士見他搖頭晃腦地說著,心中不耐,罵道:「哪裡來的窮酸
書生,囉唆什麼!這裡可是靖威王的府邸,你再鬼鬼祟祟地亂看,當心大爺
宰了你,還不快滾!」文淵臉現懼意,連忙走避,心中暗道:「我還沒問你
,你倒先告訴我靖威王在這兒了,那倒省事。要是發生了什麼事,可不是我
這鬼鬼祟祟的書生所致,而是你這位光明正大的王府護衛仁兄。」

  既已探知此處確為靖威王在京城的府第,文淵也就不多逗留,逕自離去
,尋了間客店歇腳,待到夜裡,方才動身探入府中。他情知靖威王手下高手
如雲,別說陸道人,便是顏鐵一類人物,也已非同小可,是以絲毫不敢大意。

  文淵潛入院裡,心道:「不知那郡主的房間何在?她既蒙師兄所救,要
打聽師兄下落,或許容易些。」提氣輕步,偷偷繞了一繞,第一座屋裡便瞥
見了趙平波,正擁著幾名女子飲酒作樂。文淵也不停步,避了過去,心道:
「今日沒閒暇跟你算舊帳,『時未可而進,謂之躁』,對付你雖然簡單,要
是把陸道人等引來,可壞了大事,且讓你逍遙一陣去。」

  他從沒試過夜探人居的舉動,現下四處亂走,不得要領,尋不到郡主所
在。正自大傷腦筋,忽然聽得遠處草叢中有些 聲響。文淵暗自起疑:「
四下無風,這聲音是怎地?」當下使起輕身功夫,靜悄悄地掠了過去。

  一看之下,卻是一對少年男女,正在長草間摟摟抱抱,親熱無比。只見
兩人都是道家裝束,一個小道士,一個小道姑,俱皆衣衫不整,肌膚相貼,
道家太極兩儀之說未必精熟,倒要先來身行陰陽融合之大道了。

  那小道士用力扯著小道姑的袍子,一臉賊笑,低聲道:「師姐,你的身
子可真漂亮。」小道姑半推半就,佯嗔道:「明通師弟,你可別太沒規矩,
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要給師父撞見了,他定要生氣的。」那明通嘿嘿直
笑,一隻手摸進小道姑雙腿間,說道:「師父早上才接世子到這兒,沒正午
又走了,他老人家忙得抽不出空來,做師弟的自然要陪陪師姐了。」

  文淵一聽,登時安心不少,暗道:「趙平波身邊的道士,就是一個陸道
人。倘若這小道士所言不錯,陸道人現下便不在此地,可少了個棘手人物。」

  那小道姑兩腿夾著明通手掌,一片濕漉漉地,分明是春心蕩漾,嘴上言
語也就沒什麼矜持可言。明通抽回手掌,自褲裡掏出那根東西,拉過小道姑
的手,硬是讓她握著,笑道:「好師姐,兩個月沒好好侍候你,你想得狠了
吧?」小道姑撫摸著那根不大不小的陽具,膩聲道:「誰想你了?明磊、明
廣他們對我好得很,那像你這樣壞心眼了?」

  明通一聽,猛地把小道姑壓倒在地,賊兮兮地笑道:「那兩個愣腦袋,
會像我這樣,讓師姐舒服得要登天嗎?」說著將她兩腿分開,把自個兒的棒
端在那私處上磨蹭著。小道姑連聲喘叫,低聲道:「你……你這小鬼……哎
……啊……別玩了……快……快啊……」

  明通早已色急心切,笑道:「好師姐,你享受著罷!」腰一挺,正要來
個直搗黃龍,冷不防肩頭一緊,全身力勁盡失,軟趴趴地倒在小道姑身上。
小道姑吃了一驚,肩窩不知被什麼點了一下,同樣動彈不得。

  文淵點倒兩人,拔劍出鞘,沉聲喝道:「好哇,你們這兩個不知羞恥的
傢伙,陸道爺不在,就無法無天了嗎?」明通和那小道姑正自驚疑,一聽此
言,嚇出了一身冷汗,心道:「這人是誰?」明通穴道被封,臉正對著小道
姑胸脯,頸不能轉,見不到文淵面貌,小道姑卻瞧得見,一看文淵樣貌,是
王府中未曾見過的,聽他口稱「陸道爺」,只道是王爺新招的護衛,連忙求
道:「這位大人,請你大發慈悲,別……別告訴我師父。」

  文淵一抖長劍,低聲道:「放你們一馬,亦無不可。我先問你們,郡主
娘娘到哪裡去了?」小道姑道:「郡主……郡主應當在房中安歇吧?」文淵
怒道:「什麼應當不應當?虧你們是陸道爺的弟子,這般輕忽!郡主已被白
虎寨的強盜劫去一次,幸能安返,你們不知用心拱衛,卻在此胡來。哼,只
怕你們連郡主住在哪間房也未曾注意過。」

  小道姑忙道:「郡主就在東廂第二間房,我們天天都去請安的,怎會不
知?」文淵點點頭,臉色稍霽,說道:「總算你倆人還有些事主之心,沒有
糊塗得太厲害。今日之事,我且不說與陸道爺知曉,只稍加懲戒便了。」說
著將兩人移入園中草叢深處,道:「明日一早,穴道自會解開,你們且在此
待上一晚,若再給人查覺,就是你們的運數了。」說著把那明通拉開,見他
一臉懼色,牙齒打戰,顯然極其害怕。文淵暗道:「陸道人可收了個差勁徒
弟。」也不理會,逕自走了。

  他裝模作樣一陣,拐個圈套話,知道了郡主所居房舍,更不停步,靜夜
疾行,也是寂然不聞聲響,奔至東廂房外的園子,數到第二間房,悄然掩至
窗外。

  窗中不見燭光,顯然房中人已入睡。文淵戳破紙窗,湊上去窺視房中,
床邊羅帳放下,黑暗中隱約見得人影臥於其中。文淵心道:「不論這郡主人
品優劣,深夜和我這男子同在一房,一旦被人察覺,不免有損名節。打聽了
師兄下落,我便需盡速離去才是。」正要伸手輕推紙窗,猛地窗內湊上一隻
眼珠,流光閃爍,正對著文淵。

  文淵猛吃一驚,撤身後躍,陡然一道身影破窗而出,來勢奇勁,正撲向
文淵面門。文淵拔身而起,間不容髮地擦身而過,定神一看,卻是一隻渾身
白毛的小虎,甫一落地,「嗚哇」一聲,又已直撲上空,敏捷無比。

  文淵身在半空,不好閃避,心下不及稱奇,內力已疾催至掌心,一掌揮
過,挾帶九轉玄功的強韌掌風橫披而出。那小白虎畢竟年幼身小,沒能撲到
文淵身前,便被這一掌掃得橫飛半丈,一個翻身,穩穩噹噹地站立在地,卻
似未受掌力影響,弓著身子嗚嗚發威。

  文淵心下大奇,暗道:「這小虎卻是何物?」正要及地,房中一道巨力
越窗而至,來人身法快絕,掌力猛絕,出招方位更是險絕,看定文淵對地腰
間「命門穴」擊到。掌力未及,勁風先至,文淵不禁駭然:「這一掌可厲害
!」危急關頭,文淵真氣流轉全身,身形倏地翻過,反手一掌對去,使足巧
勁,以柔克剛,五指略撥,將對方這招威猛絕倫的掌力稍稍引偏,順勢卸力
飄開。

  就在這一翻身之際,兩人面孔相對,一望之下,那人驚噫一聲,叫出聲
來:「師弟!」

  文淵心神一震,卸掌退開之餘,也已見得那人面貌,驚喜交集,叫道:
「師兄……」話沒說到底,氣息一窒,這招「九通雷掌」畢竟功力太強,文
淵仍身受兩成力道,胸口一陣煩惡,險些立足不定。那人連忙上前來按住文
淵肩頭,道:「師弟,是你?你怎會到這裡來?」

  文淵只覺肩上一道真氣傳來,正是「九轉玄功」路子,氣脈立時舒暢,
看清那人,確然便是向揚,不禁大喜,笑道:「師兄,可找到你了!」心裡
頓時輕鬆不少,既已尋到向揚,先前設想如何向郡主探問的功夫倒可免了。

  向揚拍拍文淵肩膀,笑道:「說好一年才見,找我做什麼?先進來再說
。」兩人齊躍入屋,小白虎跟著跳了進來。只聽床上一聲嚶嚀,一個輕柔的
女子口音道:「向大哥……怎麼了?」語音含糊,似乎才剛轉醒。


十景緞(四十九)

=================================
  文淵轉頭一看,但見一隻皓白如玉的纖手撥開床邊羅帳,現出一張清麗
秀雅的臉龐,美目朦朧,微帶睡意。她見到房中多了一個男子,怔了一怔,
忽地驚呼一聲,身子急忙躲到帳後。

  向揚走近床去,笑道:「婉雁,這位是我師弟,自家人呢,害羞什麼?
」那少女怯怯地探出頭來,低聲道:「我不知道啊。」

  向揚扶著那少女起來,對著文淵笑道:「師弟,快來見過師嫂。」趙婉
雁臉現紅暈,說道:「不,我們還沒有成……成……」文淵一聽,心裡一陣
錯愕,道:「師兄,這是靖威王府的郡主罷?」向揚微笑道:「是啊。你先
坐下,我告訴你是怎麼回事。」當下把趙州橋邊驅退郭得貴、救趙婉雁之事
簡略述說一次。小白虎窩在趙婉雁懷裡,一對眼珠子骨碌碌地望著文淵。

  文淵問起白虎寨之事,向揚一齊說了,摸摸小白虎的頭,笑道:「這小
傢伙耳朵靈得很,你被它發現,也不算功夫不到家。」文淵微笑道:「是。
」小白虎瞇著眼,朝文淵張大了嘴,只不知在幹什麼。

  文淵雖有千言萬語待述,但身在靖威王府內,總是有所不便,倘若被人
發現,更是不妙,當下站了起來,說道:「師兄,我們到外頭去,有些事在
這裡不好說。」向揚見他神色嚴正,雖是暗自奇怪,仍跟著起身,朝趙婉雁
道:「婉雁,你先休息罷,一會兒我就回來。」趙婉雁輕輕頷首,柔聲說道
:「你……你要小心點啊。」

  向揚、文淵自窗口竄出,兩人都是一等一的身手,夜出王府,自是無人
能覺,一路回到文淵居身的客店。

  向揚道:「師弟,方才有什麼不能說的?」文淵卸下琴劍,說道:「那
靖威王的世子趙平波,和我有些過節。」當下約略說了紫緣的事。向揚這才
明白,笑道:「原來如此。」

  文淵道:「師兄,你救了那位郡主,固然是俠義精神,然而怎會就此住
在靖威王府上?」向揚搖頭道:「我並沒住在那裡。我將婉雁送到京城,見
到那靖威王后,他想將我網羅在王府之中。靖威王的品行如何,你從那世子
的行徑便可看出,父子一路,沒什麼可稱道的。我便每日住在城中各處客棧
,時時去找婉雁。靖威王准我自由進出王府,只是我不賣他的賬。」

  文淵心念一動,道:「照此說來,師兄你和趙姑娘之間……還沒有夫妻
名份了?」向揚道:「我可不想跟朝廷官僚搭上邊兒。然而婉雁卻是郡主,
該如何是好,可真難辦。」歎了口氣,一揮手,又道:「先別說這個,師弟
,你特地到京城找我,總不是為了見見面而已罷?」

  文淵道:「的確不是。師兄,你知道十景緞嗎?」向揚搖頭道:「沒聽
說過。」當下文淵說起龍馭清、任劍清等人,以及三派合攻巾幗莊之事,向
揚越聽越奇,道:「這些事情,師父在世時從未同我說過,原來我們還有三
個師叔師伯,立場各自不同,這可麻煩得很了。」文淵道:「師兄,巾幗莊
之危,迫在眉睫,咱們得早日動身。」向揚道:「不錯。」

  兩人商議一陣,向揚於明早先行動身往巾幗莊,文淵則在京城尋找任劍
清,若過了兩天仍未尋得,便自行趕往巾幗莊。向揚囑咐道:「師弟,京城
中多有皇陵派高手,你千萬小心,莫要行引人矚目之事,以免被察覺。」文
淵道:「這個自然。」

  當下向揚先行回往靖威王府,使發輕功,一路如風馳電掣,心中暗思:
「這番往巾幗莊去,便與皇陵派作了對頭,多少要得罪那靖威王了,只盼婉
雁能夠理解。倘若她不是郡主,豈不是少了許多煩惱?」

  思潮起伏之際,已回到府中,趙婉雁坐在床沿,正抱著小白虎,一見向
揚進來,臉上突現羞澀之意,低聲道:「你回來啦!」

  向揚走近過去,方才看清,小白虎正含著趙婉雁右乳吸奶。趙婉雁稍稍
拉起衣襟,紅著臉道:「別看啦……怪羞人的。」向揚微笑道:「又不是沒
見過,還會不好意思麼?」趙婉雁 腆地一笑,說道:「都看過了,就別一
直看嘛。」

  自從那日和白虎的一番奇遇之後,趙婉雁便帶回了小白虎,最奇者是能
夠哺乳,究竟為何如此,她也說不上來,除了向揚之外,她也不好意思和他
人說起。小白虎天天都要吸乳,向揚早是見怪不怪,坐在趙婉雁身旁,道:
「婉雁,明天我要跟師弟到一個地方,會有一段時日見不到你了。」

  趙婉雁抬起頭來,凝視著向揚,輕聲道:「你要去哪裡?」向揚道:「
就在離京城不遠處,事關師門,我不能不去。」趙婉雁點了下頭,輕輕地道
:「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自己。」

  向揚伸手梳著她的秀髮,微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很難過,想不到你這
麼放心啊。」趙婉雁臉蛋微微一紅,道:「你不在,我當然會想你啊,可是
你一個大男人,也有該做的事,我總不能一直把你留在身邊不放嘛。」

  向揚心中一陣暖和,摟著趙婉雁的肩,低聲道:「婉雁,你知道我去做
什麼嗎?」趙婉雁道:「不清楚。」向揚道:「我這次出去,會跟皇陵派的
人對上,說不定要跟你父親那邊有些衝突。」趙婉雁低下頭去,默然良久,
輕聲道:「我爹爹做過很多錯事,你跟他本來就合不來的。你肯告訴我的事
,絕不會是壞事的,你還怕我見怪嗎?」

  向揚聽她如此說,不禁心頭一鬆,吻了吻她的臉頰,柔聲道:「婉雁,
真難為你了。」趙婉雁微笑道:「你不也是嗎?擔心這、擔心那的。」語調
轉柔,說道:「向大哥,你別怕我見怪。我……我雖然沒什麼能幫上你的,
但是多多少少,還分得清是非啊。」這時小白虎已吸飽了奶,在趙婉雁懷裡
睡著了。趙婉雁輕輕將它放在地上,輕聲道:「好寶寶,乖乖的睡喔。」

  她拉好衣衫,倚在向揚懷裡,柔聲道:「向大哥,你自己倒要小心。等
事情結束了,我要看到你平安無事哦。」向揚微笑道:「一定。」一手抱起
趙婉雁,笑道:「在走之前,讓我好好記住你。」趙婉雁俏臉生暈,低聲道
:「要……要做什麼啊?」

  向揚緊摟趙婉雁,深深一吻,隔著衣物,輕輕搓著她的背部。趙婉雁唔
嗯幾聲,細聲道:「向大哥……很晚了呢。」向揚靠在她耳邊,輕聲道:「
不想要嗎?」趙婉雁大羞,低聲嬌嗔:「哪有這樣問的……我……我怎麼說
嘛……」


十景緞(五十)

=================================
  即使已經溫存多次,趙婉雁依舊難掩羞赧之情,此時在向揚撫摸之下,
芳心如醉,不自覺地呻吟起來。

  向揚抓住她的睡袍衣襟,輕輕拉向兩旁,展露在眼前的是一對光潔如白
瓷的乳房,只因剛給小白虎 過奶,右邊乳端尚有些濕潤光亮。向揚伸出食
指,輕觸著那顆引人遐思的突起,柔聲道:「婉雁,你的身體最可愛了。」
趙婉雁粉臉含羞,歎氣似地呵了一下。

  以指撥乳,似乎尚有不足,向揚讓趙婉雁坐在自己腿上,捧起那嬌貴的
雙乳,略一低頭,吻了上去。趙婉雁玉體輕抖,顫聲道:「向大哥……別…
…啊……嗯嗯……」

  向揚吻著挺立的乳首,心中忽地怦然一跳,道:「婉雁,你這兒好香啊
。」趙婉雁一陣害羞,低聲道:「你……你別羞我啦。」向揚道:「不,真
的很香呢……」口一張,舌頭往她乳頭舔去。

  「唔……」趙婉雁略感心慌,眼睫顫動,忽覺胸前一熱,一股暖流衝向
乳頭。向揚登覺舌端一陣濃濃的濕暖,一看之下,竟有一股乳汁汨汨流出。
向揚大感驚奇,低聲道:「婉雁,你看。」趙婉雁低頭一望,登時漲得滿臉
紅通通地,手足無措地道:「怎麼會這樣啊?」

  向揚見她這般害羞的模樣,心中一陣衝動,十指如捏面般把玩兩個乳房
,伸舌舔著濃稠的乳汁。

  「哎呀……向……向大哥,不要啦……好……好丟臉哦……啊……」趙
婉雁被這奇異的情境挑逗得心魂俱酥,纖纖素手按在向揚頸後,不住聲地呻
吟。向揚 著愛人的乳水,口中但覺芳冽甘美,只是用舔的實在甚少,索性
將乳頭含在口中,輕輕吸吮起來。

  這一下立時引得趙婉雁渾身一顫,嬌聲陣陣,不能自己。向揚一對手掌
時搓時壓,趙婉雁身子本就敏感,在他引逗之下,雙乳登時流香四溢,左乳
的奶汁沾滿了向揚手掌,從指縫間不住滲出,沿著乳房弧線慢慢流下,經過
小腹,漸漸流到腰帶裡面。向揚瞥見,一手拉過趙婉雁手腕,放在她腰帶上
,示意她脫下裙子。

  趙婉雁羞不可抑,但她對向揚本是柔順之極,當下雙手鬆開腰帶,擺腰
動腳,將群子脫到了大腿一半,便羞的不敢再動,低聲求道:「向大哥……
可以了喔?」

  向揚停下吮乳動作,低頭看著趙婉雁的私處,不覺心跳不已。只見沿途
而下的乳汁流向股間,與湧泉般的愛液匯聚為一,互相交融。趙婉雁羞得不
敢言語,急促地呼吸著。

  向揚放開那乳水淋漓的胸脯,撫摸著趙婉雁全身上下的肌膚,吻著她的
香唇。趙婉雁「嗯」地一聲,忘我地回吻著,忽覺一道溫熱的濃液注入口中
,原來向揚一時興起,含了一大口奶汁,也讓趙婉雁 一 自己的乳水。

  趙婉雁呆了一呆,立時明白,直羞得耳朵也紅了,偏偏向揚故意吻得極
久,連舌頭也伸了過來,將濃濃的乳汁攪拌著。兩人吻畢之時,都弄得唇齒
白稠,臉紅心跳。

  趙婉雁趕忙擦了擦嘴邊乳漬,一臉羞態,輕聲嗔道:「向大哥,你怎麼
這樣子啦!」向揚微笑道:「你生氣啦?」趙婉雁臉一紅,低聲道:「你知
道我怕羞嘛。」

  向揚忽然捉住趙婉雁雙手,笑道:「等一下你還會更害羞,你信不信?
」趙婉雁知道他有意取笑,臉蛋更紅得如熟透的蘋果一般,低聲道:「向…
…向大哥!」

  向揚握著她纖細的手腕,貼在自己的衣衫上。趙婉雁深深吸了口氣,為
向揚慢慢脫下衣物,動作溫柔之至,一邊脫著,一邊輕聲喘息,臉上如有醺
醺之態,雙乳竟又開始流著奶汁,不住滴下。

  脫到褲子之時,趙婉雁稍見遲疑,臉色燙紅得幾乎冒出煙來,怯怯地脫
了下來,向揚下身早已昂然而立,氣勢騰騰,看得趙婉雁一陣暈眩,忙別過
頭去。

  經過一番火熱的前戲,向揚已是如同身置炭火,眼見趙婉雁不勝嬌羞的
神態,忍不住熱血上湧,把趙婉雁摟進懷中,激烈地愛撫熱吻起來。

  「啊,啊呀……哈啊……」趙婉雁發出了令她自己都聽了臉紅的呻吟,
埋首於向揚厚實的胸膛間,吻著他的身體,也將柔軟的嫩乳往他不住推送。
兩人熾熱地交纏在一起,雙雙倒在錦床上。

  向揚品味著趙婉雁光滑柔嫩的肌膚,此時趙婉雁的乳汁已氾濫得比股間
蜜液還要厲害,誘人的乳香佈滿她上下每一寸胴體。向揚亢奮已極,一舉分
開了兩條美麗的長腿,往那鮮艷的秘地衝入。

  「唔……啊……」趙婉雁蹙起蛾眉,極力壓抑著不叫出聲來。然而這只
是她自身的小小矜持罷了,轉眼間,她的吟叫聲已銷魂到了讓向揚也禁受不
住的地步。從初夜至今,兩人已不知交合了多少次,面對心中無限愛戀的向
揚,趙婉雁哪裡能夠自制,隨著向揚的進攻,神情越發嬌柔,動作也是漸漸
沒了顧忌,跟首次共享雲雨的景象天差地遠。唯一不變的,就是她仍舊害羞
,只不過身體不肯配合,總是反應得十分激烈。

  雪樣的胴體在向揚充滿衝勁的來襲之下,已顯得鮮潤欲滴。趙婉雁迷糊
地喘道:「向……向……大……哥……哥……啊、唔唔唔……呼啊……好…
…好棒喔……啊……」向揚大力抽送,在她耳畔低聲道:「什麼東西好棒啊
?」趙婉雁耳根發燙,羞紅著臉叫道:「你……啊啊……那……個……唔…
…」她雖然正陶醉在快感之中,畢竟還有些清醒,害臊之餘,如何能說得出
口?

  向揚知道趙婉雁體態雖然弱不禁風,但這般交歡仍能受得起,當下使足
精力,奮力挺進,直擺佈得她嬌軀亂顫,縱聲嬌啼,一張床上凌亂不堪,處
處沾濕,兩人下身碰撞之聲不絕於耳,又快又響。

  「啊呀、啊啊……唔、哈啊……向、向、向大哥……太……啊啊……」
趙婉雁正自輕飄飄地,忽地向揚一個翻身,躺在床上,趙婉雁反在其上。向
揚抱住她的粉臀,挑逗著緊密的溝股,道:「婉雁,你坐起來。」

  趙婉雁心頭襲上一陣羞意,一邊迎合猛烈的擺動,一邊無力地從他胸膛
爬將起來,腰枝似乎不堪負荷,如欲折斷。趙婉雁楚楚可憐地望著向揚,慢
慢扭起腰來。

  向揚捏著她豐盈細嫩的香臀,眼裡觀看她擺身晃乳的撩人體態,下身更
感受到她笨拙卻認真的服務,真是興奮得血脈賁張,低聲道:「婉雁,你…
…你比那次做得更好了。」趙婉雁輕呼一聲,滿臉嬌羞,眼波盈盈,如要滴
出水來,嬌喘著道:「你……你又在……啊、唔……又在……笑我……了…
…嗯啊……」

  這個體位他們早已做過,那是在遇上白虎寨諸人的前一夜,在一處亂石
崗裡,向揚怕趙婉雁被堅石弄痛弄傷,因而自己處在下位,讓趙婉雁居主導
位。當時趙婉雁尚不敢行此特別的姿勢,向揚也只初經人事,都未能充分享
受。時隔多日趙婉雁已能放開矜持,雖然技巧平平,向揚卻仍情緒高亢。別
說趙婉雁的身體美不可當,單是那含羞帶怯的嬌態,已令人三魂不見了七魄。

  更有甚者,趙婉雁現下擺腰之際,兩個玲瓏剔透的嫩乳便跟著急速搖晃
。她上身早已被乳汁浸濕,乳房拍打到身上時,聲音又亮又滑,同時奶滴飛
散,更有不少濺在向揚臉上、胸口。趙婉雁越看越是難為情,失神地叫道:
「向大哥……我……我……啊……嗯嗯……唔……讓我……讓我在下面啦…
…」

  向揚卻不肯翻身,抓住趙婉雁的腰際,幫著她猛力動了起來。趙婉雁渾
身火熱,陣陣力道自下身貫入,強烈的快感逼得她浪態百出,身體已受不得
自己控制了。

  「啊、呃呃……唔……啊……不……行……不行了……啊……」趙婉雁
右手撐在向揚胸膛上,另一隻手擠壓著那濕淋淋的雙乳,本來是想稍加遮掩
乳汁,以免四處濺開,但手掌一貼上去,和愛侶交歡的濃情蜜意便淹沒了一
切,手指忘我地捏著水嫩嫩的玉乳,反而流出更多的稠乳來,整隻手都披上
了一層。

  此時的趙婉雁已然深深溶在一片激情之中,再也支持不住,大叫一聲:
「向大哥!」右手一滑,整個身體重重朝向揚身上臥倒,腰間做出了最後一
下律動。同一時間,向揚全身之力奔騰而出,直衝霄漢般向上注入心愛的身
體之中。「啪」地一聲,趙婉雁伏貼在向揚身上,星眸緊閉,接受了這道懾
人的威力。彷彿為了久不能見而加送的心意,向揚無止盡似地爆發著,少女
的私處一陣又一陣地緊縮,陽剛的精華灌滿了嬌弱的秘地,甚至逆流而出。

  風平浪靜,床上一片狼藉,一對喘息不止的愛侶互相摟抱著,絲絨被子
已落下床去,上頭還多了兩個鴛鴦枕。

  趙婉雁臉蛋靠在向揚面前,輕聲道:「向大哥,你以前不會喘成這樣喔
。」向揚微微一笑,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道:「瞧你多厲害,就是跟我師弟
比劃功夫,我也不會打到這麼累。」趙婉雁俏臉生暈,輕聲道:「你就喜歡
取笑我!」

  兩人相擁而眠,直至天將破曉。趙婉雁轉醒之際,自己已穿好了衣衫,
向揚正收拾著行裝。趙婉雁掀開帳子,低聲道:「向大哥,你要走了?」向
揚點了點頭,打包完畢,提起包袱,說道:「是該走了。」

  趙婉雁雖然口裡說得若無其事,但要和向揚分別,難免依依不捨,眼中
流露出繾綣之意。向揚走到床邊,捧著她的臉,趙婉雁勾著他的頸部,兩人
深吻一番,互相凝望。趙婉雁柔聲道:「向大哥,我會天天等你回來的。」
向揚拍拍她的肩,道:「事情一解決,我馬上回來看你。」

  一轉身,忽然踩到一物,耳聽「哇嗚」一聲叫,兩人齊吃一驚,一個白
絨絨的東西自向揚腳下直跳起來。原來昨晚兩人戰況激烈,錦被落在床下,
把睡在床邊的小白虎給蓋住了。向揚沒有注意,一腳踩到被子,也踏到小白
虎的尾巴。文淵一到房外,它便察覺,在被子下壓得定定的,卻還睡得香甜
之極,倒也算奇異得很了。

  小白虎跳到床上,對著向揚大聲咆哮,又弓起了背來。趙婉雁笑著摸摸
小白虎的背,輕聲哄著:「寶寶,別氣,別氣,向大哥是不小心的啦!」小
白虎朝向揚瞪大了眼,身子慢慢平了下去。向揚蹲下身來,笑道:「小傢伙
,對不起啦。你很有精神,好極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可要保護好婉雁,知
道嗎?」小白虎跑到趙婉雁身前,四肢撐開,腳爪陷到床單裡,昂起頭來,
「吼」地一聲,像在對著四面八方示威,身體雖小,倒真有點山林之王的模
樣。兩人見了,不禁莞爾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