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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緞

發言人:方寸光


十景緞(一百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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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一絲繾綣的聲息蕩漾箱中,縈繞不散。文淵輕摟紫緣纖腰,和她的唇親
密地結合。在寧靜而甜蜜的吻中,有一種令人融化般的感覺。

吻著,吻著,紫緣的身體逐漸熱了起來,唇間飄出的氣息,芳郁若蘭,
暗暗撩動著文淵的心緒。文淵情念漸熾,挑逗著她的舌頭,一邊拉住她的衣
襟。紫緣忽然一陣羞澀,在他唇上啜了幾下,輕輕推著他,稍微分開,柔聲
說道:「讓我來。」

文淵微笑搖頭,輕聲道:「不,我來。」手上不停,已解開她的衣衫,
往雙肩褪去。紫緣更加羞了,雙手抱肩,怯怯地避讓著。文淵柔聲說道:「
紫緣,別怕。」紫緣臉上一熱,輕輕地道:「我不是怕,只是……不好意思
嘛。」

文淵和她的臉蛋輕輕廝磨,輕聲道:「這麼暗,我也看不到啊。」紫緣
一想,也是不錯。其實文淵已然看過她的身體,她所感害羞的,還是那種慢
慢被情人脫下衣裳、無奈又興奮的心情。她雖然仍感靦腆,但也不再抵抗,
讓文淵任意為之。

衣衫漸褪,紫緣頓感肩頭一涼,又隨即覆上一層溫暖,卻是文淵正用掌
心摩娑,自那圓潤的肩緩緩下滑,愛撫她的手臂,由上至下,復返而上,說
不盡的憐惜珍愛。

這親暱溫柔的舉動立竿見影,紫緣的呵氣漸次加促,一股如帶困惑的聲
音欲發還收,透露了她的心思紊亂。

箱中光明稀微,只隱約可見紫緣身體淡淡的輪廓,隨著衣物越來越少,
曲線越來越是動人。文淵輕歎一聲,道:「要是可以,真想點一盞燈、一把
火,好看清楚你的身體。」紫緣心頭羞赧,嫣然微笑,輕聲說道:「你看過
了嘛,這次不看,也……也不會怎麼樣。」文淵微笑道:「看不見沒關係,
我用摸的。」

他靠著箱板坐正,將紫緣摟在懷中,雙手齊上,探索紫緣纖柔的嬌軀。
紫緣臉紅心跳,也開始解文淵的衣物,脫去上衣之後,卻有些不好意思,遲
遲沒有動手脫褲子。

兩人都瞧不清楚對方的身子,當此情境,身體的交流自然最能達到滿足
情慾的宏效。文淵一抱紫緣,溫軟的觸感充盈滿懷,再一摸她肌膚,更加是
細緻勻潤,著實令人愛不釋手。

既然無法觀賞佳人之美,文淵手上也就格外努力,在紫緣身上到處細訪
,先摸肩,再摸手,來來回回,摸到了她的胸部。一觸及那圓挺的嫩乳,紫
緣頓時歎了口氣,聲音透著愉悅的韻味。

文淵聽了,心中一陣悸動,指頭忍不住胡作非為,捏住她的兩邊乳頭,
輕輕施力,搓弄起來。紫緣的身子彈了一下,微聲歎息,發出的聲音有些顫
抖。只搓了沒兩下,小小的蓓蕾已然茁發,很快堅硬了起來。

文淵張開手掌,盈握她的雙乳,輕快地上下揉動,乳波蕩漾之際,紫緣
也跟著喘息起來:「啊……啊哈……啊、等……等一下、唔……嗯、唔唔…
…」

水嫩的乳團滿盈於手,耳中又聞聲聲嬌啼,文淵哪裡能等,心中越發難
耐,每將她的乳峰向上一托,手掌便順勢撫摸一圈,令紫緣倍感陶醉,嬌喘
連連。文淵自己更是興致高昂,著意愛撫,聽著紫緣嬌聲悅耳,心中愛意大
盛,心道:「不知道紫緣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要是……要是可以看上一看
,可有多好。」

他想像著紫緣害羞歡喜的神態,心中更覺情致潮湧,興奮難言,把玩紫
緣酥胸的同時,漸漸出了神,不覺喃喃地道:「紫緣的胸部,好嫩,又好柔
軟……真是舒服……」

紫緣聽他這麼說,頓時心慌意亂,羞得無地自容,嬌聲嗔道:「你……
你說什麼嘛,好……好丟臉……嗯?嗯、啊……啊啊!」

就在這時,文淵出其不意,一改溫柔,用力捏了一下她的乳房。紫緣霎
時渾身一顫,肢體酥軟,受到的衝擊使她不自禁地吟叫。文淵忘情地撫弄她
的乳峰,想著她美麗的面容,此刻是何等銷魂誘人,更加激得他血脈賁張,
熱血直湧下體。

他聽得紫緣的呻吟已然嬌膩之極,萬難壓抑情慾,心裡一股衝動,當下
轉移目標,放過了紫緣汗水淋漓的雙乳,轉而繞至背後,一把摸到她豐盈的
臀部。

紫緣「唔」地輕吟一聲,倒在文淵懷裡。文淵吻了吻她的耳朵,輕聲耳
語道:「這裡摸起來,也很舒服呢……」說著恣意揉弄,偶爾又在她背脊上
輕拂。

紫緣脹紅了臉,自然而然地扭起了腰,喘道:「討……討厭……那裡…
…嗯、噢啊……啊、好癢、不要、嗯、哼、嗯嗯嗯!」原來文淵又轉移陣地
,這回用指頭在她腋下逗弄,登時引得紫緣嬌聲嘻笑。

文淵輕聲道:「紫緣的笑聲也很好聽喔。」他指頭放緩,紫緣仍是柔聲
巧笑,在他懷中扭來扭去,已是香汗如雨,嬌態更甚,連聲喘道:「別……
別逗我了啦,我……啊、啊哈……我……我的身體……已經……已經……」
文淵微笑道:「已經怎麼了?」右手向下移動,摸到了她雙腿之間,登覺一
片濕潤,已經愛液泉湧,沾濡滿手。

「啊……」紫緣張唇輕歎,摟著文淵的脖子,跟著奉獻一吻。文淵熱情
回吻,再次擁抱紫緣,兩人胸脯相貼,紫緣的乳房被壓得有些變形,身體摩
擦之時,汗水的潤滑,使兩團嫩肉發出細微的聲響。

人一身處黑暗,心態上不自覺會少了許多顧忌。文淵如是,紫緣亦如是
,兩人肢體相纏,難分難解,濃郁的情慾迅速擴張開來。

紫緣紊亂地喘著氣,纖細的手指在文淵的身上攀附著,感受男子的氣息
,心裡不勝愛戀,呢喃地道:「好……好舒服喔……嗯……嗯……」

她依戀地撫摸著文淵的肌膚,慢慢地向下游動,停在他腰際,開始拉下
他的褲子。就在這時,紫緣忽然覺得褲子卡到了什麼硬物,不禁伸手去摸了
摸。一摸之下,便聽文淵喉間發出一聲古怪的聲音。

紫緣心頭怦怦直跳,輕聲道:「這……這個……」左手稍微握住那東西
,右手食指在先端輕輕碰了一下。文淵「唔」地低吟一聲,好似忍耐著什麼
。紫緣自然已知道那是什麼,不禁羞得臉蛋滾燙,卻並未放開,反而用指尖
輕輕撫摸棒身,悄聲說道:「雖然看過,可……可還是第一次摸到……真的
好硬喔。」那羞澀的語氣,反映出紫緣畢竟不諳此道。文淵卻更加興奮,摸
了摸她的臉蛋,柔聲道:「紫緣……喜歡嗎?」

紫緣臉上發熱,極是害羞,不知如何回答,只得以行動代替回應,一雙
纖手愛惜地把玩著那根寶貝。在她溫柔的揩拭之下,文淵只覺全身熱血狂衝
而去,大力捧場,寶貝更形粗大。

紫緣也感到手掌中的棒子更加雄偉,不禁心中羞赧,輕聲道:「又……
又更大了……」文淵嗯了一聲,快感劇增,低聲道:「因為你的關係啊。」
這話只把紫緣窘得不知所措,輕聲說道:「我……我不知道啦。」

文淵享受了片刻紫緣的巧手,初時只是好玩,不久卻慢慢吃驚起來,心
道:「紫緣……紫緣的手……好厲害,真是……真是舒服……」

那柔若無骨的小手,靈巧得令文淵無可挑剔。紫緣沉醉地愛撫他的寶貝
,如奏琵琶,如撫瑤琴,時而輪指,弄得他心跳若狂,時而吟猱,使他身軀
顫動。

這纖纖素手的功夫,可絲毫不比小慕容的櫻桃小口遜色,文淵極端亢奮
,已覺難以克制,陽具賁跳振奮,脹得疼痛。他忍不住便想:「要是紫緣再
摸下去,說不定,我……我……已經要出來了……」

紫緣聽著文淵呼吸粗重,芳心又羞又喜,心道:「他喜歡這樣,那……
那我就繼續做下去。」跟著摸到圓囊的底部,文淵又忍不住顫了一下。紫緣
的手指探及最根部,感到一處甚為光滑,不禁多揉了幾下,手掌又包圍住囊
袋,細細撫玩著。文淵受了這樣的刺激,登時緊咬牙關,勉強忍耐,低聲說
道:「紫……紫緣……我……我……啊……」

紫緣微微一愕,放緩動作,說道:「怎……怎麼了?」停在那前端的手
指忽覺濕粘,已有陽精溢出。紫緣手指一搓,陡然驚覺,慌忙叫道:「啊,
等……等一下……」文淵忽然將她拉近身來,摟著那柳腰,陽具直挺,低聲
叫道:「紫緣,給我……」

紫緣大羞,雖然心裡也是很想,卻又帶著幾分畏懼,哀聲道:「可……
可是……現在那個,好大……我怕。」

文淵的陽具已經頂在紫緣私處,一碰到那濕淋淋的花瓣,更是慾火高熾
。他脹熱不堪,只想馬上衝鋒陷陣,但仍然顧及紫緣感受,一聽紫緣楚楚可
憐的求訴,只好懸崖勒馬,不再挺進。可是此時他箭在弦上,豈能不發?他
實在無可忍耐,登時咬牙切齒,氣喘呼呼。

紫緣低下頭來,再次握住他的寶貝,覺得手中堅實,熱如炭火,知道他
正極力克制,甚感歉疚,柔聲說道:「淵,對不起……你進來罷,我……我
已經不怕了。」文淵正強行克制,陽具忽被她玉手重行掌握,不禁渾身劇顫
,勉力說道:「當真?」紫緣轉而撫摸他的腰側,悄聲說道:「真的不怕,
可是……你得先封住我的啞穴。」

文淵一怔,隨即明白,知道她生怕自己失聲,會驚動上艙,當下點了她
的啞穴,柔聲道:「紫緣,你現在不能說話了,受不了的話,就用力打我好
了。」紫緣喉頭嗯了一聲,心中忐忑之際,文淵已挺起寶貝,向她的桃花源
探索。

灼熱的感受漸次侵入體內,紫緣其實還是相當害怕,不僅是因為上一次
的未竟全功,也因為那久遠的創傷,令她的心裡不能完全接受此事。事實上
,前次的失敗,也難免是受此影響。即使此刻,她已是在最愛的人懷裡,陰
影依然不會驅盡。她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摟著文淵,唇齒緊閉,急促的呼吸
,可知她心頭的緊張。

文淵的陽具已經進入寸許,紫緣的心悸動不已,張口欲呼,但只是發出
幾下咿呀的聲音。文淵輕撫她的身體,一邊緩緩磨動進入,柔聲安慰,說道
:「紫緣,別怕……」

紫緣明知視線不清,但還是奮力點頭。她下身火熱脹塞,痛得淚水滿盈
,幾次想要示意文淵停下,但都強自壓抑,心裡只是一個念頭:「我要相信
他……我的身體,也只能給他……」

她失神地喘著氣,全身的肌膚似乎都熱得發燙。她環抱文淵的背,將頭
埋在文淵的頸邊,熱烈地吻著他的身子,藉以排解越來越不堪忍受的痛楚和
快感,眼淚還是滴了下來,滴落在他的肩頭,心裡思緒混亂:

「好痛……已經……受不了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再做……這種可怕的……事……」

「可是,文淵,他……他真的……很好……這樣溫柔……」

「他……在我的身體裡……好充實的感覺,好喜歡……」

「怎麼辦……呢?」

紫緣迷惘地吻著文淵,承受他的進攻,心靈和肉體同樣苦樂交織,不知
所措。

終於,文淵完全進入了她的身體。當陽具徹底貫入的那一刻,紫緣全身
震動,喉間彷彿要炸了開來,只是叫不出來。下身為火熱的陽物所充斥,紫
緣只覺痛楚難言,珠淚輕彈,嬌喘吁吁之中,帶著聲聲嗚咽。

文淵聽出她聲帶哭音,連忙解開她的啞穴,拍著她的背脊,柔聲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還是很……很痛麼?」紫緣苦悶地呻吟幾聲,抹抹淚水
,哽咽地道:「有一點。」跟著勉強微笑,說道:「淵,喜歡嗎?」文淵一
愕,道:「什麼?」紫緣柔聲道:「我的身體。」文淵臉上一熱,搔了搔臉
,道:「這……怎麼這樣問?」紫緣嬌羞地靠在他身上,柔聲呢喃:「喜歡
的話,讓我知道吧。不要……不要一動也不動啊。」

文淵心頭怦地一跳,吻了吻她的香腮,輕聲道:「我會的。」他加意愛
撫著紫緣的身體,確認她痛楚已減,便抓著她的腰枝,前後擺動起來。

「唔……啊啊……」紫緣柳腰輕擺,動得幾下,便忍不住輕聲哀啼。痛
楚慢慢消散,一股甜美的快感漸漸湧現。紫緣扶著文淵的肩,一雙美腿分跨
他的腰邊,緊緊夾住。

每一次擺盪,紫緣的身體便激烈的反應出來,長髮揮灑,乳峰動搖,大
量的愛液水花四濺。她逐漸失卻主宰,朱唇輕顫,發出了幾聲甜蜜的呼喚。

一聽到紫緣的春聲,文淵便無法沉著應戰了,心情激盪之餘,雙手更是
用力晃動,深深感受她私處肉壁的收縮,幾乎便要將他吸引得就此放射。他
竭力忍耐,才沒有馬上便棄甲投降,深深呼吸一下,更是用力挺進。

這時紫緣雙手一軟,支撐不住,整個人伏在文淵身上,大聲喘氣。文淵
稍微拉起她的嬌軀,自己彎腰低頭,把臉埋在她的胸前,舔舐雙峰之間的乳
溝,下身依然猛烈衝撞著。

「啊、啊哈、啊啊……」紫緣大感羞恥,卻也更加失魂落魄,身不由主
地浪叫起來,一雙玉臂摟住了他的頸子,再也不放。

文淵埋首乳間,品味紫緣柔嫩的酥胸,下半身依然勇猛奮進,令紫緣猶
如置身夢幻,如癡如醉。她漫聲喘息,毫不保留地放出諸般浪蕩聲息,情致
纏綿,火熱無比。

這可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放浪姿態。面對春藥的煎熬,她也仍然能力保端
莊,這時卻矜持盡失。她緊摟著文淵,扭動那玲瓏有致的胴體,失聲叫道:
「啊啊……再、再來、啊哈……啊……」

文淵的亢奮,絲毫不比紫緣少了。他從未想到紫緣的身體能這樣令他瘋
狂,不但美麗,而且成熟。不管是豐盈的乳房,還是圓潤的大腿,乃至於令
人銷魂無比的私處,都散發著一種不同於華瑄、小慕容的魅力。平時的紫緣
淡雅貞靜,有若出水芙蓉,可是面對情郎,竟也能嬌艷如斯,如何不讓文淵
心蕩神馳?

就連紫緣,也不知道自己能夠這樣享受男女情愛,心醉神迷之際,也不
禁羞紅了臉,可口中的嬌喘就是停不下來。

沉重的不正寶箱,碰隆碰隆地搖晃著。

濃情蜜意,滿佈箱中。不知過了多久的激戰,文淵抽動的力道由迅猛轉
為凝重,不再是狂風驟雨,但是每一擊都深入紫緣嬌軀,直抵深處的嫩肉,
讓她遍體顫動,婉轉哀歎,掩不住其中的舒暢。

終於,文淵的腰部做出了最後一下衝刺。沸騰的熱流決堤而出,洶湧貫
入嬌嫩的肉體。

「啊啊……嗯……嗯啊、啊哈、啊哈……」

紫緣發出柔弱而高亢的舒歎,像是由雲端跌落的仙子,無力地倒在文淵
懷抱裡。下體豐腴的嫩壁似乎依依不捨,緊密包圍逐漸鬆懈的肉莖,對於充
盈的陽精,也涓滴不漏地接受。

兩人真的是做到了筋疲力盡,汗流浹背,回味無窮地交纏著,喘息聲此
起彼落。

紫緣神智朦朧,沉醉在無盡的溫馨旖旎之中,輕輕地歎道:「我……我
是……在作夢麼?」那聲音柔順無比,卻又細細的,若有若無,當真有如夢
囈。文淵吻了吻她的櫻唇,輕聲說道:「不是作夢,是真的啊。」

紫緣「啊」地輕歎一聲,如帶醉意,呢喃道:「真的……是真的呢。」
輕語之中,幸福之意油然而生。

文淵胸膛貼著她的豐胸,享受那軟綿綿的充實感,在她耳鬢輕語:「紫
緣,真是太棒了……」紫緣一聽,羞得握起粉拳,在他肩頭輕輕一捶,嬌聲
嗔道:「別……別取笑人啦。」文淵柔聲道:「是真的啊。」說著,在她額
頭親吻一下,滿懷情意。

紫緣嬌弱地依著他的身子,柔聲說道:「以後,我真的是……你的人了
。」文淵微笑道:「我也是你的。」紫緣淺淺一笑,道:「不對,是茵妹、
瑄妹還有我的……夫君。」

文淵歎了口氣,笑道:「枉我讀聖賢書,想不到這樣把持不定,尚未定
姻緣名份,就跟你們……都做了這等事。」紫緣臉蛋發燒,微微一笑,道:
「我不在意,我……我相信你的,有沒有名份,打什麼緊?」

正當兩人沉浸於柔情餘韻之際,箱外忽然呀然一聲,有人打開了艙門,
一個輕盈的腳步聲傳進艙中。


十景緞(一百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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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有人來到,文淵和紫緣登時一驚,靜下來不再說話。只聽那腳步聲
來到箱前,一個女聲幽幽輕笑,柔聲喚道:「紫緣姑娘,可快活麼?」聽那
聲音,便是四非人之一的莫非是。

紫緣臉上一熱,心中狂跳不止,大為著急:「難道給他們發現了?」文
淵也甚為吃驚,暗叫不妙。方才兩人同赴巫山,極盡纏綿之餘,早已忘卻身
在險地,那溫存歡好之聲,自然全無壓抑地傳了出去。這莫非是既然來此一
問,顯然已揭破了此事。紫緣緊張地握住文淵的手,到此地步,實已不知如
何是好。

莫非是不聞回應,微微歎了口氣,輕聲笑道:「紫緣姑娘,你要是寂寞
難耐,可以告訴我呀,可不比你自己空做戲有意思多了?嘻嘻,你要是嘗過
一次,一定回味無窮的……」說著說著,聲調帶著淫靡的意味,似乎自己便
陶醉了起來,輕飄飄的聲音不住傳進箱來。

箱裡的文淵和紫緣聽了,略一錯愕,隨即鬆了口氣,放下心裡一塊大石
,原來莫非是只是聽見紫緣的呻吟聲,並未察覺文淵也在箱中。

莫非是說了一陣,見紫緣始終不發一聲,當即笑道:「怎麼啦?紫緣姑
娘,玩得太累了,話都不說一句?」說話之際,在金條墊高的箱角前蹲下。
只聽得幾聲輕響,那被墊高的箱底邊角斜斜打開,出現一個三角窟窿。莫非
是在洞下放了一些物事,連聲輕笑,出艙去了。

文淵聽得莫非是已去,吁了口氣,輕聲道:「險之極矣!」紫緣則害羞
不已,想到自己的嬌聲浪息被人聽去,不由得滿臉燥熱,心口蹦蹦直跳。

文淵挪移身子,要看看箱底放了什麼。只見墊高離地的空隙擺了一盒、
一瓶、一壺,盒是食盒,瓶是酒瓶,那壺卻是尿壺。把飯菜跟便器放在一起
送來,那是全然匪夷所思,兩人看了,不禁大感荒謬,心裡一陣尷尬。

總算盒瓶壺都是十分潔淨,再者飯菜也不能不吃,文淵便將食盒酒瓶拿
了進來,兩人分著吃了。紫緣喝了些酒,醺然微有醉意,靜靜地倚在文淵身
上。這時兩人仍是赤裸著身體,文淵和她肌膚相親,感到那嬌柔胴體的溫熱
,不禁愛惜地撫摸起來。

只聽紫緣「嗯、嗯」地輕輕呢喃,顯得極是舒服,綿軟的腰身些微蠕動
。不過文淵已然留神,不敢驚動外頭,這次只是稍加愛撫,品味那溫香軟玉
,又去吻她的耳垂。

忽然紫緣輕輕推開他,坐正身子,低聲道:「等……等一下。」文淵微
笑道:「我沒有要做啊,只是想抱抱你。」紫緣嗯了一聲,略顯羞澀,輕聲
道:「那還是得等一下。我……我內急。」

文淵一怔,朝那三角空洞一望,笑道:「他們倒也設想周到。」紫緣在
他身上輕拍一下,說道:「你轉過去,別看喔。」文淵微笑道:「就是要看
,也看不清楚啊。」紫緣更是不好意思,拉著他轉過身子,這才過去解手。

聽著滴瀝滴瀝的水聲,文淵心中不禁泛起遐思,想像那白嫩的地方是何
等光景。正有些魂不守舍,紫緣已解完了手,回到他身邊來。文淵忽然靈機
一動,想看是否能從那洞脫身。但是這空洞並沒多大,無法容身通過,惟有
放棄。

其實不正寶箱原是用以捕捉強敵,本無設計此洞,後來因為要用此囚禁
女子,這才加上機關。這洞可用來遞送飲食,但是洞口形狀既異,又因空隙
僅高及金條,箱中人決計不能由此脫身,是以莫非是也不急於將之關上。

文淵四下察探,再不見其他機關,知道終究難以從箱內脫身,當下和紫
緣靜待箱中,等著時日過去。數日過去,不正寶箱未曾開啟過一次,每日早
晚,莫非是均會來遞送飲食,不時對紫緣調笑幾句,紫緣只是不理。

為了以防萬一,兩人並未再行雲雨之歡,但是箱中無事,難分日夜,一
旦肢體相碰,便難免一番擁吻撫慰,也是極其親暱,說不盡的繾綣恩愛。

雖是日日相伴愛侶,文淵卻也沒有忘卻所在處境,大半天的時間,仍是
加緊修練功力,一待不正寶箱開啟,立時攜著紫緣突圍而出。長日漫漫,紫
緣便撥彈琵琶,奏樂自賞,不知不覺中,更助文淵修其音韻體念。幾日下來
,文淵修為精進,當日偶然擊潰穆言鼎的勁力,此時已然縱控如意,武功之
高下,更是大不相同。

到了奪香宴之夜,文淵回想所歷諸敵的招數,已有十足把握對付雲非常
、狄九蒼等人,但對於寇非天、程太昊等絕頂高手,仍是無法料定。兩人從
箱中窺探,對於慕容修、小慕容、華瑄等人來到、呼延鳳和秦盼影受擒、程
太昊驟受反擊等經過,一一看在眼裡。最後趁得小楓來到,雲非常轉了最後
一下鑰匙,終於得以脫困而出。

文淵侃侃說來,除了以有外人在場,不好意思提及和紫緣的結合,就此
跳過不提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已說畢,海船遠航,慕容修療毒已畢,白月翎
、秦盼影沉沉睡去,苗瓊音安然掌舵,早已瞧不見紅石島了。

華瑄聚精會神地聽文淵說完,臉上洋溢著仰慕的神情,說道:「文師兄
,你既然這麼厲害,我們以後就不必擔心那些惡人囉!」小慕容道:「哪些
惡人?」華瑄道:「很多呀,像是龍馭清、黃仲鬼、顏鐵……回到陸上,遲
早還會見到他們。」

文淵沉吟不語,心道:「龍馭清跟黃仲鬼的功力,實在深不可測。雖說
鍥而不捨、金石可鏤,但是要達到如此修為,談何容易?即使我功力已進,
想來也不過與師兄相仿。不,師兄修練『寰宇神通』,進境自然更大,此刻
我當是離他更遠了。想要更上一層樓,非得再下苦功不可……」

忽然慕容修大喝一聲,叫道:「是了!」眾人都嚇了一跳,呼延鳳怒道
:「你鬼叫什麼?」慕容修沒去理她,說道:「剛剛才說有件古怪事,小丫
頭一說,這可想起來了。喂,誰在紅石島上見到皇陵派的人了?」

他這麼一提,眾人方才想起,果然不見任何皇陵派的人物赴宴,連穆言
鼎也並未現身。小慕容道:「想來皇陵派中另有大事,重要人物都抽不出空
來。嗯,那姓穆的既然幫了我們,那也不能久留,定是暗中走了,以免被抓
住破綻。」

文淵取出那匹「柳浪聞鶯」的錦緞,讓眾人一齊端詳,道:「穆老先生
把這交給紫緣,不知是何用意。」

華瑄輕呼一聲,讚歎道:「好漂亮啊,這就是十景緞?」慕容修鼻中一
哼,道:「這東西有何玄機,龍馭清要大費周章的搜羅?」文淵搖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日後見到韓師伯、任師叔,或可拿此問個仔細。」

正自議論之際,忽聽苗瓊音在後梢驚叫:「不好了!大家小心,有船追
來啦!」

眾人一聽,紛紛警備起來,慕容修當先衝出艙外,呼延鳳披上金翅刀,
文淵取了驪龍劍在手,和小慕容、華瑄等都出了艙去。紫緣向小楓道:「我
們也去看看。」小楓點頭答應,兩女攜手走出。

這時海上風浪漸起,眾人來到後梢,但見遠方一艘大船駛來,青帆上繪
了一條興風作浪的大蛟龍,正是龍宮派的座船。極目望去,程太昊、白超然
、敖四海都在船頭,也往這兒望來。

慕容修冷笑道:「龍宮派的船倒是挺快,果然是成年在海上打滾的。嘿
嘿,最好能追得上來,本大爺好大開殺戒,大海之上,把這些王八蛋殺個死
無葬身之地。」

呼延鳳遠遠望見程太昊,仇恨之意又起,心道:「程太昊這狗賊既然追
來,我便非殺他不可。拼著跟他同歸於盡,也要為師父徹底報仇。」

文淵見呼延鳳臉上殺氣大盛,意志堅決,心中微一思索,拍了拍她的肩
膀。呼延鳳回過頭來,凝望著他。文淵說道:「搶在程太昊之前出手,前三
招全部凌空而下出手,壓制他的上盤。第四招起繞他身子猛攻,直到他斗篷
盡展,立刻轉攻下盤,不必留神防守。三十招內若無法取勝,不必再打,馬
上退回,日後尚有報仇機緣。」

呼延鳳聽他這一說,心中大為訝異,道:「你這推斷從何而來?」文淵
道:「雲霄東宗招數沉猛,你若要取勝,必須迭出奇招,只要逼他躍起,你
便有勝算。程太昊喜從高空運勁下擊,自以為揉合東西兩宗特點,其實是畫
虎不成反類犬,並不足道。慕容兄自然也已看出。」

慕容修哼了一聲,並不言語,心中卻不免驚奇,心道:「小子幾日不見
,武學見識倒長了不少。」呼延鳳半信半疑,不知是否該聽他吩咐應戰。就
在這時,又聽小慕容在船頭叫道:「糟糕,糟糕!」

眾人不知糟在何事,再奔往船頭一看,不禁都是一驚。只見一艘大船正
面駛近,船上四張帆都繡了個「非」字,寇非天立於船頭,左右船舷卻各安
了一座火炮。慕容修罵道:「他媽的,哪來這等邪門的事?這船比龍宮派的
還快?去他媽的!」

猛聽兩聲驚天巨響,四非人座船雙炮齊發,撼得眾人震耳欲聾,兩邊大
浪狂掀,船身猛烈震盪,紫緣、小楓險些滾倒,幸虧文淵和華瑄趕緊扶住。
小慕容叫道:「當真是火炮!」慕容修怒道:「他媽的,下馬威麼?江湖上
誰拿大炮決鬥的?呸,寇非天這王八烏龜哪來的大炮?」

這兩炮分別打在海船兩側,但是相距都是極近。要是正中船身,眾人正
在船頭,必然無一倖免。眾人正感束手無策,忽聽寇非天處傳來一個聲音:
「文淵,你若要同伴保住性命,現在立刻過來此船!」

這聲音蒼老已極,但是中氣沛不可當,順著海風直送過來,勢若聲揚萬
裡,竟是說不出的威嚴。寇非天一直默不出聲,想不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眾人驚異之際,寇非天手臂一揚,一條鐵煉疾飛而出,穿破重浪,一口氣
飛過十多丈,「砰」地貫破眾人所在船頭,形成一座鐵煉橋,連結了兩船。
這一手功勁之強,更是驚世駭俗,小慕容、華瑄、苗瓊音等不禁臉上變色。

文淵也大為震驚,心道:「不愧為四非人之首,功力當真了不起。」一
提氣,朗聲叫道:「寇先生要我過去,有何見教?」寇非天道:「你要知道
,自當過來。別人若是輕舉妄動,火炮立時轟將過去。」

小慕容急道:「不要過去,太危險了!」紫緣也道:「文公子,我們另
外想法子,千萬不能涉險。」華瑄大力點頭,神情也是滿懷擔憂。呼延鳳口
唇微動,一偏頭,終於沒有說話。慕容修卻微微冷笑,道:「小子,自己決
定。」

文淵望著那條烏黑的鐵煉,說道:「他們已佔盡優勢,要致我們於死地
,猶如探囊取物,不必再耍弄詭計。這罪惡淵藪的頭領,我倒是想去會一會
。」驪龍劍往腰邊一佩,真氣遍身流轉,朝寇非天喝道:「在下打擾了!」
腳下一點,凝神提氣,縱身踏上鐵煉。

他飛踏鐵煉,使上輕功絕藝,身形飄逝如煙,如飛如翔,足下絲毫不停
,猶如騰雲駕霧,轉瞬間已奔出十丈,將近四非人座船。不料寇非天猛然一
抖右臂,巨力迸發,鐵煉驀然暴起震盪,從呼延鳳的座船扯回,嗡嗡作響不
絕,仿如拋起一個大浪,將文淵甩上半空,眼見他再無立足之地,將要跌落
驚濤之中。

小慕容和華瑄齊聲驚呼,紫緣身子一顫,嚇得花容失色,卻見文淵憑空
一個翻身,借力使力,自空落下之時,又已飄前數丈,輕輕巧巧地落在甲板
之上,右足順勢一劃,已然穩住身形,一拱手,靜靜凝視寇非天。

「鏗啷鏗啷」幾聲,寇非天將鐵煉隨手擲下,點了點頭,面罩間的一雙
眼睛精光閃爍,緩緩說道:「好身手,華玄清的高徒,畢竟不同凡響!」


十景緞(一百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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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雖然沒給寇非天拋落大海,但是鐵煉這麼一甩,卻已震得他真氣紛
亂,若非身在半空,先行翻身消卻猛勁,說不定便得受了暗傷。他知道眼前
敵人極是厲害,絲毫不敢大意,已將九轉玄功默運全身,如箭在弦。

寇非天卻似乎甚是悠閒,微微點頭,說道:「到裡面去。」緩緩轉身,
走入艙中,也不擔心文淵自後突施襲擊。文淵心道:「這人倒是有恃無恐,
且看他葫蘆裡賣什麼藥。」暗自提防,跟著走了進去。

一進到艙中,文淵忽聞一陣斷斷續續的哼叫,一對男女窩在一旁,正激
烈無比地交歡著,再一看,那男的是個枯瘦老頭,正是雲非常。只見他脫得
精光,露出一身處處皺紋的老皮,捧著那女子光潔滑溜的屁股,粗暴地用力
插動,一邊大聲狂叫:「干死你,干死你!呼……他奶奶的,那渾小子哪有
我厲害?誰輸給他了?你……你這小騷貨胡說八道,瞧我不幹死你?呼、呼
……干死你、插死你……」他一邊怒罵,一邊抖腰亂插,幾乎要擦出火來。

那女子下身赤裸,到處粘搭搭地,上身胸口衣衫破碎,想是給人撕裂,
在雲非常毫不留情的姦淫下,兩個豐滿的奶子蕩來蕩去,揮汗如雨,髮絲飛
散,不時回頭相望,呻吟聲氣若游絲,好像隨時都要斷氣,臉上卻滿是嬌媚
淫蕩的神態,彷彿十分受用,猶自嬌聲笑道:「我……啊……噢噢……我說
……老二你呀、啊、哦啊……你就是比不過人家啦……再……再深一點……
啊啊……」

這個女郎,卻是四非人之末的莫非是。雲非常聽她出言奚落,更加惱怒
,罵道:「我……你……呼、呼,你敢瞧不起我?」兩隻瘦骨稜稜的手掌緊
捏莫非是雙乳,腰間的抽動頓時更加快了,只幹得淫水飛散,莫非是喘聲大
作,表情浪蕩不堪,口中叫道:「哦哦……啊、好深、好棒……文淵,你真
厲害、啊、哦哦……」文淵皺起眉頭,心道:「關我什麼事了?」

雲非常怒道:「那乳臭未乾的小毛頭,哪有我這等厲害?呼、呼呼、你
這小婊子,我插爛你的屁眼!」說著猛然抽出火紅的肉棒,一古腦地插進莫
非是的後庭。莫非是大叫一聲,同時充滿了痛楚和歡悅,前面的蜜穴中不停
湧出混濁的粘液,看來雲非常已經在她體內射了好幾次,此刻倒流而出,混
合了她的淫水,極是濃稠。實則文淵是在武功上勝過了他,雲非常卻用床上
功夫向莫非是反駁,那只怕是天性使然了。

莫非是連連呻吟,口中卻依然叫道:「哎喲,哎呀!你……你哪比得上
他啊……哦哦……唔唔唔唔……文……文淵他……他……喔喔……」雲非常
怒道:「他怎麼樣?」莫非是嬌聲喘道:「他……啊啊……他一插進來,我
就洩了……哪……哪像你啊……哦、啊……」說到這時,已是如欲昏去。雲
非常罵道:「他奶奶的,欠人幹的賤貨!呼呼,我、我才沒輸這小兔崽子!
等我干死了你、我、我就去宰了那小鬼!」

文淵實在忍無可忍,大聲喝道:「用不著胡說八道了,文淵就在這裡!
」雲非常聽得文淵聲音,陡然一驚,回身來看,見果然是文淵,叫道:「你
、你……」下身一個收斂不住,一股熱精直衝出去,注入了莫非是的菊花洞
,驚駭之下,只覺一陣脫力,竟然倒在莫非是身上,暈了過去。莫非是渾身
顫抖,亂喘亂呼,卻是累得昏了過去,連文淵來到也不知道。

寇非天道:「用不著理他們。」文淵道:「在下是沒打算理會。」寇非
天雙手輕拍,幾名男女走了進來,男的精壯,女的赤裸,分別把雲非常、莫
非是抬走,到別艙去了。

寇非天緩緩在正中一張椅子上坐了,說道:「他們都是輸在你的手上,
卻是都不甘心。這回由我來接你幾招。」文淵道:「自當奉陪,那麼請前輩
起身。」

寇非天緩緩搖頭,右手食指在扶手上點了三下,道:「無此需要。我就
這麼坐在這兒,隨你出手。我只出一招,要是不能一招勝你,那麼便放你們
的船過去。」

文淵一聽,不禁大感錯愕,心道:「就算是龍馭清出手,也未必能一招
將我擊敗,這寇非天怎地如此托大?」他不敢置信,卻也不會放過這個讓船
上眾人脫險的機會,便道:「怎麼才算勝過我?」寇非天道:「勝敗如何,
人心自知。難道你連自己是輸是贏也不敢承認?」

如此一說,顯然是認定了文淵非輸不可。文淵氣往上衝,卻也不動聲色
,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只希望前輩判定勝負,也
得對得起良心才是。」寇非天道:「不必多慮,老夫便再不濟,也用不著占
小輩的便宜,儘管出手便是。」文淵雙掌一分,道:「那好,接招!」語畢
身起,一晃便至寇非天左側,出掌劈其肩頸之間。

這一招迅捷靈動,已是極上乘的功夫,卻見寇非天身形一轉,人依然穩
坐椅上,卻是連人帶椅地飛在一旁,讓開了這一掌。文淵一掌落空,次掌再
出,但是那張椅子仿如活物,又帶著寇非天平飛而去。

文淵連出數招,都給寇非天輕描淡寫地讓開,心中吃驚之餘,已看出寇
非天足底施力,暗運內勁,不露痕跡地挪移身形,以凝坐之姿,卻仍快疾如
電。他招式雖奇,但寇非天一味避讓,全不招架還招,那便難以使盡每一招
中精妙變化,急攻十多招,居然全無效用。

忽見寇非天身形高飛,幾要衝破艙頂,左手按住扶手,右掌緩緩抬起,
身子墜落之際,隨之一掌拍下。

這一掌看來平淡無奇,但是文淵面臨此招,陡然驚覺勢不可當,四面八
方俱在掌風籠罩之內,全無退路,無可選擇之下,運起「瀟湘水雲」的柔勁
,雙掌環抱一卸,想將這一掌的勁力化解。

不料掌力一交,一股巨力如排山倒海般衝擊而來,以無堅不摧之勢,將
文淵的掌力全盤震散。文淵忽覺身子一輕,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正向後
飄開,接著「砰」地一聲,已經摔在甲板上,一時之間骨胳劇痛如碎。只聽
喀啦喀啦之聲不絕,卻不是當真骨頭盡碎,而是他原本立足丈許方圓,甲板
盡數支離破碎,裂紋宛然。

登地一聲,四隻椅腳一齊著地,寇非天仍穩穩坐定,看了看文淵,說道
:「勝敗如何?」這時文淵連站也站不起來,更別說出手傷敵,心中雖然懊
悔,依然轉頭回望,朝寇非天道:「是我輸了。」

寇非天道:「小子倒也爽快。既然認輸,我便下令發炮,將你們船上的
同伴們一齊炸死。」文淵心頭一震,喝道:「不可以!」寇非天站起身來,
道:「你有本事,何不來阻止我?」

文淵何嘗不想阻止,但是寇非天這一掌之力,威力實是過於驚人,文淵
便想掙扎站起,都已心有餘而力不足,更遑論擋住寇非天。他連運內勁,總
算勉強可以起身,說道:「在下功力雖然比不上你,但也不會束手待斃。你
要是開炮,我總有法子和你同歸於盡。」說到這裡,已是緊咬牙關,隨時都
要倒下。

只聽寇非天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江湖人物的爭鬥,不過是輸掉
人命,兵馬戰陣之鬥,卻可以令人失卻天下。嘿嘿,你這一輸,也只是輸了
幾條人命,有何可惜?我若要殺盡你們,也不必引你來此。大好青年,妄言
生死,簡直可笑!」

文淵微微一怔,正思索著他這一番話,卻聽寇非天又道:「文淵,你學
藝十載,有此成就,已無愧華玄清苦心教導。但是你輕言可死,如何對得起
生你育你的父母?縱然你師父死了,母親死了,父親卻仍在世上,你能輕易
離世而去?」

文淵猛然一驚,心道:「我的爹娘早已逝世,師父途經我們村子,這才
收養了我,怎麼……爹怎麼可能還在世上?」

寇非天見他神情動搖,陡然踏前一步,厲聲喝道:「無須懷疑,我便是
你的父親!」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文淵耳中嗡地一響,一時呆住了,不由自主地退
了一步,顫聲叫道:「你……怎麼可能,胡說!」

寇非天背負雙手,道:「那還用說,當然是騙人的。」

文淵又是一楞,道:「什麼?」寇非天道:「天下千千萬萬人,哪有如
此湊巧,我就正好會是你的父親?」文淵又呆住了,說道:「那……」寇非
天泰然自若地道:「閒來無事,開開年輕小伙子的玩笑,是我長年來的消遣
。」

聽了這話,就算溫和的文淵也不禁有股破口大罵的衝動,一按劍柄,怒
聲叫道:「無聊至極!你到底找我過來做什麼?」

寇非天道:「自然另外有事。」文淵耐著性子,道:「那麼請說。」寇
非天道:「我這艘船比你們的船快上許多,特地送你早些回到陸上,好瞧瞧
你的師伯幹了什麼好事。」

這時文淵暗中調息,身子已感舒暢了許多,聽得寇非天這麼說,一怔之
下,緊跟著一驚,急忙竄出艙外,衝到船頭一看,竟已不見呼延鳳等的座船
。他吃驚之下,一轉念間,奔到船尾,只見兩艘海船遠遠被拋在後面,火炮
決計轟擊不到,早離得遠了。他又驚又怒,沒想到跟寇非天對峙之時,這船
已掉頭航行,將眾人遠遠甩開了,且程太昊等顯已追上。

這麼一來,他要回去相助應敵也已不能。寇非天緩步而出,道:「文淵
,你武功文才都算出色,可惜說到人心計謀,就還差得遠了。憑你這點道行
,要在天下稱霸、武林稱雄,可還天差地遠。」文淵回身說道:「我本就沒
什麼稱霸稱雄的念頭。」寇非天道:「嗯,就算你有,也不是你師伯的對手
。」文淵道:「龍馭清勢力雖大,但他行事霸道,江湖好漢豈會服他?」寇
非天道:「江湖好漢?嘿嘿,當他掌握天下之際,又何必再管什麼江湖好漢
?」

文淵一驚,道:「天下?」寇非天道:「大明江山,此刻只怕已危在旦
夕。龍馭清可不是笨蛋,豈會放過這個機會?」文淵猶未明白,道:「什麼
機會?」寇非天道:「龍馭清圖謀天下,你難道不知?你以為他為何要投身
皇陵派?還不是為了便於探查情報,培植勢力。」文淵聞言色變,道:「他
想當皇帝?這不是異想天開麼?當今是天下太平……」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當日和小慕容潛入皇宮,曾聽到正統帝要親征
瓦剌的消息。當時也聽得趙廷瑞、龍馭清、王振等人有所聯繫,難道真是有
心預謀,要謀害當今皇帝?

這時遠方隱約傳來陣陣呼喝,雙方已經動上了手。文淵無暇去想龍馭清
有何圖謀,叫道:「寇非天,你到底意欲何為,直接了當地說了罷。」寇非
天道:「你急著回去助陣,是不是?用不著急,我時刻無多,今日說了這許
多話,使出了幾次功夫,只怕大限已到。你不必想法子殺我,我也會死的。


文淵心中疑惑,心道:「你武功這等厲害,豈會輕易便死?」正感不解
,又聽寇非天道:「文淵,你是可造之才,我並不打算殺你。你若是有膽子
,便再接我兩掌,加上前面那一掌,一共是三掌。三掌下來,你只要不死,
我就送你一份大禮。」


十景緞(一百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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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更覺奇怪,說道:「什麼大禮?」寇非天道:「這你用不著管,只
需答我。」文淵道:「禮是不必,不過我若接了剩下這兩掌,那便讓我回船
如何?」

寇非天微微吸氣,道:「若是你接得住,我又如何能阻得住你?不必多
說,接招罷。」說畢圈掌而起,右掌呼地拍出,只這麼簡簡單單的一招,蘊
藏的內勁卻是威不可當,掌力寬廣,猶如一堵巨浪襲至。文淵吃了一次大虧
,當下連拍數道柔力,將寇非天這一掌之力重重疊疊地擋住。

但寇非天的功力實在太強,一掌之出,後勁竟似無窮無盡,這幾重柔勁
僅能消弭去五成威力。將要襲體之際,文淵身形急旋,陀螺般順勢滑開,一
個止不住去勢,重重摔向一旁甲板。本以為縱然摔得狼狽不堪,起碼也已消
解此掌,卻不料寇非天內力澎湃,距離雖長,卻無絲毫衰緩,文淵一摔上甲
板,掌上真力迅速湧至,本來已經化解的五成掌力又即補上。

這一擊當真威猛絕倫,文淵第二次試接寇非天猛招,更加潰不成軍,掌
勁照單全收,甲板爆裂不絕之際,文淵身軀隨之翻滾彈跳,狂吐鮮血,幾乎
昏厥過去。

寇非天淡淡地道:「站起來,還有一掌。」他猛招出擊,理當耗力甚鉅
,但見他身形凝穩,內息吞吐攸長,顯然游刃有餘,絲毫不以為意。

文淵苦哼一聲,默默運動真氣,但是內息衰弱,幾已竭盡,甫一運氣,
便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他勉力調息,心底詫異無比,暗道:「這一掌蘊含
的勁道,比上一掌更是威力無儔。這麼驚人的功力,從所未見,難道他比龍
馭清更勝一籌?」

寇非天緩緩抬起右掌,道:「文淵,準備好了麼?」文淵道:「不接成
不成?」寇非天道:「說個原因。」文淵苦笑道:「我並沒說要接你三掌,
這可是你自己要打的。」寇非天道:「是麼?不過,你也沒有選擇餘地了。
」文淵道:「平白無故的,我可不想畢命於此。」說著一提精神,長身站起
,但是腳步一顛,差點難以立足。

寇非天說道:「接得下這一掌,你在龍馭清手下,便不至於一敗塗地。
你若想阻止他,那便非有所覺悟不可。」文淵道:「倘若我不打算阻止他呢
?」寇非天眼中微綻精光,道:「什麼意思?」

文淵說道:「不管龍馭清想做什麼,我都沒有多大興趣干涉。上次若非
他捉了我任師叔,我也不會特意上京城去跟他作對。就算他要當皇帝,又與
我何關?」寇非天微微點頭,道:「這麼說來,即使龍馭清稱帝,你也不會
阻撓了?」文淵道:「我實在是不想管。」停了一停,道:「不過若是他當
真意圖造反,弄得兵荒馬亂,烽火連天,在下就算存心袖手旁觀,亦不可得
。我只不過希望天底下太太平平,少生事端罷了,要是龍馭清當了皇帝,可
不見得會比當今皇帝做得好啊。」

寇非天朝他凝望半晌,慢慢地搖了搖頭,喟然長歎,道:「你不必接這
一掌了。」驀地轉身,獨自回到艙中,腳步聲既沉且重。文淵不禁愕然,大
惑不解,過得一會兒,船身緩緩掉頭,朝呼延鳳等人的座船回航過去。

文淵知道是寇非天下令回航,但是意欲何為,卻是不知,狐疑之際,內
息已略為平穩,當即走入艙中,只見寇非天坐在椅上,背脊微曲。他見到文
淵進來,緩緩說道:「文淵,你文武全才,天賦難得,本來是一等一的人才
。可歎你不但無心於功名,更連些許鬥爭之心也沒有,終究不能稱雄武林,
成就大業。以你眼下的能力,龍馭清未必能耐你如何,我不必再費勁試你功
力,那份禮物,卻也跟你不搭調了。」文淵道:「無功不受祿,理所當然。


寇非天忽然雙目一瞪,道:「我就要死了。臨終之前,再給你一個忠告
。你用柔勁接了我兩掌,是錯誤的做法,這是你最大的缺點。我說這話,並
不單指武功而論,若是你瞧不出錯在哪裡,將來必吃大虧。」說畢,寇非天
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忽然之間,一聲巨響猛然迸發,整個船身都劇烈搖晃,熾烈的熱流直衝
艙中,文淵凜然一驚,只因身負內傷,一時竟沒站穩,跌在一旁,定睛看時
,船上已是一片火海,甲板到處開始爆炸,寇非天衣衫著火,坐在椅上,卻
是分毫不動。

文淵大驚,心道:「船上四周都是火藥,轉眼便要爆炸殆盡,難道他想
自殺?」先前交手,寇非天一直手下留情,未下殺手,甚而言行舉止,亦無
任何邪佞陰狠之處,武功光明正大,氣度非凡,雖稱「罪惡淵藪」之首,文
淵卻並不覺得他如何邪惡,反而油然而起佩服之心。這時見他身裹烈焰,不
禁失聲叫道:「你幹什麼?」疾衝上前,正待揮掌掃開烈火,寇非天卻反掌
一推,內勁震出,文淵抵受不住,反而連退幾步。

只聽寇非天揚聲長呼,叫道:「敗亡四十餘年,既為罪人,豈能死在大
明土地之上?江山指日易主,自有成王敗寇。皇璽已傳,罪惡淵藪,寧不滅
絕?」

爆炸聲轟隆不絕,轉瞬之間,寇非天的身影已然隱蔽於煙霧火光之中,
再也無法相救。火舌熱浪重重激來,文淵心知不可久留,只得轉身衝出艙外
。但見偌大一艘海船,僅在片刻間便桅斷帆毀。文淵身處火海,正當茫然自
失之際,驀地一陣猛烈爆炸,炸得船身攔腰斷成兩截,船頭船尾,分別下沉
。文淵急忙躍離甲板,跳入海中,攀住一塊從船上炸飛的甲板碎木,使勁漂
離火船。

船上本來裝有火炮,都已填裝火藥,這一爆炸起來,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大海之上火頭高昇,祝融吐焰,黑夜裡照得火紅。文淵單掌划水,遠遠漂
開,回頭望時,船身早已支離破碎,大火兀自熊熊高燃。這一炸,寇非天、
雲非常、莫非是三人勢必葬身火窟,罪惡淵藪四非人,從此除名於江湖。

然而親手毀去罪惡淵藪的,正是寇非天本人,文淵思及,不由得起了感
慨,心道:「如此人物,為什麼要自殘性命?當真令人費解。」

他緩緩划水,隨浪漂流,慢慢整理思緒:「聽他所言,總不離天下、江
山、成敗……江湖中人,何以這麼關注帝王功名之事?成王敗寇……江山易
主……」忽然之間,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閃過文淵腦海:「那寇非天雖然蒙
面掩蔽,但是這等威儀氣概,即使是統領皇陵派的龍馭清,也是有所不及,
難道他竟是什麼大有權位的人物?」想了一陣,卻是越想越荒誕,只覺一片
茫然,心道:「無論如何,他已經死了,罪惡淵藪也不復存在。」

一代絕頂高手,忽然死在自己面前,文淵茫茫不知所措,若有所失之際
,忽聽前頭傳來幾聲呼喚,叫道:「文師兄,快上來啊!」

文淵一抬頭,眼前駛來的是龍宮派的座船,在船頭揮手呼叫的卻是華瑄
,旁邊小慕容、紫緣等人都在船上,原本的座船卻遠遠拋在後頭。文淵搭著
木板劃近過去,身形破浪而起,順勢在木板上一點,已然躍上甲板。但他此
時內力耗損極大,一下子沒能站住腳,頓時「砰」地摔了一交。

華瑄連忙過去攙扶,見到文淵胸口衣襟血跡斑斑,不禁失聲叫道:「文
師兄,你怎麼樣?傷……傷得厲害麼?」小慕容跟紫緣也急忙趕上前去。文
淵搖頭道:「不要緊,休息一陣便好。」小慕容扶他起來,輕聲歎道:「跟
你說不要去嘛,你一受傷,我們又有得擔心啦。」

文淵微微一笑,道:「我才擔心你們呢。怎麼船對調過來了?」小慕容
眨眨眼,笑道:「程太昊跟白超然他們一追上來,就攻到船上,不過風水輪
流轉,這次我們逮到了一個人質,逼得他們不得不跟我們換船。這艘船可真
快,這回包準他們追不上啦。」文淵奇道:「人質?」小慕容道:「是呼延
姑娘捉來的,你猜是誰?」文淵愕然,道:「呼延姑娘?莫非……」

說話之際,眾人走進艙中,呼延鳳、秦盼影、苗瓊音等人都在裡面,還
多了一個滿身血污的大漢。文淵雖已猜到,但親眼見到那人,還是不禁呼出
聲來,叫道:「程太昊?」那男子怒目圓睜,臉上憤恨無比,可是四肢軟癱
,動彈不得,顯受重傷,但確是程太昊無疑。

呼延鳳站在一旁,見到文淵進來,忽現困窘之色,悄悄別過了臉。卻見
銀光閃動,苗瓊音奔上前來,叫道:「文公子,你好厲害!呼延師姐照你的
法子出招,真的拿下程太昊了呢!」文淵雖然遍體疲乏,但見到呼延鳳克制
大敵,仍然淡淡地笑了笑,道:「這是呼延姑娘的本事,在下可不敢居功了
。」

實則文淵雖對呼延鳳述說對付程太昊的方法,但是呼延鳳武功畢竟有所
不如,若非程太昊外傷內疲,又被呼延鳳依言搶先出手,佔盡先機,此時怎
會淪為階下囚?

呼延鳳本欲當場格殺程太昊,但是慕容修衡量情勢,自己雖能對付白超
然,但是對方船上除了敖四海外,尚有數名從奪香宴上跟來助陣的好手,單
憑小慕容、華瑄等難以抗衡,呼延鳳也已鬥得力盡,此時不宜硬拚,是以挾
持程太昊,作為要脅。白超然等縱使無意救程太昊,船上卻也還有雲霄東宗
的門人,實是無法不顧程太昊生死,只得讓步。眾人換過了龍宮派的海船,
立即遠航,總算是擺脫了這次追擊。

文淵聽了小慕容等人描述,略知概要,又問道:「那麼平安回歸陸上,
便要放了程太昊麼?」小慕容笑道:「這個麼,大哥是這樣說,不過天知道
呢?」文淵道:「還是言而有信的好。」一轉頭,見得呼延鳳斜睨程太昊,
眼中滿是恨意,心道:「想來呼延姑娘不會答應,這可有點為難。」

這時海船航近了四非人的座船,但見烈焰衝霄,猶如一個大火球滾動不
已,火燒劈啪之聲不絕。眾人看著,不由得一陣怵目驚心。紫緣輕聲道:「
還好你逃出來了,可是,那艘船……怎麼會突然爆炸了?」文淵微微搖頭,
苦笑道:「可不是我弄的,是寇非天自己把船炸了。」將船上發生的事簡略
說了,眾人無不驚疑,對寇非天的所作所為大惑不解。

小慕容道:「這真是奇怪了,我還以為是你放了把火,毀了他們的船,
好去除了火炮威脅,結果居然是他們自找死路。」慕容修冷哼一聲,道:「
寇非天活了一把年紀,也該死了。」

海船再航出數十里,終於不見白超然等人的船跟來,海上也寧靜了下來
。經過連番苦戰,眾人也大都倦了,華瑄、小慕容等年輕姑娘紛紛闔眼,入
睡安歇。只有慕容修獨自走到船尾,呼延鳳緊盯程太昊,以及靜靜思索,想
著寇非天言行的文淵,在這夜裡依然沒有休息,腦海裡各自轉著各自的事。

深夜之中,琵琶聲偶爾錚錚幾響,紫緣似乎也沒睡著。舒緩的音韻和海
浪應和,滿輪月光之下,更呈靜謐。


十景緞(一百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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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第一大派的船舟果真不凡,乘風破浪,無往不利。船行到了次日午
間,西邊已然望見陸地。

海岸平淺,大船遠遠停泊,眾人放下舷邊小船,划舟上岸。慕容修向東
瞭望,惟見海天一色,並無任何其他船隻,當下哈哈大笑,手指大海橫地一
劃,道:「多少名門正派滅不掉的奪香宴,這回可一塌糊塗了罷?小妹,拿
酒來!」小慕容道:「這兒可沒有酒,幹什麼啊?」慕容修道:「大爺我勞
累幾天,現下大功告成,難道沒有一點慰勞?」小慕容道:「怎麼大功告成
?這兒還有一個傢伙沒能解決,該當如何處置?」說著往程太昊一指。

程太昊傷勢沉重,加上穴道受制,天羅雲翳也已被呼延鳳收去,此刻空
自咬牙切齒,叫道:「士可殺,不可辱,程某既然落在你們手裡,無話可說
,要下手就給個痛快的,用不著零碎折磨人。」

文淵道:「呼延姑娘,人是你捉到的,理當由你決定。」

呼延鳳神色肅然,走上前去,凝視著程太昊,說道:「程太昊,你害死
了我師父,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心裡可有後悔?」

程太昊聽了,沉聲冷笑幾聲,接著越笑越響,陡地放聲狂笑起來。呼延
鳳怒道:「笑什麼?」程太昊面露獰笑,叫道:「我程太昊堂堂男子漢,頂
天立地,豈能輸給了姑娘家?這賤人本就不該勝過我。女人生來就是服侍男
人的,就算我帶人強姦她,那也該唯命是從……」

呼延鳳沒想到他如此回答,越聽越怒,氣得臉龐通紅,喝道:「胡說八
道!」一舉手,就要甩一個巴掌下去,忽聽紫緣的聲音響了起來:「程先生
,你難道一點也不疼惜你那位夫人麼?」她已經向苗瓊音問過雲霄派的事,
對程太昊和陸曼靈的事有所瞭解,這時便問了出來。

程太昊轉頭瞪著紫緣,冷笑道:「這賤人的床上功夫是挺不錯,就是不
聽話,當然該好好罰她,誰知道她這樣就被玩死了?哼,女人就是下賤,非
要教訓一番才肯聽話,裝模作樣!看你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脫光了衣服,
還不是都一樣?要是不能讓爺們爽快,就不過是母豬、母狗、畜生!」說到
後來,已然聲轉嘶吼。

紫緣靜靜地聽他濫罵,既不生氣,也沒有反唇相譏。文淵輕輕握住了她
一隻手掌,低聲道:「別跟他一般見識了。」紫緣嗯了一聲,轉過頭來,輕
聲歎道:「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

慕容修冷笑幾聲,繞到程太昊面前,道:「你這些話倒是有趣。不過,
要是沒了寶貝,只怕也算不上個男人,真是遺憾得緊。不男不女的傢伙算是
什麼玩意?」單掌拍出,先打程太昊胸膛「紫宮」「華蓋」二穴,身形一旋
,掌跟反打他背心數穴。每中一掌,程太昊便「哇」地噴出一口鮮血,最後
慕容修掌劈丹田,程太昊向後一跌,仰天而倒,昏了過去。

慕容修隨便拍了拍手,道:「先把這斷頭鳥的武功廢了,以絕後患。呼
延鳳,你想怎麼擺佈他,就看著辦罷,本大爺可不管你們自家事。」說罷轉
身便走。小慕容叫道:「大哥,上哪兒去啊?」慕容修道:「上哪都成,我
可不跟你們走。這兒沒我的事,留著幹嘛?小子的麻煩事沒完沒了,本大爺
可不耐煩!」

文淵急趕上去,道:「慕容兄,這次蒙你相助,尚未謝過……」慕容修
一揮手,罵道:「謝什麼?滾一邊去,好好看著那些女娃兒,沒事再出什麼
差池,本大爺可未必有空!」文淵拍了拍頭,道:「我知道。」

慕容修倏地停步,低聲說道:「小子,聽好。」文淵道:「怎麼?」慕
容修遠遠朝諸女望了望,依然壓低著聲音,道:「下回再讓我見到小妹哭著
來找我,我把你踢個大觔斗。」才正說著,順手便朝文淵腦袋敲下一拳。

文淵反應也快,立即舉手架住,道:「小茵哭了?」慕容修一拳沒中,
另一掌忽然打來,道:「哭得厲害。」文淵反手再擋,道:「因為紫緣被捉
?」慕容修瞪眼道:「天知道她怎變得這麼會自責,本大爺看來,一切都是
你的錯。」這時雙手早已收回,飛起一腳。文淵沉掌抵住,低聲道:「是沒
錯。」卻見慕容修右腳收回,左腳橫掃,道:「你說你沒錯?」文淵連忙道
:「不,是說你說的沒錯。」一句話說完,已及時頂膝擋下。慕容修嘿地一
笑,道:「知錯就要改!」雙掌一圈,狂風暴雨般連拍十掌,文淵彈指揮手
,依序化解,道:「自當如此。」慕容修一拍手,嘴角一揚,大步繞開,獨
自走了。

文淵走了回來,小慕容迎上前去,笑靨如花,道:「大哥又找你麻煩啦
?」文淵微笑搖頭,道:「他交代我一些事罷了。」小慕容眼睫眨動,臉蛋
忽然紅了,說道:「說了我什麼,是不是?」文淵笑而不答,轉頭望著紫緣
,又看了看華瑄,心道:「紫緣、小茵和師妹都在這裡,我是任重而道遠,
再也不能讓她們出事了。江湖上的風風雨雨,萬萬不該波及她們的……」

他回想寇非天臨終前的話,反覆思索,搖了搖頭,心道:「還是別去管
了。」側過身子,朝呼延鳳說道:「呼延姑娘,貴派的紛爭已然了結,不知
姑娘現在有何打算?」

呼延鳳低眉垂首,輕聲道:「我……我要帶這叛徒回比翼宮去,讓他在
師父的墓前受裁。」

華瑄道:「文師兄,那我們呢?再來我們要上哪兒去?」文淵略一沉思
,道:「我想先去找師兄,不知道他是不是見到趙姑娘了。」華瑄喜道:「
好啊,我也想看看趙姐姐。」

呼延鳳忽然說道:「文淵,你們會去京城嗎?」文淵道:「既然要去找
向師兄,那也會路過京城的了。怎麼了?」呼延鳳口唇微動,略一猶疑,低
聲道:「沒什麼。」

眾人西行十來里路,越過一片林子後,呼延鳳、秦盼影、苗瓊音、白月
翎等便即告辭,帶著程太昊離去。

雲霄派眾人一去,便餘下文淵等五人同行。待得將至申時,來到一處鎮
甸,文淵怕紫緣和小楓走得累了,便道:「這麼走下去,未免太累,不如我
們雇輛車,或是買幾匹坐騎罷。」

小慕容眨眨眼睛,忽然笑道:「好久沒這樣啦。當時我們從杭州上襄陽
,不也是我們五個,一起坐大車麼?」文淵微笑道:「是啊。」小慕容眼珠
子一轉,抿嘴笑道:「那時候華家妹子喜歡喝紫緣姐的醋,天天都酸溜溜的
。」華瑄臉上一熱,急忙叫道:「慕容姐姐!我……我哪有那樣啊?」小慕
容笑道:「哎呀,又沒有笑你,緊張什麼呢?」

文淵和紫緣相視微笑,心中滿是柔情,想起杭州相會,而至今日,雖經
重重變故,仍能廝守如故,不由得都感甜蜜喜悅。這市鎮並不多大,四下閒
步,雖有客棧茶坊,卻都不見大車。文淵道:「既然雇不到車,我們便買幾
匹坐騎。」小慕容和華瑄拍手叫好,甚是高興。紫緣卻有點尷尬,說道:「
我……我不會騎馬。」小楓微笑道:「姐姐不必擔心,我們共騎一匹馬就好
了。」

眾人又在鎮上繞了一圈,只見驢騾,不見馬匹買賣,當下買了四匹青驢
,牽出鎮外,便是一片原野,眾人各自上鞍。哪知驢子脾氣不好,紫緣和小
楓兩人共騎,也不甚重,那青驢偏偏耍起性子,左歪右斜,不肯聽話。小楓
管控不住,頓時鬧了個手忙腳亂,紫緣幾次差點摔了下去。

小慕容手指青驢,嬌叱道:「不識好歹的畜生,載到紫緣姐這樣的美人
還鬧脾氣,下回瞧我叫大哥來騎你,你就知道叫苦啦。」文淵道:「這與慕
容兄何關?」小慕容笑道:「我一時想不到說誰好,順口嘛。」

就在這時,那青驢又亂蹦亂跳了幾下,幾乎連小楓也坐不穩了。紫緣苦
笑道:「我……我看……很難啊。」

小慕容朝文淵一望,道:「還是你帶跟紫緣姐一起騎好了。你是男人,
要跟驢子鬧起來,也比較不難看嘛,該是當仁不讓啦。」文淵道:「這是難
不難看的問題麼?」小慕容嘻嘻笑道:「怎樣都好,反正你快幫幫紫緣姐罷
。」文淵微微一笑,催驢過去,手一伸,把紫緣抱了過來,拍拍自己坐著的
青驢頭頂,笑道:「希望你乖一點兒,別鬧得好。」便讓紫緣坐在前頭,四
騎先後而行。

文淵控韁之下,那驢子仍是鬧性子,不肯乖乖就範,顛簸不已。紫緣被
這麼震了幾下,身子在文淵臂彎胸膛之間蕩來蕩去。文淵手上催力,貫透韁
繩,把那倔驢子的蠻勁硬生生壓了下去。青驢為其內勁所逼,鼻孔連連噴氣
,揚蹄急奔,想要把兩人甩下來。但是文淵運轉內勁,青驢只跑得穩穩當當
,雖然連聲嘶鳴,然則全然作怪不得。

文淵笑道:「黔驢技窮,如是矣!」紫緣柔聲道:「你也別把它制得太
累啦,要是跑不動了,也不成呢。」

四騎西去,馳騁山野,別有一番逍遙逸趣。幾人都是少年心性,更是興
高采烈,前日的爭戰危機,一時俱忘,拋諸腦後。奔了一個多時辰,直至天
邊現出暮色,眾人才放緩行程。這時行經荒野,小慕容四下張望,見附近已
無人煙,便道:「咱們就在這兒歇歇罷。」文淵、紫緣等也都同意,停驢下
鞍,將坐騎繫了一旁樹幹。

文淵道:「你們先休息,我去找點什麼吃的。」展步進了林子,片刻間
不見人影。小慕容左右探看,見著了兩株大樹之間的空地,說道:「妹子,
你幫我撿些樹枝木柴好麼?我們先搭個棚子。」華瑄道:「好啊。」蹦蹦跳
跳地跑了出去。紫緣道:「我也來幫忙。」小慕容揮揮手,笑道:「紫緣姐
,不必啦,這些工作我們兩個就夠啦,等一下才要請你幫大忙呢。」紫緣奇
道:「嗯,是什麼?」小慕容拍拍小腹,笑道:「等文淵他回來,要請紫緣
姐一展手藝,幫大家祭五臟廟呢,這個我可一竅不通啦。」小楓鼓掌贊成,
紫緣握握手指,微笑道:「我也只會做幾樣簡單菜色罷啦,大概還不難吃就
是,先等文公子帶東西回來罷。」

不多久,小慕容跟華瑄已在樹間搭了個木棚,足以遮蔽風雨。實則這日
氣候乾爽,想來夜間也不至有何風雨。文淵採了些野菜野果回來,又捉了只
山雞,接著又往外跑。紫緣見他忙裡忙外,柔聲道:「差不多夠啦,別忙了
罷。」文淵舉起手掌,笑道:「再一趟就好,剛才見到那邊有潭湖水,我去
捉條魚來。」華瑄眼睛一亮,喜道:「好啊,我也要去。」快步跟了上去。

文淵帶著華瑄穿過林子,不久聞得轟轟聲響,一條瀑布從對岸山嶺傾洩
,沖激而入湖水,金烏西垂,晚霞滿映湖水,丹紅艷麗。那瀑布不大,稱不
上壯觀,但是碧樹相襯,斜陽掩映,乃大添山湖景致。華瑄「嘩」地一聲驚
歎,輕聲道:「好漂亮。」

文淵負手觀景,心神大感舒暢,當即吟道:「東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
,樹樹皆秋色,山山惟落暉……」吟到一半,華瑄拉住他的手,笑道:「別
吟詩,我聽不懂啦。快點,我們去捉魚啊!」拉著文淵,便往湖邊跑。文淵
笑道:「師妹,你挺有興致的嘛。」

華瑄嫣然一笑,說道:「小時候,我們不是也常跟向師兄去捉魚?好久
沒捉過了嘛,想回憶一下。」說著兩人已跑到了湖邊。文淵道:「嗯,是滿
久了,好像你十二、三歲以後,就不曾有過……」說到這兒,回想起昔日師
兄妹三人捉魚玩樂的情境,不禁面露微笑,心道:「當時大家都是小孩兒,
誰料到今日,師妹卻是跟我……成了這樣的關係……」

這時華瑄已蹲在湖邊,回頭朝他招手,笑道:「文師兄,我們來比賽,
看誰捉得比較多。」文淵笑道:「也不必多,當心吃不完。」華瑄笑靨如花
,嬌聲道:「快點,快點啦!」也不等文淵過來,轉頭凝望湖中,倏地探手
入水,嘩刺一聲,一條大魚彈出水面,卻沒捉到。

文淵道:「不折樹枝叉麼?」華瑄笑道:「不用啦,用手捉比較好玩。
」盯著湖面一陣,又是潑刺一聲,再次出手,不過仍然落空。她小嘴一撅,
道:「怎麼搞得嘛,以前都捉的到,怎麼武功練好了,反而不行?」

她連捉幾次,都沒成功。文淵蹲在湖邊,左掌伸入水中,靜觀片刻,見
到一條白魚游來,使出「瀟湘水雲」功夫,輕輕巧巧,蕩出一圈水波,柔勁
將那魚兒裹出水面,文淵一卷右袖,將那魚掃上岸來,不停彈跳。

文淵笑道:「師妹,我捉到一隻囉。」華瑄俏眉一揚,叫道:「我才不
會輸你呢!」打點精神,看準魚兒游動,接連下手,不過總是失之毫釐。文
淵卻又捉到了兩隻魚,笑道:「師妹,魚夠啦,不必試囉。」

華瑄臉蛋脹紅,叫道:「怎麼可以,我都還沒捉到呢!」正著急間,忽
然靈光一閃,站了起來,笑道:「對啦,以前都是下水捉的,一開始就應該
下去嘛。」她解開腰帶,脫去了外襖和褲子,只留下一身小衣,伸足試了試
湖邊水深,慢慢涉水下去。

在華瑄而言,這是她小時候常做的事,不足為奇,不過她這時已是亭亭
玉立的少女,衣裳這麼一脫,雖然上身尚在衣物遮蔽之下,但是也僅有薄薄
的一件。文淵從後面看,正看得見腰後肚兜的繫繩,隱約分辨得出是艷麗的
桃紅色,不禁神為之蕩,心道:「師妹,她最近似乎……喜歡穿這樣鮮艷的
顏色了。」

再一看,華瑄的下身其實已然全裸,那略長的衣襬不偏不倚,將她圓潤
的小香臀遮掩起來,微露下弧。可是一雙嫩若玉脂的大腿,就完全一覽無遺
了。她舉步入水之際,兩腿根處的擺動,如同炫耀著她嬌嫩的肌膚一般。衣
衫牽動,更使文淵幾可望見她的股間。

華瑄當然不是有意誘惑,但是文淵卻已經心頭怦然,蹲在那兒,緊緊盯
著師妹那純淨無暇的雙腿。他也不是故意偷窺,只是美景當前,任誰也不能
自主。這時即使魚兒自行遊到他掌中,文淵也不會分一點心把它捉起來了。

華瑄回眸顧盼,卻沒注意文淵驚歎的神情,斜著頭微微一笑,道:「文
師兄,待會兒我捉條大魚上來,可抵過你捉三條魚喔。」說著回過頭去,彎
下腰來,準備捉魚。

這一彎腰,小衣後襬跟著上提,文淵心中重重一跳,只覺呼吸也急促了
起來。原來這麼一來,華瑄的小屁股就毫無保留,呈現在文淵眼前,因為這
彎腰的動作,相形之下,顯得高高翹起,好像專門要讓文淵細意鑒賞,不看
可惜。

望著小師妹白白嫩嫩的屁股,文淵的心裡有如火烤,焦灼不已,寶貝也
慢慢奮發起來,喉頭一吞口水,低聲道:「師……師妹……」華瑄微微起身
,稍稍側過頭來,道:「什麼啊?」

纖腰微扭之下,本已相當誘人的粉臀更加生動,這樣一擺,文淵心中便
跟著蕩了一下。他定一定神,道:「你的衣服……」還沒說完,忽聽嘩刺一
聲,一條大魚在華瑄身前跳出水面,迅速落回。華瑄極是靈敏,不及聽文淵
說完話,急忙回身彎腰,嘩啦一聲響,一雙皓腕探入湖中,連捉幾下,情不
自禁地叫道:「哎、欸!」只因急於捉魚,屁股聳得更高了,同時不停晃動
,兩團雪白的嫩肉濺了點點水珠,美妙無比,看得文淵心蕩神馳。

忽聽華瑄驚叫一聲,嬌軀突然一沉,屁股一半沒入水中,慢慢仰起上身
,抬起頭來,臉上露出極是尷尬的神情,仍是半彎著腰,雙臂浸在水中,緩
緩回頭,低聲喚道:「文……文師兄,過來一下。」文淵道:「怎麼?」華
瑄輕聲道:「我捉到魚啦。」文淵啊了一聲,道:「很好啊,怎麼不提上來
?」華瑄臉上一紅,道:「拿……拿不上來啦,你下水來幫我一下。」說話
之時,身子一動也不動,好像怕驚動什麼。

文淵甚為不解,但華瑄既然這麼說,也只有脫了外衣,解下褲子,步入
湖裡,繞到了華瑄身前,道:「怎麼樣?」華瑄臉蛋更加紅了,面露羞容,
說道:「你低頭看嘛。」

文淵依言低頭,只見水波之下,華瑄雙手捉住了魚尾,尚在不停擺動,
似乎隨時都要滑走,魚頭卻正好被華瑄雙腿交叉夾住,正好對準了華瑄股間
深處,魚嘴一張一合,微微觸動那稀疏的體毛。華瑄捉不起魚尾,卻又不想
就放開大魚,頓時成了這樣的窘境。文淵呆了一呆,緊跟著哈哈大笑,豎起
大拇指,讚道:「師妹,你實在了不起,這樣也捉得住啊?」

華瑄又羞又急,嗔道:「你不要笑我啦!快……快幫我捉上來啦,它…
…他在往前面鑽啦,很……很討厭耶……唔、啊啊……快點啦!」就在這時
,那魚兒的嘴已碰到了那一線蜜縫,逕向前頂,華瑄受此異樣刺激,頓時驚
叫起來,已是羞得面紅耳赤。


十景緞(一百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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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魚兒進退維谷,一股腦兒的只是想要溜走,往華瑄股間不停鑽去,文
淵看在眼裡,不禁覺得好笑,道:「師妹,你放開它不就好了麼?」華瑄叫
道:「什麼?怎麼可以!那……那太便宜它了啦!哎、啊……文師兄,你快
點捉啦!」

她下身被魚兒鑽得甚癢,又怕被它滑掉,唯有盡力彎腰夾腿,這時已急
得滿頭大汗,雙頰紅暈。文淵笑道:「師妹,你武功這麼好,怎麼會捉不起
來一條魚啊?」華瑄急道:「不行,它太滑了啦!」文淵彎腰審視,道:「
你不要捉尾巴啊,把手移過去,捉它的身體,應該就穩了。」

華瑄聽了,便把手順著魚身溜回,想捉緊這條魚的身子。不料因為她手
掌往回,便是朝向自身,那魚順其自然地又向前游進了點。華瑄身子忽然彈
了一下,眨了眨眼,顫聲道:「文……文師兄!」文淵一怔,道:「怎麼?
」華瑄呼吸微顯急促,聲音有點要哭出來一樣,囁囁嚅嚅地道:「它……它
……它碰到……裡面了啦!」

文淵仔細再看,只見水光粼粼之下,那可愛的洞門微微敞開,魚兒不斷
往內頂撞,幾乎可以接觸到裡面的肉芽。文淵一見如此,忍不住下體鼓脹,
微斂心神,低聲道:「覺得怎樣?」華瑄聲音發顫,道:「丟臉……死了…
…文……文師兄,快點……快……快幫我啦!」文淵聽著她心慌意亂的求援
,越來越覺得興奮,但仍故意若無其事,笑道:「可是,那就不是你自己捉
來的啦,這樣好嗎?」華瑄急於脫困,哪裡顧得了這點,持續跟魚兒的對峙
,只是軟語哀求道:「不……不管了啦!文師兄,拜託……人家……人家都
這樣求你了啦……啊、哎呀!」

文淵看她也窘得夠了,自己也被勾引得無法再忍片刻,當下把手伸入水
中,雙手握住魚身,徐發韌勁,那大魚已是逃脫不得。文淵道:「師妹,放
手吧。」華瑄依言鬆手,文淵便將那魚捉了上來。大魚不住甩頭擺尾,卻再
也溜不掉了。

華瑄長長地吁了口氣,低聲道:「累……累死我啦。」指著文淵手中大
魚,嗔道:「你這個壞東西,這樣佔我便宜。」文淵笑道:「等一下它就成
了大家腹中物,也算給你出一口氣啦。」說著將魚拋上了岸。

華瑄仍覺害羞,說道:「文師兄,剛剛那事你可不能說喔,慕容姐姐一
定會笑死我的。」回身往岸邊走去時,低頭抖了抖衣衫水珠,道:「還好剛
才有脫外衣。哎,裡面都濕透了啦……」

剛剛上岸,華瑄覺得腰間一緊,被一隻手臂從後面抱住,緊跟著嘩拉一
聲,已被壓倒在岸邊石頭堆上。她嚇了一跳,回頭叫道:「文……文師兄?


文淵吻了吻她的一邊耳垂,輕輕地道:「師妹,屁股翹起來看看。」華
瑄霎時臉紅起來,低聲道:「怎……怎麼突然要……要我這樣嘛?」文淵道
:「剛才你一直都是這樣啊。」華瑄一怔,想了一想,這才知道自己無意間
曝露春光,不禁滿臉羞紅,叫道:「啊……文師兄,你……你壞死了啦,就
這樣一直在看,都不跟我說一下?」

文淵拍拍她的小屁股,柔聲道:「你不是故意讓師兄看的嗎?」華瑄扭
腰躲避,羞著臉叫道:「哪有……我不知道嘛!」文淵輕聲道:「若是這樣
,你先前怎會那樣興奮,還讓魚兒鑽來鑽去的呢?」華瑄急道:「我……我
真的沒有啦……」說話之間,早被文淵捧起了臀,雪白的屁股映著夕陽餘暉
,似乎也紅通通的,有一種嬌艷而淫靡的氣氛。

雖說華瑄本是無心,但是文淵這麼一說,卻也讓她情思蕩漾起來,再給
文淵摸了幾下,更加不得了。他剝去華瑄的小衣,手掌往肚兜下侵入,開始
玩著她的乳房。只消片刻,華瑄便已嬌喘起來,本來是雙掌撐地,這時已經
是手臂貼地,只是屁股依然高高抬起。白玉圓球般的屁股在面前晃蕩,只逼
得文淵慾火高張,忍不住又用手拍了一下,輕聲道:「就算本來不想,現在
也想了罷?」

「啊……啊哈……」華瑄輕輕呻吟,嬌嫩的屁股不停擺動,跟文淵的寶
貝連連觸碰。被水滴濡染的嫩肌,比平常看起來猶為白晰,同時柔滑無比,
原已擁有絕佳肌膚的華瑄,這時更像個水仙精靈,撫摸起來的感覺,稚嫩有
如嬰孩。她抗拒不了師兄的催情,失神地輕舔手指,呢喃道:「文師兄,最
壞了……大……大壞……蛋……哦……嗯……」

不過光是用摸的,自然不足以紓解文淵的慾念,手中揉捏師妹胸脯的同
時,玉莖已朝那濕答答的牝戶發進。文淵吸了口氣,輕聲說道:「師妹,我
要去了。」

華瑄喘息之餘,回頭盼望,平時靈動的大眼睛已呈朦朧,青絲披散,腮
染朱紅,雖然還沒回答,卻也是心照不宣了。其實就算華瑄想不答應,文淵
也不可能半途而廢,當下向前一挺,腰間驟施突襲,將陽具往她的蜜穴裡插
了進去。

「嗯……呀!」本來華瑄正勉強地往後望,一下子就甩了回去,有點痙
攣似地抖了一下,發出了悅耳的呻吟聲。那聲音的確十分甜美,猶如久旱逢
甘霖的舒歎。

她不經意地擺了擺屁股,迷糊地呢喃起來:「好……好棒……文師兄,
好棒啊……」溫暖的嫩肉深深收縮,緊密包住期待已久的寶貝,不等文淵抽
送,華瑄已經迫不及待地扭起腰來。她從湖裡出來,身上水珠未干,一動起
來,剔透的水滴不時滑落。

這樣渴望的舉動,更令文淵興致高昂,喘著氣,說道:「師妹,我們…
…多久沒有做過了?」華瑄不停哈氣,已有點神智不清,輕輕說道:「不…
…不知道啦,好久了……快……快點,快一點啦……」

之前她叫著「快點」,還只是要文淵幫她捉魚,這時情景卻挑逗百倍,
是期待文淵給予她的滿足了。文淵更是興奮,撫摸著她的頭髮,低聲道:「
師妹乖喔,師兄這就好好補償你。」接著用手壓住華瑄的背,讓她嬌小的身
體趴在地上,把她雙手反捉到背後,自己緊握那對玉腕,使得她無法反抗,
腰間大肆挺進,陽具激烈地進出。兩片濕潤的屁股不斷拍打著文淵的腿,「
啪噠、啪噠」的聲響不絕於耳。同時合奏的,還有華瑄興奮忘我的呻吟聲。

「啊、啊、哈、啊!」宛轉的喘息之中,散發著嬌媚的快感,華瑄興奮
地承受師兄的寶貝,忘情地呼喊著:「啊、呀……文……師兄……」那聲調
雖然放浪,卻依然透露著羞澀的情致,便是在極度亢奮之中,還是帶有少女
的純真氣息。文淵聽在耳裡,更加有推波助瀾之效,越干越是投入,暢快之
余,也不禁連聲低呼。

幹得正火熱之際,文淵忽然快速抽出寶貝,一片愛液跟著灑了開來。華
瑄劇烈顫抖一下,柳腰兀自扭動,口中還呻吟不停時,忽然被文淵翻過身子
,變成躺姿。文淵馬上扳開她的兩條美腿,跪在其間,嗯了一聲,再次奮力
插入。華瑄於春情激盪之時,再次感受插入的快感,頓時浪聲大叫起來。文
淵一鼓作氣,趁著華瑄失神的瞬間直搗黃龍,在她小小的桃源鄉里橫衝直撞
幹得這個小師妹亂顫亂跳,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在如此熱烈的交歡之中,極短促的中斷,通常不會讓女子立時冷卻。文
淵雖然改換體位,重新出發,華瑄依舊快感如潮,而且高潮迭起,一浪高過
一浪。文淵之所以如此,其實只是想在積極辦事之餘,順便觀賞華瑄的表情
。這時他留神品味,雖然她的呻吟滿是浪意,然而那清秀純真的臉龐,泛著
嬌羞赧紅,加以楚楚可憐的眼神,又令人打從心底的愛惜。可又因為她呼喚
得那樣銷魂,文淵如此不顧一切地享受她的肉體,倒也心安理得,何況華瑄
也樂在其中。

輕重緩急,弄了不知多少下,兩人已然滿身大汗,漫天紅霞之下,華瑄
的胴體更增添了香艷的魅力。文淵盡情地馳騁精力,一下子扯掉她的肚兜,
俯身下去,低頭舔舐她的乳溝,忽然之間,覺得這胸部似乎較從前豐滿了。

「哦……啊、啊哈……哈……」華瑄情不自禁地呻吟,雙手摟住了文淵
的脖子。文淵埋首乳間,臉頰摩擦著她的雙峰,更確定了這對美乳的進步,
不但形狀更為漂亮,觸感也豐盈了,而嬌嫩的程度也依然誘人。他不禁想道
:「想不到多日沒有和師妹親熱,她的身體也長大了……」

從華瑄初嘗雲雨至今,不過數月,可是她稚嫩的身體已經大有不同。經
過師兄的多次滋潤,以及行走江湖的磨練,華瑄也更增添了俏麗娉婷的丰姿
,身材越顯勻稱玲瓏,賞心悅目無比。這次離上回兩人交合相隔甚久,文淵
更明顯感受到了她成長的韻味。她的年紀比紫緣、小慕容都來得輕,一加發
育,日後體態更是大有可為……

想到這裡,文淵的心裡真是喜歡得快要炸了開來,腰際的抽動也加快了
,隨著華瑄的浪叫不絕,文淵亢奮到了極點,終於痛痛快快地噴放出來,灌
滿了華瑄的秘洞。

華瑄狂亂地嬌吟著,直到陽精出盡,寶貝鬆懈下來,仍是捨不得就此放
開,秘洞將其緊緊裹著,嫩肌縮起,精水和愛液齊流。文淵喘了口氣,抽出
陽具,混濁的汁液頓時汨汨而出。華瑄如墜夢中,也是喘息紊亂,摟住師兄
的身體,微弱地囈語著:「文師兄,我……我快死了……好棒……」那櫻唇
開闔,若吐芳氣,也令文淵神魂飄然。

兩人就這樣依偎在湖邊休息,夕陽已將落盡山頭。文淵擁著她溫香的嬌
軀,柔聲說道:「師妹,你比以前更迷人了。」華瑄心中一甜,悄聲道:「
真的?」文淵笑道:「難道你不覺得麼?」華瑄臉現嬌羞,倚在他的胸前,
輕聲道:「我……我對自己的身材沒什麼信心……不像紫緣姐姐、慕容姐姐
她們,身材……都……都那麼好……」

文淵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年紀比較小啊,還會長大的,何況你的
身體真的不同了呢。」華瑄笑道:「怎麼說啊?」文淵嗯了一聲,道:「以
前你的身體比較幼小,還不成熟,現在……」華瑄怦然心動,低下了頭,輕
聲道:「現在……怎麼樣?」文淵凝望著她企盼的眼神,忽然一笑,道:「
現在是半生不熟。」

華瑄一愕,隨即臉蛋脹得通紅,羞得大發嬌嗔,粉拳連捶師兄胸膛,叫
道:「文師兄,你……你怎麼這樣啦!討厭、壞蛋!什麼叫半生不熟嘛!」
文淵笑著將她摟緊,讓她沒法子動彈。

正在親暱之際,湖邊樹木間忽起沙沙聲響,是踏行落葉之聲。兩人才剛
發覺,接著便聽見一聲輕呼,一齊轉頭,卻見紫緣滿臉錯愕神色,呆呆地望
著這兒。

三人面面相覷,氣氛登時十分尷尬。紫緣臉上微生赧紅,有點慌亂地別
過頭去,輕聲道:「有捉到魚麼?」文淵生硬地點點頭,一指旁邊,道:「
有啊,就在……在那兒。」說著便要起身去拿。

紫緣連忙揮手,道:「我來拿就好啦,你們……趕快穿衣服罷。」小步
奔了過去,一瞥之間,望了望文淵的身子,忽現靦腆之色,道:「我說怎麼
捉魚捉了這樣久呢,原來……你……你們啊,真是……」說著說著,不禁抿
嘴而笑,無奈地搖著頭。華瑄心裡一羞,低下頭去,急急忙忙地穿著衣服。

文淵也趕緊穿好了衣物,幫著紫緣拿魚,支吾一陣,說道:「紫緣,抱
歉了,魚是很早就捉好了,不過……不過……」紫緣看著他努力解釋的神情
,不禁面泛微笑,說道:「沒關係啦,你跟瑄妹也好一陣子不見了,這也是
當然的嘛。」華瑄更是忸怩,害羞得說不出話來。

三人片刻即回到棚裡。紫緣望著一堆蔬果,沉思一下,說道:「瑄妹,
你來幫我一下,看來這些菜還得沖洗一下呢。」華瑄連忙答應,跟了過去,
小楓也跟著前去幫忙。

小慕容看來甚是悠哉,走到文淵面前,笑盈盈地道:「怎麼去那麼久啊
?跟妹子玩起來了是不是?」文淵臉上一陣發熱,道:「怎麼,你一看就看
出來了?」小慕容一雙眼睛眨了眨,笑道:「當然看出來啦,瞧你滿身大汗
的,剛才很滿足麼?」文淵不能否認,只得苦笑點頭。小慕容跟著一下一下
地點頭,忽然溫柔地笑著,輕輕地道:「喂,你……還有沒有力氣啊?」

文淵一聽,只覺心頭重重跳了一下,道:「怎……怎麼?」小慕容嫣然
微笑,柔軟的胸口慢慢靠在他身上,輕聲說道:「陪完了華家妹子,該也可
以陪我一下罷?我現在……很需要你喔。」細語之間,一雙小手已摟著文淵
的腰。

聽得小慕容軟語誘惑,文淵頓時又有些心神不定,說道:「這……現在
恐怕不好……」小慕容柔聲道:「為什麼?」身體微微一挺,嬌軀更是緊貼
文淵。文淵急忙強自克制,說道:「不成,不成,紫緣她們正在忙著,我們
……怎……怎麼可以……」

忽見小慕容眼珠溜轉,一下子向後蹦開,負手彎腰,笑嘻嘻地道:「你
想到什麼地方去啦?我要你幫我撿柴火啦。」文淵楞了一下,呆呆地道:「
柴火?」小慕容深深點了下頭,笑道:「當然啦,沒有柴火怎麼成?要怎麼
烤雞烤魚啊?還說怎麼可以,我倒要問你怎麼不可以呢。快點,快點!」拉
著文淵的手,便往外走。

文淵只得跟著,苦笑道:「你直說就好啦,何必趁機捉弄人?」小慕容
回過頭來,神情很是愉快,說道:「先給你個警告啊,咱們就只是撿柴,要
是……」臉蛋忽然微微一紅,笑道:「要是你又趁機胡來,再讓紫緣姐等上
好半天,說不定生氣起來,不做菜了,大家餓肚子,你的罪過可重啦。」文
淵明知她故意取笑,倒也無可奈何,只得笑道:「是,是,萬萬不敢。」


十景緞(一百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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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兩人出去撿柴,倒是很快便回來了。眾人生了個火堆,先後將山
雞和幾條大魚烤了起來,不過片刻,林子裡便已香氣飄溢。只聽紫緣輕快地
哼著小曲,將山蔬野果搭配烹調,油膩的雞魚頓時平添清香。

過了一陣,紫緣調理妥當,天色也已全暗,明月高懸,星斗零落。眾人
圍在火堆旁,品嚐紫緣的手藝,果然是色香味俱全,文淵和小慕容吃得贊不
絕口。華瑄更是衷心佩服,說道:「紫緣姐姐,你這樣會做菜,哪天我也要
跟你學啦。」小慕容揮揮手中剛吃剩的魚骨頭,笑道:「我們三個裡面,就
屬紫緣姐最宜室宜家啦。做菜我是學不來的,每次我做了什麼菜,大哥一吃
就噴了出來,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紫緣有點不好意思,微笑道:「我也只會這麼一點,有什麼好教的?這
兒沒油沒鹽的,味道只怕不會太好。」文淵搖了搖手,笑道:「不然,不然
,已經夠好的了。」

眾人正自大快朵頤,小慕容忽然站了起來,說道:「我去拿個東西。」
奔到包袱行李堆邊,拎了兩個皮袋回來。華瑄道:「那是什麼?」小慕容眨
眨眼,笑道:「是酒啊,日間在鎮上買的,正好現在拿來喝。早上大哥說要
喝酒,我想也還不錯,就買了幾升來。」文淵道:「小茵,你平常不太喝酒
的吧?」小慕容笑道:「是啊,這是慶祝大家平安,紫緣姐回來而喝的,每
個人都要喝喔,這些酒全部要喝得一乾二淨。」

紫緣微拈著長髮,有點猶疑,苦笑道:「我……我酒量不好,可能喝不
了多少呢。」小慕容笑道:「沒關係啦,喝不完的,通通交給他。」說著往
文淵一指。文淵笑道:「要是把我也醉倒了,晚上可不能陪你們啦。」小慕
容臉上一陣泛紅,笑道:「可還沒醉呢,就在說瘋話啦。就是你了,先罰一
大口酒。」說著把一個酒袋交給了文淵。文淵拔去酒塞,當先喝了一口,眾
女紛紛嘻笑拍手,也都輪著喝了口酒。

酒酣耳熱之際,紫緣取來琵琶,輕攏慢捻,宛轉而唱,琵琶歌聲兩動聽
,是一首秦觀的「鵲橋仙」:「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
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
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響如珠玉,吟似清風,柔潤而繾綣,華瑄
和小慕容聽得悠然神往,曲畢讚佩不已。

小楓笑道:「可惜這裡沒有琴,不然文公子也來奏上一曲,可有多好。
」文淵酒意正盛,聽得此話,登時振袖而起,哈哈大笑,道:「就是無琴,
又如何不能奏曲?」眾女眼前陡然光芒一閃,已見文淵手持長劍,長聲吟道
:「彩袖慇勤捧玉鐘,當年拼盡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

這首晏幾道的「鷓鴣天」,小慕容和華瑄沒有印象,紫緣卻是一聽便明
。然而文淵非只吟詠,手中劍鋒亦隨之盤旋,雖不甚急,但是內力顫動劍刃
,頓時嗡然而響。他趁著酒興,陡然起舞,左袖飛展,彈指錯落,指力憑空
彈上青鋒,鳴聲震發,悠悠迴盪,彷彿波濤疊浪,以空彈長劍而成音律,高
低有致,轉折自如,以武學化入樂律之中,竟仍能大臻神妙之境。

文淵這番舞劍成曲,紫緣和小楓聽來心曠神怡,興味盎然,小慕容和華
瑄卻更是看得矯舌不下,看那劍光來去,變遷若神,虛空彈劍,錚然清越,
不由得目眩神馳,萬萬想不到文淵的武功竟有如斯進展。

只聽文淵續吟道:「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幾君同。今宵剩把銀釭
照,猶恐相逢是夢中。」吟到此處,劍聲遂隱隱遠去,飄然而逝,轉過頭來
,朝著紫緣一笑。紫緣微覺害羞,微笑著低下頭去,知道他有感先前別離,
故而為她吟唱此詞,「猶恐相逢是夢中」。

小慕容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可真厲害。」文淵收劍回鞘
,笑道:「以前沒試過,一時興起罷了。」坐下舉起酒袋,喝了一大口酒,
抹了抹唇邊酒水,忽又長身站起,高聲吟道:「醉裡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
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

紫緣見他高吟一首辛棄疾「西江月」,興致飛揚,果然已現醉意,心裡
不禁好笑,卻也覺得開心,跟著拍手吟道:「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
……」文淵接下去吟道:「……只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吟到一個「去」字,文淵聲調陡然昂揚,真的順手往旁邊一株蒼松推去
,那松樹猛然大搖大晃,松針簌簌亂落,「去」是沒「去」,卻幾乎要給文
淵推得倒了下去。華瑄伸了伸舌頭,道:「文師兄,你真的醉啦?」小慕容
笑道:「他還能吟詩唱詞,看來沒醉嘛。來,大家再喝,酒袋還沒空呢!」

自奪香宴起的風風雨雨以來,直至今晚,文淵才又與三位紅顏知己得以
私下歡聚,自是無比開懷,縱聲談笑,極是暢快。紫緣酒量本淺,幾口烈酒
下肚,雙腮已泛桃紅,嬌艷欲滴,全身酥軟如散,若非小楓在旁邊扶著,幾
次差點便要斜倒。華瑄也喝不了多少酒,便已經醉眼酩酊,搖頭晃腦地隨時
都要躺下。小慕容雖也是臉現酡紅,但還是相當興高采烈,又說又笑,看來
比平常還要活潑。

到了後來,文淵看紫緣已醉得搖搖欲墜,便要小楓先扶紫緣去睡。小楓
雖然沒有紫緣喝得多,也已有些醉意,這時卻是一點也扶不動紫緣了。文淵
索性自己將紫緣橫抱起來,往棚子裡走去。紫緣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昏昏
沉沉地嗯了幾聲,低聲道:「做……做什麼?」文淵輕聲道:「你喝醉啦,
我先抱你去睡。」紫緣「嗯」地一聲,身體稍稍扭動,含糊不清地道:「好
,睡覺……呃,嗯。」

走出幾步,小慕容忽然撲在文淵背上,摟著他的脖子,道:「喂……去
哪裡啊?」文淵這時已醉了七八分,登時被壓得舉步維艱,苦笑道:「我抱
紫緣去睡覺,你別拉著我啊。」小慕容在他耳邊嘻嘻地笑,柔聲道:「我…
…我也要……睡覺。」

文淵側過頭來,見她醉態可掬,又絲毫沒有鬆手之意,只得強提勁力,
拖著小慕容走到棚下,輕輕蹲下,讓紫緣躺在已經鋪好的軟草上,正打算回
身扶小慕容,不料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摔倒,正撲在紫緣的胸口。紫
緣呻吟一聲,仍是迷迷糊糊,說道:「淵,不要喔……」

文淵怔怔地伏在紫緣身上,覺得臉頰旁軟綿綿、暖洋洋,舒服之極,忍
不住廝磨幾下。紫緣雖然醉了,居然還很是敏感,輕輕扭動著身體,又呻吟
了幾聲。他心神一蕩,情不自禁地挪前身子,吻著紫緣的雙唇,聽她不時發
出含糊的嬌吟。正在這時,小慕容又趴到他背上,醺醺然地細語著:「文…
…哥哥,陪我……睡覺……」

聽著小慕容的耳畔傾訴,文淵不禁心跳加快,離開了紫緣的唇,轉身讓
小慕容下來,使她們並列而躺,自己蹲在兩女之間,看看紫緣,昏醉之中,
雙頰嫣紅,朱唇欲語,卻只是微喘嬌聲,風韻更添嫵媚;再看看小慕容,俏
麗的臉蛋透著絲絲迷惘,眼神朦朧,越發惹人憐愛。

文淵越看越是興奮,加之酒意上湧,更覺體熱如火,情慾已然勾動,當
下側過身子,開始脫紫緣的衣服。紫緣已是昏昏欲睡,毫無抗拒之力,任他
幫自己寬衣解帶,僅能微弱地呻吟。

很快地,文淵便脫光了紫緣的衣服,看著那赤裸的胴體,原來晶瑩如玉
的肌膚,因酒醉而染紅,顯得格外嬌艷。紫緣面露羞態,舉臂遮住胸部,雙
腿夾緊,低聲求道:「不要……茵妹……她……在這裡……」文淵道:「不
好意思麼?」

紫緣醉得神智不清,雖然說話,卻沒有回答文淵。雖然她似乎刻意遮蔽
身體,但其實已經是半昏半醒,不過是她純出自然的反應,而且手腳無力,
根本無法隱藏她曲線畢露的乳房。私處雖然尚未濕潤,但是光看她那盡力並
攏雙腿、不勝嬌羞的模樣,卻已是令人遐思不斷,熱血沸騰。

美人一絲不掛,醉臥身畔,面對如此誘人的紫緣,一般男人定然已按耐
不住,急於上前縱慾。不過文淵雖在酒醉之際,對嬌弱的紫緣還是不忘愛惜
,依然珍而重之地愛撫她的肌膚,務求使她滿心歡暢,一同享受親暱時的美
妙感覺。

不久,文淵的體貼便得到了回應。迷醉的紫緣無法自制,不時洩露出嬌
柔的呢喃,兩條腿也自然而然地舒展,讓文淵將綺麗的私處盡收眼底,而且
水光瀲灩,顯得非常渴求文淵的呵護。

這個香艷的需求,雖是文淵引發,卻也只有文淵能替她紓解了。他當仁
不讓,解下了衣帶,輕輕跨上紫緣下身,兩人的身子都顫了幾下,慢慢緊密
結合。而後,一場大汗淋漓的春閨情事便開始了。

「嗯……呃……嗯嗯……」

小楓正在棚外收拾,聽到這一陣歡樂的舒歎,霎時滿臉通紅,慌了手腳
。再一聽,確定是紫緣而不是小慕容,更是羞得沒了主意,心道:「紫緣姐
姐得了個好郎君,也難怪她這樣,不過……也……太投入了罷?真是……真
羞死人了……」

華瑄雖然半醉半醒,也聽到了這親憐密愛之聲,呆了一下,忽然搖搖擺
擺地站起來,又搖搖擺擺地往棚子走去,只是走得不穩,好像每一步都可能
跌倒。小楓連忙過去扶住,道:「華姑娘,等一下再進去吧。」華瑄大力搖
頭,叫道:「不行,我要找文師兄!文……呃,呃。」她醉得其實也十分厲
害,走了幾步,便倒在小楓身上,差點也把小楓給拖倒在地。小楓無奈,只
好忍著羞意,扶華瑄走到棚下。

火堆離棚遠了,夜色朦朧之中,小楓隱約看見文淵和紫緣裸體交纏,動
得並不厲害,但是每當文淵深深推進,紫緣便舒服地嬌吟著,只是有一點莫
可奈何的感覺,卻也隱藏不住滿含其中的愉悅之意,似乎說不盡的喜歡。小
慕容羅衫半卸,肌膚隱露,橫臥在一旁,迷濛地望著兩人纏綿,唇間也透著
些許的喘息聲。

雖然小楓自幼長於青樓,但只是一個送茶遞水的丫環,之後便是服侍紫
緣,從來沒有接客,猶是處子之身。妓院中儘是男歡女愛之事,小楓聽得雖
多,卻鮮少親眼目睹。這時她看著眼前艷麗的景象,不禁恍恍惚惚起來,覺
得口乾舌燥,遍體溫熱,害羞之餘,雙腿似乎也軟掉了,呆呆地跌坐在地。

華瑄沒了小楓扶持,登時無力舉步,伏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挪動身體,
往文淵那兒過去,柔聲求道:「文師兄,我……我也想要……」

小楓聽了,更是臉紅心跳,剛才喝下去的醇酒,這時好像散遍全身,令
她動彈不得,眼睛半睜半閉地看下去。眼見紫緣彷徨地扭動嬌軀,接受了文
淵的精華,終於躺落凌亂衣衫之中,滿足地喘著氣。又看著文淵坐在紫緣身
旁,撫摸她的肌膚,而小慕容挪近身來,卻開始低頭含弄他的寶貝,漸漸重
振威風,又即進入了她的體內。華瑄倚臥紫緣身邊,似乎就要睡著了,可是
還是勉強睜著一絲醉眼,望著師兄赤裸的身體。

沉醉的愛侶們似乎都沒有注意小楓在旁,依然表現得十分放縱。小楓看
在眼裡,只是又羞又窘,兩腿之間好像也濕滑起來,慢慢地覺得一陣失神,
暗想:「文公子……她們……好像都很舒服,我……我如果也能那樣……」
想著想著,眼皮好像越來越重,正感魂不守舍,忽然之間,不知是哪一個人
握住她的手腕,頓時把小楓拉得斜臥在地,一慌之間,腦袋昏昏沉沉,竟也
昏醉過去了。


十景緞(一百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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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文淵悠悠轉醒,只覺喉頭乾燥,兀自有些頭痛,身前溫暖
柔軟,是一副女子嬌軀。他宿醉未曾全解,此時仍是昏昏沉沉,按了按額角
,遊目四望,只見紫緣橫臥在旁邊不遠,清晨微曦,在她赤裸的肌膚灑上了
溫潤的光澤,清秀的臉蛋上微帶笑意,雙目未睜,猶是好夢正酣。

他再側頭望去,華瑄和小慕容倚臥一旁,兩個嬌小的少女依摟共眠。華
瑄慵懶地扭著身子,一件繡紅肚兜還勾在腳上,看來醒是醒了,就是不想起
來。小慕容則將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呼吸之時,便不即不離地觸碰著,看來
兩人也都是醉倒而睡,顧不得睡相了。

文淵欣賞著三位愛侶的睡姿,忽然想到:「紫緣、師妹和小茵都睡在那
兒……那這是誰?」一呆之下,急忙低頭一看,懷中那女子似乎也清醒了,
正好仰起頭來,兩人一照面,登時同時驚叫出來。文淵是嚇了一大跳,叫道
:「小楓?」

小楓更是驚惶,一下子彈起身子,顫聲道:「文……文公子?你……我
……」只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個字,已然滿臉羞紅,神情慌亂之極。

文淵一下子完全嚇醒了,一看小楓衣衫不整,雖非裸體,但是腰帶已經
解去,衣裳鬆弛,全身體態都若隱若現,煞是誘人。文淵慌得手足無措,暗
道:「糟糕,糟糕!昨晚醉得人事不知,難道……我竟對小楓……她……」

兩人正尷尬著,華瑄揉著眼睛醒來,迷迷糊糊地道:「怎麼了啊……」
睜開眼睛一看,見到小楓正呆在文淵面前,兩人穿著一個凌亂,一個赤裸,
登時驚得跳了起來,大聲叫道:「文師兄,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這一叫,紫緣跟小慕容也都醒了,見了文淵和小楓的模樣,場面更加不
可開交。眾人趕緊穿好衣服,小慕容和華瑄急於問個清楚,逼得文淵狼狽不
堪,回想昨晚的事情,只是一片零碎模糊,根本記不起小楓的事。

只有紫緣比較鎮定,帶小楓到一邊去,柔聲問道:「小楓,你還記得什
麼?說出來,沒關係的。我們一直像親姊妹一樣,要是文公子真對你做了什
麼,總是……總要有個交代……」

小楓窘得直搖手,神色慌亂,叫道:「紫緣姐姐,你……你可別胡思亂
想啊,昨晚……昨晚我是也醉了,可也沒醉透啊,發生了什麼事,還是知道
的,文公子沒有對我怎麼樣啦!」

小慕容急道:「可是……你們剛才怎麼會那副樣子?」華瑄跟著叫道:
「對啊,這……這要怎麼解釋?」小楓臉泛羞紅,雙手低垂,指向小慕容,
道:「是……是因為慕容姑娘,昨晚和……和文公子……做完第二次之後,
把我拉了過去,脫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