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艷史》
古典色情小說《妖狐艷史》
【《妖狐艷史》共六卷十二回,不題撰人,署「松竹軒編」,創作年
代不詳,道光十八年、二十四年以及同治七年的禁書令中均列入本書。
國內有天津圖書館藏本,海外有日本東洋文化研究所藏本。】
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一
詩曰:
春光一刻值千金, 多借春光生春心;
莫道春心人間有, 毛團妖狐亦生春。
第一回 普寧寺前遇明媚 妖風作入仙子居
話說宋朝年間,江西地方離城三十里,有一座高山,名為青峰嶺
,內有靈禽異獸,怪木層生。台巒崎嶇,山徑險絕,攀集乏騰凌之路
,稜角獨兀,斜倚峻危,往來無人馬之跡。
山中有無數的洞府,洞中有萬年的白狐,千年的黑狐,五百年的
玄狐,皆可以成仙,可以得道。不食煙火之食,不貪人間之色,此為
狐中之上等者也。最可惡的是一種臊皮打狐,名為妖狐。居在此山桃
花洞中,也有百十多年的道業,俱是兩個母妖狐,是姊妹兩個。一個
叫桂香仙子;一個叫雲香仙子。因日久年遠,采煉陽丹,能以變化人
形。何為陽丹?陽丹者,即男子之精也;女孤借人之精以補陰,男狐
采女子之陰以補陽。要知此皆下賤之臊狐也,即如人間的妓者,背著
自己的丈夫,和別人偷情的淫婦,皆是一樣枉披人皮而行畜類之事。
閒話少敘,且說這日正當梅花盛開,二妖狐在梅花亭上飲酒賞梅
,酒至半酣,桂香道:「今日江西城中普寧寺大會,大戲兩台,人煙
交雜,十分熱鬧,乘著酒興,何不去玩耍玩耍?」雲香道:「姐姐言
之有理。」說畢,二妖女搖身一變,變作十七八歲的美貌女子,真正
是千嬌百媚。怎見得?有詩為證:
似玉加花含香風, 嫦娥降下廣寒宮;
一對粉面比雪白, 四片桃腮賽猩紅。
描眉巧摘天邊月, 秋波深藏寒潭中;
高挽烏雲鬢押翠, 耳墜金環珮玉聲。
齒似碎玉珍珠密, 口似櫻桃一點紅;
纖纖女手春筍樣, 小小金蓬藕牙生。
裊娜柳腰鉤人膽, 燕語鶯聲鎖魂驚;
若把妖孤畫圖像, 難壞江西妙丹青。
不言二妖女天生的美麗。再說他兩個身穿的衣服,亦是與人不同
。桂香穿的是纖纊之華,出於冀豫,上套著天孫雲錦。雲香穿的是織
縞之美,來自荊揚,上蓋著八卦索羅。二妖狐遂出洞門,駕起妖風,
往江西城中而來,這且不表。
且說江西城中,有一富戶,姓春名匯生,是個飽學的秀才。他的
渾家柳氏,只生得一個兒子,乳名明媚官人,年方一十六歲,生得十
分好看。怎見得?有詩為證:
滿目含秋水, 白面似銀妝;
眉同青山秀, 腮帶芙蓉香。
嬌顏稱獨佔, 風流世無雙;
談及春家子, 江城姓字芳。
又詩曰:
玉骨冰肌美嬌娃, 天然溫柔不勝誇;
不語態含萬種俏, 一笑羞倒牡丹花。
話不可重敘。且說這明媚的父親春匯生,見兒子生的恁般人品,
愛如掌上明珠一般,不肯叫兒子在外邊讀書。你道為何不叫讀書呢?
其中有個緣故。這江西地方是淫蕩所在,時常同學之中,不是大學生
弄小學生的屁股,就是小學生吹大學生的肉笛,那裡有許多的工夫去
念詩雲子曰呢。所以男風洋洋,氾濫無阻。這春匯生是個達世務的光
棍,因此請了一位先生在家教兒子讀書。時當臘月,先生放學回家,
又值本城普寧寺大會,明媚官人換了一身華麗衣服,帶了一個書僮名
叫春發兒,主僕二人往寺前而來。這且不題。
且說二妖女駕定妖風,一霎時來到寺前。但見人山人海,鼓樂喧
天,兩台大戲,頭一台唱的是西門慶大鬧葡萄架,第二台唱的是溫雷
鳴私會樂女傳。兩邊的小生、小旦,俱是穿的靠身,白亮紗褲,做的
貼皮貼骨,下半截如赤條條的身子一般,兩下的小生陽物高聳,二下
裡的小旦金蓮高吊,放在唱生的肩頭,相摟相抱。陽物對著陰戶,如
雞餐碎米,杵罐搗蒜一般。那些看戲的婦人女子,也有掩鼻而笑的,
也有低頭不語的,還有那些沒廉恥的老婆正色而視,浪著極的淫婦褲
襠裡流水的。總而言之,大凡婦人女子在戲場中看戲者,是無家教之
過也。再者那些不唸書,不經營,游手好閒,好穿的別樣衣服,喜的
是曲鑽狗洞,借端在婦女場中擠眼扭嘴,送目調情,做出許多鬼怪情
態,不知他爹和他媽怎麼合出這些壞雜種。閒言少敘。
且說這二妖女見戲中的淫蕩,引起他的春心,想念男女交媾,不
覺神魂渺渺,意亂心迷。及至罷場,二妖女仍在台下呆呆而立。看戲
的眾人,看見這妖女標緻無雙,一齊蜂擁圍裹上來,比看戲還熱鬧百
倍。擠了一個男押女,女樂男,雨風不透。只聽得一齊亂嚷道:「不
好了!不好了!擠死人了!」不知其人為誰?要知端的,且聽下回分
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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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色情小說《妖狐艷史》
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一
第二回 牝狐精交戲後亭 別香子窗外聽風
話說眾人一齊亂嚷道:「不好了,擠死人了!」你道這是那個?
原來是明媚官人。這十五六歲的孩子,如何受得這樣擠呢,一時昏迷
不醒,如死去一般。常言道:「人命大事,誰人不躲?」眾人哄的一
聲,各自散去。
單說二妖女見一個小書生臥在地下,美貌可佳,急急上前解救。
桂香用口中的玉泉,嘴對嘴灌將下去。不多時,明媚甦醒,滿面顏色
如花,更加愛人。雲香道:「人間有這般美色男子,何不駕在洞中結
為夫妻?採些陽丹,以助咱姊妹二人的道業。」桂香連聲唯唯。遂一
陣妖風作入洞中。不題。
且說桂香仙子和雲香仙子,將明媚放在梅花暖亭以內,明媚又如
做夢一般,不知身在何處,呆呆的在八寶玲瓏榻上坐著。見左邊一個
美女,右邊一個美女,俱是色貌如仙。亭內異香撲鼻,百般古玩,真
乃是景不盡觀,觀不盡景,有詩一首為讚:
八稜粉裝似雪宮, 飛閣流丹別樣精;
古爐香煙龍噴霧, 寶瓶珊瑚雲吐虹。
玉環鎖得酉陽[馬侯], 金籠養就貴州[令鳥];
書案端放列女傳, 中間悉掛畫三軸。
玉笛象管襯堯琴, 桂棋牙牌紫竹笙;
弱榻玲瓏相錦帳, 鴛鴦繡枕配紅綾。
左有行樂圖一面, 右藏春宮冊二封;
明媚誤入仙子居, 勝似蟾宮折桂卿。
話說明媚正在迷亂之間,見這般仙景美麗,又有兩個美人在身邊
,心中甚是快樂,飄飄然有羽化登仙之景。遂開言問道:「二位娘子
,小生如何來到此處呢?」桂香道:「官人休要害怕,俺姊妹二人原
是上方站班奏樂的仙女,因官人前生是皇爺的金童,原有夫妻之分,
所以今日把官人請進洞來,以成魚水之歡。」
說著說著,二妖女就做出許多的嬌態。明媚官人見這等光景,雖
在年幼,人事已開,不覺的心中如刺。勃勃然淫興大起,將桂香兩手
抱過,四片嘴唇合在一處,親了一嘴。桂香故意含羞道:「青天白日
是何道理?等到天晚,咱三人同入紅綾被裡,任官人快樂。」雲香笑
道:「乾柴如何近得烈火?狸貓如何能守鮮魚?」明媚見雲香說得有
趣,丟下桂香,又將雲香的桃腮用兩手捧過,口對口,將自己的舌尖
連忙插入雲香的舌根底下,拱了幾拱,拱得雲香渾身酸麻,現出真情
,忙把舌尖遞將過去。明媚用舌裹住,用力品咂,咂得唧唧有聲。桂
香看他兩個看得高興,用手把明媚的腿褲襠裡一摸,摸準了那條陽物
。使力捏了一捏,把桂香唬了個冷戰。有四占絕句為證:
說起春明媚, 人小[毛樂]子大;
用手只一捏, 妖狐害了怕。
又曰:
硬似西羊角, 又如風磨銅;
今到桃花洞, 難為妖狐精。
閒言不題。且說桂香知道明媚的陽物太大,意欲先叫雲香先試媾
,遂托小解之計,往東邊小暖閣而來。這明媚與雲香兩個的故事,暫
且不表。
卻說桂香到了暖閣,將幾進門,只聽內邊唔咀有聲,好似雲雨一
般。桂香止住腳步,在窗欞瞧看,只見一對年幼的童子,在那裡[石崩]□
,年紀都不過十五六歲。
你道這兩個小畜生是何如出身呢?原來是這清峰嶺西北角下,南
風洞中的一對公狐精,前生是一對兔子托生的。一個叫到口酥;一個
叫海裡娃。他兩個系結拜的生死弟兄。只因到口酥長了一歲,多曉些
事情,勾引這海裡娃上手,海裡娃雖是年幼,倒也有些見識,逢到口
酥弄他的屁股之時,一定要討個回席,到口酥也不推辭。所以兄弟兩
個成了貼換屁股的交易。
你道今日他兩個為何來到此處?原來這兩個畜生與這桂香、雲香
結拜的乾姊乾弟。這到口酥、海裡娃比兩個妖狐小得三四歲,姊弟四
個因你愛我,我愛你,愛得十分甚厚,遂成了皮纏賬的親戚。這畜生
們的來意,原是要與二妖狐如此這般的勾當。因到了洞中,二妖狐不
在洞中,十分掃興,所以就在這暖閣以內,相成了從前的舊營生。一
切來歷敘過不題。
單說到口酥這個小畜生,不論禮法,兩手把海狸娃的屁股摟在腿
夾裡,笑嘻嘻說道:「好賢弟,你可愛殺我了!」說著,說著,將腰
伏在海裡娃的背脊之上,大弄起來。海裡娃將□[月垂]左一圍,右一圍,
好似豬□上生虱子,在牆角上抹得十分快樂,說道:「親哥哥的[毛樂]子
比從前長了許多,小弟的屁股比從前更緊,這是何也?」到口酥道:
「不是為哥的[毛樂]子長了,是無加上漿水,所以有些遲滯。」到口酥遂
用手指從口中取了些津液,不知這畜生如何的玩耍?且聽下回分解。
新編妖狐艷史卷之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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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色情小說《妖狐艷史》
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二
第三回 海裡娃還風流債 到口酥戲談濃情
話說到口酥將海裡娃的□用兩手捧過,放在[毛樂]子前面,在口中的
津液取了一些,抹在上下。龜頭對準這海裡娃的屁股,突的一聲,連
根頂進。只覺光滑如油,抽扯毫不費力,快樂異常。[毛樂]□交加,有四
句笑語為證:
等閒畜類公弄母, 未見畜生公弄公;
只因人間男風盛, 畜類學得公戲公。
笑語敘過。且說這到口酥弄夠多會,[毛樂]子脹發,堅硬如鐵,弄了
個斤斗流水,並不出馬。海狸娃笑說道:「親哥哥,吃飽了就罷,休
要太纏席了。小弟的[毛樂]子已硬暴了皮了。親哥哥,快拿屁股來回敬回
敬罷!」到口酥笑道:「親兄弟放心,愚兄焉有白饒之禮。常言道:
「酒肉的朋友,年節的禮物。」你一盒子來,我一盒子去。即如欠下
他人債,須還他人錢,此自然之理也。好兄弟,別心急,待愚兄回敬
過去,叫你受用受用。」到口酥說罷,連忙將[毛樂]子抽出,只聽唧的一
聲,掉將出來。不好如此,就如那才出鍋的熱灌腸一般,約四寸多長
。
外邊桂香從窗外邊看得明白,暗暗的笑罵道:「小短命的傢伙,
如何比從前恁般的肥嫩胖大。難為這海兄弟的一個白生生小可可的□
[月垂],叫這到口酥弄了一個太山不洩土,也不知他怎麼受來。」只喜的
這桂香悄悄的抿嘴而笑,笑夠多時,不覺淫心大動,花心裡流了幾點
香津。意欲闖進門去做一個熱鬧道場,又一轉念道:「暫且消停。常
言道:「有官不愁接。何必太慌忙?」且看看這海裡娃討了到口酥的
回席,再進去不晚。」桂香計較已定,又在窗外邊忍氣吞聲,慼慼無
言,[目可]瞅著眼,抹捶著腰,側歪著身子,含抱肚子,細細的留神觀看
。這裡邊兩個小畜生,做夢也是不知這桂香在窗外竊窺。真正是:
要叫他不知, 除非己不為;
兔精充好入, 情虛理又虧。
話休煩敘。且說海裡娃要討到口酥的回席,到口酥並不捱遲。連
忙將身子掉轉過來,偎在海裡娃的懷抱,把□[月垂]往前湊了幾湊。桂香
窗外看得明白,但見也是一個光潤潤、白凌凌、胖敦敦、圓崩崩的一
個細皮薄肉小小的□[月垂]奉還過來,十分愛人。也有笑語為證:
今日吃了他人酒, 明朝須下恭後帖;
既赴筵席早打算, 世間那有白饒客。
閒言敘過。且說到口酥把□回奉過來,海裡娃用手拍了兩拍,好
似那軟哆嗦的涼粉一般上好的美品。只聽海裡娃笑道:「大哥既送上
門來,小弟也只得謹領了。」海裡娃笑嘻嘻的將[毛樂]子現出,也是與到
口酥的[毛樂]不分大小。雖是如此,較起到口酥的[毛樂]子微覺小的一分有餘
。總而言之,論年庚,到口酥是大哥,海裡娃是小弟;論[毛樂]子,到口
酥的[毛樂]子是大哥,海裡娃的[毛樂]子也是小弟。海裡娃又把[毛樂]子
在到口酥的□[月垂]上邊,連連又打了幾下。
到口酥笑道:「哥哥並無得罪兄弟,為何打得上門來?」海裡娃
笑道:「小弟打他的意思,哥哥那裡曉得,其中有個緣故。」到口酥
笑道:「有何緣故呢?」海裡娃說道:「我為他生的五行不全。既然
有這麼一個出色的好面皮,為何沒鼻子沒眼?倘若會動親友,豈不叫
人恥笑?是一個大大缺點的。」到口酥笑道:「賢弟言之差矣!這原
是□,不是臉。賢弟若講五行,就該論五倫。如今咱兄弟做的什麼勾
當?我與賢弟既成死生的交友,是在這五倫以內的。論起理來,大哥
不該弄兄弟的屁股,兄弟也不該討大哥的回席。如今既失了五倫,還
講什麼五行呢?如今世道頹靡,人情澆薄,別說咱這畜類變的人,不
論臉不臉;就是這如今的幼童,但凡有幾分姿色,家法不嚴,在外邊
不近好人,好吃好的,好穿好的,飄飄蕩蕩,難乎免於今之世矣!」
說罷,兩個小畜生一齊笑起來。
外廂這桂香也不覺的口吞袖中,抿抿的頻笑不止。此時也不說到
口酥、海裡娃一對畜生在這暖閣以內互相崩□;也不說這桂香仙子在
窗外竊看。花分兩朵,各整一枝。
單講這梅花亭內,明媚官人將雲香兩手捧住櫻桃小口,用自己的
舌頭把雲香的舌頭裹住,用力品砸,結結實實,好比就打上銀釘扣的
一般。明媚下邊的那條,直搠搠的高聳而立,只覺慾火燒身,淫興大
作。連忙將舌頭吐出,把雲香的褲子一扯。這雲香已是等得心急了,
恨不得一口把明媚吸到肚裡,卻又故意推托,笑說道:「官人好無來
由,連晚也等不得麼?」不知這明媚官人如何回答?要知端的,且看
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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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二
第四回 明媚大鬧玲瓏榻 雲香試春占頭籌
話說明媚官人將雲香的褲子用手扯開,雲香故意推辭道:「官人
好無來由,青天白日,羞人答答的,如何是好?連晚上也等不得麼?
」明媚笑道:「娘子不該生得恁般標緻,小生見恁般美貌,我的魂兒
已被娘子拴在身邊,如今叫小生怎麼等得到晚呢?」說著說著,把這
雲香的褲子盡情拔掉,雙手抱在玲瓏榻上。將兩隻雪白的小腿扛在肩
上,只見細細的一個小陰戶,光潤無毛,高聳聳好似出籠的饅頭一般
。真正是生我之戶,死我之門;削人之骨,消人之魂。明媚又細細的
賞玩了一會,看到慾火奮發,情不能禁之時,把赤條條的那根陽物取
出來。但見赤耳紅腮,如生惡氣,怒沖沖照著雲香的陰戶而來。怎見
得?曾有四句笑詞為證:
雲香今日遇春生, 揉碎花心探蕊紅;
寂開玉籠擒彩鳳, 金潭混動泥鰍蟲。
這明媚是個有仁義的書生,不肯狂風驟雨,輕輕的將陽物往陰戶
一聳,只進去一個龜頭。雲香見這傢伙太大,自己的陰戶窄小不能承
受,便有些驚恐之色,將陰戶往後一縮,龜頭唧聲掉出。明媚慾火難
支,又把陽物往陰戶一伸,雲香又往後一縮,此番比先次微覺有些寬
潤,連龜頭進有寸餘。雲香忍著疼痛不好說出口來,用手將陽物一摸
,就如那鐵硬一般,還有三寸多長在陰戶外邊,又熱又粗,把陰戶堵
得滿滿當當,無絲毫之縫。心中老大著忙,遂勉強笑道:「官人的這
個東西,如何恁般拔頂呢?」明媚笑道:「不是小生的傢伙大,還是
娘子的陰戶小。況且又是初才新試。我想陽物大者,不只小生一人。
昔日唐時武則天為女子時,有個侄兒武三思,武則天一十六歲,武三
思一十五歲,那武三思與武則天開荒,陽物就有五寸,難為那武則天
,竟坦坦而受。到後來又遇著江采,比三思的陽物更大,把則天弄得
七死八活。自從那江采衝開大溜,這則天到後來坐了天下,大[毛樂]子內
侍十二人,每夜在宮中傳流戲弄,淫興不足,又選如意和尚在宮中,
朝朝快樂,夜夜風流。那和尚的[毛樂]如驢下臍一般,弄得則天十分暢美
,封為如意君。」如此看將起來,真正是:
無有[毛必]不通, 還是欠[毛吊]弄;
苦要經[毛吊]弄, 那有[毛必]不通。
閒言敘過。且說明媚將一切戲言說罷,又輕輕的把雲香的楊柳細
腰,用雙手在懷中摟了幾摟,下邊的陽物伸了幾伸,雲香這陰戶如生
刺扎肉一般,道:「不好了,一定破了,官人可將那東西抽出來看看
!」明媚正在興發情濃的時候,那裡肯聽,便連連的入媾多會。雲香
哎噯不止,只覺那陽物跳了十數多跳,陽精汪洋大洩。正是:
狸貓得了鼠, 猛虎尋岱食;
猶知登金榜, 好比題名時。
話說明媚玩到興狂火發之時,只覺那條鐵硬的陽物,在陰戶裡邊
連連的跳了十數多跳,那陽精汪洋大洩。明媚渾身飄飄欲仙,快樂異
常。這雲香陰戶裡邊好似熱油澆的一般,通身酸酸麻麻,忽然一陣痛
快到極處,四肢無力,陰精對洩。雲雨已畢,彼此海誓山盟,遂成恩
愛的夫妻,相摟相抱,如膠似漆上又合在一處。這且不表。
再說這桂香在外邊窗欞,見海裡娃雙手捧著到口酥的□[月垂],將前
胸伏在到口酥的脊背上,下邊的[毛樂]子如生鐵杵一般,對準了屁股,用
力突的一聲,連根頂入,任意抽扯。就如對殼搗米,織布穿梭,十分
爽快。
外邊這桂香看到這般有趣,不覺淫心大動,陰戶中淫水直流。常
言望梅止渴渴還在,畫餅充飢饑不解。有心進去打一個眾伙,熱鬧一
番。但只是已經過的熟[禾垂],其味已吃過,總不如還在梅花亭上,同明
媚官人去玩耍玩耍,嘗嘗新口福,活動活動身子,倒底是好。計較已
定,遂悄悄的抽回金蓮,轉移玉步,來到梅花亭內。但見他兩個相摟
相抱,親親熱熱,拈在一處,遂戲罵道:「如今可是狸貓抓住鮮魚,
烈火焚了乾柴了。」
明媚見桂香到來,喜茲茲說道:「一番好美景,娘子為何躲了呢
?」急忙把陽物拔出,但見雲香陰戶中,那些紅白流將出來,流了個
汪洋大海。只見這雲香的陰戶,霎時間腫脹起來。明媚官人卻動了惻
隱之心,遂說道:「這便如何是好?」桂香說道:「不妨,不妨,現
有拔毒散在。」桂香遂在金漆玉匣裡邊,將這藥取出一粒研開,用香
油調和,擦抹在陰戶上邊。剛上了藥,不多時,只見雲香連聲叫道:
「好疼!好疼!你這藥可治殺我了!」不知是何藥料,要知端的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
藥不容易下, 須要留番神;
倘然錯用了, 可不治殺人。
新編妖狐艷史卷之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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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三
第五回 治瘡疾錯取藥料 別香重調拔毒散
話說桂香取了藥來,剛給雲香抹在陰戶上邊,只見雲香連聲叫道
:「好疼!好疼!」你道這是怎麼說呢?這是桂香取錯了,原來是一
粒絕命丹,並不是拔毒散。明媚笑說道:「既不曉得藥性,還治什麼
病症呢?幸虧這是外科,要是脈理,你這一副藥可不治殺人了麼?」
看官切要記著,斷不可因自己微微有些武藝,把著人家的性命試試手
段。話休煩敘。
且說桂香又取一粒仙丹,研了與雲香抹上,登時間復舊如初,彼
此十分驚喜。
桂香在明媚面前又做出許多的情態,明媚此時又覺慾火燒身,陽
物脹發。況且正當幼童之時,骨髓飽滿,雖是在雲香身上洩了一次,
怎奈那雲香陰戶窄小,不甚十分舒展,遂又將桂香抱在榻上。桂香並
不推辭,把褲帶兒放開,只見明媚的那條陽物,赤滴滴似朱紅棒兒一
般,堅硬如鐵。桂香心中終是有些恐懼,但事已臨期,亦無可奈何,
遂笑嘻嘻說道:「官人的陽物恁大,我這陰戶恁小,如何容得呢?」
明媚笑道:「當日煬帝在瓊花宮時,宣了一個美女,名叫銀杏兒,年
方一十三歲,生得如花似玉,煬帝甚是鍾愛。自選進宮來,初次行樂
,在迷樓之上,有金鑲逍遙榻,煬帝將這銀杏兒把在榻上,就像那風
魔虎一般,將銀杏兒弄得三次討饒,好生可憐。如今娘子二九有餘,
就不能受麼?」桂香笑道:「可惜那銀杏兒忒也[馬矣]材。聞聽煬帝當日
陽物又大,身子又肥,不知那小娃娃怎麼受來?」兩個說說笑笑,鬼
混了半日。
旁邊雲香笑道:「姐姐休得扯東扯西,你比就肥羊,躺在案板上
捱抹也脫不了死。況且妹妹先試了毒,索性著古搗古搗罷。」明媚笑
道:「小娘子言之有理。」忙把陽物對準著陰戶,用力往前伸了幾十
伸,連根插入。桂香渾身疼痛難忍,緊皺眉頭,真是有話不好說出口
來。曾有笑話二句為證:
啞叭吃黃蓮, 苦水在肚裡。
話說明媚正與桂香為雲為雨,正在熱鬧之處,只見外邊走進一對
年幼的童子,年紀都不過十五六歲,一個俊如子都,一個美如宋朝。
說說笑笑,進得門來,也不說長道短,扯住雲香,扒開褲子就[入肉],海
裡娃和雲香弄做一團,到口酥抱住海裡娃的□弄做一團。這邊明媚官
人看到如此光景,好生訝然,遂把這桂香丟開,並不幹事。整理衣冠
,滿面大有慚愧之色,呆呆的立在床邊。
這海裡娃說道:「乾姐夫休要著忙,我兩個原是乾小舅到來,同
是乾親戚,不是外人。」你道這畜生如何認得?只因兩個畜生貼換屁
股已罷,兩不虧本,所以信步來在這八角亭中,尋找這桂香、雲香,
要如此這般的勾當。不料事有湊巧,剛到窗外,聽得裡面一同弄起事
來,其中說話之間,一五一十都被兩個畜生聽得真真切切,所以進門
來就認得是乾姊夫。
此時也不說眾妖狐如何玩耍,也不說明媚如何驚疑。花分兩朵,
各整一枝。
且說這明媚的父親春匯生,那日因普寧寺大會,這會中的首目就
是春匯生。當日正值聚會宴似之期,眾會人等赴了筵席各自散去。惟
春匯生照管別事,鬧至更深分,方才回家。及至到了家中,頗頗有些
酒意,抖抖膽子,叫柳氏夫人看茶來,這柳氏見丈夫,怒沖衝撲得一
頭撞將懷來,抓著鬍子就要講打。春匯生是素日懼怕柳氏的,見夫人
如此動怒,又行家法,便連連的叫道:「夫人夫人,是是怎的,愚夫
今日又不曾打牌,只因會中微微吃了幾杯酒,也不為之過?如何這等
的勃然變色?」只見柳氏罵道:「老天殺的!你把兒子歸落何處?快
快與我找來,少耍捱遲,一命相拚。」說著說著,又是一頭。正吵鬧
間,合院的奴婢家僕一齊上前,勸解多會,方才丟手。
眾人將柳氏攙進房來,把交椅上坐下。春匯生見眾人把柳氏解勸
進房中,心中好似放上一塊冰凌,就涼涼的了。也當下走進房來,問
道:「夫人方才說道:咱家兒子歸落何處?我想咱那兒子自幼在家中
唸書,又不和外邊的學生耍鬧。想是在書房裡唸書念得乏了,在書房
裡困眠也是有的,夫人何必如此著惱?」柳氏道:「不但兒子沒有,
連春發兒也不見了,前後書房全找遍了,並不見影兒。」
春匯生聽見這話,老大著忙。自己又從新著使女挑著燈籠,前前
後後找來找去,約十數遍。連蹤影全無,心中十分著忙。連閤家的奴
僕俱各訝然,都說怪哉怪哉。春匯生回到房中,見了柳氏,說道:「
夫人!這可怎了?這可怎了?」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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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色情小說《妖狐艷史》
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三
第六回 春匯生帶酒被毆 柳夫人打夫尋子
話說春匯生正與柳氏夫人在家著惱,夫妻二人互相悖謬吵嚷,只
見一位年老的鄰佑,領著春發兒到來。這位年老的人,有一個渾號,
叫做鴨蛋財主,本是春匯生的祖買的家人,叫做老屠能。只因春宅是
家良善人家,這屠能自從到了春宅,凡事詭詐巨猾,私竊暗盜,陸續
自肥,漸漸的積成了狗肚子家業,將自己的賣身文約退出,遂娶了妻
子,成一家子人。家有兩頃薄地,盡可潤活。如何叫作鴨蛋財主?只
因這老兒為人奸狡,但凡無利之事,情死不動;有益之事,捨命伸頭
。所以眾人都叫這個渾號。
這老兒今晚送春發的來意,是因春發兒說春相公被狂風作了去。
這春匯生是極愛兒子的,明日豈不僱人四下裡尋找麼?這一尋找倘然
有功,春匯生是巨富之家,時常裡好央他借貸借貸,豈不得些便宜!
這老兒所以將春發兒送來,一來與他說情,二來又是送信,三來還是
求著借端得利。話休煩敘。
且說屠能領著春發進得門來,先將二臂往下一抿,將腰往前一曲
,在下面站著,不敢大聲說話,低低的垂頭叫道:「大爺,休要著忙
,老奴已知大相公在會上看戲,被狂風作了去了。春發兒小孩子家也
是沒方,只唬嚇連身打戰,恐怕大爺責治,望大爺給老奴留個薄臉,
大爺要打發兒,不如就把老奴打幾下罷。」春匯生一肚子悶氣,見屠
能說情,把打春發兒的心也就丟下。屠能又解勸了一會,夫妻二人俱
各坐臥不安,眾人各自散去。一夜無話。
到了次日已牌時分,只見有兩個道人,身穿著百納道袍,頭戴四
稜軟冠,足踏烏拉草履。一個方面大耳,一個禿頭蛇眼;一個身背著
緣簿,一個手托著木魚。坐在這春家的門首,口中彌彌喃喃不知說的
什麼。正在門首募化,木魚連聲響亮。只見屠能那個老兒從隔壁走來
,到這道人的面前,招呼了一聲說:「你們是那裡的道人?募化甚麼
功成?叫什麼法名?」只見那兩個道人一齊答曰:「貧道是蘇州人氏
,師兄名叫生意,師弟名叫生心。就在蘇州天齊廟內二十多年。只因
日久年遠,殿宇坍塌,四壁土崩,山門瓦解。貧道們心中不忍,已經
化了千有餘家,共聚紋銀九千兩,還得一千銀子方才起功。貧道們聞
著春宅是歷世的善人,所以不憚風塵跋涉到貴處。不知山主尊姓大名
?」屠能通了名姓。
那道人說道:「煩尊駕傳稟傳稟。」屠能道:「你們來得不湊巧
,宅中的相公被狂風作了去,大爺正在心焦,那裡還有心思佈施你們
?」道人聽說:「是何妖怪?這等的可惡。」傍邊有幾個年老的說道
:「俺這江西城外,離城三十多里,有一座高山,名為青峰嶺。其山
甚是凶險。你道如何的凶險,髯翁有詩一首為證:
朝陽虎臥夕豹眠, 每每怪獸游荒山;
虧心人等經此過, 如送美味與香甜。
不但山中險要,還有許多的洞府。也不知是神仙,也不知是妖怪
,時常在山嶺上。或是白鬚老翁,或是美貌女子,不時的顯形。」這
老者說罷,兩個道人說道:「這等看來,春宅的相公,想是被妖精作
了去,也是有的。那位山主與貧道通報一聲,只說門外來了會捉妖的
兩個道人。」屠能聽說這話,慌忙進去稟知了。春匯生當下將道人請
至前廳坐下。
春匯生著人連忙收拾酒饌,酒至數巡,各敘了來歷。春匯生道:
「若能把小兒救出,俺父子團圓。別說一千兩銀子的佈施,就再佈施
上一千,那也容易。不知尊師們有何本領?」道人說道:「貧道也無
甚麼本領,不過是受先師的傳授。有詩為證:
說起貧道武藝卻精,一個會剪草為馬,一個會撒豆成兵,一
個會捏腳唸咒,一個會呼雨喚風。百步穿楊箭,千里追走龍
,神通奧妙多變化,專除凡間作怪精。」
這道人說本領,春匯生也只當他真正有些武藝,遂滿心歡喜說道
:「尊師既有這番本事,合該小兒有救,不知尊師幾時才去?」道人
道:「即刻而行。」
當下酒饌已罷,屠能在旁邊說道:「老師們既誇了海口,別事到
臨頭休想扯頭!」道人道:「說那裡話!既無擒龍手,怎敢下東洋。
」說罷,當下換了道服,打開自己的包裹,戴上軟鐵冠,穿上軟鐵衣
,足登鑌鐵鞋。不知這道人要此征衣是何說也?且聽下回分解。
新編妖狐艷史 卷之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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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色情小說《妖狐艷史》
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四
第七回 假道人化緣捉妖 老屠能窺財生心
話說這道人將衣甲換上,手中又使著兩條鐵穗子繩鞭,打扮起來
好似一對響盜的模樣。列公,這道人如果是得道的真人,那有這等的
打扮?你道這兩個牛鼻子是何等的來歷?是何等的出身?更是何等的
行為呢?列公有所不知。這兩個牛鼻子原是一對滾牢的囚犯,是揚州
人氏,只因偷了揚州知府的銀兩,知府差捕拿獲,收在牢中以待秋審
。
兩個在監中商議停當,時值夜半,見守獄的人等睡熟,彼此扭開
刑具鑽穴而逃。實有飛簷走壁的武藝,那時城門緊閉,兩個跳城而走
。至五更天氣,走有三百餘里,出了揚州的交界,彼此放下膽來。尋
了一座廟宇,那廟宇裡邊堪可有住持的道人,兩個見了老道士,就納
頭下拜,求老道士收留作徒。老道士也願收留,當下換了道服,甚是
慇勤。待有兩日,二人商議道:「此處水淺,非養魚之地,不如另走
他鄉為妙。」
二人計較已定,到了晚間夜靜時分,大小道士俱各睡著。二人將
老道士的衣服行囊,箱籠內還有老道士積聚的百十兩銀子,盡情收拾
得乾乾淨淨,開了山門,竄攢而去。二人路上走著,好不樂心。至明
日,廟中的老道傷心後悔,自不必說。長老有詩為證:
長老本是好心田, 收留賊徙當等閒;
誰知有情反無義, 坑害師傅昧青天。
長老後悔不題。且說這兩個沒良心的強人,飄流四海。逢州偷州
,逢縣偷縣,非盜官庫,即劫富民。諸日銀錢滿腰,非嫖即賭,酒肉
肥甘。白日是道家的模樣,夜間是嫖賭的客人。人不知鬼不覺,就來
到這江西城。一來是合該這兩個畜生命盡,二來也是這春匯生遭殃,
有受獄的災難。一切後話不題。
且說這兩道人收拾妥當,將那包裹丟在一邊,其中包裹之內十分
的沉重,屠能一眼瞧定那包裹,心中著想暗說道:「我看這內裡有些
什麼東西。」遂用手一摸,只覺圓咕嚕的如鐵秤鉈一般。屠能心中老
大的猜疑,說道:「必不是秤鉈,等他兩個出來再作道理。」
且說這道人當下出了門,別了春匯生,出城有三五里之遙,見四
顧無人,這個說大哥,那個說老弟,今日晚上這股子財帛不小,須得
如此這般,方才能得。那個道人又說:「大哥,你我兄弟會捉甚麼怪
精?不過鬼混半日,只說沒見影兒,那就了手,夜間好做買賣是大事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走著走著,來到了蘆葦深處。
猛然抬頭一看,那山就在面前。只聽得一派風聲,嘩啦啦樹木亂
搖,滿山中如牛吼的一般,森森冽冽,兩個唬得毛骨竦然。生意說:
「賢弟,咱快走罷!」生心說:「大哥切莫驚,你看那梅松樹下是個
什麼東西?」生意聽說,正目一看,說:「賢弟,了不得了!那是巡
山的猛虎。」話未了,只見一隻猛虎聽見有人說話,連忙站將起來,
將腰拱了一拱,把嘴張了一張,打了一個喝欠,把爪伸了幾伸,把尾
擰了幾擰。嗖的一聲,比風還快,攛將過來,一爪把一個生心道士抓
將過去。生意道士一見,嚇得渾身打戰,急忙抽回身子,捨死忘生逃
命而來。
且說這虎不是凡虎,原是山神的猛虎,但凡不該死的,也不敢妄
自吃人。這猛虎見這生心是該吃的一口食,所以噙著頭腦,上得山來
,跪在山神的面前,把虎頭往上點了幾點,謝了恩。噙在高阜之處,
享用這般美品。
且說這生心的陰魂不散,跟定了猛虎。到了山神的面前,哭得兩
淚滂沱,雙膝跪倒,口稱:「山神爺爺聽真,貧道無從得罪山神爺的
猛虎,把貧道白白的吃了,冤哉!冤哉!乞山神爺爺定奪。」山神聽
說,把驚堂一拍,說道:「我打你這該死的畜生!你想想,你平生做
的何事?今日猛虎吃你,以消眾人之恨,快快去罷!」這生心道人見
沒了出冤的想頭,又哀求山神道:「貧道既不求山神爺爺伸冤,望乞
把貧道托生到富貴人家罷。」山神道:「你還想托生麼?人數里那有
你這混賬東西呢?」生心又苦苦的哀求道:「人數里既沒有貧道,到
底叫貧道托生什麼呢?」山神叫站班的小鬼將生死簿拿到公案桌上,
展開看了多時,看得明明白白,叫道:「生心,生死簿上造定你轉生
該托生犛牛之子。」生心聽說,心中老大的不樂意,欲再哀求哀求,
山神也不准了。無奈何爬將起來。只見旁邊放著許多的牛皮,也有黑
的、也有紅的、也有黃的、也有雜花的,其中惟有雜花的牛皮比別的
甚是鮮明。好生心上去一把扯過,就披在身上,十分如意。小鬼看見
,一把奪過來說:「放打著點子罷,這是給你們道官的衣服!把這件
黑的披了去吧!」生心無奈,只得接過,穿在身上,托生而去。要知
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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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色情小說《妖狐艷史》
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四
第八回 被虎食轉生畜類 郁雷立斬二牝妖
話說生心被虎抓去,生意嚇得屁流尿滾,跑將回來。見了春匯生
,把生心被虎吃的話說了一遍。春匯生甚是驚訝,忙著取酒與生意壓
驚。這且不題。
且說梅花洞中,海裡娃和到口酥兩個畜生,不論禮法,進了八角
亭中互相[石崩]□。認明媚是乾姐夫長,乾姐夫短。這明媚見一對小娃子
到來,十分慚愧,連忙整理衣冠。桂香也提上褲子,雲香呆呆而立。
明媚忽然的心中著惱,暗暗的叫著自已的名字說:「明媚,你好沒來
由,你本是唸書人家的後代,如何青天白日露著父母的遺體,弄出這
等沒臉面的事來?況且又被這兩個小娃子看見,是何道理?」思前想
後,悔恨無極,正在惱悔之間。那天已至更深,忽聽半懸空中呵叉叉
,似有霹靂之聲。
一霎時,星斗無光,乾坤昏黑,雲霧飛空,狂風大起。耳中只聽
松竹怒號,金鐵皆鳴,一齊嚇得毛骨竦然。只見外邊有一員大將,頭
戴金盔,身穿金甲,手執寶劍,還有一個小壯士,生得豹頭環眼,頂
戴雙雉尾,身穿半截甲,足踏黑漆戰靴,雄赳赳,十分兇惡。手中提
著一把齊頭鋼刀,跟定那員大將,站在天井外邊。只聽那員大將叫道
:「力士,把那兩個公妖狐與我拿來。」
只見那小壯士答應一聲,急速走進亭中,將這海裡娃、到口酥一
手一個,提在那員大將的面前。兩個畜生唬得渾身哆嗦,雙雙跪在塵
埃,只連連的叩頭不止。只聽那大將說道:「我打你這兩個濫淫無度
的臊畜生!自從你變成人形,不幹好事,奸騙人家的良女,淫污人家
的婦人,盜取人家的財帛,偷食神前的供獻。吾神諸日尋查世界,爾
等諸般的罪惡,吾神一一載在丹書。今爾等罪貫已滿,天怒無容,合
該斬首分形。」
二妖狐聽說要斬,只唬得慌慌張張,滿口說道:「求神聖放赦我
畜生兩個。從此以後再不胡行亂為了,情願許下吃長齋五十年,以免
先前之罪過。」那神將聽說,更加怒氣,說道:「好畜生!你不說吃
齋,吾神不惱你,你既說吃齋,吾神更怒!你等畜生,從前許下吃九
十天的齋戒,先動了三月的肉味。再休說以吃齋的由頭,免爾等的罪
惡。力士過來!快與我結果這兩個畜生。」話猶未了,只見那個小壯
士手提著齊頭短刀,惡狠狠的走近前來,喊了一聲,如霹靂相似,說
:「妖狐吃刀!」只聽得連連響了兩聲,把這兩個妖狐的首級斬將下
來,血淋淋兩個大妖狐躺在地下。髯翁有詩為證:
勸君遵道莫貪淫, 若要淫極自殺身;
無如毛狐為淫斬, 何況花花世界人。
四句勸言敘過。且說那員神將又吩咐道:「將那兩個女妖狐與我
帶過來。」這桂香、雲香見斬了海裡娃、到口酥,已經唬破了膽。又
聽得說把他兩個帶將過來,情知也是與他兩個一體治罪。正在驚慌之
間,只見那小壯士跑將過來,說道:「二妖女快過來罷,省得我費事
。」二妖狐見不是那等的光景,心中略略的放下些來,急急的走到那
神將的面前,一齊跪倒,口稱:「神聖饒命!」只見那神將說道:「
爾妖女聽真。吾神下降,諸日巡查妖魔以及人間之罪過,爾妖女修煉
百十餘年,爾等的功過交雜,如今又如此淫亂,有傷天道。但念你兩
個受了月華,死罪赦過,活罪難免。力士過來!將這兩個妖女用鎖子
鎖在這梅花洞石板以下,待二百年以後,若要回心向道,那時再放你
出世;若不回心向道,永世不准出世。」吩咐已畢,只見小壯士過來
,將兩個妖女鎖在石板以下。二妖女後日如何出世,此時難得分曉。
將四個妖狐發落已畢,這位神將一直走入屋裡坐下,小壯士隨後而進
也。
且說這明媚見這等的凶險景況,只唬得混混沌沌,躺在榻上,昏
迷不醒,四肢冰涼,口中吸呼之氣,微微而已。那神將說道:「甲戌
科的貴人聽真。吾神乃上方的健將郁雷是也。奉玉帝的勒旨,嚴查人
間的罪過。吾神看你年力方富,正有可為之時,奈何因兩個臊妖狐,
輒敢如此荒淫無度,不避三光,有犯天道。膿血之災,有所不免,自
此若仍似前非,吾神查出,不但你日後的功名難求,就是你性命也難
以保守。」神將說罷,明媚魂夢之中,一一聽得明白,急急向前跪下
,說道:「蒙神荼指迷,弟予終身尊神聖的教化,如毫有淫亂的罪過
,以及言語的罪過,天厭之,天厭之。」不知究竟如何?且聽下回分
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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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五
第九回 聞仙訓明媚歸正 逢月素胡老作媒
話說明媚啟了誓願,郁雷神說道:「你既回心向道,常言海底無
邊,回頭是岸。但你命該有狐狸之緣,配終身的夫妻,與那二妖狐自
不相同。夫妻之樂,固然分所應爾,而淫慾過度,罪莫大焉。吾神
有四句驚語為戒:
琴瑟相友樂無窮, 混亂綱常罪難容;
當富玉樓削除跡, 應貴金榜勾了名。」
郁雷神說罷,領著小壯士,乘彩雲騰空而去。
這明媚忽然打了一個冷戰,連忙驚醒,天已將明,夢中的言語記
得清清白白。急看桂香、雲香,全不在面前。又往外邊一看,只見兩
個大狐狸躺在地下,血淋淋的兩個腦袋滾在一邊,明媚好生著忙。又
一轉眼間,只見亭捨暖閣百般景致全無,忽然回轉心猿說道:「我如
今身在何處呢?怎麼我來在這裡?我的家怎不見呢?我的父母怎不見
了呢?」思前想後,不覺的放聲大哭。哭夠多時,悶坐在塵埃,好不
傷慘人也。只見四下蟲聲唧唧,遂站起身來,不知所之信步遊走。
走有一里之遙,只見那壁廟一座小石門,雕畫得甚是精華。明媚
信步進去,只見內有三間大殿,兩邊群房齊整,周圍修竹涼亭,瑤池
鸞鶴,蒼松差池,蘭桂崢嶸。又見那大殿上邊有一面冰凌紋的大匾,
上寫著四個大字「月素仙居」。門旁有一副對聯,你道對聯上寫的什
麼言語?上寫著:
修煉工夫,如雲掛山頭,行至山頭雲又遠;
大道旨趣,似月浮冰面,披開水面月更深。
明媚看罷,心中想道:「此處是何地方?」
正在猜疑之間,只聽得一聲門響:至嘎嘎。大殿門雙扇齊開。只
見有兩個女童,頭挽雙扎髻,身穿素花衣,兩手執束帖,足踏雲陽履
,急急走在這明媚的面前,說道:「貴人聽真,我家仙姑娘有請。」
明媚聽說,回言答曰:「你家仙姑娘在於何處?」二童女道:「大殿
後邊。即寢房也。」明媚才要跟著進去,急回想那夢中的言語。心中
說道:「不可!不可!倘若再犯罪過,吾命難保。」遂止住了腳步,
呆呆而立。那童女見明媚不肯進去,連忙稟知了月素大仙。月素說:
「我前去迎接。」月素仙同一對女童走出房來。你說這仙女如何的打
扮,如何的美麗?有詩一首為證:
不須濃抹與粉妝, 天然清雅素衣裳;
羞殺傾國傾城貌, 別有一派仙子香。
月素大仙來到了明媚的面前,輕啟仙唇,低傳仙音,說道:「請
郎君內邊坐罷。」明媚遂跟定大仙來至了臥房。但見這房中的陳設,
也是與那二妖狐各別,另是一天的仙景。二人敘坐坐下。一霎時,兩
個女童排列上百般的仙果,上好的仙酒,更有仙餚,無非是龍肝鳳髓
,麟腦參膾之類。
那大仙高擎酒杯,讓道說:「郎君今日到仙奴家中,亦非小可,
仙奴在此連環洞中修煉,有千百餘年的道業。只因五百年前仙奴在雲
南蜈蚣山遊玩,適有一群興圍的獵戶,將仙奴後背射了一箭,那時郎
君是雲南的知縣,從此所過,將那獵人重責三十大板。那時仙奴已被
獵人所獲,郎君發惻隱之心,將仙奴放了歸山。那時仙奴是沒得道的
大黑狐狸,此時已成了得道的仙女。今日郎君到來,是仙奴的恩人,
如今仙奴要忘恩於郎君,有愧於天矣。仙奴離了雲南蜈蚣山,遷居於
此,已五百年的限期,合當聚首。」言說罷,兩個對飲了數杯。
明媚道:「仙姑過為雅愛,小生畢生難忘大德。但小生肉體凡態
,仙姑品列仙台,怎敢以諧鸞鳳之雅?」月素道:「此時郎君有膿肉
之災,仙姑此時欲和郎行魚水之歡,恐誤郎君的貴體。待仙奴與郎君
調治平伏,那時再與郎樂關睢之雅化,而奏周南之樂章。況且當下令
尊大人有曲難之危,貴宅有盜火之憂,還得仙奴前去打救方妥。」兩
個一行說話,一行飲酒,真乃酒逢知己千杯少,話到投機話偏長。直
飲日落蒙汜,明月東昇,方才撤去杯盤。明媚直吃酩酊大醉,和衣隱
幾而臥,這月素也就著童女秉了銀燭,另往僻靜臥室而去,惟留下一
個女童伺候。真正是:
得道仙女行正途, 豈同臊孤混賬畜;
五百年前將恩報, 總把綱常名紀扶。
要知端的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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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色情小說《妖狐艷史》
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五
第十回 盜元寶活殺生意 胡老叟火燒屠能
話說到了明日,明媚醒來,不見了仙女,但見一個童女在旁笑嘻
嘻,手捧一杯香茶,說:「相公請用茶,仙婢伺候了一夜了。」明媚
接過茶來慢慢的飲乾,猛然抬頭一看,只見一位老叟,岸然道貌,兩
眉如銀,目若貫星,耳垂有輪;手執過頭枴杖,身穿紫花道袍,頭戴
真珠涼冠,足登馱泥朝靴,一步一步的走進房。明媚見這位老叟與世
俗不同,陡然間動了一片敬慕之心。居然如見了大賓的一般,遂站起
身來,與老叟彼此行了恭敬之禮,排齒而坐。
坐定,那老叟說道:「賢甥婿,老夫的來意非為別事,只因賢甥
五百年前救過捨甥女的性命,如今無恩可報。昨日捨甥女對老夫言講
,情願與賢甥婿效枕席之勞,以報前恩,老夫欲作冰人,不知允否?
」明媚說道:「晚輩有何德能,第恐命薄埃淺,飛蛾難比鸞鳳,泥沙
難配金珠耳!況更有仙老之玉成,敢不允乎?但晚輩無領父母之命,
事須商議。」老叟道:「賢甥婿言固有理,如今雖無父母之命,尚有
媒妁之言。賢甥婿放心,事成之後,令尊翁大人面前,老夫一面承管
。」
明媚這才放下心來,連忙離坐深打一躬。老叟頂禮相還,把婚姻
之事一言為定了。那老叟說道:「賢甥婿暫且請坐,目下貴宅有盜火
之災,令尊大人有被屈之冤,還得老夫前去解救。」說罷,辭別而去
。
老叟才是得道仙, 修煉日精有萬年;
專查人間不平事, 能救賢良能除奸。
老叟去訖不題。且說明媚忽然一陣滿腹疼痛難忍,臥在榻上,一
時間手足冰涼。只見那月素手提一枝靈芝走進房來,到了床邊,口中
不知說些什麼靈言語,無非是神言咒語。將靈芝在明媚的身上,上三
下四,左五右六,畫了一遍,說道:「郎君膿血之災,仙奴已化在靈
芝以上。」明媚登時起來,但見靈芝草上有膿血之跡,真是仙家的手
段。當下又叫女童收拾了餚饌,舉觴對飲。這也不題。
且說這生意道人正在飲酒之間,只見屠能這個老兒跑裡跑外,勤
謹異常,你道這是何說呢?只因這老兒有愛財的毛病,見那道人的包
裹裡邊似有財物。趁兩個道人出門的時候,將包裹盡情盜在自己家中
,打開一看,不是別的,俱是五十兩一綻的大元寶,有二十多個。屠
能看了,心中好不歡喜,連忙收在房中僻靜所在。又一轉念,說道:
「這銀錢,不是別的。倘若事犯,那可怎了?」左思右想,甚是作難
。悶了半晌,忽然又起一番的歹心,說:「殺人殺死,剪草除根。不
如到晚間結果了這牛鼻子,那時才得平妥。」計議已定。遂尋了一把
明晃晃的鋼刀藏在腰內。不題。
且說生意道人這個牛鼻子和春匯生飲至更深,春匯生離別去睡,
生意見東主已去,又待了多會,聽聽天已交三更,暗說道:「到了時
候了。」
你道這個道人安的什麼心呢?原來是夜間作盜春宅的銀兩。見生
心已死,這包裹中有一千多銀子,再盜上一千銀子,豈不是一個小富
貴麼?須得如此這般,計議已定,遂找那包裹。那包裹已不見了,將
四下裡一搜,蹤影全無,生意滿心著急,遂取出了些硝磺,陡然放起
火來,將一座待客的前廳烘烘燒起。才要往後宅打劫銀兩,剛出門一
走,不堤防被屠能一刀對準咽喉,把腦袋削去了一半。死屍倒地,絕
氣而亡,髯翁有詩一首為證:
為人何必生心惡, 舉頭三尺有神佛;
欲待殺人人殺己, 惡人自有惡人磨。
屠能見生意已死,又見火勢奮發,只見火光內有一白髮老人,用
袍袖一拐。倒也奇怪,只見那火光如飛鳥一般,赤滴滴往屠能房中而
來,越燒越旺,眾人一齊亂聲喊叫,卻不上前解救。列公,見火不救
有什麼好處呢?幸災樂禍有什麼好處呢?可見這屠能的素日為人,是
行壞事行到骨頭的了。也有四句鑒語為證:
朗朗青天不可欺, 屋漏暗室有神知;
上蒼若要將人放, 那有今夜這事奇。
火光茂盛,屠能是捨命不捨財的狗頭,急忙冒火而進,還想取了
元寶。不料只見進去,不見出來。把這個鴨蛋財主活活被火燒死。有
詩為證:
只為貪財火燒屋, 其心不悔將寶圖;
飛蛾自投焰焰火, 哀哉狗命該嗚呼。
話說到了明日清晨,春匯生起來前往前廳與道人敘話。剛來到內
屏一看,只見那道人的死屍躺在地下,上帶著半個腦袋。又出門往外
一看,見屠能那邊火光未息,只燒得乾乾淨淨。又將自己的房宅前後
一看,俱復舊如初,分毫不動。又聽隔壁有人說道:「屠能被火燒死
了。」春匯生心中驚疑不止,說道:「這便怎了?」
正在驚懼之間,只見從門中來了十數個壯捕,七言八語,怪怪聲
聲,說和春相公要人。春匯生一見,驚問道:「貴役們來到寒舍,有
何公幹?」眾壯捕說道:「春相公你還不知道麼?前日來的那兩個鐵
道士到你家來,休當那是兩個道人,那是兩個滾牢的囚犯。揚州府現
今有關節通來江西本府衙中,頭兩日江西府庫,沒庫銀一千一百餘兩
。太守又有一道府批到縣。如今我們縣中老爺接兩道批文,又有圖形
年貌箕鬥,老爺立等要人。」春匯生聽了,只唬得目瞪口呆,無言可
對。
眾壯捕見這個光景,遂一齊往後去搜,剛到閃屏門外,見有一人
躺在地下已死了。眾人將圖形年貌箕斗一對,分毫不差。但不知那大
盜那裡去了,眾人連忙將春匯生擁擁推推來到縣中。那縣官問其情由
,春匯生別無可對,只說冤哉冤哉。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新編妖狐艷史 卷之五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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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色情小說《妖狐艷史》
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六
第十一回 春匯生抱冤下獄 月素仙打救親公
話說縣官問及殺人,以至偷盜府庫銀兩的情由,春匯生無言可對
,口中只叫冤哉冤哉。那知縣倒也明鑒,看春匯生人品端方,相貌堂
堂,情知別有緣故,遂吩咐一聲,暫且收獄明日另審。眾人役聽說,
一齊上前,似一群惡狗一般,將春相公擁擁推推下在牢中,眾人役回
稟了。知縣又吩咐將那道人的屍首,著地保押埋。吩咐已畢,退堂回
到書房,左思右思,無計可出,只悶悶而坐。
常言:「人逢喜事精神爽,悶來愁腸瞌睡多。」不一時,合眼蒙
朧而睡。正在熟睡,只見一位白髮老人走進門來,精神滿面,如童顏
一般,甚是可畏。知縣魂夢之中連忙迎接,各敘常禮,分賓主而坐。
只見那老人將春匯生的冤情,一五一十,盡情告訴了一遍。說罷,連
揖而去。
那知縣醒來,好生驚疑,急走到臥房要與夫人說知此事,剛然坐
下才要開言,只見夫人開言說道:「老爺今日審的這件官司,得要留
神。妾方才作一幻景,見一美色仙姑,口稱是春棠生的兒婦。殺這道
人的兇手已被火燒死,偷盜的銀兩現在兇手的房中。那仙姑臨行又說
道,叫老爺急速差役往屠家搜取銀兩,將此案了結之後,不數日即速
轉高昇。」知縣聽說與自己夢中的言語相同,也告訴了夫人一遍,夫
妻二人俱各訝然。
當下傳知班頭人役以及壯捕頭目,遂擊點升堂,著書辦寫了火票
飛簽。眾人役如狼似虎,飛也似走到屠能家中,見房屋燒得土崩瓦解
。忙取掀橛鎖鐃之物,等時間將元寶拿出。其先是白面書生,如今成
了胡汗敬德。還有一切散錢碎銀等物,俱被眾役懷藏腰拽,合夥私下
分肥。又扒著那屠能的屍首,燒的苦是難看。曾有四句笑語為證:
狡奸巨猾都肉頭, 狗豬傢俬連命休;
身似傴僂臉似判, 死後還帶土鱉頭。
話說眾役急速回筒,將銀兩交在當堂,知縣連忙辦了一角文書,
連銀子一併送至府庫。又辦了一角投揚州的文書,將這賊人被殺死的
緣由一併繳割。當下將春匯生從獄中開出,春匯生當堂謝了縣官,回
家而去。不幾日,上司有文書下來,著縣官升為他處知州,一切事休
,敘過不題。
單說這明媚與月素白日清心,夜來各自下榻,堪可過三月有餘,
明媒義正的夫妻,實禮義相交的君子。閒時作詞歌賦,悶來談經會文
。又待數月,明媚腹貫五車書,胸藏萬卷經。
一日,月素說道:「今考期臨邇,郎君可速干功名為正。待至甲
戌科殿試之期,仙奴自與郎君相會,況如今將近一載,老父母愛子之
心無所不至,郎君可回家去罷。」明媚道:「家在何處呢?」月素道
:「真乃仙家的妙景,人所不測。」
只覺耳邊中一陣風聲,似睡非睡,一睜眼看見在自己的書房坐著
,又見書僮從外邊走來,心中好生猜疑。春發兒一見小主人回來,喜
得滿面添歡,也不迭的話,急忙報知了老主人夫婦知道呢。春匯生和
柳氏夫人聽說,如得了掌上明珠一般。老夫婦二人奔奔搶搶來到書房
以內,果然是明媚兒子回家,三個人一齊的放聲大哭。真正是:
骨肉連心天性出, 哭壞春門夫與婦;
好比同做南柯夢, 明媚知同到酆都。
哭夠半晌,皆喉嚨失聲方歇。明媚就如在夢中,說道:「爹媽再
休見你兒子,兒死將近一年,不過是難忘父母之恩,路過家鄉探望父
母而已。」說罷,忙納頭下拜,泣涕如雨。老夫婦二人也愕然說道:
「莫非咱夫婦二人也非陽世了麼?」說到此處,更覺涕哭。哭夠多會
,大家才醒覺過來,各敘了離別的緣由。這且不講。
且說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到了來年縣考之期,明媚進場考試,
三場的文章如繡如錦,縣官取了明媚的案首。至二三個月,堪可院考
相連,明媚進場已畢。至張案,已進了頭名秀才。眾親友鄰人一齊登
門拜賀,真是歡喜不盡。適值秋場,明媚又連捷第七名的舉人。過了
年餘。正值甲戌年會試的年頭,明媚忽然想起郁雷的神言。當下收拾
車輛行李,春匯生愛子之心,不肯叫兒子自己上京會試,父子二人帶
著家僕書僮而去。
到了京中投了客店安歇,父子二人遊玩了兩天,但見京都城中觀
不盡的美景。捱過三朝,遲過五日,忽有聖諭一道,會試天下的舉子
。春匯生忙與兒子辦備進場果品,當夜黎明進去。過了三天開關放出
,又連連的三場已畢。待張榜的龍虎日子,貼了黃榜,明媚中了亞魁
。你道明媚場中的文章是自己做的麼?當場時候,那月素大仙與胡老
叟助一神力,將文章一揮而成。所以才能如此。這且不題。
且說這殿試官梅尚書見春亞魁,才又出眾,貌又超群,正在青春
年少,遂打動了一片心事。你道這梅尚書何等的心事?只因這老兒為
人奸惡,凡同朝的堂聯,誰不可恨。朝以參官為樂,夕以罷職為歡。
平素為人如此,但凡與這老兒往來的官員,非納幣帛即奉金珠,家中
巨富勝似當年的石崇。而況食前方丈侍妾數十人,平生乏嗣,只有一
個女兒名喚朱雲。小姐生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年方一十八歲,只
因這老兒和本京兵部王老爺做了兒女親家,王老爺為人秉性忠直,屢
次將梅尚書將今比古,委傍引曲的勸解,誰想藥石成仇。梅尚書妄奏
一篇,說王兵部有扣克兵餉的情弊,上朝一本把王老爺的前程勾消。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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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色情小說《妖狐艷史》
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六
第十二回 梅尚書愛色夢液 登金榜舉家團圓
話說王老爺被梅尚書參倒,勾消了前程。王老爺一場著惱,作古
成神而去。梅尚書原是個勢利的老兒,見王兵部已死,遂起了一片歹
心,要同王家斷親。如今見亞魁人品可畏,意欲招贅為婿。
忽一日,亞魁店門口車馬盈門。有人傳說梅老爺來拜,亞魁父子
二人連忙迎至客舍,各敘了常禮,坐定。梅尚書將亞魁連連誇獎,春
匯生父子又謝了梅尚書拔中之恩。敘了半晌的閒話,梅尚書就把與女
兒婚姻之事說了一遍。春匯生說了些不可當的套話,梅尚書說:「親
翁不必太謙,老夫一言為定,決無更改。」著到此處,有詩為證:
堪笑梅老好糊塗, 那有一女配雙夫;
月素亂點鴛鴦譜, 羞壞當朝梅尚書。
話要簡捷為妙,梅老兒回到家中,自己拿了主意。也不和夫人商
議,也不和女兒商議,擇了吉日良辰,張燈掛綵,鼓樂喧天。梅夫人
問其情由,梅老兒妄說道:「咱親翁已故,親翁母婦道家不曉世事,
女婿年幼無知,頭三日前與親家母說知,不如把女婿請到咱家與女兒
婿配為妙。」夫人也只當是真話,遂與女兒朱雲小姐說知。這且按下
不題。
且說月素大仙時刻在明媚左右,但神人相隔那裡看得見呢。這梅
老兒一片的言語心事,俱被月素如見肺肝。月素自己說道:「這老兒
十分可惡,破了王家的婚姻,要招贅新魁。案看王公子後來福分不淺
,王小姐是新魁夫人之命,故小姐有總兵夫人之命,皆前生配定,我
何不行一個借花獻佛的方便。」月素計議了如此這般的機謀,這也不
題。
且說梅尚書這日到了晚間,諸般辦齊妥當,但見燈燭輝煌,五彩
爭艷,人馬車轎一直排到亞魁的店門,合京都人等各不知是何事。梅
尚書親坐一乘涼轎來請,鬧鬧烘烘。將有三更,把新郎用彩轎台到梅
府而來。到了府中下轎,轎內小姐打扮得似天仙的美貌,對上侍女攙
出了月裡嫦娥,和新郎同拜了天地,共入洞房,玉杯交飲。真是郎才
女貌。這一夜衾枕之樂,自不必說。
到了次日,新郎出來會客,梅尚書一見,如頭上走了真魂一般,
見不是那新魁的模樣,竟是那王兵部老爺的兒子,正是女兒的結髮丈
夫。梅老兒大有不樂,暗暗說道:「奇哉!奇哉!這新魁上那去了呢
?」正在糊迷之間,只見新魁前來叩喜。梅老兒羞得滿面愧色,如鼠
溜一般藏在後廂臥房,蒙頭而睡。著家人傳說出來,老爺偶得寒疾不
可以風。新魁坐轎而回。列公,這是何等的緣故呢?這是月素仙子和
胡老叟與王府的夫人一同說知,這夜間王小姐和月素仙子新魁三人同
入洞房花燭,王夫人喜出望外,更有胡老叟、月素仙的神妙,將兒子
送在梅府成親。這王兵部府中也是眾賓友慶賀,那梅尚書府中也是親
友慶賀,俱是百般的熱鬧。王公子到了次日,同梅小姐來在家中,與
王夫人叩頭,新亞魁與王小姐月素仙子夫妻三人,與王公子夫妻二人
,大家按次行禮。王夫人見女婿奉新魁,又在年幼,美貌賢良,堪作
鸞鳳之偶,見新婦梅小姐是月貌花容,與兒子堪作鴛鴦之對。又見月
素仙女,認為乾女,與女兒有同胞有義氣,更覺歡喜。這春匯生與胡
老叟照料事體,閤家大小人等,一同赴席宴飲。真正是:
金榜題名真富貴, 洞房花燭巧姻綠。
飲至紅輪西墜,玉盤東昇,各自安置,也不往梅府去,就在本家
住了。不題。
且說這梅尚書一肚子悶氣,也不吃飯,也不起來,只是在床上哀
聲歎氣,蒙頭而臥。夫人問他如何?只一言不答。問的急了,這老兒
反倒搶白夫人,梅夫人終是不解其故。作書到此,有詩為證:
夫婦配偶是前姻, 何苦設計拆同林;
倘然錯了兵部子, 老兒抬頭怎見人。
話不可重敘。且說過了三朝,王府的公子和朱雲小姐夫妻二人,
和新魁夫妻三人,外有春匯生、胡冰人,同來到梅府行禮。梅老兒無
奈,只得起來,也不整理衣冠,急忙取了一碗冷酒,咕嚕咕嚕幾口咽
到肚中,一時間,頭目昏昏。滿面上似蓋了千層牛皮,歪歪伴伴出了
,沒上沒下作了幾揖,就要扯頭而走。眾人那裡肯放,你扯我勸的坐
下,眾人皆俱打通了的,一齊把梅老兒的不是,替他蓋抹了一遍。老
兒也自認了不是,當下備辦上酒饌。三個新婦往後邊去和夫人同席,
前邊另有並排兩席。後邊月素將前後的言語說與夫人知道,夫人也是
罵梅老兒,小姐也是罵老糊塗。不題。
且說前後宴飲已罷,前席眾人辭別回兵部府去,後席三位新婦也
辭別了夫人,回兵部府去。俱各不題。
你說梅老兒這個老畜生,見那月素仙女上轎之時,便一眼瞧定,
見貌美超群,陡起一片色心,也不過是爬梯望月而已。誰想這老畜生
,生平有好色之癖,自與月素見面以後,白日裡與粉白黛綠的等愛借
水行舟,夜間夢中走失元陽,不上一月,把這個老畜生就亡之命已矣
。這且不題。
且說自梅老兒故後,梅夫人疼女兒的心勝,百萬傢俬俱交代女婿
掌管,情願與王夫人母子一處同居,王夫人疼女兒、月素,女婿也在
尚書府來。又搬取春宅的家眷到京,三家合為一家。後來春亞魁官居
文林郎之職。王公子做總兵之職,各生二子。月素緣滿歸山,胡老叟
渺然而去。自始至終,連環報應,好不周全人也。
九嶷仙翁有《西江月》一首:
手捋銀鬚觀世界,負義浪蕩淫子多。勸君家切記著,邪者即
妖正為佛。旱回首,真不錯,那管生知與困學。行好事,自
有好報,壞良心,天上有羅。試看連環報應,在此粗俗小說
,炎涼世態誠寡薄,君子自掃門前雪。
新編妖狐艷史卷之六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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