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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晶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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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艳史 ( 上 )
第一回 佳公子寻春遇女 痴道人助虚赠丹
丈夫 赠侠骨,肯靡靡绕指,
酣红醇青,剑扫情魔,任笑书生酸腐。
嗤相如绿绮间挑,陋宋玉彩笺偷赋,
须信是子女柔肠,不向英雄谱。
话说宋运将衰,道君皇帝傅位於太子,是为钦宗。奸佞未除,北金不时入寇,天下纷纷靡定。江南苏州府长
州县,有一个少年文士,姓李名芳,字悦兰,生得人物秀美,风流 落,人才出众,家住城中吴趋坊。因祖
上有功,皇上即位加圣恩,改擢岭南安抚。此时丧父,己殡先茔,母服虽茔,尚未安葬,己待吉日祭祀出殡
确期。年登二九,佳偶未谐,锐志选才貌有情者,为伴终身。文比张谢,武赛孙吴。终日在家饮酒赋诗,似
吟若泳,不觉魂飞魄舞,与书童备马,往郊外射猎,取乐一回。
时值二月中春,百花开放,桃红柳绿,观之不尽。游蜂对对携香去,舞蝶双双扑面来。那李公子在马上东观
西望。只见正南上有座庄院,数株杨柳。 ,层层碧气冲霄。虬干 ,郁郁青阴覆地。徐徐策马前
行, 逦而来,己至庄门。乃下马离鞍,把马系在一株枯杨树上,着小童看守,独自步过小桥,行至门边。
伸头一望,只见园内景致非凡,雕栏曲槛,山石周遮,花花草草,犹若桃源别境,不胜惊讶羡慕。心中暗想
:「有此佳境,必是文人逸士所居,我李悦兰此来,不为虚度。可恨矮垣隔目,园扉紧闭,不能身人其中畅
玩片时。」
正在踌躇之际,忽然一个游蜂劈面飞来,把身躯靠门一闪,谁知园门是虚掩的,呀的一声,几乎撞了州跌,
门己半启。叫声:「惭愧!正愁没处进去,早知门是开的,赏玩亦已多时。」遂把衣巾一整,袖中取出名人
诗扇,缓步挨身,往前行珞。摇摇摆摆,恣意游观,畅快之极。
转过假山石畔。见一精巧亭子,铺设得齐齐整整,里面排列着香几方杌,器玩文房,俱是全备。李公子徘徊
瞻眺,不禁心旷神怡,但静悄悄并无人影。
步人亭中观玩一会,诗与勃勃,遂将身坐下。蘸满霜毫。复起身题诗於壁,以赞园中景致:
小槛临流上,疏窗傍竹开;繁阴依弱柳,清影落长槐。
春色合幽草,卷峰带古苔;纤尘飞不到,啼鸟得频来。
题毕搁笔,反手吟哦,自觉得意。吟完,又四围观看,只见柱缝中纸角微露,探手取出,展开一看,蝇头细
楷,是一首诗:
者莺少妇问春愁,几度留春春不留;
昨日满天落飞絮,闺人此後懒登楼。
看完,不觉大喜道:「此乃闺中所作,竟得才情如此。不知何等人家?容貌佳丽否?我李芳若得此女为偶,
不枉人生一世。」
正在沉吟,只听叮当佩响,又闻兰麝香飘,恍如莺啭乔林,喁喁细语道:「小姐,我们到亭手上去,玩耍一
回。收了笔砚,再到绮春楼,看牡丹可曾发蕊?」
隐隐将近,李公子欲待迎上前去,恐其回避,即抽身往太湖石边立着,幸有花枝遮蔽。但见主婢二人,携手
而行。小姐生得面似芙蓉,腰如杨柳,两眉俨然没淡春山,双眸恍若盈盈秋水。金莲窄窄,玉笋纤纤,风姿
飘逸,媚态迎人。就是那侍女,也生得风流出众,月貌如花。但觉珠鲜玉润,风采焕然。不要说别的,只这
叁寸金莲,一枝玉笋与小姐不相上下。年可十五六,正在破瓜之时。栋种轻盈绰约,姿态绝世,真美娃也。
李公子看得神魂飘荡,不觉失声赞道:「美哉!艳丽如斯,虽倾城不足过耳!」
小姐正与侍儿缓步轻移,手搀着手,刚走到亭边。猛听得有人赞美,吃惊回视,早见一个年少书生,潜立花
下。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风流俊雅,仪表超群。早已为之心动。欲前不能,欲後不可,忙把纨扇遮羞
,退於侍儿身傍。
那侍儿正待发作,见是个文士,便道:「郎君何方人氏?无故擅入园中,辄敢偷看俺小姐,是何规钜?快些
出去,休讨没趣!」
李公手就趋上前一步,深深作揖答道:「小生乃本郡人氏,先君曾授招讨,後赠枢密使。老母闻氏也封一品
夫人,去世叁年,单养小生一人,并无兄妹。姓李名芳,表字悦兰,年方十八,尚未受室。因爱春光明媚,
射猎郊原。不觉经过贵园,误入桃源,得逢二位仙子,叁生有幸。未知 姓芳名?乞道其详。」
那侍女笑道:「原来是一位公子,失敬了。但是,一说又不与你比势,又不与你做媒,唠唠叨叨讲这许多何
用?快些出去!我们要关园门哩。」
那小姐见侍儿抢白他,低声道:「小娟!既是他问姓名,你就说也不妨。」侍女见小姐留情。遂微笑道:「
俺家姓罗,老爷单讳一个忠字,乃维杨人氏。曾授本处江宁路提举。止生俺一位小姐,名唤翠云。自幼夫人
过世,老爷自己训授文墨,随任在此,乔合西庄已有二年了。今老爷往杨州探望内侄还未回来。」
那李公子听得无人在家,心中暗暗欢喜,正欲打算挑拨。只见童儿牵了马匹,一路叫将进来道:「相公!天
色晚了,恐进城不及,快些四去罢!」高声吆喝而来。
那小姐见有人进来。把李公子仔细看了一眼,忙与小娟转身进内。李公子看他花枝招展,绣带飘扬,缓缓而
去,又拦阻他不得。只得呆呆立着,险些掉不泪来。正在出神。
那安童上前叫一声:「相公!去罢。」李公手没处出气,把安童骂了几句,洋洋步出园门。临转身又望里边
张张,方跨上雕鞍,扬鞭纵马。安童在後紧紧跟着。
约行四五里之遥,忽见一个雪白的兔儿,在马前窜过。李公子随向安童手里取了弓箭,暗暗祷祝:「俺李芳
若与罗翠云该有姻缘之分,此箭射中兔儿。」以卜先兆。说时迟那时快,左手弯弓,右子搭箭,叫声:「着
!」飕的一声,不偏不斜,刚刚射在兔儿左腿上。那兔儿负痛,径邪刺里望北而走。
李公子拍着马,挥鞭紧赶。那兔儿见人追赶,紧追紧走,慢赶慢行,追有二里之外。堪堪天晚,心下有些着
急,不觉狂风骤起,霎时间这兔儿竟不见了。公子惊疑,回头看看安童,杳无踪影,正在着忙之际,只见一
个老年道人,头戴七星巾,身穿淡黄衲袄,足履芒鞋,手执尘尾,背负葫芦,腰系麻绦。一路口中唱着歌词
,飘然有出世风姿。来到马前。看见李公子执马沉吟,乃含笑稽首道:「郎君何事沉吟,可得相闻否?」
李公子即忙下马。欠身拜道:「小生李芳,因射兔错路,望乞仙师指示。」道人呵呵大笑道:「郎君心事,
我己尽知,也是合当有缘,天假之遇,岂为无故。自後汝之奇遇颇多,我有九转金丹一粒与汝饮之,以固後
天不致损元伤身。」就在背上取下葫芦,揭盖倾出一粒丹药,道:「还有锦囊叁函,急难之际开看,自有妙
用。待汝功成名遂後,我来探望。」
李公子拜受问道:「仙师行踪,何处留云?更请大名,以便弟子不时奉祀,聊酬盛意。」道人说:「若问俺
的住处,不在杨柳岸晚风残月,决在小桥边杏坞桃溪。俺俗家姓程,江湖上傅说广阳春即是也。」言毕,化
阵清风,倏然不见。
公子惊讶不定,迟疑半晌,方见安童飞奔寻来,走得汗流脊背,气喘吁吁,叫道:「相公慢走!一径往前,
还不住步。」公子见他着忙,遂招呼道:「安童!我在这里!」童儿回头,见主人站在那边,正要上马,就
立往了,一头吼气,便问道:「相公方 射着的兔儿呢?」公子遂将遇着道人之事,对他说了。童儿不胜欣
喜。随手将弓接了,笑道:「可皆失失却一枝雕翎羽箭。」
主仆遂慢慢转出塘口,望东策马而行。但见天色晴朗,残月在树,一路归家。
未知此後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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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困良宵破壁觑人欢 惊好梦牵衣分己爱
人人尽说风流好,风流却逐东风老;
情事总凭天,春灯伴雨眠。
多情惟有月,纵冷还如雪;
温柔是故乡,只愁人断肠。
话说李公子来到城门,尚未关闭,遂慢慢进城。且喜月色皎洁,到了自己府第,早有管门苍头接着, 哝
哝,埋怨小主人,说个不了。公子也不理他,竟到书房中坐下。童儿点上银灯,厨下家人搬进夜膳,摆在卓
上,公子用过了。
只见家人李旺走采,禀道:「先奶奶下葬日期,定於四月十六目,欲到浙江买办木石等物,禀知公子,明日
起身。公子可有别的吩咐?」公子道:「既在明日动身,银子可曾周备?」
李旺答道:「俱已端正的了。」
公子道:「你转来到嘉兴,可顺便接了闻家姑娘来,省得又多一番往返。」
李旺应声:「晓得。」他自去收拾起身,不在话下。
却说公子坐在书房,唤童儿烹茶,焚香静息。寻思日间所遇美人,自言自语,道:「不要说这小姐,就是那
个侍儿,看他含笑倩兮,整鬓自若,态有馀妍,十分可意,不知我李芳有缘得能亲近否?」想了一会,孤孤
凄凄,不觉失声浩叹。
童儿在暗地里,做了无数鬼脸,笑他着魔。饮毕了茶,叫声:「公子睡去罢!」
公子回言道:「你先去睡,我还要看书,不要在这里混扰。」童儿应声,自去睡了。
公手乃於胸前,拿出道人赠的药来,望空拜了一拜,一吸而尽。只觉遍体舒畅,下面阳物亦自微微乱跳,心
中不胜惊异。复将锦囊叁函,结於里衣胸前,乃回後楼去睡。
打从花厅转过回廊,一应家人俱已熟睡,静悄无声。但见月明如昼,万籁寂然,信步进内,从李旺房前经过
,窗纸尚有亮光,又听得笑语之声,遂立住了脚,布在窗缝里一张。里面灯火未灭,看不清楚,把窗纸搠了
一个洞,向内细观。
原来李旺与妻子送行,两个人脱得精赤光光,在床上云雨,鏖战兴浓。公子看他们弄了一会,听那李旺说:
「心肝,我与你到春凳上顽顽。」他妻点一点头,遂抱到凳上,提起双足,直捣花房,抽了一二百抽,骚水
不住的流将出未,低声唤道:「罢麽?我里面不知为何,像虫钻的一般,有些难过,快快完了罢!」口里这
样说,下面只管迎将上来。双手抱住丈夫,玉体全偎,金莲半坠,斜乜俏眼,娇声低唤,十分动兴。引得李
旺神魂无主,抵住花心,狠狠抽了几十抽,不觉 了。遂起身揩抹,唧的一声,拔出阳物。
阴门正朝着外面,且自生得白净,微微几根细毛,鸡冠直吐,淫水微濡,好不可爱。公手在外看得面红耳热
,意荡神迷,按纳不住。下面的阳物,如 杵一般,伸手一摸,吃一大惊。这物竟比前大不相同,长了一寸
,大有一围,青筋暴绽,不住的跳。又惊又喜。喜的是道人丹药奇验!惊的是如何处置?双手捧定,仍往内看。
只见李旺抱了妇人,亲嘴摸乳,抚弄肉麻。又把一只白腿儿,架在臂上,捏着金莲说:「我不爱你别的,只
爱你这小脚儿,真正有趣!」说罢,淫兴复炽,抱到床边,放下来横眠榻上,分开两只白腿,又弄将起来。
唧唧啧啧。不多一回,就歇了。吹灯安睡不题。
岂知小主人看得不亦乐手,见无动静了,方一步懒一步,走到房中,和衣睡下。一夜胡思乱想,不得安寝,
比及天色微明,反沉沉睡着了。
那李旺妻子名唤秋兰,年止二十叁岁,生得妖妖娆娆。描眉画脂,脸衬桃花,腰垂杨柳,脚儿缠得小小的,
是一个风流人物。看得小主人美丽,每欲亲近,奈有丈夫在家,不得遂心。却好这夜丈夫要往浙江去,两相
嬉嬲之後,安眠。未几,即於五鼓起身,收拾行李,打发丈夫出了後 门而去。
耽耽搁搁已是黎明光景,进房梳洗停当,盛了脸水,送到公子房中,叫道:「景儿!脸水在此。」立了一会
,无人答应,悄步进房一看。只见公子好梦初回,正在翻身。就近前叫道:「公子起来净脸。」公子听唤,
连忙坐起身,见秋兰独自一人站着,身穿艳服,两鬓堆鸦,双眉拂翠,半露樱桃,微微含笑,卖弄风倩。公
子便问秋兰:「你丈夫可曾起身?」秋兰答道:「是五鼓动身的。」公子听了大喜,说道:「你这件里面,
可生甚麽舌儿在内?」秋兰不懂,回说:「没有。」公子说:「既然没有,怎麽喊叫?想是个痞块。」秋兰
就晓得昨夜被他窥听了,满面通红,秋波斜溜,转身欲走。公子急跨下床,一把扯住衣襟,叫声:「姐姐那
里去,我与你耍耍儿!」秋兰假意道:「公子放手,被童儿看见了,像甚麽样?」
那公子搂过来,把手插人他裤裆,摸着阴户,早有滑精流出o就伸一个指头进去探一探,秋兰把身躯一闪,
抱在公子身上。公子见他兴发,遂衾倒床上,解其裙裤。
秋兰半推半就,露出雪白的腿儿。公子分开双股,觑定阴门,将龟头凑着缝儿,往里一挺,秃的一声,容进
半根。秋兰叫声:「阿唷!」连忙推住了。蹙双眉把身体一歪,早已捩了出未,便说道:「有些害痛,可慢
慢儿……」他丈夫的阳物大只一围,长止叁寸,那曾试过半尺多长,一手把握不来的这件东西。公子见他如
此光景,随即款款轻入,将阳具在外边研擦移时,引得秋兰淫兴大发,骚水直淋,也不管生熟,将双手在公
子屁股上一按,把身子往上一迎,早已 头没脑进去了。公子乘势一连残挺,彻底没根。狠提紧送,约二否
馀抽,抽得一片声响,如鱼嚼水相似。秋兰气喘吁吁,腰肢乱摆,双足齐勾,洋洋得意,四肢瘫软,有丝无
气,任凭公子抽送研弄,顶得酥痒难禁,花心狂舞乱动,一阵阵丢了。
公子乃取帕儿,与他揩拭乾净,低头看他阴户,真个生得有趣。丰隆突起,如镶玉盂;颅上细草茸茸,像馒
头一样。一条缝儿,微露红心。乃伸手指进去,拨弄花心。秋兰在下面娇声唤道:「快些完了罢,恐有人来
,羞答答像甚麽?」公子兴发如狂,乃提起他双足,捏了一捏,放上肩头。提着鹅卵大的龟头,往内一拄,
惭惭尽根,大抽小弄,直捣花心,足足抽有千馀。干的秋兰津津有味,快活异常。顾不得鬓乱钗横,恣意儿
呼抱接凑,鸾凤颠狂。正是:
花心揉碎浑无主,粉汗沾濡别有香。
当下公子初尝滋味, 晓得佳人裙带下,有此乐地。那秋兰不但俏丽,又是个风骚班头,两下里何肯住手。
被景儿在门缝里,已看得不耐烦了。
两人绸缪不已,见日上纱窗,方把龟头顶紧花心,猛抽了一阵, 一 如注,公子叫快不绝。停了半晌,起
身揩拭,秋兰整发穿衣。
公子勾了香肩,亲个嘴道:「心肝,夜间早来,我在此等你。」秋兰带笑点头,轻轻推开公子,走出房来,
劈头撞见景儿。那景儿跟着看他只是笑,秋兰满面红羞,把景儿推了一推,飞跑的进去了。不知後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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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回 一杯水顿熄邻烟 百文钱订交友谊
世事偏生意外,仙机暴定玄中;
一番补救拗天公,方显无穷妙用。
意气纵横可感,胸怀磊落难同;
片时倾盖答西东,漫道此心不共。
却说秋兰去远,景儿方低声骂追:「臭淫妇!你倒干了歹事,不思量陪个小心,还要得罪我,且叫你认认景
大叔着。」
不防公子已步至门边,听得分明。遂叫道:「景儿,你说甚麽?」安童连忙抵赖道:「不曾说甚麽。」公子
傍门而立,将景儿指着骂道:「小奴才!我明明听得你说认认景大叔。你要人认得,且叫你先认诋我着。难
过目中竟没有家主的麽?」安童自知无礼,低着头垂着手,不敢仰视。
公子又说道:「今日暂且宽恕,下次尚敢如此不逊,或有妨碍於我的事,轻则家法,重则辇出。」童儿默无
一言,旋将脸水倾於盆中,请公子净脸。
李芳卷袖,向前盥漱洗毕拭乾,又向镜前整发,叫景儿去唤秋兰出来篦栉。景儿答道:「篦发去唤一个待诏
来,何必用他?」公子 目回道:「我欢喜他篦发,不用待诏。你偏要违拗我麽?」童儿见怒形於色,不敢
怠慢,踅身进内来唤秋兰。
直至厨中,方见秋兰依於门限,呆呆立着。景儿向前叫道:「李旺嫂,公子请你做事哩!」秋兰疑他故意打
趣,不觉两颊晕红,骂道:「小猢狲,公子叫我何事?」景儿恐妇人在公子面前搬嘴,转口说道:「公子要
你与他篦发。我不曾有心取笑,开口便骂,是何道理?」秋兰见他说出真情,反回答道:「公子向来用待诏
篦发的,何用我篦。敢是讲谎?」童儿道:「公子现在散发等候你,去得迟了,又要骂我。是谎不是谎,你
到房中,自然对质得的。」秋兰犹伫立不动,转是别妇劝他走一遭,不要难为景儿。秋兰方洋洋移步,自言
自语,道:「男儿篦发,几曾见用着妇人?故意索落我进出。」景儿在後,欲要说句趣话,又转一念,缩住
了口,同秋兰来至房中。
公子一见,遂含笑道:「我头上痒甚,要费你纤手与我篦栉一番,何故许久方来?」景儿擦口说:「李嫂疑
是谎话,竟不肯来,若不是别人相劝,还要延捱哩。」秋兰笑道:「从不曾用我篦发,突然来叫,焉得不疑
。公子想要省钱,不怕外人说论吗?」公子笑道:「侍巾助栉,皆汝辈分内之事,说论从何而生?不必迟延
,快些篦罢!」一面命景儿烹茶。
秋兰微微含笑,将罗袖半卷,款舒纤指,把公子头发握在掌中。拈取牙梳,转向身後,细细篦栉。花容映入
镜中,与公子之颜互相掩映,恍如一对玉人,彼此凝视而笑。公子反转手去,欲插入腰间索趣,秋兰将身退
後,不从其意。低低说道:「早间举动,已被景儿撞见,叫我又羞又愁。快不要如此,竟尔旁若无人。」公
子笑答道:「我已晓得了。方 将言语惊唬他,断不敢败我之事。」秋兰答道:「孩子家的口,有何拦绊的
?莫若检点些好。」公子便缩手不前,秋兰篦栉一会,将发拢起,插上玉钗。公子取过巾来,方欲戴上。
只见景儿飞跑进房,大叫道:「相公不好了!隔壁王家火着了!」公子吃惊,正待举步出看,回头见秋兰面
色如灰,身躯抖战。如翠花摇摆,乃安慰他道:「诸事不妨,有我在此。」
因思广阳道人锦囊,云有急难时开看,风烟不测,非急难而何?随手向里衣探出一函,拆开一看,内有朱符
一道,另有寸笺,上写!
公子披头看,即唤景儿取杯水并挈火来。安童即忙取到,公子把符焚於水杯之内,旋披海青,执杯出房。秋
兰颤颤说道:「公子同了我去。」李芳一头走,一头说道:「你自家快来。」
几步跑至厅前,已见火焰高出 头,拉杂瓦砾之声覆耳。家人纷然,走头无路。公子镇定心神,肃然向火一
揖,将杯水往上泼去,口中念念有词。可煞作怪,霎时间大雨倾盆,竟把数丈高火 ,浇得烟气俱无。
公子退立堂中,犹然执杯在手。秋兰此时方能止颤,笑逐颜开,说道:「全亏这阵大雨浇灭了,不然怎好?
」回头看公子执杯伫立。笑道:「不把杯儿放在桌上,尚然执着,是何故?」公子回说:「此雨即杯中之水
,浸淫洋溢而来,搁杯恐其雨止耳。」秋兰指道:「阶前积水半尺之深,火已灭矣,雨止何妨。」李公子乃
徐徐转身,放杯於几,果见雨势惭小了。公子心以为奇。俄而雨住,秋兰向前细问符水从何得来。
只见管门苍头,呵呵大笑,走进厅来。公子究其所笑何事,苍头回道:「这雨落得精奇,只在我家前後左名
,不出一箭之外,似手浇灭此火一般,岂非异事。」公子听了,心中不信,随叫景儿备马,欲自出门观看,
以验真假。秋兰阻住道:「公子尚未用早膳,不可枵腹而去。请进书房,叫人搬来吃了,再出门去看。」公
子点头。
秋兰遂往厨下,着人将早膳搬到书房来,摆在桌上。公子进来,慢慢用毕。又命景儿也吃了。然後将马牵出
门前,满街精湿泥泞。公子扳鞍上马,垂鞭慢行,早出半里之遥。果然街石乾燥,判然不同。李芳方钦敬广
阳真乃神仙。
因想天色尚早,何不仍向西庄一探,倘能再遇主婢,岂非天缘。於是纵马出城。
刚来到城门边,只见酒铺门首,众人围着一个长大汉子,纷纷攘攘,摩拳擦掌,像要相打的光景。那汉子全
无惧色,大声喝道:「你这些狗男女,不怕死的过来,待洒家赏你们几拳。」众人只是不放他走,也不敢上
前打他。李公子有些疑惑,遂下了马,分开众人,问他道:「汉子,你是何方人氏?为着甚事,被众人罗噪
?可一一说个明白,我便好与你分处。」
汉子见有人问他,举目观看,见公子生得英姿俊伟,仪表不群,乃答道:「洒家山西太原人氏,走惯江湖。
遇见广阳春道人,说起苏州有一少年侠士,风流慷概,堪称义侠,故不远千里而来。因行路饥渴,往酒肆中
沽饮一壶。访见侠友,就要到广陵救应别事。恰正吃酒,不知这些狗头,只管探头探脑,瞧着洒家。俺便数
说了几句,那些狗男女围住了咱嚷闹,不知何意?」公子问道:「那少年何姓何名?」汉子答道:「广阳道
人说,姓李名芳。」公子就施礼道:「原来是广阳仙师的盛友。小弟便是李芳,请大驾至舍细谈。」
那汉手大喜,纳头便拜道:「俺伍雄今日得会英贤,大慰渴思。广阳春所言不谬。待洒家会了酒钞,偕兄登
堂一拜可也。」李公子笑道:「些须酒资,何足介意。令小童清偿,就请兄同行。」一面吩咐童儿,将伍爷
酒钱算还。自己也不骑马,竟同伍雄携手步行,众人见李公子与汉手叙话,大家一哄而散。
你道为何?众人见他面貌怪异,言语莽撞,疑是歹人,故尔围绕着,今有本处文人接谈,自然放心去了。
二人来至府第,相让登堂,重新见礼,结拜生死之交。伍雄要往杨州干事,立刻作别。李芳款留不住,只得
相留酒饭,赠他盘缠,就此拜别。
日已 西。童儿牵马回来,回覆主人道:「酒钱该一百二十文,已经清还了。」公手点头。因见天色已晚,
就不再出,竟往书房静坐,以待夜来秋兰之约,後事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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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惊看羽箭彼此同着急 喜遇甘霖内外各有情
美玉藏辉人不睬,谁个肯温存;
明珠含媚,俯首把心扪。
凄凉难说非容易,一泪一消魂;
悠悠忽忽又黄昏,嗟往事,皱眉痕。
按下公子与秋兰晚间交欢取乐。却说罗翠云小姐,年方二九,因他父亲为人古执,又是远宦他郡,故尔未择
佳偶。自从那日见了李公子风流俊逸,眉眼留倩,忽被狂童冲散,心中好生牵挂。
到晚间随小娟出来,关锁园门。又到亭上,早见壁上龙蛇飞舞,一首五言律诗,清新幽韵,出自天然,益发
喜悦。又见桌上一个乱纸团,乃是自己所作春怨诗儿。他不言语,等小娟收叠了东西,偕入闺中,坐下暗想
:「细观此生,青年美质,举止幽闲。我罗翠云若得他配为夫婿,也不枉我天生这样才貌,度此年华。不知
我终身如何结局。」
想到此处,不觉潸然悲切,低垂粉颈,暗暗偷弹珠泪。小娟在旁觉得此意,遂挑一句道:「小姐年已及笄,
不知老爷的主见。若能招得像园中所遇的这位公子一样的佳婿,也不负小姐这等才貌。」翠云听说,长叹一
声道:「自古红颜多薄命,那有这等侥幸。」言讫,扑簌簌又掉下泪来。连那小娟也不胜伤感,便说道:「
小姐且自宽心,吉人自有天相。待小娟去拿棋儿与小姐下一盘,消遣闷怀。」乃轻移莲步,走下楼来。
到了中庭,只见一枝雕翎羽箭,端端正正,竖插在中间。即回身走到楼上报道:「小姐你来看,真也奇事。
」翠云道:「有甚奇事?大惊小怪。」小娟便道:「不知那里一枝羽箭,插在庭中。我们这里那得有此物件
?可不奇怪?」
小姐听说,半信半疑,同下楼来。到庭中一看,果然有一枝箭,插在地上。即伸手拔起看时,不胜骇异,月
光下见箭上 着李芳的名字。对小娟道:「真个奇事!」小娟道:「小姐看箭上有甚麽在上?」翠云遂将箭
上刻有名字说了。小娟惊喜道:「依丫鬟看将起来,小姐的姻缘,决定在此箭上,乃天赐佳兆,日後自有应
验。且免愁烦,不须牵忆。」
小姐心下亦自暗暗欢喜,对小娟道:「你明日到园中去看,若见此生再来,务必问个端的。」小娟应声:「
晓得。」即回楼安歇。
到了次日,小娟往园门首探望,不见影响,回覆小姐。翠云闷闷不乐,双脸晕红,黛眉蹙恨,叹道:「镜花
水月,事属乌有,我罗翠云好痴念也!」烦烦扰扰。又是黄昏时候,遂和衣而寝。
不表香闺寂寞。且说李公子,其夜与秋兰欢会,狂荡终宵。天色微明,秋兰忽起着衣,悄然入内。公子略略
安睡,童儿已送进脸水,遂起身梳洗。用过早膳,换了华丽衣巾,也不带景儿,独自一人,悄悄然走出府门
,一心要到西庄探看美人,低头急行。
一到园门口,早见小娟伸头观望,公子上前作揖,叫声:「姐姐,小生渴念贵园景致,游玩未遍,故尔又来
。未请台命,不敢擅入。」小娟俏眼含情,浅颦低笑,道:「郎君来得正好,有一桩奇事,我家小姐要问个
明白,快到中堂去,待奴请小姐出来。」遂让公子进园,掩上园门,同到中堂,请公子坐下,自已转身入内
。公子默想:「有何奇事,却要问我?」迟疑不定。
少顷,只听得环佩珊珊,香风馥郁。举目看时,小娟在前,翠云在後。走到屏边就立住了,微露半面,使小
娟傅话。问说前晚拾箭的情由。公子听了,也自称奇,也将路上射兔遍仙之事,讲得明明白白。
那小娟不胜欢喜,便说道:「依小姐看将起来,真是天缘凑遇,必有夙世情根。何不两下赤绳永系,以遂百
年缔好,也不负神天作合。我小娟就算个月老,可不好麽?」
公子大悦,深深一揖道:「姐姐高论一点不差,我李芳敬服,敢不遵命。」
翠云听见了,含羞微笑缩了进去。李公子见小姐娇羞媚态,含情退避。这一种轻盈举止,风神飘逸,不觉酥
呆了。小娟见小姐害羞退进,即上前扯定衣袂,在背後推着小姐出来,道:「待我做个古押衙。」一头笑,
一头扯到外边。小姐斜立屏旁,含情不语。
公子上前施礼道:「实出天缘奇遇,望小姐垂爱,许诺姻亲,庶不负小生一片诚心。」
翠云欠身回礼,低低说道:「妾将终身大事,托付郎君,宜早善图,不可日後使妾有白头之叹,徒有此一番
举动,岂不贻笑於人。幸谅之。」李芳遂立誓道:「若负小姐今日之情,神天不佑。」言毕,解下碧玉扇坠
,送为定意。小姐伸手接了,叮嘱早早央媒来说,不可迟误。
徘徊转盼,眷恋情深,不忍分手。两下你看我亭亭独立,我看你楚楚无言。正在难舍难分之际,不期凑趣的
天公,忽而乌云四起,雷声隐隐,骤两盆倾,落个不住。公子暗暗欢喜,只是难为小姐柔赐寸结,忧心如焚。
天色堪堪黑将下来,公子假作着忙道:「怎麽走呢?天将昏黑,又无雨具,怎生是好?」小娟与翠云在背後
商量一回,进内端出了五六碗肴馔,都是腌腊美味,一壶桂花酒,端将出来,笑吟吟道:「厨下便菜,公子
请自饮一 。日後总是一家人,不要见笑。若走不得,权在书房里暂就一宵,只是没有好床铺,莫嫌亵渎。」
公子见留,喜得心窝里没搔痒处。呆呆坐着,看了桌上酒肴,只是不动。
小娟道:「公子怎不用一杯?」
李芳笑道:「小生自来不喜独饮,若是一人,再吃不下的。」
小娟道:「你在自家里呢?」
公子道:「也要人陪的。」
小娟把眼 着公子,笑了一笑,转身入内。请翠云出陪,小姐不肯。小娟笑道:「後来少不得是夫妻,又无
外人在此,有何妨碍?」翠云摇头道:「羞答答如何使得?」小娟再叁撺掇,扯扯拽拽。小姐被劝不过,勉
强轻移莲步,粉脸含羞,出来坐下。小娟在旁斟酒。
翠云天性不会饮酒,吃得一 ,两颊晕红,愈加标致。自古云:「灯前月下的美人,风韵百倍。」公子见了
,心摇目颤,惭惭把持不定,屡以眉目送情。翠云亦自星眸斜溜,笼鬓默喻,只是低头不语。公子筛了一
酒送至面前,道:「小姐,请再用一 。」翠云不好推却,又吃了一 ,不觉醉了。
此时有一更光景,云收雨散,皓月当空,映在小姐脸上,异常娇艳,光影射人,增无限风流。而翠云力不胜
酒,不能宁坐。起身看着公子说道:「妾因困酒,不得相陪,郎君谅之。」公子欠身道:「小姐请稳便。」
翠云自同小娟进房安置。
俄见小娟抱着衾枕,走来对李芳道:「公子请睡罢。随我来。」公子执了灯,跟在後面,进了书房。看那房
中幽雅精致,把灯放在桌上,看着小娟铺设被褥,心中欢喜。
多饮了几杯酒,有些醉意,走在小娟身边立着,觑了脸说道:「姐姐,我最怕独睡,你今夜在此陪我睡了罢
!」小娟含羞,红了脸,低低说道:「你错认了,我去请来陪你。」一头说,转身就走。被李芳一把搂在怀
里,小娟力小,那里挣得脱,娇声唤道:「公子尊重些,快放了手,不要罗唆,我叫喊了呀。」
此时李芳欲心如火,那里肯放,抱到床上,扯落小衣,按定了,捧起两足,将龟头醮些津唾,凑在那紧紧窄
窄,粉嫩雪白绵软的小东西里面,拄将进去。小媚半推半就,粉脸通红,柳眉颦蹙。捱了半晌,止进得半个
头儿。李芳只觉里面紧暖裹住龟头,十分有趣,淫心大发。乃捉定阳具,用力一顶。小娟叫声。「阿唷!」
把身一闪。公子又是一挺,小娟又一闪。已塞进半根在内。阴门里涨得满满的,小娟的 口急迸,如火烙一
般,那里禁当得起。乱扯乱扭,伸手捏住杵柄,不容再进。娇声欲泣,轻唤:「公子,小婢熬不起了,你住
了,我真个领你小姐那边去,饶了我罢,若不抽了出来,定要痛死了。」
公子堪怜堪爱,遂拔了出来,扶起搂在怀中,温存他:「我的俏心肝,难为你了,以後慢慢儿不要你了。」
小娟低头一看,弄出了许多鲜血。 门里还是辣飕飕,合不拢的一般。回头把公子瞅了一眼,倒在怀中,呻
吟不绝。
公子一头与他抚摩,一头问道:「乖肉,如今可领我小姐那边去哟!」
小娟撒娇嗔道:「你摆布得我好,还要领你去,再欺负小姐。」看了阳物,着实打了一下,道:「你还要睁
着眼,瞧我做甚麽?」
公手贴在脸上哀求他。小娟只是不肯。公子央恳道:「姐姐今夜成就此事,日後把你做个小夫人。」只得放
开了双膝,跪将下去。
小娟轻轻打一下,道:「不害羞的馋脸,还不起来。我领使领你去,不要像方 这等用强便好。小姐若问,
只说我不知道的哟!」
公子道:「这个自然,不须吩咐,自有攀花手段。」
小娟道:「到是辣手段。」於是领了公子到翠云卧房边,道:「这里是了,你悄俏进去!不可造次。」
公子又与小娟肉麻了一会,小娟道:「要去快些进去,不要假撇意儿,误你工夫。」公子一笑,遂自进房,
小娟自到外厢,收拾而睡。
公子进房,见灯尚未灭,轻轻走到床边,掀开罗帐一看,小姐睡思正浓,盖着红绫绣衾,薰得扑鼻喷香。悄
将被儿揭起看时,浑身白玉相似,并无半点瑕疵;一貌如花,却有万千娇态。止有小衣不脱,足上穿着大红
平底睡鞋,如红菱相似,十分有兴。那一种娇媚睡容,香乳纤腰,粉颈朱唇,荐芎云股,色色可人。
於是挂起罗帐,脱下衣服,轻轻跨上床来。揭开下面被儿,将手衬起小姐的下身,解开带结,褪下了裤儿,
露出那香馥馥、白松松,光油油、热烘烘的妙物。吐些津液,搽在户口,自己阳物上也抹了些。轻轻的掇开
两只小脚,骑上身去,把腿扑着两边,抵凑阴户,将玉茎投入其中。
翠云只因被酒醉,卧甚浓,不妨护持,虽道履艰难,亦不致十分痛楚。公手款款抽送。
比及星眸惊闪之际,已早窃据含葩。只得将被角遮了粉脸,任其侮弄。公子见翠云已醒,伸手去扯被角,捧
定香腮,亲了一个嘴,便说道:「我的心肝,真爱熬我也。因睹芳姿,情不能禁,故尔唐突,望乞恕罪。」
小姐娇羞满面,低声回道:「妾素自贞持,足不及外,被君乖醉破我闺躯,不可视如出墙桃李。愿祈留意,
幸甚幸甚。」公子道:「天缘凑合,百岁良姻,永缔和谐。勿以别虑挂心。」言讫,挺身柱弄,惭入佳境。
小姐亦渐得趣,竟不娇啼。津津水流出花间,呼呼气微从口喘。柳腰轻荡,凤眼含斜,须臾缱绻情浓,溶溶
露滴,恍若梦寐。俯卧移时,以白绫帕拭取元红,公子爱若珍宝。遂大家相搂相抱,并头睡下。复将翠云身
体抚摩,滑如羊脂,润若腻玉。又摸两乳头,更紧小有趣。堪堪摸到下面,翠云忙将双手遮了,公子布在嘴
上道:「心肝,还怕甚麽羞哟!摸摸何妨?」翠云笑笑,就放开了手,公子摸在上面,觉得光滑如绢,并无
一根毳毛。生得绵图饱满,十命有趣。
公子淫心顿起,阳物昂然又举。即翻身跨上,提起金莲,架於肩头,从新又干起来。翠云也不推阻,两条手
臂勾了公子,仰牝承受。公子放出本领,尽力抽耸,弄得下面唧唧有声。翠云娇声屡唤,媚态呈妍,其畏避
处闪闪缩缩,其贪恋处迎凑不迭。公子知其得趣,深深提顶。将龟头抓着了花心,研研擦擦,弄得翠云酥痒
异常,淫波滋溢,汨汨其来。频把玉股掀起,迎凑尘柄,柳腰轻摆,口吐丁香,送於公子口中吮咂。公子见
小姐风情脱 ,十分高兴,一口气七八百抽,翠云气喘吁吁的道:「妾已头目森眩,郎何驰驱太甚?」李芳
道:「爱卿之至,不觉痴狂耳!」於是款款轻轻,两意绸缪,其乐无极。不觉东方已发白矣!不知後事如何
?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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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塞仆言巧脱良朋 送母殡喜调表姊
香径留烟,滞廊笼雾,个是苏台春亭。
翠钿红 ,销得人亡国故。
开笑靥夷光何老,泣秦望天涯谁诉。
叹古来倾国倾城,最是蛾眉把人遗误。
却说李芳正与翠云行乐,忽见窗纱惭惭明亮,於是匆匆雨散云收,相偎假寐。不想小娟笑嘻嘻走到床前,说
道:「二位新人恭喜,可起未罢!」羞得翠云忙把被儿遮了面庞,一时没理会处。公子道:「小姐不要怕羞
,多是会中人了。」翠云露出粉睑道:「你二人也曾有私来吗?」公子把夜来之事,一一说了。小娟亦娇羞
不语,叁人打了和局。
双双起身着衣下床,小娟在左右侍事。梳洗已毕,用过早膳,李芳竟不想回家,翠云也不忍遽离。二人手搀
着手,小娟後随,同到园中各处游玩。
遇有赏心之处,翠云未曾题咏过的,公子倡句,小姐和韵;已经翠云有题咏的,公子步其原韵。情投意合,
跬步相随。到得晚来,用过夜膳之後,掌灯入房。主婢同赴阳台,好不乐极。一连住了叁夜。翠云恐怕父亲
回家,不敢再留,催促公手归家,叮嘱央媒求亲,以定大事。公子应诺,挽手送别亭边,又令小娟送出园扉
,两下分袂而别。
李公子回到家中,老苍头李德盘问。那里住了这叁夜?李芳幼时是李德妻子韩氏奶大的。夫人临终之时,又
经遗嘱苍头照察公子。如今韩氏年迈,在内总持家事,李芳所作所为,李德到要不时查究,所以有些惧他。
公子见问,勉强支吾道:「在梅府会文饮酒。」
李德道:「老奴曾使景儿往问了两叁次,却回说不在他家呢。况且会文止须终日,饮酒不过终宵,那里有连
目连夜不歇的道理?先老爷止生公子一人,家祧大事,书香一脉,都在公子身上,关系匪轻。当此春和景明
,正宜静坐书房,潜心诵读,将来方可博取功名。即使不能宁耐,暂时出门散心,游玩半日一日,方是文人
体统。而今不带安童,叁夜在外不归家来,不是聚朋赌博,定然挟妓荒淫,废时失业,荡检损身。竟忘却至
重至大的担子在肩头上,岂非呆景。老奴受先夫人遗命,不惜苦口犯上。公子还该叁思,及早改悔。」
李芳听他数落一顿,亦有愧心,转作意微笑道:「尔之所言,深为有理。但我素常自负,不屑与俗人为伍。
又且无钱,那有聚赌之事。至如青楼妓女,涂脂抹粉,情性乖张,亦岂我所留恋之人。不必多心相疑堕行,
实在梅府留连诗酒,乐而忘退。他恐小 混扰,故意回覆不在,以绝来踪。将来我还要住在他家,彼此切磋
,以为秋间应试之计,断无他事。」
公子这一番话,原是搪塞撮空他的,然说来有经有纬,颇堪入耳,苍头遂信以为真。乃点点头道:「若果如
此,老奴也得放心。如今乡绅子弟,恣意妄行,不堪入大方之目。惟梅府大爷,仅仅高人一等,但闻得他亦
有外好,终不脱纨裤习气。公子得他相处,也要舍其短而取其长,庶能有益。」李芳听了,默然不答。苍头
乃洋洋走开去了。
公子走进书房静坐。想起数日与翠云小娟追欢取乐光景,真是意外奇遇,未知何时再得相逢。此番虽可掩饰
於一时,将来实难逗留於他处,心甚悬悬,殊为愁闷。在家担搁数回。
欲寻秋兰遣兴,却好他送点心进来,不觉欢从心起,笑逐颜开,叫声:「秋嫂,怎的多日不见你,甚风儿吹
得你来?」秋兰愠容回答道:「多承记挂,如今已有妙人儿,奴是山花野草,不敢争妍。料想我自没缘,以
後撇开。」公子见他作嗔,一把扯住了道:「我何曾有别个沾染,你休要错怪了我。」秋兰道:「前这几夜
,请问你在那里?」公子解道:「我自在好朋友家,连日会文。」秋兰瞅一眼道:「哄那一个?」遂抽身就
走。公子还要招他说话,佯然不睬,竟自去了。
公子笑道:「妇人吃醋,一至於斯,慢慢觑巧挽回他便了。」
又过数日,公子正在书房呆呆坐着,只见小 飞跑进来报道:「闻家小姐到了。」公子遂出去迎接姐姐。
这闻小姐名唤玉娥,与李芳是姑表姊弟,生得面如满月,目若朗星。翠黛初舒杨柳,朱唇半吐樱桃,窈窕轻
盈,妖姿逸态,举世所罕。十六岁上,就嫁在嘉兴徐翰林家次子为室。不上一年,徐公子岁了怯症,色欲过
边,竟呜呼哀哉了。玉娥亦不是寡欲的人儿,无奈守了只两年,玉惨花憔,难捱寂寞。
却好李旺买办灰石等料回来,到徐家报知。玉娥禀过公姑,带了乳母丫鬟,一同李旺前来送姑姑出殡。
到得府中下轿,丫鬟们簇拥进来。李芳接到厅上叙亲亲之谊o殷勤礼数,大家寒温半晌。
睁眼细看闻家表姊,好标致人儿,含羞带笑,仪容俊逸,举止蹁跹。虽则淡淡梳 ,越显出风姿俏丽。脚上
穿一双黑罗凤头鞋儿,不及叁寸,纤小可爱。不觉心遥目荡,神无所主,左顾右盼,凝晴注目,遥遥寄意。
玉娥亦把秋波斜溜,眉黛偷颦,故意送情。叁人已各有心。
公子遂吩咐仆妇,打扫内楼与闻小姐安宿。玉娥闻言,同了乳母与丫鬟桂香自进内去。公子料理安葬诸务,
忙碌一会,不觉金乌西坠。
用过了晚膳,又进去与玉娥一谈。玉娥问道:「你为何还未成姻事?中馈无人,岂像宦家体统。不知你甚麽主见?」
公子道:「没甚主见,只是没有中意的,所以磋跎岁月。」玉娥道:「你要捡怎样的人家?」
公子答道:「婚姻大事是朝欢暮乐,终身偎依着的,何可造次;门楣是外面虚风光, 奁是格外假花哄,何
须攀贵弃贱,童富欺贫。我到一概不论,只是人的容貌是要紧的,若止凭媒人口中夸美争强,说得十分娇美
,百样娉婷,就听信了。一说一成。及至娶到家来,侥幸五官端正,还是中等的规模,也算不幸中之幸。倘
或貌似无盐,容如嫫母,那时筛弃之不可,依之不可。难道叫我这样一个人,竟伴着鸠盘荼过目子。如何使
得?所以宁可待迟,不必性急,务须要我亲眼见过,中意方成。」
玉娥听了笑道:「你的主意固然老到,但是有名望的人家闺女。如何有得把你相看?宁非自误大事!且问何
等容貌,方能中得你的意思?」
公子含笑答道:「我随处留心,自有看见的日子,何必等待说亲时,方去相看,若论我所中意的……」说了
这一句,就缩住口,笑而不言。
玉娥问道:「你所中意的,究竟是那一等?为何只是笑,不明明白白说出来,却是为何?」
公子见玉娥催逼要他说出来,又见两眼注在自已身上,面色微红,愈堪娇媚。乃带笑说道:「我的素愿,只
要容貌像得姐姐这般样标致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玉娥听见调起他,不觉粉脸低垂,含笑暗想:「原来他也有心撩我!」却值秋兰送茶进房,就不言语。秋兰
说道:「公子的茶,已叫景儿送在房中去了。」公子回道:「何不一并拿到这里来?」秋兰道:「已经送去
,又不早说。我是不再去拿进来的哟!」公子无奈,只得起身与玉娥作别,前往自已房中安睡。不知後事如
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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