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老 猧(5-6)


Www.Book.Cf 04/29(16:05) 发表:

五、善良的小娟

从这一天开始,我成了师父的性奴,几乎每天夜里我的肛门都要遭到师父大阴茎猛烈的攻击,我由最初的剧痛渐渐适应下来,我尽一切努力迎接着阴茎撞击,以至到后来痛感尽无,竟然不可思议地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奇妙的舒服感。而小娟细嫩的阴部在师父狂热的吸吮之中日臻成熟、完善,在师父满含深情的唾液滋润之下奇迹般地生长出一片柔软的,但却是乌黑的细毛,原本光滑洁白的阴唇突然之间变得黑沉起来,并且形成许多起伏不平的皱折。
"啊,好闺女,多漂亮的阴部啊,它已经要长成啦,我得选个良辰吉日给你开苞!"师父抚摸着小娟已经发育成少女的阴部流淌着贪婪的口水一脸淫邪地嘀咕道。然而,我似乎感觉到小娟尽管对师父极其顺从,顺从的让人费解,不可思议,但这仅仅是顺从,是因感激师父救命之恩的顺从,绝对不是因喜欢师父的那种顺从,绝对不是,这一点我敢肯定,真的,小娟绝对不喜欢师父,这种顺从完全是慑于师父的淫威,是屈从,是在万不得已的境况之下的一种权益之计。恰恰相反,小娟对我有着少女火一般的纯情,每当师父蹂躏完我的肛门,待师父心满意足地睡死过去后,小娟便悄悄地爬到我的身旁,一支细嫩的小手轻轻地握住我的手膊:
"小黑,痛不痛?"
我咬着嘴唇违心地摇摇头,小娟的手握得更紧,低声说道:
"忍着点吧!以后会好的,长大了就好啦!"
我们肩并着肩、手拉着手静静地躺卧着,小娟那少女特有的体香无法抗拒地侵入我的心脾,令我感到无比温暖和幸福:
"忍着点吧!"小娟继续说道:
"师父已经六十多岁啦,我先给师父做老婆,等给师父养老送终之后我就再给你做老婆,怎样?你不懂,这可是咱们这个行当里的规矩哦!"我扭转过头,吃惊地望着身旁的小娟,小娟极其平静地说道:
"真的,这是老规矩,师父死后我就是你的老婆啦,忍着点吧!"
我羞愧地抓过被头蒙住自己的脸,小娟淡淡地一笑:
"嘿嘿,怎啦,不好意思啦,到时候别嫌我老就行啦!"
师父尤如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他的阴茎变得逾来愈软弱无力,而他的脾气却一天比一天爆烈:
"啊,他妈的,这个世界啊,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他正喝着酒,突然莫名其妙地吼叫起来:
"老天爷啊,来一场灾难吧,让流星撞击地球,把那些吃香喝辣、不知天高地厚地家伙们统统都炸死吧-…啊,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
"啪,"师父把酒杯恶狠狠地摔地炕下:
"啊,老天爷,这个世界还有我什呢?什也没有哇,没有我一块砖、没有我一片瓦,什也不是我的,只有这张吃饭的嘴是我的,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师父瞪着红通通的醉眼望着我和小娟:
"想当年,我,我,我是谁啊,嗯,知道吗?……我是满洲国的大臣,我有自己的别墅,我有自己的洋车,我有警卫、我有人、我有厨子、我有老妈子,可是,如今呢,我的别墅被共产党的军官住上啦,洋车、警卫、人,……嗨嗨,什他妈的都没有啦,连自己的姨太太都他妈的没影啦,鬼知道让共产党给弄到哪去啦,找不到啦。唉,"师父醉眼朦胧地在桌子上摸索着酒杯,当他发现无辜的酒杯已经躺在地板上粉身碎骨之后,师父索性端起酒瓶咕嘟咕嘟地痛饮起来:
"啊,想当年,我在这个火车里经常接待外国首脑、遗宾来访,那场面、那派头,你们是没看见呢,嗨,不跟你们说啦,说了又有什用。可是,现在呢?现在,我他妈的领着一群小叫花子整天介向那些王八犊子操的东西讨小钱,唉,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世事沧桑,嗨,算啦,不提这些伤心事啦,……小娟,师父的宝贝呢,你收好了吗?"
"师父!"小娟诚慌诚恐地答道:
"师父,收好啦!"
"娟啊,来,给师父拿出来看看,快,给师父拿出来看看,啊,我要看一看!"
"师父,"小娟胆怯地凑到师父跟前:
"师父,你喝多啦,小心宝贝被别人看到哦!"
"没事的,娟啊,你放心吧!"师父放下酒瓶:
"谁他妈的敢打我的主意,我借给他一个胆,他妈的,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
小娟不敢违抗,跳下炕去猴子般机灵地溜出屋子,很快又返回来,手里拎着一节黑乎乎的铁皮烟筒,师父一把夺过破烟筒,非常熟练地抽出一轴古画,他的眼睛立刻明亮起来,脸色好看了许多,态度也和蔼起来:
"啊,我的宝贝,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啦,你坚定了我活下去的信心,啊,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师父转过脸来:
"小黑,你看看,这是什,你知道吗?"
我漫不经心地望了望师父那张完全展开的,自鸣得意的宝贝,微微泛黄的、装裱得极其精致的古宣纸的中央画着一个头戴大草帽,身披大斗笠,似人非人,似猫非猫的大怪物,他(它)端坐在小竹筏上正专心致志地撑着一根弯曲的长鱼杆,一对鹰一般雪亮犀利的眼睛充满信心地盯着波光鳞鳞的池塘企盼着鱼尽快上钩。哼哼,什破玩意啊,我真无法相信,这幅古画真会像小娟说得那样能换一座小洋楼,见鬼去吧!
"你看,小黑,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师父指着古画的左侧,那里毫无规则地按着数不清的印鉴:
"小黑,这些印色都是当年收藏过这幅名画的文人墨客们留下的纪念,印色越多说明收藏的人越多,它也就越值钱。这幅画是满洲国的皇帝来满洲登极时特意从北京的皇宫里带出来的,后来因我有功,皇帝便把这幅名画赐给了我。你看,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师父指着古画最上端的一个印鉴冲我笑道:
"你看,这是我的大印,你认识吗?你能念出来吗?"
我一天书都没有念过,况且那是古篆字,我看着尤如看天书一般,我摇摇头,师父突然叹息起来:
"唉,我的这枚大印满洲国翻个的时候不知道弄到哪里去啦,唉,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师父将古画小心奕奕地卷裹起来,重新塞进破烟筒里递到小娟的手上:
"娟啊,收好,一定要收好啊,这可是咱们以后吃饭的玩意啊!"然后,师父又冲着我唠叼起来:
"我说小黑啊,你不能一辈子都当叫花子啊,等到老天巴地、胡子拉茬了还他妈的沿街讨要吗?不行,我看不行,不妥啊,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师父顿了顿,继续说道:
"改天有空的时候,我得教你几手绝活,你一天一天地也大啦,应该学点手艺啦!"
师父的所谓绝活、手艺无非是教我如何行窃:
"过来,摸摸这里!"师父指指他的上衣口袋,我轻轻地碰摸了一下。
"里面是什?"师父问道。
"钱呗!"我回答道。
"废话,当然是钱啦,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你说说看,我的兜里大概能有多少钱?"
啊,这可把我难住啦!我摇了摇头。
"笨蛋!"师父骂骂咧咧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上第一节课,如何用手触摸他人的衣兜猜测出大约能有多少钱,值不值得下一回手。开始,练吧!"
师父将衣兜的钞票重新组合一番令我再次触碰,我根本不得要领,信口雌黄地说出钱数。"啪"一计响亮的耳光随即扇在我的右脸上:
"混蛋,糊说八道,简直都不贴边,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
直至我的整个脸庞几乎被扇个遍,面皮高高地肿起,我才似乎略微有些入门,有一次我终于瞎猫碰死耗子般地猜中了师父口袋的钱数,师父欣慰地笑了笑:
"嗯,有进步,继续努力。咱们进行下一课,如何下手-…"
就这样,我在师父严厉的斥责、谩骂之下开始了系统的行窃训练,渐渐地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行窃技巧。最后,师父教给我一件绝活,将半截刀片含在嘴里用舌头十分灵巧地翻动着乘人不备偷偷地吐出来刮开对方的口袋,取出里面的钞票。为了练好这个绝活,我的舌头不知划破多少次,流了多少血,最悲惨的时候甚至连饭食都无法下咽。
"好啦,你基本上可以毕业啦,去吧,别光他妈的纸上谈兵啦,去实际操练操练吧!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师父满心欢喜地把我推出屋门:
"哦,小娟,他第一次开张,一定会有些紧张,你跟在他的后面照应照应他!"
……
我和小娟若即若离地混迹到人潮涌动的火车站候车室里,望着尤如蚂蚁般蠕动着的人流我茫然起来,唉,这多的人我应该冲谁下手呢?我长久地徘徊在嘈杂的、烟雾弥漫的大厅里准备伺机向疏心大意的旅客偷窃钱财。
"小黑,别急,干这事可要有耐心啊!"小娟似乎察觉出我的心事,悄悄地凑到我的身后平静地安慰着我。
"咱们逃跑吧?"我泄气地向小娟提议道。
"哎呀,你看你,咱们能跑到哪里去啊,哪里还不是一个样,忍着点吧!"小娟无奈地叹息道。
我转身离开小娟,缓缓地向臭气四溢的公共厕所走过去,在厕所门外脏的墙壁下,在昏暗的角落里,有一个衣着破旧的一身农民装素的老太太引起我的注意。她挂满灰尘、皱纹密布的脸上充满长途旅行的倦意,在她的身旁躺卧一个气息延延、面色枯黄的男子,手捂着胸口频繁地咳嗽着,从嘴角里不断地吐出令人作呕的污物。一个头发蓬乱、不修边幅的女人一面给男子擦抹着嘴角的污物一面心神不定地左顾右盼着,车站工作人员皱着眉头斥责着老太太以及那个女人:
"你瞧你们,啊,把这里都搞成什样子啦,埋汰死人啦,……"工作人员阴沉着脸转过身去,低声嘀咕道:
"讨厌的农村人!"
"啊,啊,同志,我收拾,我来收拾,我一定收拾干净!"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地抓起一把涂抹着污物的手纸站起身来向厕所跑去,我正伫立在厕所的门口,老太太手忙脚乱之中一头撞到我的身上,我乘机伸出手来触碰一下她的前胸。"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老太太诚慌诚恐地向我道歉。啊,有货,有货啦,老太太那件破棉衣的怀里有一叠又厚又硬的东西,不用说,那一定是为数不少的钞票,我精神一震,今天就拿这个老太太来开张操练吧。想到此,我信步走进公共厕所,老太太扔完手纸正从女厕所那边走出来,我故意挡住她的去路,老太太低着头迈着碎步嘴里不知胡乱嘀咕些什话,很快又撞到我的身上,我立即将手伸进她的里怀,……。"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唉,我是怎搞的啊!"老太太险些摔倒,我一把扶住她:
"大娘,小心点,你倒是看着点路哇!"
"是的,是的,我老啦,脑袋不好使,眼睛也花啦!"说完,老太太定了定神又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走回墙角处。我溜进厕所,迅速打开刚才从老太太怀里掏出来的一只用旧手帕左一层又一层精心包裹着的东西,啊,钞票,全部是整整齐齐的大面额钞票。我把钞票重新用那只手帕缠裹上兴奋地跑出厕所在人海中找到了正焦急地翘首企盼着的小娟,我拉住她的胳膊偷偷地把那叠钞票塞进她的手里,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喜悦之情,小娟冲我笑了笑,示意我赶快离开候车室。
"哎呀,我的钱,我的钱呢,我的钱没有啦!"候车室里突然传来老太太嘶哑的惊呼声:
"天啊,我可怎办呢,这是我给子看病的钱啊,这是我卖掉家里仅有的一头老母猪和全家人的口得来的钱啊,……我可怎办啊,我不活啦!"
老太太瘫坐在水泥地板上拍着大腿绝望地号叫起来,无所事事的旅客很快便将老太太紧紧地围拢,漫不经心、七嘴八舌地说道:
"多少钱呢,你揣在哪啦!"
"出门怎不知道加点小心啊!"
"唉,一个农村老太太知道个啥啊,屯二迷糊进城,一身趟子绒,东张西望,影响市容,……"
"……"
"呜呜呜--,呜呜呜--,"绝望的老太太在脏的水泥地板上打起滚来,看到老太太这副悲惨之相,小娟静静地问我:
"小黑,你刚才拿的是她的钱吗?"
我默默地点点头。
小娟不再言语,将那叠钞票轻轻地溜进衣袖里,然后丢下我头也不回地挤进人堆里去,她俯下身来拽了一把正在满地打滚、以泪洗面的老太太:
"大娘,你的钱到底放在什地方啦!"
"这,这,就这,……"老太太停止了翻滚,坐起身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水地拉开破棉衣的里怀:
"闺女,我的钱就揣在这里啦,刚才我一摸,没有啦,啊--,呜呜呜--,"说完,老太太又抹起了眼泪。
"大娘,别光是总顾着哭哇,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好好地检查检查!"说完,小娟伸过手去示意老太太把那件又脏又破的棉衣脱下来,老太太非常顺从地脱下身上的棉衣满怀希望地递给小娟,小娟接过破棉衣翻过来调过去仔细地检查起来,末了还把纤细的小手伸到破棉衣的里怀:
"大娘,你的钱是揣在这里了吗?"
"嗯,就揣在这个搭里啦!没有啦,没有啦,啊,呜呜呜--!"
"哎呀,大娘,别哭啦!"小娟一把拽住抹着泪水的老太太:
"大娘,你的钱不是还在里面吗!"
"什,"老太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闺女!"小娟把破棉衣塞回老太太的手里:
"大娘,你自己看看,钱不是还在吗,只不过你的里怀口袋下面破了一个洞,你的钱包从那个洞里掉到下面去啦,还好,多亏衣角没破开口子,否则,你的钱早就不知道掉到什地方去啦!"
"啊,是吗!"老太太接过破棉衣,迫不急待地把手伸进里怀口袋里:
"啊,真的,真的,钱真的还在啊!"她掏出那个裹着旧手帕的钱包,立刻破涕为笑:
"嘿嘿,嘿嘿,谢谢你,闺女!"
众人顿时嚷嚷起来:
"嗨,这是啥啊,一惊一诈的,没事吓唬人玩呢!"
"这个傻老太太,多亏你没报案,如果你在铁路公安处报了案,警察一翻:老太太,钱不在这吗,没有丢哇,你报假案,刑事治安处罚!哈哈哈!"
"老太太,这回小心点吧,别再乱揣乱放的啦!真是的,出门在外,什热闹事都能碰着,什人都有!"
"……"
众人渐渐散开,小娟重新回到我的身旁,我们彼此相互对视一番,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我转过身去默默地向铁路桥那边走去,小娟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我加快了脚步企图甩掉她,小娟小跑着追赶上来:
"小黑,你生气啦!"我摇摇头:
"小娟,回去怎向师父交待啊!"小娟紧迈几步走到我的前面:
"小黑,回去咱谁也别提这件事,就说你没找到机会,没敢轻易下手,下次再说吧-…"
"小娟,这是我第一次开张,那可是很多很多的钞票啊!"
"我知道,钱是不少,可是,"小娟极富同情心地说道:
"可是,可是,那个老太太很可怜的,地上还躺着一个病人,咱们放过她吧,如果真的出了人命,那可太惨啦!"
"小娟,你可怜他们,可是,谁可怜我们呢?"
小娟没有回答,我们继续默默地走着。
……

六、自由的代价


"我说,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我们就这整天地小打小闹的永远也没有个出头之日啊!"师父嘴里喷着呛人的酒气大声小呼地嚷嚷道:
"我们必须想办法作成一桩大买卖,干他妈的一次起码够吃喝花用个十年八载的,小子们,你们想不想干呢?"
"干,师父,只要你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一群乌合之众热烈地响应着。
"好,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既然大家伙热情这高,我也不埋着你们啦,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早就盯上了一个目标,那可绝对是块肥肉啊!"
"师父,你就发话吧,让我们上刀山我们不敢下火海,说来说去只有一个字:干!"
"好,我早就选中一块大把肉,那是一家全市有名的大商场,满洲国我当官的时候曾经视察过那里,各个地方我都比较熟悉,前几天我又进去逛了逛,我趁服务员不注意偷偷地拧开一扇窗户,我估计不会有人察觉到的。这个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好啦,小子们,大家伙好好地睡上一觉,今天晚上要有好戏上演啦!到时候我给你们分配一下具体的工作任务!"
夜半时分,我们这群混混噩噩的少年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五花八门的作案工具,尾随在师父的身后像是一群嗅闻到腥味的野猫般地溜到一家颇具规模的大型百货商场的后侧面。
"嘘,……"师父转过头来示意我们别出声:
"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小子们,这是东北商场,这可是有名的老字号啊,里面的好东西多的是啊!你们可要挑最值钱的东西拿哦,小心点,千万可别弄出动静来!"
师父指派我隐藏在商场后侧的便门里给大家望风,还有几个小伙伴拎着空包裹等候在楼洞里,而师父则率领着其他的小伙伴们像是一只只零巧的猴子似的顺着商场的排水筒一步一步地攀援到商场的二楼,师父轻轻地推进白天已被他提前开启的巨大的玻璃窗爬进屋里。很快,一包又一包的物品系在粗大的绳索上被溜到楼下。
"快,快装啊,快!"楼下的伙伴们手忙脚乱地将滚落在地面上的物品装进随身带来的包裹里。经过一番争分夺秒的奋战,师父顺着粗大的绳索第一个溜了下来,他向大家挥了挥手:
"收拾好了没有?快跑,快啊!"
我们像是一群刚刚偷完粮食的大硕鼠,背着沉重的包裹向着不同的方向落荒而逃,最后全部不约而同地汇集在铁路桥下的那座破仓库里,一包又一包的物品被倾倒在师父里间屋的土炕上,望着这些眼花缭乱,琳琅满目的贵重物品,师父的心里乐开了花:
"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小子们,伙计们,咱们发财啦,这些玩意啥也不干都够咱们吃上几年的啦!老天爷,谢谢你!"说完,师父抓起一把上海牌手表:
"哈哈,小子们,你们知道吗,这可是好玩意啊,非常稀缺啊,需要凭票购买的啊!啊,一百多元一块啊,我的天啊,这个口袋里没有别的玩意啊,全他妈的清一色是上海手表,这是谁干的,嗯?"
一个有些口吃的少年指了指身边歪着脖子的少年说道:
"师,师,师父,是,是他装的!"
"好,好,干得好,你挺识货的啊,我估计你可能把东北商场所有的上海手表都装回来啦,哈哈哈,好样的,师父今天要奖励你!给,"师父递给歪脖男孩一只崭新的上海牌手表:
"嘿嘿,这只是点小意思,还有呢,今天晚上还有更大更好的奖励!"
师父所谓的"更大更好的奖励"无非是晚间让那位受奖人留在里间屋去尽情地玩弄那个呆傻的,喝师父尿液的女人,她是师父的廉价奖品,如果有谁做出比较出色的事情,比如谁能搞到大笔的钱财,或者拎到一只硕果累累的大皮包,师父便奖励这个人肆意凌辱那个对世事浑然不知的呆傻女人。
"师父,也奖励奖励我们吧,我们大家可都没少卖力啊!"看到同伴享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那个口吃的少年羡慕之余不免也产生了色欲之心。
"好哇,好,我知道,这次的行动能够如此顺利全靠大家的共同努力,这样吧,二楞子!"
"哎!--"一个呆头呆脑的矮个子少年应承道。
"给,这些钱你拿着,出去买点酒菜,今天晚上摆庆功宴,咱们大家伙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玩-…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
"啊,好啊,好啊--,"破仓库里顿时沸腾起来,几个性急的少年早已推开里间屋的大门冲向土炕上正在奶着婴孩的呆傻女人。
"老大,"一个缺少一只左腿的脏黑老者向师父乞求道:
"老大,你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我们这些废物虽然没有出过力,可是,可是,今天晚上也让我们这些老棺材洋子改改馋吧!"
"嗬嗬!"师父闻言淫笑道:
"好家伙,都这把年纪了还有想法呢?好啊,大家一起闹腾吧,今天晚上就算给你们大伙过年啦!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
黑沉沉的破仓库里立刻成了群交、滥交所场,呆傻女人被一群尚未完全成年的男孩以及行将就木的残废老人们剥得精赤条条,围拢得密密实实,身体强壮一些的抢先将硬梆梆的阴茎塞进呆傻女人脏不堪的阴道里,其余的人则不耐烦地等待着,而有的人则推搡着正抽插的津津有味的那个男孩:
"快点,快点,还有完没完啦,……"
"嘿嘿嘿,--"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热闹场景,赤身裸体的呆傻女人分开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腿放荡地淫笑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地给男孩们口交。
师父坐在小饭桌旁怀里抱着小娟,一边喝着高度白酒一边亲吻着小娟鲜嫩的脸蛋:
"啊,好闺女,真香啊!"
……
我们的确做成了一桩大买卖,我们席卷了这个城市很有名气的一家大型百货商场,盗走各种商品价值竟达180万元人民币,这在当时可绝对够上重大、特大的要案啦,全市轰动,市长震怒。师父似乎有所觉醒,知道这事件做得太过火,这个城市以后再也难以混下去,他开始准备逃跑啦。
师父首先将那幅名画以及他最喜爱的小娟转移到近郊的农村安顿下来,然后领着我们这些少年开始四处藏匿盗窃来的商品,当初行窃时我们这些少年只恨自己小长了一支手偷拿不过来那些令人目眩的商品,今天,这些商品却成了累螯,无处藏匿无处放置,许多商品被草草地掩埋在仓库后面的大煤堆里任其腐烂。
"小子们,"师父预感到大灾即将临头:
"这些天来风声很紧,派出所的民警带领着委主任挨家挨户地过筛子,看来形势不妙啊,咱们把这些好玩意分吧分吧赶快各奔东西逃命去吧!"
但是,我们谁也没有逃掉,全部被怒不可遏的警察悉数扔进监牢里:
"他妈的,你们这些下三烂能量倒挺大的呀,啊,进去吧!"
没好气的看守一脚把我踢进收容所黑森森的大门里。
"嗯!"我跌跌撞撞地爬进屋子里,还没回过神来,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我:
"小兔崽子,咋进来的?"
"偷,偷,偷东西!"我木然地回答道。
"啊,好哇,挺厉害啊,都偷了些什玩意啊!"
"什都有,全啦!"
"哈哈,挺能干的啊,值多少钱啊!"
"嗯,嗯,大概一百多万吧!"
"哇,牛屄啊!"
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定了定神,扫视了一下臭气横溢的大牢房,发现一群面色怪异、神情呆滞的人正在全神贯注地望着我,我茫然地偎靠在冰冷地墙壁上,背部渐渐传来一丝潮湿的感觉,我本能地挪动一下身子。突然,一支大手生硬地拽住我:
"哥们,就这进来啦,带没带点见面礼啊?"
"什见面礼?"我胆怯地问道。
"少他妈的装糊涂,……"一支手伸进我的口袋里搜寻起来,一无所获之后气恼地吼道:
"他妈的,这小子太不懂规矩,还不快过去见我们的老大!"
牢房里的老大端坐在大屋子的最里面,脸色阴沉,目光里满含敌意,正漫不经心地抠着臭脚趾,房间里所有的棉褥子都铺垫在他的身下,足足有半尺高,仿佛是皇帝的金銮宝殿。
"进过几次宫啦!"皇帝老大淡淡地问道,我不知如何作答,默默地望着他。
"他妈的,老大问你话呢,你哑巴啦!"一支坚硬的拳头狠狠地击打在我的背部。
"是个嫩雏!"皇帝老大随口说道:
"什也不懂!"
"他会懂的!"
很快,一群闲极无聊的犯人们把我团团围拢住,有人拽住我的胳膊,有人拧着我的耳朵,还有的人抓住我的头发,我绝望地做着徒劳的挣扎的。
"要风要雨?"众犯人问道。
"我什也不要!"我冷冷地答道。
"他妈的,不行,你必须选一样!想吃包子还是想吃饺子?"已经有犯人开始向我的脸上吐着令人作呕的唾液。
"我啥也不想吃!"
"混蛋家伙,给他点饺子偿偿-…"
话音刚落,我立即被掀翻在地,一支支臭脚狂风暴雨般地踢打在我的身上,我蜷缩起来,双手死死地护住脑袋。
"起来,别装熊!"等到犯人们将臭脚踢酸,踢腻烦之后便将周身红肿的我一把拽起来:
"好好地坐在这,不许乱动!"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呆呆地端坐在屋子的中央。
"不许乱动!"我刚刚试图扭转一下酸麻的身子,背后立即遭到重重的一击。
"开饭啦!--"牢房外面传来看守的喊叫声。
众人不再理睬我,纷纷拥向铁栅栏,饥饿促使我与众犯人一同拥挤到一处伸出手去接过属于我自己的那块可怜的玉米面窝窝头,而佐餐的菜肴则是一桶泔水般的稀汤。我正设想着用什东西去盛水桶里的稀汤,手里的玉米面窝窝头突然不知被谁抢夺过去,我回过头去,一个家伙正大口大口地吞咽我的窝窝头,我一把夺过仅剩半截的窝窝头狼吞虎咽地塞进肚子里。
一番你争我夺的晚餐之后,犯人们对我渐渐失去兴趣,东倒西歪地躺在冒着缓缓升腾着热气的暖气片上酣睡起来,发出香甜的鼾声。饥饿和惨遭毒打后的疼痛使我难以入睡,我瞪着干涩的双眼木然地望着布满灰尘的、频频地滴落着水珠的黑天棚:师父在哪间牢房呢?他怎样啦?他也会像我这样遭到无端的毒打吃着无法果腹的窝窝头吗?如果是这样,他年迈的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小娟呢?小娟在哪里?她能不能也被抓进地狱般的大牢里受苦呢?愿老天爷保佑她-…
"哎呀,死人啦!"黑暗之中,有犯人惊呼起来,牢房里顿时一片骚动,听到喊叫声,看守打开房门,背着双手走进牢房看了看那具僵挺的死尸冷漠地问道:
"谁负责把他抬出去?"
无人响应,牢房里死一般地沉寂。
"谁把这个死人抬出去,奖给他一块窝窝头!"无奈的看守许下一个非常廉价的诺言。
"我去!"
"我去!"
"我去!"
"我去!"
"……"
众犯人闻言争先恐后地回答道,难耐的饥饿感促使着我也举起了手希望得到那块可以充饥的窝窝头。
……
大约半年之后,劣迹斑斑的师父以历史反革命罪、教唆青少年罪、盗窃罪等等数罪并罚被课以重刑,永远失去自由。而我们这些尚未成年的孩子则被送到郊区一座叫做大广的教养所里劳动改造,在教养所里我获悉到绝望的师父为了能够重获自由,得到保外就医的特殊待遇竟然不计后果地将吃饭用的筷子折断吞进肚子里,结果造成胃穿孔不治而亡。没过多久我又非常意外地得到小娟的探试,小娟是个机灵人,当她得知此案已经了结,与她再也没有任何纠葛之后便来到教养所看望我:
"啊,小黑,你挺好的,大半年没看见你,你又长高啦!"
"小娟,我想出去,我不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
"小黑,忍着点吧,挨过这几年就好啦!你要好好地劳动改造,等你出来啦我就给你作媳妇!你可要等着我哦!"小娟满含深情地说道,秀美的眼睛里放射着对前途充满希望的光芒。
我实在无法忍受劳教所里枯燥乏味的生活,我要出去,我要自由,我要与小娟生活在一起,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终日冥思苦想:师父为了重获自由不惜吞下竹筷子,可是,我却没有勇气那做,我不敢吞下那可怕的玩意,弄不好有生命危险,一旦死掉,便再也见不到我那心爱的小娟啦,况且,小娟的手里还有一张名画呢,它可以使我们今后过上富贵的、安逸的生活!每当想到这些,我要出去、我要自由的欲望愈加强烈。
我们这些少年犯终日被关在劳教所的玻璃器皿车间里工作和劳动,我不喜欢这种工作,我从小到大根本没有安下心来做过什具体的劳动,我因心不在焉时常出现差错,被管教处罚早已习以为常,管教一看见我就皱起眉头:
"你啊,算是彻底地没救啦,什也干不好!"
我不以为然地向着车间走去。
"站住,"管教突然喊叫起来:
"你今天跟车吧!"
于是,我与几个少年犯在警察的看护下跳上一辆大卡车驶进市内,汽车开出阴森森的大监狱,疾驶在繁华的城市里,啊,一条条无比熟识的街路重新闯进我的野视里,哎哟,那家饭店还是如此地红火,我依依稀稀地记得自己曾经溜进去拣过菜底被服务员生硬地驱赶出来。我深深地呼吸着这自由的、新鲜的空气,望着车水马龙的街景不免心潮澎湃,感慨万千。自由,你是多的珍贵,自由,你是多的无价!
汽车驶进一家机器轰鸣的印刷厂,警察命令我们几个少年犯拎着麻袋装填印刷厂切割下来的废纸边然后扔到卡车上,这些废纸边是用来作玻璃容器包装物的,我拎着空麻袋走进印刷厂的车间里来到正在不断地裁剪着纸张的切纸机旁边,一位身着工作服,胸前系着蓝大褂,双膊戴着长套袖的老师傅看了看我:
"哦,年纪青青的就进班房啦!唉,世道不好啊,许多孩子太缺乏教育啦!"
我没有言语,低下头去抓起一把废纸边塞进麻袋里。
"你先等一会,切纸机刚刚开动纸边还没下来多少呢!"老师傅说道。
"王师傅,电话!--"
"哎,"老师傅答应一声转来离开了正在开动着的、轰然作响的切纸机。望着这个可怕的庞然大物,我突然来了灵感:师父为了自由吞下筷子,那,我为了自由为什不可以作出一点牺牲呢?自由无价!自由万岁-…想到此,我环顾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我,监管我们的警察正站在车间的门口与工人们闲聊着。我横下一条心,将左手的几根指头悄悄地塞进切纸机的刀锋下,然后毅然决然地按动起切纸机的电动开关,……
"啊,--"一声惨叫之后,我顿时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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