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奇妙的任务(上)
飞燕山庄,秘密洞穴内。
宇蝶已经渐渐习惯这漆黑洞穴的感觉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的眼睛还被蒙上布条,真是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这已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她开始有些期待即将要发生的事。
果然没多久,洞穴的门被打开了。宇蝶感到一阵光线自外面射入,一条属于男人雄壮高大的身影鱼窜而入,随即石门又迅速地关闭起来,将她重新打入无尽的黑暗中。
接着,男人摸索着来到了她的面前,开始为她宽衣。宇蝶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不能:她的手脚都被镣铐铐住了,能够动弹的范围,刚好只会使男人更兴奋而已。
男人手脚俐落,三两下宇蝶的衣裤只是“罩”在身上,而不是“穿”在身上了。男人并不急着脱去她身上的衣物,只是运用嫺熟的身手,迅速地在她身上的重点部位搓揉爱抚起来。
「嗯……」宇蝶忍不住地呻吟了,男子纯熟的技巧,使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享受到属于女子身体独有的乐趣。
「这么黑,我也不怕妳看得到我……也许取下布条,妳会舒服些。」男子说着说着,便将罩在她眼部的布条取下。密闭洞穴内丰厚的回音,使她无法辨识出男子真正的声音。
取下布条后,宇蝶果然舒服了许多。正如男子所言,眼前仍是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任何的差别。
「好吧,那我要开始囉。」男子不等宇蝶回答,便忽然地加快加强爱抚的动作。那深厚的功力,揉合着淫靡穴位按摩的技巧,宇蝶全身在瞬间飞跃弹跳着无数的快感。
「喔……」随着药性的冲力,宇蝶享受性的愉悦到无限的可能。
第一次被带到这洞穴中时,宇蝶曾奋力反抗了一阵,不过很快就被药效的作用和男子的生花妙手所征服了。第二次,她假意挣扎了一下,代表她还保有的贞操观念……而到了这一次,她根本连演戏都不用了,内心的期待完全表现在她身体的配合度中。
很快地,男子下探她的下体。宇蝶已经完全地准备就绪了。这时男子才粗暴地将“罩”在她身上的衣衫扯破斯去,试图与她做完全的结合。
「啊……」当男子滚烫的龙根烧入宇蝶的幽径内时,她兴奋刺激地将男子抱得紧紧的。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兴奋的时刻了。她曾经怀疑这男人是个超人,先耐着性子地挑逗她,龙根却自始至中高昂地挺立着。不过现在,她根本不想怀疑什么,她只想享受……
「啊、啊、啊……」宇蝶的淫声荡叫,在封闭的洞穴空谷回音的震撼下,只能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而且她叫得非常的卖力,几乎配合着男子的每次抽插。
「啊啊啊……」男子高频率的抽插,让宇蝶的呻吟连成一气,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宇蝶犹如出谷黄莺的嗓音,彷彿将靡淫致极的尖声荡吼,化为忧柔音符的催淫魔曲,声声扣人心弦。
飞燕山庄这人间仙境般的世外桃源,在崇山峻岭的环抱中,过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出世生活。没有人可以想像,在这幽静修行的纯女子的武林别派门第,竟然有个不知名的密穴中,正翻滚着红尘中最炽热的烈火。
半个时辰后……
宇蝶已经声嘶力竭了,男子也已经精疲力尽了。催淫魔音悠然嘎止的煞那,男子射精了。不过他很技巧地拉到宇蝶的体外才射。
宇蝶实在很想再继续,不过她全身上下再也榨不出一丝体力了。一如以往,在她还想温存从男子身上传来属于男性雄厚的气息时,男子点了她的睡穴,让她还陶醉在高潮的迷雾中,沉沉地睡去。
宇蝶睡到日尺三竿,才悠悠转醒。前一夜,她又做春梦了。而这是她这个月来的第三次了。到底是梦是真,她很难分辨。只是她身上所中的毒,必须用春梦去解的这个事实,她没有忘记。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这才想起今天是山下九鹫派到访的日子。众师妹们都已经早起下去张罗了,而她这个大师姐却赖床到现在。
九鹫派和飞燕山庄的文武会是一年一度的大事。两派人马会在山庄内比文会武,好不热闹。不过对宇蝶而言,最过瘾的事,莫过于看到九鹫派内一些帅哥的出现。除此之外,当纯女子派别的飞燕山庄,有精采的演出,或是有打败九鹫派的节目,都是她引以为乐的地方。
她才起床,穿好衣服,就听到门外一声:「庄主到。」她心想这可了不得,虽然她贵为大师姐,不必亲自下去张罗杂事,可是这样重大的日子,她却赖床睡懒觉,没有尽到督导之责,实在也说不过去。
「师父,宇蝶给您请安。」门一开,宇蝶连忙头一低,然后是批哩啪拉说了一大堆:「香厨三餐材料已经准备妥当,大厅采花布置已在集结,正等我过去指挥下令……」
「宇蝶,昨晚可有睡好?」庄主撩起了宇蝶的下巴,要宇蝶正眼望她。她对宇蝶脱罪式的报告无动于衷,反而关心起宇蝶的身子状况来了。
「嗯,这个……」宇蝶一阵脸红,不敢多言。庄主随时随地,都是衣冠楚楚艳丽动人的模样,让人无法猜测她的年纪。
「又做春梦了?告诉我实际状况吧。」庄主倒是直接:「别忘了,妳越让我掌握妳的实际状况,就越能精确地治疗妳的病情。」
「是的,师父。」于是宇蝶便一五一十地报告着昨晚“梦境”中的遭遇。事实上,她已经分不清是梦是真,那感觉清晰的程度,尤其对高潮的回味。不知不觉间,她对身体敏感的反应描述,加重着墨了许多。
这超级淫荡的画面描述,就连功力深厚,浓妆艳抹下的庄主,都看来有些动容了。不过在她听完宇蝶的描述后,她不发一语。
「我觉得这梦境真的很真实,我能知觉我在一个洞穴中,而且这个洞穴,就是之前春梦所到的地方,一模一样……让我有个错觉,这是真实发生的事,而不像在梦中。」在描述完后,宇蝶加上自己的看法。
「哦……」庄主突然眼睛一亮,骤下断语:「这下糟了,如果毒性攻心,妳就会分不清梦境与真实了,这是非常危险的……吃我一掌。」话才说完,庄主忽然一掌向宇蝶打去。来不及闪躲的宇蝶,还好侧了个身,并没有吃到全力,只是依然中掌的她,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宇蝶撞到墙头才停了下来,登时吐了一口鲜血。她没想到庄主出手会如此之重,只是傻愣愣地望着庄主喊着:「师父……」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庄主看到宇蝶的反应,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过来假意关心,将她扶起:「妳看,为师的只用三成功力,妳就无法反应招架,看来真的已经中毒太深了……让我再来想想办法吧,妳没事吧。」
「弟子没事。」宇蝶抹去嘴上的鲜血,咳了两声。“开玩笑,妳明明用了七成的功力攻我,却骗我说只有三成,当我是昨天才来飞燕山庄的吗?”宇蝶敢怒不敢言,她知道庄主想要治疗自己的用心。
「妳好好休息吧,文武会的事,不用妳来操心……一切等妳病好了再说。」庄主安慰了她两句后,便转身离去。
「弟子不送。」宇蝶摸了摸胸口,和刚才跌坐在地上的臀部。心想真是有够倒楣,这个内伤,看来没有三五日是不会好的。可是这能怪谁呢?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哪知庄主前脚才踏出宇蝶的房间,小师妹湘宁便从后窗溜了进来。
「大师姐,还在赖床吗?这回被师父抓到了吧。」湘宁看着宇蝶内伤的模样不但没有同情,还落井下石起来。
「妳是太久没被处罚,皮在痒了是吗?竟敢说妳大师姐的风凉话。」宇蝶对这位小师妹是宠爱有加,日子久了,湘宁便没大没小地骑到宇蝶的头上来了。
湘宁并没有看到刚才庄主重掌的那一幕,加上宇蝶掩饰的很好,她只当宇蝶是自己没坐稳滑倒在地,于是她催促着宇蝶:「好了大师姐,别再耍宝了。九鹫派的那些帅哥们就快来了,所以别再磨蹭,快去大厅和大夥一起张灯结彩吧。」
「成天只想着男人,为何还来飞燕山庄?」宇蝶啐了湘宁一句,不过她实在也不能说什么,自从自己中毒以后,她比谁都还想着男人。
然而今年,他,会不会再来呢?
第二回 奇妙的任务(中)
湘宁不由分说拉起宇蝶的手就往大厅冲。中了师父一掌的宇蝶,虽然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不过她的武功底子毕竟要比这位小师妹好太多了,所以要跟上她的速度,依然不成问题。
大厅内九鹫派的先遣部队已经抵达,正在跟飞燕山庄的人马一起布置厅堂。飞燕山庄一年难得这么一次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宇蝶跟着感染了气氛,方才被师父不由分说乱打一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湘宁则发现九鹫派的男弟子大部分在帮忙的时候,都不时地往飞燕山庄的师姐们这边偷望。一些细心的九鹫派女弟子看在眼里,难掩吃醋的表情。湘宁越看越好笑,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
「看到男人就笑,妳是花痴吗?」宇蝶狠狠敲了湘宁一记头。她们原本躲在梁柱后面窥探,就是希望不要现身出来帮忙。结果这下可好了,厅内所有的人马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是大师姐来了。」飞燕山庄的一名女弟子率先失声喊出口,所有的师姐师妹们便簇拥而上,「大师姐」前,「大师姐」后的,将宇蝶团团围住。宇蝶在飞燕山庄受欢迎的程度可见一般。
九鹫派的男弟子当然不好意思也跟着过来凑热闹,不过他们也忍不住诱惑地向宇蝶那边望去。久闻飞燕山庄的当家大师姐宇蝶为人豪迈洒脱却又娇艳动人,与人交往肝胆相照又不失温柔体贴。很多慕名而来参加文武会的九鹫派男弟子等的就是这一刻。只是最近传闻大师姐中毒在身,很有可能不会在大会中露面了。今日能一窥庐山真面目,真是三生有幸,不虚此行了。
「好了好了别人来疯,快回去干活吧……大师姐有病在身,别太惊动她。」众人背后有人下了一道冷冷的命令,大夥便又乖乖地回去工作了。宇蝶从人群中扫去,一眼望到了她们的二师姐筱岚。
筱岚是个权力慾望很重的女人,她觊觎大师姐这个位子已经很久了,加上庄主也很赏识她的能力。只是宇蝶在庄内的人气实在太旺了,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自从宇蝶因病倒下后,她便在师父面前卖命演出,力求表现。
宇蝶对谁来带领飞燕山庄并没有太大的意见。只不过对筱岚处心积虑攀爬权势的丑态有些看不过去。而自从她掌舵以来,飞燕山庄上上下下死气沉沉,大家都好像在害怕什么似的,失去了往日应有的活力。这使得宇蝶对筱岚起了更多的反感。
「大师姐。」筱岚在支开人群后,过来向宇蝶请安,桀骜不驯的脸上丝毫没有恭敬的表情。
「二师妹。」宇蝶回礼,一样的冰冷。
「湘宁,妳躲在大师姐后面做什么?还不赶快下去干活。」筱岚一看到湘宁贼头贼脑的模样,就没好气。这小师妹虎假虎威,嚣张至极。
「二师妹,我看湘宁就暂时在我身边好了。我病了,也需要有人照顾。况且九鹫派的先遣部队也已抵达……妳应该不缺她一个人手吧。」宇蝶护着湘宁,心想:“妳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大师姐怎么说怎么行……大会就快开始了,恕师妹有要务在身,暂时不陪师姐了。」筱岚根本不想多理宇蝶,招呼打过后便马上告退。
「嗯,妳下去忙吧。」宇蝶狠狠瞪了她一眼。说实在的,真要论武功,她并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击败筱岚。
「大师姐,谢谢妳。」湘宁在一旁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妳呀,成天就会帮我惹灾祸。」宇蝶白了她一眼,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只是无尽的疼惜。
宇蝶轻叹了一口气。眼下的态势,筱岚已经完全当家作主了。难怪早上她为师父所做的报告,师父根本听不进去。宇蝶还以为像文武会这种重要集会非得她亲自来指挥坐镇不行。这下看来,她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筱岚。
「大师姐,养病要紧。」湘宁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这样安慰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宇蝶无奈地望着远方,现在只是师父暂时压着,没人知道她中的毒其实是淫慾缠身。如果哪一天这消息走漏出去,她在飞燕山庄还有容身的位置吗?
「大师姐……」湘宁又在拉她的衣角。
「妳真的很烦耶。」
「妳看,是愁眉书生。」
宇蝶顺着湘宁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愁眉书生和他的小书僮。
愁眉书生是她和湘宁为他取的绰号。事实上,她们根本不知道愁眉书生的真实姓名。宇蝶在去年的文武会中见过他,觉得他是九鹫派中最英俊潇洒、气宇非凡的一位。不过他有个特征,就是到哪里去都是深锁眉头,满脸愁容。
这是整个文武会中,宇蝶最期待的一环。所以她和湘宁,便在不知不觉中,加快脚步,又保持距离地从后头跟了过去。
湘宁很喜欢愁眉书生旁边的小跟班。直觉上,他的身材应该很削瘦,可是他永远穿着宽松过大的衣物,看来真的很滑稽,很可爱,很有小书僮的味道。
绕了几条道,拐了几个弯后,愁眉书生和他的小书僮驻足在一条长廊前。没多久,出现一名中年男子与他相会。宇蝶和湘宁又躲在一根梁柱后头偷窥。这回宇蝶再三叮咛湘宁,千万别再发出声响了。
宇蝶认得这个人,他就是九鹫派的白帮主。愁眉书生竟然能直接找上帮主,想必他在九鹫派中也是号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怎么从未听师父提过他呢?还是现在师父什么话都跟筱岚说了……
宇蝶越看白帮主越熟悉,不只是认得而已。她好像在哪里也碰过他,那高大雄壮的身影,和特有的说话语调……想着想着,宇蝶忽然心头一震,白帮主的一些特征,和在春梦中的那名男子非常吻合。纵然那密穴洞中一片漆黑,她很难看清一个人的轮廓,纵然那封闭空间回音很重,她很难分辨一个人的真正嗓音。
白帮主和愁眉书生没讲几句话,便分道扬镳了。宇蝶起疑,贵为一帮之主的人,为何在盛会即将开始之际,还没有随扈,一人独来独往,尤其还作客飞燕山庄。种种不合理的迹象,加上在春梦中的印象,宇蝶决定跟去一探究竟。
「湘宁,妳自个儿找乐子去,我等会再和妳碰头。」宇蝶话才说完,便抛下湘宁,跟踪白帮主去了。
「大师姐……」湘宁不敢喊得太大声,怕惊动愁眉书生和他的小书僮。宇蝶的轻功独步武林,即使她在负伤之下,湘宁也是远远跟不上的。湘宁目送她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后,便转身跟到小书僮的后面去了。
这边白帮主的脚程实在很快,若不是宇蝶施展轻功,在一般的状况下,她早就要用跑步才能跟上。不过白帮主脚步虽快,仍不时回头后望,生怕有人跟踪。
没多久,白帮主来到了远离山庄的一间秘密殿堂前。宇蝶认得这个地方,那是庄主的密殿!庄内没有多少人知道,更别提外人了。当白帮主驻足在门口时,庄主立刻开门迎接。她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怎么这么久才到?」庄主赶紧将白帮主拉进殿内,两人一见如故,状似亲密。宇蝶则看得目瞪口呆、心跳不已。
「到底有什么事呢?」白帮主问道。
「含玉旋天髻被偷了。」庄主淡淡地道。平常在众人面前威风凛凛的庄主,在白帮主面前小鸟依人的模样,令宇蝶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什么?妳药提炼好了吗?」
「还没,不过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庄主凑过去咬了咬白帮主的耳根,白帮主便点头道:「好吧,妳说了算。」
「隔墙有耳!」庄主忽然飞空一爪向窗外伸了过去。宇蝶立刻知道自己行迹败露,转身便没命地施展她飞簷走壁的绝技。
她不知道庄主是否已经认她出来,因为她跟本连头也不敢回。当下她只知道一件事。只要她全力飞身,就算是庄主,也追她不上的。
第三回 奇妙的任务(下)
话说湘宁被宇蝶丢下后,独自一人追踪愁眉书生和小书僮的去向。这两个人逛来逛去,都有九鹫派的弟子在远方“随行”着。湘宁觉得奇怪,如果是随扈,为什么距离隔这么远,保镳不都是贴身的吗?况且这里是飞燕山庄呀,有谁会加害他们呢?
才在左思右想之际,愁眉书生和小书僮忽然分道扬镳了。那在远方“随行”的人也慌了,不过他马上选择追踪愁眉书生。湘宁虽然也觉得愁眉书生长得帅,可是她对小书僮更有兴趣。于是她舍弃了愁眉书生,跟到小书僮的后面去了。
这小书僮似乎很不安分,左看看,右绕绕的,好像想要在飞燕山庄挖出什么宝藏似的。湘宁心想他也太大胆了些,如果一不小心闯进师姐们的房间,看到了什么私密或是不该看的事物,他就要倒大霉了。
不过机伶的湘宁很快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小书僮在勘查地形。飞燕山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你一年了不起来个那么一百零一次,勘查地形要做什么呢?
湘宁越跟踪越感兴趣,不料此时小书僮竟然发现她了,一溜烟人就不见了。湘宁慌了,直追了过去,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她在气馁之余,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飞燕山庄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地方对湘宁来说,是完全的陌生,虽然她还记得来时路,然而在一般的时候,她是绝对不敢擅闯这里的。因为这里是师叔、师伯,甚至是太师父修行的地方。就连贵为大师姐的宇蝶,也是禁止过来的。如果擅闯,轻则逐出山庄,重则……
现在,所有人都在大厅迎客,这里更是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到。湘宁生怕惊动师淑,师伯们,于是她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然而就在此时,她听见其中一间厢房里传来女人的呻吟声。
湘宁竖了竖耳朵,屏气凝神地再仔细听了一下。
没错,的确是女人的呻吟声。
这下湘宁的心脏『扑通、扑通』地飞跳了起来。就连未脱稚气的她也能明白这声音的意函:有人在搞男女之间的事。
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湘宁又蹑手蹑脚起来。只是这一回,她不是离开,而是往厢房靠近。整间厢房密不透风,就连窗后仍有厚重的簾幕。她小心翼翼地在窗上糊了一个洞,然后又用极慢的速度掀起簾布的一条细缝……
师淑、师伯,甚至是太师父,全都赤裸地躺在一张大床上,而她们各自的身上,都有一名也是赤裸全身的男子在招呼着她们。
湘宁看傻,看愣了。她猛吞口水,感到全身血液在瞬间倒流起来。
她此生头一遭看到男性的雄风,就是整根没入在女体内。
所有的男子体格都很好,随着他们的扭腰摆臀越来越猛烈,师叔、伯们的淫叫声也越来越响亮。湘宁看得听得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这厢房隔光也隔音,所以以前湘宁最接近这禁地时,也大概在三、五丈外,是不可能有任何发现的。除非像今天这么近的距离……
很久以后,她才能仔细欣赏男子们的每一个动作。直到这时她才发现,所有男子的下体都戴着毛茸茸的一圈东西,向下的部分有几根特别长的羽毛。当男子抽动缓慢或停顿的时候,师叔、伯们便会用手去拉动那圈绒毛,或是用下面的羽毛去煽动男子们的下体。通常才两下,男子们便又重振雄风了。
又有时,男子好像激动到要爆发出什么似的时候,师叔、伯们就会立刻将他们抽离自己的身体,然后点击他们胸腔的几个穴道。等到他们冷下来后,师叔、伯们又马上挑弄他们的下体,直到他们雄风再起,便又开始另一波的享受。
看到这里,湘宁完全没有察觉到,她自己也正在用手搓揉着自己的胸部和私处,而且力道是越用越大。
在这其中,湘宁最觉得惊奇的是太师父的模样。她躺在离湘宁最远的床角,然而伺候她的男子却是其中拥有最慓悍的体格者。太师父除了脸上有些许不明显的皱纹外,她胴体上的肌肤,柔嫩的程度令湘宁感到与自己的也相差无几。可是她算算太师父的年纪,应该比师父还要大上至少十来岁左右……
就在这时,湘宁一不小心翻弄了一下簾幕,使屋内射进些许的微光闪烁了一下。师叔和师伯仍沉醉在肉体的欢愉中而没有察觉,反倒是最远角落中的太师父发现了。犀利的眼光直往湘宁这边逼来。
湘宁吓翻了,拔腿就跑。虽然她背光,太师父不见得看得清她。而且她们全都一丝不挂,不大可能马上追得出来。湘宁还是没命地向前跑,她真希望自己也能有大师姐的轻功能耐……
不知跑了多久,她又跑回刚才和宇蝶分手的长廊上。几乎就在同一个地方,和大师姐撞个正着。
「师姐……大师姐……」惊魂未定的她,连宇蝶的称谓都喊不清。
「有话慢慢说。」宇蝶也是刚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回来,不过她还是力图镇定,准备先解决湘宁的问题。
「我刚才去了一趟师叔、伯的修行禁地……」
「该死的丫头!有人发现妳吗?」宇蝶一惊,知道湘宁闯祸了。
「没有……不,有……」湘宁上气不接下气。
「到底有还是没有?」宇蝶和她一起紧张。
于是湘宁将她刚才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宇蝶怔怔地望着她,她不但闯祸了,而且还闯得很大。
「这件事,天知、地知、妳知、我知,知道吗?无论如何,别再说出去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宇蝶严肃地告诫着。
「大师姐,我会不会被逐出师门呀……」湘宁看着宇蝶严峻的模样,更是吓破胆了。
望着涉世未深的湘宁,宇蝶这『杀身之祸』四个字终究说不出口:「别怕,大师姐保护妳……」然后一把将湘宁拥在怀里。
「大师姐,原来妳在这里,师父要我来找妳。」宇蝶回头一看,原来是芝琴芝韵两位双胞胎姊妹。她们都跟宇蝶非常要好,只是她们的年纪要比湘宁稍长,并不像湘宁这样崇拜宇蝶,总是跟前跟后的。
「哦,要我现在去见她吗?」宇蝶心头一震,师父原来是看到她了。
「不,她要我们在大会开始前找到妳就行了。大师姐并不在列席名单中,跟我们这些师妹们在一旁观礼就行了。」
「呵呵……没问题呀。」宇蝶并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卖什么膏药,不过这倒提醒她文武会的事,也许这样可以转移她和湘宁对刚才的事情所有不安的情绪。
当她们来到大厅时,所有的人员都已就定位。活泼的湘宁又开始找寻愁眉书生和小书僮的下落。不过令她失望的是,人群中并没有这两个人的影子。
「飞燕夫人及白帮主到。」当司仪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员都安静了下来,宾客们也都起立致敬。是的,庄主对外的封号就叫飞燕夫人,一般的时候,大家在庄内喊她师父喊习惯了,忽然听到这样的介绍,宇蝶和湘宁一时都还没法反应在介绍谁呢。
按照惯例,文武会的两位主持人驾到后,会宣布与会参赛的资格和规则,然后说一些祝福选手的话,每年都一样。然而今年……
「各位在场的嘉宾,九鹫派及飞燕山庄的弟子们,在今年的文武会开始前,我有一件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大家……飞燕山庄的镇山之宝──含玉旋天髻,于昨天证实失窃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说实在的,含玉旋天髻的名声,在近几年的江湖上,炒的很响亮。反倒是九鹫派和飞燕山庄的自家人不知其所以然。大家只知道这是飞燕山庄非常重要的一样东西,至于它有什么精神象征,还是有什么异常价值,在崇山峻岭环抱中,与世隔绝的两大门派,消息反而不如江湖上灵通。
在场的嘉宾,和九鹫派及飞燕山庄的列席人员中,论辈分,只有飞燕夫人和白帮主最大。没有人觉得奇怪为何飞燕山庄的师叔、伯,甚至太师父从不参与这一年一度的盛会。大家只当是她们年事已高,不会理会这属于年轻人的热闹运动会。
所以在经过一番讨论后,飞燕夫人做出了决定:「宇蝶,在的话请出列。」
「弟子在。」师父忽然喊到自己的名字,宇蝶也吓了一跳。
「就派妳下山去调查此事,希望妳能带回镇山之宝……即刻启程。」
「弟子遵令。」宇蝶不敢相信,师父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冠冕堂皇的逐出山庄。到江湖上去找一根发髻,倒不如直接叫她去捞掉在大海中的一根针算了。
「如果有碰到在江湖上走动的九鹫派子弟,妳会得到他们全力的协助。」白帮主在旁附加了一句。
「谢谢白帮主。」宇蝶作揖,心想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然而她真的很想知道,春梦中在密穴中和她缠绵悱恻的,是否就是白帮主。
「等等,师父。」芝琴芝韵这对双胞胎姊妹花忽然冲出人群为宇蝶请命:「大师姐有病在身,此刻要大师姐只身下山,未免有些残忍……」
「是啊,师父……」 「还望师父三思……」 厅中声援宇蝶的声浪此起彼落。飞燕山庄的女弟子们虽然都以修行武艺为主,然而离群索居久了,难免沦为温室的花朵。对于江湖的险恶,人人均惧怕三分。
“反了反了,想宇蝶在山庄中的人气,竟连师父的指令都想违抗了……”庄主在其他嘉宾面前,不敢发火,以免有损形象。正在尴尬之际,宇蝶倒是主动出来替师父解围:「各位……」
她一说话,全场就又静了下来。
「我的病还不至于让我走不动路;在筱岚师妹的带领下,相信山庄只会日益茁壮……」她向筱岚望去,筱岚只是低头,不敢与她眼光正面交会。于是她续道:「大家要听师父的话,像追查含玉旋天髻这庄中至宝失窃的任务,身为大师姐的我,是责无旁贷的。」宇蝶口中振振有词,心里则想:“这样也好,我已经发现师父的『某种』秘密了,久待山上对我不见得有利,只是江湖呀江湖……”严格说来,她只能说她知道师父有秘密,至于秘密是什么,她根本还摸不着头脑。
「师父!请允许弟子随大师姐一起下山。」人群中忽然有人冲出跪求庄主,原来是湘宁。湘宁心想,这还了得,她的靠山没了,这下她要被筱岚师姐欺负到死了。况且,如果太师父一但要求严格追查擅闯修行禁地的人员,她终究会露出马脚的。
飞燕夫人瞄了她一眼,这庄中最令人头痛的年轻弟子,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有个人作伴也好互相观照。」
湘宁喜出望外,于是和宇蝶一起拜别师父。庄主在宇蝶起身时,将她拉到耳边:「为师的不再有机会为妳治疗病情了,不过这毒是死不了的,发作时,记得找个好男人,知道吗?」
宇蝶点头。师父在她要离开时还关心她的病情,让她又不太确定刚才在密殿前,师父真的有认出是她。
她和湘宁快步离开厅堂。「大师姐珍重。」「希望大师姐早日达成任务。」「大师姐,不要忘了我们……」众人的祝福,声声在耳,宇蝶不敢回头答谢,因为每多看一眼熟悉的面庞,只会让她徒增更多的离情,更多的不舍。
“江湖呀江湖……”师姊妹两人在收拾行囊时,心中百感交集。兴奋中带有一些紧张,激动中燃起了她们面对挑战的勇气。两人在背上行囊时互望,用眼神相互激励,因为一段惊心动魄的冒险旅程,即将就此展开。
第四回
就这样,宇蝶和湘宁告别了从小生长的飞燕山庄,下山来拜访繁华的大千世界。两人都很紧张,不过宇蝶却更力图镇定,因为她还要保护幼小的湘宁。
说也奇怪,才下山没两天,宇蝶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她很惊讶自己身体复原的能力,一般来说,如果被师父用七成功力伤到,就算没有正面全然受力,没躺上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的事。
宇蝶觉得身体内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在运行着,她着实说不上来。不过,当这股力量运行过强时,她便思春思得严重了。
从深埋群峰中的飞燕山庄出发,到真正完全离开山区抵达平地,足足花了师姊妹二人两天两夜的时间。当她们看到第一家随便用棚搭起的小吃店时,两人竟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店家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当他为她们端上热腾腾的阳春面,二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吃得精光时,他看得更傻眼了。
「两位是从飞燕山庄来的吧。」店家今天生意不佳,索性拉张椅子过来和她们聊天。
「是啊,你怎么知道?」湘宁溜转着她那双妙目问道。
店家用眼神指示着她们身上飞燕山庄的制服。宇蝶和湘宁互望,这才觉得自己的穿着打扮太过明显了。
「请问店家,这附近有布衣店吗?」宇蝶于是开口问道。
「这附近都是种田的村落,而我做的生意大都是往来山林的柴夫,妳觉得会有布衣店吗?」店家对于宇蝶不知道买布添衣要到镇上才有的这件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宇蝶正要询问这里离最近的市镇有多远时,又有两位旅人从山路下来了。店家便忙着清理邻桌,准备招呼客人。当那两人的轮廓走近到可以辨别的时候,湘宁失声道:「大师姐,是愁眉书生和小书僮耶。」
愁眉书生和小书僮看到宇蝶和湘宁在吃面时,也吓了一跳。他们互相间不知交谈了什么,然后压低了斗笠,闷声不响在邻桌坐下来点菜。
宇蝶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她真的很喜欢这位愁眉书生,眼下又跟他坐得如此之近,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该如何开口呢?总不能说,我觉得你很帅,私底下已经注意你很久了吧……
正当宇蝶的脑袋转呀转的,不知该如何起头时,湘宁却已经拍桌起身,指着人家就说:「我见过你,在文武会上,去年也有来参加喔……为什么见到飞燕山庄的人也不过来打声招呼,我们好歹也是女孩子人家,难道要我们先向你们行礼吗?」
愁眉书生的斗笠压得更低了。小书僮则狠狠地瞪了湘宁一眼,不发一语。“这就是传闻中的杀气吗?”湘宁被小书僮的凶相吓到了。
过了没几秒钟,愁眉书生忽然道:「我们走。」于是二人立刻提剑起身。让刚刚端茶过来的店家看了,不免抱怨地啐了一句:「哎呀,连不食人间烟火深山修行的小妮子都会惹江湖上的是非……看来又少了一桩生意了。」
「太无礼了,怎么可以这样。」小书僮的杀气并没有吓退湘宁,反而激起她想要继续跟他理论的勇气。愁眉书生和小书僮才起身,湘宁也跟着站了起来。
「小师妹,别冲动。」宇蝶素闻江湖中常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例子,赶紧告诫湘宁。不过她完全没有阻止她跟上前去的意思,因为她也跟着湘宁一起起身了。
「客倌呀,别空肚子上路,吃碗面吧。我的阳春面可是附近独一的美味……飞燕山庄的两位姑娘,妳们还没付账呢,可怜可怜我这小本经营的吧,今天还没什么生意上门哩。」四人两人在前两人在后的疾行,气氛非常的凝重,没人理会店家在后头穷嚷嚷。
毕竟是愁眉书生的脚程快,两组人马间的距离很快就被拉远了。宇蝶情急,将身一纵,倏忽间便来到愁眉书生的面前,挡住二人的去路。
「恋蝶舞花?…妳是飞燕山庄的大师姐宇蝶?」愁眉书生认得这独步武林的轻功步伐,可是他竟然没见过宇蝶本人。
「正是在下。」宇蝶也觉得有些尴尬,她的武功竟然比本人还具知名度,真不知是要高兴才好,还是要难过才好。
这时湘宁也气喘呼呼地赶到了。她不是不会轻功,只是她能使的时间不长,万一对方也使轻功逃脱,久了她就更跟不上了。
「堂堂飞燕山庄的大师姐,为何要在此时下山呢?文武会日前还在热闹的进行着。」愁眉书生的笠簷虽压得极低,可是视线终仍无法逃脱宇蝶美貌的吸引。这传闻果然是真的,豪气干云的大师姐,是有倾国之姿、天香之色的。
「难怪你会不知道,因为文武会的开幕典礼,你们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等宇蝶反应,湘宁马上出声呛了回去。愁眉书生和小书僮都暂时忘了宇蝶的美貌,同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这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身上来。这反而使虚张声势的湘宁脸红害羞地躲到宇蝶后面去了。
「湘宁,不得无礼。」宇蝶也霎时飞红了双颊,因为湘宁此话一出,就摆明了她们很早就开始注意他们了。不过她还是力图镇定地将其中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愁眉书生。
「原来如此。这项任务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我看妳回飞燕山庄的日子是遥遥无期了。」愁眉书生听完了叹道,他的双眉更深锁了一层。
宇蝶猛力地点头,师父要逐他出门的阳谋,连这不关事的第三者都看得如此的清楚。
「喂,我们的事情你们都已经一清二楚了,现在好歹让我们知道一下你的身分来历了吧。」湘宁发现宇蝶六神无主地完全认同愁眉书生,便从后面探头再度呛声。
「少爷,别再理会他们了,我们走。」小书僮忽然横到愁眉书生前面,对着湘宁呛了回去。
「宇蝶姑娘和这位……小姑娘,咱们后会有期。也请两位别将遇到我们的事张扬出去。」愁眉书生抱拳告别。
「慢着,好歹也留下姓名吧。」宇蝶见白马王子要走了,心急起来。不过她看愁眉书生匆忙的模样,忽然又童心未泯地想逗逗他:「为什么要这么神秘,如果我非要张扬出去不可呢?」
愁眉书生才要动身,闻言又驻足下来,撇头冷眼,目露凶光:「宇蝶姑娘请自重,刀剑是无情的。」
宇蝶被愁眉书生态度忽然的转变吓退了两步,言下之意,如果她不答应保密的话,就要杀人灭口了。她望着愁眉书生手中提的宝剑,这才发觉自己全身上下一点武装也没有。
「哦,堂堂久鹫派的弟子,会攻击一个手无铁的柔弱女子吗?」宇蝶用道义规范唬他,眼下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就要一触即发了。
「据我所知,妳并不柔弱。」愁眉书生紧握剑柄,沉稳道:「能够带领飞燕山庄,在群雄林立的武林门派中,闯出一席名号的,除了飞燕夫人本身外,妳也功不可没。所以妳绝非等闲之辈。」他一句堵回宇蝶攻他胜之不武的说法。
「是吗?」宇蝶不知对方武功虚实,如何从中取胜,伤透了脑筋。而她的情绪也还无法将愁眉书生从梦中情人的角色一下反目成仇过来……然而生死交关,她必须做个选择。也许在愁眉书生的威吓下,答应替他保密,先委曲求全再说。
可是她身为堂堂飞燕山庄大师姐,怎么可能在别人的威胁利诱下就屈服了?宇蝶还在挣扎中,发现愁眉书生总盯着她的上盘,并没有注意到她下盘的移动。这是使剑弄刀之人最大的毛病,总以为脚步移动是配合双手兵刃的攻势而来。
这样的观察结果使宇蝶觉得有机可乘。她的轻功造诣,除了身轻如燕外,更已达到了蝶舞飞花的境界:无论脚步如何移动,她的上半身可以毫不相干地作任何其他的动作。于是她打算用这招欺骗愁眉书生。
宇蝶轻快的步伐越移越快,可是上半身却毫无迹象可循。愁眉书生慌了,他无法预测宇蝶会飘往哪个方向,可是他又不敢分神去注意她的步形,生怕宇蝶忽然使出什么暗器。他手中的剑被他越按越紧,随时都可能拔剑出鞘了。
宇蝶想制止他拔剑,于是她决定先发制人。可是当她要攻击的时候,她轻飘的脚步就霎时停顿了下来。愁眉书生拔剑的速度超乎她的想像,毫厘之差,宇蝶一击未得逞,愁眉书生已用剑影将自己全身团团舞住,宇蝶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愁眉书生的剑舞精湛,舞出的剑光彷彿层层的防护罩,滴水不露。宇蝶心想也好,反正你只想保护自己,也打不到我,趁机开溜就行了。可是她才准备行动便马上证明这个想法错了。愁眉书生的剑影像是蛇信般地向她吐来,不但罩住了自己,也罩住了宇蝶,丝毫不让她有退却的余地。
只见愁眉书生手中的剑越舞越花,两人之间的攻防渐渐移转。体力逐渐不支的宇蝶,步伐的移动不再轻快。有这么一两次分神,愁眉书生的剑便划开了她身上的衣裳,还好都只是皮肉之伤。
在场的湘宁和小书僮看着两人精湛的武艺,都有点看傻了。不过小书僮比湘宁更专注。因为他的主人现在处于上风,打败宇蝶只是迟早的问题,他越看越兴奋,而慢慢忘了湘宁的存在。
湘宁则是越看越担忧,她必须想个法子,让宇蝶脱身。眼下她是不可能加入战局的。她如果出手,目的可能只是搅局,而非帮忙。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看着愁眉书生出剑的狠劲,她没有万分之一的把握。
灵机一动,她忽然决定赌上小书僮了。如果小书僮的武艺和自己只在伯仲之间,以他目前专注观战的程度,是无法防范自己的偷袭的。只是至于愁眉书生会不会在乎他,湘宁便不得而知了。不过眼下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既然不能参战帮忙,那就另闢战局增加乱度。
主意打定后,湘宁的两袖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滑下一双匕首,握在手中。她并不像宇蝶这般大意,连一件像样的兵器都没带,就下山了。她仔细观察伺机,然后在电光火石间,将手中的匕首朝小书僮的要害掷了过去。
小书僮完全没有料到湘宁会向自己出手。情急之际,赶紧委身躲避暗器。就在他身子一矮的时候,湘宁抓住机会,将身一纵,一个鹞子翻身,从小书僮的头顶飞过,刚好着地在他的身后,然后一把拦胸将他抓住,用手中所剩的另一只匕首,直顶着他的咽喉,对着愁眉书生大叫一声:「住手!」
愁眉书生见小书僮被湘宁制住了,命在旦夕,赶紧收剑入鞘,放宇蝶一马。
宇蝶狼狈地逃到湘宁这边来,待她喘气稍歇后,第一句话就是:「湘宁,干得好,真有妳的。」宇蝶心里有些惭愧,这是她此生第一场比武练习以外的正式战斗,结果她竟输得一败涂地。反而是乳臭味乾的小师妹湘宁小兵立大功。
「大师姐……现在……该怎么办?」湘宁见宇蝶脱困,松了一口气,可是紧张的气氛却还没有完全解除,因为愁眉书生还在虎视眈眈地望着她们。
「他显然很在乎这个小书僮,所以不会轻举妄动的。」宇蝶根据形势研判:「我们尽管挟持小书僮往后退,退到感觉安全了,就快开溜。」
于是她们挟持着小书僮,面对着愁眉书生,然后拼命地往后碎步移动。
「大师姐,他是……他是……」在移动的时候,湘宁好像发现什么,可是又气喘不过来,说不完整。
「好,就是现在。」当愁眉书生的身形看来只有一条小黑影时,宇蝶叫湘宁推了小书僮一把后,便转头拔腿没命地往前冲。
「可恶。」小书僮跌坐在地上,待他起身,宇蝶和湘宁已经跑远了。他不甘心地仍想追过去,这时愁眉书生却已经飘然来到了他身边。
「阿絮,算了吧。我们走。」愁眉书生扶起小书僮,叹了一口气。
「少爷,你不怕这两个小妮子败露我们的行踪?」小书僮为愁眉书生要放宇蝶和湘宁一马,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快走就是了。」愁眉书生回答时,双眸中仍辉印着宇蝶迅速远离的背影。
「他也会轻功。」宇蝶回头望向小书僮时,才发现愁眉书生已经赶到小书僮的身旁。当她知道愁眉书生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后,便叫湘宁停走下来。
「叫妳赶快练习轻功妳就不肯。」宇蝶白了湘宁一眼:「好了,妳刚才要说什么?」
「那个小书僮……呼呼……」湘宁上气不接下气,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要说:「他……有胸部。」
「什么?妳说他原来……是个女的?」宇蝶忽然没由来头的大发一股醋意。
「大师姐,这九鹫派男女弟子难道都结伴出游的吗?」湘宁对刚才愁眉书生的剑法还心有余悸:「不过那愁眉书生的九鹫剑法的确已精练得如火纯清了。」
「那不是九鹫剑法。」宇蝶叹了口气,淡淡道。
「什么?」湘宁非常地讶异,不过她对武林中各派的剑法所知有限。
「基本的形式上很相像,可是在招式间的变化上,比九鹫剑法更流畅,也更诡异。」宇蝶解释着她观察到的结果。
「他不是九鹫派的弟子吗?」湘宁无法理解宇蝶的解释,不过她仍不忘为宇蝶加油打气:「不过大师姐仍是技高一筹,即使手无铁,愁眉书生仍无法站到任何便宜。」
「嗯,他是手下留情。」宇蝶望望自己身上衣服被刺破的地方,苦笑道:「每回他要刺伤我了,直击的剑锋都在瞬间化转为无力的轻挑……否则,妳大师姐早就没命了。」
「大师姐……」湘宁只是默默地望着她,不知如何继续开口。
「我们先回原来的店家吧。」宇蝶则立刻想到接下来的计画:「问问他这附近村庄的走法,看看能不能换到几件合身的服饰……这飞燕山庄的制服要在江湖上行走,实在是太招摇了。」
湘宁猛力地点头。只要大师姐心情好,有谋略,她就开心。
这通往飞燕山庄的幽静山林小路上,蓬勃着盎然的绿意,迎风的花草郁香,和此起彼落的莺声鸟语,不断地向人昭示着春回大地万物重生的喜悦。
可是如果往旁边的树丛移那么三、四十步,除了虫鸣鸟叫,是否还隐约地听到一些人语呢?
那不是人语,而是女子的呻吟声。
「喔喔……我的好哥哥,再快一点……」一名飞燕山庄女弟子装扮的少女,用手撑着树干,光着下半身,不断地扭动着臀部。
「是啊,都是男人在卖命,妳光享受就行了……不过,这样的卖命,每天十次我都心甘情愿。」她的背后有人搭腔。仔细一看,一名身形瘦小的男子正顶着她的下体做驱动轴轮的机械运动。
「喔喔……」男子一更卖命的抽插,女子便马上爽到说不出话来。
「这样够了吧?还以为自己是天仙美女,要求这么多……」男子不屑地说。不过看到女子欲死欲仙的模样,男子的确是更兴奋了许多。
「别这么说,我的好哥哥,我每年等的就是今天……喔喔……要不是有文武会的举办,我怎么会有可能偷摸下山呢?」女子脸上的肌肉因为高潮而越来越扭曲了,的确看不出她原是个美女的模样。
「那是因为我的表现让妳难忘吧。」男子得意地说:「这飞燕山庄女弟子的制服实在令人无法忘怀,帅气中带着飘逸,轻柔中展现着妩媚,看着看着如果不会想上包裹在衣裳下的胴体,那一定不是真正的男人。」
「是这样的吗?啊啊……只可惜飞燕山庄没有男人……」女子忽又想到男子话中的玄机:「原来你是看上这身制服,而非我的人……」
「早跟妳说了,妳又不是什么天仙美女……」男子体型虽小,精力却异常过人,女子都已高潮到快要筋脔,他却仍能谈笑自若:「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上遍所有飞燕山庄的女子哩,要不是飞燕夫人这老贼还在的话,直闯山庄对我来说哪有什么困难。」
「不许你这样说我的师父……啊啊……」女子抗议道。
「哼,妳只管享受就行了,伦常道德的事就暂先抛开一边吧。」男子的机械周期运动越来越猛烈了:「我要说妳师父,妳能怎样呢?别忘了,我可是恶名昭彰的淫贼、采花大盗呀……况且,以妳这区区的武艺,还想跟我翻脸吗?我要妳死,妳能活到现在吗?」
「啊啊……」女子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为了这美妙的滋味,她的确违背了师意门训,这对飞燕山庄的弟子而言,是犯下杀头的勾当。然而,自从三年前她第一次下山采购补给品时被男子奸淫以后,她就无法忘怀这滋味。而在山中练武修行的日子,使她越发想念男子的雄风……
「不过飞燕山庄的女弟子如果都是这等货色,就算有十个飞燕夫人把关,我都愿意硬闯了……」男子话锋一转,那对猎人般的鹰眼似乎又侦测到什么了。
女子强忍着高潮抬头,这山腰的高度刚好可将山下平原上的景色一览无遗。而距离和茂密的丛林又将女子的身形隐藏到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到的地步。
「是大师姐和小师妹!」女子失声道。大师姐的绝代风华果然有倾倒众生的实力,连这么远的距离都逃不过身后男子的淫眼。
「哼,大师姐可不像我这么好惹了……」女子知道自己是不敌这男子,可是以宇蝶的武艺,那就又要另当别论了。
「喔,是吗?妳们的大师姐可是处女?」男子望得出神:「教她享受到这美味后,她不主动来惹我就是奇迹了……妳说的大师姐,可是较矮的那一位?」
「啊,小师妹?!」女子心头一惊,原来男子的目标不是宇蝶,而是湘宁!
望着湘宁,男子的抽插更是猛烈了……
第五回
宇蝶和湘宁刚才从愁眉书生的剑下仓皇逃走后,迷失了方向,绕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找到来时路。不过,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愁眉书生和小书僮的身影又出现了。
「他们是否也要回面店呢?」湘宁紧张的问。
「呵呵……冤家路窄,狭路不相逢呀。」这一天的遭遇,让宇蝶应验了许多师父口述过的江湖琐事:「别怕,他们本来就想吃面,是被我们赶走的。既然刚才愁眉书生决定放我们一马,我想不会再惹事了。我们避免与他们正面碰头,等他们吃完面了,再去找店家。」宇蝶口中是这样说,可是心里着实想再见愁眉书生一面。刚才的打斗,他对她手下留情,而他的心中,是否对她也留情呢……
怎料,话才说完,路旁的树丛中忽然闪出一条猥琐男子的瘦小身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呼呼……要我在一个时辰内冲下山,两位的魅力的确不凡……尤其在我今天已经享乐过后,还有这样的冲动……我想我一定遇到绝世美女了。」男子口气间带着喘息,然而他整个人却是非常地气定神闲。他指了指山腰上的一片茂密丛林,暗示着他是从那边来的。
宇蝶和湘宁面面相觎,不知如何应对。那山腰看来不远,可是要只花一个时辰赶到这里,也是要有不错的轻功底子加上过人的耐力。宇蝶和湘宁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重要人物,为何有人费如此大劲专程过来拦路,她们实在无法理解。
「请问阁下是……」宇蝶抱拳以礼相询,不敢怠慢。
男子被宇蝶这番彬彬有礼的举动,吓了一跳:「妳们当真不认得我,我可是让所有世间年轻女子闻风丧胆的采花大盗顾光峰是也。」
「喔,原来是顾……公子。」宇蝶从刚才和愁眉书生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事件中记取了教训,说话显得异常的体面:「采花大盗……顾公子,晚辈飞燕山庄大弟子宇蝶,这位是师妹湘宁,见过顾公子。」然而她心底下却和湘宁一起纳闷,怎么有人会取『采花大盗』做为名号,真是不雅。
顾光峰差点没一屁股跌坐在路上,他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到底是想哭呢,还是想笑:「宇蝶姑娘,咱们白话吧。我是强暴犯,看上了妳跟妳的这位小师妹,所以前来劫色……这样妳懂了吗?」他变态的心灵,总希望女孩子看到他时,吓得越花容失色,他会越感兴奋。然后在他的“征服”过程中,慢慢转变成臣服在他男性雄风之下。可是眼下宇蝶和湘宁毫无惧怕之色,他的兴致便当场打了一个大折扣。
湘宁拉拉宇蝶的袖角,她的确感到一丝的寒意了。顾光峰目光扫到她时想要侵犯占有她的饥渴决心,令她不寒而慄。然而宇蝶却完全不为所动,她那大师姐的风范再度使她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又不由自主地以貌取人了。
「是这样的,顾公子。」宇蝶解释道:「你如果强暴过民女,官府会办案来抓你的。你不会如此消遥地公然和陌生人报名道姓……就算你真的想强暴我们,我们是侠女,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我们有武功的,你知道吗?你知道什么叫武功吗?」
「是吗?那要问问我手中的刀了。」顾光峰懒得再废话,当下从背后抽出一把柳叶刀。这把刀的刀背极为细薄,贴身地藏在背后,是宇蝶不知他有武装的主要原因。
顾光峰向宇蝶虚幌一招,趁宇蝶闪躲之际,快速攻向湘宁。湘宁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点中了穴道,当场动弹不得。顾光峰见一招得手后,手中的刀舞得更勤快了。
顾光峰的刀法犀利,如排山倒海,绵延不绝。柔软有弹性的柳叶刀,可在招中恣意地变换方向,应付起来异常险恶。加上顾光峰刀、手齐发,宇蝶一时之间只有不断地后退,无法对招。
然而顾光峰的刀法虽然变幻莫测,倒也仅止于封住宇蝶出手还击的去路。他主要的攻势,并非要伤宇蝶,而是希望能够点到宇蝶的穴道。只是每回在他就要得手之际,蝶舞飞花的宇蝶总能在千均一发的时刻化险为夷。顾光峰不由得暗自佩服宇蝶的轻功步伐,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这小妮子若不伤她一下,恐怕是得不到手了。」顾光峰主意打定后,便突发狠招,转成以刀为主,以手为辅的相反攻法。宇蝶无法招架他的凌厉攻势,不敢继续缠斗。于是她使出她的轻功绝技──物换星移,在瞬间旱地拔葱,转身无形。顾光峰愣了愣,立刻也使轻功追了过去。
宇蝶并非想逃跑,她只是瞬间位移来救湘宁。她以为她够快,可是顾光峰也慢不到哪里去,等她停在湘宁的面前时,顾光峰的摩爪已经伸向她的背后了。
顾光峰心想,这下自己赢定了。就算宇蝶解开湘宁的穴道,待他点住宇蝶的穴道后,区区的湘宁,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他要下手的片刻,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
是剑气!
千均一发之际,顾光峰放弃了宇蝶,回刀挡住后方的突袭,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愁眉书生和围绕在他身旁的数十道剑光,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向顾光峰冲了过来。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将愁眉书生和顾光峰二人团团围住。尘土飞扬,恶斗的场面好不壮观。
宇蝶一见是愁眉书生路见不平,前来解围,一阵甜意便霎时涌上心头。喔,英雄救美,好不浪漫呀。然而宇蝶大姐头的脾气,是不会将粗重的活全让给男生担当的,弱女子向来不是她擅演的角色。她看准两人挥刀舞剑的空档后,立刻将身一纵,加入战团。
留下还没被解开穴道的湘宁,傻愣愣地望着她。“有没有搞错呀,人家一时心软放妳一马,妳的心就飞了……真是见色忘师妹呀。”湘宁的心里还在犯嘀咕时,穴道却被另外一个人解开了,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小书僮。
这边愁眉书生的剑沉稳有力,顾光峰应付起来显得格外的吃力。不过柳叶刀变幻莫测的舞向,不是一般正规剑法所能预测对招的。双方一阵缠斗下来,不分轩轾,谁也占不到上风。顾光峰正纳闷谁是这位护花使者时,宇蝶又杀进来了。
然而,让愁眉书生和宇蝶同时大感意外的,是宇蝶的加入,并没有使战局扭转。顾光峰以刀挡剑,以拳对掌,一人招呼两边,仍未见任何劣势。不过愁眉书生和宇蝶在喂剑出拳间,有种难以形容的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彷彿他们早就一同练过了。所以他们虽然无法伤及顾光峰,而反观顾光峰如要伺机反击,却更是难到如上青天了。
顾光峰知道,这样长时间恶斗下来,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当下虚幌一招,趁愁眉书生和宇蝶闪躲之际,使劲一跃,飞上树梢。
「鹰飞九式,在下领教了。」顾光峰瞪了愁眉书生一眼后,再看看湘宁:「湘宁姑娘,咱们后会有期。」然后使出他草上飞的看家本领,踏着树枝,消失于丛林之中。湘宁向他吐了吐舌头,心想,最好后会无期。
顾光峰的身手虽然不坏,宇蝶却有自信能够追上他。不过她看愁眉书生并没有要帮忙追去的意思,想想刚才顾光峰恐怖的刀法,便只是放了句狠话:「哼,便宜你了。」也就算了。
「两位姑娘没事吧。」愁眉书生关心地询问着。
宇蝶和湘宁面面相觎,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那就好。那么,后会有期。」愁眉书生点头收剑,抱拳告别。
「鹰飞九式……是九鹫剑法的江湖别称吗?」眼见愁眉书生和小书僮就要启程,宇蝶赶紧用手肘撞了撞湘宁,要这平时多话的小姑娘想想办法留住二人。
愁眉书生低头回眸,不发一语。
「啊……这个……问错了,你们一路顺风呀。」宇蝶和湘宁一见愁眉书生的脸色又开始不对劲了,赶紧陪着笑脸,挥手告别。
宇蝶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有缘无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愁眉书生,却连个靠近多聊两句的机会也没有。
不过没多久,宇蝶更吐血了。两组人马虽然先后出发,可是又都回到了面摊再撞见一次。宇蝶那爱你在心口难开的难受,就要将自己逼疯了。
宇蝶不敢正眼看愁眉书生,只是在喝茶的时候,用眼睛的余光偷瞄而已。天啊,他连吃面的模样都是那么地斯文,如此地优雅!
夕阳西斜,暮色金黄。扬起的晚风,似乎在送走一日的辛劳。可是宇蝶怎么也不愿意,让愁眉书生就这样地从自己的眼中消失。
湘宁伸手去握宇蝶的手,这是她头一回同情大师姐。以前的她,对大师姐除了崇拜,还是崇拜。不过也到情窦初开年纪的湘宁,对风花雪月的事也开始有所共鸣了。与其说她在同情宇蝶,不如说她是在羨慕。
吃完面的愁眉书生和小书僮,立刻匆匆忙忙地赶着上路。愁眉书生似乎在躲着宇蝶的目光,这样的举止令宇蝶倍感心碎。可是她实在已经失去勇气上前再问什么。今天从一开始的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到手下留情,到最后会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宇蝶真的不相信愁眉书生心里没有什么,为何有这么多的难言之隐呢?
「英雄气短时,儿女就情长了。这个……自古皆然。」宇蝶正望着愁眉书生的背影出神时,店家忽然凑到师姊妹二人面前,天外飞来一句。
「哎呀,你来插什么花啦。」湘宁气愤道:「早上的面钱已经补给你了,赶快收摊带我们回村庄换些衣服就是了……没看到我们家大师姐在难过吗?」
「什么话呀,我在给她忠告呀。虬髯爷爷说,千万不要带着老婆孩子闯荡江湖,我想也是这个意思的……妳家大师姐绝对是个美人胚子,没有英雄是不配美人的……但是妳得撑得住,随时随地让人家觉得妳够美呀……然后呢,有缘就会千里来相会了。」
「你有完没完呀。」湘宁没好气道:「天色都快黑了,还不收摊吗?」
「收摊?开玩笑,我一天之中最大宗的生意才开始哩。」店家才说完,远方便传来阵阵雄壮威武的歌声……
「喂……唷……」 「喂……唷……」
「柴夫辛劳无人知晓……只有老牛伴我欢笑……」
「一天辛劳终结束了……森林深处留我欢笑……」
「喂……唷……」 「喂……唷……」
宇蝶和湘宁顿时都听傻了,嘹喨和谐的歌声为满天的彩霞洒上美妙的音符,为夕阳西斜的地平线上舖上动人的旋律。倾刻间,宇蝶已将愁眉书生离去的忧伤抛在脑后了。
「嗯,还有一点点时间,我得开工了。」店家说着说着,便跑到后头准备去了。宇蝶和湘宁好奇地跟了过去,店家正忙着端出大叠大叠的碗筷。
「哎呀,谁教妳们跟着来的,叫妳们发现我的秘密了。」店家不嚷嚷还好,一说溜嘴,宇蝶和湘宁反而更注意这灶房里的鼷翘。原来店家煮了一大锅膏汤,里面什么好料都有。可惜宇蝶和湘宁不精厨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就是阳春面好吃的秘诀所在了。」店家挥舞着长杓,在他的手腕间转呀转的,比起刚才愁眉书生的舞剑,只怕更精彩个三分。
接着,他从蒸笼里取出一杓一杓的面条,刚好是一杓一碗的份量,分别放入个别的小锅中,然后用大锅取出来的高汤蒸煮。加酱洒盐,再舖上葱花菜条。转眼间,一碗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便呈现眼前。
宇蝶和湘宁是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她们在飞燕山庄,只知道武功有造诣上的高下,殊不知光煮一碗阳春面,都可分出一个人厨艺的高下。
「两位姑娘,看在我今晚会带妳们回村庄的份上,帮个忙吧。」店家看到难得的帮忙人手,不利用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宇蝶和湘宁此刻是佩服店家的厨艺到五体投地的地步,哪敢怠慢,争先恐后地帮忙端着阳春面出去。可是她们才一离开灶房,两人的脸都瞬间通红了起来。
十几二十名彪形大汉,闷声不响地坐在面摊棚里,一齐向着灶房望来。
「好美的姑娘呀。」良久之后,才有一个人率先开口。其余的才不好意思地闭上发愣的嘴角,有的还一不小心流出了口水。
宇蝶和湘宁硬着头皮在人群间穿梭,端送汤面。这是两人头一次和这么一大群男人如此接近。湘宁对他们蓬头垢面又夹杂汗臭的模样感到噁心,宇蝶则不时盯看人家敞开胸襟下的胸毛和肌肉。
不管私底下如何的思春,真正面对这样一群体格雄健的柴夫时,宇蝶和湘宁都害躁到不知所措了。她们在端完面后,便躲在灶房内不敢出来。
「别这样害羞嘛……老子千百年修来的眼福,多给老子欣赏两眼吧。」
「小六子,真有你的,什么时候娶到这样的娇妻,也不通知大夥一声……还一娶就是两个哩。」
「瞧,我下面都硬起来了……」
「喔……哈哈哈!……」
众人越说越低级,宇蝶和湘宁在灶房内听着,脸都红涨到发烫起来。这时店家打了几壶酒出去,喝止道:「别再低俗了,你们眼都瞎了吗,人家穿的可是飞燕山庄女弟子的制服呀,要命的话就说话乾净些。」
「啊,是飞燕山庄的人……」闹哄哄的场面霎时安静了下来。宇蝶和湘宁听了觉得有些啼笑皆非,无法拿定主意她们真的是否该换下身上的制服。
「那……她们下山来做啥呢?」大夥安静下来吃面后,忽然有人发问。
「好像是出什么任务吧……江湖上的恩怨我哪知道这么多。」店家为自己可以认识到武林中人而跩了起来。
「小六子,你可是虬髯爷爷的孙儿呀,你人面广,该知道些风声吧。」
「她们今晚会住我们那儿,有本事自个儿问去。」
「啊,那不也就是我的村落吗?我可以请她们坐我的牛车了。」其中一名牵牛的兴奋道:「能跟这么美丽的两位姑娘同行……」
「你不要命了吗,人家可是武林中人……况且,你今天砍的柴都不要了啊,她们会武功,只怕嫌你走得太慢而已。」
「没看到刚才那两位姑娘害羞的模样吗,不像是恶人呀……况且这可是一生一次难得的机会呀,就算死在她们的手下,也对得起我下面的小兄弟了。」那人说着说着,又张开双腿,低头望着跨间。
不过这回没人敢笑,杀头的玩笑大家还是开不起的。倒是后面的宇蝶和湘宁笑到腰干都打不直了。
宇蝶一开怀,就动身想出去会会他们,湘宁是拦也拦不住,只好也硬着头皮跟了出去。她们一出现在面摊棚下,连原本还有此起彼落的窃窃私语都在霎时安静无声了。
宇蝶大落落地一直走到那位牵牛的仁兄桌前,瞧他拿筷的手已经开始不住地颤抖了:「姑…娘……饶…命……」
湘宁无法理解这么些个彪形大汉竟然会对两名看似弱不惊风的女子惧怕成这样,不过她却头一遭为自己习武的身分赶到无比的骄傲。
「要我饶你可以。」宇蝶摆了一壶酒在他眼前:「不过你得在这上面让我看出你的本事。」
那人怔怔地望了望宇蝶,心想:“打架我会输妳,但是把妳灌醉了,看妳还逞什么威风。”他还假意客气了一下:「姑娘,这样不好吧……」
他话还没说完,宇蝶已经为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好样的,别输给她了……」众人见宇蝶豪爽的模样,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全数都凑到牵牛男子这桌来了。酒气、汗臭一时冲天到湘宁受不了的境界。可是宇蝶却为着这包围浓郁的男人味而越发狂野起来。
她体内那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正在翻腾着、爆发着,不可遏抑,无法控制……
她要男人!
「乾呀乾呀!」在众人的起哄下,她和牵牛男子你一杯我一杯,你来我往,互不示弱。
湘宁被宇蝶这副模样着实吓到了,她知道大师姐的酒量很好,然而一壶未完两人已经丑态尽出。湘宁于是忍不住地询问店家:「这是什么酒呀?」
店家微笑道:「这是附近最有名的礁溪白乾,一般人是过不了三杯的……」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那牵牛男子已经醉倒在桌上了。
「哼,真没用,你不是要我去见你下面的小兄弟吗?」宇蝶跨桌一把抓起他的领口:「老娘在等着哩……」接着,『砰』的又一声,宇蝶也醉趴在桌上了。
「大师姐,大师姐……」宇蝶隐约听到湘宁在唤她,那是她最后的知觉,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第六回
宇蝶坐拥在百花丛中,恣意地享受着花香鸟语。一位帅哥型的公子带着一朵鲜花翩翩然地飘至她的身旁。虽然满地都是鲜花,可是宇蝶却独锺帅哥手上的那一朵。
那帅哥欣然地将花献给了宇蝶。宇蝶顿时心花怒放起来。帅哥靠在她的身旁坐下,轻声地问道:「怎么样?这满山遍野的鲜花束果,还满意吗?」
宇蝶噘了噘嘴,依偎在他的胸膛,柔声道:「我只喜欢你送我的那一朵……平时我是不怎么赏花的,有一大片柔软的草地也行。」煞那间,鲜花不见了,满山片野,尽是一望无际的柔软草坪。
她发现,帅哥的胸膛有着丰硕的肌肉和粗旷的胸毛,随着呼吸的起伏传来阵阵男人的气息。这样的体格,跟他斯文潇洒的脸蛋毫不相称,可是宇蝶却喜欢极了。
「我好像在那儿见过你……」宇蝶从位从这样的角度去欣赏过一个男子,然而男子英俊的脸庞,只能说从任何角度看去都帅呆了。
这时,男子忽然双眉一皱,深锁起来:「这样你大概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愁眉书生!」宇蝶失声道。随即她感到下面全湿了,她不好意思地红透了双颊。
「怎么啦,宇蝶姑娘?」愁眉书生正经八百地问着。
「我……我想要你……」宇蝶鼓起勇气说出心里的话。她是自认淫荡没错,可是因为自己中毒在身,对方应该不会太过苛责。
「这个当然。」愁眉书生立刻脱下外衣,和宇蝶热烈拥抱起来。
「嗯……不是这样的。」宇蝶挣开愁眉书生的拥抱,感觉好像不对了。
「不然是怎样呢?」愁眉书生呆呆地望着她,以为拥抱是热烈床戏的前奏应该没错,难道宇蝶没经验吗?
「是……」她也说不上来,忽然想起密穴洞中那男子稳重有力的手劲,在自己身上重点部位搓揉。这是她对春情荡漾所有的记忆。
她正在思考该如何告诉愁眉书生时,周遭的景物忽然变了。她似乎是置身于一间简陋的土墙矮房中,跟飞燕山庄雕梁画栋的华丽建筑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然后她发现一张大脸正凑过来探望她,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啊,白帮主!」宇蝶再度失声,差点没从床上跳了起来。
「姑娘醒了……这儿没有白帮主。这儿是飞燕山庄所在山脚下的一个平凡农村内……如果姑娘跟小六子的年纪相仿,不妨也可叫我虬髯爷爷。」那张大脸爽朗的笑声,有股说不出的亲切。
「虬髯爷爷……实在太像了。」这长者的相貌和九鹫派白帮主几乎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过宇蝶随即注意到,长者的双鬓和腮须全白,与白帮主头发全白,而双鬓及胡须仍黑,刚好相反。不过白帮主虽然头发全白,年龄却与飞燕夫人不相上下,只能说算是中年男子,还称不上是爷爷辈的……
长者彷彿看出宇蝶的疑虑,便又笑说:「我也有个江湖别称,叫白髯客。」他顿了顿,似乎非常得意,在江湖上,应该算是个响叮噹的人物。哪料宇蝶瞪大着双眼看了他一会儿后,也跟着报上自己的姓名:「在下飞燕山庄大弟子宇蝶,打搅了。」显然她是根本没听过谁是白髯客。
「宇蝶姑娘,幸会幸会。」白髯客并不怪宇蝶没听过自己的名号,因为自己淡出江湖,退隐山林都快十年的光阴了。然而他对宇蝶连句类似『久仰』的江湖客套话都不说,还是不免有些讶异。
「虬髯……爷爷,我的小师妹,湘宁呢?」此时宇蝶已经完全清醒了,她知道自己是在和柴夫们拼酒时被灌倒的。
「在后房观摩小六子准备明日的膏汤。这姑娘对烹调好像有那么点兴趣,运动方面其实是不怎么灵光,要她习武,反而可惜了她在厨艺上可能有的天份。」
「哦,是吗?」宇蝶有些意外,她竟然不知道湘宁有这方面的嗜好。在飞燕山庄时,湘宁的好吃懒做是有名的,但是她什么都吃,好像也不挑。
「好师姐,自己有病在身,还时时不忘念及师妹。」白髯客捻须称赞道。
「有病?我有什么病?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宇蝶跳下床来伸展四肢,证明她一切正常。只不过礁溪白乾的威力实在厉害,过份的剧烈运动,她仍会感到有些许晕眩。
「呵呵……宇蝶姑娘,好歹在下也对医术略通一二。在妳熟睡的时候,我已经替妳把过脉了。脉象异常的混乱……妳中的毒相当的复杂啊。」
「哦,那你觉得我有救吗?」宇蝶听到白髯客自称懂医术,有些喜出望外。在飞燕山庄修养的日子,她已经不指望自己会痊愈了,只要能减少她部分淫慾,让她恢复少女应有的矜持,她就很高兴了。
只见白髯客摇头叹道:「妳身上的气血运行有很多杂象是我无法理解的……我唯一知道的,是妳中的毒其中,有淫神花的成分。」
「淫神花?」宇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是的。这淫神花是西域回族用来治疗新婚少女不肯行房用的……只要淬取花汁一到二滴混入其他水酒中让冷淡少女服用,据说是立即见效的,少女会对丈夫百依百顺,从此夜夜春宵而乐此不疲。」
「是这样的吗?」宇蝶马上飞红了双颊,这等于是说白髯客看穿了她经常性思春的事实:「这淫神花液多久才会失效?」
「通常只在服用的当天最强,在三天内,药效就会全数退去。」白髯客色瞇瞇地盯着宇蝶被愁眉书生刺破的衣服洞口内露出的白皙肌肤,续道:「可是妳想想,只要丈夫房事正常,让新婚妻子尝到甜头后,少妇不肯行房的冷淡病自然就会痊愈了。」
「三天内……我中毒已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宇蝶不可思议地问着自己:「可是这药性看来只是越来越强……」
白髯客点头道:「不知为何,妳体内正在自己复制着淫神花液。」
「什么?」宇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开始怀疑白髯客这位看似江湖术士型郎中话的可信度:「有这个可能吗?」
白髯客摊了摊手,无奈道:「其他的毒素过于深奥复杂,我实在是无从探得病理……告诉我,妳是如何中这个毒的。」
于是宇蝶便把师父喂她吃药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她强调这也不能怪师父,因为师父有声明过虽然药只是用来强身补脑的,可是提炼的过程中也有失败变成毒药的可能,而且也没有强迫自己非得吃下,是自己自告奋勇的。
「哼,那老狐狸连自己的徒弟都肯拿来牺牲做实验,真是想男人想到疯了…什么强身补脑,根本是强淫补荡吧。」白髯客可怜着宇蝶,不由得愤愤然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师父。」宇蝶虽觉师父对自己有欠公平,毒无药治,就把自己赶下山来。可是师父毕竟是师父,传统尊师重道的观念根深蒂固地在她脑中,她实在没有勇气去承认是师父害她成今天这副模样,即使事实是如此的昭然若揭。
「宇蝶姑娘,妳还年轻,有很多事对妳来说不是那么容易了解的……妳师父也是江湖中人,妳要经历江湖事,不必真到江湖来。飞燕山庄本身就是个小江湖了。很多人在搞不清楚江湖是怎么一回事时,就白白断送了性命……我希望那不会发生在妳的身上。」白髯客语重心长地说着,不过他并不指望宇蝶能听懂。
「胡说,只要找到含玉旋天髻,我就能回飞燕山庄了……飞燕山庄是个修身练武的好地方,值得我待一辈子的。」宇蝶越说越心虚,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真想回飞燕山庄,可是茫茫人海,找寻含玉旋天髻似乎是她唯一可做的事情。
「什么,含玉旋天髻失窃了?……这下天下可要大乱了。」白髯客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宇蝶,这回换他不敢相信宇蝶的话了。
「虬髯爷爷,你知道这发髻的来历吗?我只知道这是飞燕山庄的镇庄之宝,可是江湖上似乎有很多传说……」看着白髯客动容的神态,宇蝶进一步追问。
「嗯……也许妳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不过我可以告诉妳,就算妳追回来了,对飞燕山庄而言,也并非是好处。」白髯客多看了一眼宇蝶清秀的面庞:「妳下江南后,去华嫣楼找一位叫桑苹的姑娘,也许会对妳的病情有所帮助。」
「华嫣楼是什么地方?桑苹又是谁?」宇蝶瞪大着妙目回看白髯客。
「就是……男生会去找女生的地方。哎呀,妳去了以后就知道了。」白髯客看着宇蝶纯真无邪的模样,这『妓院』两个字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虬髯爷爷,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飞燕山庄的事?飞燕山庄向来是男宾止步的,除了九鹫派来参加文武会以外……你是九鹫派的人吗?」
「不是……」白髯客尴尬地解释着:「虽然我跟九鹫派也不算是完全没有瓜葛……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的心上人,就住在飞燕山庄……」
「什么?」宇蝶全身毛发都直竖了起来。她此生第一次看到像白髯客这样年纪的人,居然也会脸红。
心上人?这是什么意思?飞燕山庄上上下下的弟子中,就属宇蝶年龄最长。连她自己都没听过白髯客,难道白髯客的心上人是……
「心上人?哈哈哈……白髯客,你的心上还有人吗?好哇,你就告诉宇蝶,你的心上人是谁……」忽然之间一股厚实的声音环绕着屋顶,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虽然雄厚,不过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应该是名女子。
「啊,妳居然下山了……」白髯客也是一惊,他马上拉开和宇蝶之间的谈话距离:「别闹呀,这儿只是个平凡宁静的村庄,求妳别在这儿惹风尘。」言词中听得出来,白髯客对这名神秘女子惧怕三分。
「惹风尘?谁在惹风尘?是你进住这村落后,这儿才会变得不安宁的……你以为你在保护村民吗?你才是动乱的根源。」话才说完,就见一名黑衣女子破窗而入,一掌直向宇蝶打去。
这掌和当日飞燕夫人出掌伤宇蝶的招式一模一样,只是更快、更强、更狠。不过因为她出声在先,宇蝶已经有了机警戒备,所以她要认真闪躲,应该也躲得过去。不过白髯客比她的动作还快,先一步挡在她的面前,左肩上硬生生地中了这一掌。
出乎宇蝶意料之外,白髯客中了这一掌后,只轻轻退了一步。他耸耸膀脖后出声:「别胡来呀。」宇蝶心想:这虬髯爷爷的内家硬底非常了得,若是她中这掌后,身子要飞出撞墙不说,可能肩舺骨都早已粉碎到再也接不回来的地步了。
「胡来?谁胡来!」蒙面黑衣女子运气调身,随即又连发三掌过去,刚好罩住白髯客上、中、下路所有的要害。
白髯客转手大周天,四两拨千金地巧妙地躲过了这三截。宇蝶看得连眨眼的功夫都舍不得。这虬髯爷爷不但内功深厚,武艺更是高超到叹为观止的地步。只是宇蝶仍然不明白这蒙面女子的来历,她使的是飞燕山庄的拳路,可是这几招下来,宇蝶直直地感到她比师父还要厉害许多。
转眼间二人已经过上十数招。白髯客只挡不攻,手下留情的用意非常明显。不过蒙面女子非但不领情,还屡出毒招。在某一个瞬间,她连出数手直取白髯客颈脖要穴,在白髯客回手防阻之际,忽然从她的腰带中弹出了一只铁爪,在白髯客小腹快要接近下体处飞抓了一下。
只见白髯客震了震,身形变缓慢了下来。蒙面女子见一招得手后,便不再理会白髯客,转身面向宇蝶,叹道:「就怪妳生错了年代吧。」语毕,举掌便向宇蝶挥去。
宇蝶想逃,那强烈的掌风将她团团围住,全身根本一点也使不上力来。她知道这掌下来,自己不可能活命的。情急间宇蝶寻思:既然无法飞身,那就遁地。于是她头一低,趴倒在地上。没想到这招居然奏效,躲过了蒙面女子这致命的一击。
「好傢伙,真有妳的。」蒙面女子压根也没想到宇蝶居然能逃过这一掌。待她要出第二掌时,白髯客出口制止:「宇蝶好歹也是飞燕山庄的弟子,妳就舍得这样伤及无辜。」
蒙面女子才举起的手,便停在半空,没有再向宇蝶打去。然后,她收起了招式,冷笑道:「也好,我倒要看看中了三阴乱淫爪的你,会不会伤及无辜。」说完她便将身一纵,飞出窗外了。
宇蝶见黑衣女子走后,赶紧上前察看白髯客的伤势。基本上,她不觉得白髯客有伤到哪里,那铁爪似乎仅仅划过白髯客的小腹下方而已。若是有什么伤势,应该也只是很轻微的皮肉伤。
然而,宇蝶已见白髯客额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告诉她:「宇蝶,快逃吧……我快撑不住了。」
宇蝶见白髯客痛苦的模样,有些吓慌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那三阴乱淫爪上的剧毒,会在瞬间染进我的精肾……我会丧失心性,只想疯狂的。」此刻,白髯客已经翻白了双眼,嘴角不住地流出唾液。
「啊,那这村庄的妇女岂不要遭殃了?」白髯客说得很含蓄,可是宇蝶却非常明白:「该怎么办呢?先将你扶出村庄在五花大绑起来好了。」
「来不及的……」白髯客用尽身上最后一丝意志维持着理性:「况且,我若不发洩,我会精爆人亡的。」
「这下可麻烦了。」宇蝶忽然想到湘宁告诉她偷看到太师父修行厢房的那一幕,是否那些男子也中了这三阴乱淫爪呢?
她才这样转念了一下,回头再看白髯客时,白髯客已完全变了样。忽然一把抓住宇蝶的手,力道之大让宇蝶感到全身都酸麻起来。然后她看到白髯客的眼神中,有白天那淫贼顾光峰在看湘宁时同样的火炬。
「虬髯爷爷……」宇蝶哀叫了一声,便被白髯客点了穴道,既无法出声,也不能动弹了……
第七回
宇蝶无法出声、也不能动地被白髯客搬回床上。慾火焚身的白髯客迫不及待地将宇蝶身上的衣服通通扒光。以他的力道,撕破宇蝶的衣物就像撕破纸张一样的轻松愉快。等到宇蝶赤裸相见时,他更兴奋了。
当他发现宇蝶下面已经全湿时,宇蝶有点不好意思看他。这绝不是因为白髯客要强暴她才分泌的,而是刚才的春梦所为。只是宇蝶不能出声,也无从解释,不过既然她无从抗拒强暴的发生,至少这样会舒服些,不会太痛苦。
白髯客将她“大”字形地放置在床上,背部尽可能地用棉被垫高。这样的姿势,和之前春梦里密穴洞中,手脚被铐在墙上的模样很像。所以宇蝶虽然知道自己即将要被强暴,可是她的身体却习惯性地准备就绪了。
白髯客非常有效率地一边爱抚她,一边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他搓揉宇蝶的方式和洞中那男子的方式几乎一模一样。这样一来,宇蝶很快就遗忘了自己的处境而随着身体的被挑逗而愉悦起来。而此时白髯客的龙根也耸立在她面前了。
淫神花和三阴乱淫爪上的毒性性质相似,它们都在触摸到异性的胴体后会扩大其敏感度。中毒后的白髯客更是无法自拔地拼命用自己的龙根去摩擦宇蝶细白的大腿。他的下体在很短的时间内便粗硬到像根石柱似的。而宇蝶也酥麻到不自主地收缩自己的幽迳。可惜被点住穴道的她,无法摆动身躯以发洩情慾。
白髯客似乎发现她的痛苦,便解开了她的穴道。此刻他已经完全压在宇蝶的身上,所以就算宇蝶的穴道被解开了,她也是插翅难飞的。白髯客其实可以完全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毒发的宇蝶,从刚离开飞燕山庄的那一刻起,就很想做这件事了。只是在湘宁的面前,必须维护大师姐的形象而已。
很快地,白髯客就进入了宇蝶的身体。由于宇蝶的分泌异常旺盛,使进入的过程非常地顺利。但也由于太过旺盛了,当白髯客抽回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滑了出来。他很不高兴地又硬塞了回去。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后,白髯客才习惯宇蝶下体润滑的程度。
不过这样一来,却爽到了宇蝶。因为塞入和抽出的过程其实会触碰到蜜穴外围最多的敏感带,所带来的快感是无法言喻的。不过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房事会断续而无法顺利进行。所以在最后一次白髯客硬塞后,宇蝶索性用四肢紧紧地勾住他,让他不再那么容易滑脱出来。
宇蝶的身体有着异于常人的柔软弹性。她的背还被那团厚重的棉被所顶着,可是四肢却像章鱼般地将白髯客紧紧地吸住。这样一来,白髯客不但可以进入到宇蝶身体里面的最深处,又可享受与宇蝶紧密的肌肤触碰。属于他的数十载年岁中,他还没有碰过任何其他的女人可以为他带来如此的享受。
「喔……」当白髯客的龙根深入到最里面时,宇蝶有种回到了家的感觉。这种下体有异物塞满的感觉真是美极了,像和全家团圆,围炉夜话时一样地温馨、甜蜜。宇蝶从小就是孤儿,这种情境是她梦寐以求的。所以有什么感觉能让她感到“美极了”,她一定会和这样的幻想连在一起。
「啊……」当然,宇蝶叫床的声音也是美极了,堪称一绝。她天生极富磁性的优美嗓音,配合叫床时候简洁而优雅的节奏,听在男人的耳里,销魂仙醉,更添情趣。可惜白髯客并没有这样的雅致,他生怕别人知道他的好事,赶紧点了宇蝶的哑穴。
失去声音这个发洩的管道后,宇蝶的注意力更集中在私处的快感获取。白髯客顶,她也跟着一起顶,白髯客抽,她就使劲往后吸。没多久,白髯客便不觉宇蝶的蜜液有多润滑,反而觉得幽洞的大小正合他的尺寸。
不知从何时起,宇蝶的下体便停止了分泌。每一回的摩擦,白髯客都消耗了一点爱液。虽然蜜穴依旧湿润,但是渐渐地宇蝶不必用力,白髯客也仍能享受到紧缩的快感了。
这爱液彷彿有冲稀毒性的功能。白髯客从狂乱丧失心性地猛干,到现在竟落入一种异常舒服的境界。他的抽插像在做规律的周期运动,尽管力道依旧猛烈,然而他的心境却有种随波逐流,顺其自然的舒畅。
宇蝶高潮了。
无声的高潮,让宇蝶有种躲在森林深处仰望夜幕苍穹万点星空的无垠辽阔。欢畅中,彷彿随着体内的肉棒做规律的扭腰摆臀,是她最自然、最舒适的动作。她无法解释为何,她也根本不必去烦恼做任何的解释,因为这根本就是蝴蝶在宇宙中所做最自由自在的翩舞飞翔。
不知不觉中,白髯客射了。发洩过后的他,逐渐拾回本有的心性。当他回神发现自己和宇蝶的模样,惊讶到有些无地自容:「宇蝶姑娘,恕罪恕罪呀。」
然而,当他想抽离宇蝶的身体时,从宇蝶私处中彷彿传来一股不可思议的深奥力量,吸允着他,和宇蝶继续做最紧密的交合。
白髯客这才发现他并没有射。或是说,他有射的感觉,却没有真的射任何东西出来。他的龙根,依旧像石柱般地粗硬在宇蝶的体内,而他的身体,完全在那不可思议的深奥力量指挥下,仍然继续和宇蝶做最尽情的摇摆。
这下白髯客慌了。他越想抽离,宇蝶吸得越深。他越想停止,下体却像不可遏抑的洪水,溃堤氾滥。可是事实上是,他并没有射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宇蝶仍紧闭着双眼,陶醉起伏在那片无穷无尽的高潮海中。无论白髯客如何地挣扎,他就是无法挣脱宇蝶,甚至是越挣扎,他们之间的交合就越紧密。
终于白髯客明白了。他在狂洩他的真气!源源不断地随着每回抽射的动作,奔流向宇蝶的体内。这是什么样的吸精大法?他怎么看宇蝶也不像有这样古怪武功的女魔头,只是体内的真气无从拦止地继续涌向宇蝶,直到真气在宇蝶体内澎湃运行,几乎和自己的不相上下为止。
至此,真气不再决堤,而转为像涓涓细流般,时而流向宇蝶,时而流向白髯客自己。这种感觉,又是更上一层楼的舒适。白髯客飘飘然地似睡非醒起来。
然而同时,宇蝶的高潮却在急流涌退中,她随之迅速恢复神智,而且感到精神百倍。虽然高潮不再,可是因为白髯客抽插所传来的私处快感,仍使她眷恋着白髯客的身体而不舍离开。
就在宇蝶享受这不可思议的舒畅时,她愕然发现窗外有张错愕迷惑的脸孔正在看她和白髯客所做的事。
是湘宁!
「大师姐……没想到大师姐是这样的人……我替愁眉书生感到悲哀。」惊恐中,湘宁愤愤然道。
“湘宁,不是这样的……妳听我解释……”宇蝶一把推开白髯客想说话,无奈哑穴被点,有气无声。她知道她的言行在湘宁眼中的份量,而如今她的操守竟然……
「不论妳要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湘宁转身就跑。这白髯客的住所向来是村民最尊敬的地方,没事不会乱来的。不过湘宁就没有这样的禁忌,她在看完小六子的料理绝技后,兴奋地有很多感想,想要跟大师姐分享。她知道那位虬髯爷爷在为宇蝶疗伤,所以便迳自跑来了。没想到……
宇蝶从刚才高潮的欢愉中,瞬间跌入了愧疚的谷底。她环顾四周,发现原来身上的衣物,早被白髯客撕成块状而无法穿着了。她正在伤脑筋时,忽然听到湘宁大叫。情急下,她随手套上一件白髯客宽大的上衣,来不及穿裤子,便急着想追出去。
「等等……」白髯客翻过身来,要宇蝶过去。然后他为她解开了哑穴。
「虬髯爷爷……」宇蝶润了润嗓子,看了白髯客一眼,便飞身跃出了窗外。
「这个……大家在武林中活动久了,都忘了房子造门的用途了。」白髯客叹了一口气,为刚才黑衣女子的飞进飞出,和宇蝶现在的飞身,有感而发。
他想找寻衣物,也跟出去看。哪知才一起身,两眼一黑,一阵气虚,便又跌坐了下来。他赶紧打坐运气调理身体,白髯客内家子硬,恢复得很快。不过他在运气修练时,不小心回想起刚才和宇蝶翻云覆雨的美味,结果竟甜蜜地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这边宇蝶一追出去,便迷失了方向。她立刻使出她恋蝶舞花的轻功绝技飞上屋顶,勘查地形。结果她发现附近的村民正向不远处的庙口广场集结。湘宁也在那边,正在跟广场中孤立的一人对话。
宇蝶下望,发现小六子也正往那方向冲去。于是他飞下屋簷,挡住小六子的去路,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六子见宇蝶从天而降,先是一惊。不过当他发现宇蝶没穿裤子,那白髯客的宽松大衣因宇蝶下跃而像裙摆似的飞扬起来时,他就拼命地想低头,一窥宇蝶雪白粉嫩的大腿,甚至更里面的地方。
宇蝶见他这副模样,不自觉地拉了拉大衣。好在这外衣够长,虽然整双修长玉腿都裸露在外,起码大腿遮住过半,不会有穿帮走光之虞。
小六子在确定偷窥无望后,才回答:「湘宁姑娘从我这儿离开后,好像去找宇蝶姑娘您了……可是不知怎么地,忽然听到她大叫一声,好像发现有人在偷取衣物,所以大夥便跟过去一探究竟。」
于是宇蝶便和小六子一同走了过去。庙口广场已经挤了一圈围观的人潮。湘宁和那名偷衣人就在人群的正中央。宇蝶和小六子定睛仔细一瞧,那偷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愁眉书生旁边的跟班小书僮。
「是武林中人……怎么办,要不要去叫虬髯爷爷?」小六子紧张地问。
「不必了,这儿交给我和湘宁就行了。」宇蝶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愁眉书生的踪影。不过她想,就算愁眉书生在此,好歹他也是个正人君子,不会惹事生非的。
旋念至此,宇蝶便跳出人群,朗声道:「各位父老乡亲,受惊了。夜已深,大家回去休息吧,这位偷衣人交给我和湘宁姑娘就行了。」
众人见宇蝶出现,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不过他们的安静不是为了要聆听宇蝶的宣告,而是因为他们看到宇蝶披头散发,又裸露着雪白双腿的模样。大夥都看呆了。
宇蝶摆着架式挺起胸膛地撑在那边,一副有我在就没事的模样。她当然知道众人为何这样希奇古怪地看她,而她也早就满脸通红了。可是为了让村民安心,她还是硬着头皮板着威武的神态。终于,群众逐渐窃窃私语地散去。
「早知道就不要收容她们了,武林中人向来只会惹事生非。」宇蝶闻声回头一看,抱怨者正是白天和她拼酒的牛车男子。于是宇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手下败将,在耍什么嘴皮子呢?」
牵牛男子一见宇蝶耍狠,马上缩头:「我还在喝醉中,还没醒,没醒……」不过他仍贪婪地多望了宇蝶的玉腿一眼后,才夹着尾巴和众人一起散去。
宇蝶见群众离去后,便向小书僮喊话:「阿絮,妳家主人呢?为何跑到这里撒野?…其实,村民都很淳朴善良,你们想借换衣物上路,尽管开口就是了,为何要用偷的?」她记得愁眉书生叫她阿絮,她也记得湘宁说阿絮是个女的。
阿絮只是紧闭双唇,不发一语。皎洁的月光下,她少女的面庞更加地清秀可人。宇蝶不由得想帮她换掉那身可笑的书僮打扮,恢复她少女该有的甜美丰姿。
「湘宁,退下。这儿交给我吧。」宇蝶见阿絮不理她,只好回过头来喊退湘宁。
「谁要听妳的,这儿有我在就行了。」这是头一遭,湘宁顶撞宇蝶。她连正眼也没瞧宇蝶一下,而心底下却为宇蝶在众人面前的这副丑态感到羞愧死了。不过她心底的更深处也明白,宇蝶这样不顾一切,也是为了她。
「哼,妳想算白天的帐吗?好哇,老娘奉陪。」湘宁自顾自地与阿絮对话,刻意忽视宇蝶的存在。而她的口气,却十足地像她的大师姐。
「白天妳偷袭我,胜之不武……现在,我会清楚地让妳知道谁比较厉害。」阿絮咬牙切齿地一字字道,算帐的心态极为明显。
宇蝶心想:管你偷不偷袭的,能胜会赢就是好武艺。不过,她也好奇阿絮的身手。如果只与湘宁在伯仲间的话,要是湘宁真的输了,再出手相救也不迟。
「看好了,我现在不是偷袭,是光明正大地来了。」湘宁双臂一伸,从袖中滑落出了一双匕首,握在手中,以沉稳的步伐向阿絮靠近。阿絮则侧身对她,等湘宁接近到五步之内,才忽然放下手中窃取的衣物,卸下肩上的小包袱。
宇蝶一直好奇着阿絮肩上的那只小包袱,里面到底是书、是衣物,还是什么其他值钱的家当。结果出乎她所有意料的,打开的包袱中,缠绕着一条质地厚重的缎带。阿絮将它挂在脖子上,双手张开拉撑两端,便旋转身躯起来,缎带的两端似有重物,在瞬间朝湘宁飞射过来。
「危险!」宇蝶喊了一声。湘宁虽然马上机警地侧身闪躲,由于距离太近,手腕仍然中招。『啪』的一声,缎带打在湘宁的手腕上一卷,力道痛麻到湘宁无法施力握紧,而当场被震丢了手中的匕首。
湘宁的双匕舞起来飞快流畅,令人防不胜防。如今丢了一只后,剩下短短的一只单匕威力便削减了许多。除非近身搏击,湘宁不会有太大的胜算。然而舞开后的缎带,使湘宁根本无法接近阿絮。
宇蝶看阿絮出招的模样,真的只和湘宁在伯仲之间。然而阿絮的奇袭成功,加上她比湘宁多太多的打斗经验,使湘宁一直处于挨打的局面。没多久,她又成功地运用两个虚招骗过了湘宁的防守,而分别趁机打中了湘宁的腹部和膝盖。
「呜……」湘宁摀着小腹疼痛地跪倒在地上。宇蝶心疼地走了过去,想替她解围。然而她也不敢大意马上接近,即使她估计自己的武功高出阿絮许多。因为那缎带翩然起舞的美姿中,隐藏太多诡谲变幻的杀机。
痛跪在地上的湘宁,依然不服输地奋力掷出手中的匕首,做绝地困兽最后的一击。「千里婵娟!」只听阿絮口中喊出招名,围绕在脖子上的整条段带便直直向湘宁飞射了过来,顺便打落了湘宁发射的匕首。
『咻』的一声,缎带瞬间缠住湘宁的腰身,将她拔地而起,旋转而至阿絮的身前,而缎带的另一端,也在这时紧紧地掐住湘宁的脖子。只要阿絮稍一动力,随时可以勒断湘宁的气管。
「别过来!」阿絮吆喝道。她见过宇蝶和少爷过招,自知正面冲突下,不太可能是宇蝶的对手。
「阿絮姑娘,有话好说,别冲动!」宇蝶当场止步。她估算阿絮与湘宁的身材相仿,竟然能运用缎带将湘宁平地拉起,不禁也有些暗自佩服阿絮的力道与巧劲。只是她现在更担心湘宁的安危……
“阿絮姑娘……”为着宇蝶给她的称谓,阿絮心头一震。三年了,为了服侍少爷,没有人当她是女儿身,就连少爷自己,也为了掩饰身分地竟假戏真做地当她是小书僮起来。对别人她守身如玉,可是面对少爷,她却不希望也被如此对待呀。她属于少女青春娇媚的气息,总希望少爷能察觉。
可是白天当她看见少爷凝望宇蝶的眼神时,她就知道了,再怎么守下去,此生也没机会了。
「别过来……」阿絮虚张声势的颤声叫喊着。然而宇蝶却发现,她的眼框之中,泛有莹莹的泪光……
第八回
「信不信我杀了她。」阿絮拭去眼泪,狠狠地道。
「阿絮姑娘,有话好说。我们已经答应不随便张扬妳们的行踪了,况且你们还就过我们一命哩……只是这偷东西的行为,实在不对。」宇蝶批哩啪啦讲了一堆自己也听不太懂的话,只是为了缓和阿絮的情绪。眼下只要能从阿絮手中救出湘宁,一切好说。
湘宁也觉得自己闯祸了,实在很不好意思。可是她自己命在旦夕,紧张害怕的情绪大于一切,即使她还愤愤然刚才宇蝶的行为,她除了期望宇蝶能救她一命外,暂时不做他想。
「阿絮,放开湘宁姑娘。」忽然,从庙口后方闪出一条人影,原来是愁眉书生回来了。当他看到宇蝶没穿裤子的模样,也不由得讶异了一下。
宇蝶不好意思地交叉并脚,再尽量把大衣往腿下拉了几把。
阿絮看到愁眉书生一见宇蝶便柔情无限的模样,简直快气疯了:「少爷,她们三番两次地和我们作对,你还护着她们,对她们客气呀。」她一动怒,手上的缎带就勒得更紧了。湘宁一时气结,发出了要咳又咳不出来的难过声音。
宇蝶听了也气疯了,这丫头竟然恶人先告状。不过她随即想到阿絮偷衣服的行为,也许是愁眉书生指使的,这使她一时又想不到什么话去反驳她。
愁眉书生看了看阿絮坚决的模样,只好跟宇蝶说:「宇蝶姑娘,委屈了。等到我们觉得安全了,我们会放走湘宁姑娘的。」
湘宁在一旁听的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被挟持的人是我,你跟大师姐说抱歉干啥?难道我就不委屈吗?
「愁眉……书生。」宇蝶一生气,一不小心把自己乱取对方的外号给说了出来:「你倒是讲讲道理,偷偷摸摸的是你们,我们根本无意要追踪,你还要挟持我们……这太说不过去了吧。」她虽是理直气壮地说,可是心里却巴不得自己真的一直在跟踪他们。
「哼。」愁眉书生冷笑道:「妳能赢得过我,我就放了湘宁姑娘。否则……我连妳一起挟持。」说着说着,他的手已经去按他的剑了。
「唉,又要打了吗?」宇蝶叹道。不过她心里却想:输了算了,能被他挟持还满浪漫刺激的。
当然宇蝶只是想想而已,好强好胜的她,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不过这回愁眉书生可没那么客气了。为了要吓退宇蝶,他使出十成功力进攻。
宇蝶万万没想到愁眉书生会说完就拔剑,下意识地将刚才她看到白髯客对付黑衣女子的招数使了出来。一个转手大周天,侧身横跨了个扎实的马步站稳。
这一招非同小可。愁眉书生手中的剑煞那间被宇蝶所发出的气功震到进退维谷、动弹不得。他心头一惊,赶紧收回了招式。
“这小妮子内家底子深厚,一静不如一动,不能让她有运气发功的机会。”愁眉书生一时有些无法分辨,稍早他与宇蝶过招时,是谁对谁手下留情了。不过他招式已出,眼下克敌制胜是优先考量的事。
宇蝶见他收招,以为他不打了。正在宽心之际,哪知愁眉书生又舞出了数十道剑光向她攻来。宇蝶来不及反应,立刻拿出她的看家本领──蝶舞飞花,迴避愁眉书生的剑峰。
只见宇蝶嫚妙地颠点着她那双白皙优美的玉腿,翩翩地在愁眉书生的四周轻舞飞翔。任愁眉书生的剑影如何的层层包围,宇蝶总有办法穿梭其中,丝毫无伤地全身而退。
当然,宇蝶并没有意识到,有了真气在底下运行,使她原本就独步的轻功绝技更上层楼,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所有愁眉书生剑舞下的缝隙。
二人精湛的武艺,从阿絮和湘宁所在的位置看来,根本不像是打斗,反而有点像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双人舞步。等阿絮看到有点痴呆了,湘宁便想趁机逃脱或是偷袭。不过这回阿絮机警的很,湘宁一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她马上就将湘宁的脖子掐得更紧些。
愁眉书生越打越心惊,这宇蝶还手无铁,他却已经使出了他毕生的剑技,竟然仍对宇蝶毫发无伤。于是,他暗自加把劲,集气在他的剑稍上。
跳来舞去的宇蝶,马上感到愁眉书生喂招间起了莫大的变化。虽然他的动作好像缓慢了下来,然而剑影与剑影间充满了剑气,反而不再这么好闪躲了。一不小心,她被剑气划破了衣角。使得她雪白粉嫩的大腿,又更向上裸露了几寸。
宇蝶在白髯客大衣下飘逸的身躯,数度让愁眉书生恍惚分神。现在划破的衣角又犹如裙侧的衩高,更让他差点没喷出鼻血来。色诱真的永远比武力有效,愁眉书生暗自叫亏,如果他再不集中注意力攻击,搞不好宇蝶就有机会趁隙反击。
不过还好,由于上回打斗的经验,宇蝶对愁眉书生的剑艺畏惧三分。所以这回她一中招,便不敢继续缠斗。趁愁眉书生集气运功时,双腿一蹬,后跃飞上至庙堂屋顶上去了。
她这一飞,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湘宁只知道这位大师姐轻功了得,可是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她完全没有概念。所以今天她其实跟其他两人一样地大开眼界。
「哪里走!」虚张声势的愁眉书生也藉由庙口前的石阶助跑,一跃冲上了屋顶。虽然他的轻功一样不弱,飞上去时也博得了阿絮和湘宁的一阵叫好,不过看在宇蝶的眼里,不禁心生爽意:看愁眉书生吃力飞上屋顶的模样,她是赢定了。
「你如果能追得上我的话,就继续打吧。」宇蝶向愁眉书生扮了个鬼脸,谈笑间,身影已经飘到三栋楼房之外了。
愁眉书生虽然随即便赶到,可是转眼间,宇蝶已经又在五丈之外。这使愁眉书生第一次体会到,身轻如燕所形容的境界。他虽然没有特别钻研轻功,可是在一般的状况下使用,倒也绰绰有余了。只可惜他今天碰到的是宇蝶,一般状况下所拥有的经验面对宇蝶并不适用。
又追了一会儿后,愁眉书生终于放弃了:「有种就下来打,在这边飞来飞去的有什么意思。」
宇蝶嘻皮笑脸地回应:「有种……那是你们男人家下面才有的东西。我是女人家……又怎么会有种呢?」她看到愁眉书生气喘如牛的模样,心中有股说不出的畅快。
「哼,我也不想打了。」愁眉书生输得有些灰头土脸,乾脆耍狠起来:「湘宁姑娘还在我们的手上,有种没种,妳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便纵身飞下屋顶,回庙口广场去了。
「湘宁……」宇蝶口中念了一声,跟着追了回去。结果她飞簷走壁的比愁眉书生先一步回到了广场。
「怎么样,少爷?打赢了吗?」阿絮见两人都毫发无伤地回来,分不出究竟是谁胜谁负。
「阿絮,别闹了,放了人家吧。」愁眉书生气馁地道。他见宇蝶先他一步回来,就知道宇蝶是位重情重义的好汉……子?不,好女人。所以他也不想再为难人家了。
「什么?是谁不肯放过谁,她们三番两次地跟踪我们,和我们过不去……」阿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爷和宇蝶打了一架后,竟然反过来护起宇蝶来了。
「阿絮,别再无理取闹了!」愁眉书生气急败坏地训诫着:「妳今天是怎么啦?这么不听话。」
「因为你老是护着宇蝶姑娘!」阿絮终于情绪崩溃地放声大哭起来。
愁眉书生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宇蝶只是呆呆地看着阿絮,然后又望望愁眉书生。不知怎么地,阿絮的这一句话,让她心里涌出阵阵的甜意。
「阿絮听话,别作傻事。」愁眉书生轻叹了一口气:「放了湘宁姑娘吧。」
「别过来,我一定要杀了她。」阿絮哭到有些泣不成声了。
「阿絮,听话。」愁眉书生完全不理她的警告,仍然一步步地走了过去。这让在场的宇蝶紧张到快昏过去了,湘宁的生死,完全就在阿絮的一念之间。可是冥冥中,她又彷彿相信,愁眉书生那温柔又沉稳的声音,可以安抚世上所有女子受创的心灵。
「妳跟在我身边也这么多年了……真是苦了妳。」愁眉书生来到了阿絮的面前,用充满感激的眼神望她。就这么一望,阿絮的心也跟着飞了,哪还管得着手中的湘宁。
「少爷……」阿絮仍然啜泣着,可是她勒湘宁的手却已经软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愁眉书生点了阿絮的睡穴。阿絮闷哼了一声,便软倒在愁眉书生的怀里。湘宁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后,双腿发软地就地坐下。宇蝶见危机解除了,赶紧上前慰问。
「大师姐,对不起……」湘宁见宇蝶过来,马上也倒在宇蝶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好啦,都过去啦……以后别再惹事生非了。」宇蝶柔声安慰着。
「不是这个啦,是我刚才对大师姐不恭敬的态度……」湘宁哭得更伤心了。
“哇靠。”宇蝶心想:“妳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地乱找人打架,还不以为自己是在惹事生非呀。”不过她赶紧白了湘宁一眼,要湘宁别在愁眉书生面前把刚才看到自己和白髯客所发生的事抖了出来。
「湘宁呀,很多事不会像表面看到的这么单纯……包括人的慾望也一样。」宇蝶发现愁眉书生望向这边,赶紧假意告诫湘宁一些做人的道理,以掩盖愁眉书生可能怀疑的事实真相。
不过愁眉书生只是礼貌地望过来探视湘宁是否无恙,他并不关心师姊妹二人的私房事。他扛起了阿絮,将她背进了庙里,然后用偷来的衣物盖在她的身上。宇蝶和湘宁也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庙里取暖。
「宇蝶姑娘,让阿絮好好睡一下吧……借一步说话如何?」愁眉书生见宇蝶和湘宁也进来了,忽然这样对宇蝶说。
「嗯,好啊……」宇蝶对愁眉书生主动找她聊天,有些喜出望外,马上对湘宁说:「好好照顾阿絮姑娘,我去去就回。」说完,便转身跟愁眉书生走了。
「有没有搞错啊……」留下一脸错愕的湘宁呆呆地望着沉睡的阿絮:「这傢伙刚才还要取我性命哩,现在还叫我照顾她……」不过她望着阿絮恬静的面庞,也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可惜真是个女的。虽然长得还不错,不过还是误以为她是小书僮时来的可爱多了。」
于是宇蝶和愁眉书生肩并肩地散步着。
「妳刚才叫我什么?」愁眉书生试着开启话题。
「愁眉书生……」宇蝶不好意思地越说越小声:「因为见到你时,你总是深锁着眉头……」
「是这样的吗,哈哈……」愁眉书生笑了,而且笑得很灿烂。宇蝶第一次发现,愁眉书生除了忧郁风格吸引人外,其实他的笑容更迷人。
「真是不打不相识呀……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莫依凡,别再叫我愁眉书生了。」莫依凡笑声停止后,用热诚的眼光看着宇蝶。
「莫依凡……」宇蝶被他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地低下了头:「莫公子,以后我们不会一见面就又要打架了吧。」
「都说要交妳这个朋友了。」莫依凡长叹了口气道:「我有我的苦衷……」
于是,莫依凡把他的身世从头到尾向宇蝶交代了一遍。原来,莫依凡是鹰剑门掌门人白眉鹰人之后,被交换到九鹫派来当人质。数年前,鹰剑门和九鹫派的正统之争非常严重,只因为两派间的剑法:九鹫剑法和鹰飞九式过分相似。经过白髯客的出面调停,鹰剑门答应让莫依凡来九鹫派充当人质,以换取和平。
「等一等,九鹫派的白帮主也姓白,和贵派的掌门人白眉鹰人可是同宗?」宇蝶很认真地听着,不明白的地方,也适时地提出疑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当我见到白帮主时也吓了一跳,他是头发全白,而我父亲是双眉全白,除此之外,两人几乎长的是一模一样。」
「还有一个人也长的很像,不过他是胡子全白……」经莫依凡一说,宇蝶也回想起刚看到白髯客时的惊吓:「可是你如果是白眉鹰人之后,为什么你却不姓白呢?」
「我只是他的养子罢了……他会舍得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人质吗?」莫依凡摇头苦笑道:「我的身世之谜,还需要当年调停两门派之争的白髯客来解开。」
「所以你知道白髯客住在这个村落里。」
莫依凡点点头,他显然还没碰到白髯客。宇蝶这下紧张了,如果他知道白髯客跟自己上过床,那他还会不会跟自己交往呢?虽然宇蝶觉得自己可以辩称是被强暴的,而且她也不觉得白髯客会主动提起此事。
为了掩饰自己的担忧,宇蝶赶紧另起话题:「那你个人觉得是鹰飞九式厉害呢,还是九鹫剑法?」
「呵呵……」莫依凡笑了:「我是鹰剑门的人,怎么会觉得九鹫剑法比较厉害呢?不过凭良心说,鹰飞九式的招式比较……软,招招间的衔接比较流畅,舞起来比九鹫剑法顺手就是了。九鹫剑法虽然和鹰飞九式极为相似,可是招式太过刚硬,真要比武起来,需要很多的智慧和经验,才知道如何舞招比较顺畅。不像鹰飞九式,九九八十一变都有剑谱可循了……」
宇蝶听到快睡着了。她虽然也是练武之人,可是对钻研武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另一方面,她也很羨幕像莫依凡这样有执着的人,活起来一定很有目标吧。于是她也跟着莫依凡一起笑:「你一定很骄傲自己的武艺吧,想做天下第一剑客吗?」
「唉,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哪知莫依凡叹了口气,反而不像先前那样带劲了:「连我自认已经使得出神入化的鹰飞九式都无法胜妳半式了……钻研剑法还是当个个人兴趣就行了。人比人,是会气死人的。」
「胡说,那是我不敢跟你打,拼命躲而已……从这方面看,你早赢我了。」宇蝶马上为他加油打气,绝不许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垂头丧气。虽然她并不觉得鹰飞九式有什么了不起,九九也才八十一变,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剑路,她和莫伊凡交手两次便摸熟了。
莫依凡不语,陷入沉思。不过这回,他的眉头不再深锁了。宇蝶越看他越心动。从小就貌美出众的宇蝶,在进飞燕山庄前也是有很多帅哥对她有意思的。不过因为她是孤儿,并没有太多人有勇气前来提亲……要不然,她现在早已是一名乖乖的家庭主妇了,不会惹这么多无谓的江湖事。
莫依凡,有比她之前认识的所有其他帅哥都帅吗?宇蝶疑问着自己。不过,另一方面,她又毫无疑问的相信一件事:自己选择的最帅。
「谈谈妳吧。」莫依凡见宇蝶和自己一起沉默,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另闢话题起来:「其实,这含玉旋天髻也并非像大海捞针这样的困难。」
「哦?」此话一出,不由得宇蝶双眼一亮:「那你觉得,我该如何下手找寻呢?」
「我在下山的路上帮妳想过了。含玉旋天髻的秘密虽然轰动武林,可是真正知道这秘密是什么的人并不多……」
「嗯……」宇蝶耐性地听着。
「在确定知道这秘密的帮派中,有消息他们最近有派人在这附近活动吗?」
宇蝶摇摇头。她根本不知道哪些帮派对含玉旋天髻有兴趣,不过在崇山峻岭怀抱中的飞燕山庄,对江湖人士会来拜访走动的风声是很敏感的,这倒是事实。
「没有,对不对?」莫依凡很得意自己不太有逻辑的推论:「所以他们派自己的人马来盗太引人耳目了,最好的方式,就是请人来偷。」
「神偷?」宇蝶失声道:「最近来这附近走动的神偷?」
「呵呵……不过这里还有其他的可能。」莫依凡分析道:「有可能是飞燕夫人自盗,然后放风声去引起武林风波,这样的话,妳再努力也找不到了;另一方面,若是神偷做的,他也有可能并非受人之托,而是自己想试身手,然后在江湖中卖个好价钱……若是如此,只要妳能出的起价钱就行了。」
宇蝶不由得佩服起莫依凡来,虽然这样的推论不尽合理,但最起码是一个方向,一个头绪。她兴奋地继续追问:「那你知道这含玉旋天髻的秘密吗?」
莫依凡又摇头又点头:「好像跟春药和毒药有关,我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不管是春药也好,毒药也好,我都没什么兴趣就是了。」
「莫公子……」宇蝶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寂寞,邀请莫依凡来了:「反正你已经逃出九鹫派,而鹰剑门你也回不去了。乾脆跟我一起去找含玉旋天髻算了。」
「谢谢宇蝶姑娘的邀请。」莫依凡摇头叹道:「现在和我在一起的人都很危险,等风声平息些,我的处境安全些后再说吧……其实,我算很不负责任的,搞不好为了我的出走,引起两大门派再次的仇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宇蝶见莫依凡拒绝了,有些慌了:「难道你就不顾小书僮……阿絮姑娘的安危吗?跟我们在一起,人多好照应呀。」
“有什么照应呀,妳的轻功顶多在打不过时,自己先逃跑保命而已。”莫依凡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另一番话:「阿絮……我会帮她嘱意个好人家嫁的。这个宇蝶姑娘倒不必操心。」
宇蝶眼波流转,希望又落空了:「唉,那要等到什么时后才能再见面呢?是你说要交朋友的,不见面怎么交朋友呀。」她双腿互相搓了搓取暖,静下来聊天久了,显然是受寒了。
「有缘的时候。」莫依凡见了,立刻解下外衣让宇蝶披在腿上,虽然能看到女人白皙双腿的机会很是难得,可是他大概知道自己在宇蝶心目中的地位了。这绅士的风度一定要维持的:「其实这江湖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只要妳我都在其中走动。我保证,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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