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逍遥剑(一)
寒风凛冽,白雪纷飞。在东北关外苦寒之地上,屹立着一座荒凉的孤山°°
天城山。天城山山势险峻,终年积雪,长久以来人烟渺渺。在山岭之巅,一缕炊
烟冉冉升起,显示了在这恶劣环境中竟然有人居住。一间简陋的木屋无惧风雪的
吹袭,孤高的伫立在山顶之上。一名中年汉子和一名小孩正在屋外练剑。
『爹爹,我肚子饿了,还没有晚饭吃吗?』一个年约十岁的的小孩嚷着,双
眼精灵的望着其爹爹。
『枫儿,别老是想着吃。你仔细看好了,这就是爹爹的绝技°°「清风逍遥
剑」。你要默记着每一招每一式,尽快学会基本的剑招,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要
提出。』中年汉子手持一柄精光宝剑,摆出『清风逍遥剑』的起手剑式,猛地白
光闪动,一团剑光重重包围着那中年汉子。剑招快如风,疾如电,灵动飘逸,直
看得那小孩目瞪口呆。
『爹,别耍得那麽快嘛!我根本看不清楚。』那小孩扁起小嘴,不满的道。
『爹爹的这套剑法之所以称为「清风逍遥剑」,是因为剑招像清风般快速,
剑招愈快,威力愈大。好吧,爹爹就减慢速度,看好了!』中年汉子一招一式的
把剑法演练出来,小孩怔怔的看得出神。他悟性甚高,兼且对剑术甚有兴趣,不
消一会便牢记了最基本的剑式。
『枫儿,都记得了吗?你现在耍一次给爹爹看吧。』小孩从地上拾起一根柴
枝,抖擞精神,认真的使出剑法来。他剑招虽慢,但却法度严谨,攻守有据,显
然是一块学武的好材料。
『哈哈!好!枫儿,将来你长大後的剑术一定比爹爹更高明。时候不早了,
我们回家去。』中年汉子道。
当时正值晚秋,加上地处高山,傍晚的天气已经冻得令人发抖。两人在一轮
运动过後,身体转冷,面对着刺骨的寒风,都赶紧回到屋里。
他们一进屋门,便听得一把妇人的声音道∶『怎麽样?练剑辛苦吗?』只见
那妇人约莫三十岁左右,明艳照人,体态轻盈。虽不施脂粉,但依然无损那清秀
的气质。
『还好。娘子呀,我们的孩子真有练武的天份,稍加指导便大有进境。看来
不出十年我也不及他了。』中年汉子满意道。
那中年汉子名字叫程玄清,是十多年前名震中原的青年剑侠。他天生侠义心
肠,凭着其家传的绝技『清风逍遥剑法』,四处儆恶惩奸。他除了嬴得江湖上的
一致好评外,更因其俊朗不凡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姑娘的芳心。但他生性既沈实,
也不风流,对现在的娘子可谓一心一意。其娘子孙静华,是苏杭望族孙家的二小
姐,当家孙天海的成名绝技『乾坤霸刀』称霸江东,无人能敌。是以孙家在孙天
海的英明领导下发展迅速,手下弟子逾万。孙静华贵为孙家二小姐,人又生得标
致,自不乏一大班裙下之臣。但她却锺爱程玄清这青年剑侠,不久更和他共堕爱
河,结成夫妇。在十多年前,这对神仙眷侣突然放弃荣华的生活,隐居在这片鸟
不生蛋的关外之地。
『娘亲啊!爹爹他今天教晓了我很多东西哩!』小孩蹦蹦跳跳的跑到孙静华
身边。
『枫儿,看你满头大汗的,让娘亲替你抹乾净吧。』孙静华拿着手巾替儿子
清洁,充满慈爱。
『爹,为什麽只教哥哥剑术,不教我哩?真偏心啊!』厨房里钻出一名小女
孩,她样子可爱,眼珠溜溜的流转,额前的浏海上下起伏,煞是好看。
『呵呵┅┅映霞,不是爹爹偏心,只是「清风逍遥剑」不适合女孩习练,待
会儿我叫你娘亲教你素心剑法吧。』程玄清安慰道。
程氏夫妇育有二名子女。长子程逸枫,是一个十岁的小孩,他灵巧机动,更
有像父亲的侠义心肠;小女程映霞,天真可爱,尽得其娘亲的秀美,她比哥哥少
二岁。
『娘亲,快教我素心剑吧!要不然哥哥他学会功夫後便要欺负我了。』映霞
俏皮的道。
『好┅好。但先吃饭吧,要不然饭菜凉了。』孙静华柔声道。
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在这冰天雪地的山顶上,亲情却暖和着众人的心┅┅
寒暑易节,春去秋来,八个年头匆匆过去。在一片雪地之上,两名少年男女
正在打斗。
『哥,小心了!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那少女抖动长剑,向那少年的胸口
虚刺一招,转而攻向少年面门。那少年从容不迫,侧身一避,拔剑挡格,两剑砰
砰碰碰的开始交锋起来。
只见那少年灵巧无比,剑随意动,剑招飘忽不定,轻快如飞。那少女渐渐招
架不住,落於下风。少年突然挺剑,猛刺三招,攻向少女下盘。少女急忙後跳避
开,不料被石子所缠,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後险些跌倒。电光火石间,少年跃
至少女身後,轻柔地扶正了少女的身子,之後哈哈一笑。
『哎呀!又输了!哥哥你老是欺负我!』少女柳眉深锁,气上心头,扁起小
嘴道。
『唔?是谁欺负你了,小妹子?刚才不知是谁先向我挑战的呢?』少年调侃
道。少女听得少年的话,气得无言以对,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少年见此情状,连忙好言安慰道∶『其实呢,小妹子,你的『素心剑』经已
练得不错了,出招既准且快,方位步法亦已掌握得很好┅只可惜尚欠老练火候,
兼且内力方面嘛┅┅』
『哼!只怪爹爹偏心,不把『清风逍遥剑』传授给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必
不会落败的。』少女嘀咕着。
『好了好了,我们的程家二小姐是最厉害的了,就连哥哥我也敌不过她┅┅
哎呀!我被程女侠刺中了!要死了┅┅』少年说完,便佯装中剑时的痛苦模样,
装模作样的慢慢倒在地上,样子滑稽。
少女嫣然一笑,先前的闷气登时一扫而空。这位笑靥如花的少女正是当年程
氏夫妇的宝贝女儿程映霞。她正是二八年华,容姿端丽,清秀不可方物,兼带有
一点不吃人间烟火的气质。但她却生性好强,喜爱舞刀弄枪,不易服输,凭着其
学有所成的『素心剑法』,时常和哥哥比试喂招。
当天的小孩程逸枫已经变成一个剑眉星目、英姿飒飒的俊美少年。他多年来
用心苦练家传的『清风逍遥剑』,无论是剑上功夫,抑或是轻功内力,都已经有
不错的修为,一般寻常武夫也不能伤他分毫。他遗传了程玄清的正义感,时常希
望下山闯荡江湖一番,以一显身手。但他爹娘却怎麽也坚决阻止,说甚麽江湖险
恶,不可轻涉云云。他虽不以为然,但也为爹娘的命是从。就这样,他空有一身
好武艺,江湖阅历却欠奉。
『嘻嘻┅┅我没事了。啊!我们出来已经三个时辰了,快回去吧!』映霞柔
声道。
日暮向晚,漫天红霞,斜阳独挂西山。程氏兄妹在清澄的雪地上急奔疾走,
希望能早一点回家。走到离家不远处,忽听得一阵人马奔驰的蹄声,由远至近,
程逸枫连忙拉着妹妹的手,躲到一颗大松树之後。探首一看,只见十馀骑排成一
字形的向前疾驰,为首的是一名白发老者,手持一柄精钢大刀,目露凶光,极不
友善。紧随其後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
『奇怪!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怎会有如此人马呢?』程逸枫深感不安。
只见一彪人马驰到程家门外,众人翻身下马,那老者催动内力,朗声说道∶
『叛徒程玄清,赶快出来受死!』他声如洪钟,远得在几里外的地方也能清楚听
到。
木门打开,一名两鬓花白的清 男子出来相迎,抱拳躬身道∶『师兄,多年
不见,别来无恙吧。』正是程玄清。
『哼!谁是你这个叛徒的师兄?当年你激怒师父,挟带私逃,盗取师父的宝
物『玉白虎』,还敢跟我称兄道弟?程玄清,若你交还『玉白虎』,我便大发慈
悲,留你一条全尸!』白发老者喊道。
『唉┅师兄,你被师父蒙骗,全然不知内情,我也不怪你。当年我并不是挟
带私逃,只是师父他得到了『玉白虎』,企图┅┅』程玄清一语未毕,那白发老
者即猛然提刀直砍他的头颅,大叫∶『休得辱我师父』!
程玄清冷不提防有此变挂,急忙退後闪避,明晃晃的刀锋仅在额前丈数寸掠
过。他平静的道∶『师兄,这其中存在着许多误会,先别动武┅┅』
白发老者彷若不闻,在第一击落空後,反手拦腰直击程玄清腰际。程玄清勃
然大怒,拔出腰间的『清风剑』,暗运内力至剑上,截击来势汹汹的钢刀。
『砰』的一声,那老者连人带刀被震开丈馀,虎口酸麻难当。
『韩川峰!顾念我们一场同门师兄弟,我才处处忍让你。若你再这样咄咄逼
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哼哼,你虽然是我师兄,若论单打独
斗,你就未必是我的对手。』程玄清狂啸。
『好!就让你领教一下我的「十字连环刀法」,让你死也死得眼闭!』韩川
峰说完,就提气拖刀直冲程玄清。程玄清丝毫未敢轻敌,催动雄浑的内力,摆好
『清风逍遥剑』架式,严阵以待。双方兵器一交,韩川峰即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
对手,但见无数白光十字或直或斜,或快或慢的刺向程玄清要害,飘忽不定。程
玄清面无惧色,一柄『清风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圆内竟激射出万道剑花,
光芒万丈,密不透风的挡格着韩川峰的猛烈攻击,这正是『清风逍遥剑』中的守
式之一°『气守乾坤』。
『程玄清,你只懂得防守吗?』韩川峰蓦地跳高丈馀,一把钢刀由上而下俯
攻对手天灵。这一下来得极快,加上程玄清专心使出『气守乾坤』,回招不及,
眼看这一招就要了结对手。
清风逍遥剑(二)
程玄清突然大叫一声∶『来得好!』剑式一转,清风剑猛指向天,便似有无
数条银龙盘旋而上,席卷长空,全数飞向正急速下坠中的韩川峰。这招『风卷残
云』是破解由上而下攻势的妙着。韩川峰大为惊愕,急忙以刀护身,并出尽全力
以刀锋撞向清风剑剑身,希望以其强大的後座力弹开脱险。电光火石间,韩川峰
已被弹到数丈之外,落地时还裁了几个筋斗,好不狼狈。
『怎麽样?韩川峰,你还是尽快离去吧!我不想多伤人命。』程玄清持剑而
立,手上清风剑灵光暴现,为之夺目,显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哼!单打独斗我可能不及你,大伙儿一起上!』韩川峰向众人打个手势,
那十数名大汉立即一哄而上。若程玄清被十多人围攻,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苦
战。忽然,一个飘逸的身影从屋里飞出来,手挺长剑直取众大汉。只见她手起剑
落,手法极为潇洒连贯,顷刻之间已有三、四名大汉中剑倒地。其馀的望见来者
如此厉害,个个胆战心惊,无心恋战。细看之下,原来此人就是程玄清的娘子孙
静华,她所使的路数正是『素心剑法』。
『你们这班九流之辈也配和我相公过招吗?』孙静华目光扫过众人,转向程
玄清道∶『玄清,你放心对付韩川峰,这些虾兵蟹将由我来对付!』之後程氏夫
妇各自专心迎战。
躲在松树後的程家兄妹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惶之馀又感到无比怪异。他
们一家人一直隐居在这荒僻的天城山上,一向与世无争,又怎会招人仇杀呢?程
逸枫细看爹娘的战况,均觉他们正处於上风,并无出手相助的必要。
奇怪的是不到一刻钟之後,孙静华的剑招开始放缓,锋芒大减,从前的优势
已渐渐逆转。众汉子又以『车轮战』围攻她,终於『嚓』的一声,孙静华的玉臂
被一名汉子划破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汨汨而出。
『娘子!~~』程玄清看到娘子中剑受伤,心神一分,竟自乱了步法方位。
高手过招最忌分神,程玄清这麽一来,胸前要害竟暴露在对手之前。韩川峰把握
时机,鼓动真气,一招『十字连环斩』使劲的砍在程玄清胸口。程玄清顿觉眼前
一黑,口喷鲜血,在失去知觉之前拼命狂挥清风剑,竟也刺中了韩川峰小腹,双
双倒下,其中又以程玄清受伤至重。
这时,程氏兄妹早已加入战阵。有他们这新力军的协助,众大汉不消一会便
被诛灭殆尽。他们看到自己的相公和爹爹中招倒地,均急奔过去。韩川峰虽然解
决了程玄清这强敌,但毕竟对方还有三人,自己又受伤不轻,在审视过形势之後
决定撤退。他走到落马的地方,上马绝尘而去。
『相公!』『爹爹!』当他们扶起程玄清时,他已经气若游丝了。只听得他
断断续续的道∶『┅┅枫儿┅映霞┅┅爹爹对不起你们┅┅』他从衣衫里拿出一
件精致的玉白虎,道∶『┅┅枫儿┅┅这只玉白虎是一件重要之物,万不能落入
别人手上,必要时宁可将它毁掉┅咳咳┅!爹爹这把清风剑以後便交托给你了,
希望你能好好善用它┅娘子┅我┅我┅唉┅真的对不起┅孩子┅以後便┅┅』一
语未毕,程玄清全身抽搐一下,就此不动了。
『相公!!~~』『爹爹!!~~』
悲哀的恸哭响遍天城山,良久未散┅┅
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程氏兄妹来到一个墓穴前拜祭。石碑上刻着『程玄
清夫妇之墓』。
『爹爹,娘亲,我们来看你啦!』程映霞把鲜花放在碑上。他们凝望着爹娘
的长眠之地,不禁悲从中来,脑海里回忆起天城山那一役。程玄清力战而死,他
的娘子伤心过度,竟也一病不起,加上她受伤不轻,不出一个月便一命呜呼了。
孙静华在死前告诉了俩兄妹程家遇袭真相。
二十五年前,程玄清原本是浪迹江湖的剑客,一路以来替天行道,结下不少
仇家。一次遭仇家暗算,身受重伤,多得山西神拳门的掌门冯万钧所救,得以保
命。程玄清深感大恩,遂带艺投师成为冯万钧的三弟子。他凭着其精湛的剑艺,
为神拳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神拳门一跃成为山西,山东以致京城一带的最大势
力。
二十年前,冯万钧无意间得到一张明代藏宝图,上面描绘着一幅东北关外的
辽阔地图。这个宝藏是明朝历代皇帝所搜括得来的民脂民膏,价值连城。但地图
上却无明确显示藏宝的地点,只说明若要得知真确位置,便要齐集『玉青龙』、
『玉白虎』、『玉朱雀』及『玉玄武』四件宝物,那自然能得知宝藏的秘密。
冯万钧像如获至宝般,终日沈迷宝藏之事,更派人四出打探宝物的下落。不
久,终於有『玉白虎』的消息。它据报是在河南的一个小帮派铁剑帮帮主康正和
手中。冯万钧曾经多次利诱康正和交换『玉白虎』,但是康正和却怎麽也不肯交
换,於是冯万钧不由分说的便把铁剑门杀个人仰马翻,鸡犬不留。『玉白虎』终
落在他手上。
程玄清看见师父如此疯狂,曾力劝他不要轻信那张来历不明的藏宝图,以免
生灵涂炭。但冯万钧却已财迷心窍,屡劝不听。程玄清为了阻止师父的野心,遂
趁机偷出他的『玉白虎』,并逃到东北关外的天城山隐居起来。二十年过去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平淡的终其馀生。但要来的始终要来,行迹终於被从前的二
师兄韩川峰发现,以致有天城山一役。
回到现实,程逸枫跟程映霞伫立在爹娘墓前已有一个时辰。在他们眼前的,
除了有对爹娘新丧之痛外,还有对前途无助之感。他们自出娘胎以来一直都住在
天城山,现在爹娘遽然长逝,依靠顿失,但感前路茫茫,方寸大乱。
『哥,我们该往哪里去呢?』映霞小声问道,语带呜咽。
『┅┅唔┅神拳门是千万去不得的了,最好是离它愈远愈好┅┅呀!我们可
以去江东孙家投靠外公孙天海,娘亲在结识爹爹前是孙家二小姐!┅┅只怕,对
方未必肯收容我们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小鬼┅┅』程逸枫呢喃道。
『试一下吧!反正我们都是无家可归了。』程映霞无奈的说。
商议既定,程氏兄妹立即回小木屋收拾细软,三拜爹娘而去。
临别时,程映霞再次回望孕育自己多年的那间小木屋,脑内猛然想起娘亲临
终前对她的一番忠告∶『┅┅映霞呀┅娘亲再不能好好照顾你了┅你自己要保重
呀┅┅还有一件要事┅就是关於你多年所习的『素心剑』┅┅咳咳┅『素心剑』
是一门很奇怪的剑法,练习者必要是女性,男性是不可强练的┅┅这种剑法,一
字记之曰『素』,若果使用者的心起了情欲的话,『素心剑』的威力便会相对减
弱,情欲愈大,威力相对愈少┅┅若果修习者失去了处子之身的话,阳气一冲,
『素心剑』的威力就更会只剩下原本的二成左右┅┅在天城山一战,若我不是久
为人妇,那些虾兵蟹将又怎会是我的对手!┅咳咳┅映霞呀,你要好好记住娘亲
的话呀┅┅』
中午的阳光令人目眩。程氏兄妹将要离别出生之地,他们遇到的,会是不凡
的奇遇?抑或是恐怖的经历?
清风逍遥剑(三)
行行重行行,程氏兄妹在离开了天城山後,一路南行。他们久居关外之地,
关内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比新鲜。程逸枫生性灵巧机动,跳
脱活跃,隐居廿载本实非他所愿,但碍於爹娘之命自好遵从。现今因缘际会得以
涉足江湖,他内心着实是兴奋莫名。程映霞貌美如花,清丽脱俗,多年来却无缘
感受爱情的甜蜜,但少女情怀是与生俱来的,可能她亦未必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
一滴的转变中。
这一日黄昏时份,程氏兄妹来到京城近郊一处名为『十里坡』的地方,眼看
天色已晚,他们加紧脚程,赶到前面不远处的小市镇投栈度宿。『十里镇』是一
个不甚繁华的小镇,商 零星,行人稀少,天还未黑大街小巷都已水静河飞。全
镇只有唯一的一间客栈『十里客栈』,程氏兄妹无从选择,只得入住。
『小二哥,劳烦你替我们安排两间单人厢房,另外备预一些小菜。』程逸枫
从衣衫里拿出一锭元宝,交到店小二手中。
『这位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单人厢房刚巧满客。看两位,一定是新婚夫妇
了,既然是小俩口子不如挤一点,租一间双人房吧。』店小二满脸堆欢道。
『我们不是┅好吧,我们就要一间双人房了。』程映霞回应。
兄妹二人连日兼程,风尘仆仆,委实疲倦。他们匆匆用完饭菜,即回到厢房
休息。
程逸枫,程映霞出门以来,这是头一次共寝一室。虽则两兄妹间无需太过拘
谨,但毕竟男女有别,加上两人年龄渐长,於情爱之事认识愈深。从前兄妹俩扭
作一团嬉戏,相拥而睡等的亲热情况已不复见。程逸枫久居僻地,自小与妹妹为
伍,但从来留意不到她的秀美;入关以来,所见的女子虽已不少,但没有一个及
得上妹妹的清丽可爱。程逸枫望着其如花似玉的妹妹,看见她的俏脸被连日来的
风尘影响,增添了一份憔悴,怜惜之心油然而生。只见烛光映照下的程映霞更添
娇艳,幸好程逸枫幼承庭训,思想洁净,对妹妹从没有过淫邪非分之想,有的只
是欣赏爱护之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大哥?为何怔怔的看着我?』映霞柔声道。
『没┅没甚麽,小妹,我们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
当晚程映霞睡在床上,程逸枫则席地而睡。到了二更时份,程逸枫被尿意惊
醒,正打算到茅厕解手时,看见房门外似有数个人影在徘徊,意图不明。他心里
盘算着∶『奇怪!夜半三更怎会有那麽多人?』於是他拿起在傍的清风剑,小心
翼翼的行到门前。忽然房门被刺穿了一个小孔,一条细长的竹筒悄然伸进来,且
更喷出一些白色气体。程逸枫心念急转,猛然醒悟∶『毒烟?这间客栈是黑店!
先下手为强,後下手遭殃!』他运起充沛的内力,闪身提剑冲出房间。
只见门外站着一群黑衣人,或提剑或拿刀,共有五名之多。他们一见程逸枫
不受毒烟所迷均微感惊愕,继而一窝蜂的攻向他。为首的一人叫道∶『好小子!
竟不受我毒烟的迷魂,看我如何将你收拾!』
众黑衣人恃着自己在人数上绝对占优,兼且对方只是个黄毛小子,所以并不
上心,其中一人还笑嘻嘻的道∶『哎呀,这样俊俏的哥儿,杀了还真可惜哩!乖
乖的不要反抗吧,要不然就倒大霉了。』语调放荡意淫,显然是一个女子。程逸
枫彷若不闻,真气凝聚於剑上,一柄清风剑就如皎洁明月,发出淡淡银光,淡然
道∶『谁要倒大霉,待会儿你就知了。』但见一名黑衣人提刀擘向程逸枫胸膛,
程逸枫以绝快身法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击中那黑衣人腰间。这一剑既快且狠,不
偏不倚的打中对手,黑衣人伤口鲜血狂喷,摔在地上扭动数下,就此不动了。这
当然是程逸枫剑术超卓之故,但更重要的是那黑衣人过份轻敌,以致有此下场。
众黑衣人无不惊怒交集,其中一名黑衣大汉猛然道∶『臭小子!竟敢杀害我
三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死在我这柄快刀下的亡魂不继其数,今天就多你一只
吧!』黑衣大汉舞刀如轮,虎虎生威,俨如一匹饥饿的野兽,一个箭步直取程逸
枫,极其凶险。程逸枫清叱一声,森严道∶『快刀?你要和我比速度?你可不要
後悔!』他迅速摆好架式,催动内力,但见一条条银光平衡的疾冲向黑衣大汉全
身,犹如惊电急射,势猛且狠。黑衣大汉冷不提防,刀锋还未触及程逸枫分毫,
自己已被剑光所包围。他急忙以刀护身,不住後退。但始终是剑锋较狠较快,说
时迟那时快,黑衣大汉的肩头,大腿已经中了两剑。
『清风逍遥剑』的精髓尽在一个『快』字。它不着重华丽的招式,只求灵巧
准确,一击即中。其剑招大多精於急攻,务求在对手的严密防守中找出空隙。就
例如刚才一招『清风随来』其剑势并不花巧,但灵动无匹,当真如清风般快速,
往往能打开对手一个缺口。不过这剑法有一个大弱点,就是若对手的内力比自己
强得多的话,强持一久,逍遥剑不能速战速决,剑招很容易便会被看穿。
『怎麽样?看来你的所谓『快刀』亦不外如是,比起我的『清风随来』实在
┅┅实在┅嘻嘻。』程逸枫笑道。
『唰』的一声,程逸枫感觉到一件事物正快速袭向背後。他连忙使剑一挡,
一招『气守乾坤』密密的保护着全身,原来是那名黑衣女人打出三枝毒针。只听
到一声惨叫,另外的一名黑衣人被反弹开来的毒针命中,登时气绝。
『好险!』程逸枫惊魂甫定,即见一众黑衣人四散逃走。他被暗器所阻,身
法一慢,只能追赶那名中剑受伤的大汉。走到客栈地下,终於追上了那人。程逸
枫猛然道∶『看你那里走!』但见黑衣大汉狂笑一声,道∶『我当然逃不掉了,
只怕你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逃不掉!』程逸枫大叫∶『糟┅糟了!是调虎离
山之计!』一语未落,即见到那名黑衣女子压着一名少女从高跃下,少女手脚被
缚,神智不清,正是妹妹程映霞。
原来当程逸枫冲出房间时,妹妹程映霞也被吵醒了。只是那时毒烟已充斥着
房间四周,她又时间没运功抵御,不一会便被迷魂了。程逸枫追截黑衣大汉,那
黑衣女子便乘机虏获程映霞。
程逸枫妹妹被虏,登时处於劣势。黑衣女子道∶『放下武器!』他只好照办
。忽然,黑衣汉子向他洒上一阵白色粉末,程逸枫只觉天旋地转,不支倒地┅┅
程逸枫悠悠转醒,惊觉自己竟身陷一处类似监牢之地。地上盖着一层厚厚的
稻草,四周更是用坚石围成的墙壁,密不透风,只有一秣天窗射进一道暗淡的月
光。他连忙组织混乱的思绪,心道∶『我一定是被迷魂了,然後才被关在这鬼地
方的。只是不知这里是何处?抓我来的又是何许人马?┅┅总得先想个办法逃出
去。』
程逸枫开始四周探索,只见监牢内除了自己以外再无他人,而随身的行囊及
清风剑亦不知所踪。当他正思索脱身之法时,监牢的铁门被打开,一名中年男子
和一名少女站在门外,那中年男子道∶『小子,我大哥要见你,跟我来吧!』
程逸枫听那中年男子的口音,认出他便是被自己所伤的那名黑衣人,心头登
时一凛,沈思∶『他已迷魂了我,为什麽不杀我?小妹子又在那儿?他们究竟有
甚麽目的?』
形势比人强,程逸枫只好乖乖的跟着走,那名少女笑眯眯的跟在後头。经过
几道阴暗曲折的回廊,他们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厅。大厅四周布满红烛,照得
如白昼般光亮;墙上挂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兵器,其中不乏各种暗器。在大厅
的正中央放着一块大牌扁,上书『万毒教』三字。
一名白发中年从後堂内走出来,他腰缠大刀,不怒而威,兼眼带几分邪气。
中年男子和少女一见此人,立刻上前躬身道∶『教主,那少年已带到。』那教主
迳自走到程逸枫面前,朗声道∶『好小子,果然英雄出少年,听二弟说你有一身
好剑艺,还杀了我三弟,是吧!』语调吓人。
程逸枫不为所动,面无惧色,凛然道∶『没错!你那个所谓三弟是我杀的。
但你们经营黑店,夜半时份偷袭我们,我们只是自保罢了!反而,你们究竟是甚
麽人?这里又是那里?』
那教主大笑一声,正色道∶『好!这麽有气魄的青年人倒也少见。我叫冷峻
,是这『万毒教』的教主,这里是万毒教的总部,正正位於『十里客栈』之下。
他们都是我的部下。』冷峻指向那中年男子及那名少女,续道∶『十里客栈只是
作掩饰身份之用,平日我们专向一些投栈的富豪商贾,达官贵人埋手,要他们一
点的金银钱财来花花。』
这万毒教美其名是一个门派,说穿了其实不过是一班武功高强的贼匪。教主
冷峻本是一名山西神拳门的弃徒,他与程玄清同辈但年轻得多。但因贪恋美色,
品行不端而被逐出师门。他被逐後,因缘际会间得到高人传授武术及用毒之法,
加上他潜心苦练钻研,十年间武功修为竟也精进不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
凭着其得来不易的武学修为,竟跑到京城郊外一带开宗立派,聚拢一群土豪流氓
创立『万毒教』,并自奉为教主。万毒教虽然只是一个地方门派,但教徒行事大
多无恶不作,心狠手辣,当地居民都闻之色变。
程逸枫道∶『我既无万贯家财,又不是甚麽达官贵人,你抓我来干吗?』冷
峻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纪轻轻,剑术竟有如此修为,着实难得,我不忍心杀
你。你姓甚名谁?师承何派?』程逸枫道∶『我叫程逸枫,无门无派。』冷峻笑
道∶『好极!好极!那你以後就忠心替我办事,我绝不会亏待你的。』程逸枫沈
思∶『要我为此等恶人卖命?我宁死一拼也不从!只是我现在手无寸铁,小妹子
亦不知被关在何处,若现在发难实在是自寻死路,应谋定而後动!』他计策既定
,遂堆欢道∶『若教主不嫌弃,我愿效一臂之力。』
清风逍遥剑(四)
程逸枫续道∶『可否还我的随身兵器?那可是我惯用的剑呀。』冷峻一笑,
继而转向那中年男子道∶『二弟,你把那柄宝剑还给他吧。』中年男子白了程逸
枫一眼,极不愿意的将清风剑交了给他。程逸枫道∶『教主,不知我的小妹子身
在何处?』冷峻奇道∶『哦?原来那小娃儿是你的妹妹?』他向那名少女道∶『
凝香,快把程逸枫的妹子放出来吧。』
那名少女身穿一习黄衣,头束两个环髻,容色清丽,难以想像她是万毒教主
冷峻的手下。这名叫凝香的少女回到刚才的回廊,不一会,她便带着程映霞一同
回到大厅之上。
『哥!~~』『映霞!~~』兄妹俩劫後重逢,自有一番感动亲热。程逸枫
搂着程映霞,忽然在她耳边细语一番,她微感惊愕,但迅速回复平静。
在下一刻钟惊变发生了!程逸枫猛提清风剑,飞身直冲向冷峻。『唰』的一
声,一道清风剑的剑气击向冷峻。冷峻大为错愕,急忙跃起避开,在他身後的一
张椅子即被剑气打个粉碎,足见程逸槐那一击之威力。
『程逸枫!你疯了吗!居然胆敢袭击我?』冷峻狂啸。
『哼!像你这种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本少侠怎会与你狼狈为奸?』说
着,程逸枫更不留手,鼓动全身真气到剑上,跳高俯冲击向冷峻。只听得他喊道
∶『看招!『意游天地』!』
那边厢的程映霞看见哥哥发难,即拔出腰间的『素女剑』直取凝香以及那中
年男子。二人冷不提防,都被程映霞占了先机,只好不住後退。程映霞尽得其母
亲的真传,在剑艺上只是仅次於哥哥而已;加上素心剑本身的奇怪特性,程映霞
既是处子,现在又一心一意替其哥哥助战,心清意定,使起剑法上来格外灵巧有
劲,潇洒飘逸。
凝香运气後跳,稳住阵脚,从衣衫中拿出一条长鞭,呼呼的舞动起来,那中
年男子亦拔出他的『快刀』,二人分左右两路夹攻程映霞。程映霞清叱一声,手
里的『素女剑』幻化成万道剑芒,分击男女二人。虽然程映霞以一敌二,但犹处
於上风。
这边厢的程逸枫疾电急攻,跃身一招『意游天地』有如万箭齐发,气势如虹
,直取冷峻上方一大片空档。冷峻不敢怠慢,连忙拔出腰际的宝刀,真气上冲,
挥刀截击来势汹汹的清风剑。
刀剑交击,烈劲暴猛绽射。程逸枫被反震半空,而冷峻则压陷裂地,双方不
相伯仲。程逸枫这一拼虽属试探,但已知对方实力非凡。冷峻稳住身子,架式一
起即舞刀如轮,凌厉气劲急旋怒刮,不断层叠递进,蓄势待发;程逸枫居空抢攻
,毫不松懈。
刀剑连环密集交击,拚个你死我活,刺响不绝。二人无论是反应,速度也是
旗鼓相当,斗得难分难解。刀剑锐劲纵横四射,遇物即毁,在大厅上椅桌诸物被
击中的,立时破碎。
程映霞游斗二人依然游刃有馀,眼看她将要一击击溃对手时,大厅的入口处
忽然涌进了一大班闻声而至的教众,他们均有武器。教众虽弱,但为数不少,程
映霞迅即被团团围住,情势凶险。程映霞以剑气逼开二人,身子蓦然而起,挥舞
素女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圆内竟放射出一道道弧形剑光,由内至外,俨如一
个可攻可守的防护罩,激向步步进逼的教众。
程映霞之一招『仙女散花』虽不是可致人於死地的招数,但胜在覆盖面广,
在以寡敌众时至为有效。较接近程映霞的教众都不免遭殃,纷纷中剑倒下。
凝香和那中年男子远较教众厉害,见招拆招,对也未被剑光所伤,只是一时
不能靠近程映霞。教众倒的倒,伤的伤,一时之间声势大减。毕竟敌方人数众多
,程映霞只能和他们拉成均势,战况陷入胶着状态。
大厅之上,另一边的战况更为凶险。程逸枫心道∶『我初涉江湖,首度交锋
岂能败阵?为保爹娘名声,怎麽也要嬴!』眼见不容有失,程逸枫将功力推至顶
峰,施展一招『清风随来』,试图以密集剑势打倒对手。
刀剑再一次疯狂对撼,彼此尽展所长,刀光剑影此起彼落,如狂风暴雨,毫
无保留地斩,砍,刺,削。攻得狠时守得严,二人无论如何手急眼快,始终未能
突破对方防线,给予致命的一击。
久攻不下,二人耗力极巨,最後连兵器也震得双双脱手。毕竟是冷峻较为老
练,大刀一脱手,即先下手为强,一掌击向程逸枫胸口;程逸枫未及运劲,慌忙
的接上一掌,顿成比拼内力之局。程逸枫剑术虽精,但毕竟年纪尚轻,内力方面
自然不及身为一教之主的冷峻。程逸枫承受着连续不断的强大掌力,但觉内息翻
腾,真气逆转,异常难受。
程逸枫忽然感到一阵晕眩,手中劲力急速消失,但又不似是对手掌力所做成
。只听得冷峻道∶『好!看来药力开始发作了。』程逸枫大惑不解,奇道∶『药
┅药力?』冷峻乾笑一声,道∶『你当我这里是何许地方?我万毒教可不是浪得
虚名的!大厅上早已飘浮着一种无色无味的催眠药粉,凡非我教众者若然吸入此
种药粉,稍加运功便即身中此毒,功力全失。哼!我看你如何招架!』
冷峻乘人之危,趁着程逸枫的掌力在一点一滴的流散,掌力步步进逼。程逸
枫知觉渐失,蒙间但觉胸前中了一掌,登时口喷鲜血,就此失去意识┅┅
果然,程映霞这边的战况也有一百八十度的扭转。她在药力的影响下,剑招
愈来愈慢,锋芒大减。中年男子挥刀砍向程映霞下盘,她出剑挡格;凝香看准时
机,一条长鞭直卷程映霞前腕。她用力一拉,迫得程映霞的素女剑松手飞脱,继
而跌倒在地。数柄明晃晃的大刀立即架在程映霞的颈项上,她眼见脱身无望,气
息一乱,都渐渐昏死过去┅┅
清风逍遥剑(五)
『泼~~泼~~』一盆冷水淋到程逸枫头上,使他从浑沌中猛然惊醒。
『唔┅唔!这里是!』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掩映的烛光,一个妖艳的女
子正拿着烛台,以奇怪的笑容斜视着他。
程逸枫本能上的挣扎,但双手被反缚,紧紧被钉在一条大木椿上的他根本不
能作出丝毫反抗。稍一用力,一道锥心刺骨的痛楚从他的胸口窜入四肢,显然是
受了冷峻极重的一掌,伤势不轻。
『哎呀!小哥儿~~别乱动嘛,看你伤得那麽重的,来!让姊姊好好疼你┅
┅』说着,那名女子用手轻抚程逸枫的脸颊,时揉时摸。程逸枫从她的口音,认
出她便是当日夜袭客栈的那名黑衣女子。她看来年约三十,浓妆艳抹,但在美丽
的面容里却透出一股淫邪之气。
突然,那女子目露凶光,一巴掌掴向程逸枫,说道∶『哼!小子,居然胆敢
出手袭击教主,简直不知死活!要不是教主爱才若渴,不忍心杀你的话,你早已
归西了!』说罢,她又反手打了程逸枫一记耳光。
程逸枫惊怒交集,其中又以惊的成份居多。在大厅之上,他原本打算合兄妹
二人之力冲杀出去,不成功便成仁,充其量不过一死。但如今失手被擒,想到不
知对方会使用甚麽残忍的手段来折磨自己时,不由得心寒起来。程逸枫道∶『你
想怎麽样?』
那女子淡淡的道∶『先自我介绍,我叫任婉清,是教主身边的红粉知己。教
主不杀你,但要我好好的惩罚一下你。』任婉清的玉手从程逸枫的脸颊上慢慢下
滑,经过胸膛,腹,最後停在下身的敏感地带,淫笑道∶『小哥儿年纪轻轻,身
子倒也精壮得很,只不知这里如何呢?』
任婉清隔着衣物,以食指指尖轻轻的在程逸枫的玉茎上昼圆。程逸枫只道自
己不知会受到何种惩罚,现任婉清竟有如此放浪大胆的举动,不由得心慌意乱起
来,连忙道∶『任┅任姑娘,请┅请你不要这样┅┅』任婉清诡异地一笑,道∶
『哦?你不喜欢这种动作吗?那就来点更刺激的吧!』说完,她一手解开程逸枫
的腰带,整条裤子就此松了开来。任婉清以纤纤玉手握着程逸枫的阳物,眼送秋
波道∶『姊姊要开始惩罚你喔!』
任婉清把程逸枫的玉茎从根部到顶尖的套弄着,力度时轻时重,时松时紧。
程逸枫自幼居於雪山,除了娘亲及妹妹以外,从来没有别的女性对她如此亲近,
更何况是在性事方面。任婉清是冷峻的情人,深谙床第之事,面对着程逸枫这个
黄毛小子自然是处处得心应手。果然,程逸枫在她的催情下,阳物渐渐显出其不
凡的雄姿,昂然而立。
『唔┅唔┅呀┅』程逸枫虽然明白到自己正身处险地,奈何情欲是无法控制
的。随着任婉清套弄的力度与频率愈快愈大,程逸枫只觉飘飘欲仙,玉茎也愈来
愈硬,阳精大有破关而出之势。
『唔唔┅啊呀!』就在面临爆发之前,任婉清突然放开双手,他的一条玉茎
就像擎天一柱,直指向天。由於在出精前的紧急关头玉茎忽然失去了刺激,一股
蓄势待发的阳精无从发泄,被硬生生的堵住在玉茎内,只见贲张的玉茎不住抽搐
震动,欲求不满,难受异常。
程逸枫双眼半闭,失神似的道∶『唔┅┅!好┅好辛苦┅┅我┅我要┅』任
婉清凝视着他狼狈的下身,似笑非笑的道∶『小哥儿,姊姊是来惩罚你,可不是
来服侍你的喔!现在是只个开始┅┅』
程逸枫忍受着欲求不满的煎熬,不一会,阳物慢慢的适应起来,如钢铁般的
肉棒逐渐软化。程逸枫心里暗自庆幸,以为就此逃过一劫;岂料就在此时,一阵
温香软热的气息袭向玉茎的先端,继而直透至根部的玉袋。程逸枫心头一震,赫
然发现一条美人绛舌正品尝着玉茎的先端。玉茎再受刺激,不消一会便回复生命
力。
任婉清得势不饶人,一口将大半玉茎含在嘴里,舌尖不停的逗弄着先端的肉
缝。程逸枫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再也按捺不住,玉液琼浆随时拼发而出。
任婉清既然是要惩罚程逸枫,那会轻易让他身登极乐?任婉清突然使力按着
玉茎根部与玉袋相连的部份,不让阳精流向玉茎;然後『泼』的一声,将一盘冷
水悉数淋向程逸枫火热的阳物。程逸枫只觉一阵冷热交煎,犹如一柄烧红了的宝
剑幔浇上冰水一样,立时收缩降温。
程逸枫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呼吸紊乱的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
吧!』只听得任婉清冷冷的道∶『杀你?教主只是要我狠狠的将你教训一下,可
没有意思要你的命。』说着轻抚程逸枫的脸庞,续道∶『其实你只要好好的顺从
教主,教主必定重用於你。到时候姊姊才让你爽透吧,不像这样半死不活的,你
好好考虑一下吧!』
任婉清嫣然一笑,幸然离开监牢。程逸枫多次出精不成,身心都十分疲累;
脑内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就此又再昏睡。
却说在程逸枫被任婉清戏弄的同时,其妹妹程映霞也好不了多少。她遭到暗
算,失手被擒,昏迷之後被带到一个石室里去。冷峻为了招安拢络程逸枫,不敢
贸然伤害其妹妹,更派了那名叫凝香的少女及那名使『快刀』的中年汉子负责看
守她。
程映霞睁开眼睛,便即看到那名中年汉子站在床边,色眯眯的看着她。她大
吃一惊,忙不迭的想爬起来,但只觉浑身无力,动弹不得,显然是身体多处要穴
都被封闭起来。
中年男子走近程映霞,嘻笑道∶『小姑娘不必挣扎了,你全身的要穴都被我
大哥封着,现只可以说话,不能走动。』说着一只手掌抚摸程映霞的秀发,埋首
向她的颈项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唔~~小姑娘你香得很呀!』程映霞受
到称赞,心中殊无欢喜之感,反而担心自己的命运。
果然,中年汉子双眼淫光一闪,左手蓦地移到她双乳前,邪笑道∶『像你这
个年龄的少女,身体通常都十分敏感,让我来证明一下吧!』他化指成抓,隔着
衣物牢牢的抓着程映霞右乳,以食指不停拨弄微微隆起的乳尖,时而轻弹,时而
画圆。程映霞尖叫一声,怒道∶『恶贼!快快放开我!』不料那中年汉子仿若不
闻,依然故我,且更变本加厉,两手并用的刺激着她一双未经人事的乳头。
忽听得一把女声说道∶『二爷,教主要我俩好好看守她,可不是要这样啊┅
┅』语调婉转动听,话者乃是少女凝香。中年汉子怒道∶『你这样一个小小的丫
头懂些甚麽!我大哥要我好好看守着她,但不曾言明我不准碰她呀!』凝香小声
道∶『但┅但是,这不太好吧┅』中年汉子怒目相向,说∶『你是否定要干涉老
子作乐,和老子过不去了?快滚出去!』凝香不敢多说,乖乖的退到石室一旁。
凝香口中的二爷,正是万毒教主冷峻的结拜兄弟徐成仁。武艺修为不如其义
兄,但他狗仗人势,时常以冷峻的名义作威作福,是以他在教中的名声风评也不
甚好。程逸枫曾以清风剑伤了他,面对着程家兄妹二人,徐成仁早有报复之心。
程映霞受着挑逗,脸颊渐渐泛起一片红霞,乳头也忠实的坚挺起来,只是口
中却不断说着『恶贼!』,『快滚开!』等反抗字句。徐成仁深感不快,说道∶
『可恶的小娃儿,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本大爷就成全你,可是待会儿你不要哭
着来求我呀!』徐成仁探手入怀,拿出一小瓶药粉,并强行打开程映霞紧闭的双
唇,将药粉一股脑儿的倒进她的嘴里去。她吞下了大半,娇喘数声,浑然不知自
己吃下了甚麽。
徐成仁不再进逼,坐在床边冷冷的看着程映霞。程映霞对他的举动大惑不解
,又不知道所吞下的药粉究竟为何,打从心里的害怕起来。她胡思乱想,不到一
刻钟之後,开始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产生变化。她但觉胸口发热,一道道暖流从
四肢百骸涌向那一双纤有致的妙乳。不一会,两团玉峰更明显的胀大了不少,
乳头更前所未有般的挺拔,大有破衣而出之势。
程映霞自出娘胎,从未遇过此等怪事,是以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只觉无数热
气在自己的玉乳里流窜碰撞,随着双峰的胀大,她先前的反抗之声经已荡然无存
,随之而起的是凌乱的呻吟声以及娇喘声。
徐成仁冷眼旁观,戚然一笑道∶『小娃儿,很辛苦是吧!看来我这『催乳粉
』的份量未免太重手了!』程映霞妙目迷蒙,喘气道∶『催┅催乳粉?』徐成仁
抿嘴一笑,道∶『这是万毒教独门圣药,原本是用来增加产後妇女乳汁的分泌;
若未经人道的少女服下此药,少量也没大碍,大量吃下的话┅┅』说着望向她不
断变大的双乳,续道∶『若不及时挤出过多的乳汁的话,乳房可会爆裂的喔!』
程映霞闻言大惊,犹如五雷轰顶,脑内乱成一团。徐成仁调侃道∶『小娃儿
,若你肯乖乖的认错,叫我一声好哥哥,请求我替你挤奶的话,你的一双那麽精
致的乳房便不会爆开了。』
程映霞痛麻难当,心如鹿撞。待欲开口求饶,她的自尊心又不容许她这样做
;若不求饶,自己又难免爆裂失血而死。在进退维谷之间,她狠下决心,宁可一
死也不能受其凌辱。她紧闭双唇,认命似的摇了摇头。
徐成仁怔了一怔,万万想不到程映霞竟然如此倔强贞烈。他使用『催乳粉』
,原本只是想讨回口舌上的甜头,并不是真的要她的命,沈思∶『若害死了她,
难以向大哥交代!她如此贞洁,我若侵犯了她的身子,她如咬舌自尽,我难免会
被大哥责备。』
徐成仁走到床边,一手扯破程映霞的外衣,只剩下一件粉红的亵衣,他解开
了程映霞双手的穴道,说∶『小娃儿,今天我姑且饶你一命,你自行解决吧!』
说着走到石室之门,夺门而去。站在一旁的凝香看着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景象,正
在替程映霞担心。她原本打算到了紧急关头出手相助的,幸而徐成仁在衡量过利
害得失後也放了程映霞一马,自己亦松了一口气,便随着他退了出去。
程映霞死里逃生,不禁吁了一口气。看着愈益胀大的双乳,她唯有抑压着满
腔的羞耻感,用手大力挤压乳晕一带。两条水柱蓦地激射而起,毕直的喷向空中
。奶水後劲连续不断,宛如两个小型喷泉。她自己也被眼前的事实吓坏了,只好
不断的挤弄双乳,希望能早一点完结。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所有的乳汁都被
挤乾以後,程映霞的体力也到了极限,就此不省人事。
清风逍遥剑(六)
程逸枫败於冷峻迷药之下,再次失手被擒已有五天。期间他被独自囚禁在牢
房里,除了自由受到剥夺外,衣食倒是不愁不缺,也未再受到毒打虐待。只是他
的心情难免会忐忑不安∶『我袭击教主,实属死罪,何以教主不置我於死地,反
而把我囚在这牢房里?若是另有所图,又为何五天以来都毫无动静?我既无金银
财宝,也非显达贵人,他们夜袭客栈,将我俘虏,究竟所为何事?』一连串的疑
问在程逸枫的脑内爆发,挥之不去。
这日傍晚时份,负责送饭菜的教众如常把晚餐拿到程逸枫的牢房里。待得他
打开牢房的铁门,说道∶『程逸枫,快吃饭吧┅┅哎呀!』一语未毕,他就像遭
到电击似的大叫一声,随即倒在地上不住扭动身子低声呻吟。一个少女身影飞快
的进入牢房,迅速关上铁门,并对那名倒下的教众补上一鞭,令他再不能说话。
来者身穿一习黄衣,头顶两个发髻,俏眉杏脸,程逸枫看得分明,她正是当
日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凝香姑娘。程逸枫大为奇怪,道∶『凝香姑娘,你怎麽
来到这里┅┅』凝香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不要作声,进而走到他身旁,小声
说道∶『程公子,我来是协助你逃走的。』程逸枫大惑不解,沈思∶『凝香既是
冷峻的手下,何以会助我逃走?想其中定必有诈!』说道∶『凝香姑娘何出此言
?这断不会是冷峻的意思吧!』
凝香柔声道∶『程公子切勿误会,我是冒着被冷峻发觉的危险来协助程公子
的。实不相瞒,我希望跟程公子做一宗交易。』程逸枫奇道∶『交易?』凝香续
道∶『正是。我会协助程公子逃出这万毒教总部,条件是必须助我杀死冷峻。我
对万毒教总部的地形结构了如指掌,加上程公子及程姑娘的超凡剑术,相信一定
可以成功的。』
程逸枫大感奇怪,心道∶『凝香既是冷峻的心腹手下,何以有此要求?这会
否是冷峻试探我的阴谋诡计?』当即正色道∶『姑娘何出此言?』凝香轻轻的吐
了一口气,凄然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本是河南铁剑帮帮主康正和的孙女。二
十年前,神拳门为了一只叫『玉白虎』的东西血洗我铁剑帮,当时带头的人正是
冷峻,而我的祖父及爹爹也是被他所杀。在这个时候,娘亲刚巧怀有新孕,到了
附近的寺庙上香还神,才侥幸逃过此劫。不久之後娘亲生下了我,教我武功,并
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这段血海深仇。娘亲死後,我趁机成为自立门户的冷峻的手下
,并得到他的信任。我曾经多次尝试暗杀他,可惜苦无良机。程公子,你武艺高
强,请你助我除去冷峻这狗贼,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程逸枫半信半疑,面前这位真切诚恳的小姑娘,外表看来也不像在说谎;但
她的一番说话却又太过曲折离奇,匪夷所思,一时难辨真伪。他心意急转,随即
想到个中利弊∶照现时情势,若单靠个人之力,肯定不能脱身。若相信凝香的说
话,倒有一个脱身的机会。信错了,极其量不过一死,反正自己本来也无望逃走
;万一这趟押对了的话,自己和妹妹也可脱险,道∶『好,凝香姑娘,我们一言
为定!』
当下凝香即把从冷峻处偷回来的清风剑还给程逸枫。程逸枫重夺清风剑,登
时信心大增,体内的真气运转畅通,并无滞碍,足见五天以来,他所受的内伤已
经痊愈。
二人走出牢房,经由凝香的引路,直奔向程映霞身处的石室。石室外站着两
名守卫,程逸枫二话不说,一招『清风随来』无声无息的解决了其中一名守卫。
另外一名守卫待欲呼救,忽觉颈部一紧,一条长鞭牢牢的缠绕着自己。他呼叫不
能,闷哼几声,就此颓然倒下,原来是凝香施展其绝招『朗月神鞭』,一击之下
,对手立毙。
他们飞快潜入石室,程映霞一见哥哥,高兴得难以言喻,立即扑向他胸怀饮
泣。程逸枫向妹妹说明了凝香的故事及计画,程映霞即破涕为笑。三人商议既定
,均觉时间无多,实宜速战速决,於是他们三人以凝香带头,直冲向出口处。沿
途教众喽罗,前来送死的倒也不少。但就算以教主冷峻之力,也未必能胜过他们
三人联手,更何况是寻常教众?只见来者如遭砍瓜切菜,来两个时死一双,毫无
还手之力。
不一会,三人走到出口附近,程映霞笑道∶『哥哥!看见出口了!这回真的
要感谢凝香姊姊呀┅┅』忽听得一把诡异的声音道∶『哼!凝香!我早知你对我
有不忠之心,但万万想不到你竟胆敢私放他们二人!好,那你就和他们共赴黄泉
吧!』一语未毕,即见无数锋矢利箭从墙上的机关激射出来,四面八方的袭向三
人。三人中以程逸枫的剑法最高,轻功最好,他一招『气守乾坤』,密密的保护
着浑身一尺内之地方,毫无破绽空隙。
程映霞功力较弱,毕竟也非同小可,一记『仙女散花』把连续不断的矢箭悉
数挡格。只是功力最差的凝香面对着枪林弹雨,勉力挡格避开,但始终是技逊一
筹,『嗖』的一声,一枝矢箭突破了长鞭的防守,刺中凝香的右脚大腿。
这时,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与及一个中年汉子悄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来者不
是别人,正是万毒教主冷峻及任婉清!
程逸枫面无惧色,似乎这是意料中事,朗声道∶『冷峻,你来得正好,就算
你不来阻挠我们,我也得找你!闲话休提,我们一决胜负吧!』程逸枫双眼灵光
一闪,以气御剑,毫不犹豫的扑向冷峻。冷峻乾笑一声,淡然道∶『小伙子不知
天高地厚,待你爷爷好好教训一下你!婉清,打开机关!』
『隆』的一声,但见一个精钢笼罩猛然从高急速下坠,其势犹如惊电急射,
锐不可当。程逸枫眼明手快,身子一个起落,仅仅逃出了笼罩范围之外,未被困
住;程映霞及凝香则冷不提防,闪避不及,顷刻之间即被钢笼所困。
程映霞清喝一声,运起『素心剑法』的独特内劲,素女剑感受到她的气息,
剑锋上泛起一层橙红色的光彩,就如夕阳馀晖。『素女剑』跟『素心剑法』可谓
绝配,二者配合使用,威力何止倍增,简直是相得益彰。程映霞双足一跳,一招
『仙女散花』在钢笼中划成了一个防护罩,且不断扩大。只见一大片橙红剑芒和
钢枝不断连环交击,声声作响,一丝丝火花随声拼发,覆盖了整个钢笼。
花火巨响渐渐消退,程映霞单足点地,以剑借力,不住喘息,显然是这一招
『仙女散花』耗力委实不轻。她满以为钢笼定必被打得稀烂,岂料举头一看,钢
笼上除了有些微刮花外,结构上竟然完好无缺。程映霞大感错愕,悲形於色,自
己全力施为的一招居然连一个钢笼也不能砍断。
程逸枫眼见她们身处险境,只好停止对冷峻的攻势,回身来救。不料奔出约
莫十步,即觉後颈一凉,一瞥之下,赫然发现冷峻正手执大刀直取自己。程逸枫
也不慌乱,使出一招『气守乾坤』来应付狠锐的刀势。
『气守乾坤』是清风逍遥剑法中最为厉害的守式之一,若修练者功力到家,
使用得当,便即如苍蝇般细小的事物,也难渗入其保护范围中。程逸枫自幼修习
此招式,对此了如指掌,本是无懈可击的才对。但面对着冷峻横削直砍的攻势,
『气守乾坤』竟似一点一滴的在溶化消弭,刀光渐渐盖过剑影。
程逸枫全力施为,以图扭转颓势,奈何冷峻的攻击招招狠辣,步步进逼,浑
然不像五天前和程逸枫交手时的模样。程逸枫大感奇怪,心道∶『冷峻的功力何
以在短短五日间突飞猛进?』冷峻大笑道∶『程逸枫,你太小看我了!五日前我
对你处处留手忍让,只是以一半的功力来对付你,你以为真的可以取胜吗?太天
真了!』
冷峻抖擞一下精神,加紧催动内力,一柄钢刀化作一道银光,直入程逸枫中
宫。程逸枫来不及躲避,回剑护身,奋力一挡,竟也受不住其强大无匹的冲击力
,身子被飞震半空。
『小子!受死吧!』冷峻纵身一跳,欺近程逸枫身侧,准备手起刀落,解决
程逸枫。不料这时一条长鞭忽至,缠绕着冷峻左腿,长鞭被用力向下一拉,冷峻
上升之势登时受阻,是以一击落空,刀锋仅在程逸枫身旁掠过。原来凝香在千钧
一发之际,忍受着大腿中箭的痛楚,在钢笼内挥出这救命的一鞭。
程逸枫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脑内苦思脱身之计∶『我的功力着实不及冷峻,
硬拚只有死路一条,不宜力敌,唯有智取!』程逸枫当下即四处游走,避其锋芒
。在笼内的二女看在眼内,只觉兵凶战危,万分紧张,但自己偏偏又被困笼里,
只有乾急的份儿。
二人斗得一阵,程逸枫看准时机,闪身摆脱了冷峻的砍击,一个箭步跑到任
婉清面前,道∶『任姑娘,得罪了!』随即以剑指着她的後心,续道∶『请你把
凝香及我的妹子都放出来吧!』任婉清命系於他人之手,冷峻自然动弹不得,进
退两难,只可眼巴巴的看着任婉清解除机关。钢笼再次升起,程映霞扶着受了伤
的凝香,竭力走到哥哥身边。
程逸枫叫道∶『任姑娘,要暂且委屈一下你了!待我们都安全脱险後,我保
证姑娘能平安回来。』他们押着任婉清在前,一步步的走向出口;冷峻亦步亦趋
,却也不敢太过接近,生怕任婉清给伤了一根汗毛。
程逸枫等人走出万毒教总部後,言明冷峻及教众们不可追出来,否则难保任
婉清的性命。再奔得十馀里,程逸枫眼见後无追兵,也信守自己对任婉清的承诺
,打算放她回去。
程逸枫收剑回鞘,对任婉清道∶『任姑娘,多多得罪了,你回去吧。』任婉
清怒目相向,幸然道∶『程逸枫!五天前你反抗教主,教主非但饶你不死,还以
礼相待,这无非是教主他爱才若渴。你竟毫不领情,更杀我教众,私自逃走!』
她继而向凝香道∶『你好大的胆子!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竟吃里扒外?哼!我看
你是春心动,看上了这个臭小子是吧!』
程映霞性子刚烈,听着任婉清的喋喋不休,早就心生烦厌。任婉清一语未毕
,程映霞冲前赏了她一记耳光,怒道∶『别吵!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是俘虏,再不
闭嘴的话,当心你的命!』
程逸枫也不生气,只是自己尚未完全脱离险境,不可再和任婉清纠缠下去。
道∶『随你怎麽说。凝香,小妹,我们走!』当下,三人不再停留,回身拔腿就
跑。
任婉清捱了一巴掌,气上心头,趁着三人不为意的时候,右手蓦地举起,手
一按钮,一枝袖箭激射而出,击向程映霞後心。程逸枫眼明手快,拔出清风剑凌
空截击袖箭,袖箭被反弹开来,打在一棵矮树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枝袖箭己飞近程逸枫身边。由於时间太短,速度太高,
眼看这枝袖箭将会打在他的身上。
『程公子!小心!』凝香大急,来不及挥鞭截击,只好走到他之前,以身挡
箭。
『呀~~呀!』凝香手臂中箭,尖叫一声。
『凝香!』程逸枫怒极,新仇旧恨一并涌出,本想取任婉清的性命。但念到
君子首重信义,自己有言在先,说会放她回去,岂能就此置之不理?於是,他一
掌打昏任婉清,弃於地上,而自己则和程映霞,凝香二女直取羊肠小道,逃逸而
去。
清风逍遥剑(七)
凝香有伤在身,走动不甚灵活,需由程映霞扶着逃跑。三人奔得一阵,眼见
离万毒教已远,兼且四周有不少丛林作掩护,便即放慢脚步,倚到一颗矮树稍作
休息。
凝香受了箭伤,一路奔来,鲜血兀自从伤口源源涌出。这时明月当空,清风
急劲,令人颇有凉意。只见凝香娇小的身躯不住颤抖,唇齿半开半合,原本红润
的面色也渐渐转苍白,如盖死灰。程逸枫心生愧疚,这一来是因为自己护花不力
,还要佳人替自己挡箭;二来是英雄感作祟,堂堂男子汉,岂能让小姑娘在自己
面前受伤?当下百感交集,连忙道∶『凝香姑娘,伤势如何?』
凝香忍痛一笑,小声道∶『多谢程公子关心,我┅我没甚麽大碍┅┅啊呀!
┅┅好痛┅┅』凝香掀动伤口,痛楚直达四肢百骸,一阵晕眩,身子向後倾斜,
险些跌倒。程逸枫大急,一手把凝香环抱入怀,关切的道∶『凝香姑娘,都是我
不好,未能好好保护姑娘,竟让姑娘身受箭伤,实在罪该万死!』凝香定了定神
,道∶『公子不必自责,冷峻武功高强,性格卑鄙,我们与之对抗,吃点小亏实
在所难免。』
程逸枫听得凝香如此一说,心里的罪恶感登时有所舒减,微笑道∶『凝香姑
娘,你的伤口必须妥善处理,方无後患,待我一看┅┅』程逸枫正要检视凝香的
伤口时,又发现了另一难处。凝香身中二箭,位於手臂上的伤倒易处理,但另外
一个伤口则在右大腿的内侧。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虽则程逸枫救人心切,毫
无歪念,但男女毕竟有别,是以他始终未敢触及凝香大腿。
当此尴尬时候,程映霞忽道∶『哥哥,你不擅包扎伤口,还是让我来吧!』
程逸枫也不愿轻占凝香便宜,这正好得其所哉,说道∶『妹子,还是你来吧。』
凝香因失血不少,现在神智也不甚清晰,断断续续的道∶『有劳了,程姑娘
。』程映霞看着凝香苍白的脸,遥想起五天前才和她大战一场,那想到今天竟和
她化敌为友?真可说得上是不打不相识。加上凝香身世可怜,兼且和自己年龄相
若,更平添一份可爱可亲之感。凝香受伤虽重,幸而未伤及筋骨,稍加清洗包扎
後已无大碍。
三人大战过後,体力消耗极巨,但却偏身处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後不着
店,只好露宿荒郊野外,待得明天再作打算。二女一见如故,不计前嫌,竟也谈
得甚是投缘。三人起了个火堆以作取暖之用,不久即呼呼大睡。
睡到半夜时份,程映霞被一阵似有若无的低吟声吵醒。一看之下,她惊觉凝
香的身子卷成一团,口中不住呻吟,似是十分痛苦。在掩映的火光中,只见如豆
般大的汗珠布满凝香俏脸,但脸色仍是白如死灰。程映霞深知不妙,立刻扶起凝
香,忙道∶『凝香姑娘!你怎麽了!是否中了甚麽毒?』
凝香星眸半闭,颤声道∶『怎┅怎会这样?我┅┅我┅应该不曾中毒的┅┅
究竟在何时┅┅呀!莫非┅┅』凝香像忽然想起甚麽似的,向程映霞道∶『程
姑娘┅┅劳烦你卷起我的衣袖,看一下我手臂上的伤口┅┅』凝香娇喘不断,看
来愈来愈辛苦。程映霞依言照办,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并无异样,既不红也不肿,
只是在伤口四周隐隐约约的有一圈紫黑色的环,当即道∶『凝香姑娘,你放心啦
!伤口不红不肿,看来也不像发炎,只是这一圈紫黑色的环究竟是甚麽?』凝香
大惊,猛地向伤口瞧去┅┅在下一刻,凝香整个人呆了,目光彷佛失去了焦点,
口中呢喃着∶『紫┅紫薇劫┅┅完┅完了┅┅哇哇!!』
程映霞十分担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安慰道∶『凝香姑娘,冷静点!究竟
发生甚麽事?』凝香失神似的道∶『他┅他们真狠毒┅┅我┅我该怎麽办?』
二女的对话吵醒了程逸枫。程逸枫看着不寻常的凝香,一时间也束手策,只
好道∶『凝香姑娘,你若有甚麽难题的话尽管说出来,只要是能力范围内的事,
我必定揭尽所能,为姑娘分忧!』
凝香听得程逸枫慷慨激昂的一番话,登时冷静下来,小声道∶『我┅我中了
任婉清的剧毒『紫薇劫』,看来命在旦夕了┅┅』程逸枫心头一震,激动的道∶
『任婉清的毒!是不是那枝袖箭?』凝香紧闭双目,睫毛微震,缓缓点头。
程逸枫只觉天旋地转,如遭五雷轰顶。他万万想不到凝香替自已所挡的一箭
竟淬有剧毒,在懊悔惭愧之馀,他亦不忘思索拯救之法,道∶『凝香姑娘!我马
上折返万毒教,迫使任婉清交出解药!你一定要等我回来!』那知凝香喘气道∶
『不┅不用了┅公子┅『紫薇劫』的毒性一旦发作,中毒者在一个时辰之内必死
无疑。这里相距万毒教已远,定然来不及了┅┅更何况任婉清已回到冷峻身边,
要向她拿解药是不可能的┅咳咳┅┅』
程逸枫仰天狂啸一声,凛然道∶『不可!不可!不可以!你为我挡了一箭,
我岂能眼白白的看着你为我而死!凝香!还有甚麽方法可解你之毒?』
凝香眼神闪烁,犹豫了一会,道∶『没┅没有┅┅』程逸枫看出其中有异,
道∶『凝香呀!这可是你的性命,你宝贵的性命啊!若你知道解毒之法就说出来
吧!』
凝香眼泛泪光,拥入程逸枫怀里,低泣道∶『办法是有的┅┅可是太委屈公
子了┅┅』程逸枫慷慨道∶『只要能解姑娘身上剧毒,我就算上刀山,下油镬又
有何难?』凝香羞涩不已,兰息流转,原本苍白一片的脸颊,也泛起点点嫣红,
道∶『上刀山下油镬倒也不必,只是┅┅』
程逸枫道∶『姑娘但说无妨。』凝香深呼吸了一下,红着脸道∶『常人中了
『紫薇劫』,若没有施毒者的解药的话,毒发後的确活不过一个时辰。但如中毒
者是处女的话┅┅』程逸枫奇道∶『处女又如何?』凝香满面通红,续道∶『处
女若在毒发期间与男子行周公之礼,阳气一冲,剧毒便会随着落红全数排出体外
┅┅』
程逸枫心念急转,随即领会其中意思。这时四下无人,能解救凝香的就只有
自己。凝香的身体玉洁冰清,若因此而胡里胡涂的失身,岂非误她一生?自己日
後又该如何自处?但在反覆思量之下,又觉得生命远比其他一切来得重要。天人
交战一番後,程逸枫紧张的说∶『凝香姑娘,决定了吗?』凝香樱唇微颤,柔声
道∶『拜┅┅拜托公子了┅┅』
程映霞听得分明,知道将有一场雨云,连忙道∶『我┅我忽然觉得肚子饿得
很,想去找些野果充饥,等我一会儿吧┅┅』说完,她一溜烟似的逃离现场。
草原之上就只剩下程逸枫与凝香的身影。此时万籁无声,偶尔飘过的一阵清
风都似在催促程逸枫快快完事。程逸枫只觉怀中的凝香面浴香汗,呼吸愈来愈乱
,再不交欢便做成祸害。当下再不犹豫,大叫一声∶『来了!』
他背向凝香,一手环抱着她娇柔的身躯,让她有如白玉凝脂般的背部躺在自
己平阔坚实的胸膛上。程逸枫感受着淡淡的女儿香,但觉心神一荡,色心大起,
竟兀自伸出舌头,轻柔的舐在凝香的耳垂上。凝香忽觉耳边一阵湿漉漉的,随即
又感到一阵炽烈的男子气息,自己的欲火也被挑起,似喘非喘的道∶『程┅程公
子┅快┅快┅』
程逸枫的双手也不闲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除凝香胸前的束缚。在一
件薄薄的淡黄色亵衣底下,竟然是一双纤有致,圆润晶莹的玉峰,更难得的是
乳头的颜色还是那麽嫩红,显然是未经人事的证明。程逸枫简直看得呆了,有生
以来,他从来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亲近∶兴奋,紧张,害羞,犹豫,各式各样的复
杂心情满布着他的心里,可谓五味杂陈。
程逸枫也不急进,他决要凝香好好享受第一次的温馨甜美,让彼此的初夜无
憾。他的舌头仍是不断刺激着凝香的耳根,双手有节奏的搓弄着粉团似的乳房,
但始终未曾触碰那顶尖部份。此时此刻,再也听不到凝香痛苦的呻吟声,代之而
起的是一连串幸福的低吟声。
程逸枫蓦地手势一变,以食指指尖在玉峰上轻抚划圆。凝香感受到从玉峰上
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理性防线彻底崩溃,再也按捺不住,娇声道∶『哎呀!
程┅程公子┅┅我的好哥哥┅┅我受不了了┅┅唔唔┅┅乳头好热┅好难过┅你
为甚麽不亲亲她?┅┅』
程逸枫看到凝香春情勃发,登时勇气倍增。他一手将凝香反身过来,面向自
己,二话不说的将她右乳上的粉红色珍珠含在口中,贪婪的大力吸吮着;舌尖不
庚,断打圈刺激,像要唤醒乳头上每一个正在沈睡中的毛孔。左手抓住凝香另一
辛,边的玉团,不时挤掐抚摸,把凝香的左乳变成各种形状。
凝香既是处子,毫无性事经验,面对着程逸枫排山倒海的攻势,岂能再作矜
持?只听得她轻微的呻吟渐渐转化为热刺高亢的叫床声,完全不能自己。程逸枫
眼见时机成熟,在凝香的耳边温柔的说∶『凝香,要来了啊!』
程逸枫让凝香平躺在青草地上,退去她下身剩馀的衣物。在清风吹拂,朗月
映照之下,只见凝香清纯无匹的娇躯微微颤抖,像是对将要发生的事报以既期盼
又紧张的回应。光亮的月色遍洒凝香每一寸肌肤,使得凝香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
的银光,诱人之馀更加添几分神秘感。
程逸枫脱下裤子,让他那抑压已久的阳物张牙舞爪。凝香首次看见男子的那
话儿,其剑拔弩张之态实在让她有一点儿害怕;她又想到这东西将会夺去自己的
处子之身,心里难免小鹿乱撞,一时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经过一轮调情之後,凝香的私处早已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了。程逸枫抱
起凝香身子,挺起阳物在她的嫩穴四周不住厮磨,让它沾泄了凝香的爱液。凝香
深知破身的时候己到,柔声道∶『程┅┅程哥哥┅┅请你轻一点哦!我┅┅我怕
痛┅┅』程逸枫以行动来证明他怜香惜玉之心,双手轻抚她的背项,深情的道∶
『别怕┅别怕,我会轻一点的。若我弄痛了你,你要告诉我呀!』
虽然凝香已经作好准备,但毕竟处女的初夜非同小可,程逸枫也不敢太过放
肆。阳物先端仅仅没入嫩穴一寸,他即停了下来,关切的问道∶『甚麽样,可以
吗?』凝香吁气如兰,咬紧牙关,一张俏脸就如熟透的苹果,娇声道∶『可┅┅
可以啦!你┅┅你尽管来吧!』
长痛不如短痛,程逸枫猛地腰肢一挺,『噗!』的一声,阳物尽根而入。凝
香只觉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嫩穴直达全身,脑袋却一片空白,口中只能发出
『呀~~啊~~唔呀~~』的叫声。低头一看,一道紫红色的液体从嫩穴缓缓流
出,当中更夹杂着一些黑色的血块。程逸枫喜道∶『凝香!你看,『紫薇劫』的
毒被破解了!』凝香勉强一笑,道∶『真┅┅真的┅┅太┅太好了!』
剧毒虽去,但云雨未消。程逸枫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怎能就此半途而废
?他望着梨花带雨的凝香,怜爱之心油然而生,当下也不再使力猛进。阳物一进
一出的作活塞运动,并利用『九浅一深』的法则,弄得凝香死去活来。
冲得一阵,程逸枫看见凝香的愈发激烈,嫩穴愈来愈紧,似乎快要飞到九霄
云外,随即全力冲刺,毫无保留。凝香充分感受到交合的欢愉,尝到性爱的甜头
,竟也主动配合着他冲刺的动作。二人虽然都是性爱新手,但交欢起来倒也异常
合拍。
冲刺,爆发!高潮过後,在朗月底下,只见一对年轻男女躺在青草地上,紧
紧的拥抱在一起,彼此享受着激情过後的馀韵。
此时此刻,程映霞身在何方?原来她一直躲在一颗矮树後,偷看着二人翻云
覆雨的过程。看着别人欢好的同时,自己也不禁回想起五日前被徐成仁戏弄的情
景,裤裆内不由自主的湿了一大片。但是,动情又如何?当此环境,除了自慰之
外又能怎样?终於她的理性战胜了欲念,拿起『素女剑』奔到别处练剑,希望以
别的事物淡化欲火。
程映霞剑式开来,只觉胸前真气滞碍难行,浑身无力,剑招缓慢涣散,诚然
不像平日矫若游龙,快如疾风的自己。她心头一惊,随即想起娘亲临终前的一番
话,心里抹一把冷汗∶『娘亲所言非虚,原来『素心剑法』的确有其致命弱点,
在临战遇敌之时,万万不能动了欲念呀!』她消除绮念,慢慢真气便运转自如,
再无滞闷。
一路以来,三人实在是精疲力尽了。当夜程逸枫抱着凝香,昏昏沈沈的掉入
梦乡;而程映霞倚着一颗矮树,倒头大睡┅┅
清风逍遥剑(八)
次日一早起来,三人整理过衣衫,匆匆用过些乾粮後,即商议今後大计。
程映霞道∶『哥哥,我们还要去江东投靠外公吗?』程逸枫道∶『没错。外
公一家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爹爹临终时交托给我的『玉白虎』
,似是不少人要争夺的对象。我们势孤力弱,难以保护周全,还是先到外公那里
吧。』
程逸枫瞧向凝香,见她神色忸怩不安,充满心事,即柔声道∶『凝香,你怎
麽了?是不是『紫薇劫』的毒素未清?』凝香叹了一口气,黯然道∶『不┅┅不
是,只是┅┅你们要到江东去了?那我┅┅那我┅┅』她满脸通红,的声音愈来
愈小。
程逸枫怔了一下,便即明白凝香的心思∶『凝香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现在
她跟冷峻翻了脸,又将身子许了给我,她担心我不要她了?』当即把凝香一拥入
怀,抚摸着她的秀发道∶『你放心吧,凝香。我程逸枫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
汉,你既然将身子许了给我,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辜负你,更何况我曾许
下诺言,要除去冷峻替你铁剑帮报仇?这样吧!你和我一同去江东见我外公,让
他老人家主持我们的婚礼。待我把『清风逍遥剑法』完全掌握後,再去找冷峻决
一高下,你说好不好?』
凝香正猜想着程逸枫的心意∶虽然自己已和他有过夫妻之实,但毕竟当时只
是情势危急,他未必真的喜欢自己;况且二人相识不久,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以
及共同经历,是以万一程逸枫不认帐的话也无可奈何。她听得程逸枫如此情深的
说话,高兴得笑逐颜开,忙道∶『承蒙公子不嫌弃,凝香愿长伴公子左右,服侍
公子!』
程逸枫吻了吻凝香朱唇,微笑道∶『甚麽『公子』前,『公子』後的,你又
不是外人,就叫我的名字吧!』
程映霞道∶『太好了,凝香姊姊!今後有你作伴,我就不愁寂寞了。』
三人商议既定,便即起行,朝京城方向而去。程逸枫喜得佳人,一路以来和
凝香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倒也羡煞旁人。程映霞忽然间多了一个年
龄相若的姑娘作伴,和自己说说笑笑,也快活得很。因为程逸枫,凝香二人还未
成亲,所以程映霞对凝香只以『姊姊』相称。
要去江东,必需先到北京,再经过河北、河南,然後由黄河从水路乘船方可
到达。三人均身负武功,连日兼程,不出五日便已到了北京城。北京城内热闹喧
天,商贾云集,人潮熙来攘往,摩肩接踵,一派皇都气势。程逸枫心道∶『这里
虽是京城,但山西神拳门的耳目倒也不少,我们必须要小心才是。他们为了重夺
『玉白虎』,竟不惜杀害我爹娘!哼!韩川峰,这一笔血海深仇,我早晚要跟你
算清楚!但┅我现在势弧力弱,不可枝节外生枝,还是先找到外公再从长计议,
小不忍则乱大谋┅┅』
『喂!哥哥,干吗在发呆了?』程映霞忽道,『你要是有空发呆,倒不如替
我们的旅费想想办法吧!要到江东,银子可要一大票呀!再说,我们从家里带来
的银两已经所馀无几了。』
这句话刚好说穿了他心底的难处,正在沈吟思索之际,凝香有所发现的道∶
『逸枫,你看看那边的官府告示!』程逸枫道∶『哦?上面写着甚麽?』
只见告示上写着∶
『近日城中采花飞贼横行,祸害百姓,本月里已有多名闺女遭其淫
欲,人神共愤,论罪当诛!可惜现时苦无破案头绪。若有能提供有效的
情报,协助缉拿采花贼者,赏银五十银两;若能亲自捉拿采花贼者,赏
银一百两。
京城衙门示』
程映霞笑了一声,道∶『好!我们就抓了这个采花贼交到官府手中,赚了那
一百两银,那就足够旅费有馀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程逸枫意味深长的道∶『小妹子,事情那有你想的那麽简单的?这里是京畿
重地,天子脚下,想必官府里的那些衙役也不是酒囊饭袋。试想想,那个采花贼
既然可以避过官府的缉捕,其人必定武功高强,诡计多端,要抓了他谈何容易?
我们还是另谋他法吧!』
程映霞觉得有理,当下也不再多言。由於银根短缺,三人只好找一家较便宜
的客栈投宿。
『大哥,你说我们租一间客房,还是两间呢?』程映霞俏皮道。『当然是两
间了。小妹子,你和凝香同睡一间,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间。』程逸枫道。
『哎呀!我们手头上的钱快花光了,可省则省嘛!反正都将快是一家人了,
睡在一起又有甚麽关系呢!』程映霞嘀咕着。那知程逸枫正色道∶『不可!我和
凝香虽有夫妻之实,但我们还未成亲,共枕一室实在是於礼不合。』程映霞嘻笑
道∶『算了算了,两间就两间吧!嘻嘻┅┅想不到大哥这麽一个大男人,思想居
然那麽守旧。』
凝香闻言微感失望,但也不好意思再说些甚麽。当夜二女同睡一室,程映霞
天性活泼健谈,老是逗着凝香说话,道∶『凝香姊姊,感觉如何啊?』凝香温婉
一笑,道∶『映霞,甚麽感觉如何的?』程映霞似笑非笑,急道∶『就是┅┅就
是你和哥哥的第一次┅┅』凝香顿悟其意,红着脸道∶『你┅┅你这样问,叫我
如何答你┅┅』程映霞追问说∶『会痛吗?还是爽到不得了?』凝香想了一想,
道∶『痛是有一点痛,不过我当时中了剧毒,神智也不怎麽清晰,但┅┅但是逸
枫他对我很温柔┅┅映霞!你为什麽要知道这些东西?』程映霞嘻皮笑脸的道∶
『我就是好奇嘛!凝香姊姊,你将要是我的嫂嫂了,关於你的事情,我很有兴趣
哩!』
凝香的脸上忽然罩上一层幽怨之色,怔怔的凝望着烛台的火光,口中呢喃自
语道∶『嫂嫂吗┅┅真的可以吗┅┅』程映霞奇道∶『凝香姊姊,大哥和我相处
廿载,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你放心好了!』凝香轻叹一声,幽幽的
说∶『我并不是怀疑逸枫的为人,只是┅┅逸枫是为了救我才与我欢好的┅┅只
怕逸枫和我在一起,是因为责任的问题,而不是真的喜欢我┅┅更何况我们相识
不久,彼此间认识不深┅┅』
『凝香姊姊!』程映霞打断了凝香的说话,意味深长的道∶『你只要答我一
句话∶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哥哥?』凝香斩钉截铁的说∶『喜欢!』程映霞轻抚凝
香的玉手,柔声道∶『那就成了。姊姊呀,就算你的忧虑是事实,但感情可以用
时间来培养的;况且你的忧虑可能只是个一厢情愿的想法,说不定哥哥已经爱死
你了!来,不要胡思乱想,你这个大嫂我可是认定了。』
程逸枫独处一室,当此夜深人静之际,不禁想到了自己和凝香的一段雾水关
系。其实他亦有着和凝香类似的忧虑∶『凝香委身於我,并非出於自愿,要她和
我同到江东,是否强人所难?不过无论如何,我程逸枫今生今世,决不会辜负了
她!』
就在程逸枫沈思之时,一阵似有若无的女子呼叫声在房中回荡着。侧耳一听
,似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且渐渐清晰,确是女子的呼叫声。程逸枫的直觉
告诉他有异状发生,在英雄感与好奇心的双重驱使下,他提起轻功,神不知鬼不
觉的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前。在彻底弄清状况前,他只好监听着房内传出的声音,
以免闹出笑话。
只听得房内传出一把娇滴滴的女声∶『呜┅呜┅┅大爷!请你高抬贵手┅┅
饶┅┅饶了小女子吧┅┅若大爷要银两的话,小女子可以回家拿给你,千万不要
┅┅哎呀!』『啪』的一声,似是那女子挨了一记耳光,续听得一把粗犷的男声
道∶『银两当然要!但像你这样娇俏的闺女,本大爷也一拼要了!哼哼,乖乖的
不要反抗吧,若你不和本大爷合作的话,就让你可爱的脸蛋留下几道刀痕!』
房内继而传来一阵衣服的撕裂声以及女子的哭叫声。程逸枫心里有数,知道
房内正上演着一幕『霸王硬上弓』,当下毫不犹豫,运足劲力,一掌推开房间的
门飞身入内,喝道∶『大胆采花贼!竟敢虏劫民女!今天你碰到我,算是你倒霉
了,接我一招!』说着,程逸枫大喝一声,单掌直取采花贼。
清风逍遥剑(九)
床上躺着一名少女,眼泛泪光,青丝散乱,一身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趐胸
半露。少女一见程逸枫,即哭着道∶『呜呜┅┅这位少侠,救救小女子吧!』程
逸枫和房内的男子眼光相接,只见他一身黑衣打扮,脸庞罩上一块黑布,全然是
夜行人的装束。
那男子看见程逸枫来势汹汹的一掌打来,竟也毫无惧色,从床上轰然而下,
正面接上一掌。一声巨响,双方都被对手的掌力震开,程逸枫後退数步,勉强稳
住身子,心下暗暗惊奇∶『此人掌力充沛,内功修为不俗,显然不是寻常的采花
贼┅┅呀!他莫非是官府悬赏缉拿的那名采花贼?不管怎样,先拿下了再说!』
那黑衣人被程逸枫一掌震开,纳闷之馀也有些奇怪,朗声道∶『小子!我与
你素未谋面,河水不犯井水,你干吗阻碍老子作乐,要为这女子强出头?哼!我
劝你还是快快离去,免得死於非命!』
程逸枫冷笑一声,道∶『谁要死於非命,现在还言之过早!』说着,他手势
一起,双掌扑向那黑衣人。黑衣人先前接过他一掌,知道他不是泛泛之辈,当下
也不敢大意轻敌,急忙凝神提气,双掌齐出,掌风浑然成盾,对於程逸枫连绵不
断的攻势,有的迎头瓦解,有的借力打力,就是不能伤其分毫。
拳脚比拚,本非程逸枫强项。加上他万万料想不到有此一战,仓皇之下竟也
没有携带清风剑。只见程逸枫拳脚攻去,不是被黑衣人闪避开来,就是被他的掌
力化去。他久攻不下,不得要领,一时之间也束手无策。
二人斗得一阵,程逸枫实在於拳脚功夫上没有过人之处,渐渐抵挡不住黑衣
人沈稳的攻势,由一开始的招招抢攻,变为以稳守为主,偶然施以突击,希望一
击得手。
黑衣人忽然掌势一转,大喝一声,凌厉掌风连连打出,只攻不守,向着程逸
枫全身如流星般猛然轰来。他大叫道∶『不逗你玩了!一招将你了结!『天降流
星』!』
尽管程逸枫锐意稳守,但毕竟久守必失,黑衣人一记『天降流星』,当真如
流星般灿烂、快速,拳掌密密麻麻,又快又狠的打向程逸枫。程逸枫挡得数下,
一个失手,肩膀、小腹已经中了两掌,幸而他根基不弱,身体要害处倒不曾被击
中,但受点小伤在所难免。
程逸枫勉强挨过一招,心里暗暗叫苦,脑中急谋对策∶『论武学修为,我和
这个黑衣人应该是不相伯仲,他的掌力也不是我所不能承受的。只是他似乎善於
拳脚比拚,而剑术较量则是我的强项,现在的情况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实
在是大大的恶劣,大大的不妙!无论如何,总得要想个办法,取回清风剑┅┅』
黑衣人不待他细想,一招一招的轰来,既狠且辣,手下毫不留情。程逸枫且
战且退,迳往门边退去。黑衣人看出程逸枫有意逃走,当下欺身到门边,挡住他
的退路,意气风发的说∶『你想逃?门儿都没有!谁叫你阻碍老子作乐了?你这
是死路一条!』说着,他一掌打向程逸枫面门。
蓦地,一团红光飘然而至,击向黑衣人打出的手腕。黑衣人大惊,硬生生的
急忙回手收式。定睛一看,那团红光包围着三尺青锋,竟是程映霞的素女剑!原
来程映霞,凝香二女听得有打斗之声从这里传出,知道有事发生,便匆忙走来一
看究竟。不料这正好解了程逸枫之危!
程映霞看了看床上衣衫不整的少女,又看了看受了轻伤的哥哥,登时恍然大
悟,怒道∶『那里来的采花贼!好大的狗胆!居然强抢民女,伤我大哥?活得不
耐烦了是不是?』她盛怒攻心,二话不说的提剑冲向黑衣人,说道∶『受死吧!
『落日红霞』!』
黑衣人逼得程逸枫狼狈不堪,正在沾沾自喜。岂料救兵杀到,来势凶凶,面
对暮程映霞的锐气猛攻,他只好舍弃追击程逸枫,专心应付程映霞。只见程映霞
舞剑如轮,浑身一尺散发出淡淡红霞,剑光宛如一抹斜阳, 天盖地的围绕着黑
衣人。黑衣人没有武器,诚已失却先机,加上『素心剑法』是何等精妙,程映霞
运剑如飞,气势大盛,岂是寻常招数所能匹敌?黑衣人全力一战,使出了浑身解
数,将『流星拳法』推至顶峰,亦只能与她打成平手。
凝香趁此时机,将手中的清风剑抛给程逸枫,关切的说道∶『逸枫,小心点
啊!』原来她经过程逸枫的房间时,发现剑在人不在,机灵的她立即想到其中潜
在的危机,於是她连忙把清风剑拿到手上。
程逸枫重获清风剑,信心大增,士气大振,双眼闪耀着灵动自信的光彩,口
中默默的念着∶『采花贼!我要你为刚才的意气风发而後悔!』
程映霞跟黑衣人相斗,胜负未分,忽然,一条青光飞快的袭向黑衣人背心,
顿成前後夹攻之势。黑衣人大惊,身子一矮,向侧滚地一闪,仅仅避过剑锋。
黑衣人望向程氏兄妹,但见手中的剑芒凌厉,青红交错,为之心惊胆战,当
下再不敢恋战,只好放弃床上如花似玉的少女,夺窗而逃。
程逸枫对凝香道∶『凝香,好好看守着床上的那位姑娘,我和映霞去追捕那
个采花贼!』说完,他和凝香双双跳出窗户。
黑衣人走到街上,头也不回的向北逃去。说到身法轻功,竟是程氏兄妹高明
得多,他们身子一个起落,便已追上黑衣人。程逸枫气上心头,疾言厉色的道∶
『哼,看你那里走!』
程逸枫先前的落败只限於比试的项目,不在於实力的分冶。是以当他重夺清
风剑後,理应可和黑人打个平手,甚至是略胜一筹。再加上剑艺不凡的程映霞助
以一臂之力,那有不稳胜之理?
程氏兄妹分开两路夹攻黑衣人。程逸枫左一招『清风随来』,程映霞右一记
『落日红霞』,但见青晖掠动,红霞满天,一时之间,黑衣人竟被一大片青红剑
光团团的包围着,再也不能动弹反抗。
黑衣人张口结舌,惊吓得呆了。『唰唰』数声,黑衣人的双手,双脚都分别
被青红剑光划破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程映霞看着黑衣人那痛苦惨败的模样,得意的说道∶『大哥,要不要一剑杀
了这个淫贼?』
程逸枫忙道∶『不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虽然罪大恶极,但我们也不
可以滥用私刑,还是将他交到官府去吧!况且还有那一百两的赏金┅┅』
程映霞喜道∶『是呀!我差点忘了赏金的事!就这麽决定了。』
二人押着浑身是伤的黑衣人,得意志满的回客栈里去。
清风逍遥剑(十)
程氏兄妹力擒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押着他回到客栈。黑衣人全身要穴被封,
连说话也不能,只能乖乖的任由摆布。客栈的小二们看见如此情况,吓得浑身冒
汗,不敢多问。
三人回到那险被强暴姑娘的房间,那姑娘一见黑衣人,登时流露出惊恐的神
色,身子及牙关抖震不已,贝齿相碰,格格作响,一脸馀悸犹存的样子。程映霞
看到她如此惊慌,於是一拳打昏那黑衣人,他眼前一黑,旋即颓然倒在地上。
程映霞转向那姑娘,柔声说道∶『那个可恶的采花贼已被我们拿住了,明天
就送到官府治罪,姑娘不必惊慌。』凝香一直伴在那姑娘身边安慰她,此刻黑衣
人已被捉拿,凝香忙不迭的从床上下来,走到程逸枫之前,紧张而关切的问候道
∶『怎麽样?逸枫,你没受伤吧!』
程逸枫看得凝香如此关心自己,先前的种种顾虑一扫而空,吻了吻凝香脸颊
,柔情道∶『我没有受伤,对不起,凝香,害你挂心了。』凝香的粉脸浮现出一
抹红晕,一双妙目含情脉脉的望着程逸枫,彼此四目交投,心意互通,一切尽在
不言中。
忽然,那姑娘从床上下来,向凝香及程氏兄妹盈盈拜倒,激动的道∶『谢谢
各位出手相助,救小女子一命,大恩大德,小女子虽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
』她说到最後,竟语带呜咽,险些哭了出来。
程映霞轻轻的扶起那姑娘,说道∶『小事一宗,不足挂齿,姑娘快快请起!
』程逸枫接口道∶『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明日一早,我们送姑娘回去。』
那姑娘拭去眼角的泪水,莺声道∶『小女子姓张,单名绿,家住北京城东的学士
府。家父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张廷玉。』
程逸枫『哦』了一声,续问道∶『张姑娘何以被那采花贼虏去?』张绿叹了
一口气,幽幽的道∶『此事说来惭愧。小女子年方十六,待字闺中,平日三步不
出闺门。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爹娘常说我长得不错,并不急於出阁,对众多前
来提亲的官绅子弟,总是好言婉拒,但偏偏前来提亲的人数,不减反加。不知怎
地,那些提亲不遂,又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过份渲泄了小女子的美貌┅┅
』
张绿顿了一顿,正在凝神静听的程逸枫望向她,只见她五官姣好,稚气未消
的少女脸蛋上自然的流露着一种大家闺秀应有的神韵气度;一双刚哭过的眼睛,
显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程逸枫心中大起爱惜之感,想到那些提亲不遂的人,
并不是夸大其美貌,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张绿续道∶『今天下午,我闲着无事,於是和两名丫环到前院听鸟赏花。不
料走得一阵,一个黑衣人突然翻过前院的围墙,跳了进来,二话不说的一把将我
抱起。所有的家丁,婢仆都冲过来救,但可惜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轻而易举的便
打倒所有人,抱着我扬长而去。』
程映霞听得紧张,追问道∶『後来怎样?』张绿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微微
提高∶『当时,我惊慌到不得了!不住扭动身子反抗,但那黑衣人力度奇大,岂
能挣脱?我只好大吵大嚷,後来惹得那黑衣人不耐烦了,一掌把我打昏┅┅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在这里了。那黑衣人就站在床边,色眯眯的盯着
我,又撕破我的衣服┅┅若不是各位及时出手相助,恐怕,恐怕┅┅』说着,她
的声音愈发颤抖,盈眶的热泪就要涔涔而下。
程映霞好言安慰道∶『张姑娘,现在已事过境迁,今晚就请你在此好好休息
吧!一切都交给我们处理好了。』
张绿闻言大为感动,微微躬身道∶『小女子在此谢过各位,不知各位怎样称
呼?』
程逸枫微笑道∶『在下程逸枫,这是我的小妹映霞,那是凝香姑娘。』二女
点头示意。
忽然,一阵深沈的男子呻吟声传入众人耳里,回头一看,只见那黑衣人已经
悠悠转醒。程逸枫对张绿道∶『张姑娘,失陪了,我们要仔细审问一下那采花贼
。』说完,他押着那黑衣人,和二女退出房间。
不一会,众人回到程逸枫的房间。程逸枫解开黑衣人的穴道,掀开那蒙面的
黑布,只见他是一个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大汉,约莫三十岁左右。他穴道一解
,当即破口大骂道∶『臭小子,臭丫头,快快放了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再不
放我,就要你们好看!』
程映霞性子刚烈,按捺不住,拔出素女剑架住黑衣人颈项,喝道∶『我知道
你是谁!你是一个寡廉鲜耻的采花贼,是吧?』说着,素女剑剑锋触及他的皮肤
,微微渗出血水。
黑衣人受痛大惊,但不减其气势,还击道∶『哼!本大爷就是山西神拳门掌
门人冯万钧的儿子冯伟松,你们胆敢对我不敬,就是和整个神拳门为敌!』
程逸枫愕了一愕,口中沈吟了一会。冯伟松还以为自己的来头太大,唬住了
程逸枫,他那知程氏兄妹和神拳门的一段渊源?他自认是冯万钧的儿子,显然是
毫无好处。程映霞知道面前此人就是罪魁祸首的儿子时,不由得怒火中烧,气上
心头,挺剑道∶『我先杀了你!』
凝香急忙制止程映霞,说道∶『映霞,且别冲动!还看逸枫的决定。』她望
向程逸枫,柔声说∶『逸枫,依你之见,该怎麽样?』
程逸枫本身也微有愠色。但念到一人做事一人当,杀害自己爹娘的是韩川峰
,指使人是冯万钧,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与旁人无直接关系。他当下强敛
心神,对冯伟松道∶『近日城中连串的风化案,可都是你的所为?』说到最後,
语气渐渐严厉起来。
冯伟松受到程映霞的连番威吓,更差点被一剑杀了,气势已失,当下收起嚣
张狂妄的神态,淡然道∶『是又怎样?那些闺女迟早也要嫁作人妇的,我早一点
教晓她们床第之事,不是很好吗?』
程逸枫听他大发谬论,遂从新封住他的全身要穴,雷霆道∶『不论你是甚麽
身份,有甚麽人撑腰,我都要为被你奸污而失贞的姑娘们讨回公道。你的那些谬
论,留待明天给公堂的大人听吧!』
当晚,张绿姑娘因惊慌过度,体力透支,很快便昏沈入睡了。凝香和映霞仍
是共枕一室,而程逸枫则守在冯伟松身边,以防他逃走。
到了二更时份,当众人好梦正甜的时候,程逸枫房间的窗外忽然晃动着一团
黑影,似乎正高速的冲着他而来。
(待续)
清风逍遥剑(十一)
那团黑影高速飞至,愈来愈近,终於『砰』的一声巨响,窗子被黑影撞破了
一个大洞,纷飞的木屑散落一地。
程逸枫为了看守冯伟松,是以保持半梦半醒,不敢熟睡。巨响一起,他即猛
然惊醒,霍地站起来,喝道∶『甚麽人!』
那团黑影冲破了窗子,巧妙的翻身落地,定睛一看,黑影竟然是一个头发花
白、腰缠一柄精钢大刀的老者。二人眼光相接,都不禁『咦?』的一声,惊呼起
来,叫道∶『是你!』
那老者冷笑一声,幸然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找
了你三个月,但茫无头绪,不料竟然在这里找到你!小子,快乖乖的交出『玉白
虎』,老子饶你不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程逸枫的杀父仇人韩川峰!
程逸枫清风剑出鞘,猛指向韩川峰,义愤填膺的道∶『老贼!你杀我父亲,
这笔血海深仇,今日就要和你算清楚!哼!你想救冯伟松那淫贼,先要问问我的
清风逍遥剑!』说着,他鼓动全身真气,使足轻功,如疾箭般挺剑冲向韩川峰。
一时之间,房间内剑茫闪铄,寒光点点,韩川峰竟被『清风随来』的平衡剑气四
面围困,如置身於一个银白色的网罩中。
韩川峰差一点便死在程玄清的清风剑下,深知『清风逍遥剑法』的厉害,当
下全不轻敌,收敛心神,一柄钢刀舞动如轮,砰砰碰碰的格开『清风随来』的包
围,凝神道∶『小子!让你也尝尝『十字连环刀法』,之後送你到阴间和你爹娘
团聚吧!』
发生这场大战,二人都是万万料想不到的。在天城山一役中,韩川峰身受重
伤,落荒而逃,回到山西神拳门的总部後,当然受到掌门冯万钧的责备。冯万钧
夺宝不成,深深不忿,於是再派人前往天城山。岂料人是找不到了,找到的却是
程玄清夫妇的墓穴。冯万钧估计『玉白虎』乃是落在程玄清的子女身上,他命令
韩川峰务必要寻回程玄清的子女,重夺『玉白虎』。
韩川峰带同大批手下,其中也包括冯万钧的独生子冯伟松,四处搜寻程氏兄
妹的踪迹。只是中国何其大?大江南北,三山五岳,要寻找茫茫人海中的一对兄
妹,谈何容易呢?他们手上毫无头绪,有如大海捞针,只好沿着天城山入关的路
线作出搜索。
一个月前,他们来到京城一带。搜索工作依然是裹足不前,不得要领,他们
就在京城的一间客栈落脚,对四周的地方加以搜查。冯伟松本是一个淫邪好色之
徒,常恃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欺压淫欲妇女。一路以来,冯伟松禁欲多时,精力
无从发泄,到了京城繁华之地,终於忍受不住,连番虏捕良家妇女加以施暴。
上得山多终遇虎,他奸淫张绿不成,反而被程氏兄妹所擒。恰巧,韩川峰一
群人下榻的客栈,正好在程氏兄妹所住那间客栈的附近。这夜,韩川峰见冯伟松
深夜未归,遂担心他的安危。毕竟他是掌门之子,若有任何闪失的话,自己将难
辞其咎。韩川峰深知他好色成性,在稍加打听後,很快便知道有黑衣采花贼失手
被擒的消息。於是他潜藏在客栈之外的隐暗处,待得二更时分,夜深人静的时候
施以一个突击来救人,希望一击得手。岂料这样误打误撞的,竟然让他碰到程逸
枫这个目标人物,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回到大战现场。程逸枫凭着一股怒气,主动抢攻,招招杀着,一时之间,韩
川峰竟被其气势所震慑。但韩川峰到底是程逸枫的前辈,二十馀招过後,韩川峰
冷静下来,气息沈稳,渐渐将劣势扭转,由守转攻。
论学武的资质,论兵器的精良,抑或是论刀法剑法本身的优劣,都是程逸枫
这厢稍胜一筹。只是韩川峰以数十年的内功及刀法修为,硬碰初出茅庐的年轻少
伙子,其势犹如狮子扑兔;加上程逸枫报仇心切,一时气上心头,失却了平日的
沈着冷静。程逸枫连番施以绝招,左一招『意游天地』,右一记『清风随来』,
都失去了平日应有的准绳及威力。他久攻不下,不得要领,他愈来愈急,反而渐
渐暴露了浑身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韩川峰大吼一声,双足使劲一跳,跃上房间中的木桌;他趁
着上升之势未老,以桌借力,单足轻点,身子再向上升约莫丈馀。他蓦地大叫∶
『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我!』
韩川峰居高临下,俯攻程逸枫,诚已占尽先机。忽然,一道寒光映入程逸枫
的眼里,由上而下,原来是韩川峰的得意绝技『十字连环击』。只见无数白光十
字连成一直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直扑程逸枫天灵。程逸枫大吃一惊,急忙之
间使出一记『风卷残云』,迎头痛击。
『风卷残云』原本是破解高空攻势的妙着,韩川峰亦曾败於它之下。但程逸
枫匆忙使来,使劲不足,既欠缺程玄清的深厚内力,也没有程玄清的飘逸神采。
银龙般的清风剑气与连环白光十字猛然交击,铿锵之声大作,但见一团刀光剑影
交缠於二人之间。
韩川峰加紧催动真气,增强攻力,身子俯冲之势兀自不止。终於『铿』的一
声,『十字连环击』突破冲散了『风卷残云』上升的银白剑光。程逸枫虽处惊不
乱,以神兵清风剑护着浑身要害,身子急忙後跃,勉强避开了『十字连环击』的
第一波攻势。一连串白光十字轰然的落在木地板上,地板旋即碎裂,木屑激弹而
起。
既然是『十字连环击』,取名『连环』,那有毫无後着之理?只见韩川峰甫
一落地,蓦地钢刀一挥,又有一连串白光十字向程逸枫冲来。程逸枫经过刚才一
记闪避,经已退至墙角。他眼见避无可避,只好背水一战,心中大叫一声∶『横
竖是死,拚了!』他心念既定,遂再不犹豫,双眼闪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光彩,
提剑使出『清风逍遥剑法』的终极绝招──『盛夏风暴』。
『盛夏风暴』是『清风逍遥剑法』中的最後一式,霸道之馀又难以驾驭。剑
招威力虽大,但因为其反动力亦不少,若修习者使用不当,或功力不足的话,很
容易被其威力反噬,不能杀敌之馀反而身受其害。侠客如程玄清,都要三十岁时
才能完全掌握使出『盛夏风暴』的要诀。程逸枫天资虽高,练功虽勤,但圆熟的
剑法是需要时间浸淫出来的。是以程逸枫到现时为止只是在摸索阶段,更未尝以
全力施为此招。
当下自己命在旦夕,情势凶险,已经顾不得使出此招的後果了!他爆发全身
的真气,左手捻起剑诀,右手挺剑在空中划了个剑花,剑花顷刻间幻化成一个风
暴,层层屯积,凝而不发。就在这时,韩川峰的白光十字刀势已然杀到,程逸枫
大喝一声,挟着风暴般的剑花愤然冲向韩川峰。甫一交锋,蕴酿着的风暴旋即转
变为一个台风,犹如一个高速转动的齿轮,迅速的溶化消弭白光十字的冲击力。
一记『盛夏风暴』,当真威力无匹。程逸枫以此扭转颓势,反客为主,就在
胜券在握之时,他突然面容扭曲,口中喷出一道鲜血。原来他为了使出『盛夏风
暴』,强行催谷内力,以致经脉紊乱,内息逆转,被反动力所噬。
『事已至此,岂能功亏一篑?罢了!』程逸枫强忍体内翻腾的血气,咬紧牙
关,手中剑式丝毫未老,依然扑向韩川峰。
面对着程逸枫这拚死的一击,韩川峰大感错愕,慌忙回刀守卫。但『盛夏风
暴』的威力实在太大,尽管他挡得住台风的外围剑气,也挡不了风眼部份的真空
威力。终於,清风剑气击中了韩川峰的小腹,触及了他与程玄清大战时的旧患,
鲜血直流。他登时闷哼一声,身子左摇右摆,并以刀尖点地借力,不住喘气道∶
『小子┅┅你┅┅你疯了吗!竟想来个玉石俱焚,同归於尽!』
这时,房门外响起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继而房门被大力推开,二个人影飞快
闯进来,这不是程映霞和凝香,又是谁人?
二女睡得正甜,忽听得程逸枫房中传出打斗之声,经已火速前来助战。那知
还是迟了一步,程逸枫经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韩川峰眼见新的敌人出现,又认出了其中一个是程玄清的女儿,心里暗暗叫
苦。他不敢恋战,迅速走到床边抱起冯伟松,一跃夺窗而逃。
二女看到濒死的程逸枫,哪还有心情及力量追赶韩川峰?只见凝香扑向程逸
枫,流着两行热泪道∶『逸枫!逸枫你不要死呀!你醒一醒吧┅┅』程映霞探了
探他的鼻息,知道他一息尚存,遂扶起他的身子,以自己有限的真气护着程逸枫
的心脉,对凝香忧心忡忡的道∶『大哥受了极严重的内伤,看来┅┅看来┅┅』
张绿这时亦已到达现场。她看见程逸枫晕倒在地,关切的道∶『程公子怎麽
了?』只见二女眼有泪光,摇头不语。
张绿望见黑衣人被劫走,知道程逸枫的受伤与自己有关时,不禁大为自责,
含泪道∶『程公子为了救我┅┅才┅┅才会┅┅』忽然,她像想起了甚麽似的,
道∶『对了,我家有一颗「采阴补阳丹」,据说它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但不知是
否管用?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希望!』当下她对二女道∶『快将程公子送到我
家去,或有一线生机!』
清风逍遥剑(十二)
程逸枫身受重伤,摊倒在地;映霞,凝香二女正自慌了手脚,六神无主,忽
听得张绿的一番话,就如在黑暗中看到一线曙光,凝香急道∶『张姑娘,你说有
办法救回逸枫吗?』
张绿道∶『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只是我爹爹收藏着一颗『采阴补阳丹』,这
仙丹本是来自西域的贡品,皇上在三个月前赏赐了这仙丹给爹爹。据皇上说,这
仙丹由多种珍贵药材,稀有奇珍,花了五年时间才练制而成,有均调内息,安经
顺脉,甚至於是起死回生的神效。爹爹对此珍而重之,妥善收藏。程公子若服下
此仙丹,或有一丝转机!』
二女双眼亮光一闪,但随即转为晦暗,程映霞黯然道∶『可是,既然你爹爹
如此珍视『采阴补阳丹』,会否忍痛割爱?』张绿轻咬下唇,激动的道∶『若不
是程公子舍身相救,小女子定然遭奸人所辱了,岂能偷生於人世?小女子必定说
服家父拿出仙丹,以报大恩!事不宜迟,我们快快动身吧!』
当下,程映霞、凝香二女左右搀扶着程逸枫,由张绿带路,缓缓的前往学士
府。张绿的父亲张廷玉,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兼军机处大臣,他为官清廉,刚正耿
介,深得皇上的信任,同袍及百姓的爱戴。学士府就在北京城东,红墙绿瓦,
角分明,绝对不难找。
深夜时份,月暗星稀,张绿提着灯笼在前引路,二女扶着程逸枫,只见他昏
昏沈沈,步伐蹒跚,一张俊睑一时通红,一时铁青,口中低吟不住,显然是内息
血气极不平稳。二女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只盼那颗『采阴补阳丹』真的能救
他一命。
约莫半个时辰之後,他们来到学士府门前,站在大门前的两个守卫一见张绿
平安回来,大喜过望,连忙上前行礼道∶『二小姐,你可平安回来了!老爷知道
你被人虏走後,发了疯似的派人四处找你。』
张绿气急败坏的道∶『老爷呢?老爷在哪儿?』守卫道∶『老爷正在书房等
候消息。』张绿对二女道∶『程姑娘,凝香姑娘,快跟我来!』他们穿越蜿蜒回
廊,经过亭台楼阁,来到了一间雅致的书斋之前。张绿迳自推门内进,大喊道∶
『爹!女儿回来了,爹┅┅』
一个面貌清 英挺的老者飞快的从内堂走出来,他一见张绿,高兴得笑逐颜
开,一手环抱她道∶『好女儿!你回来了!那个黑衣人有没有把你怎麽样?你有
否受伤?』张绿急道∶『爹,女儿很好,也不曾受伤。可是,女儿要问爹爹要一
件东西,就是「采阴补阳丹」!』
张廷玉大感愕然,惊讶的看着张绿,道∶『你要为何「采阴补阳丹」?有何
用处?』这时,二女扶着程逸枫慢慢走进书斋,当下张绿将自己如何被虏,如何
险些失贞,如何得到程逸枫他们三人相救,程逸枫如何受伤的事向张廷玉详加说
明。
张廷玉望向程逸枫,见他剑眉星目,英挺不凡,兼且於自己的女儿有救命之
恩,遂对他大有感恩之心,道∶『「采阴补阳丹」是皇上御赐之物,当世奇珍,
岂能随意使用?这样吧,我先叫胡医师替程少侠诊治,看情况如何吧。』
胡医师是学士府内医术最高明的医师,平日张家有甚麽病痛,都是他一手诊
疗的。他们将程逸枫安顿在客房里,待胡医师仔细诊治。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後,
胡医师诊察完毕,对众人道∶『程少侠浑身的经脉逆转,血气乱冲,非单靠开方
服药所能痊愈,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程映霞、凝香二女惊闻此一噩耗,忧心忡忡的望着程逸枫,一时不知如何是
好;张绿更是担心,『噗』的一声向张廷玉跪下,流着两行热泪道∶『爹!你救
救程公子吧!今天若不是程公子相救,女儿再也不能见到爹爹你了!「采阴补阳
丹」虽然珍贵,毕竟是身外之物,你老人家就当是为了女儿吧!』
人心肉造,张廷玉看见女儿如此恳求自己,一颗心登时软了下来,柔声道∶
『乖女儿┅┅那好吧┅┅程少侠一表人才,又对你有救命之恩,实在不可如此死
去,就用『采阴补阳丹』吧!不过┅┅』
程映霞见他面有难色,怕他出尔反尔,举棋不定,道∶『谢谢张老爷如此慷
慨大方,我们感激不尽!』说着,她和凝香双双拜倒於他之下。
张廷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这颗『采阴补阳丹』的而且确有起死回
生的效用,但是使用上却有很多条件需要配合。若果稍有偏差的话,不但救人不
成,反而加速了伤者的死亡。』
众女听得使用仙丹不当的後果竟可如此严重,都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凝神
静听。
张廷玉续道∶『既然称为「采阴补阳丹」,当然是用在男性身上效果最好。
程公子服下後,仙丹的药性会渗入浑身经脉,带领逆转的血气重入正轨,拨乱反
正。但由於血脉会在短时间内翻滚膨胀,所以,必须要让他有一个发泄精力的途
径,就是要他出精。』
众女知道其中的奥妙後,不禁羞红了睑。凝香心里有数,以自己和程逸枫的
亲蜜关系,令他出精这个任务自然非她莫属,心道∶『若只要令逸枫出精,不一
定要和他交欢,我用手替他解决就可以了。』
那知张廷玉续道∶『接下来才是整个疗程的关键时刻。程少侠出精後,身体
会一下子变得很衰弱,承受不了阳气大量外泄的冲击,恐有性命之虞。这时,必
须以一股处女元阴从程少侠的阳物进入他体内,补充调和剩馀的阳气,这才能阴
阳调和合一,大功告成。』
众女大吃一惊,凝香更是吓得面无人色面,心下暗惴∶『需要处女元阴之气
吗?我┅┅我已经不是处女,那┅┅那怎麽办?』
张绿见凝香面色有异,小声的对她道∶『凝香姑娘,你┅┅你和程公子是一
对,阴阳调和之事,只好由你┅┅』她只道程逸枫和凝香二人尚未成亲,凝香应
该还是处女,那知他们先前的一番云雨?
凝香望望程映霞,又再瞧瞧张绿,顿觉羞不可竭,无地自容,低着头说道∶
『我┅┅我不是处子之身了┅┅』
张绿愕了一愕,不好意思再说甚麽,但心里实在是急得不得了!眼见程逸枫
愈发震颤,情况愈来愈糟,但一时之间,那里来的处女让他补充元气?
张廷玉平静的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此仙丹才叫「采阴补阳丹」。至於
由谁来替程少侠补完,倒是一个难题┅┅』
张绿看着程逸枫,只觉心如刀割,口中默念着∶『程公子┅┅程公子一定不
可以有事┅┅只有处女元阴才可以救活他┅┅』忽然,她猛然抬起头来环视着众
人,凛然道∶『我来替程公子补完!』
清风逍遥剑(十三)
张绿此语一出,众人登时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的着她。张廷玉深深的吸了一
口气,强作镇定道∶『乖女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些甚麽吗?你是堂堂当朝内阁大
学士的女儿,好端端的一名黄花闺女,怎能┅┅怎能如此胡里胡涂的┅┅唉!不
要说了!我不批准你这样做!』
张绿热泪盈眶,急道∶『爹!程公子愈来愈辛苦,只怕他熬不下去了!女儿
的性命是程公子救回来的,若程公子因此而有甚麽不测的话,女儿┅┅女儿一辈
子也不会心安的啊!现在,只有处女元阴才可救活他,一时三刻之间,只有女儿
可以救他呀!爹,你就别管女儿吧!』
张绿说得合情合理,张廷玉一时为之语塞。这时,凝香的心里百感交集,一
双妙目彷佛失去了焦点,矛盾异常∶她当然希望程逸枫能够化险为夷,但面对着
『采阴补阳丹』的特殊药性,自己竟然一筹莫展,无能为力;若要自己的心上人
平安无事的话,就意味着他要和别的女子交欢,心里难免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但
她毕竟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女人,在如此生死关头,岂能介意此等小事?她结
结巴巴的道∶『张┅张姑娘┅┅你┅┅你这是认真的?你不後悔?』
张绿转过头来,紧握凝香的手,道∶『凝香姊姊,我已经决定了,绝对不会
後悔!程公子於我有救命之恩,这是我唯一报答他的方法。只是┅┅为了救回程
公子,我只好和他┅┅希望姊姊不要介意┅┅』凝香微微一笑,轻抚着张绿的秀
发道∶『张姑┅┅妹子,你能救回逸枫,姊姊高兴也来不及呢!怎会介意?』
张廷玉摇摇头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唉┅┅事已至此,爹爹也不好再
说些甚麽了┅┅这可能是你的命吧!只盼程少侠以後能够好好的待你┅┅事不宜
迟,赶快让程少侠服下『采阴补阳丹』,其他闲杂人等退出客房,女儿,你┅┅
你好自为之吧!』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颗紫红色的小丸交给张绿,深深的望了
她一眼,然後和其馀二女退出去。此刻心里最难受的当然是凝香,她怀着几分担
心,几分醋意,让自己的视线渐渐远离房中的二人┅┅
房中倏地只剩下程,张二人。张绿拿着那颗紫红色的『采阴补阳丹』,战战
兢兢的走到程逸枫之前。她望向痛苦低吟着的程逸枫,见他胀红了脸,健硕的身
躯起伏不定,遂将手上的仙丹塞进他的口里。
『骨碌』一声,程逸枫勉强吞下。张绿坐在床沿,紧张的注视着他的变化。
不消一刻钟时间,忽然,程逸枫猛然惊醒,大叫一声,躺在床上双掌齐出,向空
中连连虚击,只觉一道道无形气劲从他掌心连珠炮般激荡而中。张绿知道,这是
『采阴补阳丹』正发挥作用,遂不敢打扰。
不久,无形气劲渐渐消散,程逸枫又再次陷於昏迷,但翻滚的血气却无半点
减弱的迹象。随之而起的,是程逸枫的阳物开始充血隆起!张绿面色绯红,樱唇
微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道∶『是┅┅是时候了!我┅┅我一定要救回程公
子!』
她举起纤纤玉手,动作生硬的脱下外衣。当脱到贴身的亵衣时,不禁又迟疑
了一会,停下动作。她摇了摇头,对自己道∶『张绿呀张绿!你还犹豫甚麽?人
家程公子对你恩重如山,又一表人才,能够委身於他实在是你的福气!』她心念
既定,不再迟疑,一手脱下了自己仅馀闭体的衣服,也解除了程逸枫下身的所有
束缚。
少女全身赤裸,香汗微渗,带着既紧张又期盼的目光凝视着程逸枫的下身;
一双粉雕玉琢般的乳房上下起伏,略带丰盈的一双大腿本能上的紧合着,尝试平
息少女内心的悸动。这一切一切,就像一幅姣美的图画。一时之间,房间内春意
盎然,连空气中也飘散着一股诱人的处女气息。
程逸枫彷佛也感受得到张绿所散发的香气,下身阳物被彻底唤醒,以前所未
有的雄伟姿态对向她。张绿霎时之间也看得呆了!她年方十六,平日家教深严,
不用说毫无性事经验,就算连最基本,最有限的床第知识也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
的阶段。现在贸然要她主导此等事情,那有不手忙脚乱,战战兢兢之理?她心下
暗惴∶『采阴补阳┅┅采阴补阳┅┅那即是要把程公子的那个┅┅那个东西插进
我的身体,然後让它顺利射出阳精!』
张绿伏在程逸枫身上,双手牢牢的环抱着他的肩膀,一对坚挺的乳头紧贴着
他的胸肌,不住摩擦。她面对着程逸枫的俊脸,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但见四片
红唇缠绵交叠,张绿全情投入,浑然忘我,将自己对程逸枫的倾慕与感激全部表
现出来。
她深知自己有更重要的任务。好不容易的分开了吻得火热的朱唇,张绿终於
将目标转移到他的阳物!她抬起上半身,双腿跨在程逸枫的大腿上,轻轻的说∶
『再见了!我的少女时代;再见了!我的处子之身!』她轻握着程逸枫剑拔弩张
的阳物,固定位置,就要往自己的初穴插去!
『呀~~啊~~!』
只闻尖叫而不见落红,原来张绿心情过於紧张,又没有充足的前戏,以至初
穴非常乾涸,不得其门而入。她承受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阳物只没入了先
端部份便即退了出来。
张绿心里自责的道∶『怎麽会这样的!小小的痛楚也抵受不了吗?唔┅┅』
她轻抚着自己那乾涸的『妹妹』,幽幽的道∶『看来,只好先让『她』潮湿一点
吧!』她以左手在初穴上不断打圈摩擦,待得爱液微微渗出之後,尝试深入食指
作活塞运动。但有谓『欲速则不达』,愈是刻意的调情,效果愈是强差人意。是
以她弄了好半天,就是不怎麽湿润。
手指一进一出之间,她忽见程逸枫面容有异,阳物愈来愈贲张震颤,料想必
定是他的血气翻滚已到了一个危险程度,再不让他出精的话,恐有性命之忧;替
他出精不是问题,但偏偏自己又不争气,处女元阴还没准备好,来不及『采阴』
而『补阳』的话,程逸枫又是死路一条。当下,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疼痛了!她
腰肢一沈,阳物尽根而入!
在预计得到的痛楚中,尽管张绿失神的尖叫,可是,在她内心深处,那一股
难以言喻的高兴畅快感觉,却足以令她心满意足。这可能是出於她对程逸枫的爱
意吧!
此时此刻,在张绿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救活程逸枫,报答程逸
枫!相比起这种无私的爱意,失身所带来的痛楚,又算是甚麽?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痛楚对她来说,只是一种考验;落红对她来说,却是一种幸福!尤其是自己
的处子精气,竟可如此妙用。尽管她汗如雨下,尽管她痛不欲生,她亦甘之如饴
了!
冲得一阵,张绿对程逸枫强烈的爱意,将痛楚渐渐转化作为快感。她感觉得
到,采补的重要时刻快到了!要采补过程成功,先决条件是男女双方要同时到达
高潮,阴阳之气互相融会交流,始能有用。张绿感觉到穴内的玉茎将近爆发临界
点,遂再不强忍春潮,迎接重要的一刻!
『啊呀~~~』
同一时间,彼此的精华倾泄而出。程逸枫带着滚存已久的能量,直射张绿体
内;就在此时,张绿宝贵的处女元阴刚好填补了程逸枫失去的元气。
张绿经过消耗极大的初夜,体力委实透支。昏倒前一刻,在她的脑中只有一
句话,就是∶『程公子,请你尽量采补吧!你┅┅一定┅┅一定要康复呀┅┅』
当晚,房中的二人昏沈的相拥而睡;房外的众人各有各的心事,也是不得安
枕,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清风逍遥剑(十四)
吱吱的鸟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云雾缭绕的东方群山泛起了一层鱼肚白,渐
渐,晨光照到程逸枫疲惫的眼帘上。
程逸枫勉强挣开眼睛,组织他混乱零碎的思绪∶『这┅┅这里是?┅┅韩川
峰呢!他逃了吗┅┅』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华美的房间,但自己却
疲倦不堪,浑身无力,并隐隐觉得阳关空虚,似乎曾经出精。
就在此时,房门戛然而开,凝香双手捧着一碗药,走到程逸枫身旁,柔情的
道∶『逸枫,赶快喝下这碗药吧,对你的伤势很有帮助的。』程逸枫接过药碗,
问凝香道∶『凝香,究竟发生了甚麽事?我记得我使出『盛夏风暴』,重创韩川
峰,之後┅┅之後我便失去知觉了┅┅我为何会在这里?还有┅┅没有甚麽特别
事吧?』他对似乎曾经出精一事深感不安。
凝香脸色微变,但随即回复平静,微笑道∶『你运功过度,血气逆转,幸得
张绿姑娘的爹爹借出仙丹,救你一命。这里是张大人的官邸。』程逸枫微微点点
头,续问道∶『就此而已?但我总觉得下身气虚血弱,似乎┅┅』
凝香涨红了脸,腼腆的说道∶『张绿姑娘为了救你,她┅┅她┅┅失身於你
了┅┅』说到最後,声音小得无可再小。程逸枫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追问事情
原委,之後颓然说∶『我┅┅我真是万死莫赎,竟然玷污了她,这┅┅这叫我如
何是好?』他心里充满罪恶感,不敢正视凝香。那知凝香看穿了他的难处,主动
道∶『逸枫呀,张姑娘是一个大家闺秀,样子又出众,现竟肯委身於你,你千万
不可负了她呀!我┅┅我只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你不必┅┅』
程逸枫抿着凝香双唇,深情道∶『我说过今生今世,决不负了你,你不要胡
思乱想吧!张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很是感激,但不可就此误她一生!』
二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但罪恶感及责任感一直缠绕着程逸枫,挥之不去。
凝香磊落大方的态度,更使程逸枫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二人温存一阵,凝香忽
道∶『若张姑娘不嫌弃的话,二女侍一夫也无不可,只是这太委屈了她了。』程
逸枫亲吻她的秀发,道∶『凝香┅┅我┅┅』
话说张绿和程逸枫一夜温存後,对他的爱意只有增无减,但却明白他已有凝
香这位红颜知己,正在烦恼不已。此刻程逸枫已醒,自己却不敢面对他,生怕被
他当面拒绝。她在房间外徘徊,正好碰到了张廷玉。张廷玉道∶『女儿,你没事
吧,程少侠他怎麽了?』张绿低着头道∶『他没事了。』张廷玉轻轻的叹了一口
气,道∶『女儿,爹爹看程少侠他一表人才,应该会是一个好归宿。既然你和他
已经米已成炊,那爹爹就将你许配给他吧,你意下如何?』
那知张绿沈默不语,轻轻摇头。张廷玉大惑不解,问道∶『你不是喜欢他的
吗?为了救他,你宁可舍弃贞节!女儿,你是不是有甚麽难言之隐,大可告诉爹
爹,让爹爹替你作主!』张绿呢喃道∶『程公子不会喜欢的的。』张廷玉笑了一
声,道∶『胡说!我家女儿才貌出众,又是当今朝廷重臣的掌上明珠,程少侠又
怎会不喜欢?』张绿轻咬下唇,一脸忧伤道∶『可是┅┅可是他已有凝香姑娘,
哪容得下女儿┅┅』张廷玉哈哈大笑,道∶『爹爹以为你担心甚麽,原来是此等
小事。程少侠与凝香姑娘既未成亲,那就好办。你和程少侠可先行完婚,若程少
侠和那位凝香姑娘真的有情的话,大可纳她为妾,岂不是完满解决?』张绿顿足
道∶『怎能如此强人所难的?程公子的心意如何,女儿也不知,况且这不是太委
屈凝香姑娘了吗?』
张廷玉只好苦笑道∶『好女儿,你不要老是替别人着想,你也要为自己打算
一下呀!这样吧,爹爹先去探一下程少侠的口风,看他如何打算再作决定吧!』
不一会,在学士府的大厅上,程氏兄妹、凝香和张廷玉正在交谈。
程逸枫感於张廷玉相救的大恩,抱拳道∶『多谢张老爷慷慨割爱仙丹,以救
晚辈一命,晚辈在此谢过。』张廷玉微微一笑,道∶『程少侠不必如此,多得程
少侠侠义心肠,救了小女,以致免受奸人所辱,老夫好生感激。』
张廷玉顿了一顿,道∶『唉,我这个女儿,虽然算不上的国色天香,但也有
几分姿色,琴棋书画亦略懂一二。她有幸嫁於程少侠为妻,是她的福气,望程少
侠以後好好待她。』
程逸枫抢先道∶『张老爷的好意,晚辈很是感激。但晚辈早已有了心怡的姑
娘,恕晚辈不能接受┅┅』
张廷玉脸色微变,语带激动地道∶『程少侠!小女本是好端端的一名黄花闺
女,将要嫁为人妇。现在她既不是处子之身,若程少侠不肯认帐,你叫她如何自
处?』
张绿一直藏身在大厅的柱子之後,偷听他们的对话。此刻听得程逸枫对自己
毫无意思时,有如晴天霹雳,一颗心彷佛要跌入无底深渊之中。虚空的目光霎时
间失去了焦点,口中呢喃着∶『程公子┅┅』
张廷玉得理不饶人,继续进迫程逸枫。程逸枫自知理亏,一时间不知如何应
对。在此尴尬时候,张绿从柱後走出来,大声道∶『爹、程公子,不要吵了!女
儿自知命薄,实配不起程公子,既然程公子那麽讨厌我,那就算了吧!』说完,
她眼带泪光的冲出大厅。
久未作声的凝香看见此等情况,不忍的道∶『逸枫,你怎麽能如此不负责任
呢?人家为你如此牺牲,这样好的姑娘,到那儿去找?别顾虑我,赶快去追张姑
娘吧!』
程逸枫如梦初醒,跟着追了出去。
张绿伤心欲绝,头也不回的奔回自已的房间。程逸枫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後
悔,心下暗惴∶『张姑娘待我有情有义,我怎能如此残忍的对她?既然凝香也不
介意多一位妹妹,我为何那般裹足不前呢?』
他走到张绿房间前,叩门道∶『张姑娘,我┅┅我并不是讨厌你┅┅只是我
既然和凝香有婚约在先,恐怕委屈了你。』张绿隔着房门,呜咽道∶『委屈?难
道你打算舍我而去,这不是更加委屈我吗?』程逸枫急道∶『这是我的不对,张
姑娘,你先打开门吧,我们谈一下好吗?』
张绿徐徐打开房门,只见她面带泪痕,一脸雨带梨花,真有说不出的令人怜
爱之处。程逸枫将她一拥入怀,道∶『好妹子,若你愿意的话,我愿一生一世的
照顾你。你┅┅愿意吗?』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不能代表他们激动的心情。一个眼神,一个热吻,将
他们的心紧紧的连系在一起。
清风逍遥剑(十五)
时值初春,乍暖还寒,为冰雪所覆盖的大地开始呈现点点生机。在一条微微
积雪的官道上,一男三女正乘着马匹缓缓向南而行。他们正是程氏兄妹、凝香和
张绿。
在北京城学士府,张绿和程逸枫一夕云雨,并对他芳心暗许。郎有情时妾有
意,更难得的是连凝香也不介意张绿这个妹妹,蛾皇女英二者兼得,程逸枫可真
谓艳福不浅。
身为朝廷重臣的张廷玉,当然大力反对女儿这段私奔似的姻缘,说怎麽也不
肯让女儿无名无份的跟着程逸枫。但女大不中留,兼且女儿已经不是黄花闺女,
自己又可以怎样?在依依不舍之馀,张廷玉只好默默接受女儿离开自己,随程逸
枫去也。张绿自出娘胎,一向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她虽无甚娇纵的小姐脾气,
但霎时间要她放弃一切,浪迹江湖,委实不易。幸而爱情是盲目的,有了程逸枫
的爱情滋润,尽管要她受苦,她也甘之如饴了。
『这段路颇为颠簸,小心点了!』程逸枫和张绿共策一驹,问道∶『绿妹,
怎麽样,辛苦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还┅┅还可以,不需要休息了,谢谢。』听得程逸枫如此关爱自己,打从
心底涌出来的幸福感觉彻底将张绿掩没,路途上的小小苦楚,算得上甚麽?
况且她亦明白,自己再不是甚麽千金小姐了,想到今後的飘泊生活,她已下
定决心,决不可以成为别人的负累。
二人的我我卿卿、绵绵情意,凝香瞧在眼里,当然很不是味儿。她想到自已
的男人的心里有着别的女人,心头登时一紧,酸溜溜的感觉不其然的源源而来。
但她转念想到张绿为救程逸枫,不惜舍弃童贞,试问程逸枫又怎能有负於她?
凝香望着张绿,只觉她那清丽的容色、温婉的气质,实不亚於自己,使得她
更加担心程逸枫会否就此移情别恋。
正沈吟间,程映霞策马接近凝香,低声道∶『凝香姊姊,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啦!我素知大哥为人,他断不会是始乱终弃、见一个爱一个的好色之徒。大哥有
了你们两个,应该不会再到处留情的了。』
凝香勉强一笑,道∶『希望如此吧。』
就这样,一男三女向南而行,朝江东去也。这天来到一处山岭之地,离黄河
的渡头小镇──白桦镇只有三十里路。程逸枫一行人预算即日之内便可到达白桦
镇,当下也不急於赶路,走到路旁的一间小茶寮稍事休息。
程逸枫把马匹安顿在两棵大树下,带领众女坐下後,便有一名中年村妇上前
招呼,笑道∶『几位客倌,要些甚麽香茶糕点?』
程逸枫道∶『随便来一些平价的就可以了。』他一望自己轻飘飘的钱袋,只
想尽量省钱,不作无谓消费。其实张绿在出门之时,张廷玉已给了她不少银两,
只是程逸枫不问,她也无谓拿出来,免得让他难堪。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人马踏踏之声,由南至北,渐渐而近。只见一队身
穿山西神拳门弟子服饰的人马急赶而至,停在那间小茶寮之前。众神拳门弟子翻
身下马,约莫有二十人,大摇大摆的走入茶寮之内,为首的一名弟子大叫∶『有
甚麽好吃好喝的,统统给大爷们拿出来,动作要快!』说罢,只见那二十名弟子
纷纷坐下,占了三张桌子。
中年妇人见一下子多了那麽多客人,忙着上前招呼,道∶『众位大爷,我这
山野小店,实在没有甚麽佳肴美酒的,就请各位将就一点,用些香茶糕点吧。』
转头向厨房处喊∶『青儿,快些出来帮忙招呼客人。』
从厨房里走出一个容色少女,她约莫二八之年,正身穿一习淡黄工衣,柔声
道∶『是,娘亲。』那青儿甫一出来,便忙着替一众神拳门弟子斟茶奉水,好不
忙碌。众神拳门弟子眼前一亮,见色起心,一瞬也不瞬的猛盯着青儿,有的更加
差点流看得出口水来。青儿被他们瞧得浑身不自在,但碍於客人的面上,总不能
面露不悦之色。
程逸枫看见这麽一大群神拳门弟子,也是怏怏不乐,心想草草的用过茶点,
继续上路,免得惹上麻烦。
却听得其中一桌的一名弟子向旁人诉苦道∶『他奶奶的,我昨晚的手气可真
差得离谱,连开十五口大,老子便输足十五口;心想第十六口也是开大,谁不知
却偏偏开小。最後一口我大小兼押,想拿个彩头,他妈的却开围骰!』在旁的弟
子有的忍俊不禁,有的摇头叹息,都想不出安慰的说话。
这时,那个青儿正端着一壶热茶,替该桌的弟子斟茶。不料其中一名弟子终
於忍不住青子美色的诱惑,伸手摸了她後庭一把。青儿惊了一惊,手一滑,茶壶
便『叮当』一声落在地上,刚好掷中了那正怒气冲冲的输钱弟子的脚掌。
那弟子怒气无处发泄,正好找青儿出气,猛地抓住了她的玉手,道∶『死妞
儿,你是存心掷中老子的,是不是!』青儿颤声道∶『不、不是的,大爷!小女
子哪敢这麽做┅┅小女子┅┅小女子向大爷陪个不是┅┅』说着,她拿着抹布,
俯身抹向他那沾湿了的裤管。
哪知该弟子却不怀好心的说道∶『要抹得乾净一点!还有,这里也顺便抹一
下!』说着,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那话儿。青儿大吃一惊,不安的道∶『大爷,你
┅┅你那里没有湿了啊!』该弟子便捉着青儿的手,硬要往自己的阳具摸去,淫
笑道∶『给你抹得两下,就自然会湿的了。』
青儿用力挣扎,但一介弱女又岂能和大汉相比,当下满脸惊惶,花容失色,
含泪叫道∶『这位大爷!小女子不识好歹,得罪了大爷,就请┅┅请饶了小女子
吧!呜呜!娘亲,娘亲!救救女儿呀!』说时迟那时快,该弟子的阳物在青儿的
『服务』下,已呈雄风之势。
中年妇人听得女儿哭叫,立即上前,哀求道∶『大爷们高抬贵手呀!我家青
儿是好端端的闺女一名,将来还要给她找一户好婆家的!这就饶了她吧,今天小
店请各位大爷们免费用茶点,以作陪罪。』
那知该弟子一脚踢向中年妇人,道∶『这死妞儿存心用茶壶掷我,我就要给
她一点教训!』说着转向青儿,道∶『你叫青儿是吧!哼!待我教你甚麽是做女
人的乐趣!』他抱起青儿,一手将她放在桌子上。青儿不要命似的挣扎,但众神
拳门弟子早已起哄,当下更乐得欣赏这场逼奸少女的淫戏。众人七手八脚的按着
青儿,令她动弹不得,其中更有人上下其手,大过手瘾。只一下子功夫,青儿的
衣服便被撕得七零八落,只剩下贴身的亵衣包裹着抖颤无助的娇躯。
这时,该弟子早已脱光了下身,露出那面目狰狞的阳具,拿到青儿面前,笑
道∶『你好好看清楚了,这就是要将你变成真真正正女人的好家伙!不要看它样
子恐怖,当你试过它的好处後,我看你会反过来主动要求大爷来插你一插呢!』
该弟子也不急於一时,拿着阳具不住的青儿身上磨擦,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丝
似有若无的透明黏液。一众助纣为虐的神拳弟子也不闲着,早就将青儿全身抓得
红一块青一块,尤其是那一双发育中乳房,更是被蹂躏得惨不忍睹。不只青儿哭
得呼天抢地,其娘亲也叫得鬼哭神号。
此时此刻,程逸枫一行人已经按捺不住,拿起武器就要攻上去。若是换在平
日,程逸枫哪会等到现在才出手?早就以其『清风逍遥剑法』招呼一下这群淫贼
了。只是对方人数众多,兼且是自己的死对头神拳门的弟子,再加上己方多了一
个没有武功的张绿,动起手来难免吃亏。沈默至今,眼见青儿姑娘贞操不保,岂
能再视若无睹?当下程逸枫、程映霞、凝香三人暗运内力,就要杀上。
该弟子说∶『好了,正场要上演了!』说着,他绕到青儿正面,手中拿着剑
拔弩张的阳具,对准方位,就要贯穿青儿那可怜的私处!这时,青儿亦放弃了无
力的抵抗,含泪的双目紧紧的闭着,认命似的别过了头。反而其娘亲伏在地上,
哭叫道∶『青儿呀~~青儿!娘亲没有用,娘亲救不到你!青儿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枝木筷子高速从远处飞来,力挟千钧,刚好不偏不
倚的打在该弟子的阳具上。该弟子如遭电击,滚在地上连连大叫,双手不住的搓
揉他那话儿,似是十分痛楚。
神拳众弟子既惊且怒,连忙吆喝道∶『是谁以暗器伤人,好大的狗胆!不知
道我们是谁吗?』说着,目光就向茶寮内众人扫过去。
忽听得一把女声说道∶『真的是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我们面前如此放肆!师
兄,我们得给他们一点教训才是。』一团白光蓦地从一张桌子上飘然而起,旋即
落在一众神拳门弟子之间。只见接近白光三尺范围内的弟子纷纷中招倒下,却不
见白光之中是何许人也,亦不见此人所持的是何兵器,所发的是甚麽招式。
未被白光所波及的,纷纷提剑持枪,上前迎战。但定睛一看,即见众神拳门
弟子未及出招,已被远处飞来的『暗器』木筷子所伤。木筷子虽不是利器,但倾
注的力量却大得惊人,所命中的部位又是人身要害,中者虽不至重伤,却不能对
那团白光加以反击了。
不一会,二十馀名神拳门弟子悉数被打倒,幸而那『白光』所下的也并非杀
手,众人惊惧之馀,均知道今天遇上了高人,纷纷夺门而走,落荒而逃去也。
程逸枫一行人本想出手相助,但见出招者对付二十馀人依然游刃有馀,当下
也不加以干预。此时众人而退,程逸枫急忙上前,道∶『两位好身手,好功夫!
未知两位尊姓大名?』
打退神拳门众人的是两名青年男女,年龄和程氏兄妹相若。男的英气内敛,
双目炯炯有神,就是投掷木筷子的那名高手;女的娇小玲珑,手持两把柳叶刀,
正是那团白光。
青年男子道∶『兄台过奖了,小弟献丑一段,实不足以挂齿。相逢何必曾相
识,小弟不便留名,望兄台见谅。』转向女子道∶『师妹,咱们走吧!』说着二
人向程逸枫等人一揖,飘然而去。
这时,险些失贞的青儿和其母亲紧紧的抱在一起,哭泣兀自未止。程映霞及
张绿连忙上前安慰。奇怪的是,凝香一直怔怔的望着已远离的男女二人,口中沈
吟着∶『那┅┅那玉佩┅┅』
程逸枫问道∶『凝香,怎麽了?』凝香奇道∶『那玉佩!逸枫,那名男子有
着一块和我一模一样的玉佩!』她探手入怀,拿出一块亮泽晶莹的玉佩,上面刻
着一个『康』字。
清风逍遥剑(十六)
真是该打!小弟说过要改善出文进度,谁不知小弟近日迷上了玩网路创世纪
(UO),往往一玩就是十数小时,以致荒废了文章写作,真是十万个对不起!
姗姗来迟的清风(十六),请赏文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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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枫问道∶『凝香,你有这麽一块漂亮的玉佩吗?怎麽从前没看过的?』
凝香道∶『这块玉佩,我从小就已经贴身佩带的了。娘亲说,我本是河南铁
剑帮帮主康正和的孙女,这块玉佩正是我的身份证明。逸枫,你看,玉佩上的这
个』康『字,就是我的姓了。』
程逸枫道∶『唔┅┅是了,你原本姓康,那你为什麽在当冷峻的手下时叫作
凝香呢?』凝香道∶『凝香这一名字,是冷峻替我起的。当初我假装成一个受伤
失忆的女孩,倒卧在一片雪地之上,引得冷峻这个老贼收留我到万毒教门下。自
此以後,我便以凝香这个身份活下去,并等待机会杀他报仇。』
凝香续道∶『先前那个男子,腰间也佩带着一块和这一模一样的玉佩。不知
┅┅不知他是谁?和我有甚麽关系?』说着俏脸一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程逸枫笑道∶『你不要为此而烦恼罢,说不定咱们会再次遇上他呢!』
凝香愁眉稍展,道∶『说的也是。』
程逸枫『呀』了一声,像突然想到甚麽似的,道∶『凝香,既然你这个名字
是冷峻给你取的,那你的闺名是甚麽?』
凝香脸上一红,迟疑的说∶『我┅┅我的闺名很是奇特,你知道之後说不定
会笑我的,你┅┅你还是叫我凝香吧。』
程逸枫笑道∶『那怎麽成!哪有做丈夫的不知道妻子的闺名的?快快说给我
听吧!我保证绝不告诉别人,也不会发笑。』
凝香的粉脸更红了,犹如熟透了的苹果,嗔道∶『不成不成!我现在又不是
你的妻子┅┅』
程逸枫抱着凝香,亲了她面颊一下,笑道∶『那在咱们成亲洞房之日,你一
定要告诉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就┅┅』
凝香白了他一眼,道∶『要不然怎样?』
程逸枫笑而不答,只是微微点头。
程映霞看见二人在调笑,连忙过来凑热闹,道∶『大哥、凝香姊姊,你们在
说些甚麽?』
程逸枫道∶『没甚麽,我们在谈凝香的┅┅』
凝香抢着道∶『不┅┅不知道青儿姑娘怎麽样?咱们去看看吧。』
茶寮之内,青儿及其娘亲的情绪已经平伏,中年妇人向程逸枫道∶『这次多
得众位救了我家青儿,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向下跪倒。
程逸枫立即上前制止,说道∶『请不可行此大礼!救了青儿姑娘的并不是我
们,而是另有其人。是了,刚才那群神拳门弟子,最少也有二、三十人,请问平
日这里是否也有那麽多神拳门弟子经过的呢?』
中年妇人道∶『那些人是甚麽┅┅甚麽神拳门的吗?我还道是一些流氓来的
罢了。唉!我夫君早丧,只好和女儿在这处经营小茶寮,相依为命,本来一直也
都相安无事的。直到大约半个月前,那些流氓开始出现,经常会路过这里,还时
常在小店吃霸王餐。只是,妇道人家能做些甚麽呢!我们唯有哑忍的份儿。不料
┅┅不料今天他们竟如此过份,差一点便害了小女一生!』说着,鼻子一酸,泪
水又涔涔而下。
程逸枫忙安慰道∶『大婶不必太过担心,我看他们今後不会再来搔扰你们的
了。』沈思∶『神拳门大队人马,是否冲着我而来?不是!此处离京城已远,神
拳门的人断不会知道我的行踪;况且刚才他们正面看到我,也没有任何杀意及举
动。那麽,他们究竟有甚麽目的?』
正思索间,程映霞道∶『大哥,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继续赶路了。』程逸
枫应了一声,向中年妇人道∶『大婶、青儿姑娘,我们告辞了。』说着,程逸枫
一行人走出小茶寮,上马而去。
在前往渡头小镇白桦镇的途中,程逸枫心想∶『神拳门的势力如日中天,各
地都有不少分堂及弟子,此番前去江东,祸福实在难料,希望途中不要出了甚麽
差池才好。』转念又想∶『当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自以为在同龄的人中武
功算是数一数二的,但就今天所见,刚才小茶寮中的那名男子,掷木筷以伤人,
内功就不在我之下!还有,凝香似乎对这人的身世来历很是在意,不知他师承何
派,有缘再见一面否?』
不一会,一行人到了黄河的渡头小镇──白桦镇。此地座落河南境内,为商
旅从北南行的重要之路,和古都开封只是一河之隔。要去苏、浙等江东之地,一
是渡过黄河从陆路而进,一是从开封乘大船经黄河到达长江口。程氏兄妹长居关
外,自然不习水性;但念到走陆路费时失事,远不及走水路来的方便直接,当下
也不犹豫,决定从水路出发,渡河到开封去。
日暮向晚,当他们一行人到达白桦镇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原本应该是热热
闹闹、百家灯火的白桦镇,这时却只有零星落索、归心似箭的途人赶着回家。全
镇一片寂静无声,只有那隐约的、明灭的火光从每家每户里中透出,煞是诡异。
程映霞奇道∶『奇怪!虽然这只是一个小镇,那也不可能如此荒凉死寂呀!你们
看,天还未全黑,街上就连人影也不多了。』凝香道∶『我看这地方有点邪门,
咱们还是赶快投栈吧!』
白桦镇规模不大,全镇只有唯一的一家客栈──白桦客栈。他们走到客栈门
前,即看见一群人手持火把及画像,似在找寻甚麽人似的。定睛一看,却不是一
大群神拳门弟子,又是谁人?众弟子一见程逸枫等人,即上前道∶『喂!你们有
没有看过画像中的二人?』说着将画像翻开,向程逸枫一送。
掩映的火光中,程逸枫惊觉画中的二人,竟就是今天在小茶寮内大显身手的
男女!程逸枫心道∶『这两人行侠仗义,身手不凡,定是做了一些好事以至和神
拳门结怨,惹得他们报复寻仇。』
说∶『让我看看┅┅对不起,没有。』神拳弟子说∶『若你们看见此二人,
尽快通知我们!走吧!』转头说∶『这儿没有!大伙儿到那边去找!』说完,他
们离开客栈,绝尘而去。
他们走後,凝香道∶『难怪这对年轻男女今天行色那麽匆匆,原来是被人追
捕。』程映霞道∶『他们一定是破坏了神拳门的一些恶行阴谋,才会被追捕的!
我最敬佩这种不畏强权的英雄,真希望可再见他们一面。』程逸枫道∶『正是,
小妹说得对。』
是夜一如以往,程逸枫独住一室,而三女则同室而睡。程逸枫睡至半酣,一
阵叩门之声忽起,他道∶『是谁?』门外响起一把女声,道∶『逸枫,你还没睡
吧?』乃是凝香。
程逸枫上前开门,柔声问道∶『凝香,这麽晚了,有甚麽事吗?』凝香红着
脸道∶『没┅┅没有甚麽特别的事┅┅只不过我睡不着,想找人倾诉一下┅┅』
『先进来吧。』程逸枫续道∶『凝香呀,我看你近日心事重重的,若你有甚麽问
题的话,可向我倾诉的。』说着将她一抱入怀。
他只觉怀中的凝香开始呜咽起来,语带激动的说∶『对┅┅对不起!逸枫,
我┅┅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的!我不应该妒嫉绿妹的!绿妹为人斯文和善,对你
又义无反顾、一往情深!可是┅┅可是当我看见你和她亲热的时候,我的心不其
然就会很不舒服!我┅┅我┅┅』
程逸枫紧紧的抱着凝香,心里激起一阵歉意、一阵难过,对她道∶『不!说
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说过今生今世决不负於你,但我却不能对你专一!凝香,
我向你保证,虽然我不能将我的爱完完全全的给你,但是你和绿妹二人,将会是
我今生所有的女人,决不再有第三个!如我有违此誓,教我五雷轰顶、万箭穿心
而死!』
凝香忙抬起头来,叠字连声的说∶『不!不!我┅┅我只是在胡说八道,逸
枫你不必发如此毒誓!都是我不好,令你担心┅┅』
程逸枫见她情绪已经稳定,微笑道∶『定是这阵子我只顾着跟绿妹亲热,忽
略了你,你才有感而发吧!』凝香小嘴一扁,道∶『就是就是了!你┅┅你知道
吗?人家看见你这样,心里当然很不是味儿啊!』程逸枫笑道∶『那我今晚将自
己完完全全的奉献给你,那你满意了吧!』说着,只见四片嘴唇吻得火热,两颗
真心旖旎温馨,男亲女爱,一室皆春。
清风逍遥剑(十七)
吻得火热的双唇好不容易的分开了。从凝香的眼眸里反映出来的,是一种坚
定、信任、谅解的目光,程逸枫不由的看得呆了。『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心里激烈的喊着,说∶『咱们自相识以来,一直都是四处奔走,风尘仆仆,从
来都没有好好的停下来休息,真是委屈你了。』
凝香抿嘴一笑道∶『这怎说得上是委屈呢?一路以来,你都对我照顾有加,
反而┅┅反而绿妹她出身娇贵,恐怕她适应不了这种浪泊江湖的日子。』程逸枫
深深点头,道∶『是啊!不过绿妹不是倚赖性强的人,我想她很快便可以适应的
了。』
凝香『唔』的一声,轻轻的靠在程逸枫怀里。程逸枫但觉一阵清淡的女儿香
扑鼻而至,精神为之一振。凝香面颊上的泪痕兀自未乾,眼中还遗留着一丝丝哭
过的痕迹,程逸枫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道∶『凝香,你┅┅你生我的气吗?』
凝香想了一想,说∶『若我说完全没有的话,那是骗你的。不过,如果我连
接受绿妹的气量也没有的话,那我就不佩当你的红颜知己了┅┅』
当此时刻,任何言语都是多馀的了。程逸枫一手抱起凝香,走向床沿。凝香
心里有数,知道将有一场云雨,羞涩的说道∶『逸枫,不要紧吗?明天还要赶路
呀,不要太累了┅┅』
程逸枫捉弄似的说∶『说的也是。那我送你回房了┅┅』说着向房门走去。
凝香羞红了脸,道∶『你说真的吗┅┅我┅┅』程逸枫意味深长的一笑,小声
道∶『怎麽样?要不要了?』凝香回避过他的视线,明知故问的说∶『要┅┅要甚
麽┅┅』程逸枫耸一耸肩,道∶『不要了吗?那就算了。』凝香轻轻的捶打他的胸
口,嗔道∶『我要!┅┅你┅┅你就是欺负我!』说着,又有泪珠在凝香的眼眶中
蕴酿滚动着。
程逸枫自知过份了,连忙说∶『对不起,凝香,你打我来惩罚我吧!』凝香小
嘴一扁,甜甜的嗔道∶『我怎舍得打你!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程逸枫高兴至
极,急不及待的把凝香放在床上,就要解开她胸前所有的束缚。哪知凝香道∶『不
┅┅让我来侍候你吧。』她让程逸枫平躺在床上,为他宽衣。
二人上一次共赴巫山,要算是程逸枫为凝香解毒那回了。及後程逸枫对她总是
以礼相待,情到浓时之处,也只是轻吻爱抚一番,再未越雷池半步。说到随兴之所
至而享受性爱之乐,这可是第一次了。
『逸枫,你躺着别动,让我来好好服侍你。』凝香腼腆的说。程逸枫既期盼又
兴奋,问道∶『怎麽今天那样主动了?』凝香道∶『你不喜欢吗?』程逸枫笑道∶
『哪有此事!』说时迟那时快,凝香已经解开了他下身的束缚,一口将他那引以为
傲的宝贝含在嘴中细味。
温热、潮湿的触感包围着程逸枫的阳物,使他只觉飘飘欲仙,浑不知身在人间
何处。凝香的『攻势』招招狠辣,步步进逼,时而在顶峰打圈刺激,时而在剑身轻
弹浅咬;进退得宜,缓急有致,惹得他几欲就此身登极乐,一泻千里。
『凝┅┅凝香,慢┅┅慢一点,不要太心急了┅┅』程逸枫面对着凝香排山倒
海般的攻击,生怕自己过早一泄如注,在佳人面前丢脸,连忙反客为主,翻身压过
凝香,道∶『单是你服侍我,似乎不太公平。』说着将她的衣服脱了大半,只剩下
遮蔽下身的薄薄衣衫。程逸枫伸手想除去这仅馀的防线,哪知凝香不允,摇头道∶
『不┅┅不要啦!』
程逸枫的阳物在她的服务之下,正当胀痛欲裂,只想冲锋陷阵一番,一泄而後
快。哪知凝香在此紧迫关头,居然拒人於千里之外。程逸枫大惑不解,道∶『怎麽
了?咱们已经这麽好了,难道在我面前,你还害羞吗?』凝香支支吾吾的说∶『不
是┅┅不是啦!』程逸枫还以一笑∶『那就好。』说着又去抓那仅馀的衣物。
凝香非但不肯就范,反而用手遮掩着下身那方寸之地,哀求道∶『逸枫,对不
起,真的不要啦!我┅┅我用嘴替你弄出来吧!你┅┅你就躺着吧。』程逸枫满腹
狐疑,道∶『凝香,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为甚麽不肯让我和你结合?』凝香叹了
一口气,道∶『老实告诉你好了,看!』她脱下馀下的衣裤,向外一翻,上面沾泄
着一片殷红。她道∶『人家┅┅人家月事来潮,不方便嘛!所以┅┅所以我就打算
以口代身┅┅』
程逸枫先是一脸失望,但即柔声道∶『不要紧,没关系的。凝香呀,那就此作
结吧!』凝香战战兢兢的问∶『你不怪我吗?』程逸枫轻笑一声,反问道∶『那你
认为我是不是一个只会为纵欲发泄而不顾他人感受的人?』凝香眼光一闪,肯定的
说∶『当然不是了!』程逸枫轻抚她的秀发,温柔的道∶『那你还不快快「以口代
身」,替我解决?』凝香嫣然一笑,又将他那宝贝含进嘴里。
一进一出之间,程逸枫的阳关防线渐渐崩溃,就要身登极乐之际,房门之外忽
然传来一把女声∶『逸枫,你还未睡吧,我弄了一些甜汤,你要不要试一点?我可
以进来吗?』话者正是张绿。
程逸枫当此关头,正是进退维谷,不知如何应对。他望着正在拚命替他解决的
凝香,一时之间方寸大乱。这时,凝香吐出了那火热的阳物,向门外道∶『绿妹,
你进来吧。』程逸枫大吃一惊,道∶『你┅┅你怎麽让绿妹她进来?咱们正在┅┅
这不太好吧!』凝香抬起头来,和他眼光相接,坚毅的说∶『有一些事情,今天我
一定要对绿妹说的。』
张绿闻言稍觉奇怪,为何凝香会在程逸枫的房间。未及细想,她推门内进,只
见二人赤裸裸的躺在床上,似正在享受鱼水之欢。张绿始料未及,大吃一惊,『砰
砰』一声,手中拿着的一碗甜汤应声落地。她看见如此景象,羞得满脸绯红,尴尴
尬尬的说∶『对┅┅对不起,打扰了你们,我┅┅我先出去了。』
哪知凝香道∶『绿妹,你先别要走,过来凝香姊姊这儿吧!』张绿受宠若惊,
道∶『好┅┅好吧。』凝香让张绿坐在床沿,道∶『绿妹,我这个当姊姊的,一直
都没有跟你好好的谈一谈。』张绿微微一笑道∶『凝香姊姊,你有甚麽事要跟我说
吗?』凝香亲切地提着她的手,诚恳的说∶『不瞒你说,在你初和逸枫在一起时,
我┅┅我的确是有一点妒意的。』
张绿闻言,显得有点不知所操;而程逸枫更加是满脸愧色,无地自容。凝香续
道∶『但是,我现在想通了。绿妹,你那麽好,那麽善解人意,我实在不该妒忌你
的。』张绿嘘了一口气,道∶『姊姊,我┅┅』凝香道∶『其实话说回来,我真的
要感谢你,若没有你的处子元气,逸枫怎能活到今天?所以说┅┅绿妹呀,咱们以
後好好相处,做一对好姊妹,好吗?』
张绿轻咬下唇,不住地点头道∶『好┅┅好!凝香姊姊,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
我,我┅┅我太开心了!』说着,张绿拥入凝香怀里,二人抱在一团。程逸枫看在
眼里,当然有说不出的高兴,想到今後的左抱右拥,齐人之福,不由得涌起一阵会
心微笑。
高兴归高兴,程、凝二人先前的半场云雨尚未全功,程逸枫的阳物依然剑拔弩
张,欲求不满。凝香体贴的看了他一下,转对张绿说道∶『绿妹呀,可否帮我一个
忙?』张绿道∶『好啊!甚麽事呢?』凝香绕到张绿後面,双手按摩着她的玉峰,
道∶『姊姊月事来潮,很不方便,你可否替我服侍逸枫?』张绿面泛红霞,小声问
道∶『这┅┅这样好吗┅┅』凝香在她耳边轻轻吹气,道∶『你不愿意吗?』张绿
道∶『那倒不是,但┅┅』
凝香喜道∶『来,让姊姊替你宽衣。』说着,她轻解张绿的衣衫。霎时之间,
房内风光明媚,春色无边。程逸枫瞧向一丝不挂的二女,只见凝香娇美,张绿清纯
,各有各的可爱之处,不由得心中大乐,暴涨的阳物愈发雄伟厉害。凝香把张绿向
前一推,道∶『看你的了,绿妹。』
程逸枫虽则下身忍耐已久,但他又岂是不怜香惜玉的人?一轮前戏之後,张绿
已经进入状态,爱液潺潺而出;而程逸枫也不甘落後,连忙挺枪上马。如此良辰美
景,程、张二人自然翻云覆雨,极尽缠绵香艳,而凝香虽然不能亲身参与其中,但
她穿插在二人之间,推波助澜,火上加油,更令这晚可圈可点,旖旎温馨。
清风逍遥剑(十八)
三人一夜缠绵,次日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程逸枫首先醒来,只见床
上一片狼藉,各人的衣衫早已不知去向,而二女还在自己怀中酣睡。他瞧向二女
满足的模样,心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动∶『我程逸枫何幸,居然得到她们的青
睐,这实在是天大的福气!难得的是她们彼此之间没有争风吃醋,今後我要更加
对她们好,决不可偏心。』
正沉思间,怀中的二女亦已悠悠转醒。凝香看见程逸枫若有所思的样子,笑
问道∶『怎麽啦,逸枫?在想些甚麽呢?』程逸枫道∶『没甚麽。』凝香会心一
笑,对张绿道∶『绿妹呀,逸枫他看来还未满足呢!趁着咱们还没有起床,你就
服侍他多一次吧!』张绿羞红了脸,二话不说的就将程逸枫的宝贝含在口中。
程逸枫只觉又有一股热气直冲向下身,但随即想起昨夜的放纵情景,自己的
虚耗已经不少,心道∶『虽然我正值年轻,毕竟男子的精力有限,加上今後的日
子还长得很,实不可如此没有节制。』便柔声向张绿道∶『绿妹,时候不早了,
咱们就起床吧!』
张绿吐出他的宝贝,道∶『是否我服侍得你不舒服,你┅┅你不喜欢┅┅』
程逸枫见她一脸茫然若失,忙道∶『当然不是!只是我不想你太劳累了。』
张绿心里一甜,轻轻的倚在他的怀里,只觉天地之大,程逸枫就是她的一切。
就在此时,门外一把女声道∶『起床啦!起床啦!太阳晒到屁股上去啦,再
不起来的话,我可要进来了!』正是程映霞。
程逸枫望望一丝不挂的三人,散落一地的衣衫,急道∶『小妹子,你┅┅你
别进来,我们┅┅我们起来了。』当下三人匆匆穿起衣物,整理一下仪容,即到
楼下去吃午饭。
甫一出房门,程映霞走近哥哥,上下打量着他,笑眯眯的道∶『唔,果然和
我估计的一样。』
程逸枫问道∶『你估中甚麽?』
程映霞说道∶『人家说,凡是燕好过後的男女,男的必定形容憔悴、精气不
足;而女的必定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今天看两位嫂子的模样,再看大哥你的样
子,就知此言非虚。』
程逸枫心中发窘,道∶『胡┅┅胡说。』
程映霞忽然压低嗓子,在他耳边道∶『虽则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
流」,但大哥你也不希望做一只风流鬼吧!还是┅┅还是节制一下好┅┅』
程逸枫道∶『多事!』心却想∶『其实小妹子此言不错,我应该引以为戒才
是。』
程逸枫一行人用过午饭後,想到自已尚未脱离神拳门的耳目,当下也不浪费
时间,打算尽早到开封乘船去江东。他们步出白桦客栈,再行了一盏茶左右的时
间便到了白桦镇的小渡头。只见小渡头内停泊了十数艘接驳小舟,舟上各有一名
船,正在等客。这里是南北交通要地,北来的商旅,无论是要到开封做买卖,
抑或是从开封乘大船到长江一带,都要乘坐这些接驳小舟。
程逸枫眼见所有的接驳小舟的分别也不大,便走到了其中一艘小舟旁,对船
道∶『请问一下,我们要去开封,船费怎生计算?还有,由开封开出到江东的
船,不知船期如何?』
船听得有生意上门,忙道∶『各位客倌,你们可真是走运了,今天刚好有
船要到江东,大概两个时辰之後就要开出了,错过了的话,恐怕要等上十天半月
了!若你们现在出发,我保证你们一定赶得上船。至於船费方面,接驳小艇每位
盛惠五钱,而到江东的大船,则每位二两银。怎麽样,客倌,要渡河吗?』
程逸枫怔了一怔,一瞥怀中的钱袋,只见连同所有碎银,顶多也不过三、四
两银子,从家中带来的银子,这时已经花得个八九不离十了。计算之下,要到江
东,就算如何节衣缩食,起码都要九两银子。程逸枫心下踌躇,面有难色的说∶
『船,我看不用了,麻烦你。』
这时,程逸枫右手忽然感觉到一件软绵绵的事物,一瞧之下,竟然是一个绿
色的锦绣荷包。程逸枫一量之下,只觉荷包异常沉重,至少也有斤半之重。原来
张绿有意无意之间把这个荷包放到他的手里,小声道∶『逸枫,你收着吧。』程
逸枫打开荷包,但觉眼前金光一闪,荷包里放着的,竟是一碇碇实实在在的金元
宝。其时一般寻常的老百姓,可能一辈子也未见过一碇完整的金元宝,更可况是
拥有了。清雍正年间,一两金约莫等於五两银子,这一个荷包里的金子,可抵得
上百两银子了。
程逸枫吃了一惊,问张绿道∶『绿妹,你哪有这麽多金子的?』
张绿有点不好意思,道∶『那是爹爹在我出门时给我的。反正我也用不着,
逸枫,你就替我保管着吧。』程逸枫明白她是给自己留点面子,捉着她的手道∶
『真的谢谢你了!』张绿低下了头,嘴边带笑。
银根的问题解决了,当下他们四人顾了一艘小舟,向南徐徐而行。
驶到黄河中心,只见上游的巨浪滚滚而来,河面波涛起伏,乍看之下,实是
惊险。幸而船经验丰富,使得小舟也不甚颠簸。
行了大半程,忽见小舟东北角上一艘大船正在以极慢的速度行驶着,船上隐
隐传来打斗之声。其时天朗气清,视野开阔,只是小舟和大船距离太远,以至不
能清楚看见船上的情况。
船指向那大船,道∶『怎麽这样了,我算错了时辰吗?那不是开往江东的
船吗?正常来说,应该还有个多时辰才出发的,另外,怎麽这船开得那麽慢的?
当真奇怪┅┅』
程逸枫问道∶『你说那是往江东的船吗?不会错了?』
船哈哈一笑,道∶『我做了这船运生意二十多年了,哪会认错?那的而且
确是往江东的船,而且开早了一个时辰有馀。』
程逸枫心里奇怪,便和三女商量道∶『那既然是往江东的船,兼且有打斗之
声,我看咱们不如靠过去一看究竟,你们道如何呢?』
程映霞急道∶『好,好!要是错过了船期的话,那可真糟糕了!』
凝香、张绿二女点了点头,道∶『逸枫,你决定吧!』
程逸枫转头向船道∶『船家,可否尽量靠近大船?』
船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这只小舟的船身矮,大船的船身高,就算靠近
了,你们也上不了船去。』
程逸枫道∶『我们自有办法,只要能接近大船就可以了。』
船转了转舵,直向那大船驶去。愈接近大船,只听得打斗之声愈益明显,
兵器砰砰交锋之声响个不停,从船头位置不住传来。小舟驶至大船船尾,程逸枫
对船道∶『你在这儿等我们。』转向三女道∶『咱们轻轻的跃上船尾,但不要
给船上的人发现了。绿妹,你就紧紧的抱着我,我带你上去。』说完,程映霞及
凝香一提真气,轻轻巧巧的跳上船尾;而程逸枫虽然抱着张绿,但一跃之下,竟
然比之於二女跳得更高,落点更准,可见他的轻功着实超出二女很多。
四人小心翼翼的走向船头,一路行去,既看不到任何船员,也看不见其他乘
客,所有人都似乎集中在船头。他们隐身在一个暗角里,程映霞探首望向打斗之
处,一看之下,险些叫了出来,急忙用手 住嘴巴,转身向程逸枫小声道∶『大
哥,是他们!是茶寮内那对男女,还┅┅还有冷峻、任婉清、徐成仁、冯伟松、
韩川峰和┅┅』
程逸枫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急忙探首一看。
只见船头之上,那对青年男女正在各自激战当中。青年男子和冯伟松作埋身
比拚,拳来脚往,呼呼有声,正是不相伯仲之局;反观青年女子的情势却艰险得
多了,她两面受敌,被任婉清和徐成仁两路夹攻。青年女子面对着徐成仁的『快
刀』以及任婉清的袖箭,但感左支右拙,两把柳叶刀虽拚命抵御,仍陷入苦战当
中。
在相斗的众人之外,围着一圈圈的神拳门弟子,约有二十馀人。在船头的一
旁,站着二名老者及一名中年男子。其中二人,程逸枫看得分明,正是和自己有
过不少梁子的冷峻和韩川峰。而中间的一名老者,程逸枫并未见过。
却听得那青年男子大喝一声,双拳连连打出,只攻不守,逼开了冯伟松的身
子,叫道∶『姓冯的,有种的出来和我单打独打斗,只派你的龟儿子来送死,算
甚麽英雄好汉?』说着怒目瞧向那不知名的老者身上。
程逸枫心头一震,想∶『那人是冯伟松的老子,姓冯的┅┅难道是神拳门的
掌门人冯万钧不成?』想着,又见冯伟松手握双拳,向那青年男子扑去。
清风逍遥剑(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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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得悉不少元元中的高手,因一时之气而萌生去意,欲就此退隐江湖,封
笔收山。小弟在此奉劝各位高手,决不可以一时因意气,轻言不干。常言道『不
招人妒是庸才』,好的文章往往会成为一小撮滋事份子的攻击对象,作者理应懂
得择善而听,有益有建设性的批评,作者当要聆听;但是明知批评是无理的谩骂
侮辱时,作者应该有容人之量才是。若因某某人说你的文章一文不值,或是文章
评分达不到自己的预期便愤然掷笔而去,小弟认为,这绝对不是名家的风范。须
知道纵使是方寸光这公认的元元台柱,也有如noooooo这疯狗与之作对,
可见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再者,高手一旦洗手不干,谁是最大的受害者?既不是广大无辜的读者,也
不是元元这片硕果仅存的园地,更不是那些恶意搅局的小人,而是作者自己。试
想一下,文学创作,既可以锻炼自己的文笔思维,又可以发泄一己的想像力(情
感、兽欲、畸想皆可),真正娱人又娱己,只要有时间、有心,何乐而不为?何
必为了一些流言蜚语、分数高低、回应多寡而生气?
若因力有不逮而放弃创作,那是应该;若因这些理由而放弃创作,那小弟就
不敢恭维了。小弟总觉得,一篇文章开了头,作者不单对读者要有交代,对自己
更应有所交代。
唔┅┅说不清楚了,还是请各位赐教吧!清风十九,现在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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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男子再被冯伟松缠着,一时不得脱身;而二人的实力又在伯仲之间,谁
也不能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这时,冯伟松招式一变,化指成抓,专攻向青年男
子的下体,招数阴险毒辣,欲断人子孙而後快。青年男子不敢怠慢,急忙後跃两
步,以左手护着下阴,右手攻向冯伟松的面门,守中有攻。
那不知名的老者喝采一声,道∶『好!孙老头的徒孙,果然有两把刷子,伟
松,你退下。』冯伟松连进三招,两人斗得甚是激烈,忽听得那老者之言,道∶
『爹,让孩儿收拾他吧!』那老者板着脸道∶『退下!』冯伟松不敢违拗,恭恭
敬敬的应了一声,发了几个虚招迫开青年男子,退在一旁。
青年男子道∶『冯万钧,你想耍甚麽花样!今天我和师妹时运不济,落在你
们之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是你们休想知道「玉青龙」的下落,我们就是死
了,也不会透露一言半语!』
程逸枫心想道∶『是他!他就是曾经是爹爹师父的冯万钧。那人说的「玉青
龙」,就是四件宝玉之一的玉青龙吗?爹爹曾说,那四件宝玉乃是重要之物,万
不可落入神拳门手上,怎生想个办法助那人一臂之力?』
只听得冯万钧冷笑一声,道∶『哼!我总有的的办法。我看你是一条硬汉,
对你逼供可能也是枉然。但你那如花似玉的小师妹,可能就受不起我的「招待」
了!我只要饿上她三、四天,然後再迫她服下些春药甚麽的,让几个弟子轮流服
侍她,看她到时能嘴硬不成?』说着目光厉害的瞧向正在激斗中的青年女子。
果然,那青年女子一听此言,惊得柳叶刀也险些脱手,面对着任、徐二人的
夹攻,情势更加凶险了。
冯万钧续道∶『就算你们宁死不招,你们一个是孙老头的心爱徒孙,一个是
他的宝贝孙女,他知道你们落入我手中,总不会见死不救吧!我只要一天割下你
们一小块肉,送去给孙老头,我看这「玉青龙」的下落,你们总要告诉我的。』
说完,但见一个身影飞快的落到了青年男子身边,定睛一看,不是冯万钧又是谁
人?他说∶『让我教你,拳,是要这样使出的!』
霎时之间,船上一片绿芒,但闻『砰』、『拍』之声不绝,就像燃放一大串
爆竹。数秒之後,只见那青年男子躺在地上,口吐白,气喘如牛,浑身不知被
甚麽爆炸物击中,衣衫尽是焦黑一片。
冯万钧站在他身边,向冯伟松道∶『你看,这招「天降流星」,起码要使得
这般的威力才像样,你现在的功力,还不足发挥此招的三成威力,回去之後要好
好苦练,知道吗?』冯伟松连连称是。
程逸枫暗暗心惊,想起那日和冯伟松交手的情况。原本只道那甚麽流星拳法
只是一般货色,那想得到只是他功力有限才至落败?若果那天的对手是冯万钧,
就算和妹妹二人联手也决无侥幸之理,定然束手就擒了。
想到此处,汗水不禁涔涔而下。
青年女子蓦见师兄中招倒下,生死未卜,方寸大乱,心神一分,再也抵挡不
住那两路夹攻了。『嗖』的一声,一枝袖箭划破长空,刺入了青年女子的右腿。
她一吃痛,刀势一缓,徐成仁的快刀看准时机,冲破了她的守卫,一把明晃晃的
大刀就架在她的颈项上。徐成仁只要把刀向前轻轻一送,青年女子非立即香消玉
殒、一命呜呼不可。
青年女子眼见师兄中招倒地,自己又命系他人之手,知道再无反抗的馀地,
只好抛下柳叶刀,任由宰割了。任婉清笑眯眯的走近她,道∶『哎呀,这麽标致
的姑娘,我从来都未曾见过,真是好看极了!来,让姊姊看看你伤得严不严重,
有没有伤到筋骨。』青年女子呸的一声,傲然道∶『要杀就杀,犯不着如此假惺
惺!』
任婉清突然目露凶光,反手狠狠的打了她一记耳光,道∶『臭丫头,敬酒不
吃吃罚酒,待会看我如何整治你!哼,一刀杀了你倒是便宜了你,我要你求生不
得求死不能,到时你不要哭着来求我!我最近新研制了一种春药,叫「九度春风
露」,药性很是霸道。服下的人,不论男女,都要连续身达九次高潮才能消除药
性。其间┅┅嘻嘻┅┅保证你尝到人间至乐,甚麽淫声浪语,我看你也说得出口
呢!不过呢┅┅因为这种药太过霸道,在我用来试药的五个闺女当中,有三个因
为抵受不住刺激,未到第九次高潮,已经一命呜呼了!』
青年女子恨得牙痒痒的,狠狠的瞪着任婉清。任婉清怒道∶『瞪甚麽瞪呀!
看我先挖了你的眼珠出来!』说着就要狠下杀手。冯万钧佯咳一声,任婉清立即
会意,急忙收式缩手,悻悻然道∶『你的眼珠子便暂且留着。』
冯万钧道∶『把他们男女二人关进船舱中,只给水他们喝,饿上他们几天,
看他们是否还能口硬。』只见几名神拳门弟子上前,拖着受伤倒地的青年男子,
押着那青年女子进入船舱,关了起来。
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冷峻道∶『掌门,如今这两个孙天海的宝贝徒孙已落
入咱们的手中,咱们还是按原定计划,去江东找孙天海吗?』
冯万钧道∶『不错,既然有了这两张王牌在手,我就不信那孙老儿不投鼠忌
器,乖乖的交出玉青龙。哼!孙老儿的功夫实在有些门路,若论单打独斗,我也
无必胜的把握,现在有这两个小鬼作人质,事情就好办得多。』
他顿了一顿,道∶『还未有程玄清那一对子女的下落吗?待我得了玉青龙,
便剩下玉白虎及玉朱雀未曾到手。冷峻,你务必尽快擒拿二人,夺回玉白虎!』
冷峻躬身道∶『是!谨遵掌门之令。』说罢,只见大船加速前进,沿黄河而下。
程逸枫一行人躲在船上一个暗角,正听得一头雾水。原来那青年男子名为康
靖,是江东孙家孙天海的大徒孙;而那青年女子则是孙锦红,是孙天海的宝贝孙
女。孙天海於江东一带极有名望,一套『乾坤霸刀』当真有扭转乾坤的威力,他
虽然年过七旬,雄风犹在,多年来孙家在他的领导下,好生兴旺。兼且孙家临海
起家,有渔盐之利,是故孙家无论在武功、人丁、财力三方面都有过人之处。程
逸枫的娘亲孙静华,就是孙天海的二女。但是在二十年前,孙静华为了和程玄清
相宿相栖,毅然和娘家断绝来往,与他同赴关外隐居。是以孙天海并不知道有程
逸枫与程映霞这两个外孙的存在。
神拳门和江东孙家素无嫌隙,河水不犯井水,只是孙家有一家传之宝,正是
玉青龙。冯万钧得此消息,多次向孙天海威逼利诱、明抢暗偷,就是不能得到玉
青龙。只是孙家是堂堂江东第一大家,实力非凡,那是如铁剑帮等小帮派所能比
拟?冯万钧用强固然不行,但又苦无其他良策,只好伺机而动,另作打算。
大约在一个月前,神拳门京城分舵的弟子回报,说孙天海的两个徒孙到了京
城,於是冯万钧便筹划掳获他们一事,藉以胁逼孙天海。孙锦红和康靖知道自己
的行迹败露,在办完事後已经火速赶回江东,归途之上一刻也不敢停留,只是在
白桦镇附近的小茶寮中露了一手,救了青儿姑娘。岂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
过』,自己还是着了冯万钧的道儿,在这前往江东的船上力战被擒。
回到大船之上,程逸枫不明个中因由,只道冯万钧作恶多端,而康靖和孙锦
红又是和自己有些渊源,当下决定要伺机救出二人。程逸枫向众人低声道∶『咱
们偷偷进入船舱,但不要给人发现了,否则自身难保。』
四人轻手轻脚的欺身到船舱门附近,只见守卫不多,程氏兄妹从两边飞出,
『刷刷』连声,一连刺出一十八剑,尽数打倒了守卫三人,其中一人剑伤不深,
待欲呼叫,忽觉颈项一紧,已被凝香的软鞭缠着。凝香顺势一甩,那人登时失去
知觉,倒伏在地。
四人进入船舱,边行边闪开守卫的耳目,走到一房间的旁边时,忽听得房内
传出一阵阵少女的喘气声。四人见房门虚掩,往内一看,一瞥之下,程映霞先是
一惊,然後是满脸怨恨,向程逸枫道∶『哥!咱们冲进去,杀了┅┅杀了徐成仁
这个淫贼!』
程逸枫急忙朝内一看,只见孙锦红被人反手缚在一根大木柱上,胸前衣衫被
人撕破,露出了一双白玉般的乳房。看那双玉乳正在充血膨胀,乳头异常挺拔,
颜色由粉红变淡红,再由淡红变深红,到最後竟有一滴白色水点从中溢出,散落
地上。却见孙锦红嘴角带着一些白色的粉末,双眼狠狠的盯着坐在房间一角的徐
成仁,眼光中犹带着几分惧意、几分怨恨、几分哀求,其中又以惧意为多。
徐成仁笑道∶『现在你吃了我的催乳粉,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是眼睁睁的
看着自己的乳房充血爆裂,失血惨死;其二是说自己淫荡犯贱,求我来替你挤出
过多的奶,保着你的小命。我不来强迫你,是生是死,由你自己决定。』
孙锦红脑中乱成一团,樱唇微颤,似要说些甚麽。
清风逍遥剑(二十)
徐成仁调侃道∶『怎麽样?决定了吗?本大爷可没有太多耐性,一句话,你
要不要我替你挤奶?』
孙锦红香汗微渗,娇喘道∶『你┅┅你这样欺负我,有朝一日,教你这个淫
贼落在我的手上,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徐成仁笑眯眯的走近她,一双大手对她全身肆意轻薄,偏就是不触及她的双
峰,道∶『你骂我不打紧,你不求我替你挤奶也不打紧,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
的一双妙乳如何爆裂。你知道吗?当你乳房爆开之後,虽然会痛得死去活来,依
我看来,你应该不会立即死去。待得流血过多至断气一刻为止,还有得你受呢!
哈哈!』
孙锦红心头大惊,如平地一声雷,心想他的说话虽然恐怖,却也是实情。虽
则一个姑娘家受了这样大的侮辱,实在是生不如死;但想到双乳爆裂、失血惨死
那种惊心动魄的情景,性子再硬的女子也不得不屈服。孙锦红几欲开口求饶,每
次话说到嘴边,总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她自出娘胎,就是孙家上下的心肝宝贝,
活了十七个年头,平日只有宠爱她、服侍她的人,哪有人对她心存歹意?此刻命
系他人之手,遭人狎玩侮辱;咬舌自尽吗?她又没有决心求死的勇气。她思前想
後,均觉得自己今天劫数难逃,眼圈一红,两行热泪就如洪水般涌出,沿着脸庞
流下,滴在那双充血贲张的乳房上。
徐成仁顿见她哭泣起来,一脸雨带梨花,道∶『其实你为何这样口硬?你只
要好好的求上我一求,说几句中听的说话,我自当饶你一命。你长得那麽好看,
就这样死了还真可惜,你难道真的要我杀你不成?』说着以右手拇、食两指轻触
孙锦红右乳的乳头,轻轻搓揉,只觉乳液源源渗出,连绵不绝,沿着手指一路下
滑。
孙锦红双峰受药力影响,正是胀痛不堪,右乳忽然一阵刺激,随着乳液的流
出,她只觉压力顿减,畅快无比。徐成仁突然停下动作,道∶『挤奶服务到此为
止,若要继续的话,你知要怎麽做吧?』
乳头一失去了刺激,乳液即时停止外流。孙锦红胀痛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
反而变本加厉。她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如何能承受得起那无止境的生理及
心理折磨?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精神开始慢慢崩溃,叫道∶『你杀了我,杀了我
吧!我┅┅我┅┅不想活了!』她哭得更厉害了。
徐成仁诡异地一笑,道∶『你求死也不必急於一时,再问你一次,你求我不
求?』这次轮到左面的乳头,他亦只是轻弹数下,乳液便如流星雨般射到空中,
再徐徐落下。
她受不住了!她投降了!她含泪道∶『求┅┅求你┅┅饶了我吧。』徐成仁
道∶『甚麽?你求我甚麽?说得清楚明白一点!』孙锦红呜咽道∶『求你解开我
双手,让我自行解决吧!』她心想若自行挤奶,既可减低他对自己的侮辱,又可
保住性命,是以有此一求。
徐成仁想了一想,道∶『好!我就看你这个淫女如何自己挤奶。』说罢解开
缚着她右手的绳子。孙锦红右手重获自由,原本应该要立即行动,但她却迟迟未
有动作。原来她想到在人前挤奶,此举未免太过羞耻,她仅有的自尊心不允许她
这样做,因此她总是下不了手。
徐成仁怒道∶『我给你自行解决的机会,你不领情是不是?好!待我再缚起
你的手,那你就乖乖的等死吧!』
孙锦红急道∶『不!┅┅我┅┅我现在就挤┅┅』
程逸枫一行人在门外看到这令人为之侧目的一幕,各有各的反应。凝香、张
绿二女看得面红红的,不好意思多看;程逸枫虽然是血气方刚的男子,看到孙锦
红受辱,想的只是助她脱险之计。反而程映霞最是激动,她的性子本来就刚烈,
加上她也尝过徐成仁的戏弄及『催乳粉』那种匪夷所思的威力,可谓和孙锦红同
病相连,加倍感同身受。她多次想冲进房间中救人,都被程逸枫及凝香阻止。
凝香小声道∶『映霞,你冷静一点!冲动是於事无补的!咱们身处险地,势
孤力弱,怎可以和他们硬碰?若咱们被人发现,那就救人不成,反而自己都要遭
殃!待徐成仁走了後,咱们再想法子救人吧!』程映霞虽然忿忿不平,但也认为
凝香之言十分有理,便强自克制下来。
房间之中,徐成仁继续他的淫戏。孙锦红在他的淫威之下,少女的矜持早已
抛到九霄云外了,只想尽快了结此事。她好不容易的提起了右手,移到自己左乳
之前,深呼吸一下,就要往乳头摸去┅┅
『且慢!』徐成仁突然喝道。
孙锦红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生怕徐成仁改变主意,不让她自行挤奶,忙道∶
『我┅┅我真的会挤的!请你┅┅』
徐成仁笑道∶『这个我知。我只是在想,少女的乳液何等宝贵,岂可浪费?
任由它散落一地,岂不是暴殄天物?』他探手入怀,拿出了一个有饭碗大小的容
器,命令道∶『将你挤出来的东西原原本本、一滴不漏的装在这个碗子里,若有
一滴落在地上的话,我会立即缚着你的手,不让挤的了,听见了没有?』说着把
碗子放在她左乳之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是再难堪的事,孙锦红也要照办的了。她听
到徐成仁要收集自己的乳液时,除了咬紧牙关、含泪点头之外,还可以怎样?水
声滴滴,只见一点点白色汁液滴在碗中,不久即汇集成小半碗。乳液後劲连绵,
愈挤愈多,初时只是一点一滴的从乳头渗出,到後来竟来个一泻千里,不可收拾
的局面。一挤之下,乳液直如水柱,多如喷泉,待得她的左乳回复原状时,倘大
的一个碗子已经有九成满了。
徐成仁喝了一小口乳液,大赞道∶『好香!好滑!天上的杨枝甘露亦犹有不
及,何只是人间极品!你要不要试一点?哈哈!』
孙锦红悲愤交加,道∶『右┅┅右边的乳液,你要收集吗?不要的话┅┅』
徐成仁道∶『不用心急,你的乳液那麽香滑,我当然要!』他从怀中拿出二
个空药瓶,将手中的一碗乳液分装在这二个瓶子里,道∶『这两瓶好东西,一瓶
是给我们众位兄弟尝尝味道的,好让大家知道孙女侠的滋味。至於第二瓶嘛┅┅
嘻嘻┅┅当然是留给你那位亲爱的师兄慢慢品尝了!我想你那师兄也未曾试过你
这个小师妹的乳液吧?』
孙锦红尖叫一声,哀求道∶『不!不!!不要给我师兄知道这件事!我求求
你,请替我保守秘密好不好?好不┅┅』
徐成仁对她的哀求彷若不闻,道∶『而我呢,当然要喝一些新鲜的了!』他
二话不说的含着孙锦红的右边乳头,大力吸吮,顷刻之间,奶香四溢,嘴里满是
热烘烘的感觉。
这时孙锦红已经体力透支,有点儿神智不清了,只听得她呓语道∶『不┅┅
不可以┅┅让他知道┅┅他┅┅会┅┅嫌弃我的┅┅求┅┅求┅┅你┅┅』随着
最後一滴乳液被榨乾,她终於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待续)
清风逍遥剑(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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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近日空闲时间比较多,出文进度较快,清风二十一,现在送上。
Ps小弟仍是认为,重口味不适合小弟,还是回归本身的风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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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眼前这个神智不清,对自己苦苦哀求的小姑娘,徐成仁非但没有怜香
惜玉、口下留情,反而狠狠的含着她的乳头,肆意吸吮。其实,『催乳粉』本身
不是供人淫乐的邪门春药,而是供产後奶水不足的妇人服用,好让那些妇人能够
喂哺婴儿,其本质乃是正当的。因此,少女若服下大量催乳粉,强行催谷奶水,
根本就是反其道而行、违反大自然定律的行为,凶险非常。以身试法者,就算及
时挤奶,也後果严重。轻则全身乏力虚脱,重则血气逆转、返魂无术。
孙锦红吃下的份量,比之当日程映霞的多出两倍有馀,其凶险可想而知。若
不是她及时挤出奶水的话,恐怕此刻已经身死为鬼了。她的两边乳房,曾经胀到
原来的两倍大,待徐成仁吸乾了所有的乳液,回复原状後,其身体的消耗,真是
不足为外人道的。
徐成仁眼见小姑娘的乳液已经被自己吸乾,依依不舍的吐出了她的右边乳头
道∶『你的奶可真好喝!喂!这个挤奶游戏好不好玩?明天要不要再来一次?哈
哈!』只见孙锦红已经低下了头、浑浑沌沌,口中不断呓语∶『不┅┅不┅┅不
要告诉师兄┅┅你┅┅你要对我怎样也好┅┅师┅┅师兄┅┅』
徐成仁歹念骤起,心忖道∶『看来这个丫头很喜欢她的师兄,哼!你愈不想
他知道你的丑态,我就偏要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还要他吃下你辛辛苦苦挤出来的
奶!』他一念既成,又见孙锦红已然昏死过去,便走出房间,往囚着康靖的地方
去。房间中只剩下几近虚脱、被反缚在大木柱上的孙锦红。
程逸枫一行人见他走出来,急忙躲在走廊的转角处,待他一走,程映霞首先
冲入房间,只见孙锦红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程映霞素女剑一挥,缚着她的绳子
立断,她抱着孙锦红道∶『姑娘,姑娘,你醒一醒吧!』
凝香道∶『先让她喝下几口水,看看会否好些?』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水
袋,拿给程映霞。程映霞喂了几口水,孙锦红勉强咽下。她被摇了几下,悠悠转
醒,忽看见四个似曾相识的青年男女,但一时之间又记不起他们是谁,虚弱的问
道∶『你┅┅你们是谁?』
程逸枫上前一步,行礼道∶『在下程逸枫,这几位是在下的亲人。我们看到
姑娘和姑娘的师兄失手被捕,正欲设法营救。咱们在不久之前曾经在白桦镇的小
茶寮内碰过面,姑娘记得否?』
孙锦红半信半疑,打量着他们,道∶『众位为何要救我们二人?咱们非亲非
故,众位何以以身犯险?』
程逸枫道∶『这一来是因为在下钦佩两位的人品武功,二来┅┅敢问姑娘是
否姓孙?是否江东孙家的人?』
孙锦红微一吃惊道∶『无错,小女子姓孙,名锦红,祖父正是江东的「乾坤
霸刀」孙天海,家父是孙家长子孙震东。只是┅┅公子何以得知小女子姓孙?』
程逸枫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待咱们脱险之後,在下才向姑娘慢慢说明。
其实,在下和姑娘颇有渊源,是表亲关系。』
孙锦红奇道∶『表亲关系?』
程映霞抢着说∶『是这样的,我们兄妹俩的娘亲,正是你爹爹的二妹,所以
说,咱们是表兄弟姊妹了。』
孙锦红思索了一下,道∶『你们是程氏兄妹,姓程的┅┅啊!我想起了,家
父曾说过,在二十年前,他的二妹孙静华嫁了给一位姓程的剑客,之後便和他双
双失踪了,莫非你们是┅┅』
程映霞笑道∶『猜对了!我叫映霞,今年十六岁,不知道是你的表姊还是表
妹?』
孙锦红自落入奸人之手,深感绝望;忽然遇到和自己有亲的人,还助自己脱
险,真是说不出欣慰,喜道∶『我今年十七,恐怕是你的表姊了。』
程逸枫首次遇到除了妹妹之外的亲人,也是欢喜无限,道∶『锦红妹子,咱
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脱险。我看到在船尾有一艘救生小艇,若能够夺得小
艇,再设法烧毁大船的风帆的话,他们便不能追赶咱们了。』凝香道∶『话是没
错,但是大船上敌人众多,夺取小艇可以无声无色,但是要破坏风帆而又要不惊
动敌人,真是千难万难了!夺艇容易烧帆难,不过,除此之外,我看也别无逃走
之法了,只好见一步行一步吧!』
众人面面相觑,均觉凝香之言很有道理,这次的脱险计划实在是没有多大的
把握的,真的只好兵来时将挡,水来时土掩罢了。
孙锦红道∶『咱们事不宜迟,只是,不知我师兄被囚在那里?伤势如何?』
一脸关怀忧心。
程逸枫道∶『船舱不大,只要咱们一路小心仔细的搜过去,定可找到你的师
兄。锦红妹子,你┅┅你要不要先整理一下衣衫?』
孙锦红闻言一愕,随即想到自己被徐成仁玩弄,正是衣衫不整;又想到自己
挤奶浪叫的丑态已被他们四人看到,急忙整理衣物,道∶『对不起。你┅┅你们
可否帮我一个忙?』
程映霞道∶『是甚麽?』
孙锦红涨红了脸,尴尬的说∶『请你们不要把刚才看到的┅┅看到的事告知
我师兄┅┅』
程逸枫道∶『妹子放心,只要妹子不愿意,我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
程映霞道∶『就是就是。说真的,那个徐成仁真是可恶!我亦曾经┅┅噫,
咱们走吧。』她想起自己遭他戏弄的情形,当下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商议既定,一行五人离开房间,往船舱中搜去。孙锦红由於消耗过多,作战
力全失,只好由张绿扶着,跟在其馀三人之後。他们边行边躲,遇到闪躲不过的
神半门弟子,立即以三攻一,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以防他大声呼叫。幸而一路之
上,遇到的只是一般寻常弟子,并未遇到神拳门中的厉害角色、首脑人物。
来到船舱深处,忽听得一把男声从一个房间中传出∶『姓徐的,我已经服下
你的腐心蚀骨露,你要遵守你的诺言才好!若你敢对我的师妹有任何非礼之举的
话,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又听得另一把男声道∶『哼哼!甚麽腐心蚀骨露,全是骗你的!世上那有如
此香滑的穿肠毒药?我跟你说,你喝下的,正是从孙锦红那女娃儿乳房中新鲜挤
出来的人奶。怎样?我看连你这个大师兄也不曾尝过她的奶吧,说起来,你该感
谢的呢!』
房内的二人正是康靖与徐成仁。
孙锦红听得二人对话,就如晴天霹雳,心中悲愤无比,心道∶『师┅┅师兄
他终於知道了!他┅┅他一定会嫌弃我了┅┅呜呜┅┅』气息一乱,向後跌倒,
险些又昏过去。
只听得康靖道∶『胡┅┅胡说!师妹她云英未嫁,好端端的一名闺女,怎会
有甚麽人奶?』
於是徐成仁将他如何逼她服下催乳粉,她如何自行挤奶,如何收集她的乳液
等事情告诉康靖。最後徐成仁道∶『不要看她样子蛮清纯的,挤起奶来可淫荡得
很呢!可惜你看不到。啊,不如明天我让她再服下催乳粉,在你面前表演一次,
你说好不好?哈哈!』
康靖怒吼∶『畜┅┅畜生!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徐成仁悻悻然道∶『报应吗?也不知有没有。』说着从怀中拿出剩馀的一瓶
乳液,在他面前一晃,道∶『你道这是甚麽东西?无错了!就是你所服下的「腐
心蚀骨露」,我现在就拿给众兄弟尝尝。』
程逸枫一行人在外听得七孔生烟,而孙锦红更加是羞愤欲绝。程映霞再也按
捺不住,手持素女剑,真气爆发於橙红色的剑锋上,恨恨的道∶『大哥!是可忍
孰不可忍,我就进去宰了这个淫贼,是福是祸,我也管不得了!』
程逸枫道∶『正是!小妹、凝香,跟我杀进去!绿妹,你好好看着锦红。』
说罢,只见三人飞身入内,两剑一鞭,直扑徐成仁。
清风逍遥剑(二十二)
三人气愤难平,急运轻功内力,提剑挺鞭,冲入房间。徐成仁错愕万分,手
中还兀自晃着那瓶『腐心蚀骨露』,道∶『你┅┅你们┅┅』三人哪待他呼叫求
援?青影闪动,程逸枫使出一记『清风随来』由左边杀出;红芒盖天,程映霞一
招『落日红霞』,从右边进攻。凝香以朗月神鞭中的一招『皎洁星华』,居中抢
攻,三人一出手便是置人於死地的杀着。
徐成仁蓦地被三人围攻,而手中除了那瓶『腐心蚀骨露』以外,更是手无寸
铁,高下立见,强弱立分。只见青红交错,剑光萦回,程氏兄 剑招同时杀到。
徐成仁左闪不可,右避不能,只可以硬生生的受了凝香正面的一击。
正当程映霞要下杀手时,凝香忽道∶『映霞且慢!不可以杀他!咱们可否脱
险,他正是一个关键人物。』
程逸枫持剑架在徐成仁的颈项上,问道∶『此话怎麽说起?』凝香道∶『我
有一计,或可助咱们成功逃走。这个淫贼死不足惜,一剑杀了倒是便宜了他,咱
们不如来一招「金蝉脱壳」之计┅┅』
众人一听,连称妙计。程映霞喜道∶『凝香姊姊,你真是咱们的智囊呀!』
凝香道∶『咱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此计是否成功,现在尚未可知,还是小心为
妙。』
这时,只见一个轻盈的身影走到徐成仁之前,左右开弓的打了他两记耳光,
并一手夺下了他手上那瓶『腐心蚀骨露』,恨恨的道∶『你┅┅你这淫贼,今天
我若不手刃了你,我┅┅我就不是孙锦红!』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瓶『腐心蚀骨露』的主人°°孙锦红。她之所以这麽
愤慨,当然是因为之前受到徐成仁的种种玩弄之故,但更要命的是被她的师兄知
道了自己的丑事,使她生不如死,羞愤欲绝。
孙锦红亮出怀中的短刀,就要往徐成仁胸口刺去。程逸枫眼明手快,一剑格
开了她的短刀,柔声道∶『锦红妹子,我知道你若不亲手解决了这淫贼,定难消
你心头之恨,可是事有轻重缓急,当下咱们脱身的指望全都落在这斯身上,他暂
时不可以死的。程大哥保证,待得脱险之後,一定让你手刃此人!』
孙锦红秀丽的脸蛋上滚下两行泪珠,紧咬下唇,慢慢放下短刀,道∶『好!
这淫贼的命,我便暂且记着!』说着一别过头,眼光刚巧和康靖相接。孙锦红自
惭形秽,不敢直视他;这时,缚着康靖的绳子已被凝香割断,劫後重逢,自有一
番亲热感动,他一拥孙锦红入怀,彼此良久都没作声。
孙锦红首先打破沉默,呜咽道∶『师哥!对┅┅对不起!我┅┅』康靖也是
满腔激荡,凝望着她那湿润的眼眸,突然放开她,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道∶
『师妹,都是师哥的不是,未能好好的保护你,以致受了奸人所辱,我┅┅我真
是愧对孙家上下!』说着又打了自己一下。
孙锦红感动得不知所言,紧紧的搂住了他,柔情道∶『不┅┅不要再打自己
了!我都没有怪你!只是┅┅师哥,你会不会瞧我不起?我被那淫贼┅┅』
康靖斩钉截铁的说∶『如我有任何嫌弃师妹的地方,教我康靖万劫不复,不
得好死!』
孙锦红心中一甜,道∶『不要发这些毒誓!我信你就是了。』
程逸枫看着这对旁若无人的师兄妹,原本也不好意思打扰,只是大伙儿身处
险地,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道∶『锦红妹子,咱们还是走吧。』
康靖重见师妹,太过欢喜,竟也忘却了程逸枫一行人,当下放开锦红,道∶
『小弟太过失礼了,未知兄台高姓大名?』於是程逸枫代为一一介绍,并将他们
和孙家的渊源复述一次。
康靖抱拳道∶『原来是这样子。这位凝香姑娘的计策确实可行,那咱们事不
宜迟,就依计行事吧!』凝香听得康靖提起自己,又想到他有一块和自己的一模
一样的玉佩,问道∶『康公子,请问你是否有一块这样的玉佩┅┅』
一语未毕,猛听得程映霞叫道∶『想走?门儿都没有!』原来徐成仁想趁着
众人不备之际,偷偷逃走。但在程映霞的素女剑之下,那有让他得逞的馀地?
只见红光闪烁,一招『仙女散花』尽数将他的退路封杀,复又将他困於剑茫
之中。
夜长梦多,程逸枫道∶『当下逃走要紧,小妹!』他向程映霞使个眼色,程
映霞立即会意,以素女剑直指徐成仁的後背,道∶『你快向门外叫几个神拳门弟
子进来,不要出甚麽花招!要不然的话,当心你的命!』说着将剑尖向前微微一
送,割破了徐成仁的衣服。
徐成仁命悬他人之手,只好见一步、行一步。他感到背後一片清凉,隐隐生
痛,显然是剑尖已碰到皮肤,即大声向房门外叫道∶『喂!来人呀!』这时,刚
巧门外有三个神拳门弟子经过,听到了徐成仁的呼叫,便推门入内,道∶『徐师
叔,发生甚麽事┅┅』
这个『事』字馀音未了,只见除了挟持着徐成仁的程映霞以及不懂武功的张
绿外,馀人提剑挺刀,膝撞指笃,就如狮子扑兔般袭击弟子三人。三人本来已经
远远不及程逸枫一行人,加上毫无防备,哪有还手之力,求援之理?只一瞬间,
三人已失去知觉,瘫卧地上。
凝香急道∶『快将他们的衣物全都脱下来,咱们之後穿上!』众人依言照办
了。只是人有六个,衣物只有三套,在僧多粥少之下,尽管徐成仁再向外大喊,
毕竟船舱太大,再没有神拳门弟子进来。
程逸枫想了一想,道∶『既然附近再没有神拳门弟子,那咱们其中三人就穿
上了这三套衣服,出去多找三套回来。咱们打算夺小艇及烧风帆,那就要找到一
些油以助燃才行。康兄,凝香,咱们走一转吧。』当下三人穿上神拳门弟子的衣
服,出房间去。
程逸枫及康靖身形魁梧,穿起弟子的衣服来问题不大;反观凝香始终是女儿
家,穿起来阔袍大袖,极不称身。好在凝香跟在二人身後,垂首向地,倒也不甚
突兀。
三人转过两个弯角,甫见一条比较宽阔的舱道,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三十出
头、重施脂粉的妖艳女子,正是任婉清。
当真冤家路窄,三人暗暗叫苦之馀,只希望在她身旁走过,不要出甚麽乱子
才好。哪知道行不了几步,便听到任婉清道∶『你们三个站住!』
三人暗运内劲,随时准备出手,杀任婉清一个措手不及。任婉清道∶『你们
是哪一个门下的?碰到长辈也不问安敬礼,这般没大没小,没上没下!』
程逸枫眼光下垂,小心翼翼的道∶『对┅┅对不起!我们三人是新入门的,
不懂得规矩,还请你恕罪。现在我们要到厨房去做饭。』
任婉清道∶『原来是新入门的,你们说要去厨房,厨房不就是在那边吗?你
们来这儿干什麽?』说着往三人的来路方向一指。
程逸枫道∶『是是是!是我们弄错了!』三人向任婉清一揖,跨步转身就离
去。任婉清突然冷笑一声,道∶『神拳门何时开始收女弟子的?』说着,突然发
难,右手一扬,『卡』的一声,三枝袖箭分击三人背後,迅速异常。
三人早就对任婉清有所戒备,袖箭破空之声一起,三人或闪躲,或截击,尽
数将袖箭之危化去。程逸枫心道∶『既然被她发现了,就不可有妇人之仁,否则
後患无穷!』康靖和他一般心思,只见前者使剑,後者用拳,尽往任婉清身上招
呼。
任婉清以一敌二,而埋身肉搏更非她的强项,正是前门拒狼後门进虎之局。
她格得开程逸枫的『清风随来』,避不了康靖的密集快拳。但见康靖清喝一声,
拳掌连环打在任婉清背上,砰砰有声。任婉清面容扭曲,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也不知是死是活。
三人之中,凝香最是好心肠。她看着任婉清倒卧地上,不住地吐血,想起从
前在万毒教的时光中,任婉清对她虽然乏善可陈,也却无甚麽特别可恨之处。当
程逸枫要横剑解决任婉清之时,凝香同情心发作,道∶『逸枫,得饶人处且饶人
吧!她已经重伤如此了,我看她也不能妨碍咱们了。咱们就放过她吧!』
程逸枫迟疑片刻,道∶『好,凝香,就依你的意思,饶她一命。但总不能将
她留在这里吧?』
康靖道∶『先将她搬回房间里,待会合其他人後再作打算吧。』
三人商议既定,凝香走过去扶起任婉清。不料扶得一半,任婉清忽然挣脱凝
香,冷冷的道∶『犯┅┅犯不着如此猫哭老鼠!要杀就杀!你┅┅你忘了我曾教
你,对敌人要狠的吗?』说完,任婉清竟然用她仅存的气力,在离凝香不到二尺
之远,向她发射了最後一枝袖箭!
凝香大吃一惊,急忙闪开,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右肩中箭。三人同时惊呼,
只听得任婉清呓语道∶『嘻┅┅嘻┅┅上┅┅上回你只是运气好,中┅┅中了我
的「紫薇劫」,有程逸枫这个┅┅这个臭小子替你解毒┅┅这次┅┅我看你如何
招架我的「九度春风露」!哈┅┅哈哈┅┅』
凝香如遭电击,颤声道∶『这┅┅这枝袖箭上淬有「九度春风露」?』
只见任婉清面色灰白,已然昏死过去。
清风逍遥剑(二十三)
凝香乍闻袖箭上淬有『九度春风露』,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根本不相信
任婉清之言,只呆呆的站在原地。程逸枫眼见至爱身受箭伤,忙不迭的走过去抱
着她,察看她肩上的伤势,只见在伤口周围泛起一层淡绿色。
程逸枫道∶『凝香,忍着痛,要拔箭了!』凝香『呀』的一声,毒血随着箭
头流出,散落地上。她一吃痛,神智立刻清醒过来,想起任婉清之前的话,连忙
搜查任婉清身上有没有『九度春风露』的解药。任婉清身上,不相干的东西倒也
不少,只是里里外外的搜了一遍,哪有甚麽解药?
凝香只觉创口发热,知道药性开始发作,不久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她抬起头
来,眼光洽巧和程逸枫相接,二人心中都是那一个问题∶『怎麽办?』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时康靖最是清醒,道∶『咱们快把任婉清搬回去和
众人会合,再作打算。要是给人看见了的话,那就万事皆休了。』当下康靖抱着
任婉清,程逸枫扶着凝香,慢慢从来路回去。
走到一个房间之前,康靖嗅到了一阵油烟味从中传出,知道这正是厨房之所
在。他想到巴既然要烧毁大船的风帆,助燃之物必不可少,於是对二人道∶『咱
们要烧毁风帆,最好有油助燃,厨房中必有油桶的,我去拿一些,你们先回去和
大家集合吧!』
二人一想不错,先行回去。康靖小心翼翼的走到厨房门前,从门缝中望去,
只见三个神拳门弟子正在生火煮饭,而他们身边正好有一大桶油。康靖猛地一掌
推开厨房门,闪身入内,三人只觉眼前一花,随即感到全身乏力,不由自主的摊
倒在地。原来康靖在只一瞬间连点三人腰际穴位。
康靖心道∶『加上这三人身上的衣服,刚刚好。』说着三扒两拨的把他们脱
个清光。他左手提油桶,右手拿三人的衣服,正想扬长而去之际,忽见厨房的一
个角落里有一个大麻袋似在微微颤动。康靖好奇心起,走过去一看究竟。他解开
了大麻袋口的绳子,里面的赫然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容色少女!只见她的嘴里塞
着一条布条,身穿的淡黄工衣已被撕得七零八落。
少女一见康靖,苦於口不能言,眼眸里登时充满哀求的神色。康靖只觉眼前
这个少女很是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她是谁。不管如何,始终救人要紧,他拿走
了少女口中的布条,少女如释重负,深呼吸几下,虚弱的道∶『多┅┅多谢康公
子再次相救,大恩大得,小女子决不敢忘。』
康靖听到『再次』二字,脑中灵光一闪,道∶『你是┅┅你是青儿姑娘?』
少女道∶『是呀,小女子正是青儿。上次在茶寮得蒙公子相救,这次又得公子相
助,青儿┅┅青儿真是┅┅』
她说得激动,再也按捺不住,眼眶儿已有泪珠滚动着。
康靖将她从大麻袋中救了出来,并解去了绳子,问道∶『青儿姑娘何以被人
困在这里?』青儿身子一颤,终於支持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康靖忙扶她一
把,道∶『怎麽了?你没事吧?』青儿哭着道∶『娘亲┅┅娘亲她死了!』
康靖让她靠在自己怀抱,听她说着被虏的经过。原来当日在茶寮内,程逸枫
一行人走了以後,几个神拳门弟子深深不忿,不甘就此放过青儿,竟去而复返,
要完成剩下来的半场雨云。青儿的娘亲当然竭力阻止他们,挣扎间反遭他们的毒
手,一命呜呼。青儿眼见娘亲被杀,自己又将贞洁不保,万念俱灰,本想一受到
侵犯便即咬舌自尽,以保清白。想不到他们不将青儿『就地正法』,反而用大麻
袋虏上船来;更意想不到的,是这次救美的英雄居然又是康靖,真是无巧不成书
了。
康靖听罢青儿之言,温言道∶『青儿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
了。有道是「蝼蚁尚且偷生」,你千万不可再动寻死的念头。你娘亲在九泉之下
也不希望你做出傻事呀!来,咱们走吧,去和其他人会合。』
青儿跟在康靖之後,在她湿润的眼眸中,康靖的背影是那麽的宽阔,那麽的
可依附。他的说话是那麽的可靠、温暖,如春风、如冬阳。她内心隐隐的觉得,
眼前这个男人,将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二人回到众人所在的房间,只见程映霞仍是持剑看守着徐成仁,孙锦红一见
康靖回来,忙上前道∶『师兄,一切顺利吗?拿到衣服没有?』她又见到康靖身
後的少女,认出她是青儿姑娘,於是康靖将青儿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康靖环看房间内外,不见程逸枫、凝香及张绿三人,问孙锦红道∶『师妹,
其他人呢?』
孙锦红面色转红,向隔壁一指,道∶『凝香姑娘中了「九度春风露」,程表
哥和张姑娘正在┅┅正在隔壁替她解毒┅┅』
清风逍遥剑(二十四)
康靖听得孙锦红之言,沉思道∶『解毒?如何能解?虽然程少侠和那凝香姑
娘原是一对,但在此是非之地,他们怎能作此敦伦之事?更何况要九次之多?唉
┅┅可是任婉清身上又无解药,难道咱们要等到凝香姑娘身上的毒素尽去,方能
离开?这┅┅』
隔壁房间虽在咫尺之近,却又是另一番光景。程逸枫扶着神智开始不清的凝
香,慢慢坐在地上,关切的问道∶『凝香,来,先喝一口水,看看会否好些?』
凝香双颊绯红,娇喘数声,勉强咽下几口水,说∶『逸枫!我┅┅我┅┅好
辛苦┅┅身体好热┅┅呀!』凝香吁气如兰,粉拳紧握,一张脸蛋红得通透,一
双大腿有意无意的磨擦靠拢,似在尝试平息少女内心的爱欲与悸动。
张绿在旁看得着急,对程逸枫道∶『逸枫呀!你看,凝香姐她撑不下去了,
你快快替她解毒吧!我替你们把风。』说着,她走到房门之旁,小心翼翼的听着
门外的动静。
程逸枫走到凝香身边,小声的说∶『凝香,不要勉强自己了!这里应该不会
有人来的。来,我先替你解毒。』他走近凝香,吻向她的颈项┅┅
哪知凝香却软体无力的推开了程逸枫,道∶『不,不可以!我熟知任婉清的
为人,她所下的药一定厉害无比!倘若咱们开始了第一次,药力就会更炽烈,那
┅┅那真的一发不可收拾、非「九度春风」不可呀!只怕我俩未曾逃出,就先虚
脱而亡了!』
程逸枫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不住盘算各种可行的方法。但无论他如何
盘算,也只是得出一个答案∶就是不解凝香之毒,大伙儿难以脱走。
此时,凝香说∶『逸┅┅逸枫,替我叫映霞来吧。只有映霞方可救我!』程
逸枫不明个中就里,但也飞快的跑到隔壁房间之中。
众人看见程逸枫如此行色匆匆,均想∶『那麽快已经九次了?』孙锦红好奇
心起,忍不住问道∶『程表哥,你还好吧?凝香姑娘她怎麽了?毒素已经清除了
吗?』
程逸枫轻叹一声,道∶『还没有。』转向程映霞道∶『小妹子,快跟我来,
凝香的事就拜托你了。』
程映霞奇道∶『我?大哥,你说是我吗?怎麽凝香姐的事要由我来处理?她
不是中了「九度春风露」吗?』
程逸枫也不明其中所以,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凝香这样说而已。不要再
说了,快跟我来吧!』这时孙锦红已经回复了若干体力,於是就由她和康靖负责
看守徐成仁和任婉清二人,程氏兄妹回到凝香所在之处。
程氏兄妹回来,只见张绿不住替凝香拭去莹莹的汗水,但除此之外,她只有
乾急的份儿,爱莫能助。
凝香一见程映霞,忙说∶『映霞┅┅你┅┅你快运素心剑法中的内功替我制
住药力。我知道素心剑的精髓在於心清意定,只有你才可能帮助我暂时制住药力
┅┅呀┅┅待得我们脱险後,逸枫,解毒的事就拜托你了┅┅』
程映霞一咬牙,说∶『好!我就试试看吧!』映霞扶起凝香,在她背後盘膝
而坐。蓦地,一阵红光在程映霞的掌中激荡而出,她清叱一声,双掌打在凝香背
後┅┅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程映霞本身的内力也不是十分深厚,一番虚耗之後她
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脸色红得比凝香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时凝香开口道∶『可以
了,映霞,散功吧!』
程映霞凝气收掌,不住喘气;反观凝香却比先前好得多了,她对程逸枫说∶
『我没事了,咱们┅┅咱们走吧!』她口里这麽说,但身体却始终未曾回复,只
见她脚下一个踉跄,站不住脚,又跌倒在程逸枫怀里。
程逸枫一阵心痛,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勉强,再休息一会吧!』哪知凝香
道∶『真的不需要了,我还可以的!大家都在等着我,岂可因为我一个人而阻碍
了大局?』
在这个时候,凝香竟然拿出一枝发簪,狠狠的刺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众人齐声惊呼,程逸枫更加心如刀割,说∶『你┅┅你这是何苦呢!』
在剧痛之中,凝香的心神完全清醒过来,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克服「九
度春风露」的药力。逸枫,我真的没事了,快和众人会合,开始咱们的「夺艇烧
帆逃出计划」吧!』
清风逍遥剑(二十五)
程逸枫望着凝香,深深点头道∶『好!我们就开始了吧!』程氏兄妹、凝香
及张绿回到隔壁会合众人,凝香忍着痛楚说∶『我们先穿上神拳门弟子的服饰,
然後押着徐成仁走到舱外去,记着不可以让他泄露了我们的身份,否则後果不堪
设想了。』顿了一顿,又说∶『出了船舱之後,逸枫和康公子拿着火苗及油桶去
烧毁大帆,而其他人就赶到船尾夺取小艇。逸枫和康公子得手後尽快和其他人会
合。记着!一旦大帆起火,必会惊动所有的人,所以这次我们是和时间竞赛,务
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骗过敌人,大家清楚了吗?』
众人凝神思索一会,纷纷点头。凝香忽然间看到青儿娇小的身影紧紧的靠在
康靖身边,微感讶异的说∶『你不就是青儿姑娘吗?怎麽会身在这儿呢?』康靖
再一次解释了青儿的遭遇,凝香柔声的说∶『唔┅┅青儿姑娘,你也不必太难过
了,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还活着,明天一定是更好的!总而言之,我们先
逃出去吧。现在多了青儿姑娘一人,弟子衣服方面是不足够的了┅┅幸好有徐成
仁这张皇牌在手,青儿姑娘就当是被他捉上船来的,跟在我们身後。事不宜迟,
我们赶快行动!』
穿衣服的声音响个不绝,除了青儿一女之外,其他人均穿上了神拳门弟子的
衣服。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其中破绽百出,尤其是凝香诸女穿上这些最少比她们
身形大上一个码的衣服,更显碍眼。但有徐成仁这挡箭牌在前引路,一般人怎会
对他们多加留意?当下由程逸枫以短刀抵着徐成仁的腰际,和提着油桶的康靖,
一左一右的把他挟在中间向前进,其馀诸女紧随其後,垂首向地。
一行人一步一惊心,走到将近船舱的出口时,两名神拳门弟子和他们照面而
来,看见他们行色匆匆,其中堆欢一人说∶『徐师叔要办甚麽事吗?我们有甚麽
可以效劳的?』
程逸枫下意识的紧扼短刀,向前微微一送。徐成仁哑子吃黄莲,不敢轻举妄
动,勉强一笑,说∶『没甚麽事。呀!是了,我们不是在岸上买了些上等女儿红
吗?待会儿拿到我房中给我尝尝。』
多言多败,程逸枫故技重施,徐成仁一吃痛,说∶『你们去吧!』那两名神
拳们弟子沉吟而去。
出了船舱门口,众人看见阳光,都有重获新生的感觉。众人环视甲板,均看
不见其他神拳们弟子,只有二人正在操帆令大船前进。康靖假徐成仁的『虎威』
召来两人。就在两人毫无防备之际,出手重轰在他们的面上,二人眼前一黑,旋
即倒地。
当下凝香领着程映霞、孙锦红、张绿及青儿往船尾夺小艇。程逸枫依然制着
徐成仁,由康靖打开油桶的盖子,『泼泼』数声,倘大的一张风帆顷刻之间满布
了油。他拿出怀中的火熠子,先燃起了一些布碎,再放在风帆的下方。
程、康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知道风帆快将要付诸一炬,不约而同的叫了一
句∶『走!』
蓦地一个诡异的声音道∶『走?那有走得那麽轻易!』一团黑影旋风般从船
舱内飞出,落在二人之前。一看之下,二人暗叫糟糕,来者竟是徐成仁的义兄、
万毒教的教主冷峻是也!
程逸枫及康靖猝不及防,没想到敌人的消息竟会如此灵通,更想不到一来便
是硬手中的硬手冷峻。大惑不解下,只听得冷峻道∶『你们定是很奇怪,我们怎
会得知你们的计划呢?哼!你们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我这个二弟虽好女色,但
却从不好杯中物。刚才二弟在你们的要胁下,说要喝新买的女儿红,这不是很奇
怪吗?幸好神拳门的弟子个个醒目精灵,在发现了有问题之後立即来通知我。现
在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程逸枫!若你肯乖乖交出你死鬼老爹的「玉白虎」,我
或可考虑放你和你的小妹一条生路。若然不肯的话┅┅在这船上的神拳门弟子至
少有一百人,大多禁欲多时,哼哼!我肯定程映霞那女娃儿会後悔生为女儿身之
极!』
他灵机一动,又道∶『不不不!这样还不够!应该乾脆要你兄妹俩服下婉清
的「九度春风露」,待发作之时,把你们的衣衫脱个清光,关到房间中。嘿!当
年名动江湖的程玄清夫妇的一对宝贝儿女,竟在这大船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行此
禽兽不如之事,将来传到江湖上,不是很有趣吗?你们爹娘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
息了!哈哈!』
程逸枫闻言,一阵冷气直透脊骨,说不出的可恨可怖。但当此关头,明显是
有进无退之局,幸好手中还有徐成仁这筹码,悻悻然的说∶『呸!就算我们有甚
麽不测,至少有徐成仁这淫贼陪葬!我知道若论武功定然及不上你,打是打你不
过;但你要从我手中毫发无伤的救回这淫贼,却是休想!难道你的大刀会比我这
短刀更快吗?』说着将短刀向前一推,刀锋入肉半寸,弄得徐成仁呱呱大叫。
果然,冷峻在二弟被俘的环境之下不得不投鼠忌器,一时之间呈僵持之局。
这麽一闹,不少神拳门弟子均闻讯而至。程、康二人对望一眼,都知现在不走,
更待何时?康靖暴喝道∶『若不想这淫贼归天的话,便快快给我退後!』冷峻虽
然为人薄情兼心术不正,但对这个义弟却尚有几分情义,当下带头退後,馀人看
到,纷纷效法。
程、康二人押着手中唯一的逃生希望,慢慢向船尾走去。这时,大船的风帆
正被熊熊大火燃烧着,在油的帮助下,火势更加是一发不可收拾。来到将近船尾
处,只见凝香诸女已经成功的把小艇放到河面上。看来这次的『夺艇烧帆逃出计
划』已是成功在望!
程逸枫伫立船尾,手持利刀挟制徐成仁,环扫了众人一眼,道∶『康兄先下
小艇,由我殿後!』他威风凛凛,有如天兵神将的说。
康靖二话不说,一跃到底,以身子稳着小艇。诸女在众敌人贪婪刺烈的眼光
下,一个一个跃身到小艇上。须知道小艇乃是当危险时紧急逃生之用,不若大船
稳固,故诸女不能一哄而上,以防小艇翻倒。
继康靖之後是青儿、凝香、程映霞,就在张绿要跃下之时,大船蓦地剧震一
下,张绿一个踉跄,跌倒在甲板之上。
一把震天辙地的声音从船舱中爆出,说∶『真是饭桶得要命!你们就这样看
着他们离去?』只见一个身影如飞将军般闪到程逸枫之前,来不及看清来者是何
人,但感一片绿茫向程逸枫高速轰来。程逸枫虽不知谁人来袭,但只凭气势感觉
已知自己毫无胜望。心念急转下,他放弃了徐成仁,向横一闪,堪堪避开了正面
的一击。
绿茫消散,来人分隔了程逸枫与徐成仁。无错!能一招令到程逸枫毫无还手
之力的,在这船上舍神拳门的掌门冯万钧之外,还有何人?
冯万钧冷冷的说∶『要生擒的!不要弄死一个!』这时船上所有高手均齐集
船尾,众人包括冷峻、韩川峰、冯伟松等一同出手,向还在甲板上的程逸枫、张
绿及孙锦红攻去。
就在电光火石间,程逸枫心里生出千百个念头,如何可以令所有人逃出险境
呢?张绿不懂丝毫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如果自己不立即上前救她,势必落入敌
手;但孙锦红又何尝不是呢?在这群如狼似虎的高手之前,被催乳粉折磨得死去
活来、几近虚脱的她,又有甚麽自保的法子呢?
他的结论是∶在此高手环伺之际,两女只能救一个!
清风逍遥剑(二十六)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程逸枫的武功再好,始终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小
子。两个和自己有亲的女子,在这般高手环伺、千钧一发之下,他清楚的知道,
不可能同时兼顾得到。
在这一刻,时间彷佛停了下来。在程逸枫眼前的,是将要堕入敌人魔爪的张
绿及孙锦红。他要如何取舍?
对张绿的信誓旦旦、海誓山盟,他言犹在耳;张绿的一颦一笑、玲珑曲线,
就像走马灯般在他的眼前闪过。
他不能再犹豫了!时间不会永远停下来。再不下决定,就会连仅馀的机会也
失去。突然,程逸枫的灵台一片清明。他鼓动全身真气,清风剑猛然出鞘,双目
灵光一闪,一记『清风随来』,以其平衡清风剑气迫退了正扑向张绿的冯伟松。
『绿妹!搂着我!』程逸枫以右手运剑,划破长空,一道清风剑光分隔了冯
伟松与众神拳门弟子的追击,左手紧紧的抱着张绿的纤腰。猛地向前一跃,二人
就如一枝箭般飞向小艇处。张绿在腾飞之际,霎眼望到孙锦红已被冷峻等人团团
围着,更被一脚踢在甲板上,束手就擒。
就在半空之中,忽听到巨物破空之声高速而至。二人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巨
大的船锚挟着崩天裂地的力度飞向自已!这个以铁制的船锚,至少也有数百斤之
重,若以寻常力士而言,没有三五之数也休想将之拿起,更何况是向空中投掷?
这当然也是冯万钧的把戏。他见若以此下去,程氏兄妹便可成功逃走。没有
了这对兄妹,他向谁索取『玉白虎』?当下他运起数十年外家功力,运之於臂,
随手拿起身旁的船锚,连着铁炼一古脑儿的掷向正在空中的程逸枫及张绿,怎也
不可让他们安然离去。
船锚由冯万钧掷出到击中二人,只是一瞬间的事。原本以程逸枫的身法,要
避过这来势汹汹的船锚,非无可能。但偏偏他身在空中,正是前劲将尽、後劲未
生的尴尬时候,加上怀内多了张绿一人,负荷大增,眼看二人就要被力挟千钧的
船锚击落!
在这刹那,程逸枫脑中闪过被船锚击中的後果。如此一个货真价实的巨铁,
以这匪夷所思的高速轰过来,自己可否承受得了?不管答案如何,但可以肯定的
是,若怀内双目紧闭的张绿被击中,一定承受不了,必会香消玉殒,一命呜乎!
稍一犹豫,船锚的劲风已抵二人三尺之内,照船锚的角度,程逸枫固然不能
幸免,而张绿亦势必会被波及。程逸枫一咬牙,来不及运劲,全身覆盖着张绿,
以背部硬接船锚!
『碰!』的一声,张绿苍白的俏脸上一片湿润殷红,胸前的衣衫泄成点点赤
色,程逸枫抱着她的手慢慢松开。
就在这阳光灿烂的天空下,无情的船锚粉碎了青年的意识。程逸枫没有发出
任何声音,被撞得直飞向小艇之处。
张绿重重地摔倒在大船的边缘,他看着自己脸上、衣上程逸枫为她而流的鲜
血,天地顿时失去了色彩,再管不了四周正如狼似虎般扑上来拿她的人,哀伤的
叫道∶『逸枫!』
落在小艇上的程逸枫,已然失去了知觉,口中兀自不断吐血,凝香只觉天旋
地转,一把抱起他,泪流满面的说∶『逸枫呀!你醒醒呀!你怎可以就此抛下我
和绿妹!』
黄河波涛汹涌,这时小艇已飘离大船约有十丈之遥。只见大船之上,张绿和
孙锦红已被众神拳门弟子推倒在甲板之上。大船上的众人眼见小艇愈飘愈远,偏
偏船上的风帆已经付诸一炬,不能追赶,而箭矢和可以及远的一类暗器,在仓皇
之下也没带在身上,对着小艇上的程映霞、凝香等人,一筹莫展。
但小艇上的众人又岂会好过?不论程逸枫的生死,眼看自己的亲人、爱人及
同伴陷落敌手,回头一拚吗?又觉得和去送死没两样。正心乱如麻,进退失据之
际,冯万钧重施故技,抓起跌在船沿的铁锚,向小艇的方向一举掷来。
众人来不及惊讶及回避,船锚已经不偏不倚的打在小艇的中心处。虽然船锚
来袭时已是强弩之末,但就只以船锚本身的重量,足以令小艇吃不消。众人惊呼
之下,小艇从中断开两节,只见黄河巨浪翻涌,转眼已将一切吞噬,没留下半点
痕迹。
大船上的冯万钧冷哼一声,露出一个惨胜的苦笑,转头而去,韩川峰和冯伟
松也跟着去了。张绿和孙锦红二女一言不发的垂首向地,只是流泪。徐成仁笑眯
眯的走近二女,忽然目露凶光,一脚狠狠的踢在孙锦红小腹,说∶『孙大小姐,
你刚才不是说要了我的小命吗?还不动手?』
在剧痛之中,孙锦红的秀发被扯了起来,徐成仁将脸靠近她脸儿,呼吸可闻
之处,淫笑道∶『不要那麽快将眼泪哭乾,哭乾了,待会儿受刑的时候怎麽办?
催乳粉你试过了,想不想再试试别的?婉清姐的奇门春药多不胜数,我徐成仁保
证,你定会刺激得连爹娘姓甚麽也忘掉了!』
孙锦红喘气连连,猛地吐出一口香痰,中正徐成仁眼帘,说∶『你有种的乾
脆杀了我!』徐成仁不怒反笑,一边抹去香痰,一边说∶『你想死吗?我就偏不
让你死!』说着一手抓着她的左乳,使力一掐,孙锦红呼天抢地的叫了一声,就
此昏倒。
徐成仁唤来两个弟子,说∶『将这个孙家小姐关到船舱内!待我好好地整治
她!还有这个程逸枫的小妾也一并关着。』接着走到张绿之前,上下的打量她一
片,对她冷笑说∶『这麽年轻的美人儿,真教人怜爱,可惜你最终也难逃受辱的
了!你要怨的,只好怨自己嫁错郎,跟了程逸枫那小子。』张绿在程逸枫为救她
而重伤的一刻起,早已心如死灰,天地再无颜色,脸上再无表情反映。只见二女
有如犯人般被拖进船舱。
徐成仁对周围的神拳门弟子说∶『咱们自家兄弟,有福同享。让我享用完这
两个女子後,大家都可以来玩玩她们,听者有份,绝不食言!』一众弟子们登时
爆出一片喝采与淫笑声┅┅
************
夕阳斜照,惊涛拍岸,太阳渐渐隐没在地平线的尽头。一个俏丽的女子身躯
俯卧在一片金黄色的软沙之上。
一声咳杖,女子悠悠转醒。她勉力睁开眼,用手抹去了脸上的细沙,吃力的
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对她来说,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身处的地方,是一个河边的小沙
滩,风景之灵秀,美得就像仙境一样。在不远之处,是一座幽深的大山,长满了
高大的乔木。除了那女子一人之外,附近再没有别的人,只有河水的拍岸声与风
吹过树梢的声音,互相辉映。
女子走在小沙滩上,举目四顾,似在寻找甚麽。忽然,她像看见甚麽似的,
向一块大石急奔过去。
女子的体力已经耗尽了,走路时显然是力不从心。堪堪走到大石之旁,她痛
哭一声∶『逸枫!』
插在大石之旁的,就是清风剑,与程逸枫形影不离的清风剑。但宝剑虽在,
人却渺然。
女子一咬牙,拾起清风剑,心中大叫道∶『逸枫你在那里?』
她的心中思潮起伏,原本已经受到抑制的『九度春风露』的药力又再复发,
双腿不由得发软,扶着大石缓缓坐下。
她正是凝香。
小艇翻沉,众人堕河分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凝香惊觉自己飘流到这个
不知名的地方上,除了自己与清风剑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的影踪。
就在她眼皮开始沉重,意识开始模糊时,她见到在近着森林的不远处,一团
团火光在缓缓移动,向着她走来。两个婢子打扮的少女拿着灯笼,伴着一个衣饰
华美的女子。那女子年约廿二、三,一双水灵灵的眼精、娟好的脸蛋、胜雪的肌
肤,衬着一身修长均称的诱人身段,美得无可挑剔。
凝香的意识愈来愈模糊,昏沉间看见在两婢之後,还有两个婢女,正一左一
右的扶着一个已经昏睡了的男子。
凝香心头乍惊乍喜,冲口而出一声∶『逸枫!你还没死!』
清风逍遥剑(二十七)
华衣女子上前问道∶『这位姑娘,你怎麽了?』凝香重见程逸枫,太过欢喜
了,叠字连声的说∶『没事没事!谢谢你们救了他!』
华衣女子以衣角轻掩俏脸,抿嘴一笑道∶『这算不上甚麽,姑娘和这位公子
可是相识?』凝香微一迟疑,道∶『是┅┅我和他是好朋友┅┅』
华衣女子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道∶『姑娘你这可不是自欺欺人麽?一
看你那紧张关切的容颜,就知你和这位公子不是朋友那麽简单。』
凝香愕了一愕,尴尬的说∶『嗯┅┅不知姑娘你在何处发现他的呢?』
华衣女子笑道∶『哎呀!我们不要姑娘来、姑娘去的称呼对方啦!我叫祝绮
清,住在这里附近,刚才和婢女们在小沙滩上嬉水弄沙的时候,看到了这位公子
倒在大石的旁边,而且受了重伤。现在他吃了我家独门的「灵神镇心丸」,该没
有生命危险的啦!不过呢,这位公子的内伤很重,似是受了很严重的撞击所致,
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能回复元气。我看我比你大上几岁,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叫
我一声祝姊吧!』
凝香感谢的福了一福,说道∶『祝姊大恩,凝香永不敢忘。不瞒祝姊说,我
们刚才乘船时遇到仇家的伏击,几经辛苦才逃了出来。不过逸枫他却受了不轻的
伤┅┅』
祝绮清娇笑了一声,自有一股媚在骨子里的味道,连凝香这美女也不得不承
认她很有吸引力,说∶『凝香跟逸枫吗?不错的名字。凝香妹妹呀,姊姊看你脸
色绯红,呼吸急速,双腿虚浮无力,是不是中了甚麽毒素?而且┅┅而且应该是
春药一类的。』
凝香讶道∶『祝姊的眼光真利害!小妹的确是中了仇家的暗算。』
祝绮清说∶『这样吧,反正你们男的受了内伤,女的中了毒素,不如先到我
的家休息一下,让我详细的替你们医治。我家世代都是行医制药的,在这一方面
小妹你不用担心。我俩一见如故,不要和我客气了!』
凝香感动的道∶『那就麻烦祝姊了!』她衣衫尽湿,一身妙曼玲珑的身材在
夕阳的馀晖中若隐若现。祝绮清双目略过一阵闪亮的神色,走向凝香道∶『这里
一入黑,气温就会低了很多,凝香妹子快披上我的外衣,不要着凉了。』
凝香受宠若惊,道∶『这是祝姊的外衣,怎可以┅┅』祝绮清说∶『不要再
推让了!走吧。』只见祝绮清和凝香二女走在前面,四个婢女扶着程逸枫,在祝
绮清的带路下,走进一片树林之中。
祝绮清看见凝香手中的清风剑,说∶『妹子,这把剑是┅┅』凝香说∶『这
是逸枫惯用的配剑,叫清风剑。』前者道∶『可以给我看看吗?』凝香一笑道∶
『当然可以!』说着把清风剑交给祝绮清。
祝绮清拔剑出鞘,但觉一道剑光扑面而至,剑身凝光流转,令人神为之夺。
她妙目一凛,叹道∶『好剑!』收剑回鞘,交还凝香。
凝香道∶『祝姊,你懂剑法吗?』祝绮清道∶『半点也不懂,我只是觉得妹
子你这把剑灵气迫人,绝非凡品吧了!』
凝香道∶『是啊!逸枫十分珍视这把剑,且这是逸枫爹爹的遗物。』
谈谈说说间,众人来到一排茂密的树木之前,前无去路。凝香问道∶『是不
是走错路了?』祝绮清嫣然一笑,道∶『妹子你紧跟着我,不要走失了。』她领
前带路,走进了一道墙壁似的林木里。原本看似无路的一片树林,忽而又出现一
条幽深小径,颇有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味道。
凝香走在後面,看着祝绮清左穿右插般的向密林深处走,每遇到穷途末路之
处,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方向出现一条路来。过得一盏茶时分,凝香已经认不出来
路了。在啧啧称奇之时,众人终於走出了密林仿似迷宫般的布置,来到一处比较
宽阔的山间小路,但两旁再非是树木,而是一个个座地的石灯了。
此刻身在深山,夕阳的馀晖已经透不进来了。幸而石灯的光线足仍可照亮地
面。经过一段蜿蜒曲折的小路,众人到了一处石级之下,祝绮清道∶『从这里再
上五百石级,就到寒舍了。凝香妹妹,你还可以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凝香有武功底子,区区石级又怎会难倒她?道∶『不需要了,这就上去吧。
但是┅┅祝姊呀,为何府上的位置那麽隐密?若在树林外面,真想不到这里面竟
然有人居住呀!』
祝绮清道∶『我和家人平日都喜欢清静,不喜有人登门造访,所以在外头布
置了一个小小的机关,不让别人那麽容易的进来。』
凝香恍然道∶『我们会否打扰了府上的清静?』祝绮清笑道∶『怎麽会呢!
来,我们上去哩!』
众人拾级而上,渐渐一度雅致的外门映入凝香的眼里。门上挂着一个牌子。
漆黑的牌子上以绿色的颜料,写上『环翠雅榭』四字。
凝香艳羡的说∶『祝姊的家很有气势呀!环翠雅榭┅┅很有意思哩!这里四
面都是苍松翠柏这些乔木,幽静雅致,祝姊真懂得享受。』
祝绮清道∶『凝香妹谬赞了!不过是家人喜欢这里的环境吧了。』
环翠雅榭座落山腰位置,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雅榭北向黄河,即是小沙滩
的方向,南面是一个毕直的悬崖深渊,平日云雾缭绕,难见崖底,东西两面都是
幽深的树林。在雅榭的东方,有一个浑然天成的温泉地带,该地有大小不一、天
然的水潭有三十馀个,隐藏在一片片林木里。泉水处处,雾气氤氲,加上地势不
均,错落有致,一缕清泉飞散而下,实是赏心悦目,令人迷醉。
环翠雅榭本身是一个圆形的建筑群,以一个大型的四合院作为主体建筑,是
为内进,供雅榭的主人及家眷居住,客房亦设置於此。内进之外是东南西北四个
花园,分别种了四季不同种类的花卉。时值冬、春交替的时候,梅花盛开,只有
冬之花园及春之花园生机处处,馀下的夏、秋两个花园均没甚看头。至於厨房、
婢仆的房间等则分布在四个花园中。雅榭的外围设有以大理石建成的围墙,只有
北面一道外门以供出入。
众人过了外门,首先进入冬之花园。祝绮清安排道∶『春兰,夏荷,你们安
排公子住在东厢房。秋菊,冬梅,你们准备好西厢房让凝香妹子休息一下。』
凝香到此方知四婢的名字,道∶『祝姊,不需别人来侍候我们了,不若现在
就为逸枫他治疗吧!』祝绮清道∶『妹子不可如此心急。你逸枫他是受了不轻的
内伤,加上受了海水的寒气,吃了我的「灵神镇心丸」,必先要好好让他睡上一
觉,看看反应如何再用药,不可操之过急,知道了吗?你这叫关心则乱。』
凝香对医药实在是一窍不通,道∶『不好意思,那就先让他睡上一觉吧!』
祝绮清挥退四婢,对凝香道∶『妹子辛苦了,又泡了在海那麽久,一定很累了。
这里附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温泉,叫「雪玉泉」,泉水对消除疲劳、治内伤外伤
都很有效,妹子有兴趣一试吗?』
凝香微一犹豫,随即道∶『好呀!』
清风逍遥剑(二十八)
波平如镜的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倒映在水上的半边月儿变成一片模糊,但
随即回复平静。
『雪玉泉』位於环翠雅榭东面温泉地带的中央,四周群木缭绕,灵秀幽深,
是众多水泉中最大,亦是最舒适的一个。
此泉之所以得名『雪玉泉』,是因为水泉周围的岩石呈雪白色,润泽如玉,
触手生温,实在是难得一见的良石,故名雪玉泉。
这麽一个大自然的宝地,现在是环翠雅榭的私人地方,除了雅榭之人外,任
何人不得擅进。在雪玉泉的四周,因其山势布局而设有十馀个座地石灯,长年明
亮,方便人们在夜间来此享受温泉。
『唉!』
泉水涓涓,雾气氤氲中,一声娇叹从泉水中传出,似悲似怨,如泣如诉。
此刻身在泉中的,是柔肠百结,思潮起伏的凝香。
她解开两个髻环,让柔亮的秀发自然的垂在双肩上。原本的一身黄色衣服,
正连同亵衣、发簪等物整齐的放在一块伸手可及的白石之上。
泡在热得恰到好处的泉水里,凝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泉水的蒸气令到凝香
的俏脸微红,看起来更是娇艳欲滴,似要滴出水来。
倘大的一个雪玉泉,只有凝香孤独的身影,及胸的泉水恰如其分地掩盖着凝
香美好的身材。她一动也不动的泡在泉中,泉水就如无波古井,倒映着天上的月
儿。
『滴┅┅』又有一滴水珠落在泉面上,惊扰了水中之月,也同时牵引着凝香
的思路。
她回想着过去的时光,和程逸枫相识、邂逅、发生关系,只是短短不足一个
月的光景,感觉上却是过了数十年那麽长。那是甜蜜的,难忘的,令人心醉的,
却又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她背负着铁剑帮上下五十馀口的血海深仇,为了复仇,她长期活在对人欢笑
背人垂泪的境况中。所谓的少女情怀,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梦想,复仇
路上的负累。
活了十九个年头,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几乎是完全没有,直至她遇到程逸枫。
程逸枫的出现,改变了她的一切,彻底的改变了她的一切,从情感的寄托到生存
意义。
现在程逸枫受了重伤┅┅他会没事吧?
她的思路一转,到了张绿这个原本和她毫无关系的人,因程逸枫的缘故,二
女成了一对姊妹。
一想到张绿,她的心头登时一紧。这个妹妹就在她的眼前被人抓起来了!而
她却只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帮不上半点忙。
她心知肚明,张绿一旦落入了神拳门众人之手,势必受尽凌辱,甚至乎是受
虐至死!
但是,这却完全不是她的错。在那个九死一生的关键时刻,她又可以做点甚
麽呢?她始终只是一介女子。
下雪了,雪花飘飞在寂寞的夜空中,这是冬季最後的一场雪。
雪花就像是来自上天的祝福,落在凝香的秀发上、脸庞上、肩上。她伸出右
手,让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雪花遇到她的体温及上升的蒸气,立即化作雪玉泉
的一部分。
她望着手臂上的一个疤痕,那是一个箭伤的疤痕,尽管已经痊愈了,但还是
清晰可见。
就是任婉清那一支淬有『紫薇劫』的毒箭,造就了她和程逸枫无论在肉体上
及心灵上最亲密的接触。若没有这一箭,她和程逸枫可能只还是朋友,甚至已经
各散东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麽说来,任婉清是她凝香的恩人?想到这里,她不禁莞尔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妙丽的身影出现在雾气之後,凝香收起远驰的思绪,问道∶
『是谁?』
雾气後的身影渐渐清晰,来者以一条白毛巾包裹着身体,仅可遮掩着呼之欲
出的趐胸及蒙隐约的私处,双手托着一个小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个小酒瓶及两
个酒杯,说∶『凝香妹子,这个雪玉泉舒服吗?一个人洗澡会不会闷了一点呢?
让祝姊来和你一块儿洗,顺便喝两杯吧!』
祝绮清轻轻的把盘子放在水面上,由於泉水平静,盘子就这样浮在雪玉泉的
水面。祝绮清面向凝香,大有深意的向她微微一笑,脱下了蔽体的白毛巾。
凝香的视线和祝绮清的娇躯一经接触,就再移不开了。只见祝绮清的双峰插
云,鲜嫩欲滴,圆润饱满;一柳纤腰不盈一扼,伴着那芳草菲菲、隐约神秘的私
人禁地,高山流水,在雪玉泉奇异的水气笼罩之下,尽管如凝香这般自甘淡泊的
美女,也看得既羡且妒,如痴如醉。她一向对自己的身体颇有自信,但如今在这
玉帛相见的当儿,比较之下,恐怕自己也要逊祝绮清一筹。
『凝香妹子,为何怔怔的看着我?』祝绮清笑道。
『喔┅┅对┅┅对不起┅┅』凝香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被人抓过正着般,
嗫嗫嚅嚅的说。
祝绮清浸入泉水里,靠近凝香,注满了一杯酒,在她耳边吹气如兰的说道∶
『姊姊先饮为敬。』说着提起酒杯,朱唇一颤,满杯烈酒一乾而尽。
凝香接过祝绮清递过来的一杯酒,也是乾杯,酒中带着浓烈的花香。後者说
道∶『这是我家自酿的酒,叫翠竹液,是采用由山顶的天泉泉水,加上八种不同
季节的水果及鲜花,在竹筒内发酵而成,需时三年。不要看这种酒香香甜甜的,
其实极之烈性,凝香妹子若不是喝惯酒的话,五杯之内必醉。』
凝香从不好酒,这时喝下了的酒气已经令她带有两分醉意,说∶『祝姊呀!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呀,请恕小妹唐突,府上除了祝姊之外,还有甚麽人呢?』
祝绮清双目里闪过一阵忧伤,玉葱般的手指缓缓拿起酒杯,再喝下一口翠竹
液,幽幽的道∶『就只有一个不成才的弟弟。我们的双亲在五年前先後去逝了,
幸好留下了一间屋子及一笔算是不少遗产,足够我姊弟俩好好生活。但是┅┅弟
弟不知是否自小给爹娘宠坏了,变得很不听话,最要命的是他┅┅他┅┅唉┅┅
这种丑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凝香隐隐觉得其中必有难以启齿的事,话题一转道∶『唔┅┅祝姊说府上是
做医药生意的吗?』
祝绮清在回答之前,再要凝香喝下一杯酒,说∶『是的。祖上传下了一套家
传之宝,叫「医药双绝」,我们世代在这里研制各种新药,可说是制药为主,行
医为副,鲜有主动出去跑江湖行医的。除了行医及制药,由於这附近山清水秀,
水质极佳,所以我家还有做养蚕造丝这微薄生意。』
二女谈谈笑笑,在这水气盈盈的小天地里闲话家常。凝香虽然不胜酒力,但
在祝绮清的落力劝酒下,亦已喝下了四、五杯了。『五杯必醉』确有其事,这时
凝香已经在醉酒的边沿了。
凝香双颊发红,想到自己在万毒教与人虚与委蛇,及後浪泊江湖的日子,再
想想环翠雅榭这个彷佛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有感而发的道∶『唉┅┅如果我可
以长留这里,不用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那就好了┅┅』
祝绮清双目涌现一阵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欲望加上怜爱的复杂眼光,忽然
搂着凝香的娇躯,四乳相触,玉手轻轻的拨弄着凝香的秀发,在她耳边轻轻道∶
『有甚麽不可以?如果妹子你愿意留下来的话,祝姊一定好好疼你┅┅』
凝香正在思索祝绮清话中的意思时,祝绮清忽然拿起酒杯,含着一口酒,凝
香只觉自己的嘴唇被她封着,一股翠竹液随着她的丁香小舌侵入自己的口里。凝
香大吃一惊,猛然从酒醉的边缘中回复过来,向後避开了祝绮清的身子,说道∶
『祝┅┅祝姊,你醉了!』
祝绮清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又游近凝香身边,一手抚摸着凝香的粉背,说
道∶『妹子,好好考虑我的说话吧!』
凝香尴尬非常,如在梦中,只好说∶『祝姊你不要说笑了┅┅我┅┅我洗完
了。』说着从雪玉泉中爬了起来,连忙穿衣,交代了两句後便离开了温泉地带,
向雅榭方向跑了。
祝绮清望着凝香渐渐远去的身影,那种贪婪的目光自然流露,口中轻轻的沉
吟∶『凝香┅┅』
良久,祝绮清回神过来,换上一种近乎无情的脸色,喝道∶『躲在树後看得
清楚吗?给我滚出来!』
只见一道黑影不知从那两棵大树之间跳了出来,旋风般落在赤裸的祝绮清身
旁,笑道∶『不要动气嘛,我的好姊姊,人家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新带回来的女子
长得怎麽样吧了。』
祝绮清露出一个不曾在凝香面前展示过的淫笑,道∶『这小妮子还真不错,
引得我食指大动。三天!三天之内,我要她成了我的战绩之一。黑影阴阳怪气的
邪笑一下,说∶『姊姊你可不要忘了我的份儿┅┅』
祝绮清平静的说道∶『知道了。有哪一回少了你的好处?』只见她披回白毛
巾,和那黑影双双隐没在树林的深处。
清风逍遥剑(二十九)
庭院深深,窗外一片静谧,飘雪为四周的景物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环翠雅榭西厢客房之中,凝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她挥之不去的,是祝绮清在雪玉泉里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她的嘴唇上,似是还残留着祝绮清深情一吻下的微温。
在凝香的思海中,祝绮清一闪即逝的炽烈眼神再一次浮现。她看来已经二十
有馀了,这麽一个完美的女子,怎麽到现在还没有成亲的呢?
当中是不是有甚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唉┅┅凝香,不要胡思乱想了!人家祝姊只不过是喝醉吧了,你这样猜想
祝姊,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她自我安慰的说。
她默默将体内的真气游遍全身,只觉浑身通泰舒畅,没半点情欲绮念。『九
度春风露』的药性看似被祝绮清所赠与自己的『康宁正气丹』化解了。
祝绮清送给凝香六颗『康宁正气丹』,要她分三天服用,早晚各一颗,每次
服下之後,都要和自己的内息调和吸收,那麽三天之後,『九度春风露』的药力
将会完全消失。
凝香只是服下了一颗『康宁正气丹』,情况已有大大的好转,可见祝绮清用
药的高明。
凝香感受着由丹药而来的暖意,眼皮开始沉重,慢慢掉进了深沉的梦乡。
************
冬天的阳光,分外温暖。
凝香经过一晚休息後,次日一早起来,也不知是被晨光弄醒,还是被院内吱
吱的鸟叫声吵醒。
凝香抖擞精神,披上外衣,打开房门,只见春兰和秋菊二女正在院子中清扫
着地上的积雪。二女一见凝香,笑语盈盈的上前说∶『凝香姑娘,早啊!那麽早
就起来吗?不多睡一会儿?小姐她还没有起来呀!』
凝香报而一笑,如冬阳般温暖,道∶『两位姊姊可真勤劳呀,我是习惯早起
的,睡多了反而不习惯。嗯┅┅你们忙自己的吧,不需要理会我了。』
春兰诚惶诚恐的说∶『凝香姑娘,请不要这样叫我们吧,我们不过是下人吧
了。要是给小姐她知道了,我们又要挨骂了,请姑娘叫我们的名字好哩!』
凝香微一愕然,暗想祝绮清应该不是那麽不近人情,常以主人身份自居的人
吧!道∶『那好吧,春兰,程公子他醒过来了吗?』
二女摇了摇头,说∶『还没有。不过听小姐昨晚说,程公子他稳定多了。』
凝香精神一振,说∶『那就好了!说起来你家小姐的灵药真利害呀,我只是
吃了一颗「康宁正气丹」就好多了。』
二女脸上流露出一个奇怪的神色,那是一种带有几分幽怨、几分惊奇、几分
羡慕的复杂表情。秋菊讶道∶『康宁正气丹?』
凝香问道∶『是呀!有问题吗?』春兰抢着说∶『不┅┅哪有甚麽问题?只
是这种丹药炼制不易,很是珍贵吧了。』
凝香笑道∶『所以说你家小姐真好的没话说┅┅』二女表情有点不自然,忸
怩的说∶『唔┅┅凝香姑娘,我们要到冬之花园打扫,失陪一下了。』说着二女
在凝香盈盈的眼光中,渐渐远去。
不知怎地,二女离开时好像吁了一口长气似的?心理作用吧┅┅
凝香回到房里,再服下一颗丹丸,运功融会了药效。在这人间桃园,胜境处
处的环翠雅榭里,时间的流逝绝不会令人觉得有丝毫的难过。
辰时将尽,祝绮清、凝香和春夏秋冬四婢齐集在东厢房之中,察看着程逸枫
的伤势。
这是祝绮清的吩咐,她预计程逸枫会在辰时左右清醒过来,於是叫众人齐集
这里。
『绿妹!』一声男子的叫声传入众人耳里。程逸枫蓦地惊醒,首先映入眼帘
的,是凝香那喜极而泣的清秀脸庞。
祝绮清不愧为『医药双绝』。
只见凝香情不自禁的拥入他怀里,哭笑难分的道∶『你好狠心呀!要是你死
了,叫人家怎麽办呀!』
祝绮清脸色一变,看着二人不发一言。
程逸枫呻吟了一声,扶起怀中的凝香,问道∶『发生了甚麽事呀?绿┅┅绿
妹她┅┅』
凝香一脸忧伤,将两日来的事和盘托出。程逸枫一言不发的听完,反而出奇
的平静,说∶『无论将会遇到甚麽困难,我程逸枫在此立誓,一定要将绿妹救出
生天┅┅咳咳┅┅』
凝香搂着他,心疼的说∶『救绿妹当然要紧,但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你
的内伤不轻呀!要救绿妹,逸枫,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呀!』转身向祝绮清说∶
『祝姊,现在逸枫他醒了,接下来要怎麽办呢?』
祝绮清迅速收起那妒嫉的目光,说∶『我曾仔细察看程公子的内息,发觉他
的底子深厚,就算顺其自然的调养,一个月之内当可康复。再加上我的药方┅┅
唔┅┅我保证十日之内,程公子的身体必定更胜从前。』
程逸枫道∶『祝姑娘,不恩不言谢,姑娘恩情,小弟铭记在心!』
祝绮清意味深长的横了他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凝香身上,说∶『小事一件,
两位不必客气,祝你们事事顺利。』
程逸枫再次沉睡,似在为茫不可知的未来养精蓄锐。休息,往往是为了要走
更长的路。
这时,祝绮清一拉凝香的衣角,二人来到屋外的院子里。
祝绮清支支吾吾,难以启齿的说∶『嗯┅┅凝香妹子┅┅昨晚┅┅在雪玉泉
中,姊姊是喝得太多了,冒犯了妹子,请妹子多多见谅。』
凝香嫣然一笑,道∶『不要紧,祝姊。』祝绮清亲切的挽着凝香的手,道∶
『那就好了,我最怕妹子误会了我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又说∶『妹子有
服下我的「康宁正气丹」吗?』
凝香说∶『祝姊的丹药真是有效,小妹只服了两颗,感觉就像已经完全没事
了!』祝绮清道∶『妹子切记要依时服下所有药丸,要不然可能清不尽毒素。』
凝香点头道∶『是,小妹知道。』
************
无风无浪,五日光景有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程逸枫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的
好转,而凝香亦治好了『九度春风露』的毒素。其间祝绮清和二人朝夕相处,产
生了一种难而形容的细腻感情。这五天的相处,是程逸枫和凝香相识以来,最安
宁舒畅的日子。
来到环翠雅榭已有五天,这日风雪初霁,冬阳洒遍地上,倍有一种慵懒暖和
的感觉。程逸枫和凝香二人漫步在冬之花园中,让梅花的芳香洗涤两人的身心。
程逸枫搂着凝香,四目交投,彼此的眼眸里都散发着一种难以排遣的愁绪。
『担心绿妹的安危吗?』凝香首先开口道。
『就是┅┅唉┅┅除了绿妹,还有映霞的事┅┅不知小妹子她安全吗?康靖
兄及那青儿姑娘也是生死未卜,叫人如何放心?』程逸枫叹道。
凝香轻轻的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温暖坚实的胸膛,说∶『映霞及康公子武
功不弱,身手矫健,应该不会有事的。只是┅┅青儿姑娘她一介弱女,黄河风高
浪急,可能┅┅』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了。
程逸枫紧紧的抱着凝香,眼眺远方。这时可以给凝香安慰的就只有他,哪怕
只是一点点都好。
『哎呀!』在程逸枫怀中的凝香娇呼。程逸枫问说∶『怎麽了?身体不舒服
吗?』凝香道∶『没关系,只是肚子忽然一痛,现在没事了。』事实在两天前,
她的肚子就开始有点失常了┅┅
************
渔火闪闪,壮丽的黄河河面被夕阳泄得一片金黄;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里
炊烟四起,原来已到了晚饭时分了。
这里是黄河南岸的一个村落。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里的居民
都是以网鱼及耕作为生的,平日难得有外来人到访,甚至连一间像样的客店也没
有。
但是数天前,这条与世无争的小村落忽然间多了三个来客。与其说是来客,
不如说是村里的人救了三个飘浮在河边的人回来。
被救起的三人,都是徘徊在濒死边沿。这一男二女,可说是在鬼门关转了一
圈硬被扯回来。其中男的右足骨折,幸而在村民的合力救治下,总算接回来了。
五天了,两个女的已经先後醒过来,唯独是那个男的一直梦呓连连,昏迷不
醒。
『不要┅┅不要┅┅你们放开她!走┅┅快走呀!锦红!』男子惊呼一声,
终於从沉睡中蓦地醒来。
在湿润模糊的眼光中,男子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少女。少
女显然是喜翻了心儿,一张俏脸时哭时笑,一双小手紧紧的握着男子的身躯。
再望远一点,另一个少女正站在床边,微笑的看着自己。
『谢天谢地!康公子,你终於醒过来了!』哭笑不得的少女激动的说。
三人正是程映霞、康靖及青儿。
清风逍遥剑(三十)
康靖以其模糊的眼光环视了众人一片,却不见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孙锦红,急
道∶『青儿姑娘┅┅锦红┅┅锦红呢?』他勉力撑起身子,忽觉右腿一痛,才知
道自己右足骨折,正是寸步难行之时。
青儿喜上眉梢的表情忽而一暗,支吾道∶『孙姑娘┅┅孙姑娘她┅┅』
康靖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楚,双手摇着青儿娇小而颤抖的双肩,咬牙道∶『她
到底怎麽样了?』
青儿闭上眼睛,轻咬下唇,默不作声。程映霞不忍的道∶『康大哥,到了这
个时候,我们也不瞒你了!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当日锦红表姊她来不及逃上小
艇来,被神拳门的人活捉了。现在┅┅』说到这里,就不知如何继续了。
青儿不待康靖细想,便握着他因不知所措而震动的双拳,诚恳的说∶『康公
子,孙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激动,自己身子要紧呀!』
康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到神掌门的人要以孙锦红作为要胁江东孙家的筹
码,她的生命自是无碍。但是这麽一个如诗如画的清秀少女,落在一群毫无怜香
惜玉之心的男人手中,结果如何他却是心知肚明。他眼有泪光的说∶『她只要不
是死了,我康靖一定会救她出来!』说着就要下床。
程映霞按着康靖的身子,不让他下床,语重心长的道∶『康大哥,我知道锦
红表姊的事对你造成很大的打击,但是要向神拳门那群奸贼讨回表姊,非是我们
几个现在可以做到的呀!如果你这样冲动,和去送死有甚麽分别呢?再说表姊身
在前往江东的船上,难道你拦船救人吗?』顿了一顿,柔声道∶『不如这样吧,
我们先回到江东,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外公、你的师公,让他老人家去替我们作主
吧。』
康靖听罢程映霞之言,冷静下来,说∶『你说得对,唉,我这是关心则乱,
乱了方寸。待我的腿可以走路之时,我们火速回江东!』
程映霞吁了一口长气,担心的说∶『不知大哥和凝香姊姊她怎样了?大哥他
受了伤,绿妹又┅┅唉┅┅』
青儿见两人唉声叹气,忙说∶『我们三个差点淹死,最终都没事,可见天无
绝人之路。程公子、凝香姑娘、孙姑娘和张姑娘都应该可以逢凶化吉的!』青儿
停了一停,既感激又深情的望着康靖,忽然『噗』的一声向他跪下,眼圈微红的
说∶『康公子,若不是得你救了青儿三次,青儿恐怕早就死了!』
康靖大吃一惊,不好意思的说∶『青儿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那都是无心插
柳、举手之劳的事吧了。』想了一下,接着道∶『三次?』
康靖心中有数,小茶寮时算是一次,大船之上又是一次,但数来数去,只是
两次而已,何来第三次?
青儿仍是不肯起来,垂首道∶『康公子忘了吗?当时小艇翻沉,青儿不懂游
泳,自己也以为死定了!河水很急,青儿被河水带动着,眼看要撞上一块很大的
尖石时,公子不顾自己的安全,一把将我拉起,救了青儿一命,但是自己却给大
尖石撞断了腿┅┅』
康靖努力思索着五天前的光景,又是自己救了她吗?为什麽想不起来的?不
管如何,这应该是实情。毕竟康靖长居江东,熟悉水性,又有武功底子,若非为
了救青儿,他断不会弄得骨折昏迷的下场。
一切释然,康靖道∶『原来如此,起来起来!不要跪在地上。好了,青儿姑
娘,我和程姑娘要回去江东,很是危险,你还是┅┅』
他想说的是要青儿回家去。但话说到嘴边,猛然想起她的爹娘已死,小茶寮
也恐怕被毁了。天地之大,再没有这个小姑娘的容身之地了。这麽一个孤女,一
个不好又会给坏人捉了去┅┅
青儿知道康靖的意思,『碰』的一声,叩头道∶『青儿再没有家,没有亲人
了,当今世上,只有公子真心对我好!康公子,请你让青儿待在身边,作一个小
丫头吧!青儿甚麽家务也会做的,洗衣煮饭,清洁打扫┅┅呀!青儿不会吃很多
米饭的,从前我每天只吃两碗白米饭┅┅康公子,求求你吧!』说着再『碰碰』
数声,叩了三个响头。
康靖哭笑不得,面对这个死心眼得很的小姑娘,拒绝嘛,她会否自杀呢;答
应嘛,一个大男人收甚麽小丫头,这分明就是要了她的意思!
他看着青儿红肿的前额,道∶『你再叩头的话,我要生气呢!』青儿闻言一
惊,抬头凝望康靖,就像一个犯人等待着公堂里的县官大人判案一般。
康靖佯咳一声,道∶『我的小丫头呢┅┅就不必了。不过呢青儿,反正你也
没地方去了,你就跟我们同回江东去,在孙家当个婢女甚麽的,你愿不愿意?』
青儿闻言,如获皇恩大赦般,千肯万肯,笑道∶『只要能跟着公子,无论公
子要青儿作甚麽,青儿也愿意!』
康靖无奈一笑,看来青儿是误会了他的意思,现在是有理说不清的了!在青
儿心目中,其实一早已经认定了他,再也改不了。
程映霞捉弄似的笑道∶『恭喜康大哥得此娇婢,後福不浅!』转向青儿道∶
『你以後要听教听话,服从康大哥,知道吗?』青儿像理所当然般的应了一声,
众人一阵轻笑,但在笑声中,似乎又有一股化不开的愁绪。
************
房中没有灯光,只有一抹暗淡的月光从天窗透进来。
月光照到一个少女的脸上。少女衣不蔽体的侧卧在一张简陋的竹席上,一动
也不动,只睁开眼睛迎着月光。她的双眼浮肿,想哭,却哭不出来。
因为她的眼泪早已哭乾了。
如果鲜血可以代替眼泪,这时她所流的,一定是充满悲伤、屈辱、愤恨的鲜
血。
她想过一死以谢天下,她不想再受辱了!但是她不甘心。
在未能亲手惩罚对她施暴的人前,她死不冥目!
五天了。这五天以来,她是怎样渡过的呢?
在绝望痛苦的叫喊中,她被缚在柱子上,宝贵的处子之身在众人虐笑与指点
中的被狠狠的夺去。处女血散落一地,形成世上最凄楚的图画。
然後呢?
『身体每寸任抚摸,半点朱唇万客尝』,就是这五天以来她的写照。
在模糊中,也不知有多少个如狼似虎的神拳门弟子不理她软弱无力的哭叫,
将一波又一波的兽欲发泄在她身上。
在这五日里,她被迫服下各种春药,使她过着比任何一个女子更无尊严的地
狱生活。
就算是妓女,也有选择恩客的权利;而她,却连妓女也不如。
天上的月儿摆脱了乌云的笼罩,露出了它的脸庞。
少女感受着来自天上的清晖,她对自己说∶『不可以!我不可以就此死去!
在那些淫贼恶贯满盈之前,我绝不可以死!我要笑着看他们哭!』
想到这里,她拿起身旁一个硬如石头的包子,咬了下去。
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她不是没有食物可吃,而是有点自暴自弃的不吃东
西。
她清楚的知道,若再不进食,只是死路一条。若她就这麽死了,岂不是让亲
者痛、仇者快?
她想着对她真心一片的康靖,求生的意志再次燃起,一个石头般的包子混和
着清水,就这麽吞了下去。
她就是孙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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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逍遥剑(三十一)
在同一月色,同一天空下,这艘前往江东的大船之中,关着除了孙锦红这个
受尽凌辱的女子之外,还有程逸枫的爱妾──张绿。
单看孙锦红的下场,就猜想得到如花似玉的张绿定无幸免之理。
这麽一个孤傲中带点天真的少女,正是二八年华,惹人垂涎,试问怎可以逃
过男人们冷酷无情的欺凌淫虐?
就连身在远方的程逸枫,也早有心理准备∶只要可以和张绿再次团聚,已属
万幸,不管她曾经受到甚麽折磨。
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天窗,透进一样的月儿清晖,照在一个少女的脸上。所
不同的只是这个少女仍是女好端端的,除了程逸枫这个令她刻骨铭心的男人外,
再没有别的男人碰过她的身子。
她被单独困在孙锦红隔壁的船舱,每天听着孙锦红受虐痛苦的娇吟声与神拳
门弟子的调笑声。起初的时候她既惊且怒,深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但是後
来听多了,麻木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渐渐她再听不到孙锦红的叫喊了,因为孙锦红她
连眼泪也哭乾了,彷佛灵魂也随着眼泪同时耗尽。现在的孙锦红,只是一具行尸
走肉。
不用说,她当然是令程逸枫担心不已的张绿。
船上的男人们也开始对这个孙家小姐失去了兴趣,没有反应的女人,玩起来
有甚麽味道?
众人想到隔壁还有一个新鲜嫩口的少女,都食指大动,可惜掌门人冯万钧曾
下严令,不准任何人碰张绿半根汗毛,违令者死!还要好好的照顾她一日三餐,
无论寒衣、火炉等,应有尽有。
没道理的!这内有甚麽文章?同样是俘虏回来的两个少女,为什麽待遇上一
个在天,一个在地?
只因为在张绿被捉住的时候,神拳门的高层人士知道了她的身势。她正是当
朝内阁大学士、军机处大臣、深得雍正皇信任、在朝野有巨大影响力的张廷玉的
宝贝女儿。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说的是一个中央大官的亲生女儿,一个不好得罪了
张廷玉,以他在朝野的影响力与人脉关系,要一举挑了神拳门也非不可能的事。
毕竟武林的人物门派再盛,岂会是如日中天的清庭之对手?
张绿顿成了一个烫手山芋,轻不得,又重不得。如果冯万钧知道区区一个程
逸枫的小妾会有这麽大的来头,他一定不会将张绿拿下来。但是既已成定局,当
下只好小心翼翼的看着张绿,到了江东的时候再遣人将她送回京,这是没办法中
的办法吧!
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了,可是世事往往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数。
知道张绿身份的,只有冯万钧、韩川峰和冷峻,其馀的人都对冯万钧的举动
大惑不解。既然连孙家的小姐也沦为众人的玩物,一个小小的姑娘有甚麽能耐得
到掌门的保护令?
其中最不服气的,是掌门人之子冯伟松。
当日冯伟松初到京城之地,欲奸淫张绿不成,反被程氏兄妹所伤,弄得个落
荒而逃的下场。此刻张绿落入他手,还不来个大快朵颐,一亲香泽而後快?其中
有多少是为了复仇,多少是为了她的美色,恐怕连冯伟松自己也分不清楚。
冯万钧的保护令,打乱了他的计划,就如一块肥肉明明吃到嘴边,被人硬生
生的夺了下来。
五日来,他不停地拿孙锦红来出气。当他埋首於孙锦红的美乳丰臀,操得她
呼爹唤娘时,所幻想的正是张绿那娇小玲珑的身体,那一双有待发育、却潜质优
厚的小小初乳,还有那一双不失婴儿胖的可爱大腿。他多麽希望臣服於自己胯下
的,不是残花败柳般的孙锦红,而是娇嫩欲滴的张绿。
机会来了。
张绿被捉已有五天,这晚正是月圆之夜,冯伟松腰际一挺,吼叫一声,再一
次将火热的激情在孙锦红的身体深处发放。
无论事前事後,孙锦红都木无表情,一言不发,身子像软皮蛇般无力,任由
摆布。冯伟松草草了事,全无性趣可这。
『喂!你哑了吗?不发一声的,你这是找死!』冯伟松狠狠的咬了她的左乳
一下,半软不硬的男根还栖息在她的隐密处,享受着激情过後的馀韵。
孙锦红依然没哼一声,就像来自身体的痛楚已再不能牵动她的一切。她的眼
光虚浮,无处着力,看得他在不快之馀还有一点点心惊的感觉。
冯伟松看着如死鱼般的孙锦红,冷哼一声,道∶『死妞儿全没反应的,浪费
我的时间!』说着他抽离孙锦红的娇躯,整理衣衫,丢下衣衫尽去的少女,头也
不回的扬长而去,离开房间。
冯伟松未能尽兴,心情大坏,在船舱中四处散步。走到一个转角处,看见四
个负责当值的弟子正围坐在一张木桌旁,桌上摆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狗肉煲,几
瓶女儿红,几个杯子及无数佐酒的小吃。其时冬春交替,天气也算寒冷,开讲有
话∶『三六滚两滚,神仙站不稳』,此刻正是取暖进补的好时候。
冯伟松上前说∶『你们在吃什麽?不是要当值的吗?』其中一人道∶『嘿!
冯师叔你好!天气这麽寒冷,我们几个宰了一条原本养在这船上的狗,正要大吃
它一顿。相请不如偶遇,师叔不如坐下喝几杯,吃它几片香肉,暖暖胃吧!』
冯伟松嗅着锅子里的香气,想到和孙锦红欢好时也消耗了不少,补补也是好
的,当下欣然坐下,自有人替他加添碗筷酒杯等物。
四人见这位掌门之子如此赏面,满心欢喜,对他劝吃劝酒,忙个不亦乐乎。
起筷之声、杯盘碰撞之声,响个不停。五人不消一会便有讲有笑,从天南说到地
北、拳法说到女人。
三句不离本性,五人皆是好色之徒,说到了女人,自然是眉飞色舞,精神一
振,话题自自然然的转到被捉到船上来的张绿及孙锦红。
其中一人说∶『哈!我郭贵自出娘胎,从没有干过像孙锦红那样棒的女人,
就可惜她木无表情,一叫也不叫,真是大煞风景。』
另一人道∶『就是就是!这五天来,这女人弄得我腰酸背痛,也不知和她来
了多少次。』
再有一人道∶『你算是好命呀!我就惨了,人太多了,根本轮不到我。我连
她的手指头也没碰到呢!』
最後一人哂道∶『依我说呢,那个孙锦红根本说不上美,美的是那个掌门人
下了保护令,叫张绿的小姑娘。她是程逸枫那小子的爱妾,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
候,登时三魂不见了七魄!哎呀,可惜呀!为什麽掌门人要下这道保护令呢?冯
师叔你知道吗?』
冯伟松将手中一杯女儿红一乾而尽,颓然道∶『我怎麽知道┅┅要是没有这
个保护令,我第一个上了她!』
五人扼腕轻叹,均想这麽一个美玉放在前面,却是不能动分毫。
冯伟松多喝两杯,酒意上涌,想起从前在京城时差一点便可占有张绿,却给
程逸枫那小子坏其好事,愈想愈气,望着从锅中不断上升的水气,忽然大声道∶
『不管了!不管了!我理得甚麽保护令,我冯伟松要的女人,怎麽也要弄上手!
我现在就去!你们四个替我把风。』
四人面面相觑,均想掌门所下的严令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是掌门之子,可以
放肆;但自己只是寻常弟子,一个不留神随时没命的。当下面有难色的说∶『师
叔,我们看这件时┅┅还是作罢吧!』
冯伟松豪气上涌,道∶『万大事有我担当!一句话,你们帮不帮我?』
四人支吾其词,只是摇头。冯伟松大叫一声,道∶『好!你们不敢去,我自
己去!』说着淫目一闪,蓦地起来,大步大步的向张绿所在的船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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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呀!打字太辛苦了,这阵子出文速度暴走中,连小弟也不肯定可以维持
多久┅┅看反应吧!反应好的自然写得快一点。
小弟在前言中说过,《清风逍遥剑》是中篇小说,但小弟审查过大纲表後,
发觉三十一回写下来,还未到故事的核心。正确的说,应该是连核心的外围也未
到。所以小弟修正为长篇小说,如果顺利的┅┅大约一百至一百三十回左右。当
然,以小弟之慵懒,完成之日┅┅呃┅┅很难说了。
清风逍遥剑(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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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会不会因为《清风逍遥剑》人气浓淡而开心或不开心?坦白说,当然是
有的,小弟的确是因为拙文的反应未如自己的期望而有一点点不开心的。
这可能是小弟的文笔不好,又可能是《清风逍遥剑》已有三十馀回,长期读
者不再每篇回应,老朋友了嘛!但小弟想来想去,觉得更可能是与小弟的写作风
格有关,未能满足一些追求『刺激』的读者。
小弟总觉得,男女之间干那回事,你知我知。在写作文章时用字太老了、太
露了,反而不及『点到即止』的好。描述写得太白,反而不及留给读者一个令人
神驰物外的想像空间好。所以,小弟鲜有将人物欢好(自愿与非自愿的、正方邪
方的、同性的、带有暴力成份的等等)的过程详细列出。同时又不喜欢『乱』、
『虐』、『奸』等元素,这可算是小弟的风格与坚持,说是平淡、不够痛快亦未
尝不可。小弟会将心力放於剧情的安排、人物的塑造等方面上(虽然亦不见得出
色,汗颜*∧*)。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既然知音难求,小弟非常珍惜每人位知音人。纵使在
写作途中有过失落的时候,小弟从未想过放弃。作者就如父母,文章就如亲生孩
子,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那份满足感不足为外人道的。坐在电脑之前,一
字一字的打着键盘,看着心里的种种念头出现在萤幕上,嘿!小弟很喜欢。
好了,说了这麽多,清风三十二,火热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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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伟松藉着三分酒意,不理在身後苦苦相劝的弟子四人,直向张绿身在的房
间奔去。
他走到房间之外,左顾右盼一下,确定了四周没有其他人,从怀中拿出房门
的钥匙,『卡察』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冯伟松小心翼翼的推门内进,只见张绿如海棠春睡般躺在床上,朱唇半开半
合,一双修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眼角还隐隐泛起令人怜爱的泪光,显然是曾经
偷偷饮泣过。
冯伟松轻轻的走到她身旁,哼了一声,就要侵犯她的身子。在下手之际,忽
然想起冯万钧的保护令,他曾严令任何人都不可伤害张绿,冯伟松虽不知道个中
因由,但也知道这是非同小可的。刚才的只是一时意气,现在到了下手的时候,
又犹疑起来,一双淫手在张绿胸前进退不得,正是天人交战中。
冯伟松叹了口气,心道∶『罢了罢了!犯不着为了一个程逸枫那小子干过的
女人冒险。要是干了她而受到父亲的责罚,岂不是得不偿失?』他狠狠的盯了张
绿一下,就要退出房间。
忽然张绿呓语道∶『逸┅┅逸枫!你┅┅你没事吧┅┅我┅┅救我┅┅救我
呀┅┅』
冯伟松想起了那对可恶的程氏兄妹,令他在神拳门中沦为别人的笑柄。自从
『京城采花不遂被伤』以来,有哪一个弟子不是在他面前就恭恭敬敬,背後就笑
他无能的?他登时无名火起三千丈,怒道∶『程逸枫程逸枫!又是这个臭小子!
我今天不操翻了你的女人,我就不是冯伟松!』
他盛怒攻心,二话不说的一把举抓起张绿,『撕』的一声,她的一身淡绿色
上衣被扯过稀烂,只可仅仅掩盖着那一双娇小无助的初乳。要不是还有贴身的亵
衣,此刻她和赤裸上身已经没甚麽分别了。
张绿猛然从梦境中惊醒,花容失色,脸上血色尽去,发抖的说∶『你!┅┅
又是你!』冯伟松一把扯去了她破碎的外衣,随手掉在地上,淫笑着道∶『是我
又怎麽样?哼!上次在京城的时候有程逸枫那小子来救你,我看今天还有谁来救
你!』
他将张绿推倒在床上,就如一只饿狼般扑上去,一手撕开了她的长裙,上下
其手的大占便宜,一口封着她的樱桃小嘴,只见一道带着屈辱的津液从张绿的嘴
角流出来。
张绿不要命的挣扎着,忽然一口咬在冯伟松的上唇,痛得他呱呱大叫,鲜血
直流。张绿连连娇喘,哀叫道∶『你┅┅你不要忘了!我可是有冯万钧的保护令
的!要是侵犯了我,你也┅┅你也不会好过┅┅呀!』
张绿惨叫一声,身子就如煮熟了的虾子一样卷作一团,冯伟松一拳打在她的
小腹上,悻悻然的说∶『保护令又怎麽样!下令的人是我的亲爹,就算我真的干
了你,难道他会杀了我吗?哼,现在你是自身难保呀!』说着一声怪叫,右手沿
着她的大腿向上抚摸,就要进犯她的方寸之地。
张绿哭叫不止,屈辱的眼泪涔涔落下。
没希望了。
张绿人小力弱,微微的反抗力反而深化了冯伟松的兽性。她看着自己的衣衫
被一件一件的脱下,想到终於要经历与孙锦红一样的悲惨遭遇,只觉万念俱灰,
手中的力度一点一滴的流失。
没希望了。
再没有人会来救她的了。在这艘船上,只有想占有她身体的人,没有真的爱
护她的人。
没希望了。
张绿别过了头,终於放弃了无力的抵抗。
冯伟松望着垂头丧气的张绿,慢条斯理的脱下裤子,说∶『一早就听听话话
不是更好吗?你说你是不是贱骨头?来来来,让我今晚好好的教你甚麽是做女人
的乐趣!』
张绿不发一言,目光虚空。冯伟松爬上了张绿身上,在她耳边说∶『笑一下
吧,我一定比程逸枫来的更好!』
张绿一震,如听平地一声雷。
程逸枫,那个曾在冯伟松手上救她的程逸枫,那个为她带来平生最快乐之时
光的程逸枫,那个为了保护她而身受重伤的程逸枫。
真的没希望了吗?
张绿心中大叫道∶『逸枫为了我,他宁可自己受伤,为了他,我┅┅我怎可
以放弃!怎麽可以让别的男人糟蹋自己的身体!』
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发挥出超乎平日的力量,所谓『哀兵必胜』,正是
如此。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充满了张绿的身体。她躺在床上,猛一咬牙,左脚
一踢,一下撞在冯伟松剑拔弩张的男根上。冯伟松哪想得到张绿还有如此求生意
念?冷不提防下,他的子孙根被狠狠的撞过正着,痛得锥心刺骨,失去平衡下,
『碰』的一声滚落地上。
张绿见机不可失,发挥那一股远超她平时的能力,也不理会自己已经衣不蔽
体,连跌带撞的离开床上,开门往外面跑。
她要逃到哪里去?她可以逃到哪里去?在这条船上还有生路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要尽一切力量保护自己,绝不可以屈服!
冯伟松大吼一声,穿回裤子,走在张绿身後说∶『臭女人,看我宰了你!』
二人追逐在船舱之中,按道理说张绿哪有冯伟松走得快?只是她抱着必死的
心态,不要命的拔足狂奔,而冯伟松又受了『重伤』,此消彼长下,冯伟松还是
追不上她。
张绿慌不择路,终於头上一片清晖,原来已经离开了船舱,走到船尾甲板之
处。
前无去路了。在张绿面前的,除了船尾甲板那方寸之地外,就是黑漆漆的一
片海水。
冯伟松终於追上了张绿。他面容扭曲,勉强邪笑了一声,说∶『走呀!为什
麽不走?臭女人竟敢反抗!今晚我不将你煎皮拆骨,我跟你姓!哈!如果你跪下
来求我饶你一命,我或者可以考虑看看。』说着一步一步的迫近张绿。
张绿退无可退,後面就是船边了。她目光慑人的瞪了冯伟松一眼,语气坚定
的说∶『宁为玉碎,不作瓦存!』
只见一个少女飘落在月儿的亮光中,『咚』的一声,沉没在深不见底的大海
里。比起受人折磨凌辱,张绿选择跳海。她,宁愿一死。
是的,经过五天的船程,大船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渤海之上了。
大船继续向前,沐浴在令人心碎的月光里。
清风逍遥剑(三十三)
日复一日,小村子的宁静和谐,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康靖、程映霞及青儿三人,转眼已在这条靠近黄河的小村子中住了十日,其
间幸好有村长两夫妇收留。村长夫妇年老无子,忽然有三个年轻活泼的青年男女
陪伴他们,正是求之不得。
康靖右腿骨折,数日来静心休养,一向筋骨强壮的他倒也复原甚快。青儿自
从成了康靖的小丫头後,终日不离他左右,细心侍候,连旁人也看得出这个小妮
子对她的大恩人经已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程映霞终日郁郁寡欢,她想到自己的大哥生死不明,表姊落入敌手,但却是
无法可想,只有乾急的份儿。
十日之後,康靖大致复原,三人都觉得不宜再浪费时间,是动身去江东的时
候了。於是他们向村长夫妇辞行,问明方向後,向着古都名城──开封而去,打
算从陆路前往江东。
三人晓行夜宿,在三日之後到了开封城外。随着中国经济重心的南移,海上
贸易的发达,这个内陆古城已无复旧时作为全国中心之勇。不过,开封城内依然
是万家灯火,商贾云集,不失历史名城的风范。
三人从北门进城,只见城内的街道宽阔整洁,房屋栉比鳞次,人声马声,热
闹非常。青儿长居乡下地方,平日难得有机会入城,开封城内的一切对她来说都
是无比的新鲜。她伴在康靖身边,左看看,右瞧瞧,只觉开心满意,所有烦恼一
扫而空。
三人走到一个售卖胭脂水粉及饰物的地摊,驻足观赏。青儿双目发亮,艳羡
的看着满地货品,却不敢用手触碰,更不敢有购买的念头。这个朴素的小丫头平
日虽然不施脂粉,但实在是美人胚子一名,就如一块未经打磨的蓝田美玉,他日
之艳丽,绝不在任何女子之下。
康靖看着青儿羡慕的眼光,道∶『青儿,你是不是看上了甚麽胭脂水粉呀?
我送你一件吧。』青儿感动的说∶『是┅┅呀!不┅┅还是不要了,少爷,我只
是一个丫头哩,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康靖没好气的说∶『青儿,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呀,你不是我的丫头,更不要
唤我作少爷。你只是跟我一同回孙家去见师公去,看他老人家有甚麽安排。嗯,
这些东西,你真的不要吗?』
程映霞笑道∶『青儿,你就不要浪费康大哥的一番心意吧!我替你选一盒好
了。』她拿起一个盒子,打开盖子,是一盒桃红色的胭脂,说∶『你看!这个颜
色跟你很相衬,怎麽样?』
青儿自幼便失去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平日朋友不多,更少有对她那麽好
的。当下感激的说∶『好!多谢程姑娘,多谢少爷┅┅啊!不┅┅康公子。』
程、康二人无奈一笑,说∶『青儿,看来你这个常以下人身份自居的习惯要
好好改掉。』青儿双颊微红,不好意思的说∶『是,青儿会留意的了。』
青儿购得胭脂,满心欢喜,三人在开封最热闹的大街上闲逛,康靖道∶『是
了青儿,和你认识了这麽久,还不知道你的姓名,青儿恐怕只是你的乳名吧!』
青儿说道∶『是呀!青儿这个名字,是娘亲替我起的小名,我本姓杨,名素
青。』
程映霞道∶『杨素青┅┅不错的名字。不过呢,我还是觉得叫你青儿比较亲
切。』康靖也道∶『映霞说得对。青儿呀,你以後不要再公子前,公子後的唤我
了,还是跟映霞叫我一声康大哥吧!』
青儿甜甜的一笑,既感触又亲热的说了一声∶『康大哥!』
三人经过十多天来的相处,感情又深了一层。康靖对二女只有兄妹之情,反
观青儿却对他死心塌地的爱慕,视他为唯一的亲人,正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之
境况。
众人不经意的走到开封衙门之前,只见在公堂之外,聚集了不少平民百姓,
围观着几张皇榜,正在议论纷纷。
康靖一看那几张皇榜,立时大吃一惊,对身边的程映霞及青儿低声说∶『我
们被官府通缉!』
皇榜上的,竟是程逸枫,程映霞以及康靖!
三人垂首向地,尽量不引人注意,慢慢地走近人群之中。只听得其中一个百
姓道∶『啊!这两男一女是谁呀?年纪轻轻的就被官府通缉,难道是江洋大盗不
成?还悬红五百两银一个!』
旁边一个文士打扮,衣着光鲜的男子说∶『嘿!他们哪是犯了甚麽法,只是
得罪了神拳门的人,被神拳门追捕而已。我跟你说,现在神拳门的势力扩展得很
快,背後又有官府撑腰,要不然怎麽可能公然出皇榜抓人?』
後面一个妇人问道∶『嗯?神拳门是甚麽东西?为什麽连官府也要买他们的
怕?』
文士男子道∶『这可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神拳门和官府有某些合作关系,
正在互相利用。』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康靖等三人愈听愈心惊,离开了人多聚集
的地方,康靖说∶『现在开封满是通缉我们的皇榜,百姓在悬红之下,我看不出
几天,开封再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程映霞忧心的说∶『我们当然是愈快出城愈好,但是我们已经赶了三天路,
康大哥你的腿又未完全复原┅┅不如这样吧,既然青儿不在官府通缉之列,就由
她到客栈租一个房间,我们休息一晚,补充粮水,明儿一早出城!』
三人均无异议,当下便由青儿用『杨素青』的名字在开封大街中的『云来客
栈』租了一间双人厢房。补充了粮水後,三人赶紧时间休息。
康靖既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和二女共枕一室实在不太适合,只是现在时
势紧迫,三人也不会介意此等小事。
一夜无话,寅未卯初,当此清晨之际,三人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匆匆收拾行
装,就要提早出城。
不料程映霞一打门房门,只见四个衣饰不同的汉子正站在门外,其中一人,
康靖看得分明,正是昨天在衙门之前侃侃而谈的文士男子。
文士男子微一抱拳,儒雅潇洒,道∶『请问三位是否程映霞姑娘、康靖公子
及青儿姑娘?』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程映霞手按素女剑剑柄,小心翼翼的道∶『你们四位
有何贵干?』
文士男子道∶『在下四人奉邵盟主之命,务必要到请三位的大驾,还请三位
不要推辞,随在下四人回去。』
康靖冷笑一声,道∶『又是一群神拳门的走狗。多说无益,动手吧!』说着
默运真气,就要杀上。
文士男士道∶『三位误会了,神拳门算是甚麽东西?在下四人是天道盟散行
派的人,奉邵盟主之命,恭请三位到烈阳山庄盘桓数日。』
康靖头脑急转,搜索枯肠,突然恍然说∶『四位莫非就是散行派的「士」、
「农」、「工」、「商」四散人?』
文士男子微一愕然,说道∶『康公子好眼力,区区贱号不足挂齿。在下便是
「士」白锦文,这三位是在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农」田尚然,「工」铁硕坤
及「商」钱有利。』
程映霞全神贯注,打量四人,只见白锦文一身雪白文士服,手握一把金色的
摺扇,举手投足之间充满文人书生的味道,但看不出摺扇是用何物料所制;田尚
然一副朴实的模样,手握一个铁制的锄头,十足十一个寻常的乡下农夫;铁硕坤
一身肌肉扎实贲起,呈古铜色,虎目生威,手里拿着一个大锤子;钱有利一派典
型商人的模样,身体略胖,双眼眯成一字型,嘴角挂着一丝令人不安的微笑,手
中拿着一把二尺许长的铁尺。
白锦文道∶『三位可曾听说过「一盟」、「二道」、「三派」、「四帮」之
名?』
程映霞长居关外,自然不知这些是甚麽东西。康靖虽非井底之蛙,但也不清
楚别的门派之事。当下康靖问道∶『愿闻其详。』
白锦文不慌不忙的说∶『「一盟」是指天道盟,「二道」是指正道与邪道,
「三派」是指邪道的「烈阳派」、「玄阴派」、与敝派「散行派」,「四帮」是
指「金刀帮」、「银枪帮」、「铜斧帮」与已被消灭的「铁剑帮」。其中关系异
常复杂,简单的说,在总总原因之下,邪道「三派」与正道「四帮」这「二道」
在二十五年前结成天道盟。天道盟由「烈阳派」之主邵飞龙出任盟主,有机会在
下再向三位详述天道盟的事。至於在下四人之邀请,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康靖说∶『贵盟的事,我们没有兴趣。如果我们拒绝邀请的话,四位打算怎
麽做?还有,贵盟主与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河水不犯井水,何以要我们到
贵盟的地方?』
白锦文面有难色的说∶『这个嘛┅┅邵盟主交带的东西,在下四人怎样也要
完成,只好┅┅只好用适当的武力,请三位走一转了。至於邵盟主召见三位,所
为何事,就请三位亲自问邵盟主吧!』
愈说愈僵,眼看再无转圜的馀地,只剩下动手一途。『士农工商』四散人是
河南『散行派』的核心人物,年过三十,但成名而久。他们的武功分开来说不及
程逸枫等江湖新一代的杰出小辈,但四人联手的时候,威力是以几何级数般上升
的,地位仅次於派主『一剑凝雪』陈敬风。
程映霞、康靖二人交换一个眼色,前者拔剑,後者使拳,扑向『士农工商』
四人。
『碰!』的一声,农夫模样的田尚然首先以一记锄头接上程映霞的『落日红
霞』。他力气比程映霞大上不知几凡,震得她素女剑险些脱手。不待她回气,只
见『工人』铁硕坤与『商人』钱有利的大锤与铁尺左右杀到,时间上配合得天衣
无缝。程映霞清叱一声,後退一步,素女剑在空中画了一圈,一招『仙女散花』
将锤踪尺影悉数困在剑芒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手持锄头的田尚然又从程映霞身後击来,顿成前後夹攻之
局。她以一敌三,虽惊不乱,一个『滚地葫芦』式的闪避躲开了敌人一锄一锤一
尺的凌厉猛攻。
那边厢康靖单挑『士人』白锦文。康靖拳脚攻去,每每在击中对手的时候,
总是被他以摺扇格开。康靖腿伤未愈,勉力上阵,只可发挥平日六成的功力。
康靖对白锦文的一阵看似占上风,但其实程、康二人正一步一步堕入四散人
的圈套。康靖有伤在身,加上白锦文锐意稳守,二人一时之间也休想分出胜负。
不过程映霞以一介女儿之身,硬拚『农工商』三个壮汉,正是娇喘连连,左支右
拙。
一盏茶时份过去了。程映霞香汗淋漓,手中素女剑微微抖颤,勉强发一招迫
退了三人,再也支持不住,以剑尖点地借力,垂首向地,不住喘气。
钱有利的胖脸一笑道∶『小姑娘呀!你也到了极限了吧,其实你可以坚持到
现在,已经相当不错的了!快快弃剑投降,免得落个力竭而死的下场,只要你乖
乖的不反抗,我们不会对你动粗的。』
程映霞伫剑当胸,猛运一口真气,蓦地双眼异芒一闪,全身绽放着一抹带有
邪气的红光,心道∶『娘亲!对不起!女儿要变招了!』说∶『要本姑娘投降,
你们三人未够资格!看我的「血泄斜阳」!』
只见程映霞身法诡异,素女剑化作血红之色,与平日之灿烂朝气大大不同。
她运剑如飞,比之平日快上不下两倍,转眼落到三人身边,『唰唰』数声,三人
的手臂均被她划上一道既长又深的伤口。
程映霞杀得性起,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般,对三人横砍直刺,毫无力竭的迹
像。正在与康靖对招的白锦文奇道∶『玄阴心法?姑娘与天道盟玄阴派之主祝绮
清作何称呼?』
程映霞在百忙之中道∶『本姑娘不知道甚麽玄阴心法,更不知谁是祝绮清!
你不要胡言乱语,乱我心神!』
白锦文道∶『姑娘现在使出的可是素心剑法?情欲愈大,威力愈小的一种剑
法,我可没有说错吧!』
程映霞心头大震,道∶『你┅┅你怎会知道的!』她心神一分,再次被『农
工商』三人团团围着。
清风逍遥剑(三十四)
白锦文道∶『在下四人对姑娘全无恶意,只希望三位随我等同行,回烈阳山
庄见邵盟主吧!要是三位仍然冥顽不灵,在下四人只好冒犯了。』
程映霞冷哼一声,道∶『冒犯?你们早已冒犯了本姑娘了!有本事的话就拿
下我抓回去,看剑!』只觉冷气逼人,一柄素女剑化作一道血虹,程映霞撇下了
『农工商』三人,就如鬼魅般扑向白锦文。
白锦文摇头轻叹,扬扇逼开连连进招的康靖,道∶『姑娘屡劝不听,莫怪在
下不再留情。』
『叮!』的一声,清脆利落,只见素女剑剑尖正面击中白锦文的金扇。程映
霞劲力一吐,剑劲透扇而入,源源不绝。奇怪的是,白锦文非但不运劲去硬接或
化解她的全力一击,反而面露微笑的说∶『姑娘中计了,还是乖乖的跟我们回去
吧!』
程映霞又哪会在意?反而认定了这是他的惑敌之计,加紧催动真气,娇叱一
声,定要以剑气攻破他的防守,四周的空气彷佛也炽热起来。
康靖回气过来,就要上前夹攻白锦文之际,『农工商』三人迅速包围了他,
不让他帮助程映霞。
数息之间,程映霞猛觉不妥。白锦文没有丝毫辛苦的迹象,反而自己的真气
却从素女剑中不停外泄。回剑彻招吧,但剑尖彷佛与金扇联成一体,无论自己如
何用力,也不能收回素女剑。
程映霞大吃一惊,道∶『你!你这是甚麽功夫!』白锦文踏前一步,无奈的
道∶『姑娘既然不肯跟在下回去,在下只好化去姑娘的真气,让你力气全失,不
能反抗吧。这只是权宜之计,望姑娘海量!』
红光转弱,气力渐失,十息之後,程映霞娇哼一声,再也拿不住手中的素女
剑,颓然倒在地上。白锦文拾起地上的剑,收之回鞘,挂在自己的腰间,说道∶
『程姑娘,请恕在下无礼了。』只见他手起扇落,连点程映霞身上十二处大穴。
程映霞见大势已去,颓然昏倒。
接下来的战况更是一面倒。『士农工商』四人联手,威力倍增,受了脚伤的
康靖哪是其对手?扇、锄、锤、尺同时杀到,康靖看了看在旁着急万分的青儿,
说∶『唉!我们就随四位回去吧┅┅但切勿伤害映霞与青儿!』
四人同时停手,四件兵器堪堪停在离康靖不到二寸的地方。白锦文道∶『这
个当然,由始至终在下四人均无加害三位的意思。』说着点了康靖的穴道,对青
儿说∶『青儿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劳烦你扶着程姑娘随我们同行吧。』
青儿早就没了主意,上前一手抱着康靖,呜咽道∶『你们说甚麽也好,我都
依你们的,只要你们不伤害康大哥┅┅』
白锦文道∶『烈阳山庄就在离这里五十里外的赤焰山山顶,在下四人恭送三
位上山!』
************
『啊~~啊!小┅┅小姐┅┅奴婢┅┅奴婢不行了!要去了!』在一声特别
高亢的女子叫床声响起过後,一切回复平静。
环翠雅榭的主人房里,正上演着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淫戏。
只见两个妙曼的女体交缠在芙蓉暖帐上,一上一下,彼此一丝不挂。
『春兰,你真没用!这麽快便不行了吗?平日调教的成果去了哪儿?』祝绮
清嗔道。她双手轻轻的搓揉着春兰的乳尖,忽然用力一掐,瘫软在床上的春兰呼
天抢地的叫了一声,道∶『呀~~小姐!很痛┅┅春兰知┅┅知错了!饶了春兰
吧!呜呜┅┅』
祝绮清淡淡一笑,道∶『没用的东西,害我未能尽兴,滚到一边去!』她手
一推,春兰即被推到大床的一角。祝绮清伸手向帐外一扬,道∶『夏荷,你快脱
光衣服,过来接替春兰。』
夏荷脸色惨白,『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叩头如倒蒜的说∶『小姐┅┅奴婢
今天月事来潮┅┅不可以的呀┅┅会弄脏床 的┅┅』
祝绮清不悦的道∶『月事来潮又怎麽样?不听话了是不是?再不脱光上来的
话,今个月的解药休想我会给你!』
夏荷大吃一惊,一面脱衣,忙道∶『不不不!小姐,奴婢这就来了┅┅』祝
绮清满意地一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婢子,秋菊、冬梅,你们也不要站着,乾
脆一起上来吧!我今晚要好好的整治一下你们。』
秋菊、冬梅二女相视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就要宽衣解带。
一道黑影旋风般打开房门,进入室内,再关上房门,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黑影走到祝绮清床前,夏秋冬三婢对来者毫不感到奇怪,还一直脱衣。
祝绮清不理来人,见夏荷已然脱光,便说道∶『夏荷先上来吧,其他人快一
点!』
黑影嘻嘻一笑,道∶『哎呀,我的好姊姊,你一晚御四女,吃得消吗?不如
分一个给我吧,好让我替你分担一下。』这是一把男子声音,但语调阴阳怪气,
不知是先天如此,还是因练功而走火入魔,乱了气脉。
祝绮清横了他一眼,道∶『好吧,今晚你要哪一个?』男子逐一打量仍在床
边的三女,道∶『就要夏荷吧!』
夏荷闻言魂飞魄散,哭道∶『少爷!饶命呀!奴婢今┅┅今天不方便呀!』
男子走近夏荷,亲了她小嘴一下,在她耳边道∶『有甚麽不方便?我就是喜欢在
你「不方便」的时候来,特别刺激嘛!放心吧,你忘了是我替你开苞的吗?我一
定不会弄痛你的。』
祝绮清道∶『好了,弟弟,你今晚玩玩她可以,但不要弄死她呀!这个丫头
的身子,我是很喜欢的。』
男子搂着已经吓得半昏倒的夏荷,道∶『这个自然。嗯,大姊,那个叫凝香
的姑娘,你不是说过三天之内一定把她弄到手的吗,怎麽现在已过了十三天有多
了,你还未下手?』
祝绮清意味深长的一笑,说∶『我当初也打算以武力占有她,事後杀了她也
好,怎麽样也好。後来呀,这个凝香,我真的愈看愈喜欢!现在我打算以药物控
制她,要她以後听听话话的作我的禁脔。这样一个剔透玲珑的可人儿,不收了她
在私房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男子怪笑一声∶『大姊,那你的这个「禁脔」,可否也预上小弟一分?』
祝绮清冷笑一声,道∶『有了春夏秋冬四婢给你予取予求,你仍不满足,还
要打大姊的珍藏主意?唉!好吧,一世人俩姊弟,我考虑一下吧。』她的脸色一
转,变得凝重非常,道∶『正事要紧。邵盟主的吩咐,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办到。
我曾经搜过程逸枫那小子的全身及行囊,均没有「玉白虎」的踪影。这麽重要的
东西,你说会去了哪儿?』
男子沈吟一会,道∶『会不会在黄河时丢了?』
祝绮清微微摇头,道∶『希望不是吧!如果「玉白虎」真的沉在黄河里,那
我们玄阴派怎向盟主交代?我收到消息,散行派的「士农工商」四散人已经发现
了程映霞他们的踪迹,应该可以顺利拿下他们┅┅』
男子道∶『大姊多想无益,必要时对程逸枫那小子严刑逼供,看看那「玉白
虎」是否还在他身上。如果真的丢了,我们就押他上烈阳山庄向盟主请罪吧!嘻
嘻┅┅大姊,今晚花好月圆,小弟不阻大姊作乐了。』转向秋菊,冬梅道∶『你
们二人好好伺候大姊,知道吗?』
秋冬二婢不住点头,道∶『谨遵少爷吩咐。』
只见男子环抱夏荷,如鬼魅般打开房门,消失在祝绮清的视线之内。
环翠雅榭的主人房里,再次传来阵阵女子的娇吟声与叫床声,回荡在冬、春
交替的清朗夜空中。
************
放弃的念头,曾经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
她真的很累了!身如是,心如是。
她已经坚持了两天两夜,对一个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丝毫不懂武功的
女子来说,死神与她的距离,只是在咫尺之间。
要不是她幸运的在海面上找到了一块浮木,她根本连一天也支持不了。
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她一旦睡着了,就永远不会醒来。
令她可以撑下去的,是她坚信程逸枫仍然活着,等待着和她重逢的一天。
奇迹地,经过三天在海面上的飘流後,她终於发现了陆地。
她用了最後一口气,游近那片就如蓬莱仙境的陆地,终於晕倒在岸边。
『逸枫!』少女大叫一声,终於从多日来的昏迷中醒来。
她环视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原本应该一丝不挂的她,
正披着一些以动物毛皮制成的衣服。她一掐自己,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後心
想∶『天呀!我┅┅我还没死!』
这时,一个身穿兽皮,身材高大,面露笑容的老人拿着打猎而来的两只兔子
由山洞口进来。他一见少女已经醒来,满心欢喜的道∶『小娃儿,你昏迷了足足
五天了!现在总算捡回小命了,你叫甚麽名字?为什麽会昏倒在这个小岛的岸边
上的?』
少女唇乾舌燥,勉力的说∶『我┅┅我叫张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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