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逆天唯我
鲜血汇流成一道小河,沿着由玉石沏成的阶梯,逐渐降了下来。
浓厚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之中,视线所及,全是一片怵目惊心的鲜红,数不
清的将士尸首,死状各异的散布在原本金碧辉煌的宫殿四处,这座超过一百年历
史的白道第一大派--玉皇宫,赫然已变成了一处修罗炼狱!
城楼最高处,原本插着数也数不清,每一面都写着一个「玉」字的水蓝色旗
帜,而今半数以上均已折断,其馀未倒的也被鲜血所沾泄,再也无法迎风飘扬。
天空愁云惨雾,北风呼啸,似乎正为这幕城破人亡的场景,颂出最後的悲歌。
在熊熊烈焰中,一名散发着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霸气皇者,傲然 立,火红
色的披风,在他身後飘扬飞荡着,彷佛象徵着此人未来的霸业,将会以千万人的
血腥泄成!
皇者的体魄魁伟雄健,比例完美,深刻的五官有如鬼斧神工,晶莹如玉的肌
肤上深嵌着一对斜剔扬锐、似要破壁飞去的剑眉,寒如冰雪的目光隐透着蓄势待
发的紫芒,一种傲视苍生、主宰浮沉的雄霸气势,就似与生俱来的刻印在他的身
上!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在皇者的额头上,烙着一个倒写的「天」字!这独
一无二的记号,就是魔道第一邪君「阎皇」君逆天的独家标志。「阎皇要人三更
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君逆天的手段,就是哭泣中的小孩听了也不敢再吭声下
去。
君逆天的视线在东倒西歪、残破不堪的宫殿中四处游移,找寻他要的东西,
当他的淡紫色瞳孔放出摄人精芒的同时,彷佛也看见了在他那深峻的嘴角边,出
现了一丝银钩铁划般的冷笑。
「你还未死吗┅┅」
在君逆天的视线内,此刻出现了一个满身血污、但仍不失尊贵气势的中年男
子,一双似欲喷火的眼睛,狠狠的盯在前者身上,如果视线可以杀人,那麽君逆
天现在就该被中年男子的眼神给碎尸万段!
「君逆天┅┅!」中年男子以彷佛要吐血的声调,狠狠也恨恨的说道∶「我
『玉皇宫』究竟与你『冥岳门』有何深仇大恨?竟要让你领兵来犯,将我皇宫上
下三百馀口杀的鸡犬不留!」
君逆天负手淡然道∶「不是鸡犬不留,你的女儿将会活下来,成为本座的夫
人。」
中年男子身子一震,像是听到世上最可怕的事情道∶「你┅┅你竟看上了白
雪┅┅?!」
君逆天嘴角露出一丝仅微可察的森然笑意。
「只有天下第一美人,才配得上本座这天下第一人。」
中年男子怒道∶「你休想发白日梦!我宁死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魔头!」
君逆天以冷酷无比的口气道∶「那你就去死吧!」
「我跟你拼了!」中年男子大喝一声,身子一动竟带动四周的火焰,夹带着
洞铁穿石的先天剑气,以高速向君逆天射去。
面对去路完全被剑气封死,君逆天却只是露出一个轻蔑不屑的表情,晒道∶
「『玉皇宫』的『天子剑道』,闻名已久,却原来只是这种货色,看来本座此次
御驾亲征,未免多馀了┅┅」
沉冷的字音,像是铁锤一样的打在中年汉子心坎,犹如死神敲响的丧钟。
但是君逆天的狂傲,是靠着无人能及的实力支持,此时只见他吐气扬声,摆
开架势,一股浓郁有质的黑气,从他身上隐隐透出。
「绝世魔刀┅┅!」
随着君逆天的出招,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在中年汉子的眼前,四周的一切
景物,像是被转化到另一个空间似的消失无踪,只馀下了无边无尽的黑暗,和散
发着浓烈死亡魔气的君逆天,反向自己攻来。
中年汉子想要扬剑反击,却骇然发现手脚已是不听使唤,不仅如此,他整个
身子都像是被一种玄异莫名的力量给定住了一样,连半根指头也动弹不得!
魂飞魄散间,君逆天那张似毫无任何感情的脸庞,已迅速逼至自己眼前,随
之丹田处传来一震剧痛,前者的一记手刀,已是贯腹而出!
中年汉子剧震一下,额上斗大汗珠流下,散功和死亡的阴影,已经出现在他
的脸上。
「白┅┅白雪┅┅!」
君逆天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在惦记着女儿安危,果然是个好父亲,你放心
的去吧,有本座保护,从此以後世上再也没人能让她受到伤害。」
话一说完,掌中吐劲,中年汉子的身体立时给震绞成一堆血肉,尸骨无存。
「爹!!」
凄厉的尖叫声和中年男子的死前哀嚎同时响起,君逆天转头望去,只见一个
美得让人屏息的少女,即使四周的战火血腥,也无法掩盖她的绝世风华,晶莹凝
脂的雪肤,无可挑剔的五官轮廓,在在都显出动人心魄的魅力。
少女娇躯微颤,双目失神般望着地上的一滩血水,在不久之前,那还是属於
她父亲身上的一部份,是世上最疼爱她的人,没想到只是眨眼光阴,父女俩就已
天人永别。
君逆天一瞬不眨的盯着少女身上青春焕发的曲线每一处,似乎要透穿後者的
叹道∶「如玉白雪!果然是名不虚传,本座确实没白跑这一趟。」
少女望向君逆天这杀父仇人,银牙一咬,像下定决心的道∶「你杀了我爹,
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仇恨,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为我爹报仇!」
君逆天叹道∶「如果你认为自己的实力够的时候,随时欢迎你找我报仇,但
现在的你却没有这个实力,所以你要嫁给我,从此以後更要一步不离的跟着我,
寻找任何可能的下手机会。」
少女娇躯一震道∶「你这疯子!你在胡说些什麽?我绝不会嫁给你的!」
君逆天冷冷道∶「本座决定的事情,便是任何人也不能改变。」
披风一扬,同时少女便觉得有一道空前强横的力量,往自己袭来,速度之快
便是自己前所未见,少女连尖叫的时间也来不及,眼前一黑,已经不省人事。
君逆天一手抱住少女软倒的娇躯,低头审视後者那完美无瑕的秀容,良久後
方露出满意的表情道∶「终於找到能与本座匹配的女子,玉白雪啊玉白雪,从今
天起你就是君家之人,更要为我产下子女,让後世万代,皆以我君家为尊。」
说罢扬掌发出一道黑色刀气,击在殿顶的主梁上,整栋大殿立时「轰!」地
一声,像是被推倒的积木般倾塌下来,断柱石块夹着砂尘烈火,曾经是武林中最
雄伟壮丽的建筑「玉皇宫」就那麽付之一炬。
君逆天呢?他和玉白雪一起丧身在瓦砾下了吗?
废墟之中,忽见一道火红色的人影冲天而起,原来是抱着玉白雪的君逆天,
以他一身「地狱行」的高深修为,便是再多十倍的石块也埋不了他。
君逆天美人在抱,身临空中,望之有如天神下凡,忽地暴喝道∶「顺吾者生
,逆吾者亡!」
天下之乱,由此开始。
时光飞逝,二十年後。
「冥岳门」在「阎皇」君逆天的领导下,俨然已成为魔道第一大派,并隐有
袭卷天下之势。白道武林虽然对前者残暴无情的统治手段感到不满,却自认无人
是君逆天之敌,只能苟且偷生,也有的人暗中聚集残存的反抗势力,静候一个「
时机」的到来。
玄武历三四三年,有人说这是最光明的年代,也有人说是最黑暗的时代。
过去已经隐没在历史的洪流中,未来仍是一片浑沌不明。
座落於「刀野原」的一处大屋,高墙院落,假山流水,庭林相映,一看便知
道是大富之人所有。
今天,在这处大院的一角,却传来一种不寻常的声音。
「啊!┅┅啊!┅┅亲哥哥┅┅别再操了┅┅你真会要了我的命┅┅」
在一块大石的背後,赫然有一男一女正行那交合之事,只见地上女人粉腿张
开高举,媚眼如丝,全身颤抖,娇喘如牛的道∶「亲哥哥┅┅我真的不行了!你
太强了!饶了我吧┅┅啊!啊!我又要来了┅┅」
男的身子被大石阴影挡住,看不切他的真面目,只是从其匀称健美的肌肤,
可以推想应是十分年轻,只听他一边在胯下的女子身上冲锋陷阵,一边笑道∶「
你这淫妇!不是老抱怨家里官人的玩意太小,满足不了你的需要吗?现在有大东
西喂你,反而吃不消了吗?」
地上的女子该有三十来岁,论容貌只是中等,不过一对乳房倒是肥涨饱满,
肌肤是属於养尊处优那种类型的嫩红,这时正骚浪的高叫道∶「别提那不中用的
东西了,他只是┅┅银样蜡枪头┅┅那能跟┅┅你相比┅┅啊!不行!我┅┅我
又要来了┅┅!」
男子只觉身下妇人的花心一阵紧缩,知道时机已至,连忙加紧冲刺的速度,
大笑道∶「你这淫妇!我现在就把你送去天堂!」
妇人忽觉子宫内的大阳物猛地又暴长几分,紧紧顶着花心,她哪曾试过如此
仙境般的舒适,只觉整个身子像是要爆炸开来似的,魂飞魄散地叫道∶「亲哥哥
!好哥哥!我要死了┅┅我要快活死了!喔┅┅喔┅┅来了┅┅」
双手双脚紧紧地死缠在男子身上,再一阵颤抖,忽然不动了。
男子这时忙默运玄功,自开放的子宫中,吸取高潮後最宝贵的阴精真元,这
是魔门中极为罕见的采阴补阳大法。不过男子已算是很有良心了,只采补女方的
一点真元,对对方的身体并不会造成什麽严重的大碍,休息几天便可恢复过来。
男子采足阴元後,只觉体内神清气爽,毫无一场盘肠大战後应有的疲累,长
身而起笑道∶「终於喂饱你这淫妇,少爷也该走了。」
妇人此刻正吃力的睁开疲倦的双眼,听到男子开口要走,吃了一惊道∶「你
┅┅你这就要走了吗?」
男子失笑道∶「当然,不走还留着给你老公抓奸吗?」
提到自己的良人,妇人神情一黯,幽幽道∶「可┅┅可是┅┅你每次也是这
麽来去匆匆,让我俩总是聚少离多┅┅」
男子心想道∶「为什麽天下间的女人总是一个样,明明只是在肉欲上互相满
足,却偏偏又会牵扯到不可捉摸的感情上去?」不禁又想起那个世上真正能使他
「动心」的女人。
男子摇了摇头,很快地驱散内心的念头,对着妇人叹道∶「我也很想和你长
相厮首,只可惜命运弄人,我俩这段禁忌的忘年之恋终是不容於世俗,但是我永
远都不会忘记你动人的身子,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尽快来找你的。」
妇人听了这麽一段情深意重的告白,立时转忧为喜,道∶「你可要说话算话
啊,我会天天等着你来的。」
男子用力点了点头道∶「一定,我一定会来的。」
心里却在想着该是离开这块良田,往下一个地方开垦的时候了。
「刀野原」距离「香意城」不到五里外的一块草原,此时正值日正当中,金
黄色的阳光一视同仁的洒在大地上,温暖而不炙热的气候让人生起想要躺卧在草
地上大睡一觉的念头,而也真的有人这麽做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破坏了这午後难得的宁静。
一名穿着红色丝衣的妙龄美女,慌不择路的在草原上奔驰着,不时地往後回
望,看她的神情,像是背後有什麽可怕的魔物在追赶着一样。
但是追踪她的人不在她的背後,而是已经赶上了她。
一名高瘦的男子就那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红衣女郎的身前,让她几乎煞车不
住的一头撞上去。
吃了一惊的红衣女郎连忙向後急退三丈,腰间配剑「锵!」的一声地来到手
上,动作迅速自然,可见其身手不俗。
但是她今天所要面对的,却是比自己要高明十倍的敌人。
高瘦男子神情木然,狭长的细目闪动着剃刀一般危险的精光,淡淡道∶「交
出名单,我可以答应你只杀不奸。」
这种莫名其妙的要胁,只有知道对方来历的红衣女郎明白前者不是在空口说
大话。
魔道上除了「冥岳门」以外,尚存在着另两大势力--「天宫」、「地府」
。其中「地府」的七兽,恶名昭彰,对待敌人的手段更极尽残酷之能事,如果是
异性落在七兽的手上,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高瘦男子便是「地府」七兽之一的「魔狼」原天放。
稍微在江湖上打过滚的人都知道,遇上「魔狼」的毒牙时,能够速死反而是
上天最大的恩典。
红衣女郎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横剑不服输的道∶「魔道邪人,就连嘴巴也是
一样的下流,本姑娘可是从小被吓大的,想要名单,自己过来抢吧!」
原天放邪目利芒一闪,冷笑道∶「是你自找死路,莫要怨我没有事先警告┅
┅」尖锐的破空气芒毫无警兆的往红衣女郎袭至。
红衣女郎大吃一惊,知道这是原天放的成名绝记「风裂牙杀」,空气在後者
手中成为能杀人於无形的凶器,这是原天放的一身修为已经摆脱了後天体能上的
限制,而迈向先天至道的证明。
红衣女郎亦非弱者,手中「凤翼子母剑」急舞,滴水不露的招架着原天放的
真空气刃,但心知一开始就落入下风的自己,败给後者只是时间问题。
原天放的武功远在红衣女郎之上,若认真出手,不到三十招就可以击毙对手
,但他现在只是好整以暇的和敌人周旋,面对红衣女郎这麽一个难得的猎物,他
已有今天要好好享受一番的打算。
「哎呀呀!难得的一个午睡说,吵死人了!」
年轻悦耳的男音却让交战中的两人同时一震。
从草地上站起来了一个布衣少年,平凡的打扮却掩饰不了他出色的外貌,散
落的浏海任意地披散在前额,带出几分潇洒,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透着
一股邪气。
他的眼神非常深邃,像是能看见常人所不能知的事情。
但这却不是使原天放和红衣女郎吃惊的原因。
两人都是修为深厚的内家高手,耳目灵敏度胜过常人百倍,从身上的落草看
来,少年该是早在他们到之前就在这里了,为什麽两人竟会毫无感觉?
两人都怕第三者是对方派来的帮手,无心恋战,硬架一招後,乘势分开。
少年看了看对持中的两人,耸肩一笑道∶「不打了吗?那我要走了。」
说罢竟真的举步欲走,原天放见状一愕,但随即冷喝道∶「站住!」
少年依言竟真的乖乖止步,转身过来笑道∶「这位大叔好凶啊,叫住我有什
麽事吗?」
原天放眉头一皱,像是对少年能无视於自己逼人的杀气,而感到一点意外,
但他明明从刚才少年走的那几步中,看得出对方下盘虚浮,分明是没有练过武功
之人。
魔道之人绝不在乎多杀无辜,若不是原天放对少年出现的方式和态度还抱有
存疑,他早已把敢打搅自己的後者大卸八块了。
红衣女郎见原天放杀机大盛,天生的侠义心肠使她对少年道∶「你快走吧!
这里很危险,不是你适合待的地方。」
少年没好气的道∶「我本来就要走的,是那位大叔硬把我叫回来的。」
原天放狞笑道∶「谁都别想走,一起留下来吧!」
他已决定不顾一切出手,先杀了少年再谈其他。
就在这时,少年像是见到了新大陆一样,对着原天放背後高挥着手道∶「龙
大侠!你终於来了!」
原天放闻言脸色大变,旋风般转过身去,只见背後空荡荡的那有一点鬼影,
大呼上当的回头时,少年和红衣女郎早已不见踪影。
原天放的脸色要有多难看便多难看的阴沉,他竟然被少年的一句话给摆了一
大道,这对自负甚高的他不啻是奇耻大辱。
「席春雨!还有小鬼!你们俩绝跑不远的!不论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
把你们找到,要你们尝遍百般折磨而死啊!」
原天放的怒叫,像是月夜野狼的尖啸声一样,传遍了整个草原。
少年挽着红衣女郎的手臂,半个身子都靠在对方的娇躯上,态度亲昵之至,
如果给不知情的外人见到了,定会以为他俩是一对恋人。
「原来你叫席春雨啊,真是好听的名字,我可以叫你春雨姊姊吗?」
红衣女郎席春雨秀眉大皱,显然对少年乘机大吃豆腐的作法很起反感,但又
无可奈何。
她勉为其难的又带着少年奔出了一段距离,终於忍不住的甩开後者的手道∶
「到这里就够了吧。」
少年不以为意的笑道∶「春雨姊姊,你的轻功真好。」
席春雨嗔道∶「不要用那麽亲密的称呼叫我!我和你根本是素不相识,要不
是你这小鬼救了我,我才不会带你一起逃呢!」
少年抽了抽鼻子,以带点哀怨的声调道∶「席姊姊也知道是我救了你一命,
而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席春雨没空去检讨少年换汤不换药的称谓,哼一声道∶「要不是我带着你逃
走,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可以逃得过『魔狼』的毒手吗?所以你我该是互不相欠才
对。」
「是这样啊,」少年偏了偏头,像是想起什麽了的笑道∶「那席姊姊还是欠
了我一命。」
「什麽意思┅┅?」
席春雨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她忽然觉得头昏眼花,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身子也摇摇欲 。
「这是┅┅怎麽回事┅┅?」
少年露出天真,但在席春雨看来却是该死之至的笑容道∶「原天放的『风裂
牙杀』爪中带有毒性,席姊姊能撑到跑出这麽远才发作,功力也算深厚了。」
席春雨再也支持不住,身子软倒地上,却仍是不甘心的问道∶「你┅┅你到
底是谁┅┅?」
少年一笑道∶「,我姓君,名天邪。」
听完这句话,席春雨便晕了过去。
君天邪走近席春雨倒卧的身子,蹲下去审视後者好一阵子,口中喃喃道∶「
时间算得刚刚好,如果再让这小妮子带着我四处乱跑的话,非给那头笨狼追上不
可。」
说罢双手毫不客气的在席春雨年轻丰满的躯体上摸索起来,连最隐密的地方
也不放过。
最後君天邪从席春雨的怀中摸出一个油封袋,满意的笑道∶「这该就是他们
说的名单了。」
也不寻求主人同意的就把油封撕开,拿出里面的一张牛皮纸,飞快地把上面
内容看了一遍,露出失望的表情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一纸废物。」
君天邪把牛皮纸和油封袋都放回席春雨身上,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道∶「现
在该怎麽办?虽然我也可以把她就这样丢下不管,不过我对她身上那份假名单的
来由还有点好奇,而且这样动人的尤物,留给那头笨狼享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看了看地上席春雨那海棠春睡的动人姿态,考虑了一会,终於是欲望战胜理
智的道∶「就这麽办!反正我也有三四天不知肉味了,这麽一个自动送上门来的
珍品,岂有往外推之理。」
抱起依旧昏迷的席春雨,毫不费力的扛在肩上,离开了原地。
忽然而来的倾盆大雨,把「刀野原」转换成一个水的世界,和先前的阳光和
煦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代表大自然的变幻无常。
君天邪带着席春雨躲在野原上一处岩壁的洞穴内,仰望渗水的洞顶道∶「幸
好来了这场大雨,把小妮子的气味给冲散了,这下就算笨狼的鼻子再灵,也休想
找到我们。」
他说的话是那麽理所当然,彷佛这场雷阵雨早就在他计算中似的。
目光又回到靠在岩壁的席春雨身上,从随身的布包中掏出一个药丸,摇头道
∶「只可惜原天放的爪毒只是三流货色,连阴阳交合都用不着了,不过本少爷从
不做亏本的生意,这『百毒丸』可是我花了一个月心血炼出来的,好歹也得讨点
利息才算。」
把「百毒丸」先放在自己嘴中,再凑到席春雨身边,以口就口的将药丸喂入
,当然,君天邪亦不忘乘机大占睡美人的香舌便宜。
正吻得忘我之际,却没想到席春雨偏在这时好死不死的睁开了双眼。
席春雨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个看到的竟是那可恶的古怪少年,正和自己嘴对
嘴的接吻!大怒的她挥手便是一个巴掌过去。
「啪!」
乐极生悲的君天邪被席春雨掴得眼冒金星、不辨东西,半边脸颊立时肿了起
来。要不是席春雨刚清醒过来力气不够,这一下至少要甩飞他三颗牙齿。
气得失去理智的席春雨见到自己的「凤翼子母剑」就放在一旁,想也不想就
拔起剑来,一剑刺向君天邪。
君天邪大叫一声道∶「我的妈呀!」身子仰天倒下。
席春雨反倒愣了一下,她那一剑根本还没有刺到对方身上,难道君天邪是被
吓死的?
席春雨看到地上的「尸体」,仍睁大眼睛的望着自己,才恍然大悟君天邪根
本是在装死,气冲冲的走上前去,一脚踏在後者胸膛,剑尖指着他的咽喉,恨恨
的道∶「你这恶贼!竟敢乘本姑娘昏迷时轻薄,我要把你开膛剖腹,以泄我心头
之恨!」
君天邪闻言苦笑不已,没想到这就是救人一命的回报,世上红颜多祸水,娘
亲说的果然不错。
第二章三英四秀
利刃封喉,君天邪却是夷然无惧的笑道∶「要杀就杀吧,只是堂堂四秀中的
『双飞剑』席春雨,竟会是恩将仇报之辈,算是我自己看错人了。」
席春雨闻言一愕,手中剑便没有立刻刺下去,娇喝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谁
的?」
君天邪望了抵在自己喉咙的剑尖一眼,回道∶「江湖上姓席的美女可没有几
个,何况姊姊又带着那柄天下闻名的『凤翼子母剑』,要认出姊姊的身份可不难
啊!」
白道武林虽然在二十年前「玉皇宫」一役中,失去最有力的支柱中心,但是
经过二十年的生聚教训,也逐渐培养了一些後起之秀。
排名第一的就是被视为反抗「阎皇」的最大希望,今年才三十四岁,却如慧
星般窜起武林的「天敌」龙步飞。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门派世家刻意训练出来的新一代高手,百家争鸣、去芜
存菁的结果,只剩下三男四女脱颖而出,被誉为「三英四秀」。
席春雨就是四秀之一的「双飞剑」,这也是君天邪打从一早便知道的事。
席春雨咬牙道∶「既然你这小鬼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更不能留你活口!」
君天邪当然知道席春雨为了维护她侠女清白无暇的形象,是非杀了轻薄自己
的登徒小子不可,却不知是胆大还是无知的他摇头道∶「杀了我,你将永远找不
到那张名单。」
席春雨身子一震,像是被君天邪的一句话击中要害,用空着的手在自己怀里
搜索,果然发现油封袋已经不翼而飞。
君天邪见状暗自窃笑,他敢在母老虎头上拔牙,当然是早有准备。
席春雨确定东西已经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又惊又怒的说道∶「你┅┅你这小
鬼!不但是个色狼,还是个小偷!快把东西还我,否则我绝饶不了你!」
君天邪心道∶「我要是还给你,你才真的饶不了我呢。」
口中随意的道∶「要我还给你也行啦,不过有条件就是了。」
席春雨气得不知该说什麽好∶「你这小子肉在玷上,还敢跟我谈条件?」
君天邪不在乎的耸耸肩道∶「要不要随便你,就算是一剑杀了我,你也找不
到名单,那东西早被我收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席春雨气得脸红脖子粗,大违她美女的形象,却因被君天邪占尽先机,毫无
反制之法。这小子简直是恶魔转世。
席春雨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长剑重新指着对方的咽喉,叱道∶「你这小子姓
君!你和『冥岳门』的门主君逆天有何关系?老实招来,不然我一剑杀了你!」
心里想着如果对方真和「阎皇」有关连,就是拼着永远失去名单,也要把君
天邪立毙剑下。
君天邪撇了撇嘴角,似是很不屑的道∶「拜托!天下同宗之人何止千万,又
不是每个姓君的都得和君逆天扯上关系,否则照你的说法,那君天娇岂不也是『
冥岳门』的人了?」
「凤凰」君天娇就是四秀之首,当然和君逆天一点关系也没有。
席春雨见对方说得有理,胸中杀机立时减了一半,只是嘴巴上仍不留情的说
道∶「别把天娇姐拿来和你这臭小子相提并论!你根本没那资格。」
君天邪唯唯诺是,眼前最重要的,就是保命为先。
「是!是!多谢席姐教诲,我会谨记在心的。」
席春雨见君天邪三句话不离攀亲拉戚,怒气又生的道∶「就算你不是君家邪
人,光是轻薄和偷窃的罪刑,已够你死上十次!」
君天邪叫屈道∶「冤枉啊!我是看你久未醒过来,逼不得已下才用嘴喂解毒
药给你吃,哪是什麽非礼了?」
席春雨粉脸一红,娇嗔道∶「胡说!你明明是用舌头在我嘴里┅┅嘴里┅┅
哪里是在给我解毒了?」
她虽然是不拘小节的江湖中人,但毕竟仍有一般女子的衿持,君天邪乘「解
毒」之便大占她口舌便宜,这种事叫她如何说的出口。
君天邪叹道∶「事急从权,那时我只想着要救人,又怕原天放随时会追来,
只好采取最直接有效的手段,但毕竟是玷污了席姐的清白,席姐如真要杀我,我
也是绝无怨言。」
他说得一副完全认命的样子,其实是以退为进的高明手段,不但给席春雨有
面子台阶下,也间接提醒了自己和对方还在同一条船上。
席春雨果然被他「点醒」,握剑的手微一迟疑,但随即又想到名单还在这可
恶的小子身上,此物关系重大,牵连到上百人的生死,绝不容在自己手中有失。
席春雨紧握剑柄,露出绝不是开玩笑的认真神情道∶「不管你多会说话,今
天若是交不出名单来,你休想能够生离此洞!」
君天邪耸肩不在乎的道∶「要名单还不简单,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只要席姐
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成。」
席春雨咬牙想了一想,终究是无可奈何的道∶「什麽条件?你说吧!」
君天邪眼珠一转,露出狡诈的笑容道∶「我想再亲一次席姐姐的香唇。」
席春雨作梦也没想到君天邪会提出这麽大胆的要求,当即色变失声道∶「什
麽?!」
君天邪厚脸皮的道∶「席姐姐的唇香实在是太让人回味了,无论如何我都忍
不住想要再一亲芳泽。」
席春雨强忍住想要一剑杀死君天邪的冲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并出来
的道∶「不行!你作梦都别想!」
君天邪也应得很乾脆的道∶「那就算了。」
「等等!」席春雨身子微颤,看得出是正在天人交战中∶「可不可以┅┅用
别的条件交换┅┅?」
君天邪一口回绝道∶「不行!除了你的香吻之外,其他我什麽都不要!」
看他那副 样,实在不知道现在被人用剑抵着脖子的到底是谁。
席春雨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终於把心一横道∶「好吧!可是只准轻轻碰一
下。」说完这句话,她已是满脸通红。
君天邪一声欢呼,竟像泥鳅一样一下子逸离剑尖,跟着一把抱住席春雨,後
者根本来不及抗议,已被君天邪来个霸王硬上弓的热吻。
席春雨脑袋「轰」的一声,思绪在刹那间变成一片空白。
男性独有的阳刚气息在刹那间以从未想像过的方式逼近,让她一时间不知该
如何是好。
虽有七种方法可以马上逼开君天邪,三种以上的法子可以致他於死,但现在
给君天邪紧紧抱住的席春雨,却是浑身发软、四肢无力,只能任人鱼肉。
君天邪见席春雨没有反抗,舌头更放肆的在对方口腔内翻腾,一双手也开始
不安分的游移。
席春雨睁大眼睛,手足无措的扭着身体,却因嘴巴被封,只能发出「唔┅┅
唔┅┅」的声音。
君天邪的双手像是有魔法般的,刺激着席春雨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强烈的快
感,让她身子如触电似的颤抖,如果君天邪这时放开双手的话,她一定会马上跌
在地上爬不起来。
热吻持续,席春雨连象徵性的挣扎也省了,全心全意地投入这刺激的新鲜天
地。
唇分。
君天邪松手後退一步,再度露出得意的邪笑道∶「说好只亲一下,我可没有
食言。」
席春雨脸上红潮未退,露出不知是要发怒或失望的表情,跟着就发现一件更
让她难为情的事,原本握在手中的配剑,竟在被君天邪「强吻」之时脱手落地,
她竟浑然不觉。
幸好君天邪似乎无意在此事上多做文章,反而弯身替她拾起配剑,恭恭敬敬
的交到她面前道∶「席姐,你的剑。」
席春雨闷哼一声,终究是不愿跟自己的兵器过不去,伸手接过配剑,只是这
麽一来,似乎也很难再追究这小子刚才的孟浪举动。
君天邪微微一笑,目中露出与外表年纪绝不符合的深邃精光,刚才若是他要
强来,就算占有席春雨的身子也不是一件难事,只不过後来他又改变了主意,并
不打算操之过急,而是要好好的放长线钓大鱼。
机会还多得是,君天邪这样告诉自己。
席春雨丝毫不知君天邪此刻心中的盘算,她的身子仍未从刚才後者所带给她
的快感中平复过来,对这难以捉磨的少年是又爱又怕。
君天邪的说话打断了席春雨的思绪。
「席姐要到『香意城』去吗?」
席春雨闻言又吃了一惊,这小子怎麽什麽都知道?
君天邪不等席春雨发问,自己先一步道∶「我恰巧知道『香意城』内有『破
狱』组织的活动,而席姐又带着反皇志士的联络名单,所以推测席姐是要到那里
去。」
在所有反「冥岳门」和「阎皇」君逆天的势力之中,以「破狱」这个组织最
为神秘和实力雄厚,这个从未有人见过其领导人真面目的组织,却屡屡为「冥岳
门」带来了不少的破坏与损失。也因为如此,在魔道的「必杀榜」名单上,「破
狱」领导者的排名还在「天敌」龙步飞之上,稳居第一名的宝座。
席春雨瞪着君天邪,用像是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後者道∶「难道你是『破狱』
的人?」
似乎是不敢相信「破狱」里面会有像君天邪这样的人。
君天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道∶「『香意城』同时也是『地府』的分舵之
一,如果没有我的帮忙,席姐是很难逃过那只魔狼的追捕。」
席春雨发现主动权完全操之在这个可恶的小子手中,自己完全没有置啄的馀
地,恼羞成怒的道∶「我自有办法可以进城,不必你假好心!」
君天邪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态道∶「可是我需要席姐的保护啊,我又不会
武功,碰上原天放那只魔狼时,就算想逃也逃不掉,我一死不打紧,如果累得名
单跟着我人间蒸发,那就罪过了。」
席春雨给他软硬兼施的说话气得哭笑不得,说到底,君天邪就是吃定了只要
名单还在他身上,席春雨就得负起保姆的重责。
席春雨本欲发作,但转念一想,却改口的道∶「好!就让你跟着我吧,但一
路上却得听我的,不得擅自胡来,否则我立刻丢下你不管。」
君天邪再度露出那天真无邪的笑容道∶「一言为定。」
「香意城」是「刀野原」上的集散重地,堪称是三教九流汇聚、酒色财气兼
备的热闹市集。
席春雨方入到「香意城」,就发现一件让她气得几乎要跳脚的事。
那可恶的小子君天邪,赫然不知在什麽时候不见了!
因为君天邪的来历和出现时机实在太惹人怀疑,席春雨原本是打算押着後者
去见「破狱」的联络人,如果证实小子与该组织并无瓜葛,自己就立刻杀了他!
这小子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了,留着迟早成为祸患。
但是君天邪那小子就像是能未卜先知一样,行事每每比自己先快一步。
不能抑止的担忧浮上席春雨的心头,不见了君小子事小,弄丢了名单可是关
系重大,她要怎麽向信任并交给自己这个重大任务的「那个人」交代?
「哎呀呀!好好的一张脸蛋,这下可变得不好看了。」
彷佛是事不关己的说话,如果席春雨的耳朵能听到十丈之外这段兴灾乐祸的
说词,她应该是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始作俑者掐死吧。
幸好席春雨的武功虽不弱,终究是还不到「天视地听」的修为,君天邪才得
以藉着地形的障壁畅所欲言,故事也才得以继续下去。
君天邪巧妙的避开在人群中搜寻的那道美丽目光,双手交抱,脸上露出浅浅
的微笑。
虽然在年纪上对方比自己要大上几岁,但是两人之间智慧的差异,却是恰巧
与岁数成反比,而且相差不可以里计。
席春雨的用心,打从一开始他就洞悉无遗。
不能立刻享用这动人的美女有点可惜,不过娘曾说过,最好的东西总是要留
到最後才享用。
娘说的话总是对的。
君天邪转身往着与席春雨背道而驰的方向走去,到口的肥肉又白白放走,现
在他最需要做的事,就是找个人浇熄自己体内那股熊熊燃烧的欲望。
在一座外观并无特别的屋内,透过并未关紧的窗户,可以隐隐约约听到一阵
低吟的娇喘声∶「啊┅┅啊┅┅」
一名只披着枣红色亵衣的妇人,赫然正躺在房内的帐床上,一只手握着半露
的趐胸,一只手则在阴阜处激烈地活动着。
看这情景,该是某个丈夫外出公干的妻子,不堪独处的寂寞难耐,又没有胆
量行那红杏出墙的勾当,只好自得其乐一番,压抑体内的骚痒。
此刻看那妇人脸上的神情,蓬松未整,晕红不退,娇媚艳丽,两眼紧闭,身
子不住扭动,显示正值紧要关头。
「啊┅┅啊┅┅受不了了┅┅如果有┅┅有真的东西┅┅放进来┅┅那有多
好┅┅」
妇人不断发出令人销魂的呓语,浑没注意到在屋子的一角,有一道轻巧的黑
影,正往自己走来。
「好一个淫妇!就让少爷我来安慰你吧。」
黑影往床上的丰满女体扑下,妇人在全没警觉的状态下受到这突如其来的袭
击,欲火顿时减了大半,张眼只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邪俊男子正抱住自己,第
一个反应便是惊叫道∶「有贼!来人啊!」
那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第一主角君天邪,此刻他一手飞快地掩上
妇人的嘴巴,防止她继续再叫下去,一边迅速地道∶「姊姊别叫!我不是坏人,
也不是贼,只是路经此处,听到有不平常的声音传出,透过窗户才发现原来是姊
姊正在自我安慰,因为这副活春宫的美景实在太过动人,我才忍不住不请自入,
希望能安慰姊姊的寂寞难耐。」
那妇人听得又羞又惊,因为难耐丈夫外出、深闺空虚的寂寞,才会在光天化
日之下躲在房内做起自慰来,如今却被外人窥见,更闯了进来,一旦传了出去,
自己日後要拿什麽见人啊?
君天邪当然知道妇人此刻心中的忧虑,遂尽量以最柔和的语调道∶「姊姊别
怕,我只想安慰你的寂寞,绝对不会对外张扬的,你不是希望有真东西来为你止
痒吗?我一定能满足你的。」
这番话是在近无可近的距离在後者耳旁以吹气般的送出,再加上君天邪此刻
使上独门的挑情手法,诱人动情的阳刚气息阵阵逼去,就是最贞烈的处子也要抵
受不住,何况是这久旷未雨的饥渴美妇。
妇人的躯体不安地扭动,似是不耐君天邪的挑逗,喉头发出一阵阵喘急的低
吟∶「啊┅┅啊┅┅你┅┅那里不行┅┅快放手┅┅嗯┅┅」
君天邪凑到妇人的脸旁,嘴唇吸着後者的耳垂,一双手更是不安分的又摸又
捏,极尽挑逗之能事。
「姊姊,你就成全我吧,我会让你尝到前所未有的极乐。」
妇人红着脸摇头地道∶「不┅┅不行┅┅我是有夫之妇啊┅┅岂能和一个外
人┅┅通奸┅┅」
话虽如此说,但在君天邪超乎年龄的挑情手法下,下体已是泛滥成灾,全面
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君天邪笑着道∶「这房里只有你和我,哪来的外人啊?还是让我们抛弃礼教
的心防,同赴极乐吧。」
说罢不等妇人的同意,便猛然吻上了对方的香唇,舌头热情而大胆地在她口
腔内挑拨着,妇人剧颤一下,一直压抑的情欲终於爆发出来,放弃无谓的抵抗,
任由君天邪将自己全身吻个痛快,到最後甚至和前者忘情地热吻起来。
君天邪见时机已然成熟,他天生就有闻出淫邪气味的本能,会挑上这旷妇亦
非偶然,而是早算准了一定能成其好事。
他双手连抖,除去了妇人最後一件的蔽体亵衣,并把自己脱得精光,露出精
壮健美的肌肉,尤其是胯下那根超过七寸、暴涨粗长的阳具,看得妇人更是春心
大动。
君天邪自豪地一笑道∶「如何?没骗你吧,这东西一定能喂饱你的浪穴。」
妇人看得又惊又喜,喜得是这少年果然天赋异禀,惊的却是这麽大的玩意儿
一旦插入,自己的羊肠小径可容得了这庞然大物?
妇人又羞又忧,娇媚的道∶「好弟弟┅┅你的东西太大了┅┅我怕┅┅」
君天邪笑着亲了妇人一下∶「好姊姊,我自会小心翼翼,不敢弄痛姊姊半分
的。」
说罢一边摆弄着妇人躺下,只见一具丰满而不肥胖的肉体,曲线玲珑,丰乳
高耸,萋萋芳草浓密地盖着隆突小穴,看得君天邪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冲刺大
干一阵。
妇人见君天邪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裸体,除了自己丈夫外,又何曾给别人一
丝不露的看过自己身子,不禁脸上红晕更增,媚眼半闭的道∶「好弟弟┅┅别再
看了┅┅羞死人了┅┅」
君天邪微微一笑,将妇人粉腿分开,把自己的阳物抵在穴口上,却不立刻插
入,只对着两片肉唇磨转起来,弄得後者下体又麻又痒,肥臀高耸,不住挺动浪
叫道∶「好弟弟┅┅别再磨了┅┅你弄得姊姊难受死了┅┅快┅┅快放进来吧!
┅┅姊姊求你┅┅啊┅┅」
君天邪看着妇人的骚浪情态,心中暗乐,知道自己果然法眼无误,这女人的
真元待会定对自己大有助益。
他知道时间有限,不再节外生枝,下体一挺,整只阳物「滋」一声进入一半
多,弄得妇人大叫一声道∶「啊!┅┅停!停!痛死了!」
君天邪再度吻上她的樱唇,两手同时抚揉着那饱胀丰满的双乳,爱怜地道∶
「好姊姊,你是太久没被大东西插过了,小穴才会变得又紧、又窄,只要忍耐一
下,很快就会苦尽甘来了。」
妇人粉脸发白,玉齿咬着下唇,以略微颤抖的低语道∶「好弟弟┅┅姊姊明
白┅┅只是姊姊的里面┅┅太久没有被人插过┅┅你的东西又太大了┅┅请你要
轻一点┅┅慢一点插┅┅」
君天邪点头道∶「当然,我也舍不得弄痛了我的好姊姊,好宝贝呢。」
体贴地爱抚着妇人的丰乳肥臀,又是一阵连吻,使出浑身解数,诱发对方的
春潮。
妇人几曾尝过这般销魂滋味,就算自己老公和眼前这小情人相比,也是差了
十万八千里,刺痛渐退,骚痒再起,桃园洞口更是淫水涟涟,娇躯不安的扭道∶
「啊┅┅。啊┅┅好弟弟┅┅你弄得姊姊┅┅痒死了┅┅啊┅┅」
君天邪见时机成熟,乘势用力往下一插,整具龟头直顶对方子宫。
妇人吃痛大叫道∶「哎呀!我的妈呀!小冤家┅┅你顶死姊姊我了┅┅!」
君天邪不理妇人痛得全身发抖,下身紧紧压着对方那丰满的胴体,就是一阵
猛插猛抽,更加上旋转的力道。像是一只发狂的野马,奔驰在那草原之上,阳物
便像雨点似的,次次都落在後者的花心正中。
「哎呀!亲亲好弟弟┅┅你哪来┅┅那麽厉害的功夫┅┅啊┅┅啊┅┅弄得
我要上天了┅┅不行了┅┅我要来了┅┅要死了┅┅」
妇人被君天邪的大阳具插弄得欲仙欲死,媚眼如丝,娇喘如牛,刚才的疼痛
早已抛到九霄云外,肥臀拼命挺高,迎接後者狠命的冲刺。
「啊┅┅啊┅┅好弟弟┅┅亲哥哥┅┅我美死了┅┅美得要上天了┅┅从未
试过┅┅这样痛快的感觉┅┅啊┅┅我又要来了┅┅喔┅┅」
妇人被君天邪一轮冲刺,连连达到高潮的顶点,身子像是腾云驾雾一般,飞
起又落下,爱液不住流出,弄湿了整张床。
「好弟弟┅┅我快不行了┅┅太美了┅┅啊┅┅。啊┅┅我爱死你了┅┅我
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啊┅┅又来了┅┅来了!」
妇人大叫一声,子宫一张一合,全身一阵痉挛,一股阴精自体内深处喷出。
君天邪露出静如止水的表情,与此刻千钧一发的香艳情景比照起来,显得分
外格格不入,先天真气自然催动,在阴阳相吸的原理下,便将较弱的一方夺为己
用。
妇人像是虾子一般的弓起身子,心神仍陶醉在高潮的馀酝中,口中不住娇哼
道∶「喔┅┅喔┅┅」完全没注意到对方正在吸取自己的阴元。
君天邪采补完毕,气随意走,一股阳精打在妇人的子宫上,後者只觉一阵滚
烫,前所未有的快感冲击全身,舒服的大叫道∶「天啊!┅┅美死了┅┅我┅┅
泄了┅┅」
语未叫完,全身又是一阵急颤,跟着便在至高的快感中失去了知觉。
君天邪放下怀中瘫软的动人胴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就在床上静坐盘息
起来。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君天邪才收功下榻,穿回自己的衣物,望着床上香
汗淋淋、脸颊还留着一丝桃红未退的妇人,先香了她粉脸一下,微笑道∶「好姊
姊,等你醒过来後,只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无比真实的春梦,此外什麽都没有,
你从未认识我,以後更不会再见到我。」
说罢嘴里哼着小调,愉快地推门而去。
第三章天下第三
席春雨独坐在客栈内一张靠窗的桌子上,脸上的表情寒如冰霜,加上腰间的
配剑,让一群想要搭讪的孟浪之徒只敢远观,而不敢生起亵玩之心。
一个人偏偏不识相的坐在席春雨对面。
席春雨柳眉一皱,正要出手教训这不知死活的登徒子,对方的声音传入耳内
道∶「姑娘可是打从『桃源乡』来?」
席春雨秀眉一挑,认出这是「破狱」组织事先约定的秘语,口中答道∶「不
,我来自『老家村』。」
一问一答,双方都确定了彼此的身份,席春雨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一个剑眉
星目、身穿水蓝色长衫的俊逸青年,此刻正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对着自己微笑
道∶「这位想必是席女侠了吧?在下宇文星,是今次负责与席女侠接洽之人。」
宇文星的丰神俊朗显然大出席春雨意料之外,她不自由主的把前者和「那个
人」拿来暗自比较,发现「那个人」在各方面还是胜过宇文星一筹,这样的结果
给了她一阵没来由的心安。
就在这时,脑海中浮现一个兼具天真和邪气双重笑容的一张脸,随即大吃一
惊,自己怎麽会突然想起君天邪那可恶的小鬼来了?简直荒唐。
宇文星见席春雨忽然发起呆来,脸上表情忽怒忽喜,像是已神驰物外,不知
如何反应,只好低声试探道∶「那个,席女侠┅┅」
席春雨「啊」了一声,从自己的遐想中惊醒过来,红霞一直烧到耳根,美态
让宇文星看了也不禁一荡。
幸好席春雨很快恢复正常,拉回思绪,不着痕迹的道∶「我刚才刚好在想一
些事情,倒是让宇文公子见笑了。」
宇文星微微一笑,像是什麽也没发生过的道∶「席女侠说笑了,刚才有发生
过什麽吗?」
席春雨心中暗赞,对宇文星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见微知着,「破狱」能成为
反「冥岳门」的第一大势力,非是无端来由。
宇文星的说话,让席春雨的注意力又拉回到正题上。
「敝人代主上感谢席女侠不畏艰难,将南武林的反魔志士名单带来敝组织的
辛劳。不过计划生变,我方接到最新消息,天下第三约了战龙大侠於一个月後的
『生死峰』上,恰好和我们的『除魔大会』是同一天,由於龙大侠已成为白道的
精神标竿,此战不容有失,主上已决定取消大会,全力助龙大侠胜出此役。」
席春雨闻言一震,失声道∶「天下第三?!」
宇文星点头,嘴里像吐出什麽禁忌的咒语一样∶「天下第三。」
「阎皇」君逆天一生中只收了一个徒弟,就是这个「天下第三」。据他的说
法,天下第一当然是他自己,天下第二还未出生,他的徒弟就是天下第三。
这样的说法,当然是狂傲到了极点,可是「天下第三」并未折了这个名号的
威风,出道以来,大小战役数以千计,未逢败绩,白道高手死在他手下的更是不
计其数,近年来君逆天已鲜少亲自出手,天下第三遂成为魔门中令人闻风丧胆的
代名词。
天下第三和「天敌」龙步飞的一战,必定是震惊武林黑白两道的一件大事。
可以想见的是龙步飞绝不会拒绝天下第三的邀战,否则他将永远失去挑战君
逆天的资格。
龙步飞若是败了,也象徵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反皇势力,将会在一夕之间分
崩离析,再无翻身的机会。
这一战不仅象徵道魔两派两大年轻高手的胜败荣辱,更关系到日後整个武林
的走向命运。
席春雨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後道∶「这样的大事,为何白道联盟事先没有
接到消息?」
「白道联盟」就是培场出「三英四秀」的幕後势力,由白道中最具实力的七
大门派结合而成,席春雨所代表的就是七派中的「衣蝶盟」。
宇文星微微一笑道∶「消息是由『冥岳门』内亲自传出,魔门之中一直潜伏
有敝组织的人,才能得到这第一手情报。」
席春雨闻言释然颔首,要是连打听到这点情报的本事也没有,「破狱」也难
成为反魔的急先锋了。
宇文星忽然神情一黯道∶「为了传回这消息,敝组织一共失去了七个优秀的
兄弟,其中更有二人是死在天下第三手下,就算不为正邪之争,我也希望龙大侠
能胜出此役。」
席春雨眉头微锁,概因听出宇文星的言下之意,分明是对龙步飞的取胜缺乏
信心,以「破狱」组织对魔门的了解之深,仍要作出这般不看好正道第一大侠的
推论,天下第三的可怕,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席春雨毅然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得立刻返回盟内,着师父定
夺此事。」心里真正想的却是要赶快去通知「那个人」这件消息。
宇文星点头道∶「理当如此。虽说『除魔大会』临时中止,但除魔大业却不
能有一刻的稍停,席女侠可将名单交给在下,让敝组织能继续联络更多的反魔志
士。」
席春雨闻言叫苦不已,她哪里来的名单可以交给宇文星?
宇文星讶道∶「莫非还有什麽问题?」
席春雨正在犹豫该不该把真相告诉宇文星,目光在无意识间来到街上,看到
的景像却让她娇躯一震,脸色大变。
街上,赫然是君天邪正在人群中,正迎着自己的视线挥手,脸上还露出那招
牌式该死的笑容!
席春雨只觉脑门「轰」地一声,体内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正要不顾一切拔
剑把君天邪立毙当场,却见到後者忽然不住挤眉眨眼,还打手势叫她回头看。
熟悉的刺骨杀气从背後袭来,多年练武的反射神经,让她在受袭的第一时间
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内劲往下身送去,震断座椅的一脚,跟着连人带椅往桌下
倒去。
杯碗摔破的声音、气劲交击声、和宇文星的怒喝声,几乎在她倒地的同一时
间响起。
席春雨不用去看,也知道来者是谁。
「魔狼」原天放!他毕竟还是找来了。
席春雨自腰间拔出「凤翼子母剑」,身子一弹先射出桌底,跟着竟如仙子般
娉婷上升,同时也看清了现下的战况。
宇文星在一堆杯盘狼藉的乱像中苦战原天放,只是刹那间的光阴,前者身上
已是伤痕累累,明显武功与这魔道的成名高手有一段差距。
原天放的视线往上看来,与她交击,目光露出参杂兴奋与残虐的寒芒,看得
席春雨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小贱人!终於找到你了,另一个小鬼呢?」
只听他的语气,便知道原天放对於君天邪骗他上当的事,仍是耿耿於怀,不
杀了後者绝不甘心。
席春雨实在很想把君天邪躲在大街上看戏的事告诉原天放,让他先杀了那死
小鬼以泄心头之恨,只可惜这这样的作法却不合她个性。要报仇绝不假手他人,
这是她的师父,「衣蝶盟」之主「凤蝶」舞彩仙在入门那一天时对她的教诲。
宇文星显然是知道原天放的身份,明知不敌仍苦苦纠缠,要制造席春雨逃走
的机会。
「席女侠!让我缠着这厮,你乘机快走!」
听到这句话,席春雨更不能走了,长剑一展,使出凌空下击的招式,剑气凝
结成束,雷厉风行的刺向原天放後背。
原天放感到背後剑气袭体,想也不想的挥爪反击,真空乱流在他掌控下形成
一固若金汤的护盾,让剑锋难越雷池一步,他本人却加紧对宇文星的攻势,打算
来个各别击破。
席春雨当然知道原天放的打算,知道绝不能让他得手,否则今日绝无幸理,
玉牙一咬,剑锋舞出朵朵剑花,像是扑花的蝶群,在柔美的剑势中却隐藏杀机,
已使出她压箱底的绝招--「蝶花恋剑」!
原天放凭来势知道这一剑非同小可,虽然再有几招就可把宇文星毙於爪下,
仍不得不放弃这诱人的想法,转身全力应付此招。
似慢实快的剑影,像飞舞的花蝶,漫空而来。
原天放长啸一声,双爪收回在胸前虚抱,一堵凝厚坚密的气团,像从无中生
有的护在他身前,「剑蝶」来到这道气团前,就像陷入了蛛网,再难展翅高飞。
席春雨花容失色,她吃亏在功力不及对方深厚,纵然招式精妙,但遇上原天
放这种以简破繁的打法,就一筹莫展。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剑影由百变十、再变回唯一的一,原天放双爪探出,几乎是不分先後的扣住
剑身。
一丝残忍的笑容,出现在原天放那野兽般的脸上,只要再把长剑夺走,席春
雨就可任他鱼肉。
原天放得意笑道∶「你完蛋了。」
席春雨的脸上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微笑道∶「你上当了。」
忽然往後疾退,竟自剑柄处又「拉」出一把短剑来,反往原天放刺去。
原天放猛然想起江湖传闻中「双飞剑」席春雨的成名配剑「凤翼子母」,顾
名思义就是由子母两剑所组成,但後者一直没有亮出双剑中的子剑,难道就是留
在这一刻,待他疏忽大意时,一击必杀!
「嗤!」
原天放已尽全力闪避,仍是躲不过席春雨蓄势已久的一剑,胸口被划出一道
长长的伤口,血如泉涌,深可见骨。
原天放又惊又怒,席春雨那一剑划伤了他的动脉,如果坚持再战下去,只是
流血量已足以致他於死,而在这兵凶战危的关键时刻,敌人当然不可能好心的让
他有疗伤止血的空暇。
他毕竟仍是小看了「三英四秀」中的「双飞剑」席春雨。
这时席春雨又已重执双剑攻来,费尽心机才取得上风的她,此时更是得理不
饶人,剑气长江大河一般向他洒下,务要缠住让後者一时三刻脱不了身。
原天放权衡轻重,知道再打下去只有败无胜,更得付出生命作为败战代价,
不得不怒啸一声,抓到剑网未及组成的最弱一刻,发动他全心、全意、但却未必
是全身的一次撤退。
一条血路沿着原天放後退之势洒下,让观者无不怵目惊心。
原天放的声音从客栈门口狠狠也恨恨的传来。
「小贱人!别以为我会这样善罢甘休,等我养好伤回来,魔门的百种酷刑,
会让你後悔为什麽生在这世上啊--!」
有如狼嚎一般的尖啸迅速远去,席春雨终於松一口气,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
仗是胜得多麽侥幸。
若再战下去,原天放固然是在劫难逃,但他临死前的全力反扑,亦足够拖自
己和宇文星随之陪葬。
席春雨来到宇文星身旁,确定後者的伤势未足以致命,迅速问道∶「宇文兄
还走得动吗?」
宇文星痛得俊脸发白,却强咬着牙,点头道∶「『地府』的魔人很快就会赶
来,此地不宜久留。」
原天放既然能追到这里,代表「地府」的人已经发动了魔门在「香意城」内
的情报网,如果他俩再留在客栈内,只会成为瓮中之鳖。
席春雨再问道∶「宇文兄可有藏身之处?」
宇文星点头道∶「席女侠放心,『破狱』组织在『香意城』所下的功夫,绝
不会比『地府』差,只是我现在负伤在身,不宜保管名单,只好再劳烦席女侠保
护此物一阵了。」
席春雨忖道∶那是求之不得,不过原因当然是不能让宇文星知道,颔首道∶
「宇文兄放心,名单放我这里绝对安全,另我有一事想问宇文兄,贵组织是否有
一个叫做君天邪的人?」
宇文星微讶道∶「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席女侠何有此问?」
席春雨摇头道∶「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宇文兄莫要放在心上。」
转头望了窗外的人群一眼,确定没有一个是脸上挂着邪魅微笑的少年之後,
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姓君的小子,不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出来挫骨扬灰!」
「忽然觉得鼻子好痒,不是有那个美女在想我吧?」
丝毫不知道事实与妄想相反的君天邪,揉了揉依旧发痒的鼻子,与异於常人
的步法,尾随在原天放之後,如羽毛般轻盈的身子让後者丝毫感觉不到有人在跟
踪。
血迹沿路洒下,成了君天邪最佳的指引。
行行复行行,原天放终於在一处死巷前停下,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
人後,随之一掌拍在斑驳的旧墙上,竟有一道暗门应声而开,他立刻一闪进入暗
门内,消失不见,暗门亦同时恢复原形。
血迹去到死巷尽头就不见踪影,足可让後来不知情的追踪者伤透脑筋。
君天邪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笑意,他估计的果然没错,受伤的狼,是一定会躲
回自己的巢穴里。
毫无疑问,暗门後显然就是「地府」在「香意城」内的分舵入口。跟踪原天
放,果然让自己得到了这个难得的收获,该怎麽利用这个情报,让「破狱」和「
地府」来场意料之外的火拼呢?君天邪的头脑内,此刻正飞快地盘算着。
就在这时,一抹若有似无、引人遐思的媚香,传入鼻中。
君天邪大吃一惊,身子如猎豹般弹跳起来,动作之迅速完全不像是没练过武
功之人,在空中完成转身的动作,变得面对来人。
「这位公子,你练得是什麽身法?很不错啊。」
甜腻动人的语调传入君天邪耳中,虽是短短几个字,却让人生起馀音绕梁、
渴望一听再听的感觉,只有君天邪认出这是魔门媚术中的「迷心情音」,眉头微
皱。
这只是一顺间的事,当和来人四目交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原先那个天真无
邪的「君天邪」。
一名性感艳治的美女,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外貌大约二十四、五岁上下,生得国色天香、艳丽无伦,一对凄迷媚眼
如幽如怨、似泣似诉,像等待着异性去开发、寻觅。
一件丝质长袍,只是加条带子随便地扣在她的身上,长袍之下竟是什麽也没
穿,高耸的乳房清晰地凸显在胸前,雪白修长的大腿引人遐想地披露着,这样一
身惊世骇俗的穿着,更增添了女郎与生具有的魅力。
只有君天邪看得暗自叫苦,概因从来人的穿着打扮上,猜出这娇艳美女的身
份应是「地府」七兽之一的「媚狐」杨菁。
「地府」七兽中,除了首席的「血龙」独孤忌之外,最难缠的便要属这「媚
狐」杨菁。她其实已是成名二十年以上的魔道高手,只因驻颜有术,又修练那采
阳补阴大法,外貌仍与二十双华的女子无异,只是这青春不老的代价背後,却是
付出无数年轻男子的元阳性命所堆砌而成,所以正道侠士一提起「媚狐」杨菁之
名,无不恨得咬牙切齿。
君天邪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有关杨菁这个人的一切资料,包括武功、喜好、习
惯,从而订下应变的对策,该逃走还是该留下,只在几个弹指间已做出决定。
他像是对魔门中的一切人事物都了如指掌,这是怎麽办到的?
这像玫瑰花般长满倒刺的魔门 女此刻亦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君天邪,片刻
後方「噗嗤」一笑,胸前那对豪乳跟着抖动不已,让人觉得那件丝袍随时都会掉
下来的道∶「老原这次是阴沟里翻船了,不但被一个小女子杀得落荒而逃,更连
给人跟踪在背後都浑然不知。」
只这一句话,君天邪立刻知道刚才客栈内所发生的一切,杨菁从头到尾都看
在眼底,却毫不奇怪对方为什麽会眼睁睁地看同僚受伤都不出手相助,魔门中人
都是绝对自私自利的自我主义者,只有原天放的「失败」,才能更衬托出杨菁的
「成功」。
君天邪更凭直觉感应到面前这妖女对自己的兴趣,比对席春雨身上的名单大
得多了,否则也不会舍下後者来追踪自己,做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君天邪知道自己虽失先机,却不是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关键处就在於杨菁
对他的「性趣」有多高?
杨菁眉目含春的望了他一眼,以甜至化不开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长得好
俊,该如何称呼呢?」
君天邪耸耸肩,两手一摊道∶「在下姓君名天邪,这位美人姊姊又该如何称
呼?」
杨菁显然是对「美人姊姊」这样的称呼很满意,笑得花枝乱颤的道∶「美人
姊姊?君公子,你真会说话,让奴家想不告诉你人家的名字都不行,奴家姓杨名
菁,你可要记住不要忘记了。」
君天邪佯讶道∶「你是『媚狐』杨菁?!」
杨菁掩嘴轻笑道∶「原来公子早听过我的名号,那公子想必也知道你所跟踪
的原天放正是奴家的同伴,你又看到了本府分舵的秘密入口,你说,奴家该拿你
怎麽办呢?」
君天邪笑道∶「美人姊姊说该怎麽办,就怎麽办。」
杨菁娇滴滴的道∶「公子真会讨奴家喜欢,该怎麽办好呢?嗯┅┅杀了你我
舍不得,放了你又不放心,有了!就这麽办好了。」
一阵香风迎面吹来,竟是杨菁莲步轻移,将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缩至最短,
「投怀送抱」来了。
君天邪知道这诱人的胴体其实每一处也可成为杀人的武器,正在犹豫该不该
露出最後底牌,经过瞬间的考虑後,装出手足无措的样子,往後退去。
杨菁媚笑道∶「原来公子真不懂武功。」十指轻弹,送出三道阴柔无比的指
风,以奇诡无比的角度方位,射向君天邪。
君天邪的脑中,瞬间闪过「天魅凝阴」这四个字,知道杨菁因仍摸不着他的
底细而有所顾忌,才会动用这看家本领对付他。
电光火石间,君天邪猛一咬牙,侧过身子,让指风全击在右半边身体上。
如冰针扎入神经的痛楚让君天邪猛然一震,白眼一翻,就这麽应指而倒。
杨菁反倒给吓了一跳,因为看过君天邪跟踪原天放的身法,是自己前所未见
的高明,她对後者的真正实力一直不敢掉以轻心,没想到一试的结果竟是银样蜡
枪头--中看不中用,让她不禁又放心又好笑。
不过,她仍是小心地确定君天邪已经完全晕过去,更反覆试探後者的体内真
的没有半点真气,才露出娇媚的笑容道∶「只不过学了一点步法就学人出来闯江
湖,小子,惹上『地府』的人是你上辈子的不幸,我也好久没有享用这麽上等的
货色了,就让你做个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吧!」
抱起君天邪,身子飞起,投向死巷的另一侧,转眼间就去得不见踪影。
君天邪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得吓人的檀香床上,四壁都是装饰华
丽的家具古玩,从他现在躺着的角度看上去,刚好可以看见帐顶挂满一张张香艳
刺激的男女春宫图,各种姿态都有,无不画得栩栩如生,让人看得血脉贲张、情
难自禁。
君天邪知道这里八成就是杨菁的香闺,不禁暗骂道∶「果然是骚狐狸!连住
处都是这麽骚!」
这时他还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不知在何时已被剥光,只剩赤身露体的他被固
定成一个「大」字型绑在床上,心里更是把妖女的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
「君公子醒来了吗?」
妖媚的语调传入君天邪耳中,唯一只剩下脖子没被绑住的他扭头望去,这一
看可乖乖不得了!只见杨菁穿着少得不能再少的衣服,窈窕玲珑的曲线,蛇一般
的纤腰,丰满高耸的双乳肥臀清晰可见,最神秘的三角地带隐约地被粉红色的亵
衣遮住,整具胴体简直是造物者的完美杰作,充满对异性的致命吸引力。
君天邪吞了一口口水,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正快速起着变化,更看到
杨菁妙目流转的望着自己不放,不由苦笑道∶「美人姊姊,你把我抓到这里来,
还绑成这样,究竟是打算拿我怎麽办了?」
杨菁婀娜多姿的移至床前,一阵如兰似麝的香气让君天邪闻来不醉自迷,玉
手贴上他俊挺的脸庞,娇声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我不但立刻放了你,还会让你尝到人世间最大的快乐。」
她那充满诱惑意味的神情和语气,让人不必言语就可猜到「最大的快乐」是
什麽。
君天邪当然不会蠢到去相信杨菁的说话,事实上他知道後者此刻正全力施展
魔门媚术对付他,只要自己被迷得神魂颠倒,又被套光了所有底细後,这妖女就
会把自己榨得一滴不剩。
君天邪知道这是关键时机,表面上露出色销神迷的目光,像连张口都成问题
的道∶「美人姊姊快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菁满意的点点头,用一根手指托着君天邪的下巴,吐气如兰的道∶「你的
师门是谁?」
君天邪早料到对方有此一问,装作迷惘的摇头道∶「我没有师父。」
杨菁柳眉一皱道∶「那你的身法是从何学来?」
君天邪道∶「是我捡到一本破旧的秘籍,从里面学来的。」
这个说法虽然与事实相去甚远,但是杨菁根本没想到,全无内功底子的君天
邪能够抵挡她的「迷情大法」,不疑有他的续问道∶「你和『破狱』组织是何关
系?为什麽要跟踪原天放?」
君天邪摇头道∶「我根本不知道『破狱』是什麽东西,只是有人付钱给我叫
我跟踪,我就照着做了。」
杨菁再问道∶「叫你这麽做的人是谁?」
君天邪道∶「就是客栈里和你同伴打起来的那个男的。」
杨菁道∶「你知道另一个女的是谁吗?」
君天邪当然摇头道∶「不知道。」
杨菁心想再下去也问不出什麽东西来,目光来到君天邪超乎年纪的「本钱」
时,春心大动,弯下上半身,直到整个雪白丰满的乳房都贴在後者脸上,怩声娇
问道∶「好弟弟,你可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麽吗?」
君天邪暗骂道∶「你要老牛吃我这株嫩草了!骚狐狸!」
可表面上当然是一脸茫然的道∶「不知道。」
杨菁娇媚无比的一笑,朱唇轻启,一字一字道∶「我、要、吃、了、你!」
第四章邪道涅
饶是君天邪一向就没有礼教观念,对男女情欲之事更是毫不避讳的人,听到
杨菁这麽大胆露骨的挑逗时,心头亦不免一荡,暗道无怪有这麽多成名侠客为了
此女身败名裂,她的媚功确实是可以排入魔门之中的佼佼者。
可惜她今天的对手是自己,对於从小就看惯了魔门无上大法的他,「迷情大
法」只是骗小孩的玩意。
杨菁眯起双眼,鲜红的朱唇显得艳丽欲滴,丰满的双峰不住在君天邪胸前厮
磨,以梦呓般的语气道∶「吻我。」
君天邪装作「欣然从命」的和对方来个热吻,杨菁毫不犹豫的把舌头伸入他
口中,用力吸吻着。
君天邪想道∶「操!这婆娘真是浪得紧!」
吻了好一阵子,杨菁才意犹未尽的和君天邪分开,媚脸透着红晕,伸出一根
手指刮着他的鼻子道∶「好弟弟,你可真是讨姊姊喜欢,瞧你的那根东西那麽坚
挺,插进去不知该有多舒服呢!」
君天邪心急的道∶「那就快插进去吧,插进去你就知道厉害了。」
杨菁却没有立刻插入,玉手沿着他的脸一路来到胸口,最後停在他的分身之
处,那话儿早已青筋暴涨,此刻在主人的有意推助下,更是一柱擎天地向对方展
露其「雄风」。
杨菁瞧得一阵肉紧,媚眼如丝的娇叹道∶「好一个大家伙啊┅┅」对着君天
邪妩媚地一笑,玉手握住阳具上下套弄,到最後更索性送上小嘴儿,一口含下半
个大龟头,用力吸吮起来。
一阵酸麻的快感袭上君天邪脑部,杨菁的舌技可是非同小可,饶是他久经战
场,也差点忍受不住,连忙紧闭精关,以免未战先败。
杨菁吸吮了一阵,见君天邪似乎没有射精的迹象,满意地喜道∶「好家伙!
我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好弟弟啊,你可知道很多看似外貌精壮的男人,给姊姊
我这麽一吸,立刻就丢盔弃甲了,他们哪能跟好弟弟你相比呢。」
君天邪得意地心道∶「少爷的货色岂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的,一会就叫你这
骚狐知道厉害。」
杨菁早已春情勃发,自己动手除下最後一件亵衣,桃园洞口那里已是一片湿
淋淋的,乌黑细长的阴毛闪闪发亮,看来诱人无比。
君天邪露出色迷心窍的目光,心里却在打鼓,道∶「这妖妇至少有四十岁以
上,身材却仍能保持少女般的光滑弹性,魔功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精湛修为,我
的『邪道涅』还只是初成气候,能对付得了她吗?」
转念又想道∶「连这妖妇也没信心胜过,我又怎麽可能打败死老鬼了?只要
能在床上击败这妖妇,夺取她的元阴,那可比干上十个淫妇还有效。」
杨菁当然不知道君天邪此刻的盘算,还分开两只粉腿跨坐在他身上,两手扶
着大阳具,自己对准了洞口,「滋」的一声便套了进去,饱涨的满足感,让她舒
服的直娇呼道∶「喔!┅┅好大┅┅顶到底了┅┅」
君天邪暗骂妖妇果然小心,即使在交合之际,仍不肯替自己松绑。
只见杨菁先是轻摇着肥臀,直到禁受不住一浪浪的快感袭来,上下套弄的速
度便逐渐加快起来,乳波连晃,淫声不绝地道∶「哼┅┅嗯┅┅好舒服┅┅好一
个┅┅大鸡巴┅┅啊┅┅干死┅┅我了┅┅」
君天邪四肢被绑,「英雄无用武之地」,愤怒之下,更把全部力气都用在唯
一的「一柱擎天」上,未刻意运起功力,已经顶满了杨菁的整个肉穴,让後者爽
得淫水直流,连床褥都湿了一大遍。
「啊┅┅啊┅┅好舒服┅┅怎麽会这麽舒服┅┅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这种
感觉了┅┅好弟弟┅┅姊姊真是┅┅爱死你了┅┅」
只见杨菁丰满的娇躯一上一下的起落者,乱发披肩,香汗涔涔,粉脸上的表
情像是无限畅快,淫浪叫声不绝於耳的回荡在卧室里。
「喔┅┅好弟弟┅┅心肝宝贝┅┅我真是┅┅爱死你的┅┅大东西了┅┅喔
┅┅好弟弟┅┅姊姊真舍不得┅┅杀了你┅┅啊┅┅大力一点┅┅」
君天邪听得心头一震,暗忖妖女果然是妖女,魔门之中绝情绝义的本性始终
难改,就算自己能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快感,当对自己心生怀疑的时候,下辣手亦
绝对不会手软。
君天邪的脑袋飞快地盘算着,要找出在这种情形下的脱身之道。
杨菁此刻正被干得淫态毕露,双手各握住自己的一对丰乳,不住地娇吟道∶
「啊┅┅天啊┅┅美死了!这样的大东西┅┅只能用一次┅┅真是太可惜了┅┅
喔┅┅好舒服┅┅我要飞了┅┅啊┅┅」
君天邪忽觉杨菁体内的肉壁正一张一合的吸吮着自己的龟头,那种酸麻的快
感让他差点忍不住射精,知道妖女嘴巴说得漂亮,其实已用上采阳补阴的 女心
法对付自己,对一个已被迷失心神、毫无威胁性的俘虏也下此毒手,君天邪的心
中,此刻正是怒火中烧。
是你先不仁,莫怪我不义。
君天邪此刻是别无选择,暗中催动起「邪道涅」的功力。
一般所谓的「涅」是指肉身成佛,若在道家则意味白日飞升,都指的是人
类摆脱自身极限,而迈入天道至境的「最後一着」。
无论道家佛家,都是透过循序渐进的修行方式,内外兼修,日积月累而後得
其正果。
但是君天邪却没有那个耐性,也没有那个时间。
他翻遍魔门典籍,以无上智慧,从魔道中最受「欢迎」的阴阳吸精大法中另
辟途径,创出「邪道涅」这门独一无二的功夫出来。
天地初创,始分阴阳。
魔门之中,无论是采扬补阴,或是采阴补阳,都是损人益己、有伤天和的功
夫,有违自然阴阳互济的常理,终究沦於下乘。
君天邪的「邪道涅」却是调阴补阳、捐阳济阴,阴阳互长,生生不息,真
正把魔门之中最为人不耻的阴阳吸精大法提升到一个「天道」的境界。
话虽如此说,但以君天邪还停留在摸索阶段的浅薄功力,根本无法发挥他心
目中这部功夫的真正实力,就像坐拥金山却不懂得怎麽花费的看门狗一样,一点
用处也没有。
但随着时间的经过,君天邪终能达到「涅」的境界,而和他最讨厌的仇人
一样,拥有逆天的实力。但在那之前,他得先过了眼前这一关。
杨菁此刻也已到了要紧关头,两手扶着君天邪胸口,粉臀丰乳抖动如浪,让
人看得眼花撩乱,洞口一吞一吐地迎合着後者的玉茎,秀发乱摆,急喘道∶「啊
┅┅好弟弟┅┅你真行┅┅啊┅┅再┅┅再顶深一点┅┅对!就是哪里┅┅顶到
子宫了┅┅啊┅┅好弟弟┅┅我会一辈子想死你的┅┅啊┅┅再大力一点┅┅天
啊┅┅我要来了┅┅」
君天邪见时机成熟,乘杨菁还未及使出吸功之前,猛提功力,双目射出前所
未见的精光,在肉穴内的阳具立刻变得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火热、暴涨、坚挺,
同时全力朝上一挺。
杨菁冷不防受这一击,痛叫一声,娇躯痉挛,粉脸发白,差点没痛昏过去。
不能抑止的讶色出现在她脸上,俯视着君天邪道∶「你竟没中我的『迷情大
法』?!」
君天邪笑道∶「呵呵,『迷情大法』是什麽东西?可有我的大鸡巴大吗?好
姊姊。」
杨菁脸色数变,美目中掠过一丝狠毒的杀机,但是君天邪此刻像是火棒般的
大阳具在她体内抽插着,却带给她前所未有的饱涨快感,娇躯发软,一时间竟提
不起功力下手。
君天邪运起涅道功力,阳具紧紧顶着对方子宫,一边运用腰力上挺,一边
笑道∶「好姊姊!你这样把我绑着,我怎麽能够摸到你那对淫浪的大奶子呢?还
是替我解开绳子,让我带给你更高的快感吧。」
杨菁只觉自己的花心,被君天邪的雄猛阳具例无虚发的紧抽着,娇躯东摇西
摆,口中不住哼叫道∶「你作梦!小鬼┅┅没想到┅┅你也是┅┅此道高手┅┅
我算是┅┅看走了眼┅┅啊┅┅不过别以为┅┅我会这样┅┅就输给你┅┅老娘
的真正厉害┅┅现在┅┅才要让你┅┅真正领教┅┅啊┅┅」
君天邪失笑道∶「到了现在还要嘴硬,就让你知道我的利害。」
说罢一阵大力冲刺,当然是次次直搞花心,弄得杨菁浪叫道∶「啊!你这小
鬼┅┅竟敢┅┅这样对我┅┅我绝饶不了┅┅你┅┅唷┅┅花心┅┅花心┅┅麻
掉了┅┅啊┅┅小鬼┅┅停下来┅┅啊┅┅我受不了了┅┅」
本来杨菁的功力远在君天邪之上,绝不至於如此不济,只是大意在先,错认
为君天邪毫无抵抗之力,又被後者先发制人,且「邪道涅」在先天上就是 女
吸阳功法的克星,一错再错,终落至全盘皆输的田地。
此刻她败象已呈,魔门心法讲求弱肉强食、不留馀地,一旦居於下风,想要
翻身就比登天还难,更何况君天邪也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杨菁身子抖颤不已,一阵阵前所未有的快感不断侵袭她的神经中枢,灵魂像
到了天堂,什麽也不再去想,只有淫声浪语不断。
「唉唷┅┅唉啊┅┅我的好弟弟┅┅大鸡巴哥哥┅┅妹妹的小穴┅┅要┅┅
要被┅┅大鸡巴哥哥给┅┅插┅┅插破了┅┅啊┅┅好哥哥┅┅插┅┅插死我吧
┅┅我受不了了┅┅千万不要停┅┅啊┅┅来┅┅又来了┅┅」
杨菁舒服得三魂去了七魄,肉穴紧夹着君天邪的阳具不肯放松,全身浪肉乱
抖,早已不辨东南西北。
君天邪见杨菁的两片阴唇随着阳具的动作,不住外翻露出鲜红的嫩肉,淫水
已多到了飞溅的地步,心里冷冷一笑,龟头改顶为钻,往肉穴深处送去。
杨菁身子一震,发出欲仙欲死的浪叫声道∶「天啊!怎麽那麽舒服┅┅啊!
好哥哥┅┅你插得妹妹┅┅开┅┅开花了┅┅啊┅┅别再磨┅┅我┅┅呵┅┅
要泄了┅┅」
杨菁已经不知泄了几次,淫水不住流下弄湿了两人的整个半身,忽然一阵哆
嗦,由丹田直传背脊的一阵寒意让她整个人猛地清醒过来,却已经是太迟了。
杨菁脸色大变道∶「怎麽可能?我竟会┅┅反过来被采阴补阳┅┅你到底是
什麽人?┅┅不┅┅啊┅┅饶命啊┅┅」
君天邪冷笑道∶「那些死在你玉户下的男人,你可有饶过他们的命吗?」
杨菁脸上露出对死亡的恐惧,崩溃般叫道∶「啊!不行┅┅不要插了┅┅啊
┅┅不行┅┅我会来┅┅啊!真的会来┅┅天啊┅┅求┅┅求求你┅┅」
君天邪丝毫不理杨菁的哀求,用最狂放猛烈的动作挺着她的肥臀,直到後者
身子一颤,一股滚烫的阴精夺关而出,喷洒在君天邪的龟头上,整个人像瘫痪了
一般软倒在君天邪的身子上,再也不能凭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君天邪露出胜利的得意微笑,以阳具为两人桥梁的吸取败者最宝贵的阴元精
华,而且绝不像和其他女子做爱时那般有所保留,而是要吸得精光,一点不留。
他一点也不觉得有愧於心,因为知道如果换做败的是自己,对方也会做一样
的事。
杨菁趴在君天邪健美的身子上不住喘气,此时的他仍无反抗之力,杨菁如要
杀他,只要动根手指就行,可是君天邪知道此刻的杨菁就是连捏死一只蚂蚁的力
气都没有。
弱肉强食,在魔门的胜负世界里,败就是死。
杨菁修练超过三十年的魔功真元,毫不保留的被吸入君天邪体内,「邪道涅
」将这股外来精元导化成本身之气,再引入奇经百脉,阴阳合一,周天循环,
功力更上一层楼。
这过程就是类似道家所谓的「练精化气」,只不过君天邪是练别人之精,成
自己之气,魔门的阴阳吸精大法亦同此理,但是君天邪的「邪道涅」却发挥的
更淋漓尽致。
这是君天邪第一次凭他自创的「邪道涅」击败魔门中的成名高手,虽然不
是真枪实刀的对决,其凶险却不在那之下,在他日後成为绝顶不世高手的道路上
跨出了无比重要的第一步。
「呜┅┅呜┅┅」痛苦的啜泣声,从他的胸口上传来。
君天邪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魔功被破,练功者所需面对的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死亡过程,更会被打回原
形,容貌迅速老化,这对爱美的杨菁来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只听她恨恨的道∶「你┅┅你到底是谁┅┅?」
君天邪笑道∶「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我是君天邪啊。」
杨菁娇躯一震,像想到什麽可怕的事情般失声道∶「你┅┅你姓君┅┅又懂
得魔门的阴阳吸精大法!莫非┅┅莫非你是『阎皇』君逆天的┅┅?」
君天邪露出一丝冷漠、邪恶的微笑,道∶「将死之人,知道这麽多又有何用
呢?就让我做做好事,送你一程吧。」
右手一拉,以牛皮揉成的坚韧绳子竟像蛛丝般断裂,然後君天邪的右掌,就
似春风一般的拂过杨菁脑门。
春风带来和煦,也带来死亡。
「老四还没有消息吗?」
「禀老大,还没有。」
密室里一男一女的对话,看似平常不过,不过由於说话两人的身份特殊,使
得这段对话亦显得颇不平常。
其中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性,一头杂草也似的乱发竟是血一般的赤红,单
从外貌很难判断出他的真实年纪,五官透着一股内敛的凶厉,构成整个人一种奇
异的邪恶魅力。
另一名绿衫女郎面貌姣好,身材窈窕健美,与黑衣男子站在一起,就像是美
女与野兽的强烈对比,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女郎的眉目之间,隐隐透着一股媚
荡邪气。
如果君天邪在此看到这两人,必会马上就联想到「香意城」内将会有大事发
生,因为「地府」中的七兽,除了「飞鹰」韩屈、「人熊」岳武、和「雌虎」白
娘子之外,已有其中四兽现身。
这一男一女就是七兽中的「血龙」独孤忌,和「青蛇」唐娟。
其中独孤忌更是七兽之首,论武功和实权均可在「地府」内排入前三名的人
物,他会来到这小小「香意城」的分舵密室内,可以想像为的绝不是一般小事。
独孤忌负手背後,森冷的目光望着屋顶道∶「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好的
预感,希望老四她还平安无事吧。」
唐娟一愕道∶「四姐的武功只在老大你之下,又在我们的地盘上,不可能会
有人奈何得了她吧?」
独孤忌冷冷道∶「天下之大,能人辈出,老四这些年来耽於淫乐,功力有退
无进,我曾经一再告诫於她,却总被当作耳边凉风。希望这次她的『失踪』,只
是又和那个男人厮混在床上忘了时间,若是真不幸命中注劫, 女阴功的散功痛
苦,会让她生不如死。」
唐娟闻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独孤忌嘴上说的虽然是杨菁,又何尝没有藉此
警告她自己的意思。
幸好这时独孤忌已扯开话题道∶「老五的情况如何?」
唐娟答道∶「席春雨那一剑伤得五哥不轻,经过府里的大夫治疗後,幸好已
没大碍,但短时间内却绝难与人动手了。」
独孤忌负手沈思了片刻,开口道∶「根据我刚刚收到的消息,『点子』已经
来到了『香意城』,老四联络不上,我们的战力已不容再失,你去助老五一把,
让他能尽快恢复动手的能力。」
唐娟听了独孤忌的说话,出奇地脸上竟闪过一丝红晕,迟疑了一下,才点头
道∶「我知道了。」
独孤忌淡淡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这麽做也是形势所逼,老三那里我会
去和他说的。」
唐娟用力咬了咬下唇,毅然道∶「大哥放心,我晓得该怎麽做的。」
唐娟一走入房门内,一阵刺鼻的草药味便迎面而来,让她眉头为之一皱。
原天放沙哑的声音从榻上传来∶「原来是七妹,你竟会主动到我房间来,莫
非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吗?」
唐娟哼一声道∶「别耍嘴皮了,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是大哥要我来助你疗伤
的。」
原天放目光一亮,嘿嘿笑道∶「看来我这次是因祸得福了,只是你不怕三哥
吃醋吗?」
唐娟没好气的道∶「这是老大的决定,谁都没有置啄的馀地,否则杀了我都
别想我和你上床!废话少说,你到底要做不做了?」
原天放露出色中饿鬼的目光,点头笑道∶「当然要!七妹啊,你可知道我一
直就在喜欢着你,如今有这样的大好机会,又怎麽能错过了。」
唐娟哼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原天放连连点头道∶「都可以,都可以,你快来吧。」
唐娟笑道∶「瞧你这副急色样,看来真是憋得慌了。」
原天放闷哼道∶「本来打算在席春雨那贱人身上好好发泄一番,没想到却赔
了夫人还折兵,当然闷得慌了。」
唐娟媚笑一阵道∶「看你那副可怜样,本小姐就当作做好事,用肉身布施你
一次吧!」
说罢就解开自己的腰带,让外衣「唰」一声落到地上,露出艳丽雪白的娇嫩
肌肤,水绿色的亵衣紧贴着丰胸蛮腰,虽及不上杨菁的狐媚,也别有一番诱人的
风味。
原天放看得眼都直了起来,涎嘴笑道∶「好七妹,我受伤的身子诸多不便,
要麻烦你了。」
唐娟白了原天放一眼,娇嗔道∶「得寸进尺!」
话虽如此说,她还是走到原天放身前,跪在他的两腿间,动手去解後者的裤
带,掏出早已胀得火热的大阳具,张开樱桃小嘴,一口就含了进去,还伸出舌头
在那马眼上来回舔舐着,弄得原天放连连爽叫道∶「喔┅┅七妹┅┅你弄得很好
啊┅┅」
原天放双手抱着唐娟的秀发,把她的小嘴当那肉穴来插,动作激烈的让後者
不住「呜呜」直叫,口水顺着朱唇往下直淌。
原天放直到自己发泄够了,才松开双手让唐娟喘上一口气,让後者因此给了
他一个好大的白眼,不满的道∶「差点被你给插死了!」
原天放笑道∶「好七妹,是你的舌功太厉害了,才会让我流连忘返啊。」
唐娟嗔道∶「急色鬼!等下你要是忍耐不住先丢了精,伤势加重不说,可休
想我为你再作一次。」
原天放忙道∶「知道了,我不会误着正事的,否则别说是你,大哥第一个就
饶不了我。」
唐娟哼道∶「你知道就好。」站起来解去最後一件亵衣,露出一具完全裸裎
的胴体,娇艳妩媚,乳房盈握,玉腿修长,阴毛微卷而不浓密,嫩红的阴核在小
丘中隐隐可见,足可叫任何正常男人为之色销魂授。
原天放看得口水直流,双手抓着唐娟胸前的玉乳,大力地搓揉起来。
唐娟发出「唔!」的一声低吟,身子缓缓软倒,和原天放一起躺在榻上。
原天放迫不及待的除去自己衣物,跨下阳具早已蓄势待发,知道时间有限,
不敢怠慢,分开唐娟的一双粉腿,对准肉穴,轻易地一杆进洞。
唐娟哼了一声道∶「好大!┅┅啊┅┅」
原天放一上来就发动最猛烈的攻势,大起大落地抽插着,边问道∶「你这骚
蹄子┅┅平常总是装得一副清高样┅┅说什麽是老三的┅┅专属情人┅┅没想到
┅┅到了床上┅┅也是淫浪得紧┅┅说啊┅┅我和老三┅┅谁比较好┅┅?」
唐娟发出令人心摇神驰的吟叫声,两腿紧紧夹着原天放的下身,玉臀左右摆
动,浪哼道∶「啊┅┅没想到五哥你┅┅这麽勇猛┅┅对!就是那里┅┅再大力
一点┅┅啊┅┅插死我了┅┅」
原天放却是不放过她的道∶「你不说我就不插了,我和老三的谁好啊?」
唐娟这时正是欲火如焚,岂容原天放说停就停,只好摇着粉臀道∶「啊┅┅
我说了┅┅是五哥的你比较好┅┅求求你快动吧!那里快难受死了┅┅啊┅┅」
原天放心中升起胜利者的快感,得意地笑道∶「到底还是让你这浪蹄子说实
话了,我今天就让你舒服个够,让你以後都忘不了我的滋味。」
「好┅┅啊┅┅好舒服啊┅┅早知道给五哥你插这麽舒服┅┅小妹┅┅以後
┅┅都给你┅┅插个够┅┅噢┅┅再大力一点啊┅┅」
唐娟此时春上眉稍,娇躯扭动,穴口一张一合的吸啜着阳具,骚浪地叫道∶
「啊┅┅好五哥┅┅大鸡巴┅┅插死小浪穴妹妹了┅┅啊┅┅妹妹要丢了┅┅妹
妹要丢给你了┅┅啊┅┅升天了┅┅」
玉臀狂扭了几下,浑身一阵哆嗦,阴精自花心中直喷而出。
「啊!┅┅来了!┅┅快┅┅」
只有原天放听出唐娟此时浪叫的真意,忙收敛心神,运功吸取肉壁内一波一
波涌来的女阴精华,助他培本固元,这「阴阳交合大法」,也是只有魔门中人才
想得出来的「治疗」。
原天放采补完毕,自肉穴中抽出湿淋淋的阳具,望着脸上红潮未退的唐娟,
又是一阵连吻带摸,色眯眯的笑道∶「好七妹,没想到你浪起来这麽过瘾的,老
三真是有福气,能常常享用你动人的身子。」
唐娟给了他一个白眼,有气无力的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别忘了是我牺牲
宝贵的真元,你才能够快好起来,你可欠我一次人情了。」
原天放笑道∶「我当然不敢忘记好七妹的恩德,以後你要我做什麽,只管吩
咐,五哥无有不从。」
唐娟笑着给了他一个媚眼,看得原天放色心又起,一对狼爪又开始不规矩起
来,魔门之人本就天性放荡,一回生两回熟,唐娟半推半就,两人正要开始再战
那第二回合,忽有气劲交击的打斗声,自屋顶传入他们的耳中。
「血龙」独孤忌的大喝声,回荡在整个分舵的密室内。
「来者何人?敢来『地府』的分舵撒野!」
两人看得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是何人向天借了胆,竟选在「地府」三兽坐镇
的此刻,闯入来送死。
第五章借刀杀人
豪迈爽朗的大笑声轰然响起,连密室四壁上的石灰都被震得 而落,充分
显示出来人深厚的功力。
「你们劳师动众,不就是为了刺杀我龙某人而来吗?如今我便自动送上门来
了,看看魔门三大势力之一的『地府』,有何高手可与龙某一战!」
原天放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盖因这声音的主人,是他化了灰也认得出
来的,是他又怕又恨的一个人。
原天放失声道∶「是『天敌』龙步飞!他怎会知道这里的?」
他怀里的唐娟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道∶「真的是龙步飞?!」
原天放细目中闪过畏惧和憎恨参杂的光芒,倒还是畏惧多了一些,点头道∶
「我绝不会听错他的声音,一定是『天敌』龙步飞没错。」
三年前,原天放在「平原湖」一带作案,不幸碰上了龙步飞,本来前者根本
没把这号称正道第一高手的「天敌」大侠放在眼里。谁知道动起手来,才知道人
的名、树的影,龙步飞的功力深厚,远远在他想像之上,动手不过十招,原天放
已经完全不是後者的对手,被龙步飞一掌正击在胸口之上,幸好还能及时拖命而
逃。
那一掌让原天放足足养了一年才把伤治好,从此以後,他就把「天敌」龙步
飞此人恨之入骨,但也畏之入骨。
所以当君天邪在「刀野原」上提起龙步飞的名号时,原天放才会那麽震惊无
神,失去一贯的冷静,後来虽证明是虚惊一场,但也因为君天邪揭露了他心中一
直以来的疮疤,而让他引为奇耻大辱。
可是现在,这声音的主人却是如假包换的「天敌」龙步飞!
唐娟听到上面的打斗声渐转激烈,着急的道∶「如果来的真是龙步飞,老大
一个人未必应付得来,我们要赶快上去帮手!」
唐娟跳下床来穿起衣物,见原天放犹愣愣的留在榻上出神,急得跺脚骂道∶
「五哥!你还在发什麽呆?快过来穿衣服啊!」
原天放「喔!」的一声回神过来,表情也由恐惧转为凶厉。
「对!这次我们人多,更连老大也在,龙步飞敢不知死活的上门挑衅,我们
就让他来得去不得!」
唐娟目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危险光采,冷笑道∶「这还用说吗!」
龙步飞一闯入分舵内就被发现,其实倒不如说他是「故意」被发现的。
守卫的两名邪人只觉一阵旋风由入口处卷入,跟着一个英伟无比、浑身上下
散发着一股正气,有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已出现在他们眼前。
两人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龙步飞双掌一动,一道莫可抗御的大力已带着他
们身不由己的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这撞击声却惊动了入定中的「血龙」独孤忌,自他的居室内飞掠而出,在通
道上和龙步飞狭路相逢。
独孤忌一看到龙步飞的身手气势,便知道来人是他生平仅见的高手。
等到对方开口自报身份之後,独孤忌除了惊讶之外,更多上几分的是猜忌和
怀疑,龙步飞为什麽会知道「地府」计画暗杀他?他又是怎麽找到这里来的?这
些谜就像一根刺一样,梗在他心头不能除去。
难道府里出了内奸?
独孤忌知道今日事誓无善了,深吸一口气,提聚功力,当掌心变得血红一片
时,大喝道∶「龙步飞!接我一掌!」
带着血腥气味的掌风挟风雷之势攻向龙步飞,後者直到此刻,才算是遇上需
要他认真的敌人,大笑道∶「接你一掌又有何难?」
转身踏马,反手一掌迎上。
「啪!」
两掌相接,出奇地竟未传出气劲爆响,反而龙步飞感到对手功力内带着一股
奇异邪恶的黏劲,竟把自己体内经脉的血液吸纳过去,心头一震,想起魔门中一
种着名的邪功,沈喝道∶「化血散手?!你是『血龙』独孤忌!」
独孤忌那张阴沈的枯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
「正是本人,龙步飞,你自命英雄了得,殊不知我的『化血散手』专门侵蚀
内家真气,待你全身血液被我所化,你这不知所谓的正道第一大侠,就要变成一
具乾尸!哈┅┅」
魔门功法讲求损人益己,「化血散手」更是其中代表性的武学,若龙步飞一
上来便知道独孤忌的身份,必不会选择硬拼这不智之举,而这正是後者刻意经营
出来的结果。「魔龙」独孤忌能成为七兽之首,除了武功外,心机也是一重大因
素。
龙步飞只觉体内血液如溃堤般被吸入对方体内,血为气之本,气血流失,功
力也就跟着剧降,更失去能够震开独孤忌的能力,这就是後者「化血散手」的利
害之处,一旦黏上,就要至死方休。
龙步飞那俊伟无匹的脸上,因失血过多而渐变苍白,难道一代大侠,今日就
要命丧於此?
「邪魔外道!这点小优俩就想致龙某於死地?你还没那资格啊!」
龙步飞被独孤忌的卑鄙手段激起真正怒意,猛提玄功,内力送到两臂之上,
反方向同时一转。
独孤忌忽觉自己的化血奇劲像是投入了虚空中一样,空空荡荡的毫不着力,
亦无任何东西可吸,跟着就是两股奇大的力道,把自己的身体像当成拧湿毛巾一
样的硬扭一下,让他五脏内腑同告受伤,张嘴「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往後退
去。
「翻手为云覆手雨?!」独孤忌骇然道。
龙步飞一双虎目紧紧盯着独孤忌,摄人的气势浪打海岸般的一波波向後者涌
去,却不言语,让旁观者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独孤忌知道龙步飞虽能逼退他,却非没有付出代价,现在就是争取回气
调息的时间。
只恨他现在伤的比龙步飞只重不轻,後者的气机此刻更认定他为唯一目标的
紧锁,任何最细微的动作,甚至下令围杀,都会引来龙步飞雷霆万钧的一击,即
使知道绝不能错过这大好时机让龙步飞恢复功力,仍只能眼睁睁的看对方唬住自
己人,几乎让独孤忌气炸了肺。
就在对持不下的僵局持续时,他的两个结义弟妹,七兽中的「魔狼」、「青
蛇」,终於闻声赶到。
原天放一看到龙步飞,眼中立闪过深刻无比的杀机,恨声道∶「真的是你?
龙步飞!今天我就要将你碎尸万段,以雪当年之恨!」
龙步飞也同时望向原天放,沈声道∶「三年前龙某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还是
不知悔改,今天就是你恶贯满盈的一日。」
龙步飞一开口,原本密如天罗的气势顿时出现了一丝缺口,独孤忌乘机大喝
道∶「龙步飞中了我的『化血散手』,现在只是纸扎的老虎,老五老七,莫要让
这家伙活着出去!」
原天放听了,连最後一丝顾忌也抛诸脑後,大笑道∶「原来只是在摆门面吓
人!龙步飞,今天我就要亲手把你这天敌大侠的心脏挖出来喂狗!」
说罢以媲美野狼猎捕动物的速度疾扑过去,掌化成爪,直取龙步飞的胸口,
看来是打算认真履行他的承诺。
龙步飞脸色沈重,下盘一动也不动,却不知是不愿动,还是不能动。只有等
到原天放爪势兵临城下的时候,他才有了动作,右掌轻飘飘的递出,迎向後者的
十指。
这样看来不带半点功力的一掌,怎麽可能挡得住原天放的「风裂牙杀」?
所有人都认为龙步飞只是在做垂死挣扎的时候,只有独孤忌色变喝道∶「老
五!不要硬拼他的掌!」
原天放却听不下他大哥的话,大笑着道∶「他这样娘娘腔的一挥,接得下我
的┅┅」
还未说完,掌与爪已经接触。
说时迟那时快,在掌爪相接的那一瞬间,龙步飞右掌陡然速度加快百倍的一
沈一翻,神乎其技的扣住原天放腕脉,竟让後者原本强横凶残的内力,因为找不
到宣泄的出口,而反过来反噬己身,双臂经脉爆裂,血液自毛细孔内倒喷而出,
形成一片血雾。
原天放的大笑未完已成哀嚎。
「啊--!他娘的--龙步飞你┅┅!」
「我什麽?以为有便宜可捡,不知道被自己人利用来试探我恢复几成功力的
工具,人头猪脑的东西,你就死不足惜啊!」
龙步飞的说话像霹雳一般打入原天放心坎,老大他┅┅?不可能的!可是要
是真的话,龙步飞功力未复,那老大他为什麽不自己出手?
难道老大他真的┅┅?
原天放带着惊恐的眼神望向独孤忌的方向,却忘了阵上不可分心的大忌,还
不等後者出言警告,龙步飞已经一闪来到原天放背後,一招「双风贯耳」两掌同
时重击在他太阳穴上。
象徵死亡的骨裂声清脆地响起。
原天放五官溢血的瘫倒地上,结束他罪恶的一生。
独孤忌啐了一声道∶「废物!」不过那声音并没有传到任何人的耳中。
独孤忌的确是忌惮龙步飞究竟恢复了多少实力,才会用话让与後者有深仇大
恨的原天放抢第一个上阵,但是「天敌」的功力竟远在他想像之上,原天放只一
个照面已惨死在对手掌下,而龙步飞的真正实力仍是深不见底。
这样看来,即使龙步飞伤势未愈,仍有馀力可以杀尽这分舵里的每一个人。
他对原天放的死没有一点内心的愧疚,魔门之人绝情绝义,六亲俱断,何况
只是口头结拜上的兄弟。
唐娟见原天放惨死,又惊又怒的说道∶「你敢杀了五哥?龙步飞,我们『地
府』的人,绝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龙步飞深吸一口气,此时的他已完全压下伤势,沈喝道∶「要为他报仇就来
吧,反正今天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出去!」
龙步飞的话更确定了独孤忌行那「最後一着」的决心,他喝道∶「好!七妹
我们一起上,为老五报仇!」
龙步飞扫了众人一眼,目光中有的,是绝对必胜的信心。
「来吧!」
「怎麽这麽久了还没动静?不是通通死光了吧。」
场内战得如火如荼,分舵之外,促成这场火拼的幕後黑手,却好整以暇的躲
在安全的避风港内静观局势发展,正应了那句俗话「坐高山看虎相咬」。
这个阴谋者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第一主角君天邪。
因为觉得同时有「地府」中的两兽出现在这小小的「香意城」而感到事有蹊
跷,君天邪离开「媚狐」杨菁的居处後便在大街上四处溜达着,寻找他认为可能
会找到的东西,果然不知是他的运气太好,还是「地府」的人运气太差,竟然让
他在回到客栈时,见到了让他喜出望外的人物--「天敌」龙步飞!
这个「意外」让君天邪喜不自禁,同时飞快地联想到「地府」高手聚集在城
内必与龙步飞有关,就算不是,正道第一大侠和魔门之间,反正本来就如水火般
不容,绝对不可能共存。
他只花了三两银子就买动伙计帮他送信给龙步飞,事先自然叮咛过绝不能透
露他的身份,信的内容也很简单,上面指出了「地府」分舵的秘密入口,而信件
末了,则是签上「破狱」的署名。
接下来便是等着好戏上场了。
龙步飞收信後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立刻便冲出了客栈,不顾四周惊奇的眼
光,直奔向信中所说的地点。
君天邪当然跟在龙步飞之後,直看着他闯入暗门後的入口,更听到紧接着传
来的怒喝打斗声,真是要打从心底笑出来。
不引人注目是他行事的一贯原则,若真不幸引火上身时,也要乘着火苗刚刚
点着的时候,尽最快速度扑灭。
因为「刀野原」上的事件,原天放已把他列为必除之而後快的目标。
何况他在出於「自卫」的情况下杀了杨菁,等於是和「地府」结下了解不开
的深仇,若被查到,他君天邪日後休想有一夜安枕。
君天邪想来想去,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要把「地府」在「香意城」内的势力
连根拔起,而且绝不能让别人知道跟他有关。
君天邪本来想利用「破狱」替他完成这项工作,可是如今有了龙步飞,还有
谁比「天敌」更适合用来「杀人灭口」?
以龙步飞的实力应该能轻易把分舵内的人逼上绝境,接下来的,便是等待主
事者会不会动到君天邪希望他用到的「最後一着」了?
「轰!」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自君天邪身後传来,火花碎砾四处喷飞,对四周的房屋居
民造成了不少的损害,只有君天邪因为早躲在屏障之後,所以毫发无伤。
望着已成废墟的分舵入口,君天邪脸上露出一个洞悉一切的邪笑。
「果然不出我所料,『地府』的人还是用了那一着。」
魔门组织一向以隐蔽着称,更设有在非常时期能毁灭一切秘密的机关,君天
邪计算到合分舵内众人之力,也未必是龙步飞一人之敌,到最後,分舵内的主邪
只有被迫使用自毁的火药,和後者来个同归於尽。
这样一来,「地府」在「香意城」内的势力,就在短短的一夕之间,分崩瓦
解了,而没有人会知道,这只是因为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计谋。
那麽「天敌」龙步飞呢?他也被君天邪的算计给「牺牲」了吗?
一条人影自碎石瓦砾中冲天而起,速度之快肉眼难见,带着略显中气不足的
长啸,转瞬间便消失在君天邪的视线外。
君天邪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好家伙,功力足可和二十年
前的死老鬼相提并论,不愧是号称白道的新一代希望。」
他知道龙步飞虽未死,但也负伤不轻,一个月後和天下第三的决战,又多了
一分隐忧。
一切都在计算之内。
君天邪又在原地等了足有半盏茶时间,才等到两个狼狈不堪的「人」,从废
墟中万般辛苦的爬了出来。
君天邪在心里得意的笑了,因为他没有看到原天放的身影,该可以确定这个
麻烦已经永远除去。
从废墟中出来的两人是独孤忌和唐娟,此时此地的他们,当然再也没有一点
魔门高手的风范。
独孤忌双目射出无比深刻的怨毒神光,恨声说道∶「好一个龙步飞!我『地
府』与你誓不两立!」
唐娟俏脸上犹有死里逃生的惊惧,抚着胸口道∶「没想到合我们那麽多人之
力,仍不是他的对手,弄到老大你要发动炸药同归於尽,幸好还能及时躲入逃生
密道。」
独孤忌恨恨道∶「可是分舵内的其他兄弟却因此牺牲了,这笔帐一定要算在
龙步飞身上。」却半句不提命属下和龙步飞全力周旋,自己却乘机带着唐娟引燃
炸药,只有两人得以幸免於难之事。
唐娟也像是有默契的避口不谈,自私自利,本来就是魔门天性。
「没想到那样的大爆炸都埋不了龙步飞,接下来该怎麽办呢?」
独孤忌摇头道∶「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只有把这件事
回报给府主,看他老人家如何定夺吧?」
唐娟一想到魔门中对於处置失败者的残酷手段,不寒而惧的道∶「要回报府
主他老人家,那┅┅」
独孤忌叹道∶「我知道你心中的顾忌,但是我也未必比你好过多少,老四到
现在还未见回返,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七兽一天之中便有两人除名,我这作老大
的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是难逃。」
说到这里,终忍不住留露出枭雄末路的感慨。
唐娟终是年轻,对生命的留恋胜过对府规的恐惧,天人交战片刻後,忍不住
对独孤忌道∶「老┅┅老大,既然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我、我们乾脆┅┅」
独孤忌目中闪过一丝几难察见的光采,语气不经意的问道∶「有什麽主意,
就说出来听听吧,事到如今还有什麽不能说的了。」
君天邪看得心叫道∶「别说!一说就死定了!」
只可惜唐娟听不到君天邪心中的说话,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府主的
手段老大你比我更清楚,对失败者绝不宽容是他的信条,横竖都是要死,还不如
┅┅还不如┅┅」
独孤忌目中杀机一闪即逝,淡淡道∶「还不如远走高飞,叛府脱逃是吗?」
唐娟娇躯一震,道∶「老大┅┅我这是┅┅没有别的选择┅┅」
君天邪暗骂道∶「蠢才!毕竟还是说出来了。」
独孤忌别过头去不望唐娟的脸,沈思了片刻,方道∶「你也知道府里对於叛
徒的惩罚是多麽严厉,甚至会派老三出来亲自追杀你,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唐娟脸色数变,犹豫的道∶「我┅┅我想┅┅三哥他┅┅应该会知道我这麽
做是逼不得已的。」
「很好,我这麽做也是逼不得已,希望七妹你也能谅解。」
唐娟还来不及去思考独孤忌话中的意思,後者的动作已经比他的说话更快,
回身一掌重轰在她的丹田上。
唐娟脸上露出骇然欲绝的神情,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老大会这麽做。
「老大┅┅为┅┅为什麽┅┅?」
独孤忌面无表情的答道∶「背叛府里只有死路一条,由我来下手,总比被你
心爱的人下手来得好。」
说罢五指吐劲,唐娟惨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就此香消玉殒。
君天邪看得心中大骂,忖道独孤忌直到死前还在欺骗唐娟。
真正想叛出「地府」的人是独孤忌而非唐娟,可是如果带着唐娟一起上路,
或是後者忍不住出卖他时,他能逃出生天的机会便大大减低,所以独孤忌为了自
己打算,是非杀了唐娟不可的。
他套取唐娟说话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出手找一个理由罢了。
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君天邪从小便看惯魔门种种自私自利、无所不用其极
的作法,唐娟就是因为及不上独孤忌的阴险,才会惨死在对方手里。
他对唐娟的死没有一点可惜,弱肉强食,本来就是魔门生存的不二法则。
只能怪唐娟自己太笨了。
独孤忌杀了唐娟後,又运功卷动地上的砂石将她的尸身砸得稀烂,再难追究
原来的死因,确定做完一切湮灭证据的工作後,独孤忌才带着令人联想到不详意
味的黑色背影,投身於茫然的远方。
俟所有人都走得一乾二净,君天邪才从原先的藏身之处走出,目光之中,隐
约带着一丝难解的疑惑。
发生这麽大的事情,却不见半个城内的官兵赶过来处理,甚至连看热闹的人
也没有,这太不合常理了。
不合常理的事情一定透着蹊跷。
君天邪所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有人早已洞悉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所以刻意
不让任何人接近,目的就是要让「地府」和龙步飞拼得两败俱伤,最好还能同归
於尽。
问题是哪一个人?不,该说是哪一个「组织」在「香意城」内有这麽大的势
力,能同时压下官府和民众?
君天邪只想到一个答案,「破狱」!
逆天邪传
发言人∶JOJO野郎
第六章刀剑双行
君天邪离开「香意城」,走在只有他知道目的地的官道上。
「香意城」已成累积过多的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闻香下马」四个大字随着迎风飘展的大旗映入眼帘,像这种设在路旁的休
憩站,多免不了立有类似的标志,好招揽过往的行人上门。
君天邪肚子并不饿,也没有骑马,不过他还是走入了店内,理由就是其中一
桌坐着的人,引起了他的兴趣。
一名短发少年,穿得比君天邪还要朴素,刚毅的五官似是过早经历风霜的试
炼,显得略微早熟,黝黑的皮肤隐透着逼人的英气,眼神非常沉稳冷静,整体给
人的感觉,不像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而像是一只草原上的猎豹。
君天邪尤其感兴趣的,是短发少年的一双手掌。左掌五指短粗厚实,右手五
指纤细修长,恰成两个极端的对比,是「封神经」上记载「刀剑双行」的天生异
相。拥有此相的人,不成剑圣,亦为刀魔。
「封神经」上唯一记载拥有「刀剑双行」奇相的人,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一代
异人「天剑绝刀」丁尘逸。当年的他以一手「风刀霜剑」享誉武林,纵横刀剑两
界未逢败绩,只可惜他的刀剑绝艺,最终也随着他的过世而消失人间。一百五十
年来,「刀剑双行」的奇相不复见於武林久矣。
这样的绝世奇相出现在眼前这个和君天邪相同年龄的少年身上,而後者更可
以肯定这名短发少年是第一天踏入武林,这麽有趣的一名人物,叫他如何能错过
了?
君天邪不等伙计招呼,便一屁股大刺刺的坐在短发少年的对面,拍着桌面喝
道∶「小二!拿最好的酒菜来!」
短发少年终於有了反应,抬头向他望来,目中的精光,就如一对出了鞘的刀
剑,锋利而森冷。
短发少年冷冷道∶「别的桌子还有空位。」
君天邪对着短发少年摆出他认为最和善可亲的笑容。
「我喜欢你这个位置。」
短发少年似乎一点不领情的道∶「我不习惯和别人一桌。」
这样的硬钉子还不足以穿透君天邪的厚脸皮,後者哈哈一笑道∶「没关系,
一回生两回熟,兄台可以从现在开始习惯和别人一桌的滋味。」
短发少年瞥了君天邪一眼,似乎是第一次碰到像後者这样的人,一时之间不
知道如何反应,只有别过头去默然不语。
这时君天邪叫的酒菜也已陆续送到,短发少年的桌上本来除了一壶茶水外就
没有其他东西,现在却被叫来的菜肴摆得满满一桌。
君天邪双掌合什一笑道∶「开动了。」紧接着便是一阵狼吞虎咽。
短发少年望着君天邪惨不忍睹的吃相,眼中出现一丝奇异的目光。
君天邪心笑道∶「还不上钩?」放下碗箸对着短发少年笑道∶「独食无趣,
兄台可愿和我一起享用这餐?」
短发少年一愣道∶「这┅┅」露出想拒绝又不知该怎麽拒绝的神情。
君天邪笑道∶「放心吧,这一顿当然是由我请客。」
他早知道对方是个身无长物的穷光蛋,否则,也不会光点一壶茶却坐上这麽
久了。君天邪知道自己想要结交这看似冷漠的短发少年,就要从对方的五脏庙下
手。
果然短发少年在菜香和食欲内外的交攻上,终於防线失守,拿起自己的一副
筷子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於是桌上的丰盛菜肴,就在两个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之下,转眼间便一扫而
空。酒足饭饱後,君天邪满意的拍拍肚子,笑道∶「吃得真饱,是了,还未请教
兄台高姓大名?」
短发少年犹豫了一下,方道∶「我姓丁,名神照。」
君天邪洒然一笑,道∶「丁神照?好英武的名字。我叫君天邪,君子的君,
天下的天,邪恶的邪,现在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名字了,等一下结拜起来也多个方
便。」
丁神照一愕道∶「结拜?」
君天邪笑着为自己和对方斟了一杯酒,道∶「对啊!我和丁兄一见如故,恨
不得能朝夕相对,要是能结成异性兄弟,岂不是从此多个照应了吗?」
天底下只怕唯有君天邪这种人会抓着第一天见面,只吃过一顿饭的陌生人结
拜。可是丁神照不知是不懂世事,还是真的被君天邪的一番话给唬住了,望着後
者的目光,竟出现一丝积雪溶解般的暖意,微笑道∶「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君天邪耸耸肩道∶「常有人这样说我。」
丁神照淡淡道∶「你我非亲非故,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
君天邪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对人好也需要理由的吗?只要我喜欢,有什
麽不可以?」
丁神照目中精光一现又逝,喃喃念道∶「只要我喜欢,有什麽不可以┅┅」
「姓君的小子!终於找到你了!」
忽来的娇叱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谈,君天邪不用回望也知道来者必是「双
飞剑」席春雨无疑,这妮子比自己预料中的还快碰上,幸好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
「保镖」。
席春雨带着恶狠狠的表情,来到君天邪他们那一桌的旁边,且身旁多了一个
护花使者,就是当日代表「破狱」和她接触的宇文星。
席春雨双目如欲喷出火来,柳眉倒竖的道∶「臭小子!快把你从我这偷去的
名┅┅明珠子还给我,否则今天绝饶不了你!」她差点就要把「名单」两字脱口
而出,幸好记起宇文星就在身旁,遂急忙闭口。
宇文星不知究里,还以为君天邪真的从席春雨那里偷了明珠,帮腔的说道∶
「这位小兄弟,不义之财不宜贪得,你还是把从席姑娘那里拿的东西还给她吧,
我还可以替你求情,不让席姑娘把你送到官府去。」
两人分扮白脸黑脸,没想到君天邪却是连看都不看两人一眼,自顾着对丁神
照笑道∶「丁兄弟,我好像听到有两只野狗在吠,是我听错了吗?」
这下莫说是席春雨,连宇文星都变了脸色,前者更是忍无可忍,拔剑「锵」
的一声出鞘刺向君天邪∶「臭小子!我就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君天邪对这大有可能削掉他半边脑袋的一剑视若无睹,他相信,一定会有人
为他挡下这一剑。
他没有算错,丁神照的右腕忽然一动,除了无名指之外,其馀三指先是搭在
拇指之上,再急弹而出,射出三道指风,不偏不倚的全打在席春雨的剑面上,後
者身子一震,差点握剑脱手,骇然之下唯有後退。
君天邪笑在心里,他的法眼无误,丁神照果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宇文星显然也对丁神照露的一手感到惊异,皱眉问道∶「这位小兄弟和此人
是何关系?为何要包庇一名盗贼了?」
丁神照先是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才以生硬的语气开口道∶「他是我的朋友,
你们不能伤害他。」
他其实不善言词,以前修练时住在深山中,更是从无交谈的对象,今天说的
话已经是过去一个月加起来的量了。
但是这样的态度只有更增添当事人的火气,这也是君天邪乐於见到的发展,
席春雨一招无功,怒气更盛,拔剑又上道∶「和这两个小鬼说这麽多干嘛!反正
今天交不出名┅┅明珠,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唷┅┅」君天邪啐着嘴,摇着头道∶「瞧瞧!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
吗?」
「跟你这邪门外道,有什麽正派可谈了?」
席春雨认定丁神照能接下她方才一剑,完全是自己大意的成分居多,所以第
二剑用了她八成功力,看似直刺的剑其实带着隐含变化的弧形轨迹,进可攻退可
守,不愧是名家风范。
可是丁神照竟完全不理会对方剑势中的变化,他只是纯粹以最简单、最直接
的方式破招。他的右掌一动,竟发出一道剑气,破空直取席春雨。
这一招,连君天邪也为之震动,讶道∶「掌剑?!」
「掌剑」是剑术中一项至高修为的代表,代表练剑者已经踏入了「无剑胜有
剑」的剑道殿堂,传说中能发出「掌剑」的人,至少要有三十年以上的内家修为
才行,丁神照的年纪绝不超过二十岁,他是怎麽练成的?
丁神照掌上的剑气,让「凤翼子母剑」的锋芒也为之失色,「掌剑」後发先
至,逼得席春雨不得不回剑自救,丁神照每发出一「剑」,席春雨便得退出好几
步,席春雨一共接了五剑,才发现自己竟已退到了店门口。
丁神照收掌冷冷的望着她,那眼神,就像不把席春雨当成一个女人,而是一
块石头或是一颗树什麽的,不管是什麽,总之都不会是一个人。
丁神照的语气比他的眼神更冷。
「离开。」
席春雨气得全身发抖,她从未受过这样的耻辱,丁神照不但敢用那种眼神看
她,如今更用命令式的语气对她说话。
宇文星知道自己再不出面,这辈子就别想再作席春雨的护花使者了,身子一
移拦在丁神照和席春雨之间,目光盯着前者道∶「这位小兄弟,你可知道已为自
己惹下多大的对头?就为了一个贼子,值得吗?」
丁神照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回答仍然是那两个字。
「离开。」
宇文星「唰」地一下变了脸色,正在骑虎难下时,背後的席春雨忽然意外地
开口道∶「好!这笔债就记下了,我们走。」
宇文星回头一脸错愕的望着席春雨,显然是没想到对方肯主动放弃,只有君
天邪丝毫不感意外。
席春雨只是娇纵,并不愚蠢,愚蠢的人是不可能成为「三英四秀」之一,并
用计杀退「魔狼」原天放的。
丁神照的实力还在席春雨和宇文星联手之上,这是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事实。席春雨知道今天的局面是讨不了好了,暂时撤退,并不代表就此善罢甘休
了。
丁神照这个显然涉世未深的少年,就这麽被君天邪拖着一头栽进江湖这个大
泄缸中,还沾了一身腥。
席春雨用足以杀人的目光,狠狠地瞪了把得意之情写在脸上的君天邪一眼,
再把视线移到丁神照身上。
「今日之败是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你够胆就留下姓名来,日後让我报那
一箭之仇。」
丁神照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种像是狂热又似萧索的神光∶「我叫丁神照,
你不用刻意去记住这名字也没关系,因为从今天起,这个名字会传遍武林。」
席春雨咬牙道∶「好!我们後会有期。」
说罢转身便走,宇文星自然也只有紧追其後。
待两人走得不见踪影後,君天邪才对丁神照露出感激的笑容道∶「好兄弟,
这次真是多亏你帮忙了,否则我非被那个凶女人剥皮不可。」
丁神照摇头道∶「即使我不出手,那两个人也伤不了你。」
君天邪心中一凛,他的「邪道涅」最善於隐藏本身实力,即使是君逆天亲
至,也无法单从外观判断他有无武功,丁神照的眼力不可能胜过魔门第一邪尊,
会这麽说的原因,应该是出於超乎常理的第六感判断。
他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
君天邪下定决心绝不能让这不世出的璞玉从自己手边溜走,摇头晃脑的岔开
话题道∶「刚才听丁兄弟的话意,似乎只是第一天出来行走江湖?」
丁神照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君天邪此时已经大概摸清了他这位新兄弟的性情,也不以为意,只续问道∶
「丁兄弟想要出名?」
丁神照又点了点头。
君天邪眉头暗皱道∶「怎麽人人都想出名?出名到底有什麽好的?」
对君天邪来说,「出名」就是意味着要应付随之而来的种种麻烦与挑战,一
举一动都会暴露在众人的注目之下,这种「蠢事」,是智者如君天邪者绝不会去
干的。
但是他当然不会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还装作与丁神照非常合拍的兴奋道∶
「无怪乎我会和丁兄弟一见如故,原来,在希望成名的这条路上,我们是志同道
合。男儿在世,当然要以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为目标,名不成,何以功就!」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词,顿时打动了丁神照的心弦,连带拉近两人之间不少
的距离。
望着丁神照连连点头的样子,君天邪一方面窃喜鱼儿上钩,一方面又问道∶
「丁兄弟对於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出名,可有什麽方案没有?」
丁神照露出茫然的表情,摇了摇头,显然他虽然想要出名,却还未曾考虑过
实施层面上的问题。
君天邪心道,那就最好不过,露出一副孔明再世的样子,拍着胸脯道∶「那
就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我保证让丁兄弟的名字,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就要扬名天
下。」
却未有交代,这个扬名天下的「名」,是属於善名,亦或是恶名?
「首先呢,要为兄弟你找一对神兵。」
「为什麽是一对?」
「因为你的一对手,『刀剑双行』的奇相,就只有刀剑齐施才能发挥最高威
力。」
丁神照一语不发的望着君天邪,目光中除了惊讶,还有佩服。
「虽然你光凭『掌剑』在江湖上已是罕逢敌手,不过如果真的想要和天下第
三、龙步飞、甚至君逆天这些绝顶高手相提并论的话,就一定要有一副能够把你
自己的专长发挥到极限的兵器才可以。」
君天邪侃侃而谈,超龄的表现让人怀疑他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虽然江湖上所谓的宝刀神剑,我随便都可以找来一打,但那并不见得适合
丁兄弟你,一个真正的刀手剑客,所使用的神兵,都一定融入了铸造者的热情,
还有使用者的灵魂,唯有这样,人与兵器才能合为一体,无役不克。」
丁神照完全被君天邪的说话吸引住,目中放出热切的光芒。
「要去哪里,才能找到这样一副适合我的兵器?」
君天邪笑了笑,开口说了六个字。
「兜率宫,龟大师。」
「杏花楼」是「青天城」内最大的一间红妓院,这里的姑娘不但环肥燕瘦,
一应俱全,只要上门的客人出得起钱,还有种种匪夷所思的花样,够你沉溺於肉
乡之间不知岁月。
这样一间规模颇具的妓院,其背後的来头当然非比寻常,是由魔门三大势力
之一的「天宫」出资兴建,只叹世风日下,道消魔长,就连地方官府也不得不看
邪派中人的脸色做事。
在「杏花楼」中,一间间装饰华丽的厢房,都是供花客寻欢之用,共有七十
二间,全都以花为名,可以看得出主人的巧思。
「刚刚我经过牡丹房,听到今天小翠的叫声,怎麽特别大啊?」
「唉!这你有所不知啊,还不是那个色龟老头又来光顾小翠了。」
「什麽?是他┅┅他上次『惠顾』小翠,弄得小翠三天接不了客,如今竟然
又来啦。」
「那有什麽办法,听说那色老头是楼主的贵宾,他的生意能不接吗?」
「唉!可怜的小翠┅┅」
听过上面的对话,再把镜头拉到「牡丹房」中,我们就可以看到,在充满香
艳气氛的粉红色烛光下,一具年轻而丰满的胴体却被一个白发斑斑、枯瘦猥琐、
高龄怕不足够作前者爷爷有馀的老头,将年轻姑娘压在胯下,下半身活塞般的运
动着,正应了那句「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谚语。
销魂的娇喘声回荡在室内∶「啊┅┅啊┅┅好哥哥┅┅我吃不消了┅┅你饶
了奴家吧┅┅哼┅┅啊┅┅要死了┅┅」
老人粗长的阳具不像是一个行将朽木的人所该有的刚硬。
「骚货!还没完呢┅┅今天一定要┅┅插烂你┅┅哼┅┅」
年轻女人香汗淋漓,头发散乱的遮住半边脸,不住的扭动白晰丰臀。
「啊┅┅好哥哥┅┅妹子真的不行了┅┅你已经足足插了┅┅三个多时辰了
┅┅能不能停下来┅┅让妹子歇┅┅一下┅┅好不好┅┅」
粉红色的大床,似乎也因承受不住两人激烈的交合,而发出沙哑的抗议声。
「喔┅┅好哥哥┅┅妹子又要来了┅┅啊┅┅妹子真的不行了┅┅」
年轻女人的脸上似痛苦又似快乐,发出攀上高峰前的呜鸣。
「好哥哥┅┅亲爷爷┅┅妹子来了!啊!妹子真的来了┅┅!」
年轻女子的蜜壶一阵收缩,紧箍的快感让老人知道爆发在即,更加快了挺刺
的动作。
「好小翠┅┅快夹紧点┅┅我也要来了┅┅」
小翠一听如奉圣旨,两手两脚紧紧的缠在老人身上,粉臀拼命抬高,以迎接
後者那疯狂的冲刺。
「啊┅┅啊┅┅不行了┅┅亲爷爷┅┅大鸡巴汉子┅┅还┅┅还没来吗?」
小翠在老人一阵急攻猛打之下,身子一阵哆嗦,淫液源源而出,已不知是今
日泄的第几次了。
老人也於此时达到兴奋的顶点,龟头一阵趐麻,阳精飞溅而出,喷打在子宫
壁上。
「啊┅┅!来了┅┅」
「喔┅┅好烫┅┅美┅┅美极了┅┅」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好一阵子谁也说不上话来,只能不住大口的喘气。
也不知过去多久,老人才首先恢复行动能力,慢慢的爬下床去,穿回自己的
衣物,望着床上香汗淋漓的小翠,咧嘴笑道∶「好小翠,今天干的真是过瘾,过
两天我还会再来找你。」
小翠一听却吓得面如土色,急道∶「亲爷爷,你今天干得这麽狠,人家已经
至少三天下不了床,如果再被你来一次,小翠这条命只有送给您老人家了!」
老人哈哈笑道∶「那有你说得这麽严重,顶多我叫你们楼主多开两剂补药给
你,还有这几天都不让你接别的客人好了,最近我有一些案子在赶,『那方面』
特别需要,只有多委屈好小翠你了。」
小翠听後叫苦不已,老人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铸剑大师,由他所铸造出来的
兵器,都是有资格在「神兵谱」上列名。只是他本人却有一个怪癖,在铸造兵器
之前,必定要让自己纵情享受於肉欲之间,否则就无法专心於工作。
「杏花楼」的楼主,为了讨好背後上司,花了大笔财富,和小翠这个招牌红
妓,把老人留在楼内,希望大师能为「天宫」打造出一副兵器,好增加杀力。
需知神兵利器在武林人心目中的地位,有时就重於生命,老人所铸的兵器更
是弥足珍贵,随便一把都可以在外面叫价到千两黄金的地步。所以小翠早被郑重
吩咐要用尽各种手段留下此人,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尽管小穴已被操到红肿疼痛不堪的地步,只要老人兴致一至,小翠只有
奉陪到底。
「好小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晚上再来看你。」
望着老人推门而去的背影,小翠除了摇头叹息,似乎也只有认命的份。
「那个老头真的就是你说的铸剑大师?」
「人不可貌相,就像我生得这麽天真无邪,可是席春雨那凶女人却硬是要把
我当成坏人来办,又打又杀的。」
老人自踏出「杏花楼」以来,就被两个年轻的身影蹑住脚步,前者像浑然不
觉似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城外方向走去,这样无聊的跟踪过了一段时间,其中
一名同伴终於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君天邪的解释,因为牵涉到当事人的主观意识过重,也觉得缺乏说服力。
「就算他真有你说的那麽好,不过你认为他会为我这初出茅庐的小子铸造刀
剑吗?」
对於第二个疑问,君天邪只是以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放心啦,山人自有妙
计。」
虽然不知道君天邪的葫芦里在卖什麽药,但是因为丁神照自己也想不到更好
的方法,所以只好继续依着他那看来不怎麽可靠的同伴之言,跟踪老人下去。
直到老人行出城外,状况终於发生了。
「咻!」
一支利箭,像从莫须有的远方射来,发出破空劲响,不偏不倚的落在老人脚
下,差一点就把他的脚掌射穿一个大洞。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箭,老人的养气功夫可以用「泰山崩前不动於色」来形
容,他只是略略抬了抬雪白的眉毛,低沉的问道∶「何方鼠辈,敢来惹你家老祖
宗?」
十一个黑衣蒙面人由天而降,像铁桶般将老人四周围得密不通风。
虽然被一群杀气腾腾的人包围,老人依然脸色不改,只是慢吞吞的道∶「用
这麽大的阵仗对付我一个糟老头,不嫌太小题大做了吗?」
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道∶「你是『兜率宫』的龟大师?」
老人慢慢叹了一口气,道∶「我实在很希望说你们找错了人,不过可惜世上
只有一个龟大师,而那个人又偏偏就是我。」
那名黑衣人道∶「我们只希望你跟我们到一个地方走一趟,只要你乖乖的听
话,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老人摇了摇头道∶「恕难从命。」
黑衣人冷冷道∶「那你是逼我们用武力『请』你回去罗?」
他此话一出,原本就已剑拔弩张的局面,更是紧绷到了最高点。
不远处的君天邪对着丁神照咬耳朵道∶「等会那些黑衣人一出手,就是你英
雄救『老』的时候到了。」
丁神照无言的点点头,心中却在纳闷,君天邪像是早知道老人会碰上麻烦似
的,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更荒唐的一个念头出现在丁神照脑海中,毕竟他虽是涉世未深,却并不笨。
难道这些人是君天邪找来的?
第七章六阳神火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给这不知好歹的老头一点颜色瞧瞧!」
一言不合,黑衣人立刻翻脸动手,十个手持兵器的大汉对付一个行将朽木的
老人,这样的阵仗从任何角度看来,都是太小题大作了一点。
丁神照也是这麽想,所以当黑衣人一动的时候,他也几乎立刻准备出手「英
雄救老」,但是君天邪却出尔反尔的拉住了他,压低声音道∶「再等一等。」
等?等什麽等?
面对四面八方齐来的攻击,老人龟大师的眼中,竟在此时闪过一丝不应有的
不屑神情。
「对一个老人也出手那麽重,就让本大师送你们到另一个世界,重新学习什
麽叫敬老尊贤吧?」
在口中吐出这些字後,老人的身影,竟赫然在原地消失无踪。
「咦!死老头怎麽不见了?」
「在你後面啊,呆瓜。」
黑衣人的疑问成了他一生中最後的遗言,龟大师以场中无一能见的速度,不
但逸离了包围网,还反过来到了其中一名敌人的背後,枯瘦的五指屈张,往对方
的背心一印。
「啊┅┅!好烫┅┅!」
黑衣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在其他同伴惊恐的目光中,看到他的上半身迅速
着火,浓烟带着烧焦的恶臭,不一会就吞噬了黑衣人的生命力,倒在地上成为一
具焦尸。
龟大师露出微不足道、像踩死一只蚂蚁般的轻蔑笑意道∶「老夫的『六阳神
火掌』久未使用,不想还是宝刀未老啊。」
其他的黑衣人可就没老人那麽从容,原本以为该是手到擒来的猎物,现在才
发现对方原来是披着猪皮的老虎,叫他们怎麽能不吃惊了?
「老四!你这糟老头竟杀了老四!」
「他妈的!我们要把这死老鬼千刀万剐,替老四报仇啊!」
对同伴的惨死的愤怒盖过恐惧,加上他们并不了解老人的真正实力,於是这
批黑衣人选择了他们一生中最後一个错误的决定,那就是继续攻击。
离老人最近的一刀一剑,首先劈至。
龟大师冷冷一笑,像是根本不将这两把兵器放在眼内,双掌同时挥动,竟有
熊熊烈焰在他的手中燃起!随他两臂飞舞!彷佛那根本不是人的手,而是两道火
炬。
「这、这是什麽武功?!」
「要你们命的武功!」
黑衣人为着眼前的奇景而目瞪口呆,殊不知这样的迟疑就为自己带来了杀身
之祸,龟大师那夹带烈焰的双掌,几乎是不分先後的扣上两人的兵器,足以煮铁
成汁的高温立时将一对刀剑融化,火热的刺痛从臂骨直传而上,两人连惨叫的声
音都来不及发出,已被燃成一堆焦炭。
「老七!老八!」
「通通给老夫去死吧!烈阳普照!」
龟大师大喝一声,火海般的炎劲自掌心源源而出,分向四面八方吐去,彷佛
天地间只剩下了茫茫烈焰,炙热、耀眼的火花很快便吞噬了一切,甚至包括临死
前的哀嚎。很快地,所有能够证明这些黑衣人曾经活在世上的唯一证据,只有地
上一堆堆烧至连骨头都不剩的灰烬。
而以龟大师为中心的方圆十丈多土地尽成焦土,寸草不生,在未散的白烟之
间,老人那微驼的身影,像是风一吹就会飘走的站立着。
若非亲眼目睹,绝不会有人相信刚才这里经历的一场大屠杀,是由这名老人
一手造成!
君天邪和丁神照两人看得目瞪口呆,喉间像哽了一块石头一样,生硬难过,
什麽「英雄救老」?刚才如果他们冲出去,说不定地上的灰烬就要多了两堆。
好可怕的「六阳神火掌」!
君天邪把什麽拿神兵利器成绝世之名的事情全都抛诸脑後,正想拉着丁神照
偷偷溜走便算,毕竟宝剑虽可贵,生命价更高。
龟大师冰冷的视线往两人藏身处望来。
「你们两个,要躲到什麽时候?」
丁神照这一惊非同小可,敢情龟大师早就知道自己在跟踪他了?那麽┅┅难
道自己才踏出江湖不到三天,就要壮烈捐躯了吗?
君天邪苦笑一下,拉着面如土色的同伴从土堆後走出来,对着龟大师一揖到
地道∶「大师神功盖世,晚辈有缘得睹,真是三生有幸。」
龟大师显然没想到黑衣人的「同伴」是这麽年轻的两个少年,愣了一下,但
随即冷哼道∶「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去作杀手,更加该死!」
君天邪知道这误会大了,忙摇着手道∶「大师误会了,晚辈并非跟那些斗胆
冒犯大师您神威的鼠辈是一夥的,晚辈们只是久仰大师铸造神兵之名,想要请大
师您为我这位同伴铸造一对刀剑。」
龟大师看都不看两人一眼,负手不屑道∶「无知小儿,老夫岂是会随便为人
铸造兵器的,你们白费心机了。」
丁神照一听龟大师此言,额上青筋陡然一跳,握拳的手也不由紧了一紧。
君天邪连忙以眼神示意同伴忍耐,同时不气馁的陪笑道∶「我这位兄弟虽然
现在还没有什麽名气,但他却是只有大师您这种伯乐才懂得鉴赏的千里马,不信
您可以看看他的一对手。」
说罢,连忙把丁神照的双手像献宝般拉到龟大师身前,後者不耐烦的瞥了一
眼,表情由原先的不屑,迅速转为错愕,继而是惊讶。
「刀剑双行?!」
君天邪心道若连这点也看不出来,你也枉称大师了,笑道∶「大师果然法眼
高明,一语中的。」
丁神照被龟大师一瞬不眨的盯着自己双手猛瞧,心中又窘又怒,若不是为了
还要对方为他铸造兵器,早就把那对讨厌的龟眼挖下来。
龟大师啧啧称奇道∶「真是『刀剑双行』!此奇相已经失传一百多年了,没
想到传说中的奇相真的存在。」
忽然怪眼一翻往丁神照看来,问道∶「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丁神照不料对方忽有此问,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丁神照。」
龟大师再问道∶「你和『天剑绝刀』丁尘逸是何关系?」
丁神照露出茫然的表情,摇头道∶「我从未听过此人。」
此言一出,就连君天邪也为之一愕,原本他认定丁神照既姓丁,又拥有「刀
剑双行」的传说奇相,那麽十有八九该是丁尘逸的後人。
没想到丁神照会说从未听过丁尘逸这个名字,而他又确信前者并不是一个善
於说谎的人。
龟大师望着丁神照的眼睛,确定其中没有一丝不实的成分,摇着头道∶「难
道只是同名?这可奇了,除了丁尘逸之外,没听过还有谁会有这门奇相啊?」
丁神照显然对兵器的兴趣大於丁尘逸这从未谋面之人,问道∶「前辈愿意为
我铸造一对刀剑吗?」
龟大师圆目一睁,嘿嘿笑道∶「没那麽简单啊,小子,你可知道老夫为人打
造兵器,有三不接的规矩?」
君天邪好奇道∶「哪三不接?」
龟大师负手笑道∶「一、不是高手,不接;二、看不顺眼,不接;三、没有
女人,不接。」顿一顿,又道∶「你的小兄弟还算合老夫的胃口,前面两个条件
就算你们勉强过关了,不过少了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条件,依然休想让老夫出
手。」
君天邪心中大骂老乌龟老色狼,外表却装出一副恭敬的笑意道∶「原来大师
也是此道中人,这事好办,我立刻去『青天城』内找几名最出色的名妓,要她们
来好好伺候大师。」
龟大师摇头冷笑道∶「城内最出色的名妓刚刚才被老夫给操得死去活来,那
种风尘女子,老夫早已玩腻了,老夫这次想要一点不一样的。」
君天邪问道∶「不知大师想要什麽样的女人?」
龟大师眼中露出狡黠的目光,笑道∶「你们如果能找来四秀中的『紫衣』楚
灵月,让她陪老夫一晚,那老夫刚刚铸造好的一对绝世神兵,就是你们的了。」
丁神照因为不知武林事,听了还不觉得什麽,君天邪却在肚子里把老乌龟的
十八代祖宗都给骂上,心道这死老鬼根本是有意为难。
「紫衣」楚灵月出身於「白道联盟」中最讲究礼教规矩的「中书府」,楚灵
月幼承庭训,对男女之防看得极重,追求者虽众,但直到现在也未听过她花落谁
家,要这样的一个黄花闺女去陪龟大师这麽一个糟老头,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
牛粪上。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君天邪露出为难的神情道∶「前辈┅┅能不能换别的女人?」
龟大师一口回绝道∶「不行!老夫铸造的兵器样样都是无价之宝,岂是这麽
容易可以得到的?条件开出来了,要不要随便你们,老夫还会在此城待上一阵,
自己好好把握机会吧。」
说罢再也不多看两人一眼,转身便走,君天邪他们自是不敢拦阻,只要一想
到老人的「六阳神火掌」,两人可没有变成烤肉的打算。
君天邪第一次後悔先前把话说得太满,这样的超时劳动,实在有违他一贯的
作人原则。
就算真让龟老头得到了楚灵月,只怕也会惹来「中书府」的仇恨,更会成为
整个正道公敌,到时就算丁尘逸再世也未必保自己得住。
君天邪只有兴趣在朋友两肋上插刀,要他反其道而行,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他正想找个理由让丁神照知难而退,後者却先一步开口道∶「向龟大师求兵
器的事,还是算了吧。」
君天邪尽量不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道∶「为什麽?」
丁神照摇头道∶「用那种方法得来的东西,会玷污了神兵本身的灵魂。」
君天邪可不信神兵有灵的那一套说法,总之是对方肯自己放弃,那就最好不
过,拍着丁神照的肩头笑道∶「有志气!我君天邪果然没选错兄弟,你放心,天
下何处无神兵,作兄弟的一定为你找来一副最称手的刀剑,让你扬名立万。」
丁神照微微一笑,感受君天邪最「诚挚」的关怀,道∶「听说天下第三和龙
步飞要在二十天後决战於『生死峰』,一定会有很多人到场观赏,我也想过去看
看,了解自己的武功和这两个当世的顶尖人物差上多少。」
君天邪在一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的光彩,但是很快便恢复正常,笑道∶
「作兄弟的要去哪里,我当然是奉陪到底罗!」
丁神照没说什麽,但看眼神已知道他把君天邪当作了真正的「好兄弟」。
却不知他们这样奇特的「朋友」交情,能维持到什麽时候?
************
「喳!」宇文星咽喉被撕开一块血洞,面朝上倒卧在自己的血堆中,死不瞑
目。
席春雨根本无暇去哀悼同伴的死亡,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一个浑身散发着邪异气息的长发男子,露出得意的微笑,舔着刚刚才用来杀
了宇文星、泄血的两根手指,望着气喘不已的席春雨道∶「你的同伴已经先上路
了,等你被我奸淫过後,也会立刻随他一起去。」
席春雨咬牙道∶「无耻之徒!本姑娘宁愿自弃也不会让你如愿!」
长发男子哈哈笑道∶「由不得你!」
身子一动,人如鹰在九天,飞掠而下,双爪同时挥出,席春雨虽然想挥剑反
击,无奈久战之下力气不足,防御上慢了一步,「嘶!」的一声,前胸上衣竟被
破开,碎布飞絮,露出一双雪白的丰乳。
「原来侠女的胸部是这样好看的,这次真的是开了眼界啦,哈哈!」
席春雨又惊又羞又怒,两只手不知是该先用来对敌,还是遮住自己的身子,
不让这无耻的敌人继续轻薄下去。
长发男子忽然鬼魅般一闪,来到席春雨身前,出手一把就抓住她的脉门,喝
道∶「还不脱手!」
铁箍般的火热刺痛让席春雨几乎要掉下泪来,五指再也握不紧配剑,「当」
的一声跌落地上。
长发男子顺势点了席春雨几处穴道,让她连最後一点反抗力气都失去,连要
自尽也无力做到,这才得意的放声大笑道∶「什麽四秀之一,还不是栽在我『飞
鹰』韩屈的手下!」
「飞鹰」韩屈!「地府」七兽之一。没想到席春雨逃得过原天放的狼爪,却
逃不过韩屈的鹰爪。
此时的席春雨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除了流泪乾着急外,只能任由韩屈鱼
肉。
韩屈一手抓住席春雨裸露的趐胸,淫笑道∶「好坚挺的乳房,我真是艳福不
浅啊。」
席春雨羞辱的恨不得能立时死去,恨声道∶「你┅┅你敢这样对我,『白道
联盟』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韩屈摇头笑道∶「竟拿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来压我,你真是幼稚得可笑。」
说罢毫不客气的撕光席春雨的上衣,一具标致的成熟胴体,立时呈现在他的
眼前。
韩屈眼中露出热切的淫邪目光,狞笑道∶「古人说『秀色可餐』,诚不我欺
也。」
竟一口咬住席春雨的乳房,大力吸允起来,遭到敌人这样轻薄的对待,後者
又惊又怒,急得身子乱扭,却因为功力受制,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更增添韩屈
凌辱的兽性。
「就是要这样,不挣扎就不好玩了。」
韩屈紧紧的抱住席春雨,把她身上最後的一点遮蔽也撕去。
「不┅┅不要┅┅」
席春雨知道终难逃过被这邪人凌辱的命运,流下伤心的情泪。
「不要难过,等一下你就会乐在其中了。」
韩屈决意要好好享受这难得的胴体,施展魔门挑情秘术,双手在席春雨身上
的重点部位游走,一阵阵趐麻的奇异感觉,让後者的意识逐渐昏沉。
「住手┅┅求求你┅┅住手┅┅」
韩屈丝毫不理会席春雨的哀求,魔爪来到她最重要的神秘地带,硬把大腿分
开,将手指毫不留情的插入花瓣中。
「啊!┅┅」席春雨娇躯一震,惊呼起来道∶「不!不能这样!快住手!」
韩屈笑道∶「你口里虽叫着住手,下面的嘴却已经想要了呢!」
韩屈的手指加快速度在席春雨的蜜壶内抽插,让她的娇躯起了一阵屈辱的颤
动,想到被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这样玩弄着自己贞洁的身体,几乎就要伤心得崩
溃。然而与她的意志无关,成熟的肉体在韩屈持续而高明的挑逗手法下,毕竟还
是起了最原始的反应。
「住手┅┅你这恶贼┅┅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啊!」
韩屈感觉到席春雨下体的湿润,露出得意的淫笑道∶「你的蜜穴已经湿了,
看来我们的席侠女骨子里也是一个淫娃呢。」
席春雨羞忿的道∶「胡说!怎麽可能┅┅」
韩屈冷笑道∶「还要嘴硬,就让你试试少爷的手段。」
说罢就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将怒涨的肉棒送至席春雨嘴边,以命令的口气
道∶「快用你的小嘴取悦它。」
席春雨作梦也没想过的丑恶情景,如今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她立即把脸转
开,坚决的道∶「淫贼!你是在作梦!」
韩屈冷笑二话不说就给了席春雨一个巴掌,无情的道∶「你如果不要,我就
找一群最下贱的大汉来奸淫你,还要把你脱光绑起来,游街示众,让全天下的人
都看到你一丝不挂的样子。」
席春雨知道韩屈说得出做得到,况且这种事对魔门中人来说,本来就是家常
便饭,恐惧让她全身发抖,泪水从眼角无助的流下。
「不!不要那样!我┅┅我求求你┅┅」
韩屈露出恶意的微笑道∶「那就快照我说的话去做,让我试试侠女嘴巴的味
道。」
席春雨知道自己再没有选择,她可以死,可是绝不能丢这个脸,裸体被游街
示众,如果被「那个人」知道了,她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勇气了。
席春雨闭上双眼,沾满泪水的脸颊缓缓移动,将韩屈的阳具含入口中,一股
腥臭的恶味让她几乎忍不住 吐起来。
韩屈却於此时喝道∶「不准吐出来!用舌头在里面给我好好的舔!」
席春雨用怨毒的眼光做出无声抗议,被这样强迫的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对她来说还是生平第一遭,只恨她却没有其他的选择。
席春雨含住了韩屈的肉棒,秀发开始前後摆动,樱桃小嘴附近流出满溢的口
水。
韩屈得意的笑道∶「席女侠,没想到你的口技还不错,想必那里也早被人开
发过了吧?哈哈。」
韩屈拨开席春雨脸上的秀发,让他能够看清楚自己的分身在後者口中进出的
样子,端丽的粉脸因屈辱而发红,肉棒在沾上口水後而湿润发亮,这样一副淫邪
的画面,带给他无比的快感。
这样奸淫了一阵,韩屈才满意的把肉棒自席春雨小嘴中抽出,嘿笑道∶「现
在要试试你下面那个洞的滋味了。」
席春雨惊叫道∶「你┅┅你说什麽?不行!绝对不可以!」
韩屈不耐烦的道∶「事到如今哪由得你说不行?」
不理席春雨无谓的挣扎,迳自将肉棒送至桃源洞口,对准湿润的阴唇,就要
突破最後的防线。席春雨知道终难避过被凌辱的命运,流下绝望的伤心泪。
韩屈淫笑道∶「席女侠,我来了。」
正要将自己的分身送进席春雨的体内深处,忽然一阵极为细微、不到最接近
时绝难发现的锋锐寒意,在一瞬间就来到自己背後,更让护体罡气完全起不了作
用,直贯前胸而出。
突然遇袭,让韩屈满胀情欲的肉棒因此失去控制的能力,龟头开始抖颤,喷
出浓稠的精液,喷得席春雨大腿、小腹、阴户附近到处都是。
韩屈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一节突起的剑尖,在自以为掌握到了胜利的同
时,却也让偷袭者有了出手的良机。
席春雨因为韩屈的突然停顿而睁开眼睛,当她看清楚眼前逆转的情势,和救
他的那个人时,却发出绝望的尖叫。
「怎会是你?不!不要看!不要看我!┅┅」
韩屈吃力的转过头去,那一剑破去了他的心脉生机,他今天必死无疑,但就
算是死,他也要知道杀他的人是谁。
入目的是一个玉树临风、白袍飘逸、眉清目秀、只能用绝世佳公子去形容的
一个男子,那像王公贵侯般保养极佳的手,握着一把白玉也似的长剑,剑锋的一
端,则仍留在自己体内。
白袍男子淡淡一笑,十分温文且有礼的道∶「你这样对待我的女人,我从背
後暗算你一剑,我们就算扯平好了。」
韩屈脑中灵光一闪,他知道这个看来秀气斯文,但出手却比魔门中人还要狠
辣绝情的人是谁了。
「三英四秀」中,隶属於「白道联盟」的「剑楼」,集合天下用剑高手於一
家,而在其中,最年轻也最出色的一个人。
「剑侯」楼雪衣!
第八章结草衔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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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是明天早上再贴上这章,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在琉球了,所以还是早
一个晚上Po上来。
因为最近专心於《风云传奇》的续写,《逆天邪传》几乎都没动笔,看来一
根蜡烛果然是不能两头烧,想想我也没什麽资格可以说星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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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蝶盟」是武林内少数纯粹只以女性为主的帮派组合,盟主「凤蝶」舞彩
仙能在这个一向习惯於男尊女卑的江湖中,将自己所带领的门派提升到正道七大
势力之一的地位,可看出其过人之能。
舞彩仙在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美女,身边追求者不计其数,甚至现在七派中
的「剑楼」楼主「剑圣」封虚凌,和「小刀会」的会主「飞刀」李无忧,都曾传
出是裙下之臣。
不过舞彩仙至少到如今仍是云英未嫁,据本人的说法是她已选择了打倒「冥
岳门」为毕生唯一的志愿,君逆天一日不死,她就一日不出阁。
这样的说法是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勇气,亦或只是单纯的逃避,现在就还不
能得到证实。
楼雪衣站在一栋装饰精美、细致华丽的豪宅前,他那贵族般的气质和四周环
境轻易地便能融为一体,一点也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也不知站了多久,大门终於「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从门内走出一个气质高
雅、秀丽端庄、窈窕多姿、有如仙子下凡的宫装美妇,像足不沾地的行至楼雪衣
前,以动听之至的嗓音道∶「『衣蝶盟』一向男宾止步,有劳楼公子在外面久候
了。」
楼雪衣躬身道∶「盟主客气了,雪衣能有机会为贵盟效劳是晚辈的荣幸。」
楼雪衣称她为「盟主」,那麽这名宫装美妇应就是「凤蝶」舞彩仙了!看她
的外表比席春雨也大不了多少,可知後者驻颜有术,内功修为更是深厚到可以青
春常驻的地步。
舞彩仙的美眸中,闪过一丝黯淡之色。
「春雨经过我的救治,外伤已无大碍,但心理上的伤痕,却不是一时三刻可
以恢复的,唉。」语末的幽幽轻叹,充分显现出真挚的关怀之情。
楼雪衣语带歉意的安慰道∶「都是我到得太晚,没能来得及保住席姑娘的清
白。」
舞彩仙摇头道∶「这事怎能怪你,春雨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若
你迟到一步,後果将更不堪设想。」
楼雪衣道∶「污辱席姑娘的淫贼乃是『地府』七兽之一的『飞鹰』韩屈,他
恶贯满盈,晚辈已当场将他杀了。」
舞彩仙颔首道∶「杀得好,这种魔门邪人,死不足惜。」
楼雪衣问道∶「不知道晚辈可否探望席姑娘一面?」
舞彩仙淡淡道∶「春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避免任何刺激,楼公子的心
意,我会为她转达到的。」
楼雪衣恭敬的道∶「如此晚辈不敢打搅,将先返回『剑楼』,禀告师尊名单
已失,尽早一步谋求对策。」
舞彩仙道∶「据春雨所说,名单是落在一个叫做君天邪的少年手中。」
楼雪衣俊脸上露出迷惘的表情,喃喃道∶「君天邪┅┅姓君之人,难道会和
『阎皇』君逆天有关?」
「我以为你是要带我到『生死峰』去看龙步飞和天下第三的决斗?」
丁神照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样说道。
君天邪尴尬的笑道∶「我是这麽说过没错。」
「那,」丁神照看了看四周,加强口气的问道∶「这是哪里?」
「咦┅┅我想┅┅」君天邪抓了抓头,以无奈的口气道∶「我们应该是迷路
了。」
「迷路?!」丁神照大声的道,足证再好脾气的人也有发怒的时候∶「是你
自己说到『生死峰』的路,你闭着眼睛也找得到!现在竟然迷路了?」
君天邪耸了耸肩,以简直是无赖的口吻道∶「人有错手,马有失蹄,即使路
圣如我,偶尔也是会有弄错方向的时候吗。」
丁神照强忍住一拳打扁对方鼻子的冲动,沈声道∶「路圣先生,只剩十天,
我们若是不能走出这里,就真的会错过这次决斗了。」
君天邪强笑道∶「别担心,你不相信兄弟了吗?我一定会带你走出这片鬼林
子的。」
他话说得轻松,不过丁神照只要一看见四周连路都没有的树林,和头顶连阳
光都照不下来,密如天网的浓蔽树叶,心情就怎麽也高兴不起来。
他实在不知道君天邪这「识途老马」是怎麽会把他们带到这种鬼地方来的?
丁神照若是知道他现在置身的地方,是武林中号称三大禁地之一的「不入树
海」时,只怕会气得立刻将君天邪给掐死。
「不入树海,生人莫入,有入无出,有死无生。」
这十六个字正是对「不入树海」的最佳写照,一入树海,任你是绝世高手,
也要迷失在这错综复杂的自然大阵中,不见天日,不辨东西,直至气绝人亡。
为了不让丁神照能及时赶到「生死峰」,君天邪是不得不行此一步险棋。
读过「寰宇搜奇 」上有关的记载,君天邪自信只要不深入树海中心,至少
有七成把握不会迷路,只要在里面瞎撞个几天,再「意外」找到出口,就算他们
两人能胁生双翅,也不可能赶上决战。
只有这样,才能让丁神照不疑有他,和碰到自己不想碰上的「那个人」。
谋定而後动,是君天邪的左右铭,他所做的一切,都经过精密的计算。
只可惜有的时候,人算就不如天算。
丁神照首先闻到危险的气息,倏地止步。
「怎麽了?」
君天邪没有丁神照那种野性般的第六感,还以为後者又生气了,正在想该找
什麽话来安抚。
「有人。」丁神照沈声道。
君天邪讶道∶「什麽?」
丁神照再道∶「有人的气息。」这一次还特别加强了语气。
君天邪万分惊讶,却毫无来由的相信丁神照的直觉,问题是除了他们以外,
还有谁会到「不入树海」来找死?
奇异的「人」就这麽出现在他们面前。
乍眼看去,实在不能把眼前的「东西」和周遭的巨树作出分别,「它」的身
上缠满了藤蔓,除此之外就一丝不挂,皮肤像是树皮一样,粗糙乾硬,只有一对
闪闪发亮的眼睛,深邃而悠远,像是蕴藏了无尽的智慧。
「什麽东西?」
丁神照和君天邪都不能算是大惊小怪的人,但是眼前的「东西」实在太过异
类,连「寰宇搜奇 」都没有记载,否则君天邪定会重新考虑原先的计画。
「它」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游走,最後落在君天邪的身上,开口以沙哑的语调
道∶「逆天之人,你来这里是为了什麽?」
君天邪心神一震,外表却尽量装成无知的样子道∶「我们只是两个迷了路的
人,这位叔叔,你应该不是坏人吧?」
「它」咧嘴一笑道∶「诸行无常,世间的善恶标准,只适合用来衡量一般凡
人,对逆天如你我又有何用?」
「它」的每一句话都大有深意,更给人一种难以捉模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却
是君天邪最讨厌的一种,眼前的人已经引起他的高度警戒。
丁神照的反应,亦是引起他警觉的原因之一。
自这异人现身後,丁神照就一直保持在高度紧张的情绪中,想出手又不敢出
手,君天邪根本没望过丁神照一眼,却能感应到他的情绪,因为他自己也有着一
样的心情。
那心情就是一个武者的天生直觉,眼前之人很强,非常强,强得即使他们两
人联手,也没有半点战胜的把握。
这样一个绝世高手,为什麽君天邪竟会掌握不到半点资料?甚至连听都没听
过?
君天邪很快便推算出眼前人才是「不入树海」有入无出的真正原因,脑中飞
快地算计着脱身之道。
异人饶有趣味的看着君天邪道∶「不错,资质和武骨都算上等,假以时日,
应该能成为一派宗师。」
「你打算拿我们怎麽办?」
君天邪最终也决定采取正攻法面对眼前的异类,和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东
西」打交道,欺骗躲避只是白费工夫。
异人露出赞许的眼光,微微点头道∶「还算你这小子聪明,放心,我并没有
为难你们两个小辈的打算。」
「前辈说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君天邪特别强调「前辈」两个字,他在魔门中早看惯种种欺骗优俩,虽直觉
对方应不是那种出尔反尔之辈,仍要加买保险。
异人哑然失笑道∶「几时轮到你这小子来质疑我的说话?放心,就算我要对
你出手,也绝对不会是在今日,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君天邪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以他的性格,当然无意去反驳异人的说话,反
正现在形势比人强,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是他高兴说了算。
「那我呢?」
丁神照可没君天邪那麽「能屈能伸」,异人显然是他出道以来所遇见过的最
强者,尽管可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体内的热血仍驱使他去打这全无把握的一仗。
君天邪心叫不妙,正要开口请异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时,後者已望向丁神
照,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道∶「『刀剑双行』?你虽拥有得天独厚的奇
相,但没有绝世神兵辅助,也是徒然。」
丁神照身子一震,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气势,被异人随口一句话便不攻自
破。
异人仰天叹道∶「也罢,相逢算是有缘,我今天就当作一件赔本生意,成全
你这个後辈吧。」
也不见异人有何动作,身上的藤蔓却像是他意志所及的一部份,卷动延伸开
去,再回到他身上时,在前端竟缠着一对刀剑。
异人以带着强大不容抗拒的威严语气,淡淡道∶「剑名结草,刀名衔环,是
我年轻时行走江湖所用,如今我已不再佩带兵器,就转赠予你吧。」
仔细看那对刀剑,所谓的「结草」,真的只是在剑柄上用麻草捆了一圈圈起
来;而「衔环」就是在应该有的刀锷处,用了一个旧铜环代替。剑身刀面上更是
斑四处,也不知废弃了多少年的光阴。
这样的一对刀剑,只怕市面上随便用三两碎银买到的货色都比它好,怎麽会
是什麽神兵利器了?
君天邪心道,这怪人不见天日太久了,连烂铜铁也拿来当宝,异人又在此时
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要紧记我的说话,有时候你最亲密的战友,往往就
是你最大的敌人。你们可以去了,如果有缘,日後自有重逢之期。」
还不给两人有任何说话的机会,他身上的两条藤蔓就倏地飞起,迎面打向两
人,速度之快让他们连躲避的念头都来不及兴起,眼前一黑,已经不省人事。
异人看着两人倒扑在自己脚下,以萧索的语气喃喃自语道∶「山中无甲子,
树海岁月长,你们两个人,究竟谁可以成长到能与我一战的对手呢?我期待那一
天的到来。」
************
两人在满天星辰的夜空下醒来。
君天邪恢复知觉的第一件事,便是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得到的答案却让他大
为沮丧,「不入树海」就在他的身後,那异人竟把他们送离了树海,真是多管闲
事。
丁神照在他身旁摸着头醒来,感觉到背後似乎多了什麽东西,反手一摸,才
发现正是那一对刀剑。
君天邪看着丁神照的背後苦笑道∶「这就叫做野人献曝吧,只是这位仁兄的
作法也太过粗暴了,让你想不接受也不行。」
丁神照带着异样的神情,缓缓抽出背後的一对刀剑,拿到面前端详了许久,
才开口道∶「虽然我不懂什麽是神兵,不过我可以感觉得到,这一对刀剑的不凡
之处。」
君天邪讶道∶「你该不会是被那怪人打坏脑子了吧?我随便打一把兵器都比
你手上那对烂铁强,依我之见,还是把这累赘丢了的好。」
丁神照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摇头道∶「不,我决定就用这一副刀剑,作为
我行走江湖的武器。」
君天邪见他心意已决,无奈耸肩道∶「随便你吧。」
丁神照把刀剑重新归鞘,立起身道∶「该赶路了。」
君天邪讶道∶「要去哪里?」
丁神照望着他的眼神带有责怪的意味道∶「当然是『生死峰』啊,这一次你
总不会再迷路了吧?『路圣』!」
君天邪苦笑道∶「当然不会。」
心中早已把树海异人的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
************
「集武堂」是「白道联盟」议事专用的场地,七派中如有重大事件时,往往
先由派中重要人物在此开会,再作成决策发布出去,所以说「集武堂」是正道武
林的中心,这样的说法亦不为过。
一条似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从内院的高墙内射出,投向遥不可知的
虚空。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从夜行服装下浓纤合度的身段,可以推想到「她」应
该是一个女人。
黑衣女人的奔走速度极快,在夜空之下,就像是一颗掠过地面的流星。
忽然黑衣女人身子一震,倏地停了下来,由高速到静止,就像呼吸般自然顺
畅,可见她的一身功力非凡。
此时由正面走来的一人,说明了黑衣女子忽然停步的原因。
来人年轻英俊的脸上挂着两道美须,嘴角一丝轻佻不羁的笑意,水蓝色的长
袍迎风飘扬,气质潇洒自然,动作从容优雅,举手投足都充满赏心悦目的魅力。
面对这麽一个让异性为之好感的男子,黑衣女子却是如临大敌般道∶「『风
流刀客』萧遥?」
来人行了一个夸张的举手礼,以低沈并富磁性的嗓音道∶「正是,美女能一
眼认出萧某,是在下的荣幸。」
黑衣女子道∶「我脸上戴着面罩,你如何能知道我是美是丑了?」
萧遥笑道∶「见微知着,只看小姐窈窕标致的身材,便可推想佳人的芳华容
貌。」
黑衣女子笑道∶「人说萧遥风流潇洒,更最会讨异性的欢心,今日一见方知
传闻果然不虚。」
「三英四秀」中,与「剑侯」楼雪衣并列,身为「小刀会」第二代最出色高
手,「风流刀客」萧遥,竟就是眼前这名蓝衫男子?
萧遥微笑道∶「小姐过奖了,萧某只是一个无行浪子,怎当得起『风流』这
样的谬赞。」
黑衣女子道∶「萧公子月夜拦路,意欲为何?」
萧遥失笑道∶「这话该我问小姐才对。小姐从我七派重地潜出,身份不明,
行踪诡异,萧某虽无能,始终也忝为联盟的一份子,碰上这样可疑的事情,岂能
置之不理。」
只此一番话,黑衣女子便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落入眼前这名看似轻佻随
便的浪子目中,更被人跟踪了好一段时间都毫无所觉,可知萧遥的功力远在自己
之上。黑衣女子心中杀机大起,一方面谋求脱身之道,念头一转,笑着往萧遥走
去。
「萧公子既然知道了一切,小女子无话可说,只有任由公子处置。」
她语气里透着一股「任凭君意」的妩媚,配合着此时走来摇曳生姿的娇态,
让人魂为之销。
萧遥眼睛一亮,笑道∶「小姐此话当真?」
黑衣女子媚笑道∶「当然当真。」
说罢反手解去头上面罩,露出一张宜嗔宜喜,巧笑倩兮的秀丽五官,黑瀑也
似的长发披垂而下,媚眼流转,带着说不出的诱惑意味。
萧遥看得似连眼也直了,喃喃道∶「绝色┅┅果真是绝色┅┅」
黑衣女子嫣然一笑道∶「公子喜欢我吗?」
萧遥连连点头道∶「喜欢!当然喜欢!」
黑衣女子摸着自己胸前的双乳,挑逗成分再明显不过的道∶「那公子还在等
什麽呢?」
萧遥只觉口乾舌燥,丹田一股热气直升脑部,本能操纵他的躯体往前行动,
将黑衣女子扑倒至地上。
黑衣女子欲拒还迎,嗲声道∶「萧公子,不行啊┅┅」
萧遥不理她的羞叫,双手毫不客气的将她剥个精光,露出一对雪白的肥乳,
细腰丰臀,不多不少的阴毛包着玉户,里面的桃源乡已是泛滥成灾。
萧遥是花丛老手,在此关键时刻,反而不急着挺枪上马,一手摸着黑衣女子
的敏感地带,惹得後者娇驱乱颤,一边温柔问道∶「还未请教小姐芳名呢?」
黑衣女子被萧遥挑逗得春情上脸,媚眼如丝,朱唇轻抖,娇哼道∶「奴家叫
┅┅夜衣┅┅啊┅┅」
萧遥边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边笑道∶「夜衣,好诗情画意的名字,人如其
名,一样美极了。」
夜衣一见萧遥的阳具,大如怒马,长有七寸多馀,粗怕也超过二寸,鲜红的
龟头青筋暴露,一跳一跳的好像向她示威,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
夜衣阅男无数,但也未见过萧遥这样的极品,春情如潮,伸出香舌舔着自己
唇边道∶「公子┅┅你的东西┅┅太大了┅┅」
夜衣脸上透出的表情,看得萧遥更是情欲高涨,顾不得再挑逗对方,发狂似
的压上夜衣丰满的胴体,用阳具在阴户外拨弄一阵,弄得她淫水连连,忍不住浪
哼道∶「好人┅┅不要再逗我了┅┅快┅┅给我吧┅┅」
萧遥知道时机已成熟,若再不进入,反而会引起对方不悦,笑道∶「谨遵芳
旨。」
跟着臀部用力一挺,「滋」的一声,七寸多长的阳具一口气进了一半多。
夜衣「唉呀」一声娇哼道∶「痛死我了!公子爷┅┅你的东西┅┅太┅┅太
大了┅┅」
她口中虽叫着受不了,一方面却又把粉臀上挺,将萧遥的大东西整只吞没,
这才满意的吐了口气,享受着小穴满胀的快感。
萧遥笑道∶「没想到你的小穴这麽紧,泡在里面真是美极了。」
夜衣给了萧遥一个媚眼,娇笑道∶「好人,只是泡在里面你就满足了吗?」
萧遥心领神会笑道∶「当然不。」於是一手揉着她的奶房,一手搂着她的香
肩,嘴唇也不闲着的落在夜衣粉颈、花容上,弄得後者嗤笑连连。
夜衣娇喘道∶「好公子┅┅别再作弄我了,快来吧。」
萧遥笑道∶「好,马上就给你舒服的。」
说罢就是一阵猛插猛抽,速度和力道之快都是夜衣生平仅见,搞得她阴户水
流成灾,忘情大声哼道∶「哎呀!我的好哥哥┅┅心肝宝贝┅┅我被你弄得快要
美上天了┅┅啊┅┅花心┅┅顶到花心了┅┅好痛快┅┅泄┅┅泄死我了┅┅」
萧遥插得兴起,举起夜衣的一只粉腿抬到自己肩上,让阴丘更加突出,也让
他的阳具更能深入花心。
夜衣被萧遥这一记狠招插得大呼吃不消,高声求饶。
「公子┅┅我的好哥哥┅┅哼┅┅奴家┅┅实在受不了了┅┅你就┅┅轻一
点插┅┅求你┅┅好不好┅┅啊┅┅真是要命┅┅奴家又┅┅又要来了┅┅」
夜衣泄了数次,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小腹及阴毛都是湿淋淋的一片,香
汗涔涔,只能急促的喘息着。
「啊┅┅萧公子┅┅你┅┅你真要插死我了┅┅哎呀┅┅奴家┅┅要泄┅┅
要泄给亲哥哥大鸡巴了┅┅啊┅┅你还没有来吗┅┅哼嗯┅┅天啊┅┅」
萧遥忽觉全身血液一阵沸腾,达到了兴奋的极点,龟头一阵淋痒,阳精开闸
而出,喷在夜衣的子宫深处。
「好夜衣,我来了!」
夜衣被滚烫的阳精一射,强力的冲击让她再度攀上高潮,粉腿死命的夹紧萧
遥,浪呼道∶「天啊!好舒服┅┅我也来了┅┅喔┅┅」
两人紧紧拥抱,像是要把自己挤入对方体内似的,除了喘气之外,好一阵子
都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也不知过去多久,停滞的时间才又恢复流动。
「喔!┅┅萧┅┅萧公子,你做什麽?」
萧遥脸上依然挂着浪子式的笑容,一只手却抓着夜衣的手腕。
「这要问你了,是你想干什麽呢?」
月亮从黑云中探出头来,反照出夜衣掌中一根纤细汪蓝的长针,如果萧遥不
是及时出手,这一根针此时怕已插在他的身上!
萧遥目中透出异样的精光,语气平静的道∶「萧某虽然风流,却不下流,更
不愚蠢,如果有人认为能以粉红陷阱致我於死地,那萧某也不够资格成为三英之
一了。」
夜衣银牙一咬,忽然屈膝上顶,幸好萧遥反应奇快,一个翻身避开下体血光
之灾,而前者就抓紧这一顺间的空档,连衣服都不拿的飞纵三丈,迅速逃逸。
「好一个萧遥!我承认是小看了你,不过你也休想抓到我!」
夜衣去势奇快,一下子就和萧遥拉开了近十丈的距离,眼看追之不及,後者
露出悲伤的眼神,摇头叹道∶「这是何苦来由。」
刀出。
一把外型毫无特色的飞刀,却以神乎其现之姿,贯穿了夜衣那雪白的胸膛。
「飞刀┅┅!」
夜衣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哼,身子一震,便跌落地上,香消玉殒。
这就是萧遥传承自「小刀会」之主,「飞刀」李无忧的「飞刀」。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第九章比武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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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能进入图书馆了,贴文以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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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树海,两人都有彷佛隔世之感,在丁神照的坚持之下,君天邪不得不连
夜赶路,往「生死峰」的方向出发,这次自然是不敢再玩什麽迷路的花样了。
愈往地头走,君天邪脑中不对劲的意念就愈强烈,终於忍不住在路旁拦下一
个看似同道的武林人士,问道∶「这位仁兄,请问你可知道『生死峰』┅┅?」
还没等君天邪说完,那人就道∶「你一定也是要到『生死峰』去看龙大侠和
天下第三的决斗对不对?劝你不用白跑一趟了,因为决斗已经延期了。」
丁神照讶道∶「延期?!」
那人横了两人一眼,似乎是责怪他们的无知。
「这已经是武林道上最轰动的消息,你们不知道吗?」
君天邪打哈哈笑道∶「我们两兄弟只顾着要早一点赶到『生死峰』,却忘了
要留意最新的消息。」
那人看君天邪和丁神照的外型还算顺眼,便耐着性子解释道∶「龙大侠在和
『地府』的七兽交手时受了伤,天下第三知道这个消息後,便主动宣布这次决斗
顺延,直到龙大侠完全恢复为止。」
丁神照听得眼睛一亮,喃喃道∶「好一个天下第三┅┅」
君天邪却是听得心中暗笑,只有他才知道龙步飞受伤的真正原因。
但是天下第三这一手也非常漂亮。
决斗顺延,不但显出天下第三的气度,表示自己不会乘人之危,更让龙步飞
从此欠下一个人情,就算在心理方面不受影响,气势上已然输了一筹。
天下第三果然是天下第三,「阎皇」君逆天并没有找错传人。
君天邪从往「生死峰」路上的人潮不如预期之多,而推测到事情有变,而事
实也证明他的推论并无错误,看来幸运之神仍是与他同在。
两人各有心思,被他们拦住的路人则不耐烦的皱眉道∶「问完没有,我可要
走了?」
君天邪连忙道∶「我看老兄也是消息灵通之人,如今行色匆匆,必是哪里又
有大事发生。不瞒老兄说,我两个兄弟初出江湖,一心只想乘人多热闹之处讨点
油水喝喝,还请老兄不吝指点一条明路,我两兄弟感激不尽。」
那人闻言,笑道∶「你这小子倒机灵得紧,也罢,就告诉你也无妨,『京华
堂』的大小姐正在『无锡城』比武招亲,看你背後的那小兄弟也像是练过几天武
功,建议你们可去那里试试运气,就算当不了驸马爷,如果能被选上『京华堂』
的护院,也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君天邪听了眉笑眼开的道∶「原来如此,多谢这位大哥指点。」
君天邪千谢万谢的送走了那人,转头对丁神照兴奋的道∶「兄弟,你成名的
大好机会来了。」
丁神照浓眉微皱,不解的道∶「什麽大好机会?」
君天邪击掌道∶「当然是比武招亲啦,『京华堂』可是武林中排入前三的权
贵世家,如果你能在擂台中胜出,还愁不能大大露脸吗?」
丁神照摇头道∶「万一我成为优胜者,岂不是非得娶对方的小姐不可,我现
在可没有成亲的打算。」
君天邪鼓动三寸不烂之舌道∶「就算你打赢了擂台,也并不一定要娶那个大
小姐啊,你可以假托功名未成,不愿耽误人家的青春云云,总之一字曰『拖』,
一字曰『赖』,只要是能达成出名的目的就成。」
丁神照还在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君天邪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万事都包在作兄弟的份上,到时我们见机
行事,总之不会让你吃亏便是。」
丁神照想了一下,终於下定决心道∶「好吧!就依你之见。」
君天邪露出阳光般灿烂亲和的笑容,道∶「这样才是我的好兄弟。」
武林中是一个到处充满机会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浮起,同样的,也有很多人
沉下。
「唯才是用」是每一个帮派生存壮大的不二法门。
「京华堂」能在短短的三年间便迅速崛起,成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一方势
力,其堂主「金主」罗复贯绝对功不可没。
他以接近巧取豪夺的手法,透过与地方势力的结合,廉价买入盐、铁、酒等
民生必需品,再以超过原来十倍的价钱,卖给需要这些东西的其他城市,在短短
的时间内,累积了大量的财富。
可想而知这样的生财手段一定会惹来诟病和窥伺,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以
罗复贯出手之大方,建立起一支不输给官府的私人军队,并非难事。
不过人多并不一定能胜过真正的武林高手,所以脑筋动得快的罗复贯又想到
了一计,那就是「比武招亲」。
藉此名义,罗复贯可以轻易网罗到各方聚集而来的高手,而其中最出类拔萃
的一个,就将之招为自己的女婿。
这真是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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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面八方闻风而来的人潮,将原本不小的「无锡城」挤得水泄不通。
就算不为当上「金主」罗复贯的乘龙快婿,能有看热闹的机会,是一般正常
人总不会错过。
这样的心态让「京华堂」所搭起来的宏伟擂台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潮,
彷佛整个「无锡城」的人也被浓缩集中至此,後来的人想要挤入中心,怕比登天
还难。
望着不知延伸到何处的人墙,君天邪此刻正有这样的感慨,只能无奈苦笑。
丁神照也是面色凝重,要他挤入这样的人潮里面,还不如一剑将他杀了乾脆
些。
君天邪对着丁神照苦笑道∶「我们好像晚来了一步。」
丁神照差点没把「废话」两个字骂出来,沉住气道∶「是你说要来碰碰运气
的,办法当然是由你想。」
君天邪心道自己何时成了狗头军师,就在他苦思对策的时候,一道悦耳好听
的声音在两人背後响起。
「两位小兄弟想要到擂台边去吗?」
两人愕然回头,只见一名轮廓深刻、唇边带着两撇美须,嘴角挂着三分洒脱
笑意的蓝袍人,正对着他们打招呼。
竟是「风流刀」萧遥。
萧遥的一举一动仍是那麽洒脱好看,朝两人淡笑道∶「我也要到擂台边去观
战,顺便送两位兄弟一程好吗?」
君天邪表面虽不动声色,心底却在暗暗叫苦。碰上这个哪里有美女就有他的
「色狼」,是他计算之外的变数。
萧遥目光来到君天邪脸上,微露讶色道∶「这位小兄弟认得萧某吗?」
君天邪忖道,三英之一果然不是简单货色,自己的一点异样也逃不过他的眼
光。
君天邪把思绪维持在「止水明镜」的境界,开口以极自然的口气道∶「我们
当然从未见过,只是这位仁兄的气势非凡,让我一时看呆了而已。」
萧遥微笑道∶「两位小兄弟才是英气过人,否则萧某也不会一见便生起结交
之心了。」
丁神照冷冷的道∶「你是『风流刀』萧遥?」
这些日子来,丁神照在君天邪的「调教」下,对武林中较出名的人物也有了
一定的认识,再非初出道时的无知。
萧遥一点也不把丁神照的无礼放在心上,反而露出欣赏的笑意道∶「不敢,
在下正是萧遥。」
丁神照目中精光一闪,冷然道∶「你也是我要挑战的目标之一。」
萧遥两手一摊,态度自然好看的道∶「何必挑战我?我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
浪子而已。」
丁神照以认真的口气道∶「因为你很出名。」
萧遥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道∶「你想出名?那你应该去找龙大侠,或是天下第
三挑战才对。」
丁神照淡淡道∶「我本来就要挑战他们,只不过现在碰上了你,又何必舍近
求远。」
如果换成是别人,此刻必会把丁神照当成疯子或白痴,但是萧遥却没有这麽
做,他只是微笑的打量了丁神照好一会,然後道∶「难道我就不能和你当朋友,
而不是敌人?」
丁神照瞥了君天邪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有了一位兄弟,再不需要朋
友。」
如果是别人,此刻必然会感动不已,君天邪也是感动,不过却是感动这几十
天来在丁神照身上的功夫没有白花--孺子可教也。
萧遥耸肩道∶「那真是遗憾。」
丁神照竟出奇的附合他道∶「确是遗憾。」
君天邪於这时也插入话道∶「遗憾遗憾,遗憾这里并不是一个好分胜负的地
方。」
萧遥击掌道∶「小兄弟一言惊醒梦中人,这里是比武招亲的擂台,可不是生
死决斗的场所。」
丁神照仍不肯放过他道∶「地点场所,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萧遥微笑道∶「那就算我有差别好了,过了今日,我随时欢迎你的挑战,今
天就让我们当一天的朋友如何?」
丁神照没有说话,但目中战意大减,显然萧遥的风范已引起他一定的好感。
萧遥道∶「是了,还未请教两位的大名?」
君天邪抢着回答道∶「我叫君三,他是丁四。」
君天邪假装没看见丁神照讶异的眼光,萧遥毕竟是「白道联盟」的一份子,
如果席春雨已经透露名单是在他的手中,那麽「君天邪」这个身份就不宜在现在
曝光。
萧遥微微一笑,对君天邪明显是胡诌出来的名字毫不在意的道∶「两位还想
靠擂台近一点看吗?」
君天邪和丁神照想都不想,就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当然想。」
以萧遥三英之一的身份,要人群自动让一条路出来并非难事,也让丁神照看
了之後,更坚定他成名的决心。
三人鱼贯来到擂台旁,出众而各具特色的气质,一路上自是引来不少观望,
萧遥依旧洒脱从容、丁神照视若无睹、反而是君天邪最不自在,毕竟成为众人的
眼光焦点,并不是他原先的计画。
萧遥负手走到擂台旁,往台上看去,眉头一皱,心道∶「他也来了?」
擂台上一名全身黑服、神色冷傲的青年,已连胜五场,正战着他的第六名对
手。
君天邪看到黑衣青年衣胸上有一只以银线绣成的蜘蛛,立时认出这是联盟七
派中「修罗堂」的独门标志,眼前人不可能是三英之一的「冷修罗」独孤冰心,
那麽应是他的弟弟「小修罗」独孤寒心了。
「修罗堂」在白道联盟的七派中,算是争议性较大的一个门派。
堂主「暗修罗」独孤碎羽早年为杀手出身,凭着狠辣实用的杀技,和可以排
入天下硬功前三名的「修罗不死身」,而自立门户。却不屑与邪道同流合污,嫉
恶如仇的性格反而让他成了极让魔门头痛的大敌,是「必杀榜」上年年不动的前
五名。
独孤寒心虽然不及他那排名三英之一的「冷修罗」独孤冰心,但所修练的「
修罗不死身」也有五成以上的造诣,算是新一代的菁英好手。
和他对战的那人明显不是独孤寒心的对手,不到十招便被後者打落擂台,一
脸悻然的败下阵来。
「还有谁要挑战?」
独孤寒心的语气高傲,虽让人听了易生不满之心,但碍於实力之差和「修罗
堂」的金字招牌太硬,虽然裁判在台上连续宣布了三次,仍无挑战者敢上擂台。
「我来!」丁神照早已看得手痒,一个纵身飞起,落在擂台上,让君天邪想
要拦住他都来不及。
独孤寒心眼中精芒一闪又逝,显然看出丁神照和之前的挑战者不同,冷笑中
道∶「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来学人比武招亲吗?」
虽然是最老套的激将法,但却不失为试探敌人虚实的好方法,尤其独孤寒心
一眼便看出丁神照的江湖经验不足,更易收到成效。
没想到丁神照一点也不为所动,沉稳如山的道∶「我上来,只是为了向你挑
战,跟招亲一点关系也没有。」
独孤寒心眉头一皱,但他毕竟是名门之後,很快便恢复冷静道∶「好!报上
名来。」
丁神照没好气的回答道∶「丁四。」
独孤寒心显然没有萧遥那麽好定力,对「丁四」这假名的反应是微微一愕,
虽然是极细微的反应,但已给了丁神照想要的出手机会。
手掌在胸前划过一个半圆,循一道暗含天理的玄异轨道,往独孤寒心斩去。
萧遥一震道∶「手刀?!」
一般所说的「手刀」并非什麽了不起的功夫,但是要做到像丁神照这样能以
肉掌发出刀气,真正到运手为「刀」的地步,就不是一般的刀客所能做到的,何
况丁神照又是那麽的年轻。
独孤寒心连脸上最後一丝轻敌之色也退去,换上的是无比慎重的表情,显然
已把丁神照当成真正的大敌。
在丁神照的「手刀」即将劈到面门之即,独孤寒心的身子忽然伏低,像蜘蛛
那样的四肢都贴到地上,跟着就迅速转动起来,连消带打,车轮一般的爪势反卷
过去。
君天邪看了心道∶「是『修罗地劫爪』!独孤小子出真功夫了,乘这机会正
好看看我这兄弟的真正实力。」
丁神照动容道∶「好!」反手握上背後刀剑,「锵」的一声同时出鞘,树海
异人所赠给他的「结草剑」、「衔环刀」,握在手中就像多了一对刀剑生成的翅
膀。
丁神照心中涌起奇异无伦的感觉,这对刀剑,就像是他肢体延伸出去的一部
份,握在手中毫无不适,他甚至感觉不到应有的重量,好像它们已经和他结为一
体了一样。
洒然一笑,刀起,剑动。剑为羽,刀为翼,在空中幻化出比『地劫爪』更玄
更密的刀影剑网,像天河倒泻般往独孤寒心洒去。
独孤寒心大吃一惊,却能临危不乱,爪网回收重整成一护盾之势,心道就凭
你那一对破铜烂铁,休想能斩破自己的「修罗不死身」。
刀、剑、爪,正面冲突。
「当!」
独孤寒心吃惊的看着自己的两臂被划出一道由虎口延伸至肩膀的伤口,面对
丁神照的刀剑,「修罗不死身」竟像是纸糊一般的不堪一击。
更吃惊的是君天邪,那对外表毫不起眼的刀剑竟真的是绝世神兵,果真是人
不可貌相。
独孤寒心脸色铁青的封了双臂穴道,避免继续流血,不过这样一来也等於宣
告放弃战斗的能力。
「我输了。」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小修罗」独孤寒心竟然会输给了一个毫无名气的少
年,这是事前没人会想到的结果。
丁神照脸上毫无衿喜之色,淡然道∶「我是倚仗兵器之利,胜之不武。」
独孤寒心表现出名门大家的风范,微晒道∶「败就是败,我独孤寒心岂会多
找藉口?」
丁神照闻言一愕,正不知该说什麽才好的时候,独孤寒心已背对着他走下擂
台。
台下观众这时才回过神来,报以震天掌声。
丁神照第一次以胜利者的身份接受众人的欢呼,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
是何滋味。
君天邪特别注意身边萧遥的反应,只见他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却无法让人猜
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还有人要向这位┅┅呃┅┅丁四公子挑战吗?」
裁判依照惯例的徵求下一位挑战者,但在看过丁神照轻易击败独孤寒心的表
现之後,自然不会有人再敢上去自取其辱。
「那麽我在此宣布,丁四公子就是比武招亲的最後优胜。」
众人又是一片轰然,能成为「金主」罗复贯的乘龙快婿,等於是飞上枝头做
凤凰,让人又称又羡。
没想到丁神照却在此时摇头道∶「我只是上来比武的,对於什麽招亲一点兴
趣也没有。」
裁判闻言立时愣在当场,好一阵子才懂得反应过来的道∶「这┅┅这怎麽可
以┅┅?」
丁神照歉然道∶「相信罗大小姐一定能够找到比我更适合的对象,真的很抱
歉,对不起。」
说罢就施展轻功,人如大鹏般掠过人群头顶,几个起落,便再也不见踪影,
留下错愕不已的群众,和擂台上面如土色的裁判。
萧遥笑着对君天邪道∶「你这位丁兄弟实在是很有个性。」
君天邪只能报以一个苦笑。
************
比武招亲在像是一场意外的闹剧中落幕了,「京华堂」可说是颜面大失,陪
了夫人又折兵,对於「丁四」这个始作俑者当然是恨之入骨,雷霆大怒的罗复贯
立刻发出公告,只要有人能把这个「丁四」抓到他面前,不论死活,一律赏金千
两。
丁神照竟在一夕之间变成了身价千两黄金的「通辑犯」,只怕是他也始料未
及。
君天邪在骚动开始前,就已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人群,萧遥应该有看到他的
举动,却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并不急着去找丁神照,除了他还有一点事情想办之
外,以後者的野性本能,应该是让他来找自己比较容易。
他也有好几天不知腥味了,正当君天邪在街上游目四顾寻找「猎物」之时,
入目而来的一个妇女,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妇人的年纪约在三十多岁,有着丰腴的体态和姣好的五官,正应了那句「徐
娘半老,风韵犹存」。细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乳房丰而不垂,君天邪几乎已
经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某部位,正在迅速的充血挺立。
因为某种原因,他对这种年纪的女性特别有「性趣」。
妇人感觉到灼热的视线投注在自己脸上,抬头望去,恰和君天邪的眼光四目
相投,芳心一震,慌忙别过头去,想道∶「这少年的眼光怎麽这麽邪气?」
但想归想,她的心却不争气的「噗通」跳着,脸儿也羞了些红。
君天邪微微一笑,迈步往妇人的方向走去,让後者紧张的一颗心都要提到喉
咙上来了,他却大刺刺的从人家身边经过,跟着便没入了人群中,只留下妇人一
个人愣在原地,心里也不知道是放松还是失落。
君天邪就这样一个人在大街上走了好一阵子,脸上的笑容始终挂着不变。
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他此刻的五指紧握,而在拳心之中,竟有血
丝渗出。
君天邪仰首望天,白云在思念的推动下,逐渐变幻成一张绝世清丽的脸孔。
那是她娘亲的脸孔。
第十章第二人格
皎洁圆亮的无瑕玉盘,高挂在夜空中央,静静地散发着银白色的月光。月光
将丁神照的身子拖成一条长长的斜影,投入参差不齐的奇岩中。
他的身法像狐狸一样灵巧,藉着地形的遮掩,在夜色下迅速的移动着,却始
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这并非是什麽名师传授的轻功,而完全是他由自然生活
中体悟出来的身法。
忽然一条黑影像蝙蝠也似的扑向丁神照,他想也不想,在身形移位的同时,
「结草剑」飞起一抹冷电寒芒。
两条人影迅速交错而过。
突袭的那条黑影身子一震,「砰!」的一声落下地来,仔细一看,可以发现
在他的咽喉处,开了一个针孔般的血洞,泄出刺目的艳红。
丁神照的表情不变,如冷峻的岩石,对地上的死者连看都不看,身子往後退
去,迅速便消失在岩石的阴影中。
月亮恰於此时隐入天际的黑云中,似是不忍目睹人世间的残酷仇杀。
「好小子!」
清啐声随着丁神照的消失而出现,一道像是从黑暗地狱走出来的身影,胸口
上绣着的一只银色蜘蛛,显得诡异又神秘。
竟是「小修罗」独孤寒心。
在他身後跟着出现的两个人,衣胸上都有一样的标志,神情冷漠得让人怀疑
是不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独孤寒心扫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哼道∶「一剑封喉,又快又准,这小子不去
作杀手真是太可惜了。」
他左边那人开口道∶「为了围捕这小子,本堂已经牺牲了三名二级杀手。」
独孤寒心眉骨一挑道∶「宋师训,你言下之意,是对我的决定不满吗?」
被称做「宋师训」的黑衣人道∶「属下不敢。」但语气中却没有什麽惶恐的
成份。
「师训」是「修罗堂」对於教头的尊称,够资格被称为师训之人,都是曾经
为「修罗堂」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被堂主亲自授予职位,拥有超然的地位和身
份,所以独孤寒心虽然贵为二公子,对方仍可以不卖他的帐。
独孤寒心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的道∶「我虽然接受『京华堂』的委托,却
并非抱着单纯的复仇心态,这小子来历神秘、身手奇高,大有可能是魔门中新近
训练的年轻高手,若不乘他现在未成气候前铲除,将会後患无穷。」
宋师训闻言默然,与他并肩的另一名黑衣人道∶「二公子之言不无道理,只
是单凭臆测就要致人於死,似乎与本堂一贯的宗旨有违,我建议最好能先将他生
擒,再交由堂内刑部发落,追查他的身份来历。」
独孤寒心知两人还是有所顾忌,虽然不满,但是此时不宜与两人直接翻脸,
点头冷冷道∶「就依陈师训之见,不管牺牲多少人手,总之要把那小子擒下来就
是。」
两名师训互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以为然,但也明白独孤寒心不可能
再就此事退让,只好答道∶「遵命。」
丁神照的身影从岩石後面倏然扑出,背上的一对刀剑同时出鞘,抛出两道银
光,同时也象徵两条敌对生命的消逝。
这样的杀戮并非他所愿,却是为求生存的逼不得已。
在打败独孤寒心时,他已感受到对方那异於外在表现的杀意,为了不连累到
他的「兄弟」君天邪,他只好立即离开现场。
一人做事一人当。
不过「修罗堂」也算是赫赫有名的白道支柱,竟然会那麽输不起,更卑鄙的
劳师动众只为围杀他一个人,已足够让丁神照对「名门正派」的印象完全改观。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两个围杀他的二级杀手倒地气绝毙命的同时,丁神照脚步不停,旋风一般地
转过身子,刀剑反手刺出,贯穿了後面一名想要偷袭的杀手身体,跟着又迅速抽
出,所有动作只在一刹那间完成,却优美的像是跳舞一样,甚至连喷出的血泉都
没能有半滴溅到他的身上。
「锵!」
结草衔环再度回到背上,丁神照也同时迅速退回黑暗中。
敌众我寡,一击即退才是最好的战略。
又结束一场短暂而惨烈的战斗,丁神照的脑中,此刻却在思考与眼前血腥毫
无关系的东西。
「不知道天邪怎麽样了?」他想道。
************
同样是低垂的夜幕,在城市内那平静华丽的外表下,却包藏着无数看不到的
罪恶。
只因为白天的一个眼神交会,却像是启动了体内的某个开关,成熟的胴体一
旦被燃起了欲火,是不可能轻易浇熄的。
「啊┅┅啊┅┅」
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来自於白天君天邪在街上碰到的那名妇人,此刻的
她正躺在自家的床上,一手摸着肚兜边圆滚滚的肥奶,一手则滑到下体处搓揉那
丰满的阴唇,渴望获得满足的欲念,就像一把烈火一般,几乎要把她体内的水分
烧乾。
「啊┅┅我┅┅我到底是怎麽了┅┅?」
妇人泛红着双颊,柳眉紧皱,两腿根处在手指的紧攻下,不安分的擦扭着。
「我怎麽可以┅┅做出这麽┅┅淫荡的行为┅┅啊┅┅不行啊┅┅」
话虽如此说,但一想到白天那陌生少年邪淫的目光,妇人的动作不但停不下
来,反而更加剧烈。
「喔┅┅不行┅┅快来了┅┅」
妇人忘我的揉弄浸在蜜汁中的肉芽,沈醉在淫靡的气氛中,却没有注意到在
黑暗的一角中,一个愈走愈近的身影。
黑影不发一语的抱住床上丰满的肉体,让她大吃一惊,四肢惊恐的挣扎着,
正要高喊救命,却立刻被一只大手捂上嘴巴。
「不要叫!否则就杀了你!」
「唔┅┅是┅┅是你┅┅!」
黑影把脸凑到妇人的面前,让她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竟正是白天那名少年,
但是还有一点不同。原本在天真中带一点邪气的面容,此刻却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的,变得无比的森冷、酷厉、肃杀,目光中像是野兽般无情的视线,看得她不寒
而栗。
「呜呜!┅┅唔唔┅┅!」
妇人感觉到自己像是落入狼口的羔羊,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不停扭动身体
发出呜咽的悲鸣。
「贱人!没听到我叫你闭嘴吗?」
君天邪毫不客气的给了妇人一个耳光,此刻的他似乎完全失去了怜香惜玉之
心,这一巴掌毫不留手,掴得妇人头冒金星,鲜血顺着嘴角留了下来。
「再敢多叫一个字,我就立刻杀了你!」
君天邪无情的目光让妇人知道前者绝对不是在说笑,而是说得出做得到,她
只好万分惶恐的点了点头,让君天邪露出一个满意而残酷的笑容,道∶「这样才
对,乖乖合作,我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说罢就动手撕去妇人最後一件蔽体的肚兜,两个圆浑动人的大乳房立刻跳了
出来。
「呜┅┅!」妇人发出羞耻的呻吟,娇躯不安的扭动,却又不敢反抗。
君天邪盯着妇人雪白丰满的胴体,目中放出淫邪的光芒,嘿笑道∶「看不出
来你年纪不轻,身体还是那麽魅力十足,真是难得啊。」
这句话让妇人更是羞红了脸,她啜泣的道∶「求┅┅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是
有夫之妇啊┅┅」
君天邪露出不屑的笑意道∶「你的老公要是能满足你,刚才你的表现就不会
像是一只发情的母狗了。」
君天邪的话让妇人感到脑海一阵晕眩。
「你┅┅你都看到了┅┅!」
君天邪冷笑道∶「看得一清二楚,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合作,我是不会把看
到的事说给任何人听。」
君天邪准确无误的抓中妇人的罩门,果然後者脸上露出羞耻绝望的表情,经
过片刻的犹豫後,她道∶「你┅┅你到底想怎麽样┅┅?」
「还用问吗?」
君天邪以行动代替回答,一手握住妇人一个雪白肥硕的奶子,使劲地揉了起
来。
「啊!啊┅┅不行┅┅」妇人狼狈不堪的扭动着成熟的肉体,做着徒劳无功
的挣扎。
「嘴巴说着不要,可是你下面的那里已经湿了。」
君天邪忽然迅速的把手插入妇人的两腿处,再抽出来时已是湿淋淋的两根手
指,让後者看了几乎要羞愧得立即死去。
「那┅┅那是刚才┅┅」
「刚才作得不过瘾是吗?你放心,我会让你尝到什麽是真正的极乐。」
君天邪开始以熟练的动作,玩弄着妇人身上丰满敏感的每一处,连最隐密的
地方也不放过,强烈的羞耻感让妇人又是一阵晕眩,但与她的意志无关,本能却
在前者高明的挑情手法下,先行屈服。
「哼┅┅啊┅┅不要┅┅求求你┅┅不要┅┅」
触电般的酸麻从肉体的深处传来,君天邪的举动像是魔鬼般的无情,却又能
点燃她最原始的欲火,强烈的快感让妇人不自由主的双腿抖动。
「不行!我怎麽可以有感觉!可是┅┅啊!好舒服!」
心里想的和肉体反应恰成反比,尽管拼命的压制,生理上的反应却骗不了君
天邪这类大行家。
「已经这麽湿了,是很有感觉了吗?」
听到君天邪的恶意询问,妇人几乎崩溃的哭泣出来,她痛恨自己的身体竟如
此淫荡,即使被凌辱仍会忠实的做出反应。
「差不多是时候了,让我给你好好的安慰吧。」
君天邪动手解去自己的衣裤,露出膨胀得惊人,比先前还要大多了的阳具,
足有八寸有馀,凶恶的样子让妇人看了几乎停止呼吸。
「这、这麽大的东西!不行啊┅┅!」
妇人被君天邪昂扬怒挺的东西吓得魂飞魄散,不停使劲的摇头,慌乱的乞求
着。
「废话少说!乖乖的让我干你!」
君天邪毫不理会妇人微弱的哀求,粗暴的分开了她的双腿,对准湿淋淋的洞
口,狠狠的插了进去。
「啊呀┅┅!」妇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火辣辣的刺痛从下体处传来,让
她几乎以为自己被撕裂了,赤裸的胴体也因此起了一阵痉挛。
「呼!过瘾,好紧!」君天邪长呼出一口气,使劲按着妇人抽搐的双腿,开
始用力的抽插起来。
「啊啊!不要!好痛!┅┅」
妇人痛苦的呻吟起来,君天邪的动作毫无技巧可言,只是粗暴的发泄,每一
下挺入都带来火烧般的刺痛,但又毫无闪避的馀地,只能绝望的承受着。
君天邪口中发出「荷荷」的声音,双目射出野兽一般残酷的凶光,和之前在
人前的印象完全不同,让人不禁怀疑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不要!饶了我吧┅┅!呜呜┅┅我不行了┅┅!」
妇人感到自己的体内好像有一根烧红的铁棒在里面翻腾,那种不堪忍受的刺
痛让她几乎晕死过去,眼泪流了又乾,尽管不停微弱的哀求着,对方却是充耳未
闻。
「张开腿让我好好的干你!婊子!」君天邪吼道,一边狂笑,一边更是用力
的在妇人丰满肉感的两腿间抽插着。
也不知干了多久,妇人已经像是个残破的布娃娃般伤痕累累,连惨叫声都发
不出来,只剩一些模糊的呻吟,小穴早被操得红肿不堪,血丝混着大片的淫液,
在两腿处形成了一副不堪入目的景象。
感觉到自己胯下的肉体逐渐冰冷,君天邪终於停止了凌虐的动作,拔出肉穴
内的阳具,望向妇人此时像是死鱼般的双眼,不满地哼道∶「什麽?竟然这样就
不行了!」
此时他的目光再起变化,由原来的冷酷,转为迷惘,再变回清澈。当他的表
情恢复我们所认知的那个「君天邪」时,却像是被入目的惨景给吓了一跳,惶然
退了两步,看着床上失去生息的女体道∶「这、这是哪里?我怎麽会在这里?」
他像是忘了之前所做的一切般茫然,一贯的精明在此时像不翼而飞,尽管他
苦苦回忆,也想不起来整件事情的经过。
「我记得我在街上,然後┅┅跟着的便是一片空白,接下来便是在这里。」
君天邪目光回到床上的尸体脸上,记忆的拼图凑成一张白日见过的面孔,跟
着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咬牙切齿的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他的眼光无比复杂,既像是恐惧,亦像是仇恨、惋惜。
「是你干的好事!玉天邪!」
(待续)
逆天邪传
发言人∶JOJO野郎
第十一章血战修罗
当时间由深夜推向黎明,一场持续了大半夜的战斗,也终於将迈入终点。
丁神照站在一座土丘上,全身上下布满无数交错的伤口,有的早已结疤,有
的犹自流着鲜血,两腿早已摇摇欲 ,只是靠手上的刀剑勉强支撑。
此时的丁神照,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战鬼。
「好小子┅┅!真是不能小看了你!」
宋师训不由发出这样的感慨,看着自己一手调教的门徒,一个一个的被眼前
不满二十岁的少年所杀,尽管面对压倒性的不利,少年却能运用野兽般的天性,
从猎物变为猎人,反过来使他们蒙受到莫大的损失。
只是,这样的逞强在历经一夜的血战之後,似乎也已到了极限。
在他身边的陈师训也有着一样的感觉,只不过他除了惊讶之外,还多了几分
愤怒∶「总共是二十七条『修罗堂』弟子的人命!小子,把你碎尸万段也赔不起
啊!」
丁神照冷沉着脸不发一语,但那表情却像是在做着无言的抗议∶先动手的不
就是你们的人吗?我只是被迫自卫而已。
像这样的话,丁神照虽然没说出口,但两名师训却不可思议的生起这样的感
觉,好像这名少年的眼睛会说话似的。
宋师训叹了一口气,对眼前这名野豹一般的少年说道∶「你的伤势不轻,绝
不可能是我们两人之敌,还是弃下兵器投降吧,我保证你会在本堂得到公平的判
决。」
「公平?」丁神照眼中出现一丝无比讥讽的神光。
「以寡欺众的你们,还来跟我说公平?」
宋师训被反驳得哑口无言,陈师训则怒道∶「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
自找死路了!」
丁神照笑了一下,举起双手的刀剑,斜指两人道∶「来吧!说这麽多废话要
干什麽。」
宋师训知道除了动手,没有第二个方法可以使眼前这名少年屈服,虽然他极
不愿意这麽做,但是丁神照杀了这麽多「修罗堂」的弟子,若是容他安然离去,
自己将颜面何存?逼不得已,宋师训转头对陈师训道∶「陈兄,废了此子筋脉就
好,尽量不要取他性命。」
陈师训皱眉道∶「宋兄,到现在你还┅┅」
宋师训沉声道∶「陈兄,就这一次,请听我的。」
陈师训犹豫片刻,终是无奈颔首道∶「好吧。」
宋师训一摆衣袖,站出一步道∶「我先上,陈兄请为我掠阵。」
他自重身份,绝不愿意在丁神照苦战受伤多处後,还以二敌一。
陈师训点头表示了解後道∶「宋兄请小心,须知狗急也会跳墙,这小子耐力
惊人,莫要等闲视之。」
宋师训苦笑一下道∶「这我明白。」
丁神照一直不发一语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直到宋师训走到他面前五步处,
然後停了下来。
丁神照瞳孔一凝,五步,正好是他刀剑出手所能劈到的射程范围外,宋师训
露了这一手,足见他眼力之高明,修为更在「小修罗」独孤寒心之上。
宋师训望定他道∶「你有伤在身,未免人家说我胜之不武,兼欺负小辈,我
让你三招,出手吧。」
丁神照表情不变,他心志坚毅无比,不管处在何种状态下都不会动摇,缓缓
举起手中的「结草剑」和「衔环刀」,一股如有实质的杀气,从他体内迫出,直
向宋师训逼去。
宋师训眉毛一挑,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显然也吃惊於丁神照在久战後仍有
如此实力,这少年就像是铁打的一样。
宋师训知道若给丁神照气势蓄足,想收拾他将会难上加难,无奈自己有言在
先,非得等对方先出手不可,不禁感叹自作自受。
谁知这一来给丁神照感应到他的气势减弱,人如豹子般跃起,剑光像流星一
般划破空间,刺向宋师训。
宋师训喝道∶「好!」收敛心神,侧身避过来剑。
丁神照人未落地,转身出刀。
宋师训道∶「第二招!」深吸一口气,竟平移後退三丈,又避过了这一刀。
接连二招都失利,只剩一招,丁神照双臂齐动,刀剑同出。
「第三招!」宋师训大喝一声,人如陀螺般急旋起来,双腿踢出,不偏不倚
的正中刀身、剑面,发出「砰」的一声,让丁神照身子一震,攻势无以为继,第
三招再使不下去。
宋师训道∶「三招已过,你小心了┅┅」
宋师训没能来得及把话说完,因为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
错误。他太小看了丁神照,三招示弱,後者要的只是一个防守上的空档,而因为
自己的轻敌,那空档现在就暴露在敌人的眼前。
丁神照出刀,他一直在等,终於等到了他要的空隙。宋师训的腰际像毫无防
守般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他的刀在虚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轨迹,砍在宋师训的身
上,前者甚至感觉不到痛楚,就像是传说中的刨丁解牛一样。
宋师训自腰际喷出一道血泉,露出惊恐交集的表情,身子往後倒去。事情发
生得太快了,让陈师训根本来不及救援,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同伴已经倒卧在
自己的血泊中。
「宋兄!可恶的小子!我要杀了你啊!」
陈师训因宋师训的死而大怒,更把所有责任怪疚在丁神照身上,双掌拍出,
惊涛裂岸般的真气击向丁神照,要置他於死地。
丁神照露出苦笑的表情,他虽然能击败敌人,但那是利用对方轻敌大意的机
会,才能争取到这取巧的胜利。饶是如此,也已牵动加深了他原有的伤势,现在
的他只剩下五成不到功力,面对愤怒如狂的陈师训,还有一个始终未露面的独孤
寒心,战况实在未算乐观。
丁神照忽然出手将刀剑刺入地下,再斜挑上划,带起满天土石,在砂尘蔽住
陈师训视线的同时,他的人也在原地消失无踪。
陈师训怒道∶「区区障眼法,难得到我吗!」重掌连轰向四面八方,将砂石
击散,同时运功护住全身,提防对手乘隙偷袭。
就在土砂即将落尽的一刹那,丁神照忽然出现在陈师训眼前,举刀挥来。
陈师训只把这一刀当成丁神照的垂死挣扎,他的自创绝学「补天罡掌」该有
十足把握在刀锋临身前击毙对方。「补天罡掌」的气丝像一张大网般朝丁神照罩
下,他的另外一掌则蓄足力道,准备等到後者被「网住」不能动弹时,就给他致
命的一击。
丁神照却於此时低喝一声道∶「刀行剑旋!」
「结草剑」在他手中大违常理的自行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完整无瑕的圆,将
补天气网割得寸寸碎裂,同一时间左手刀乘隙而入,刺入了陈师训的心窝。
「怎┅┅怎麽可能┅┅?」陈师训露出至死不信的惊恐表情,仰天倒下。
丁神照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汗水浸湿了他整个半身。只有他才知道这一战
有多麽惊险,刚才那一招如果有半点差失,死的就是他自己。
「刀行剑旋」几乎耗去了他全身的内力,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稀落的鼓掌声从头顶处传来。丁神照抬头一看,便见到独孤寒心带着令人作
呕的笑容,正向着他鼓掌。
「好!能够一举杀死『修罗堂』的两个师训,小子你就有扬名武林的资格,
只可惜你今天就要英年早逝,成名也要等到下辈子了。」他的语气就像胸前绣着
的蜘蛛一样,既残酷又让人心寒。
丁神照冷冷的盯着他,目光中毫无一丝畏惧或求饶的成份。
「为了消耗我的力气,你就让这些人替你送死吗?」
独孤寒心笑道∶「果然是聪明人,可惜聪明人通常也死得早。」
丁神照淡淡道∶「你这样认为?」
独孤寒心忽然笑意一敛,换上严霜杀气道∶「看来你还是不适合作个杀手,
否则你就该知道,我绝不会给你有回气的时间,想用说话拖延只是白费力气。」
「修罗堂」毕竟是杀手的大本铺,丁神照玩的那些花样对他来说只是小孩般
的本事。
丁神照虽然冷汗直冒仍哂道∶「那就来吧,还等什麽?」
独孤寒心冷笑道∶「那倒也不急┅┅」话未说完,他已出手。
他深恐丁神照还有馀力作最後反扑,不敢近身攻击,而是使出「暗修罗」独
孤碎羽传子不传徒的独门暗器--修罗梭!
三枚菱形的飞梭,以不均衡的力道速度射向丁神照,看似全无章法的暗器却
隐含一种神秘的牵引,角度方位随去势而不住修正,到最後连他的主人也不知道
会射在敌人的哪一部位。可以确定的是,修罗梭从未失手,看过梭影的人都已不
在这个世上了。
这麽一种绝厉的暗器当然不可随意曝光,所以独孤寒心才没在擂台上用来对
付丁神照,现在则是没有这个顾忌的必要。
修罗梭射至丁神照一尺前,忽然毫无先兆的撞在一起,然後再飞弹向後者的
头、胸、喉三处要害,这样诡异而防不胜防的变化,独孤寒心肯定伤重的丁神照
绝无可能避得开来,这令自己在人前出了大丑的可恶小子,终於还是要命丧自己
手下。
不出独孤寒心所料,丁神照真的避不开去,事实上,他也完全没有闪避的念
头,他只是露出复杂难明的表情,叹道∶「你何必要来?」
独孤寒心心中不详的念头刚刚升起,一道人影从他背後扑出,在半空中弹出
三颗石子,竟能後发先至的把他引以为傲的修罗梭击落。
来人朗笑道∶「我怎能不来?」
独孤寒心惊魂未定,只见一个挂着邪气微笑的少年,像一朵云般飘落在丁神
照身前,他脸上的笑容虽然让人感觉不到敌意,但眼神里却带着平静而坚定的杀
气。
来者当然就是君天邪。
君天邪头也不回的伸手往後道∶「借剑一用。」
丁神照的「结草剑」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引般落入君天邪的掌中,他五指
一握剑柄,神情立刻变得凛然而不可侵犯,正对着独孤寒心,刺出一剑。
这一剑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却带有一种佛门「四大皆空」的禅境,更有一
种视杀生为超度的「信念」,独孤寒心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剑刺来,却像是在梦游
一样,露出茫然而迷惑的表情,彷佛根本看不到这一剑的存在。
君天邪的剑锋却没有犹豫,分毫不差的刺入独孤寒心的心窝。
独孤寒心身子一震,像是被剧痛从梦中惊醒,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道∶「怎
┅┅怎麽会┅┅?!」
君天邪叹道∶「为什麽配角死前的台词都一样?一点新意也没有。」
一丝血迹自独孤寒心的嘴角留下,更添他脸上那怨毒的表情道∶「爹和┅┅
大哥┅┅一定会为我┅┅报仇┅┅!」
君天邪摇头道∶「反正你也看不到了,不是吗?」
说罢把剑一抽,一道血泉随之从独孤寒心的胸膛喷出,也同时带走了他的生
命力,带着一脸的不甘和不舍,独孤寒心气绝身亡,年仅二十四岁。
君天邪转身把剑塞入丁神照手中,扶着他起来笑道∶「兄弟,你的剑果然是
一把绝世神兵,连独孤寒心这样的高手都会被剑上的杀气唬住,傻愣愣的站着等
死。」
丁神照摇头道∶「让他不能闪避的,不是剑上的杀气,而是你。」
君天邪哈哈笑道∶「兄弟你又在说笑了,我那有这样的能耐?要不然就是独
孤寒心昨晚玩太多了,临时脚软,才会避不过我那比乌龟还慢的一剑。」
丁神照还是摇头道∶「他是被你以强大的精神力紧紧锁住,才会避不开从正
面刺来的一剑,所谓的真人不露相,应该是指你而言。」
君天邪知道他的「解脱禅剑」终於还是没能逃过丁神照的法眼,幸好直到目
前他仍无与後者为敌的打算,丁神照对他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不能这麽早
便死去,否则他也不会冒着暴露实力的危险,现身救後者一命了。
以君天邪的作风,就算逼不得已要救人,也不可以反过来限自己於险境中,
所以,他算准了最好的时机才上阵,而且一上来便杀了独孤寒心,就是要不留活
口,这样才不会有人来找他们报仇。
君天邪笑着引开话题道∶「兄弟你在这里和『修罗堂』的人打生打死,却不
通知我一声,这也未免太见外了吧?」
丁神照露出黯然的表情道∶「我是不希望连累你┅┅」
君天邪心道∶你这小子还算有义气,不枉我在你身上花了这麽多苦心,不过
表面上当然是装得「义愤填膺」的道∶「说这什麽话!你还把我当成是你的兄弟
吗?」
丁神照连忙道∶「当然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君天邪做戏十足的搂着他肩膀,以让後者「感动」至五体投地的语调说道∶
「一世人两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有什麽连累可言呢?」
丁神照果然被他「感动」,只觉得友如此,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浑然不知
自己被大野狼给骗了。
君天邪笑道∶「兄弟有手尾收拾不乾净,做兄弟的也要代服其劳。」
丁神照忙道∶「等等┅┅!」
君天邪一脚踢在地上,飞起一块石头,不偏不倚的射中躺在地上宋师训的太
阳穴,後者惨哼一声,七孔溢血,这才真正断了气。
君天邪歉然道∶「不好意思,收脚不及,杀太快了。」
丁神照看着宋师训的尸体,心下一阵怅然,叹道∶「此人不失为一条恩怨分
明的好汉,我本来想留他一命,那一刀故意没砍中要害,谁知还是┅┅」
君天邪听了更是「愧疚」的道∶「都是我不好,不明白兄弟你的用心。」
丁神照摇头道∶「也不能怪你┅┅」
丁神照哪里知道以君天邪的聪明,怎会不知自己有意留宋师训一命,偏偏就
是看过他今天出手的敌人,一个都不能留,才会抢着杀人灭口,还要装成「不小
心」的样子。
丁神照虽然心中隐隐觉得君天邪今天的杀性过重,但始终对方也是救了自己
一命,也不好意思多说什麽。
他却不知君天邪早已将他所有的反应都预料到了,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君天邪笑着道∶「来!我带你找地方疗伤。」
丁神照低声道∶「谢谢你。」
君天邪笑得更开心的道∶「大家自己兄弟,说这些客气话干什麽呢!」
************
在一间偌大的练功室中,一名长发披肩的黑衣青年,盘膝而坐,而在他的面
前,赫然有着两个艳丽娇媚的裸女,正对着他翩翩起舞。
黑衣青年有着比例完美的体魄,天庭宽阔,鼻梁正直,两眼神光电射,充满
傲气和冷漠,虽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香艳的猗景,但目光中却连一点动心的感
情也没有。
两名裸女的表演可谓极尽挑逗之能事,标致成熟的胴体,彼此摩擦着,四具
丰满的乳房交叠地压在一起,发出荡人的哼声。
「啊!我要┅┅给我吧┅┅」
两名美女伸出粉红色的舌尖,交缠勾绕着,纤纤十指在对方玉脂般的肌肤上
游走着,偶尔触及敏感的花瓣,便是一阵激烈的颤抖。
「哼┅┅受不了了┅┅那里想要真的东西┅┅放进来┅┅」
两人热吻中不忘发出淫荡诱人的哼声,真是让佛祖也要动心。
可是黑衣青年却像是木头人一样,对此淫靡的景象视若无睹。
两名裸女见无法打动黑衣青年,同时娇哼一声,往他扑来,将火热的胴体压
向後者身上,像是两条蛇一样的紧紧缠住他。
细腻的肌肤,幽美的体香,所有男人梦想中的景象,此刻就在黑衣青年的身
上发生。可是就在同时,一道似梦似电的箭影,却带着尖锐的啸声破空而来,射
向黑衣青年的胸膛。
黑衣青年目光一亮,身子猛地立起,如山洪般爆发的气劲将身上两名裸女毫
不留情的震开,喝道∶「色即是空!」双掌一合,竟将这来势奇劲的一箭夹个正
着。
从练功房的门口传来一声喝采道∶「好!」
黑衣青年将箭身丢在地上,表情和声音都变得恭敬许多的道∶「爹。」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英俊中年人从门口走入,容貌竟和青年有五成相似,只
是多了一分岁月洗炼的成熟,虽是两鬓风霜却毫无苍老之态,反而像是一名知书
达礼的文士。
他的一举一动间充满一种自然天成的气势,协调而无懈可击。
两名裸女此时连忙从地上翻起,虽是嘴角带血,却惶恐的道∶「属下参见堂
主。」
胸前的金线蜘蛛透露了黑袍中年人的真实身份,就是「修罗堂」的堂主「暗
修罗」独孤碎羽,不见他真面目前,任谁也想像不到,这麽一个让魔门头痛的煞
星人物,外表竟是这麽的温文儒雅。
独孤碎羽朝两女微一颔首道∶「你们做得很好,下去休息吧。」
两女同时道∶「遵命。」再朝独孤碎羽拜过後便离开了练功室,只留下像是
父子的两人。
父子?那麽黑衣青年的真正身份,岂不就是「三英」的最後一名「冷修罗」
独孤冰心!独孤寒心的哥哥。
「你的『修罗色空诀』练得相当不错。」
「全是爹指导有方。」
父子两间的寒暄,只有两句,接着独孤碎羽便转入正题。
「我今天来找你,是要跟你讲一件事。」
「爹请说。」
「寒心死了,是被人杀死的。」
独孤冰心的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似乎是在消化独孤碎羽所丢给他这个震
撼消息一样,没有立即回答。
「是谁干的?」
「根据可靠的消息,是一个叫做『丁四』的少年。」
「一听便知道是假名。」
「『小刀会』的萧遥,被看到是最後和他在一起的人。」
听到「萧遥」的名字,独孤冰心眼睛一亮道∶「风流刀?」
独孤碎羽道∶「你弟弟虽然不才,总也是我们独孤世家的人,就算他犯了任
何错,也该是以堂规制裁,而不是在外面死得不明不白。」
独孤冰心点头表示明白∶「爹要我怎麽做?」
「找到萧遥,问清楚他和整件事的关系。」独孤碎羽道∶「至於那个叫『丁
四』的少年,如果他真是凶手,就杀了他替寒心报仇。」
「明白了。」
「寒心一直喜欢出锋头,又任意妄为┅┅」
独孤碎羽的脸上,忽然留露出一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我曾一再告诫他这样会吃到苦头,他总是不听┅┅」
独孤碎羽雄躯微颤,看得出来是用尽力气在克制自己。
身为一堂之主,即使在亲生儿子面前,也不能有软弱失态的表现。
「我会为寒心报仇!」
独孤冰心说得那麽理所当然,甚至不带一点情绪的波动,好像亲弟死亡和为
他报仇这两件事,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独孤碎羽忽然转过身去,不让独孤冰心看到前者有否流泪。
「都交给你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会尽力而为,爹请放心。」
独孤碎羽没再多说什麽便离开了练功室,或许是一直压抑的情绪终於要爆发
了吧,需要找个无人打搅的地方独处。
当场中只剩下独孤冰心一个人时,他那张始终冰冷的俊脸上,忽然出现了一
丝笑意。
那是像蜘蛛一样,残酷而邪恶的笑意。
「寒心┅┅真的死了吗┅┅?」
笑意像涟漪一样,在他的脸上逐渐荡漾开来,而他的低语,却是任何人都听
不见。
「虽然有点可惜┅┅但也省了我不少功夫┅┅这样也好┅┅」
如果世上真有「修罗」这种鬼神,独孤冰心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够资格被称
为真正的「修罗」了!
第十二章初识云雨
「无锡城」是不能回去了,君天邪带着受伤的丁神照,以三寸不烂之舌配上
重金打赏,好不容易终於找到一家肯收留他们的小村民家。
「大叔请行行好,我两兄弟出家游玩,却在半路遇上强盗抢劫,我义弟为了
掩护我逃走,被强盗杀成重伤,急需寻地安疗,希望大叔能让我们在贵舍暂住数
日。大恩大德,永志不忘。」
这段本该是漏洞百出的说话,但是配上君天邪那骗死人不偿命的演技,和一
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的阔气,就让屋子的主人看得两眼发直,差点连自己姓啥名啥
都给忘记。
「两位公子快别客气,我这寒舍您要是不嫌弃,高兴住多久都没问题!」
屋主是一个名叫「彭义」的普通中年男子。五两银子,已经等於是一个普通
民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如今财从天降,那能不轮到这朴实的庄家汉子笑颜逐开,
将眼前两位落难「公子」奉为上宾。
「阿莲啊!还不快来招呼两位公子,准备清水和食物了。」
彭义这厢叫喊,便有一名村姑打扮的少女,自房内走出,弯弯的眉毛,秀气
的鼻梁,鹅蛋脸白晰中透着粉红,青春中不失姿色。
少女显然没想到门外的「公子」是和他年纪接近的两位少年,俏脸一红,头
便低低的埋了下去,不敢再与两人对视。
彭义笑着对君天邪两人道∶「这是我的女儿,叫小莲。小莲,快跟两位公子
打声招呼啊。」
唤作「小莲」的少女怯生生地道∶「阿莲见过两位公子。」粉脸却依旧不敢
抬起。
彭义不悦的说道∶「干嘛低着头不敢见人啊!两位公子请见谅,小女就是这
样,没见过什麽世面,也不懂什麽礼数。」
君天邪苦笑道∶「现在可不是在相亲迎宾,繁文襦节就免了吧。」
彭义笑着哈腰道∶「两位公子说得是,不如两位就先住在我亡妻的空房,我
先去替你们找村里最好的大夫来。」
君天邪知道在这种小村落里,所谓最好的大夫其实也就等於是唯一的大夫,
不过此时也别无选择,只有点头道∶「就有劳大叔了。」
************
如果不计较屋主的过分热情,这人口只有二十馀户的小村落实在是一个不错
的静养之地,再加上伤者本身惊人的恢复力,即使如君天邪事前所预料,白发斑
斑的老「大夫」似乎连自己的性命也都如风中残烛,所能开出的药方也有限,丁
神照仍以极快的速度痊愈中。
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中,不过以君天邪的敏锐,很快地便发现到了一丝不对
劲。不对劲的原因是来自於他的「挚友」丁神照,这几天常常有意无意的避着他
以及和屋主女儿,那个唤作小莲之间的暧昧态度。
君天邪冷眼旁观,很快地便掌握到了事实的重心,但也因此哑然失笑。一个
念头成形在他那转得比谁都快的脑海中,他决定要好好利用眼前的情势。
第一个步骤,是要找丁神照出来「谈谈」。
************
「我说兄弟啊,最近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瞒着我?」
丁神照显然没想到君天邪一上来就用到如此开门见山的正攻法,他又不善说
谎,愣了一愣,才急忙否认道∶「怎麽会有呢?是你太多心了。」
可惜他这种只能去骗三岁小孩的态度,在君天邪这说谎的老祖宗面前简直不
值一晒,只见他摇着头道∶「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麽好隐瞒的呢,其实你不说
我也猜得出来,是为了小莲,对吧?」
丁神照身子一震,失声道∶「你怎知┅┅?!」话一出口才想到这一来就等
於不打自招,不过早已太迟了。
论手段,他当然是拍马追个十年都比不上君天邪。
君天邪哈哈一笑,环手搂着他肩膀道∶「其实你和小莲之间的事情,只要不
是瞎子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甚至连彭老爹都早已心照不宣,只是你们两个太过
沉浸於两人世界中,忘了别人的眼光而已。」
丁神照一张脸红得可以跟关公媲美,嗫嚅道∶「原来┅┅怎会┅┅」
君天邪笑道∶「一世人两兄弟,你要泡马子,我一定全力助你。说吧,你觉
得小莲这女孩子怎麽样?」
丁神照只是胀红着脸,老半天才挤出几句话来道∶「我只是觉得她很好┅┅
跟她在一起┅┅很舒服,也很快乐┅┅却不知道她对我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感
觉┅┅」
君天邪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做过┅┅那个了吗?」
丁神照不解道∶「哪个?」
君天邪暗自好笑,却装得一本正经的道∶「就是那个啊,床蒂之事吗。」
丁神照惶然後退,摇着手道∶「不!不!还没!怎麽可能呢!」
这样的答案早在君天邪意料之中,他摇头晃脑,不以为然的口气道∶「老弟
啊,不是我要说你,现在都什麽时代了?你还死守着那些陈旧的观念,这样子不
知变通,难怪不能得到佳人的芳心。」
其实丁神照长年住在深山之中,对男女之事根本是一知半解,但这样的他却
成了君天邪口中的「不知变通」,只是他早已听习惯後者的长篇大论,虽然心中
隐隐觉得君天邪的说法似是而非,倒也没想到去反驳。
「那该怎麽办?」
君天邪要的就是他这一句话,信心十足的拍上胸脯道∶「有我这情圣当你军
师,岂有不马到成功的道理,今天晚上你把小莲约出来,其馀的就交在老哥身上
好了。」
丁神照果然喜形於色。「那就麻烦你了。」
君天邪笑道∶「大家兄弟,说这些客气话就见外了。」
************
是夜,屋主彭义因为「身体不适」而早早回房就寝,在确认了房门内的鼾声
之後,少女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约定的地方和情郎幽会。
「小莲!」
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丁神照在远远便望见心上人的身影,喜出望外的用力挥
手,真要让他和天下第三、龙步飞等人交手,恐怕都不会有那麽紧张。
「嘘!小声一点,莫把我阿爹吵醒了。」
小莲把一只玉指竖在唇边,微嘟作噤声状,天真自然的动作更添三分俏丽,
看得丁神照不由一愕。
小莲见丁神照愣愣的只是望着她发呆,不由好奇道∶「你怎麽啦?」
丁神照身子一震,为了掩饰自己失态而拼命摇头道∶「没什麽!没什麽!」
记起君天邪先前的叮咛,又呐呐的加了一句∶「我┅┅我只是觉得你好美┅┅不
由自主就看呆了┅┅」
小莲听了一下子就烧红了脸,玉容垂下去,啐道∶「是谁教你说这些不三不
四的疯话,是君大哥吗?」
丁神照连忙否认道∶「怎麽可能!我只是心里想到这些话,就讲出来了,跟
天邪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莲来到他身旁,偏着头审视了後者半晌,「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好
啦!不是就不是吗,我相信你就得了,何必紧张成那样。」
丁神照倒是真因为作贼心虚而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此时当然是不能承认,脑
筋里虽记得要按照计划进行下一步,可是千言万语,一旦到了嘴边,却又全给梗
住不出。
「小莲┅┅你┅┅你┅┅我┅┅」
小莲睁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又
说有重要事情要和人家说,人家好不容易瞒着阿爹出来了,你又那麽一副吞吞吐
吐的样子,再不开口,人家可要回去了。」
死就死了!丁神照把心一横,豁尽所有勇气的双臂一张,将小莲抱入怀中。
「我喜欢你!小莲!」
一下子发生太多的事情,让情窦初开的少女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到她记起要
挣扎时,耳旁传来的话又让她如受雷击,愣在当场,不知不觉中,灼热的气息已
经离自己愈来愈近。
丁神照一口「咬」上小莲的朱唇。
「唔┅┅!唔┅┅!」
虚弱的挣扎,换来是更紧箍的拥抱,彷佛是生怕一个放手,心上人就会化成
蝴蝶飞走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先那种抗拒的心情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
张、兴奋、慌乱中还带着一点期待,连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麽的一种感情。
就在这时,一抹带着淡红色、似有似无的香气,在两人身旁隐隐飘过,但是
沉溺在全新感官世界中的他们,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一股热流由小腹直冲脑部,再扩散到全身,丁神照只觉体内有如火焚,眼中
是浇也浇不息的欲火,再看此刻被他紧拥着的小莲,亦是秋波蒙蒙,眼角含春,
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像是有一颗炸弹,在他身体内爆开来了一样,理智的最後
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高涨的情欲,就像脱 野马被释放出来了一样,再也不能控制。
「小莲┅┅」
「啊啊┅┅丁二哥┅┅我好怕┅┅」
「不要怕┅┅我也是第一次┅┅」
「丁二哥┅┅你要温柔一点┅┅」
「会的┅┅你放心┅┅」
也不知是谁先无力倒下,两个人在草地上滚成了一团,多馀的衣物,则早在
情欲勃发时已被尽褪。
裸露玉肌感受到夜露的清凉,小莲稍稍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竟在心上人面前
一丝不挂的全裸着,两手赶紧遮住重点部位,俏脸羞红的像是要出血一样,低声
道∶「羞死人了┅┅丁二哥,你不要看┅┅」
丁神照看着眼前横陈的玉体,少女发育中的乳房虽不特别挺立,但却匀称而
柔嫩,纯洁无瑕的胴体有如一块肥沃的美田,等待着人去开发,让他魂为之销。
「小莲,你真美┅┅」
少女的娇涩和衿持,让小莲此时莲眼睛也不敢睁开,颤声道∶「骗人,我现
在一定丑死了┅┅」
「不!我从未看过比你更美的女子┅┅」
「二哥┅┅」
「小莲┅┅」
再多的言语在此时只是多馀,两人对这种事虽然都是破天荒第一遭,但情欲
的本能却可以使人无师自通,在流了满头大汗的寻访路径之後,丁神照终於找到
门户,将分身送入情人体内。
破瓜的痛苦让小莲忍不住流下眼泪。
「啊啊┅┅!好痛!」
剧痛让小莲的十指深深嵌入丁神照结实的背肌,後者浓眉紧皱,似是与胯下
的少女感同身受,但很快一波波袭上脑部的快感便催促着他继续动作,像是个着
了魔的骑师一样,冲刺再冲刺,是他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事。
「小莲!我爱你!」
「二哥,我也是。」
在月光的馀晖下,两个赤裸裸的胴体,紧紧相拥,似是无分彼此,灵与肉,
在毫无保留的付出中,得到了最深的结合。
而在暗处的一堆草丛,君天邪正把一根铜制的鹤嘴吹管收入怀中,望着眼前
尚沉醉於高潮之中的一对男女,脸上露出满意的邪笑。
「迷情香」虽然只是魔门中等而次之的春药,但用来对付全无内力的少女和
血气方刚的少年,已经是绰绰有馀。人是七情六欲的动物,想要主控一个人的行
动,便得从了解他的欲望去着手,投其所好,方能事半而功倍。
要把丁神照变成他手中唯命是从的「工具」,目前进行得一切都还算顺利,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确定这场由他一手导演的盘肠大战接近尾声,君天邪微微一笑,身子往草丛
後退去,消失在黑暗的角落中。
************
两人由春药的激情中逐渐清醒过来,第一个要面对的,是不知如何开口的尴
尬,见到地上象徵宝贵贞操丧失的点点落红,小莲终於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像
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丁神照立时慌了手脚,张口结舌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好在这种事情,女方
的坚强表现出令人吃惊的早熟,垂泪呜咽,语气软弱却是肯定的道∶「二哥┅┅
你放心┅┅我是不会要你负责任的┅┅」
丁神照大吃一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
「小莲!你┅┅你说什麽?!」
小莲脸上虽挂着笑容,但任谁也可以看出那只是强颜欢笑。
「我知道的┅┅你和君大哥,都不是普通的人┅┅不可能永远陪着我一个平
凡村女,至少小莲曾经和二哥有过┅┅彼此,那已足够,小莲不会再痴心妄想些
什麽了。」
丁神照再也忍不住心情的激动,一把将小莲抱入怀中,高声用力道∶「你在
说什麽傻话?在这个世上,我喜欢的只有你!除了你,别的女人我都不要!」
小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泪水未乾的俏脸仰望着他,不可置信的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我在作梦?」
丁神照用尽全身的力气拥紧小莲,让後者几乎因此喘不过气。
「是真的!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等我功成名就、衣锦返乡回
来,我就正式向你爹提亲,要你做我的妻子!」
小莲终於破啼为笑,伸出双臂和丁神照紧紧拥抱道∶「我会等你!不管多久
我都会等你!」
「小莲!」
在月亮的见证下,这对年轻的男女,订下了互许一生的誓约。
而在许多年後,当事人回想起那夜的历往,除了感叹少不更事之外,更有一
种造化弄人、难悔当初的悲哀。
************
和小莲分手後,丁神照凭着他野性的直觉,轻易地便在一处草坡上找到了他
想要找的人。
感觉到丁神照在他身旁坐下,以手为枕,嘴衔一根稻草,仰卧在星空之下的
君天邪仍是一副闲适写意的态度,闭着眼睛问道∶「一切还顺利吧?」
丁神照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才答道∶「我已经决定娶小莲为妻,她也答应
了要等我回来接她。」
君天邪「噗!」的一声把嘴里的稻草给喷了出来,坐起身子,不可置信的望
着丁神照,确定後者表情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图後,才摇头喃喃道∶「怎麽会这
样┅┅?」
丁神照先是挺起胸膛,但瞬间又转为泄气的态度,道∶「因为我和小莲已经
那个┅┅我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这种负责任的方法也太激烈了吧?君天邪很想这样告诉丁神照,但他最後还
是忍住了不这麽说,以後者直线性的思考方式,说多了,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反
感,他绝对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话说回来,当初在促成两人好事时,竟没把丁神照耿直的个性加入考虑,未
尝不是一种失策啊。
幸好亡羊补牢,仍未为晚,君天邪眼珠一转,已露出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笑
容道∶「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作兄弟的自然也为你高兴。」
丁神照闻言喜道∶「真的吗!你也支持我的决定?」
君天邪嘻嘻笑道∶「当然,你们将来若是成了婚,别忘了记上我这个大媒人
一笔。」
丁神照不住点头道∶「一定!一定!」
君天邪问道∶「你打算什麽时候向小莲家人提亲。」
丁神照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半晌後摇头道∶「我希望的是在江湖上闯出一
番名号来之後,再将小莲风风光光的娶回家门,现在的我还没有那样的资格。」
君天邪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就是丁神照会就此留下,自愿与心上
人长相厮守,那他之前在後者身上下的苦心就全部白费了。
幸好爱情诚可贵,理想价更高。
君天邪搂着他的肩膀,以语重心长的口吻道∶「男儿志在四方,你这样的决
定我绝对能理解,不过小莲毕竟是一个女子,这里又是她生长的地方,为了避免
不必要的流言与误会,我建议你和小莲之间的事,最好先瞒着其他人,否则你离
开之後,她要如何面对外界的眼光?」
丁神照动容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就没有想到那麽多。」
君天邪笑笑道∶「放心吧!如果你和小莲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麽这点短
时间的分别,绝对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真正的感情。」
既然木已成舟,君天邪也就大方的表现其最佳军师的特性,反正点子提供再
多也没损失,还可以让丁神照对他更加依赖。
果然丁神照再次被他感动,望着他好一会儿後,才道∶「你对我这麽好,我
真不知该怎麽报答你。」
君天邪笑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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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为《逆天邪传》已预计要出版,所以在尺度方面会做些修正,情色
的描述将会减少,毕竟网路和出版品的尺度不同,不能太过露骨。为了避免让人
家说我挂羊头卖狗肉,在此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如果还有人想看情色比重降低
的《逆天》,那我就继续PO上来,否则就不浪费版面了。
不过不管如何,续写的《逆天》仍是一部儿童不宜的情色武侠,即使是出版
後也是一样,这一点是我可以跟大家保证的,希望不会因为这样而被武侠界的卫
道人士围剿┅┅
第十三章色空无相
分离总是让人感伤,尤其是才成情人不到几天,就要面临再见不知何时的考
验,让丁神照和小莲这对年轻情侣都红了眼,执子之手,相对无语,依依不舍到
了极点。
君天邪的耐性受到严重的考验,但为了往後的大局着想,终究还是忍住不发
一语。
最後到底是英雄志气战胜了儿女情长,也幸好如此,否则耐性已被磨到极限
的君天邪不知最後会做出什麽事来,在村口等了足足有三个多时辰,他要用尽全
力控制脸上的肌肉,才能不让远远走来的丁神照发现他真正的情绪。
不过这样的作法事实是白费工夫,因为尚沈溺於离情依依情绪中的丁神照,
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到君天邪脸上的表情。
君天邪悻悻然的道∶「可以走了吗?」
丁神照茫然的点了点头,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听进君天邪的话,这样的动作
完全只是无意识下的反应。
君天邪压下立刻和丁神照翻脸的冲动,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若不如此,他
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丁神照却没有跟随他的脚步,身体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立着不动,就这样愣
了好半响,才慨然长叹道∶「我很痛苦。」
君天邪心道这就是情之一物的魔力,既伤心又伤身,可以让铁汉磨成绣花针
的利害之处了,但是君天邪并不会在这一点上和丁神照多做文章,因为他自己也
有相同的困扰,而且比後者更要复杂和严重得多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君天邪知道丁神照此刻需要的并不是言语的安慰,只要假
以时日,他一定能凭自己的力量重新振作起来。
所以他最後还是什麽都没说,一言不发的走在前头,就像是算准丁神照一定
会跟上来一样。
不过才没走出几丈,君天邪的脚步就停了下来,不是出於他己愿,而是因为
一种突如其来的压力。
一名高瘦俊挺的黑衣青年出现在大道中央,胸口绣着的银线蜘蛛特别惹人注
目,乍看之下似乎全身是空门,但像君天邪这种能以意念锁敌的高手才能发现到
来人的不凡之处。单凭「观气」的功夫竟然不能感应到丝毫波动,如果君天邪把
眼睛闭起来的话,黑衣青年就会等於是在他「意察」的范围中消失了一样,这种
情况在战阵对垒时将会造成致命的危机。
当今年轻一辈中的高手中,能够把「隐气」这门功夫练到连君天邪的「邪道
涅」也自叹不如的人,放眼黑白两道,应该只有一人,君天邪不禁在心中大叹
今天运气太差,仇家竟这麽快就找上门来。
来人正是三英之一的「冷修罗」独孤冰心。
************
独孤冰心环臂抱胸,举目冷冷地扫了君天邪一眼,却似乎对他没多大在意,
就把眼光投注在更後面的丁神照身上,缓缓地道∶「你就是『丁四』?」
丁神照其实比君天邪早一步感觉到独孤冰心的存在,更透过他那野性的第六
感,察觉到对方在冷漠外表下隐藏着无比邪异的杀气,这杀气甚至让他回想到他
十岁出头时,在深山中面对刚从冬眠中醒来的大熊。当时的他所要面对的是压倒
性的不利局势,而逃跑更只有死路一条,在弱肉强食的荒野世界中,只有谁够强
强就能活下去的生存铁则。
自遇到君天邪以来,他的「野性」其实已被後者在潜移默化中磨掉了不少,
但是独孤冰心身上的杀气,却又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丁神照一瞬不眨的与独孤冰心对望,视线像两道利剑在空中相遇。
「丁四是假名,我的真名是丁神照。」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武林闯出名号,「丁四」这个假名自然不会再使用。
独孤冰心一晒道∶「丁四或丁神照,对一个快要死亡的人来说,差别其实不
大。」
丁神照问道∶「你是谁?」
独孤冰心淡淡道∶「我的弟弟独孤寒心是死在你剑下,你倒说说我是谁。」
独孤寒心其实是死在君天邪的手上,但是丁神照并无意在此事上「出卖」朋
友,反而在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後,知道一场血战已无可避免,他反手握上背後的
剑柄。
「要为弟报仇,就来吧。」
独孤寒心上下将丁神照打量了一遍,目中闪过欣赏的神采。
「劣弟技不如人,本来是死有馀辜,但是站在『修罗堂』的立场,却不能眼
睁睁的让杀死少堂主的人逍遥法外,即使因此必须拔除他日将成长茁壮的幼苗,
也势在必得。」
他这番话说来平淡,但是在君天邪这种心机算尽的人耳中,却觉得对方和自
己一样,是属於先天便近於无情无义一辈之人,为达目的,可以六亲不认。
从某种方面来说,号称白道菁英的三英之一「冷修罗」独孤寒心其实在本质
上是更贴近魔门的人。
幸好丁神照够义气的没有出卖他才是杀了独孤冰心的真凶,也幸亏他所修练
的「邪道涅」让他在外表上看起来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所以虽然独孤寒
心很自然的便把他和丁神照看成一路,却没有立下杀手的打算,但君天邪却知道
以此人的个性,事後杀人灭口是免不了的。
和丁神照之间的「交情」并不会影响他的判断力,这场战斗打从一开始他便
不看好自己的兄弟会获胜,脑筋动得快的君天邪已在心底盘算脱身之道。
丁神照虽然不知道君天邪脑里的龌龊念头,却一开始就只有把事情揽在自己
身上的打算,若是他知道心目中认定的「好兄弟」正在打算如何弃他而逃,或许
会先拔剑和君天邪挑上一场吧。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所以到最後他也是拔剑面对独孤寒心道∶「三英之一的
『冷修罗』独孤寒心,希望你不会像令弟一样名过其实吧。」
独孤寒心并未被丁神照太过明显的激将法所动,摇头哑然失笑道∶「管中窥
天,以为劣弟那样的级数就代表『修罗堂』的真正实力,是使你今天饮恨黄泉的
主因。」
丁神照冷冷道∶「真正的胜败,是要打了才知道。」
「锵!」
「结草剑」离鞘而出,化成一道冷电长虹,直取独孤寒心。
他并非出於己愿的采取主动,而是几经观察,仍无法从独孤寒心的身上找到
可乘之机,但是想要「出手」的意愿却是愈堆愈高,如果再不采取对策,恐怕不
必比斗已可弃剑认输。
独孤寒心这招不动手已取得上风的功夫,更让君天邪对他刮目相看,感到有
重新评估三英实力的必要。
独孤寒心赞了声好,双目异芒大盛,也不见他如何移动身形,已然欺进丁神
照身前,右手成爪直取後者胸口,让丁神照大吃一惊,幸亏他也是应变奇快,收
剑以柄倒撞向独孤寒心虎口,要逼他收招,岂料前者像是未卜先知的再度变招,
右掌如模拟灵蛇般的一翻一递,送出一道阴寒锋利的真气直取对方经脉。
丁神照只觉体内像是被打入了一根冰锥的冻裂难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
颤,却知道此时是生死关头,连忙功聚全身,左手再抽出「衔环刀」,自刀身上
传来的一阵奇异暖流立让玄冰阴劲不翼而飞,这才知道这外观毫不起眼的一把烂
铁实是罕世奇珍,左刀右剑,结成十字的恰好在独孤寒心足以致自己於死地的一
拳直搞心窝前拦在胸口。
「蓬!」
丁神照被拳力轰得离地飞起,远远滚出六丈外才重新拿稳身形,嘴角虽溢下
鲜血,两眼却射出坚定不移的战意,刀剑一前一後的摆开着。
独孤寒心对於刚刚的一招不能致丁神照於死地显然也有点意外,但这仍无损
於他必胜的信心,冷笑道∶「果然有点门道,可惜还是一样要死。」
君天邪暗叫不妙,因为看出独孤寒心用的功夫竟是「修罗不死身」中的「色
空无相诀」。
一般高手可以凭敌人的呼吸变化、眼神反应、肌肉细微的动作来预测对方下
一步的行为。
「色空无相诀」是「暗修罗」独孤碎羽融合道家「观微」的先天功法,和自
己从无数死亡战役中历练而来的暗杀心得,能在瞬间读出并判断超过万种以上的
可能反应变化,而从中找出最快速也是最有效的一击必杀之术。
练成「色空无相诀」的人,就像拥有在棋奕中知道对方下一子要落於何处的
异能一样,等於稳居不败之地。
「修罗堂」能在独孤碎羽的手上从无到有,短短数年间地位提升到能与其他
历史悠久的六大派相提并论的境界,独孤碎羽的「色空无相诀」便是占了一个很
重要的因素。
就连号称「武脑」的一代奇人诸葛我愚亦对「色空无相诀」极为推崇,将之
许为近十年来「创榜」的十大奇功之一。
独孤冰心就是因为只练到「不死身」中「色不异空」的「有相」境界,而尚
未练成「色即是空」的「无相」境界,才会先後败於丁神照和君天邪之手,而後
一次的失败更直接导致他的死亡。
可是丁神照如今对上的是比独孤冰心修为高上不只一倍的独孤寒心,「色空
无相诀」料敌机先的本事让前者处处受制,若非仗着神兵护主,刚刚那招「修罗
刀」已能让他倒地不起。
初生之犊不畏虎,丁神照虽然头阵失利,但他心志坚毅无比,略为调气压下
伤势,已做好再战的准备。
君天邪也无法保持一向冷眼作壁上观的闲适心境,丁神照如果倒下了,独孤
寒心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他,虽然他可以乘两人动手时轻易开溜,但丁神照对他
而言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现在还不到他这个兄弟英年早逝的时候。
君天邪慢慢的往战场中跨出了一步,动作细微到几乎无法发现,如果丁神照
真的碰上不能自救的危机,一向没什麽公平观念的他绝对会不顾江湖规矩,偷袭
围殴在所不惜。
独孤寒心并没把君天邪放在心上,即使是他的「色空无相」也无法发现後者
「邪道涅」的诡异内力,在他眼里,君天邪跟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少年没两样。
只要杀了丁神照,不但「京华堂」的千两黄金立刻落袋,他在「修罗堂」的
地位也会更加稳固,一人之下百千人之上,对他日後的「计画」大有助益。
於公於私,眼前的丁神照都非死不可。
独孤寒心自交战以来首次采取主动,低伏身子後像弹弓般弹射出去,要在丁
神照回气未及的状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击倒。
丁神照大喝一声,刀剑挥舞开来,有如在身前布下了一道泼水难进的银色光
幕,可是独孤寒心的「色空无相」却能比出招者本人先一步的判断出下一招的方
位和劲道,黑色的身影在有限的空间中做出数次只能以「不可思议」去形容的移
位挪腾,到最後毫发无伤的穿过刀网剑幕,一拳向前者打去。
拳风带起诡异的黑色气劲,有如石柱般沈重的拳劲,根本不是凡人的肉身可
以承受。
可是丁神照完全不理迎面打来的一拳,状若疯狂的反手一剑刺向独孤寒心胸
膛,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杀手出身的独孤寒心,本该丝毫不惧这种穷途末路的招数,但丁神照的这一
剑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又使他感觉到真有能与自己同归於尽的威胁性,不得不
变招,化拳为掌,一掌拍在剑面之上。
「啪!」
丁神照始终吃亏在功力不如,踉跄退出三步。
「玩够了!这一招便取你性命!」
独孤寒心冷叱一声,五指成勾探爪以大幅度的动作,从下而上的斜扫而出,
目标正是丁神照的小腹,如被抓中,立时便是肚破肠流的惨死收场。
眼看丁神照死劫难逃,君天邪终於「动」了。
独孤寒心忽然觉得脑门一阵剧痛,一股强大且异常邪恶的陌生杀气在毫无先
兆的情况下侵入他的精神世界,来势之突然让他毫无御防的准备,有生以来,还
是第一次这麽真实的感受到死亡的恐怖。
求生本能让他放弃了本可以当场取丁神照小命的大好良机,收招急忙後掠五
丈,犹是馀悸未消的他举目四望,却根本发现不到第四者的存在,不由大惊,心
道∶「刚刚我明明感受到一股异常强大的杀气针对自己而来,怎麽转眼间便消失
无踪了,难道是另一个少年搞的鬼?可是我明明确认过他没有半点武功,莫非这
少年高明到能躲避过我的观察?」
君天邪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额头上一颗颗斗大的汗珠涔涔流
下,为了救丁神照一命,他被逼释放出那不能控制的力量,现在正尽全力压抑另
一个蠢蠢欲动的分身。
「笨蛋!放我出来,我两三下就把他们全部杀光!」
「还不到你现身的时候!给我回去!」
只有自己才感受到的精神对战正在体内僵持不下,若不是独孤寒心因胜卷在
握而一时大意心神失守,他也无法运用「邪道涅」中的「攻心为上」,模拟出
只有修为到了「传意锁魂」的绝世高手才能散发出来的强大杀气,在刹那间突破
对方的精神防壁,以虚惑实,让独孤寒心因对「死亡」的未知恐惧而收招。
但是,运用这尚未修练纯熟的负面能量,所带来的後遗症现在就在他身上出
现了。突起的血管经络像蚯蚓般在皮肤底下浮现着,身体如中风的病人般不住抽
搐,慢慢跪下的两腿抖动剧烈,但肉体上的痛苦,其实却比不上此刻精神上的折
磨。
「别再挣扎了!你我本为一体,自认为天才的你,为何不敢坦然面对自己的
另外一面呢?」
「少废话!我就是我,绝不容许一个莫名其妙的外来者来跟我抢夺这个身体
的使用权!」
这厢陷入人格分裂的挣扎,另一边惊魂甫定的独孤寒心,也迅速的做下了判
断,不管君天邪是真无武功还是深藏不露,都要先杀了妨碍者再说。
可以媲美猎豹般的速度,从静止到动作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带着夺命风声的
手刀已迎头向君天邪天灵盖劈下。
他的「色空无相」可以确定君天邪的体内此时已毫无反抗之力,要杀他只是
举手之劳。
可惜天总是不如人愿,眼看十拿九稳的一掌,却偏偏在君天邪脑门三寸前停
了下来。
丁神照人刀剑浑成一体,有如一颗地上流星般直取独孤寒心,最锋锐的一点
更带着似能洞穿宇宙的威能,完全是不顾己身的拼命打法,即使以後者之能,也
不得不对这一招暂避其锋。
独孤寒心暗叹一声,身子往右避开,抢得所需要的空间和时间後,丁神照一
把抓起君天邪,做出他最不愿意做出的一件事。
--逃!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是会选择留下力战至死,可是现在是他的「兄弟」有
难,他不可能眼睁睁看君天邪为自己「牺牲」。
独孤寒心当然不可能就此放过他们两人,正要展步追去,忽然脸色一变,硬
生生刹住身形,改为右移三尺,同时表情如罩上一层寒霜。
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现在竟插上一根树枝,是他改变主意的最大原因。
独孤寒心如剃刀般锐利的视线扫向远处的一棵树身,冷冷道∶「他们果然是
你的同党┅┅」
自树身後传来爽朗而蕴含男性磁力的悦耳嗓音道∶「寒心兄请别误会,我与
这两位小兄弟只是一面之缘,只是不忍见两名难得的後起之辈伤在寒心兄手下,
这才不得已出手一助。」
飘逸潇洒的蓝色身影自树後转出,竟是「风流刀」萧遥!
独孤寒心语冷人也冷的道∶「说得轻松,你可知道舍弟已死在那名丁姓少年
的剑下,你如此出面阻止我捉拿凶手,不啻是代表『小刀会』与『修罗堂』正面
为敌。」
萧遥闻言一震道∶「寒心兄此言当真?!」
他乍听到此一意外消息,不由心神一震,精神壁垒与外在防线同时出现了一
丝不该有的破绽,虽然只是一闪即逝的反应,却没被受过严格杀手训练的独孤寒
心放过,後者双目闪过浓烈的杀机,决定不管萧遥和独孤冰心之间的死究竟有无
牵连,都要把握这千载难逢的良机杀了这个与自己齐名三英的「风流刀」萧遥!
为成大事,不择手段!
独孤寒心身子像黑豹般转眼间缩丈成寸地横越过两人原先的距离,「修罗不
死身」之「锁神修罗阵」,气丝以游移不定的方向往四面八方延伸出去,却像蛛
丝一样含有黏韧及麻痹猎物的毒性,待敌人身陷「气网」之中时,也就是他的死
期。
萧遥发现不妙时已迟了一步,被「修罗蛛丝」给缠住手脚的他,已失去第一
时间反击的机会,而独孤寒心蓄满气机的两掌,已向他当头压下。
************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果君天邪神智清醒的话,或许能够指点丁神照一条明路,避开独孤寒心的
追捕,可惜的是前者现在正陷入每根神经都像是要被撕裂的极度痛苦中,嘴唇发
白、不住哆嗦,连思考都成问题,更别说是找出一条逃生之路了。
就连上天似乎都有意要作弄这对苦命的难兄难弟,丁神照慌忙中不择路逃的
後果,就是给他来到了「天帘瀑」附近的一处断崖,轰隆的水声,似乎在嘲笑他
们命运的多乖。
丁神照脸上露出想要苦笑的表情,一手抓着头发,喃喃念道∶「怎麽会这样
的┅┅」
当初自己只想要尽快找个隐密的地方安置君天邪,却没想到这里已经是属於
「环状山区」的地理范围,愈往高处行进的结果,就是来到中原第一大河「多恼
江」的发源地,「天帘瀑」。
有如万千奔马、气势磅礴无比的白色巨流,带着永不回头的冲力,消失在深
不能见底的断崖深处,就连隔了一段距离,也可以感受到那水流的冲击力。
既然已前无去路,丁神照不得不放下一直背在身後的君天邪,小心翼翼的将
後者安放在地上後,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
「如果我说没事的话,是不是不够说服力。」
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丁神照喜出望外的心情溢於言表。
「你可以说话了!」
「我一直都不是个哑吧啊。」
君天邪苦笑着吃力撑起虚弱的上半身,丁神照见状连忙扶住他,怪道∶「都
什麽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君天邪此刻的笑容除了苦涩外,似乎还多带了点其他的感情。
「现在不笑,恐怕等下就笑不出来了。」
丁神照终於也发现君天邪笑容中所要表达的意味,露出警戒的眼神,转头望
去。
一名出落得异常俊美、带着平视王侯气质的翩翩佳公子,像是一朵白云般地
飘降在两人眼前。
俊秀公子对两人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道∶「你们好。」
君天邪苦笑道∶「你好。」
俊秀公子朝君天邪一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君天邪道∶「我只希望我会猜错。」
俊秀公子笑得十分开心的道∶「你不会猜错的。」
丁神照沈声道∶「你是谁?」
君天邪回答了这个答案。
「他就是三英之一,『剑楼』的首席剑手,『剑侯』楼雪衣。」
第十四章大难不死
君天邪的「债主」毕竟还是找上门来了。
只是,在一天之内,就给他碰上白道联盟的三大年轻高手,其中更有两名是
站在敌对的立场,该说他是运气太好呢?还是太糟了?
身份被君天邪揭破了,楼雪衣一点也不以为意,仍是那麽温文有礼的笑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想必也知道我此来的目的了?」
君天邪苦笑点头道∶「当然,席姐姐还好吗?我很挂念着她呢。」
楼雪衣淡淡笑道∶「这些话你可以留着自己跟她说。」
君天邪摇头道∶「你不会让我活到那个时候的。」
楼雪衣微笑道∶「何以见得?」
君天邪望着楼雪衣那王侯一般的侧脸,眼眸中闪烁着某种超脱俗世的智慧光
采。
「因为你知道我已看过名单了,而你是不会让名单的秘密被揭露出去的。」
楼雪衣微笑不语,让君天邪把话接下去讲完。
「其实,不管我有没有看过名单,你都不打算留我活口,因为你绝不能让名
单是假的这个事实,让世上任何一个人知道。」
楼雪衣用欣赏的眼光让君天邪一口气把话讲完,优雅的表情让人无法看穿他
内心的真正想法,淡淡道∶「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聪明,可惜┅┅」
君天邪没等他说完就抢着道∶「可惜聪明人通常也活不长久是不是?放心好
了,我除了是天才以外,也是个祸害,祸害总是要遗患千年的。」
楼雪衣用极可惜的口吻道∶「那我只有为民除害了。」
君天邪苦笑道∶「早知道你会这麽说了。」
打从第一眼看到楼雪衣起,他就知道对方是跟他同一类的人,笑里藏刀的外
貌下隐藏着不择手段的内心,一旦成为敌人将是最可怕的对手。
如果可能,他会尽量避免与楼雪衣这类的人正面冲突,可惜局势的发展却不
容他有太多的选择。
楼雪衣笑着对他道∶「你有什麽遗言要交代吗?」他问这句话的口气听来就
像「你要吃饭吗」或是「你要出去吗」一样的自然。
君天邪苦笑了一下,还未说话,丁神照已横剑拦在他身前。
他虽然至今也搞不清楚楼雪衣与君天邪之间的关系,不过知道对方要伤害他
的「兄弟」,那就绝对不可以。
楼雪衣只看了他一眼,便摇头笑道∶「你身上有伤,是打不过我的。」
丁神照冷冷道∶「打不过也要打。」
楼雪衣用饶富趣味的眼神望着丁神照,半响後才微笑道∶「这就是所谓的生
死之交吗?不过你所要拼命保护的人,未必有与你一样的道义认知,这样也无所
谓吗?」
丁神照用平淡却是坚定不移的语气答道∶「无所谓。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这样就够了。」
君天邪叹道∶「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可惜今天我却不能让你为我牺牲。」
话一说完,他就出手。
丁神照讶道∶「天邪!你┅┅」
话未说完,他身子已软泥般倒下。
君天邪收回点在他後脑的一根手指,苦笑道∶「兄弟这麽做是为了保住你的
性命,希望你能谅解。」
话虽如此说,他的眼神里却找不到一丝满足於自我牺牲的悲壮,反而是经过
计算後的冷静。
楼雪衣带着略显意外的表情,注视着君天邪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你这种聪明人也会做出傻事来,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君天邪对他露出一个阳光般又充满邪气的笑容道∶「我做的事如果会被你猜
中,那我就不是君天邪了。」
说完他就从怀里掏出那张收藏已久的牛皮纸,扬手丢向楼雪衣,乘後者全神
戒备接下该物的时候,他便往後退去,一边长笑道∶「我这位兄弟的师父可是大
有来头,你若是杀了他,小心『剑楼』甚至整个白道联盟哪天一个搞不好给人灭
掉,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说完了最後一句,他的人已消失在断崖边缘,竟就那麽的投入「天帘瀑」而
去。
可是以「天帘瀑」投石可碎的湍急水势,君天邪这麽跳下去与送死无疑,到
底他的心里是在想些什麽了?
连楼雪衣都为君天邪的意外举动而来不及做出阻止,事实上他也没想到要去
阻止,来到後者跳下万丈深渊的原处,望着只剩一个小点,更迅速被激流吞食消
失的君天邪,楼雪衣的脸上,出现了疑惑大於讥讽的表情,喃喃道∶「一个连我
都看不透的人,会走上自尽这条绝路吗┅┅?」
可惜能回答他这个疑问的,只有「天帘瀑」的轰隆巨响。
************
独孤寒心的两掌还未印实,「修罗灭绝烙」的独门真气已如千百根利针刺在
萧遥身上,什麽护体罡气全不管用,後者此刻便有如置身千针地狱一般的痛苦。
眼看三英之一的「风流刀」萧遥就要命毙於「冷修罗」独孤寒心的掌下,一
种长年受过严格训练所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让後者感应到危险的存在,不及细
想,将原本收纳在掌中的内劲全部吐出,形成一张阻隔的气网,同时利用这瞬间
缓冲的作用力,全速後撤。
鲜血在长空中洒下。
独孤寒心那张原本冷漠的俊脸上,先是一黑,然後又迅速的白了一白,最後
才恢复原先的脸色,而在他的肩膀上,赫然插着「小刀会」之主李无忧号称「小
李飞刀,例无虚发」,而由其大弟子「风流刀」萧遥继承的神技,一只飞刀!
独孤寒心狠狠也恨恨的道∶「小李飞刀,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飞驰的身子丝毫不因中刀而有所停顿,几个起落,人已去得无影无踪。
萧遥人在原地,望似并无追击敌人之意,只是呆望着独孤寒心远去的地方发
楞,对着已听不见他说话的那个人道∶「你的『修罗不死身』也不差啊┅┅」
一丝鲜血自他的嘴边流下,刚才的一番接触,「修罗灭绝烙」的馀劲毕竟还
是让他负了内伤。
打从一开始,萧遥就知道独孤寒心对他抱有杀意,所以故意装作心神失手的
引後者对他出手,同样是列名「三英」中人,对彼此的实力多少心中有数,若非
出奇不意,是没可能有十足把握击杀对方的。
可是独孤寒心的功力还在他想像之上,即使以自己为饵,以性命去压注的这
一场赌局,到头来仍让对方在最後一刻识破,而落得两败俱伤的结局。
这麽一来,尽管只是为了自卫的保命举动,「小刀会」和「修罗堂」之间仍
是有了不可弥补的裂痕。尽管魔门强敌环伺,白道联盟的七派仍不能团结无私,
反而斗争不休,正道未来,看来是极为黯淡啊。
萧遥脸上也失去了一贯的潇洒笑意,萧索的眼光茫然注视着虚空,自言自语
道∶「『暗修罗』竟会对我抱持杀意,看来必定另有图谋,五年一次的道魔大战
已近在眼前,我们这些代表白道下一代的参赛者却不能精诚团结,仍要彼此明争
暗斗,难道魔长道消,真是武林不可避免的大势吗┅┅?」
想到苦恼无奈之处,不由无语问苍天。
************
君天邪恢复意识醒来,只觉全身疼痛欲裂,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体内的另一个
自己似乎暂时被压了下去,但也没把握「他」会安分多久。
四周木壁不住的摇动,加上潮湿而带着海风感觉的空气,自己现在应该是置
身於一艘船的底舱内。
看来自己应该是掉下「天帘瀑」後,顺流被冲到了「多恼江」,被恰巧经过
的船只发现在河道上漂流的自己,将人打救了起来。
君天邪的嘴角荡开了一丝邪样的笑意,果然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以他那时的身体状况,即使加上受伤後的丁神照,也无胜过楼雪衣的把握。
所以他选择了「投崖自杀」,表面上看来是走投无路的选择,其实在跳下「天帘
瀑」的那一刻,他已及时运起了「邪道涅」的功力。
断六识,息百脉,身似落叶,形如枯木。
佛家要经过数十年苦修才能达到的「枯禅」境界,他的「邪道涅」却可以
在一瞬间模拟出来。
当然「赶」出来的冒牌货在意境上是远远不如正牌,但要用来在瀑布的冲力
下保住他这条小命,倒也还勉强做得到。
至於丁神照,君天邪相信自己跳崖前的一番话,足以使楼雪衣在下手前三思
而後行,以後者谋定而动的个性,在未确定自己的死亡之前,应该会留住丁神照
的性命,以防万一。
他点倒丁神照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保住後者的小命,好实施他自认唯一可行
的逃生计画。否则若是让丁神照真的为保护自己与楼雪衣一战,那结果也不过是
白赔上一条人命而已。
在君天邪的意识观念中,并没有「道义」这种东西存在,只是因为丁神照对
他而言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在不伤害自己为先的前提下,能保住这个「兄弟」
一命,也不是一件坏事。
把下一步该如何做的想法暂放一旁,君天邪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处境起来,同
时也好奇是怎样的「好心人」把他从水里救出来的呢?
「啊!你醒来了!」
一名身着水绿衣裳的俏婢,自舱底的入口处捧着一碗似是刚刚煎好的药杯过
来,刚好与君天邪四目交投,不知怎地手腕一震,眼看一碗上好药材就要摔破在
地上,只见人影一晃,君天邪已经连盘带碗的好好端着,站在对方眼前,露出赤
子之心的笑容道∶「好险!摔破了就可惜了。」
那俏婢惊魂未定的捧着心口,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不明白刚刚只剩一口气的
少年,怎麽会突然能下床行走,还拥有十倍於正常成年人的行动速度。
君天邪一看已知道对方不懂武功,当然无法与她解释「邪道涅」的神奇,
只是继续挂着令人感觉不到恶意的笑脸道∶「是这位姐姐救了我吗?真是谢谢你
了。」
君天邪的笑容在精神上至少起了一些安抚的作用,绿衣俏婢先是呼了一口大
气,似嗔似怪的给了君天邪一个白眼,才没好气的道∶「救你的不是我,是我家
的夫人。」
君天邪没想到自己「表错情」,一愕後道∶「你家夫人?」
「青青,那位公子醒来了吗?」
令人如沐春风的优雅女音从舱底上传来,绿衣俏婢听後连忙扬声答道∶「禀
夫人,他醒来了,还生龙活虎的咧。」
女音带着止不住的讶异声调道∶「竟有此事?」
跟着是走下楼梯的步履声逐渐传来。
「让我看看。」
君天邪闻言不由露出苦笑,他在跳下瀑布前运起「邪道涅」护身,将一切
生机反应减到几近於无,目的是在激流的巨力下将所受伤害减到最低,就像迎风
而拂的野草不会被大风吹断一样。
即使由瀑布漂到河面时,「邪道涅」在主人无意识的情况下仍会继续自行
推动,但在外人眼中看来他的脉搏心跳却与死人无疑,听这声音的主人显然是略
识医术,才会对他的反常情况觉得意外,待会他该怎麽跟这「救命恩人」解释?
君天邪还没想到一个合理的答案时,绿衣俏婢口中的「夫人」已经走到了舱
底,他只觉眼前一亮,一名身着淡紫色宫装,丽质天生,肤若玉脂,端庄中不失
艳媚的贵夫人,带着令人陶醉的香气,出现在他面前。
那美妇人把一双似能勾魂摄魄的妙目望向君天邪身上,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
讶异道∶「真的好了!怎麽可能?」
君天邪反应极快,乘那美妇还在上下打量着他的时候,已经一揖至地的道∶
「在下姓君名天邪,多谢神仙姐姐救命之恩。」
一句「神仙姐姐」把美妇人逗得失笑道∶「怎麽叫我神仙姐姐?你是江水喝
得太多,脑袋迷糊了不成?」
君天邪抬起头,一本正经的朗声道∶「姐姐长得这麽漂亮,心肠又这麽好,
不是神仙又是什麽?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後福,当真不错,天侥幸让我掉下江
水不死,还碰上了神仙姐姐打救,我在这里再次谢过神仙姐姐的救命之恩了。」
说罢又是一揖到底。
两主仆被君天邪看似孩子气的举动逗得娇笑不已,原来存在心中的一点疑惑
也已不翼而飞,只见宫装美妇带着十足成熟的风韵笑容道∶「别再叫我神仙姐姐
了,奴家姓夜,名相思,你就叫我夜夫人好了,这位是我的随身婢女青青,你昏
倒在江面之上,是我们的船刚好经过,把你打救了起来,那时还以为是一具浮尸
呢。」
君天邪一听宫装美妇之名,便知道了对方的真正身份。
「多恼江」上有许多装饰华丽的宫舫,日夜穿梭在江面岸边,专供富贾贵人
寻欢买乐之用,只要付得出应有的代价,寻芳问柳,任凭君意,等於是水上活动
型的妓院,不同的是平均消费昂贵得多了。
「夜相思」应该是这美妇人的艺名,难怪会有这麽风骚入骨的气质,见了陌
生男子更无丝毫不安。
君天邪暗道这分明是上天送上来的一块肥肉,可不能让她飞走。
想到这里,更是装出一副不懂世事的无邪样子,黯然道∶「我本来是要回乡
省亲,没想到雇舟渡江,那舟子见我一个孤身少年,竟起了谋财害命之心。来到
江中时,忽然凿破船底,要将我拖落水下,幸而我虽然不懂水性,总算练过几年
武功,拼在小船完全沈没前击退了贼人。但是江水无际,不懂游泳的我根本回不
到岸边,只能仗着龟息法苦苦支撑,如非夫人救了我,现在的我只怕已成了水中
鱼虾的食物了。」
他这番话其实只有一成真、八成假,既然知道了夜相思做的是送往迎来的工
作,自然阅人无数,如果编出太离谱的谎话,恐怕难取得人家的信服,经过思索
後,决定了这套天衣无缝的说词。
果然连夜相思这样的老江湖,也被君天邪高明至极的谎话给骗过去,安慰着
他道∶「虽然历经大劫,总算还保住一条性命,那也算是大难不死了。」
君天邪心道∶「人家都说婊子无情,这妞儿看起来却还蛮好心的吗。」
夜相思当然不知道君天邪脑子在转些什麽念头,否则只怕会立即把他丢回江
里去,望了一眼後者犹端在手中的药盘,浅笑道∶「这药本来是我叫青青端来给
你吃的,如今看来恐怕是不需要了。」
君天邪摸着自己不知几天没进食的空腹,带着尴尬的笑脸道∶「夫人如果能
给我一点食物祭祭五脏庙,恐怕比什麽仙丹妙药都有效。」
************
夜晚的「多恼江」河面,就像一名洗去铅华的美女,别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
的神秘魅力。
夜相思所在的画舫名为「香意浓」,装饰精致的船身静静地划破水面,随波
逐流而下,就像人世间的命运一样。
说来也算君天邪走运,碰上画舫的主人这几天刚好「休假」,否则就算对方
好心救了自己,只怕仍得在舱底下乖乖待着,更别说是见上夜相思一面了。
看来果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後福。
像「香意浓」这样精致华丽的画舫,又有夜相思这样惹人遐思的美女坐镇,
过宿费恐怕要以金子来计算,如今君天邪不花一毛钱就可以白吃白喝兼白住,主
人的好心固然是一大原因,但他吹牛及拍马屁的本事亦是功不可没。
不过他所真正图谋的,其实是更大的便宜。
华灯初上,一条鬼魅般的人影,自船舱的一处暗角闪出,移动之快速似乎只
要一眨眼便会遗失了其踪迹,而人影的脸上隐约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正是白天
藉口身体不适,而早早就回舱就寝的君天邪。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望准了刚才以「天视地听」功夫探察回来的方位前
进。
动作之轻巧连职业级的采花贼也要自叹弗如,君天邪一路没有惊动任何人的
来到目的地,附耳贴壁,半响之後,露出满意的笑容,跟着便伸出一根食指,往
舱壁上点去。
--涅禅指!
以上好木材制成的舱壁竟像是纸糊般不堪一点,被君天邪弄出一个铜板大的
破洞来,跟着他收回指头,堆着不怀好意的笑意往洞内望去。
原来一舱之隔的室内,竟是一间浴室。
一开始只见室内烟雾弥漫,云气袅袅,景物不是很真切,但以他的功力很快
便适应之後,便可看到居中的一个大澡筒,此刻正有一名女人在泡澡。
君天邪见状大喜,心道∶「果然是在贵妃出浴!不出我所料,今次可以大保
眼福了。」
让君天邪不惜大费工夫也要设法偷窥的出浴美女,却原来就是他的「救命恩
人」夜相思,像他这种「报答」方式,只怕也是天下少有了。
那夜相思虽然已三十有馀,但是由於养生有术的关系,整个胴体仍是显得风
韵过人,白嫩饱满的双乳,有丰润坚挺的乳头微微上翘,迷人的身体软若无骨,
挂在盆外的一双长腿修长结实。看得君天邪大呼过瘾。
他心中暗想道∶「这夜相思真是没取错艺名,风骚入骨,媚艳动人,怎生把
她弄上手,好让我也可以跟这尤物夜夜『相思销魂』一番。」
正当他边大饱眼福,边在脑中转些淫邪念头的时候,一只轻巧的玉手,浑没
先兆的拍上他的肩膀,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你在干什麽?!」
君天邪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转头望去,一张气呼呼仍不失俏丽的容颜,就出
现在自己身後,正是夜相思的婢女,青青!
第十五章一箭双雕
人不可以太得意,得意容易忘形。
虽然是老生常谈,但世上真正能够在得意之时,还能提醒自己不忘形者几希
矣。就连我们的大天才君天邪,也会忘了这条铁律,而把自己逼入如今的窘境。
若非他因太陶醉於眼前的「春光」而疏於警戒,怎会让青青这等不黯武功的
女子贴近而不觉。
幸好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君天邪在回身的同一时间,已经点出了他的「涅禅指」,如风般的速度让
青青根本没有呼救的时间,眼前一黑,身子已往後倒去。
同时夜相思的惊呼声从壁内传来∶「外面是谁?!」
一不做,二不休。君天邪一咬牙,左掌以先天阴劲震碎木壁,将原先用来偷
窥的小孔扩至可容通身的大洞,却不发出一点声响,右手抱着昏迷的青青,就这
麽闯入浴室内。
夜相思显然是被突起的变故吓呆了,到她记起要呼人救命时,君天邪却先上
一步的补了她一指,凌空封穴的让她跌回浴盆内。
搞定一切後,君天邪大大的吐了一口长气,紧绷的心情亦随之放松下来。
「你┅┅你这恶贼┅┅!没想到我们对你有救命之恩,你还做出这种事情来
┅┅简直是人面兽心!」
痛斥来自於夜相思,君天邪竟然没有封了她的哑穴,只是点了麻穴让她一时
动弹不得。
君天邪笑嘻嘻的道∶「夫人言重了,我其实并没有什麽恶意,只是为了避免
不必要的误会,这才不得不制住夫人和青青姐姐,请夫人别要误会。」
他嘴上虽这麽说,目光却毫无忌惮的在夜相思一丝不挂的胴体上游移着,肥
乳圆臀,是那麽的妖媚动人,白细柔嫩的肌肤,丝毫不亚於年轻少女,加上此刻
受制於人的楚楚可怜,更让人有一种冲动犯罪的诱惑感。
饶是夜相思早已见惯男人对她胴体的种种好色目光,但君天邪的放肆又别有
一种淫邪的魅力,仍让她不自由主的心跳加速,别过脸去,声音微微发抖的道∶
「你┅┅你到底想要怎麽样┅┅?」
君天邪哈哈一笑道∶「问得好,夫人认为我想怎麽样?」
夜相思闭上双目,秀长的睫毛不住震颤,表情引人怜爱之至的道∶「你┅┅
如果要钱的话┅┅就尽管去拿吧┅┅只求你不要伤害我。」
君天邪摇头道∶「夫人看错我了,在下并不缺钱。」
夜相思难掩忧惧的道∶「那你到底想要什麽?」
君天邪咧嘴一笑,走到浴盆之前,将水底腿根处柔顺乌黑的阴毛,和如水蜜
桃般饱满成熟的玉户都尽收眼底,大逞眼色之欲,那意思实在是不言而明。
夜相思被看得又羞又气,偏又无可奈何,她虽不黯武功,毕竟见多识广,君
天邪刚刚露了一手,让她自知即使倾全船人手来救,只怕也未必是此少年之敌,
无谓多做牺牲,倒不如顺着他的意,或许还能委曲求全。
想到这里,无奈低声的道∶「只要你答应我不伤害任何一人,我┅┅我便给
了你也可以┅┅」
说到这里,早已羞得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但肌肤却因血液加速而泛起一
阵潮红,反而更形诱人。
饶是君天邪阅女无数,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尤物却是千中选一的极品,微笑
道∶「夫人放心,我君天邪风流却从不下流,不是夫人自愿,我绝不会委屈了夫
人。」
夜相思闻言大奇,难道这早熟的采花小贼还有所谓的「职业道德」?
不过他这样想就是高估了君天邪,若说世上谁最没原则,君天邪至少可以排
进前五名去。何况在魔门之中,所谓「自愿」,其实是另外一种意思的解释。
君天邪笑嘻嘻的伸出了一只手掌,摸到夜相思柔软嫩滑的玉肌,开始轻柔的
抚摸起来。
夜相思穴道被封,身子不能反抗,只能任由君天邪轻薄,後者笑吟吟地在她
雪白的肉体上搓揉着,却不是像她想像的那样在双乳或会阴处放肆,反而是集中
在一些较少开发的部位,如手臂、颈部、大腿等地方反覆摸弄。
夜相思本就不是什麽良家妇女,身上的每一部位也不知给多少男人摸过了,
可是君天邪看似随意却并不特别的几阵抚摸,竟然让她觉得出奇的舒服,一股暖
洋洋的感觉传遍全身,竟对君天邪的侵犯起了一种莫名的期待,似乎舍不得那奇
妙的双手离开;一股强烈的骚痒感由骨子里直往外冒,刹时竟忘了这淫贼正在非
礼猥亵自己。
原来,君天邪已对她用上了魔门中极之上乘的一种挑情手法,配合「邪道涅
」的独门内劲,将功力直接送进筋脉深处,其功效远在一般春药之上,即使是
最贞烈的女人也承受不住,何况是夜相思这类成熟媚艳的美妇。
此时她本就敏感的丰美肉体,受到君天邪独到的催情手法挑拨,顿时觉得全
身骚痒,五内如焚,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渴望,由内心往外蔓延;原本半闭的星
眸,如今亦已泛起一层朦胧的水光。
欲火中烧,但身子偏又动弹不得,下体空荡荡的恍然若失,那种又麻又痒的
感觉,让她难受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君天邪笑道∶「夫人看来似乎很难过的样子,需不需要小子帮忙啊?」
夜相思闻言既羞又愧,对着一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的少年,又是处在羞辱非
礼的立场,竟然会忘我的投入情欲之中,在人前露出如此痴态,真恨不得能就此
死去算了。
想归想,身体却诚实的违背主人意愿地向眼前这恶魔般少年做出渴求。
君天邪不容夜相思多想,冷冷道∶「夫人要是不说的话,小子可要走了。」
夜相思一听大惊,再也不顾羞耻,脱口道∶「不┅┅!」
君天邪露出胜利的微笑道∶「那夫人是要我留下了?不过我曾说过,若非夫
人自愿,我是不会动夫人一根汗毛的。」
这少年简直是他命中的魔星,夜相思天人交战了良久,最後终於是情欲战胜
了理智,只见她粉脸通红,檀口微张,表情有说不出的媚艳动人。
「我┅┅请┅┅请你┅┅留下┅┅」
君天邪哈哈一笑道∶「乐於从命。」
说罢便褪去自己衣裳,露出青春健美的身体,和远胜於常人,坚挺粗壮的宝
贝分身,看来极是吓人,但在饥渴若狂的夜相思此时眼里望来,却有如荒漠中的
甘泉。
君天邪两手一分,将夜相思的双踝抓住高举起来,让後者仰躺在地上,跟着
自己双膝一跪,将分身送进那早已湿漉漉的蜜穴。
饥渴的空虚终於得到期待已久的饱实感,夜相思乐得「唉唷」娇叫一声,只
觉自己以往无数次的盘肠大战,也及不上眼前少年这火热刺激的一击。
君天邪亦感觉自己的分身被鲜嫩的肉壁紧紧包住,里面的滑湿紧窄,一点也
不输给青春少女,而成熟风韵则犹有过之,不禁大呼过瘾。
夜相思只觉此时体内无限的愉悦畅快,充实甘美,原本被视作恶魔一般的少
年,此刻似乎成了救苦救难的天上金仙,而双腿也随着肉根的深入而愈张愈开,
双臂也开始紧紧地搂住君天邪的脖子。
君天邪见状心想∶「这婆娘果然骚浪得紧,只是刚尝到甜头,便露出如此的
媚态,等会真正交战起来,那还得了?」
他也不浪费时间,将分身顶至对方深处,反覆抽送起来,就连双手舌头也不
闲着,在夜相思摇摆晃动的奶子上,舔来摸去。
两人一旦交合,可以说是姣婆娘碰上了风流客,棋逢敌手。只听得吟吟春声
不绝於耳,夜相思浑身上下,无一不是舒服透顶,才不过片刻功夫,已是欲仙欲
死,高潮连连。
激战片刻,君天邪将夜相思身子翻转,由後背行那「老汉推车」一式,深深
地插入,开始全面攻击。
夜相思纵是身经百战,也不敌天生异禀、又精通魔门房中秘术的君天邪,舒
服的全身不停颤栗,口中也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
君天邪每一次抽插,均带来不同的奇妙快感,夜相思就如同晕船一般,销魂
之际,简直忘了自己正被强暴,也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君天邪愈插愈快,也愈插愈猛烈,忽地身子一颤,一股火热的洪流顿奔腾而
出,如火山爆发般的快感,在两人彼此的交感神经来回冲荡着,还不断地蔓延开
来。夜相思发出最後一声歇斯底里的高呼,身子一软,就那麽人事不省的晕倒在
君天邪胯下。
君天邪久未发泄,这一轮战下来倒是让他觉得身心舒畅,望着夜相思如艺术
品般优美的赤裸胴体,色心又起,但转眼瞥见倒在一旁的青青,又改变了主意,
笑道∶「我好久也未试过一箭双雕的滋味,不如今天就一并成全了你们主仆俩了
吧。」大步走到青青身前,毫不客气的将对方脱得精光。
虽然对方的裸体比不上夜相思的妩媚动人,但也另有一种青春的娇美,樱红
的乳头嵌在雪白的乳房上,纤细的腰身仅堪一握,紧皱的双眉惹人怜息,两腿间
的萋萋芳草覆盖着神秘的花瓣,别有一种诱人的魅力,让君天邪才发泄过後的分
身又迅速充血挺立起来。
君天邪照办煮碗,先以催情手法挑起昏迷中青青的情欲,待後者的蜜穴湿润
到足以承受的地步,便毫不怜香惜玉的深深刺入。
「啊┅┅!!」
一股强烈的酸麻快感,如电流一般的击中轻轻的脑部深处,竟刺激得她清醒
了过来,待一张开双目,看到的是陌生男人赤裸的在自己肉身上冲刺着,不由大
吃一惊。
「你┅┅你┅┅!」
君天邪笑道∶「做了一场好梦吗?青青姐姐。」
青青这时看到了倒在浴室内另外一角的夜相思,更是又惊又怒。
「你┅┅枉我主人好心从江里把你救上船来,你竟然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情,劫色害命,简直是禽兽不如!」
君天邪咧嘴一笑道∶「放心吧,你的主人不是死了,只是舒服得昏了过去,
这就是我对她的『报恩』方式啊,现在就轮到青青姐姐你了。」
青青激烈的挣扎,要把她身上的君天邪甩下来。
「淫贼!我才不会如你所愿!」
可惜她那点微末的力气,和君天邪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远,没出几下就被重
新制伏,被君天邪以嘴唇封住香吻,火热的分身不住在下体进出。
「好姐姐,你还是不要挣扎了,乖乖享受我带给你的无上快感吧。」
青青长年跟在夜相思身边,耳濡目泄之下,早已不是什麽黄花闺女,对贞洁
礼防的观念也极之淡薄,加上君天邪的挑情手法委实太过高明,之前的羞辱冲击
一旦逐渐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下体如潮水般一阵阵传来的酸麻快感。片刻之後,
已是脸泛桃红,媚眼如丝,两片樱唇像出水鱼儿般一张一合着。
君天邪见她春心已动,於是两手扶着青青的柳腰,以三浅一深的摆动,开始
冲锋陷阵起来。
「哼哼┅┅啊啊┅┅」
既知反抗无效,青青也就任由他去,放纵自己沉醉在情欲的快感中,娇躯扭
动,粉臀也开始往上迎合。
飞溅的汗水,四散在周遭的地板上。
「啊┅┅不行了┅┅要坏掉了┅┅」
青青的脸庞上出现了恍惚的动人娇态,湿答答的裸身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的
痉挛,整个人彷佛是飘荡到了云端一样,不停地攀高、攀高、再攀高。
「啊┅┅!要死掉了!舒服死了!」
君天邪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凶邪的光芒,与此同时,他的情欲也到了濒临爆
发的边缘。
「喔喔!去了!」
无数的火花在青青脑海中炸开,一种从未有过的高潮感觉,让她的身子起了
一阵最猛烈的震动,意识从快感的大海沉下去,再消失在虚无的深渊。
青青全身酸麻的软倒在浴室的地板上,表情还带着高潮後的馀韵。连御了二
女,君天邪的分身却仍是那麽雄壮威武,带着似与平常有异的粗哑笑声,看着两
具美丽的胴体道∶「还没完呢,本少爷今晚要和你俩战到天明。」
嚣狂的笑声和声嘶力竭的浪叫,就在这「春意浓」的画舫之上响彻整夜┅┅
************
君天邪在异样的头疼感觉中醒来。
脑袋像是被人硬塞了百斤铅块一样,又重又晕,使他恢复意识後所做的第一
件事,便是抱着头呻吟。
「头好痛┅┅我昨天作了什麽啦?」
飘入鼻端的一丝血腥味使他恢复警觉,如豹子般一跃而起,跟着映入眼端的
景物,立使他大吃一惊。
「这┅┅这是?!」
浴室仍然是原来的浴室,不同的是昨夜与自己欢好的两名女子,夜相思与青
青,都已经永远失去了她们美丽的生命。惊恐的眼睛睁大,死不瞑目,彷佛不相
信下手杀害她们的人竟会如此狠心。
空气中潮湿血腥的味道彷佛一股脑的涌上君天邪鼻前,让他难受得几乎要作
呕。
「是谁┅┅谁下的毒手?」
一股不安的感觉,像无形的魔爪般紧紧抓住他的心脏,但他仍是极力保持镇
定,理智虽然隐隐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感情却无法率直的承认。
「其他人呢?船上的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君天邪像发疯了一样在画舫上下来回搜索,可惜的是答案一如他早先所料,
「春意浓」之上除了他自己以外,已经没有半个活人。
到了此时,答案已很明显,如果敌人是从外部侵入的仇家,无论什麽理由,
也没有杀光全船之人,只留下他一个活口的道理;自己亦不可能毫无警觉,而今
早醒来时那异样的头痛,只说明了一件事。
「玉天邪!你给我出来!」
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回应,在他脑里响起。
『嘿嘿嘿!真难得你也会找我,有什麽事吗?』
存在於君天邪意识中的另一个「他」,发出低沉邪恶的笑声,在君天邪的耳
旁回荡着。
「别装蒜了!你为什麽要杀了全船的人?」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杀几个人算得了什麽,有需要你这样怒气冲冲吗?』
「再怎麽说人家也算是对我有救命之恩,你这样做岂不是太过份了?」
相较於一方的怒气冲天,另一个「他」则是语如寒锋的漠然。
『说得真动听啊,什麽时候我们的君少爷成了知恩图报的大好人了?』
「至少我不像你那样喜欢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是指那两个婊子吗?还是船上那些无用的废物了?你自己也清
楚,留着这些人的性命,总有一天会泄漏你的行踪,不是吗?』
「那也不必杀了他们。」
『不这麽做,难道你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我就是你,你
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我只是把你心中的意愿付诸行动而已。』
「你┅┅!」
君天邪很想说并非如此,但面对着一个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他」而
言,虚心的否认实在也毫无意义。
『其实你会这麽生气,无非也是为了那两个女人而已。只是一夜风流的对象
有值得让你这样失常吗?世上的女人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不过是一些残花败
柳,会为两个婊子与我动怒正是你还不够成熟的表现。』
君天邪本来被说得哑口无言,但「他」的一句话说中他心底处最深的恐惧,
不由又激动起来。
「你还是不肯放弃对『她』的妄想?」
『又说错了,我就是你,是你不肯放弃对』她『的妄想才对。』
君天邪激动得全身颤抖,怒喝道∶「你和『她』之间是没可能的!别再作梦
了!」
『嘿嘿嘿!不是你对「她」异乎寻常的感情,这世上又怎会有我的存在呢?
事到如今,才想要阻止我是没用的了,等到我杀掉老头子的时候,也就是我取代
你「君天邪」的时候了。在那之前,你就为我好好保管这具躯体吧。』
对谈的另一个意识沉默下去,无论君天邪如何努力,也无法使「他」再开口
说一个字,但短短几句所带来的巨大阴霾,却盘据在他心头上,久久不去。
良久之後,一个阴郁的、像是在毒水中浸过一样的声音,回荡在无人的船舱
内。
「我绝不会让你得到『她』的,你等着瞧吧┅┅」
这夜过後,「多恼江」上的名妓夜相思,以及她那华丽的画舫「春意浓」,
就像是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的踪影。而真正知道「春意
浓」和其上所搭乘的九条人命,其命运中最後归宿的,除了君天邪之外,恐怕就
只有江底下那些不会开口说话的鱼儿了吧┅┅
************
「剑楼」是享有百年以上历史的正道第一用剑大派,即使是「白道联盟」中
隐隐与其分庭抗礼的「小刀会」,亦因为与「修罗堂」同为近十年才窜起之新兴
势力,在声望上仍不如前者般受到武林中人所崇敬。
「剑楼」这一代的楼主「剑圣」封虚凌,以一手「君子圣剑」扬名江湖,被
「武脑」诸葛我愚评价为「天下第一守剑」;和「小刀会」的会主「飞刀」李无
忧同样被视为当今正道的两大支柱。
「剑楼」以七层楼分级,最高层当然是「剑圣」本人,刚入门的弟子属於第
一层,以此类推┅┅层级分明,壁垒极深;名列三英之一的「剑侯」楼雪衣因为
其身份特殊,加上本身的天资过人,故能在区区二十七岁时就挤身至第五层楼的
地位,算是「剑楼」开派百年来少有的异数。
君天邪「投水自尽」了以後,楼雪衣便把丁神照带回了「剑楼」,也没有杀
他,只是将他一身武功禁制起来,关在地牢底下。
楼雪衣并没有对丁神照隐瞒君天邪的「死讯」,不过当後者从楼雪衣口中听
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漠然的表情,几乎要让他以为自己带回来的和之前在「天
帘瀑」上拼死维护君天邪的不是同一个人。
「听到你朋友的死讯,你不难过吗?」反覆观察,楼雪衣终於忍不住问道。
「他没有死。」丁神照淡淡的答道,语气中没有一点激动。
「你怎麽知道?」
「我就是知道。」
回答这句话时,他薄薄的嘴角似乎扬现一丝浅浅的微笑。
尽管丁神照的信心来得毫无根据,但楼雪衣却在理智与感情的天秤中,倾向
於相信丁神照的言论;虽然现在前者的身份是他「剑楼」的阶下囚,但是丁神照
所受的待遇似乎还不算太差,除了不能踏出牢房一步之外,三餐饮食都还不虞匮
乏,和落在独孤冰心手上时的可能下场相比,已经可以烧香拜佛了。
不过当事人并不认为这样就算逃过一劫,即使是毫无江湖经验如他者,也明
白自己现在在他人的眼中是属於「待价而沽」的地位。一旦楼雪衣戳破君天邪的
谎言,又和「修罗堂」达成共识,到时自己的下场恐怕会比现在悲惨十倍。
丁神照对自己的生死并不放在心上,使他担心较多的反而是他视为「兄弟」
的君天邪下落安危,至於小莲,则是想都不敢多想。
一身功力被制,「结草剑」、「衔环刀」又被没收,单凭他现在的能力想要
逃出地牢,恐怕要比登天还难。
不过今天,事情忽然出现了转机。
楼雪衣仍是那副一尘不泄的样子,出现在地牢的入口,手中除了拿着原属於
他的那对刀剑之外,在他身旁还多站了一个人。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丁神照的瞳孔猛地一凝,尽管地牢内的光线不足,他仍是一眼便认出了楼雪
衣身边那矮小佝偻、须发俱银的灰袍老者。
「龟大师?!」
(待续)
逆天邪传
发言人∶JOJO野郎
第十六章种剑养刀
龟大师从细如合缝的双目中睁出两点精光,缓缓抬起原本低垂的头来,对着
丁神照咧嘴一笑道∶「小子,亏你还记得老夫。」
丁神照望着楼雪衣,淡淡道∶「为了要查出我的来历,你也算用心良苦了,
可惜仍是白费工夫。」
楼雪衣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只是把挂着刀剑的背囊递给龟大师,恭敬的
道∶「这一对刀剑是何来历?还要请大师鉴定。」
龟大师只瞥了结草衔环一眼,便不屑的道∶「这算什麽?我十岁时就能造出
比这更好的玩意了。」
楼雪衣温和道∶「是,不过这对刀剑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斩伤『小修罗』独
孤寒心的『修罗不死身』,晚辈猜想或非凡物,这才斗胆劳动大师移驾一观。」
龟大师露出首度动容的表情,诧道∶「竟有此事?」
需知「修罗不死身」号称天下硬功第一,虽然独孤寒心因资质及修为有限,
只能发挥不死身六成不到的威力,但已是寻常刀剑难伤。要攻破不死身的方法只
有两种,一是仗着神兵利器;一是以更强的功力破之,但丁神照的内力很显然的
仍不及独孤寒心,那麽就是仗着刀剑之利,但这怎麽可能?
龟大师一对细目落在背囊上眨了又眨,最後终於说道∶「把刀剑拿来给我瞧
瞧。」
楼雪衣心道∶你也有被打动的时候,双手将刀剑恭敬的交出道∶「请大师过
目。」
龟大师哼了一声,将结草衔环从背囊中抽出,只见刀身剑面上斑四处,更
有数不清的缺口,实在是很难将其与神兵利器联想在一起。
重见属於自己的兵器,却是握在别人的手上,丁神照的脸上,忍不住出现了
激动又痛苦的表情。这些日子以来,这对刀剑似乎已成了他身体的一部份,如今
属於他身体的一部份被人夺走,叫他怎麽能不为之激动。
龟大师先是「咦」了一声,表情由原先的不以为意,转变为困惑、迷惘、兴
奋,无数个数也数不清的表情,像走马灯般在他那张老脸上变换个不停,而这些
表情,也无一逃过身旁楼雪衣的双目。
最後龟大师仰天长叹一声,将刀剑重新插入背囊中,表情像是一口气老了十
年,不住摇头道∶「世上竟真有这种神功绝艺,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啦┅┅」
他的态度同时引起牢里其他两人的好奇心,楼雪衣连忙问道∶「大师看出什
麽玄机了吗?」
龟大师看也不看楼雪衣一眼,迷望的双目彷佛被什麽不存在的东西吸引住一
样,喃喃道∶「『种剑养刀』之术!老夫本以为只是存在於传说中的无稽之谈,
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老夫自己所学浅薄、以管窥天之见。哈!可笑!可笑!」
他嘴里虽念着「可笑」,但表情却充满痛苦落寞的神态,哪像是笑得出来的
样子?
楼雪衣更是大惑不解道∶「种剑养刀之术?」
龟大师操着那嘶哑乾枯的声调,一字字道∶「种剑养刀!是刀剑修为到了神
而明之的上乘功者,将属於本身的『剑意』、『刀魄』分别传入兵器之中,将盖
世修为和意念精神封存,能让一对最普通不过的刀剑立即变为罕世神兵。因为兵
器之中留存有原主人的功力意念,所以得到兵器的人也就等於拥有该原主的不世
修为,就算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能摇身一变成为绝世高手。」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望着楼雪衣此刻大放异采的双眸,又道∶「可是经种
剑养刀之术所锻炼而成的刀剑却极具灵性,非是已被选定的有缘之主,其他人纵
是拿在手上也只与一般废铁无异。而且这种功法本身就是损己利人,练者付出绝
大的功力精神锻出神兵,自己却不能使用,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什麽人想要练它,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锻炼界的一种传说而已,没想到老夫今天能亲眼看到传说变成
事实,」龟大师忽然一个箭步,移至丁神照的牢房前,对着他厉声道∶「小子!
你这对刀剑是哪里得来的?」
对於龟大师所说的种剑养刀之术,其实听得最惊讶的就是丁神照本人,他从
树海异人处得到这对刀剑,只感觉到它们与自己的亲切与顺手,彷佛天生打造来
就是为了自己使用的一样,根本不知道这对刀剑还有如龟大师所言这般神奇玄异
的来历。
如果龟大师所言属实,那麽把结草衔环送给自己的树海异人到底是谁?他又
为何要对自己如此厚待?
一连串的迷惑横亘在丁神照心头,但龟大师的疾言厉色却使他反感,冷漠的
回答道∶「我不知道。」
龟大师脸色一变,但随即厉笑道∶「好小子!嘴巴倒也挺硬的啊,不过老夫
专门泡制你这种硬骨头的角色,还记得老夫的『六阳神火掌』吧?不想变成焦炭
的就给老夫乖乖说真话!」
说罢举起一只枯瘦乾瘪的右掌,功力到处,竟发出如烈炉般的阵阵热流来。
丁神照见识过老人神火掌的功力,毫不怀疑区区的铁栏在他火劲下只是纸扎般不
堪一击,可是他早已将生死置於度外,面对着如火神般的怒气只是一步不移,平
静的与其对望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杀了我还是一样不知道。」
「你┅┅!」
龟大师勃然大怒,脸上杀气乍现,强横的功力立时将身前的丁神照逼得不能
呼吸,就连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楼雪衣也被迫得胸口一窒,心中骇然道∶「瞧不出
这老头外观毫不起眼,一身功力竟似还在师父之上!」
他深怕龟大师在盛怒之下真的把丁神照给一掌杀掉,这就不在他原来预期的
计划之内了,只好连忙阻止道∶「大师请息怒!杀掉这小子,也等於失去继续追
查这一对刀剑来历的线索。而且人毕竟是被我们『剑楼』所擒,如果『修罗堂』
向本楼追讨杀害寒心兄的凶手,届时将难以交代,还请大师看在白道联盟的份子
上,暂时饶这不知好歹的小子一命。」
为了在龟大师的盛怒下保住丁神照的小命,他可说是好话出尽,连白道联盟
的金字招牌都拿了出来,却只怕对方不买帐。
龟大师一张皱纹密布的老脸沉了又沉,像是乌云遮住了天空。
良久良久,他才放下提起的右掌,冷冷道∶「小子!算你捡回了一命!」
丁神照毫无从死到生走过一遭的喜悦,淡淡道∶「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算
不上什麽英雄。」
龟大师仰天大笑道∶「小子!你是在激你家老祖宗吗?哈哈哈哈!老夫纵横
江湖近一甲子,只知随兴而为,却从来也没把自己当成什麽英雄,你是白费工夫
了!」
「和畜生讲话,确实是白费工夫。」
冷冷的丢下这句,丁神照便自顾走回牢内的一角,抱膝坐了下来,再也不理
栅栏外的两人。
「你这小子┅┅!!」
龟大师气得脸色发青,偏又发难不得,此刻若不是身在别人的地盘,纵是十
个丁神照也一起打杀了。
楼雪衣又在此时出来缓颊道∶「这小子不识好歹至极,大师请勿与他一般见
识,不如先上楼奉茶,负责追查刀剑来历的任务,就交在晚辈身上。」
龟大师恶狠狠的望了丁神照一眼,终是气呼呼的道∶「好!老夫就看你能嘴
硬到什麽时候?」说罢转身便走,楼雪衣连忙跟在他身後,当沉重铁门「匡!」
一声重新关上的时候,丁神照一张沉毅的俊脸,也随之被掩没在地牢的黑暗中。
热闹繁华的「清风城」主街,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赫然可见到君天邪的身影,
一双平淡掩饰狡狯的灵动双目,注视着街上满足於平淡生活的贩夫走卒们。
那也曾经是他想要过的生活,可惜却事与愿违。
无论是现在的「君天邪」或是「玉天邪」都不是他心底真正想要的身份,他
真正想要的,其实是与那个不可能的「她」双宿双飞,去到一个没有任何人会打
搅的地方。可惜他也知道这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甚至只是有这种想法
都是天理不容的禁忌了。
与「她」之间,除了世俗礼教的堤防之外,他们之间更存在於一个太过强大
的第三者,号称天下第一人,实力足以逆天而行的「他」!「他」一日不死,他
与「她」之间一日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可是「他」的实力委实太过强大,即使以他的天纵之智,和他体内另一个目
空一切的分身,也都没有胜过「他」的把握。
他这次离宫,目的就是为了要找出打倒「他」的方法,继续待在「他」的庇
荫之下,他永远也没有胜过「他」的可能。
他相信自己的潜力,和身上留着天下第一人的血液,假以时日,他定有胜过
「他」的可能。在那之前,他只能相信自己选择的道路,坚定地继续走下去。
把脑中纷沓而至的思潮藉着摇头这样的动作排除,静心集虑,君天邪重新把
目标锁定在眼前的猎物上,虽然外表看起来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商贾,但是落在
像君天邪这样的大行家看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肯定,对方就是经过易容改扮的
「血龙」独孤忌!前「地府」七兽之首,绝对错不了!
背叛魔门者,死是唯一可能的下场,独孤忌如今敢出现在人前,虽然是经过
易容变装,但也需要极大的勇气了,君天邪可以断定独孤忌一定不是一个勇士,
那这其中一定还有很深的原因。
凡不合常理者,必有可疑之处。
君天邪藉着人群的掩护,巧妙的跟踪在独孤忌身後,因为後者根本没有见过
他的面,所以他也不虞会被认出。
但是在丁神照「生死不明」的现在,君天邪却还有心思把时间花费在独孤忌
身上,若是让丁神照知道了,恐怕也只能大叹交友不慎了吧。
独孤忌最後是步入了挂着「文武堂」匾额的一间行馆。
君天邪露出别有所思的表情,自语着道∶「魔门三大派中『地府』的叛徒,
竟会和白道联盟中『中书府』的人扯上关系,道魔合流,这样有趣的事情,我怎
麽能够错过呢?」
闭起双目,以「邪道涅」精神隔空观察行馆内的动静,没过半响,脸上露
出邪样的笑意。
「有趣!竟连『他』也在里面,看来我无论如何也得走上这一趟了。」
隶属白道联盟七派之一的「中书府」,府主「智儒」孔学之号称七派联盟的
军师,运筹帷幄,以日薄西山的力量,和魔门如日中天的势力抗衡,知其不可为
而为,正是读圣贤书所为何事的儒家精神。
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过「中书府」所调教出来的读书人却是文武全才,在朝
在野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因此即使魔门威势如日中天,对「中书府」也还维持一
定的尊重,不会主动挑起干戈,毕竟民不与官斗,是江湖人的基本原则。
这间「文武堂」行馆的主人「铁笔判恶」蒋驰宗,正是「中书府」的十三供
奉之一,本身在地方上极富善名,一手「铁划银钩」不知断过多少黑道匪徒的魂
魄,在「清风城」民间的地位甚至比父母官还要崇高。
行馆虽以「文武堂」为名,但其内的布置却不失书香之气,排列整齐的书柜
象徵「中书府」文武合一的精神。
「铁笔判恶」蒋驰宗今年四十六岁,面如重枣,一派正气,官冠锦袍,玉带
环腰,举止之间不失高手气范。
蒋驰宗的书房向来是闲人勿进的禁地,不过今天书房内却有一名极特别的客
人,号称正道希望的「天敌」龙步飞,已有一段时间未曾露面的他原来就是隐身
在白道联盟的分舵内吗?
龙步飞浓密的剑眉忽然一皱再扬,引得他对面的蒋驰宗好奇地问道∶「龙大
侠,怎麽了吗?」
龙步飞闭上眼睛,英伟的面孔像止水一般察觉不到一丝的波动。
「好像┅┅有什麽人正在看着我┅┅」
蒋驰宗吓了一跳道∶「难道是魔门的人找上来了?不可能吧!没有人知道龙
大侠你住在这里的。」
龙步飞重新睁开双目,墨星般的瞳孔内闪烁着异样的神光。
「不是魔门,不过那股精神力量亦正亦邪、杂而不纯,与我一接触即退,使
我来不及掌握对方的存在┅┅奇怪?」
龙步飞所说牵涉到玄奥之至的精神功法,蒋驰宗修为不足,听得一知半解,
但是内心对眼前这年纪足足小他一轮的青年更是不敢轻视,盛名之下无虚士,能
被天下第三视为第一对手的人,岂是易与之辈。
龙步飞沉吟半响,忽然对着蒋驰宗一抱拳道∶「打搅前辈已有不少时日,龙
某时常不安於心,如今龙某伤势已无大碍,这就想向蒋堂主辞行了。」
蒋驰宗讶道∶「龙大侠何出此言!莫非是敝府招待不周?」
龙步飞摇头说道∶「智儒前辈和蒋堂主的高义,龙某永铭五内,岂敢有此想
法。只是龙某多留一天,对贵堂所可能带来的危机就愈多一分;为大局着想,龙
某还是早一步离开的好。」
蒋驰宗见龙步飞言词坚定,知其去意已定,再挽留也是白费工夫,只得无奈
举杯道∶「龙大侠既然坚持要走,蒋某也不敢多留,就让我敬龙大侠这一杯,祝
你一路顺风。」
龙步飞连忙举杯回敬道∶「堂主客气了,该是龙某多谢堂主这十几天的款待
之恩才是啊。」
两人对视一笑,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乒!」龙步飞松手让酒杯摔到地上碎裂,一张俊脸同时亦变得铁青,沉声
道∶「酒里有毒!」
蒋驰宗哈哈一笑,身子像失去重量般从椅上飘起来,再落在离原来所坐五丈
远的後方。
「没错!这可是我向西域毒宗花了黄金万两才特地求来的『天人五衰』!若
是一般毒药,我也不敢下在酒里面,收不到功效不说,被你提早发现了那可不
来!」
龙步飞雄伟的身躯微微颤抖,额上斗大汗珠涔涔流下,看得出来是正忍受极
大的痛苦,嘶哑着问道∶「为什麽?」
「为什麽?哈哈!问得好啊!」蒋驰宗狞笑道∶「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每
天提心吊胆和魔门中人周旋的日子!我和你们这些身无长物的江湖人不同,我有
祖先的基业,有族人要养家活口,我需要权力和财富,这些你们自以为是的白道
中人最缺乏的东西!只要把你的人头献给魔门,我就会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蒋驰宗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把这一长串话说完,就像是这些话早已藏在他的心
中,演练过成千上百次的台词一样。
龙步飞用像是第一次认识蒋驰宗般的眼神看着他,那表情没有一丝愤怒或不
甘,反而带着一丝丝的怜悯。
尽管「智儒」孔学之算无遗策,但他仍有一件事无法算到,那就是读书虽然
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却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本性。
蒋驰宗恶狠狠的望着龙步飞道∶「我不喜欢你的眼神!」
龙步飞平静的与他对望,一点也不会予人肉在坫上的感觉。
「是谁与你接洽的?」
「是我。」
一身商贾打扮的「血龙」独孤忌从房门缓步走入,此刻的他已经卸掉了脸上
的化妆,一张阴沉的丑脸闪动着异样的绿芒,眼中隐带着出鞘的杀气。
「原来是你?!」
独孤忌负手冷然道∶「当然是我!否则也算不倒你,在『香意城』时被你害
得好惨,如今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局势急转直下,面对绝对的劣境,龙步飞竟仍是夷然不惧,言行如常,无负
当代大侠的风范。
他望着蒋驰宗,淡淡道∶「舍道入魔,无疑与虎谋皮,总有一日你会悔不当
初。」
蒋驰宗脸色丕变,强自「嘿嘿」笑道∶「你都已是快死的人了,还想来挑拨
离间。」
独孤忌沉声道∶「他说得不错。」
蒋驰宗讶道∶「你说什麽┅┅?!」
他还来不及有任何防备,一只赤红的手掌,已悄然无声的印在他的背门。
蒋驰宗的全部防备都集中在眼前坐着的龙步飞身上,「天敌」的名号委实太
响,即使毒宗的剧毒「天人五衰」号称万无一失,仍是不得不防对方那临死前全
力一击的反扑。只是他作梦也没想到,他所预料之中的攻击,不是来自身前的敌
人,而是身後的盟友。
仓促之间,所有真气来不及护身,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化血散手」的结果,
是蒋驰宗狂喷鲜血,滚地撞壁方止。
「为┅┅为什麽┅┅?」
散开的乱发遮住半边面孔,背门衣衫几乎尽碎,最严重的伤势是断裂後插入
心瓣的肋骨,几乎已经肯定绝无生理。但他仍是要知道原因。
独孤忌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供桌上的牲品,毫无一丝同情或怜悯。
「因为我其实已经叛出了『地府』,根本无法提供开给你的优厚条件。」
蒋驰宗的瞳孔闻言立时放大,表情写满惊恐与不信。
「怎┅┅怎麽会┅┅?!」
独孤忌嘴角溢出一丝残酷的笑意,道∶「怪只怪你太过利欲薰心,才会对我
的话深信不疑。不过,至少有一点我没有骗你,那就是龙步飞的人头仍然可以在
『天宫』卖到一个好价钱,只不过你是拿不到了!」
「我跟你拼了!」
绝望、愤怒,被出卖的打击,如今十倍出现在刚刚背叛了龙步飞的蒋驰宗身
上,诚所谓叛人者,人恒叛之。
拼尽馀力的「铁划银钩」,笔尖带着尖锐的气劲划破虚空,即使是沾上肤发
的毫末,也会立刻皮开肉绽,造成永不能复原的伤口。
但这样拼命的一击落在独孤忌眼里却只是垂死的挣扎,冷笑一声,「化血散
手」红影布下的气劲如铁炼横过,隔开了虚空,也决定了生与死的分际。
左掌的化血气劲凝聚成盾挡下了蒋驰宗的「判恶铁笔」,致命的一击,则是
来自右掌的「血鹰掀翅」!
只听蒋驰宗一声厉嘶,整个身子被独孤忌的手刀硬生生腰斩,一分为二!蒋
驰宗的上半身滚至龙步飞脚边,瞪大的双目有着太大的不甘、悲愤、和愧疚。
龙步飞双目流露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独孤忌狞笑着用舌舔去手指上的血液,对他道∶「不必为他悲伤,因为下一
个就是你了。」
龙步飞道∶「你就这麽有把握杀我?」
独孤忌冷笑道∶「不必强做镇定了,西域毒宗的『天人五衰』号称天下奇毒
之最,就连『阎皇』君门主都未必有把握逼得出,何况是你。」
龙步飞沉声问道∶「这就是你先杀蒋堂主的原因?因为你断定我已无反抗能
力。」
独孤忌得意笑道∶「一切都在我计算之内,现在你可以放心去死了!」
「你既然这麽会算,有没有把我的出现也算在里面呢?」
随着话语声,一人自屋梁上跳下,落在书房的中央,让房内的两名高手都为
之同时震惊。
一名带着邪气微笑的俊秀少年,丝毫无惧於独孤忌身上的杀气站在他面前,
还有意无意的阻隔了後者将对龙步飞发动的攻势。
独孤忌眼中闪动着必杀的残酷光芒,冷哼道∶「小子,你是何人?」
俊秀少年对他咧嘴一笑,柔声道∶「我姓君,名天邪。」
第十七章君临天下
君天邪回头对龙步飞笑道∶「龙大侠请放心,『破狱』绝不容魔门的卑鄙小
人伤害您一根手指。」
独孤忌目中杀机一闪即逝,「嘿嘿」沉声笑道∶「原来是『破狱』的人,怪
不得这麽有本事,能够瞒住所有人的耳目神鬼不觉的潜到这里,可惜却要英年早
逝。」
君天邪不悦的道∶「我和龙大侠讲话,几时轮到你插嘴?」
独孤忌闻言一阵错愕,他自成名以来,从未有人敢这麽对他说话,君天邪是
破天荒的第一人,只是他沉府极深,表面上不露半点怒意,但已更坚定了他必杀
对方之心。
龙步飞忽然道∶「小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龙某自信还能应付眼下
的危机,小兄弟不必为龙某犯上这个险。」
原来他和独孤忌一样,无法看穿君天邪隐藏在「邪道涅」下的真正功力,
虽然隐迹匿形的功夫深不可测,但真正打起来未必是人家一招之敌。龙步飞不愿
意看君天邪为救他而白白送死,故出言警示。
君天邪心道∶「这龙步飞倒是真的好心,不是那种空有欺世盗名的大侠。」
表面上当然装得「义无反顾」的道∶「龙大侠是正道的希望所在,亦是我从
小最崇拜的人,今天就算我拼掉性命不要,也要护住龙大侠安危。」
龙步飞摇头道∶「君兄弟,你听我说┅┅」
君天邪哈哈一笑,掷地有声的道∶「龙大侠,不用说了,我已决定与你同生
共死,你再阻止就是看不起我!」
龙步飞果然被君天邪那骗死人不偿命的演技动容,只觉胸中一股热血上涌,
忍不住道∶「好!龙某若再多说就显得矫情了,君兄弟,今日无论生死,龙某是
认定了你这个兄弟啦!」
这一番话让君天邪听得「邪心大悦」,他肯主动出面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拉拢
「天敌」龙步飞这个大靠山,知恩不望报可从来就不是他的性格。
独孤忌冷冷道∶「你们到地狱去结拜作兄弟吧!」
忽然一掌带着腥臭的劲风打向君天邪,为免夜长梦多,他已决定速战速决。
君天邪咋舌道∶「哗!动手也不打一声招呼,太阴险了吧!」
要接下独孤忌这一招「化血邪手」就只有硬拼一途,到时将是力强者胜的局
面,也是君天邪最不愿意采用等而下之的笨方法;若是侧身避开,在他身後的龙
步飞将成代罪羔羊,这一掌同时考验他的武功和人性,正是魔门中人才想得到的
法子。
君天邪在心中暗笑道∶「这点鬼优俩,也来在你家小祖宗面前班门弄斧。」
装作笨手笨脚的一拳击出,不带半点劲风的力道更让独孤忌肯定了对方不会
武功的事实,杀意更盛下掌上血光盎然,打算一击便要了这可恶小子的性命。
拳掌将触未触之际,君天邪忽然改变攻势,从紧握的拳眼中弹出一根食指,
点中独孤忌掌心。
「波!」独孤忌只觉得一道高度集中的气束,视「化血邪手」的腐蚀性气壁
如无物的,沿着手臂经脉高速钻入自己体内,到了檀中大穴忽然自行爆开,散出
无数如烟花般无法捉摸却又尖锐阴韧的「气箭」,在奇经百脉内冲荡不已,摧心
断肠的刺痛让他忍不住放声哀嚎,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龙步飞被君天邪的身体遮住视线,无法看清两人的招式变化,只是见恶名昭
彰的魔门「地府」八兽之首,堂堂「血龙」独孤忌竟然在一招内便折在一个无名
小子的手中,不由大为吃惊,也重新燃起对生存的希望。
其实论真实本领,君天邪也未必就胜过独孤忌多少,只是他的「邪道涅」
在先天上就是後者魔功的克星,而独孤忌又太过轻敌,才会被君天邪以点破面的
「涅禅指」突袭成功。
只是这种手法可一而不可再,独孤忌毕竟是成名已久的邪道高手,身居劣势
仍可强忍痛楚,咬牙迅速收回血淋淋的右掌,左腿从彷佛不可知的时空踢来,如
疾雷刹电般带着碎骨裂石的劲道,要逼君天邪先自救而不能继续攻击。
君天邪微微一笑,独孤忌的所有招式就像一张摊开的地图般供他浏览,後着
变化钜细靡遗,没有一个细节能逃过他的法眼,就像是一个君王般操控臣下的生
死。最可怕的是他并非有意而为,而是自然而然就达到了这个境界,正是他体内
另一个人格「玉天邪」针对魔门武功所创出来的心法--君临天下!
问题是他现在并没有变成「玉天邪」,为什麽能够使用对方的武学心法了?
君天邪左掌画出一个小圆圈,像宇宙般充满循环不绝而又生机盎然的神秘味
道,却让独孤忌觉得这一脚若去势不改,定会与前者的圆环碰个正着,而圈内蕴
满某种深不可知的危险气味,使他不肯以身蹈险,闷哼一声,收脚变招。
如果他知道了圆圈只是君天邪模拟「君临天下」的心法而制造出来的虚拟力
场,其实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定会懊恼後悔不已。但君天邪却不愁对方不
上当,因为不论是「邪道涅」或「君临天下」,在先天的本质上都远远超过独
孤忌所修练的魔功,如今只是「量」的份上不如人,但在「质」方面要唬住对方
却是绰绰有馀。
这期中的道理玄之又玄,换成敌人不是魔门中的高手,「君临天下」以先天
克制後天的特性也就毫无用武之地。龙步飞并未修练魔门功法,因此即使眼光极
高,也无法看出独孤忌屡落下风的真正原因。
君天邪亦是抱定速战速决的心意,以免被龙步飞看破他武功的内里玄机,右
手「大悲佛掌」发出一道如墙如堵的气劲,左手的「涅禅指」则是似攻非攻的
竖在自己胸前,配合刚刚突袭得手的记忆犹新,给予独孤忌最大的心理威胁。
独孤忌从未碰过像君天邪这样的对手,一招未发,已处处受缚,敌人就像是
预先知道他的每一个後着变化,他就像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一样,身不由已。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怖感觉浮现心头,独孤忌终於忍不住地喝道∶「你到底是
谁?!」
君天邪笑道∶「真健忘,不是告诉过你我叫君天邪了吗?」
气墙由发改收,将独孤忌的真气牢牢吸纳,让他欲退不能,而左手的一指则
化为闪电般的精芒,刺入对手的「气海穴」。
「噗!」
独孤忌一身强横的魔功随罩门被破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逐渐的烟消云散,
散功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惧让他的脸上出现诡异的扭曲,瞪大的双目满是血丝,望
着君天邪的眼神尽是不甘道∶「你┅┅你是┅┅阎┅┅」
君天邪笑道∶「对啦!我就是阎罗王派来带你下地狱的使者,下辈子记得不
要再投身魔门,跟人为非作歹了。再见啦!後会无期。」
暗运「涅禅指」,逼气震断独孤忌心脉,让後者的遗言全给逼在喉间,只
能留到地狱去说了。
这是君天邪第一次融合自己的「邪道涅」与另一个人格的「君临天下」,
两种截然不同但在本质上却极为相似的武功,打败魔门中的成名高手,其所代表
的意义远大於表面上的胜负,在日後成为不世高手的途径上,踏出了无比重要的
一步。
独孤忌的尸体「碰」的一声倒在地板上,君天邪摇头叹道∶「你我虽无冤无
仇,但谁叫你要加害我最尊敬的龙大侠,逼得我不得不动手杀你。」
他倒是不放弃任何搏取对方好感的机会。
龙步飞道∶「君兄弟,你练的是什麽武功?能够打倒七兽之首的独孤忌,在
『破狱』组织内有你这样的高手,正道复兴有望矣。」
君天邪对龙步飞难为情的笑道∶「龙大侠,别挖苦我了,我这点三角猫的功
夫,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能打倒他纯粹是运气好而已。」
龙步飞笑道∶「能打倒独孤忌的武功是三脚猫功夫,你说这话不是要把魔门
内的一票高手气死?嗯┅┅你刚刚所用的招式,我只认得出来是南派少林的『大
悲佛掌』,最後点中独孤忌的那一指像是魔门中的『蕴星邪指』,又像是融合了
『禅意门』的『拈花燃灯』,还加上了非常独特的创意在里面,发前人之未见,
也让我见识到了一个新的武学天地。」
君天邪听得直冒冷汗,他本以为自己的武功独树一格,天下间根本没有人能
看出他用的来路,谁知道龙步飞只是看过一遍,便能道破十之七、八,这份眼力
和修为,放眼天下只怕也不出三人。
龙步飞忽然朝他正色道∶「君兄弟,我当你是兄弟才这样说,你的武功虽然
极为独到,是愚兄生平所仅见,但却杂而不纯、博而不专,本质上更有一小部份
已入了魔道,愚兄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武功,但魔门心法一向讲求损人利己,虽
暴进亦易惹风险,为你自己着想,这类功夫还是少练为妙。」
君天邪唯唯诺是,倒是心中真的对这「天敌」大侠起了几分敬意,不过那是
纯粹只对後者的眼光修为,至於龙步飞的谆谆教诲,他只有听没有进。
龙步飞忽然剑眉一皱,像是想到什麽的道∶「怎地里面闹成这样,堂里面的
弟子竟然没有一个过来看看究竟的?」
君天邪笑道∶「蒋驰宗要谋害龙大侠,这麽离经叛道的事情,怎麽可以让『
中书府』的那些书呆子知道?『文武堂』的弟子早已被他预先支开,若非如此,
我也不可能这麽轻易潜进来。」
龙步飞点头道∶「原来如此┅┅」转头望见蒋驰宗被腰斩的尸体,不忍之心
再起。
「蒋堂主一世英明,到老来却是晚节不保,还落得这麽悲惨的收场┅┅唉!
贪心一字,实是害人不浅。」
君天邪心道你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情在那悲天悯人。
话说出来的又和心理所想的是另一回事。
「龙大侠,你中的毒┅┅不要紧吗?」
龙步飞微笑道∶「君兄弟可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人,还来学人叫大侠就太见
外了,叫一声『大哥』也就可以了。这毒宗的毒果然厉害,我已用尽全部功力,
亦只能将其勉强镇压下来,却无法将其逼出。」
君天邪心道∶这可是你要我叫的,凡是被我认作「兄弟」的人都是一辈子为
我卖命的命,而且不容当事者後悔。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脸道∶「那可不妙了,
我又不会解毒,这该怎麽办才好?」
龙步飞不想君天邪为他「担心」,尽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君兄
弟放心,这什麽『天人五衰』虽然厉害,倒也不至於就要了愚兄的性命,反正现
在没有立刻毒发的忧患,我们可以慢慢再找解毒的方法。」
君天邪「忽然」击掌叫道∶「有了!我想到有一人,可以解去大哥你身上的
奇毒了!」
龙步飞表面上虽装得轻松,其实对如何化解体内的奇毒,实在是一点把握也
没有,可见毒宗用毒之术被誉为天下无双,并非空穴来风。
见君天邪说有人能解去「天人五衰」,而且还一副把握十足的样子,忍不住
问道∶「君兄弟说的人是谁?」
君天邪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我却相信他一定能解去大哥所中的
怪毒。」
这番话说了等於没说,不过龙步飞倒是不忍拂逆君天邪的一番「好意」,反
正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也没损失。
「你说的那人,住在什麽地方?」
「不入树海。」
************
「当!当!当!」
三更的锣声刚刚敲过,「剑楼」的主楼七层白玉楼仍静静矗立在黑色的夜幕
中,像是天地间一支恒久的剑。
一切都一如往常,平静的气氛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战火的残酷。
只是静水底下,往往隐藏着最险恶的暗流。
「有什麽异常吗?」
「没有,平静得很呢。」
两名地牢内的「剑楼」弟子刚刚交换过守卫的心得,却作梦也没想到,这竟
会成为他们一生之中,最後的遗言。
只露出布罩内两点精光四射的眼睛,周围有着不少风霜刻划的皱纹,身形却
像年轻人一样的健壮灵活,标准的黑衣夜行人打扮,奇怪的不速之客,就这麽出
现在他们面前。
「你、你是谁?」
回答他们的,只是两道炙热如焚的火劲。
「死!」
两名弟子的武功并非弱者,都是「剑楼」第三层中级的好手,只可惜他们今
晚面对的,却是一个不逊於他们楼主「剑圣」封虚凌的催命死神。
雷霆万钧的火劲骤袭,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两人,两名弟子连拔剑也都来不
及,已被火劲击中,哀嚎声中被轰入壁中,阵阵烧焦的尸臭味,飘荡在原本空气
就不好的地牢中。
黑衣人杀了两名弟子後,身形毫不逗留,很快地便找到了此行的目标,停在
丁神照的牢门前。
「离铁栏远一点!」
有点熟悉却又陌生的沙哑嗓音,黑衣人蓦地出手,至刚至阳的掌劲到处,手
臂粗的栅栏竟被一扫而断,透露来人的深厚功力。
「你是谁?」
从头到尾只是漠然注视状况发展的丁神照,直到人家已经找上门来,才不得
不打破沉默。
黑衣人站在断掉的铁栏前,冷冷的道∶「你不必管我是谁,只要管你想不想
离开这里?」
丁神照望着黑衣人半晌不发一语,忽然道∶「你身上的气味让我想起了一个
人,但是身材却完全不一样。」
黑衣人闻言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道∶「不要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份上,你只
要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就够了。外面的守卫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情况,想走的话只
有现在。」
丁神照道∶「我的兵器还在他们手上。」
黑衣人像是早知丁神照会这麽说,迅速道∶「这也正是我要救你的原因,因
为你和你的刀剑之间已经建立了一定的心灵联系,只有你,才可以找到它们在哪
里。」
丁神照倏然站起。
「你怎麽知道?我从未向人提过此事!」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废话少说!你到底跟不跟我
走?」
丁神照犹豫片刻,终是举步走出牢房。
黑衣人沙哑的笑道∶「果然聪明,这可是你离开此地的唯一希望。」
忽然出掌拍向丁神照,後者武功尽失,根本避不开这快捷无比的一掌,应招
身子一震,却未有半分受伤痛苦的样子,反而是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向对方道∶
「多谢。」
黑衣人对丁神照这份养气镇定的功夫也私下佩服,尤其後者还是如此年少,
更是难得。
「小子,你怎麽肯定我这一掌不会伤你?」
原来黑衣人刚才一掌,是替丁神照解去被封的穴道,让原本的真气可以再次
运行无阻。
「你刚刚那一掌,没有杀气。」
黑衣人闻言,眼神闪过一丝深沉的阴鸷,又转瞬不见,转身领路道∶「跟我
来。」
丁神照一语不发的跟在黑衣人身後,奔出了地牢,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让
他真正有了再世为人的感觉。
「现在要看你的了。」黑衣人沉声道。
丁神照长长的吸了一口夜风的清凉空气,双目神光炯炯,心神藉着某种密不
可测的力量延伸出去,与远离他身体的一部份取得只能意会的联系。
「这边!」
丁神照忽然朝着左手边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身形在树影花丛、檐前廊下如
鬼魅一般的穿梭着,动作之熟练好像在逛自家的後院一样,让跟在他身後的黑衣
人也为之惊异不已。
身为七派之一的「剑楼」守卫绝对不弱,只是在丁神照如野兽般的直觉和灵
敏的动作,以及黑衣人高深的功力及耳目,相辅相乘之下,竟然半名弟子也没被
惊动,顺利的让他们闯进了目的地。
「原来是藏在顶楼的『天阁』,果然是个好地方。」
丁神照不懂黑衣人所言的「天阁」何指,他只是以难掩兴奋的眼神,注视着
小楼内如今一望可见、挂在墙上,那应该是属於他的一对刀剑。
--结草、衔环。
自古便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说,这话用来形容丁神照此刻重见自己
刀剑的心境,实是再贴切不过。
四壁门窗只是虚掩,亦不见半名巡逻的弟子,比对起其他楼层的戒备深严,
这「剑楼」的最高一层只能用「毫不设防」一词去形容,虽然久练的江湖经历告
诉自己其中必然有诈,但在反覆以灵觉测试过楼里的情况,得出和丁神照一样的
结论,到最後黑衣人只有运起全身功力戒备,两人一起闯入这近百年来未曾有外
人进入过的「天阁」禁地。
一踏进小楼之内,一老一少的四只眼睛同时凝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事实。
一名形貌俊雅的中年儒衫文士,盘膝静坐在房内的中央,在他背後斜插着一
把雅致秀丽的长剑,鲜红的剑穗迎风飘扬,一种与自然共存,却像崇山伟岭般让
人生起膜拜冲动的悸动,在中年文士的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两位深夜闯入我『剑楼』禁地,不知意欲为何?」
中年文士的说话柔和好听,像春风一样拂平人心,但他的人和他的剑,却是
让人不能轻忽,此人显然一直都在楼阁内,但以丁神照的直觉和黑衣人的功力,
竟也感应不到对方的存在,以致送上门来让人家逮个正着。
能拥有如此修为者,放眼全「剑楼」只有一人,就连「剑侯」楼雪衣也有所
不及。
丁神照望着中年文士,一字字问道∶「『剑圣』封虚凌?」
第十八章君子圣剑
中年文士对着丁神照淡雅一笑,道∶「你就是雪衣带回来的丁神照了吧,果
然是英雄出少年。」
又对着黑衣人道∶「龟大师既是本楼贵宾,又何必要遮遮掩掩,学那梁上君
子的行止?」
丁神照闻言一惊,黑衣人竟是龟大师?!那麽自己的感应果然不错,可是为
什麽身材嗓音却全然不同?
黑衣人乾笑一声,全身骨骼忽然「啪啦」一阵作响,竟由原本的七尺身材,
逐渐萎缩为五尺不到的枯瘦乾瘪,摘下自己面罩,不正是龟大师是谁?
「封楼主果然厉害,老夫已用上『脱胎换骨』之术改变体型和声音,却还是
瞒不过你。」
封虚凌淡淡道∶「『剑楼』虽非是什麽戒备深严之地,倒也不至於让外人进
出视如无物,能够不惊动本楼的弟子,劫牢救人还打算闯入『天阁』夺物,恐怕
也只有这几天住下来,把本楼上下布防早已摸个透彻的大师才有此资格功力,所
以我第一个便猜到是你。」
龟大师一张老脸变了又变。
「原来你早就在注意我了!」
封虚凌道∶「是雪衣提醒我要特别留意,大师身份尊重,如非必要,敝楼也
不愿与大师为难。」
龟大师嘿嘿冷笑道∶「好一个楼雪衣!看来老夫倒是太小看了这小白脸,枉
老夫纵横江湖半生,竟会栽在你师徒俩的手上。嘿嘿!哈哈!」
他的笑意殊无半分欢愉之意,反而是充满森寒杀机,封虚凌知道老人性情古
怪孤僻,一言不合便是翻脸动手之局,连忙提气戒备,青衫儒袍无风自扬,有如
画中剑仙。
两大高手全神戒备,彼此都在提防对方突起发难,紧绷的气氛充斥在房内四
周,就在剑拔弩张之时,丁神照踏前一步道∶「还我的武器来。」
他这句话就像在滚水的炉子中投下了一颗石头,剑气、内力被突如其来的第
三者引发冲击,只听到「波!」的一声,跟着便是龟大师、封虚凌的上半身俱都
一晃,然後就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好功夫。」
「彼此彼此。」
互替对手的功力赞许过之後,封虚凌转头望向丁神照。
「大师是雪衣请回来的贵宾,如非必要,我也不想与大师干戈相见,我有另
一提议,不知大师是否愿意采用?」
刚才一招虽然是隔空过劲,却已试出彼此的功力都不在对方之下,真要打起
来,龟大师也无必胜把握,何况这里还是「剑楼」的地盘,天时地利不利於己。
他转念一想,已有计较,冷哼道∶「说来听听。」
封虚凌指着丁神照道∶「大师费尽苦心,无非也是为了替这位丁兄弟取回兵
器,解铃还需系铃人,就让他和我过上一场,十招之内,我不还手,若是这位丁
兄弟能伤得了我一片衣角,『剑楼』上下就不再留难大师和丁兄,任两位自由离
去。」
丁神照还未答应,龟大师已抢着反对道∶「谁不知道你的『君子圣剑』号称
天下第一守式,就算『阎皇』君逆天亲至,只怕也无在十招之内伤你的把握,想
用这假便宜来欺骗後辈,老夫可不同意!」
封虚凌哑然失笑道∶「大师说得也是,不然这样吧,我再加上一个条件,十
招之内,若这位丁兄弟能伤或迫退我移动半步,封某便奉送两位离开本楼,这样
可好?」
龟大师还要讨价还价,丁神照已先他一步答道∶「一言为定。」
龟大师为之气结,怪眼揪向丁神照,後者只是淡淡的道∶「这是我,自己的
事;由我自己,解决。」
封虚凌目中露出赞许的神光,欣然道∶「少年人有此志气,实属难得,壁上
刀剑便暂归故主,只要你能在十招之内逼封某移动半步,它们便可任你带走。」
丁神照走至挂着结草衔环的壁前,伫立片刻,道∶「我相信你说的话。」
龟大师乾笑道∶「当然,『剑圣』说的话,一诺千金啊。」
封虚凌失笑摇头道∶「大师不必拿话挤褪我,封某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铮!」丁神照抽出刀剑,转身面对封虚凌∶「请赐教。」
丁神照刀剑在手,立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上下充满着野豹般的爆发
力,但给人的感觉却像岩石一般坚定,动与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与美,在他身上
却是有如天成的平衡。
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心感像流水般流过丁神照心头,失去的自信和力量再度满
溢於体内,只要有这对刀剑在手,他就有信心面对任何强大的敌人。
封虚凌亦感受到丁神照气质的改变,双目微露讶色,颔首道∶「好!年纪轻
轻已有此功力,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方大家!可惜┅┅」
他言下之意不言而明,是认为丁神照今日无法战胜,终究要被关回地牢,终
其一生都要在黑暗的囚室中度过,空有一身剑术也无用武之地。
丁神照却不受言语所动,面对成名较他更早二十多年的剑道名宿,在气势上
一点也没有屈居下风,这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初生之犊不畏虎,而是来自於对本身
实力的自信。
封虚凌脸上二度出现讶异神色,一直盘坐的身子终於缓缓站起,抽出背上长
剑道∶「好!英雄出少年,我若再坐着与你过招,那就是太小觑你了。」左手随
意捏了一个剑诀,右手长剑下沉,斜指向地,整个人的气质忽生变化有如仙圣,
浑然天成,天地人融为一体。那种超凡脱俗的「存在感」,不是亲临现场目睹,
怎样都难以说得明白。
丁神照首当其冲,生出天地万物全都消失,只剩下他和封虚凌两人对持的奇
异感觉。当然龟大师他们不是真的「消失」,而是他被封虚凌无懈可击的气势所
压倒,精神落入下风的证明。
龟大师暗呼不妙,他早知「剑圣」的剑道修为非比寻常,却仍未料到高明若
此,即使换成自己,千招之内也无取胜伤敌的信心,何况是经验内力远远不如的
丁神照,这一仗看来胜算渺茫。
丁神照深吸一口气,两手紧紧握住刀把剑柄,从中寻找必胜的信心,忽然大
喝一声,主动出击。
「结草剑」先在剑锋前端亮起一点精芒,跟着爆开如百花齐放的灿烂剑影,
凝成一颗流星往封虚凌的方向击去。
封虚凌身子不动,纯以「君子圣剑」中的「守正不阿」心法,感应丁神照的
剑势变化,忽然出手一剑劈在空处,局面立生变化。
封虚凌一剑扫出时,丁神照的力气忽然像长了翅膀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浑
身虚虚荡荡毫不着力,感觉难过之极。更难堪的是他手中长剑竟然不受控制的往
对方劈中的虚空处刺去,而且一刺就停不了手,原本是精心杰作的攻招成了可笑
的独脚戏。
龟大师在一旁看了哼道∶「风行草偃!」
君子之教化,如风行草偃,应用在「君子圣剑」上,便成了一招能操控敌人
走向的高明剑招。
丁神照首招失利,却并不因此而气馁,左手衔环补上一记老老实实的横刀扫
击,虽无任何变化,却自生一股横扫千军、血战沙场的惨烈气味。
封虚凌淡淡道∶「第二招。」
封虚凌再把剑招做出变化,平淡无奇的一剑封在空处,看似毫无用途,却给
丁神照一种无论刀势如何强横变化,也会给这一剑封个正着的颓丧感觉,劈出的
一刀再使不下去。
就在这进退两难的困局,丁神照忽然沉喝一声,手中刀剑交叉成十字形,透
过刀剑交锋处发出一道螺旋状的锋锐气劲,破空攻向封虚凌。
丁神照这一招神来之笔,立使封虚凌无法再透过气劲感应他下一招的虚实,
旋卷而来的气劲在边缘更带着刀锋般的锐利,随便被扫中便是皮开肉绽之灾。
封虚凌双目神光暴起,忽然举剑重重劈下,像分海般把丁神照攻来的气劲破
开两半,剑身上发出的真气更把丁神照牢牢吸住,让他欲退不得,变成往剑锋撞
来。
丁神照半空中身子一扭,「结草剑」化为一道闪电也似的精芒,不偏不倚的
点中封虚凌长剑剑锋,发出「丁!」的一声脆响。
虽然仍是徒劳无功,至少已是丁神照第一次和「剑圣」的剑锋正面相对,而
非处於完全被动的劣势。
「星雨剑离!」
丁神照轻叱一声,手中剑如分裂成百多道剑影,以惊涛裂岸之势向封虚凌压
下,就像虚空之中忽然出现无数星点,虚虚实实,真假难分。
封虚凌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长剑似直似弯的循一道弧线封去,像在虚空中烙
下一道无可逾越的分际线,浑然天成,全无破绽。
丁神照骇然发现到封虚凌的剑身上竟升起一股强大的吸摄力,有如磁铁般扯
引着自己的剑势落在空处,使得他为避免出丑已豁尽全力,馀招再无使下去的可
能。
如此剑法,确是骇人听闻。
封虚凌微笑道∶「十招已过一半,丁兄请努力了。」
丁神照冷哼一声,忽然把一对刀剑抛向半空,再交叉握住,变成右刀左剑,
同时挥扫出像是狂草疾书、乍看杂乱无章却又气势磅礴、深具某种神秘美态的线
条,纵横交错,围杀封虚凌!
封虚凌本是要激得丁神照沉不住气而向他贸然抢攻,不过连他也没想到後者
会使出这麽精妙的招式出来,这少年身上就像是有用不完的斗志一样。
不由对眼前这倔强的少年起了爱才之心。
可惜他身为一派之主,一举一动无法单纯以个人的感情为依归,暗叹一声,
长剑挽起一个剑花,「君子圣剑」的「先天下忧」,一道千锤百炼的精纯剑气在
虚空中如开天辟地的出现,简单而直接的一封,却硬是让丁神照的刀剑无法逾越
雷池半步。
第六招了。
丁神照的眼神仍无半点气馁,像是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落败一样,满天精光收
去,变回真身的衔环一刀劈来。
封虚凌微微一笑,长剑收回自己胸前,似攻非攻,可是丁神照却清楚感应到
在他劈中对方的前一刻,封虚凌的长剑定可後发先至的刺中自己脉门,那种感觉
全无道理可言,但对纯以直觉作战的丁神照,便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实。
丁神照不知道这是「君子圣剑」的另外一式「後天下乐」,化被动为主动,
更连敌人的感觉也能操控,才会让他生出如此错觉。
事实上打他接受十招之限的时候,便落入了封虚凌精心安排的棋局,一般人
为了满足胜利的条件,无不在这十招内竭尽所能、全力抢攻。只是封虚凌的「君
子圣剑」却以柔和绵韧的耐力见长,对手有了急胜之心,便落於下乘,说什麽也
不可能胜过「天下第一守剑」。
丁神照第七招再使不下去,忽然同时弃掉刀剑,无人掌控的结草衔环却自行
旋转起来,发出破空的锐利声响,刀芒剑气更随着自旋的力道而不住增强,他本
人却欺身而上,剑指刀掌,向封虚凌发动交手以来最猛烈的攻势。
「刀行剑旋!」
这已是丁神照压箱底的绝招,不成功便成仁。
刹那间,封虚凌彷佛同时面对刀、剑,以及丁神照三大高手同时向他攻来,
除了铺天盖地的剑影刀幕之外,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看不见。
这一招让封虚凌终於动容,要破这一招,他已不能单凭「守正不阿」的心法
来应付,忽地一声清啸,有如九天龙吟,然後是一道水银也似的剑光冲天而起。
龟大师讶道∶「天行剑诀?!」
封虚凌朗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撑天巨柱的剑芒忽然炸裂开来,数不清的耀眼光华迎向了丁神照的刀、剑、
人,刹那间响起密集连大年夜燃放鞭炮也比不上的兵器撞击声,但是封虚凌累积
三十年的深厚功力却是远胜过後者,「刀行剑旋」的绝招被破,丁神照的身上也
添出无数剑伤。
龟大师的一双拳头已因心情激动而紧握,只剩两招,就是他俩今晚能否走出
「剑楼」的关键,但照目前的状况看来,胜算实在极为渺茫。
光华散去,一道浑身浴血的影子冲向封虚凌,伤重至此,丁神照竟仍未放弃
取胜的希望!
封虚凌目中闪过一丝不忍,以剑背横前一封,沉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
没柴烧,你何苦做这困兽之斗?」
丁神照没有答话,双掌齐出拍在剑身上,立被剑上蕴藏的锋锐剑气割得掌心
并裂,几可见骨,他却浑若未觉,借力凌空翻身来到封虚凌身後,跟着竟一头往
对方背部撞去。
封虚凌没料到对方会出到根本是街头打架的招数,他却不知道丁神照出身荒
野,自小便在大自然中练剑,对他来说用什麽样的招式根本无关紧要,只要能够
打败敌人就好了。
两造距离极近,封虚凌此时已来不及回剑自救,本来只要他稍运护体罡气,
谅此际的丁神照就算撞上了也无伤他之力,但以他一派之主的身份,又怎麽能被
一个後生小辈以头撞个正着?
封虚凌暗叹一声,侧身避开了丁神照这一撞,伤重之下,後者已无馀力控制
身形,刹不住脚步的冲前了几尺,更双脚一软,几乎就此坐倒,全靠一股过人的
毅力支撑,才没有当场出丑。
但他毕竟是在最後一招上逼得封虚凌移动了脚步。
封虚凌还剑入鞘,容色平霁,就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你们走吧。」
龟大师嘿嘿笑道∶「封楼主果然是信人,老夫佩服。」
封虚凌别有深意的望着丁神照,语重心长的道∶「丁兄弟年纪轻轻,却是一
名精刀通剑的奇才,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派宗师,如果能心存善念,则为武林
之福,否则┅┅」
「否则」什麽的,却没有继续下去,似乎是尽在不言中。
丁神照漠然道∶「如果我的朋友有什麽万一,我还会回来找你们报仇。」
封虚凌一楞道∶「你的朋友?」
龟大师抢着道∶「是那姓君的鬼灵精吗?那小子怎麽看都不像是短命之相,
会遇上什麽困难吗?」
丁神照摇头不语,脸上却露出融合担忧与悲愤的表情,上唇抵着下唇,虽然
一语未发,但关心知情已是溢於言表。
封虚凌看在眼底,心中暗叹,知道这一次纵虎归山,日後势会为「剑楼」带
来无穷的後患,但他话已出口,便无收回的可能。
「剑圣」封虚凌毕竟不是一个背信之人。
只有希望丁神照能好自为之了。
************
「环状山脉」是中原最大的山脉群,包况神州第一大江「多恼江」、以及第
一高峰「圣母峰」都是发源於此。
「环状山脉」,顾名思义是一座座的高山成环形围绕,环形的中心,便是让
人闻知色变的「不入树海」。树海的范围之大,到了根本无法估算的地步,更有
一流传已久的说法,就是这座树海的面积与范围,天天都在改变之中,说不定原
本是与树海无关的一座普通森林,也会突然摇身一变成为连接地狱之门的迷宫入
口。不知有多少冤魂,就是因为这样葬身在树海的缥缈神秘下。
「不是你找到不入树海,而是不入树海找到了你。」
五百年前,写下「寰宇搜奇 」的那位异人,以亲身体验後对「不入树海」
所下的最後两句注解,堪称最贴切的诠释。
************
「你还好吧?大哥。」
「还可以,撑得过去的。」
这样的一段对话并不能算是真诚,但各自代表的意义却大有不同。从「清风
城」到「不入树海」的这一段路上,龙步飞的脸色可以说是愈来愈差,时常走走
停停,要花上好一段时间歇息,光看他现在虚弱不已的身体,实在很难跟正道第
一的「天敌」大侠形象联想在一块。
到最後,君天邪只得以一两银子的代价买了一辆板车,将龙步飞放在上面,
因为不能让外人知道泄漏了机密,所以他只得自己充当起拉车的苦力,充分体会
到什麽是「作茧自缚」的滋味。
唯一可堪欣慰的,是这一路上,他对龙步飞的称呼从一开始的「龙大侠」,
变成「龙大哥」,最後升级到「大哥」,有了「天敌」龙步飞这义兄当靠山,相
形之下,失去丁神照这「兄弟」也就变得较无关紧要了。
当然前提是龙步飞能治好他身上中的「天人五衰」。
想到龙步飞身上的「天人五衰」,一向自认几近於无所不能的君天邪也只有
在心底摇头叹气的份,西域毒宗是连势力鼎盛的魔门也没几个人惹得起的难缠人
物,他所自创的几种绝毒,更是让人闻风丧胆,「天人五衰」便是其中最毒的一
种。
「天」是指天神,佛教的教义讲求「诸行无常」,认为世间万物无常理、无
常法、亦无常在,所以天人的地位亦非至高无上,仍有寿命终了的一天,正所谓
「荣华枯盛,尽归虚空」。
传说中,天神临死之前有五种徵状∶衣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
汗出、不乐本座,就是所谓的「天人五衰」。
西域毒宗用「天人五衰」作为他研发出来的奇毒命名,就是意味着只要中了
这种毒,即使修为高到天人之境也难逃一死。
龙步飞能把毒性压下这麽久而不发作,修为在同辈之间已是傲视群伦,但也
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一旦内力不足以抑压毒性,仍是难逃一死,也由此可知「天
人五衰」的利害。
既使是以龙步飞的见多识广,也想不出来这世上除了毒宗本人之外,还有谁
能解去他身上的奇毒?但见君天邪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又不忍拂他心意,至於
自己的生死,反倒没多大放在心上。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
车轮碾过树海内被落叶铺盖的泥地,深处蕴藏着不知盘根错结了几百年的树
根,举目所及全是一望无际的树林,任何可以辨识方位的法子,在这绵延无际的
树海里皆起不了半分作用,就连修为盖世的「阎皇」君逆天,也不会轻率踏入这
「不入树海」。
君天邪带着中毒只剩半条人命的龙步飞,长途跋涉的来到这旧游之地,到底
是为了什麽?
观看龙步飞现在的情形,衣裳因风尘仆仆而显得垢腻那是不用说了,原本乌
黑茂密的头发竟在短短的时间内掉落了不少,脸上的汗擦了又湿,一身异味更是
连一个月没洗澡的臭叫化子也比不上,躺在板车上的他,已是与一具腐烂的尸体
差不了多少。
君天邪看在眼里,心底暗叫不妙,「天人五衰」的五种徵状已五现其四,这
证明龙步飞的内力已经快要无法压住毒性,一旦等「不乐本座」的情形也出现在
後者身上,他这认来不到一个星期的「义兄」便必死无疑,之前所有的努力也成
镜花泡影。
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人」身上。
君天邪把板车拉至树海中心,喂了龙步飞几口水喝,跟着便静静的坐下来,
似在等待些什麽?
等什麽呢?
忽然君天邪眼前的树林,被一种无法形容的奇异力量给迫开,跟着是一个全
身缠满藤蔓树枝的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怪人,不就是当日将「结草剑」和「衔环刀」送给丁神照的那个异人?
难道他就是君天邪所要找的人?他可以解去龙步飞身中的「天人五衰」吗?
君天邪从怪人一出现便摆出一副无比恭敬的表情,躬身下拜道∶「前辈,我
们又见面了。」
怪人先是望了板车上难掩惊讶表情的龙步飞一眼,才不满的哼道∶「你又回
来干什麽?树海可不是观光的地方!」
君天邪叹道∶「我也不想,可惜我那好兄弟被人捉了,我又没有能力救他,
只好回来这里求您老人家了。」
怪人闻言一震,跟着双目大放异采。
「你说什麽?!」
第十九章九大奇人
「你说什麽?给我再说一遍!」
语音并未特别扬高,也不见得有什麽惊人的魄力,可是听了这句话後的君天
邪,胸口竟是「砰!」的猛然一跳,就像是被人用木桩狠狠地撞了一下,疼痛难
当。就更别提是中毒後功力大减的龙步飞了,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君天邪咬牙苦忍,心底把怪人的十八代祖宗都操翻了天,可表面上还是装出
一副恭敬的笑脸道∶「我说,我和丁兄弟遇上了敌人,一番力战之後仍然不敌,
我被打下了『天帘瀑』,丁兄弟则被对方捉了起来。」
怪人胸膛一阵起伏,显示心情处於激动的边缘,好一阵才平复下来,望着君
天邪的视线冷得像两根冰锥一样。
「以你的机智和武功,岂会保不住他,莫非┅┅是你临阵脱逃?」
他话愈说愈冷,四周的空间就像被抽离到另一个大雪纷飞的世界一样,极寒
的低温带着死神般的气息,这种寒冷又和功力无关,让君天邪和龙步飞两人都生
起自己像是被巨蟒盯上的青蛙,走投无路的感觉。
龙步飞大讶忖道∶「这怪人是何方神圣?功力竟远在我生平所遇高手之上!
君兄弟又是如何识得此人?」
君天邪慌忙摇头道∶「丁兄弟是我生死之交,我怎麽可能做出弃他而逃的行
为!实在是敌人太过强势,我俩又寡不敌众,才会落得一逃一被俘的下场。」
怪人冷冷道∶「为什麽逃走的是你,被俘的是他?」
君天邪黯然道∶「那时我身上负伤,丁兄弟为了掩护我逃走,力战至最後一
刻,终於不敌被擒。」
怪人道∶「围攻你们的人是谁?」
君天邪道∶「是白道联盟中的『修罗堂』和『剑楼』。」
龙步飞听後更是吃惊。
「君兄弟不是『破狱』的人吗?怎麽会和白道联盟中的人起冲突的!」
他虽有满腹疑问,无奈在入树海之前已和君天邪有约在先,一切由後者代表
发言,他只能躺在板车上坐个安静的观众。
怪人摇摇头道∶「『剑楼』不过是一批自以为是的剑手聚集的地方,『修罗
堂』没听过,不过竟然和『剑楼』齐名,应该也不会有什麽了不起。就这样的两
造势力,竟然能逼得你们走投无路?」
言下之意仍是不太相信君天邪的说词。
龙步飞心道∶「这怪人好大的口气,竟把白道联盟中的两大势力都不看在眼
里,不过以他的实力,又似乎却有这样的本领。」
果然君天邪苦笑道∶「我们两兄弟只是初出武林的小毛头,又没有像前辈的
通天本领,面对人多势众的名门大派,败下阵来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怪人冷哼一声道∶「名门大派!」语意颇多不屑。
君天邪道∶「我被打下『天帘瀑』後,侥幸未死在『多恼江』被人救起,复
原後便四处奔走为营救丁兄弟而努力,无奈都不得其法,才会厚颜回来求前辈相
助。」
怪人道∶「这和你带来的人有何关系?」
君天邪心道终於转到正主儿身上了,连忙道∶「他是我的义兄龙步飞,是我
想到除了前辈以外,唯一可以救我那兄弟脱困的人。」
怪人瞥了龙步飞一眼,似是不屑的道∶「他自己半只脚都快踏进鬼门关了,
还能救人?」
君天邪叹道∶「这个正是我要请前辈出手的原因,我义兄中了西域毒宗的奇
毒,命在旦夕,若是让他复原,白道联盟就不得不卖他的面子,放出丁兄弟只是
反掌易事。」
怪人「喔」了一声道∶「竟有此事?这小子年纪轻轻,凭什麽要人家卖他面
子,莫非你又在诓我?」
君天邪摇头道∶「我岂敢欺骗前辈,我这义兄是白道上赫赫有名的『天敌』
大侠,只是打出他的金字招牌,在江湖上就可以喊水成冻、神鬼易。」
怪人也懒得去听君天邪那太过夸张的说词,迳自转向龙步飞道∶「他说的可
是实话?」
龙步飞苦笑道∶「在下没有我这位义弟说的如此能力,否则也不至於沦落至
如此地步了,不过相信白道上的朋友多少还会卖我一点颜面,这点自信总还是有
的。」
怪人沉吟了一会,忽然把手一伸道∶「给我过来。」
他只是凌空挥手一招,却有一股奇异莫名的大力,把龙步飞的身子由板车上
「吸」到他自己身前,这一手「隔空取物」的功力足可傲视当代,就连龙步飞自
己都远远不及。
怪人抓着龙步飞的衣襟,送出三道气劲,通过「手少阳三焦经脉」、「足太
乾膀胱经脉」、「足少坤肾经脉」,而归於丹田气海穴。
只见怪人的脸色竟露出罕见的错愕,讶道∶「这是什麽怪毒?」
龙步飞苦笑道∶「是西域毒宗的『天人五衰』。」
怪人摇头道∶「没听过,不过这毒确是厉害,难怪会叫做『天人五衰』,你
能够撑到现在,也算不容易了。」
君天邪担心的道∶「前辈能解去我义兄身上的奇毒吗?」
怪人淡淡道∶「不是不行,但要耗去我一甲子的功力。」
龙步飞眼中骤起的希望之火,很快又转为黯淡。
他与眼前这怪人非亲非故,自然不可能指望对方牺牲一甲子的珍贵功力,来
救他这个素未平生的人。
他的心境转换自然都被怪人看在眼里,冷冷道∶「你也别失望太早,一甲子
的功力对那些平庸武人来说无疑是弥足珍贵,对我而言却不算是什麽,只是救与
不救,选择权不是在我,而是在你身上。」
龙步飞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答道∶「义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没有
不帮忙的道理。」
怪人颔首道∶「我相信你,你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
君天邪心道这不是拐弯在骂我不可信认,不过此时不宜在这种小节上与他争
吵,只道∶「前辈能救就请赶快救吧,我义兄快撑不住了。」
怪人没有回话,只把一双看透世情的沧桑双眼缓缓上抬,良久後方慢慢道∶
「也罢,就让世间多一个可以与你抗衡之人也好。」
怪人虽没有说出要与谁抗衡,但君天邪却直觉的感应到他说的正是自己,心
底没来由的突然一跳,一阵不祥的预感掠过脑海,几乎就要对怪人出手。
幸好他没有忘记自己绝非此人之敌,强硬的把杀意压抑下去,表面上仍装出
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丢下这句话,怪人就带着龙步飞後退消失在树海的深处,根本不容两人有抗
辩的馀地。
君天邪吁了一口气,放心的坐在地上,对於怪人的能耐他有绝对的信心,只
要他肯答应出手,龙步飞这条命就算是有救了。
唯一可惜的是不能取得怪人对他的信认,但他也明白在这一点上不能过多强
求。
还是想想待龙步飞复原後,要怎麽让他「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吧。
************
得到封虚凌的亲口放行,两人果然没受到任何为难的离开了「剑楼」,不过
对丁神照来说,他的处境只是从监牢换成了虎口,并没有多大的改善。
「小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一对刀剑的来历了吧。」
离开「剑楼」不久,龟大师终於说出他冒险劫囚的真正目的,他毕生浸逆於
铸剑之术,自从得知丁神照的一对刀剑是来自於传说中的种剑养刀之术,就像是
一个大收藏家碰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精品,费尽工夫也要纳为己有,否则死不瞑
目。
丁神照冷漠的望着他,那态度几次让龟大师忍不住想要对他出手,却还是硬
忍了下来。
「是从『不入树海』中得来,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麽多。」
龟大师一度还以为自己听错,不过当他确定说话的是眼前那名倔强的少年,
立刻大喜道∶「真的是从『不入树海』得到的!你没有骗我?」
丁神照冷冷道∶「信不信由你,我要走了。」
他连一句话都不愿再和龟大师罗唆,转身便欲离开。
龟大师大怒道∶「站住!」
丁神照虽然闻言止步,却没有回过头来。
「还有什麽事?」
龟大师沉声道∶「没有走得那麽容易啊,你要带我到树海去,把找到刀剑的
位置指出来。」
丁神照想都不想就道∶「办不到。」
「由不得你!」
龟大师语调中透出势在必得的强烈意愿,「六阳神火功」潜运双臂,两掌刹
时变得赤红一片。
丁神照仍是凌立不动,但全身神经却已如弦紧绷,淡淡道∶「杀了我,你也
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
龟大师脸上杀气一现,神火掌几欲提起,转念一想,又放下冷笑道∶「好!
老夫也不来为难你,我知道你是急着要去寻那个姓君小子的下落,你这样对朋友
有情有义,诚属难得。不过老夫说来也算对你有恩,这一点可没错吧?」
丁神照沉默半响,终是道∶「欠你的恩情,我会想办法还你。」
龟大师道∶「你想还老夫的恩情,只有一个办法。」
「┅┅什麽办法?」
「找到你的兄弟後,便带老夫去『不入树海』,这个条件够优厚吧?」
丁神照想了一想,道∶「其实我并不知道当日是在树海的哪一个地方找到这
对刀剑,是天邪他带我进去的。」
龟大师扬了扬白眉道∶「所以你更需要先找出他的下落,老夫甚至还可以帮
忙打听。」
丁神照摇头道∶「我不需要帮忙。」
「嘿!年轻人就是这麽不识好歹。」龟大师冷笑道∶「这样的条件已是老夫
所能开出的最大极限,莫要以为老夫永远都有这麽好耐心,一句话,你到底答不
答应?」
丁神照沉默下来,良久後方道∶「如果天邪他答应的话┅┅」
龟大师嘿嘿笑道∶「放心,你兄弟比你识时务多了。」
微顿又道∶「依老夫看那个楼雪衣心机极深,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你要多
防着他一点才是。」
丁神照又想起那个白衣飘逸、王公贵侯般的俊逸身影,心底没来由的浮起一
阵怒气,浮躁的道∶「他欠我的这笔债,我迟早要向他讨回来。」
龟大师啧啧摇头道∶「小子,能名列三英之一的人,绝非易与之辈,你一个
初出茅庐、毫无门派背景的人,拿什麽跟人家斗?」
丁神照沉声道∶「我就是要凭自己的能力,走出自己的道路。」
龟大师拇指一竖道∶「好志气!老夫真的有点欣赏你这小子了,在没带老夫
去到树海之前,你小子可千万别要英年早逝啊。」
丁神照道∶「等我找到天邪之後,会去找你。」
龟大师「哈哈」笑道∶「好!老夫等你!你那兄弟会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老
夫,记得千万不要失约,否则老夫报复的手段,绝对会让你後悔为什麽要被生下
来!」
笑声未绝,他的人已逸尘而去,转眼间便成了远方的一个黑点。
又恢复单人孤影的丁神照,背囊上的刀剑,是给予他孤独心灵支撑的最大力
量,而他人生现在的最大目标,就是要找到他的「兄弟」--君天邪,为此赴汤
蹈火在所不惜。
天邪,你在哪里?
************
「龟大师和你抓回来的少年已经离开了『剑楼』。」
「果然不出我所料,师父自重身份,那姓丁的少年又无甚恶迹,到最後他老
人家一定不会太为难他们,我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这样好吗?你辛辛苦苦抓回来的人,就这样给放走了。」
「那少年已经成了一件烫手山芋,杀之不能,留之不得,到最後我也一定要
放他离去,只不过不是经由我之手,这样就可以了。」
「把棘手的东西丢给你师父处理,你这个徒弟也真坏心。」
「你会看上我,不就是因为我的坏心肠吗?」
「嘻嘻,死相!」
在一间充满玫瑰花香的卧房内,一对有如画中人物的男女,正躺卧在居中的
一张大床上,情话绵绵。
男的那名一身白袍,举止中带着脱俗的贵气,脸上潇洒自傲的微笑,是无人
模仿得来的不二招牌,不就正是「剑侯」楼雪衣?
躺在他身边的那名女子,一身男装打扮,但容貌之秀美,却是不在楼雪衣之
下,让人一见之下便知是女扮男装,却多了一份性别倒错的魅力。
鲜红润泽的小嘴微微上翘,挺直的悬胆鼻呵气如兰,细细的腰身仅堪一握,
丰满的身段即使在稍嫌宽大的衣袍内,也隐隐可见。挺实的一对胸部随着呼吸的
起伏,呈现某种迷人的波动,简直是上天的尤物。
如果君天邪在此看到这个女人,一定会惊呼出声,同时联想到一个即将成形
的大阴谋。
道魔之争乃千百年来武林不变的定数,但仍有孤傲独立的武者,超越单纯的
黑白分际地存在着,不属於任何门派,单只是代表自己的势力,却已经让人不敢
轻视。
「九大奇人」便是其中的代表佼佼者。
「玄宗」笑问天--神功无敌,一代宗师。
「痴花狂客」杜青山--恣意妄为,恋花成痴。
「双枪」谭子龙--擅使双枪,所向披靡。
「魔灵」夜魅邪--亦男亦女,邪魅无双。
「黑杀」赤横空--杀意涛天,掌裂虚空。
「将军」唐乱离--手掌重权,翻云覆雨。
「刺客」易水寒--神出鬼没,杀手第一。
白云、苍狗--一老一少,神秘莫测。
************
那女扮男装的艳丽女子便是九大奇人中的「魔灵」夜魅邪!此女原出身於魔
门,学得一身诡异邪奇的魔功之後,却不知何故的叛出师门,魔门对背叛者向来
是采取极不容情的抹杀手段,但夜魅邪师门所派出的门中菁英,反而全被她一人
所歼灭,此役结果轰动魔门,亦为她赢得了「魔灵」的美誉,得以晋身为九大奇
人之一。
夜魅邪虽然已经叛出魔门,但「魔灵」的行事风格却绝对与正道人士炯然相
异,更不可能见容於自诩为名门正派的白道联盟,楼雪衣和这特立独行的妖女在
一起,看来两人的关系还颇为亲密,难道就不怕「剑圣」封虚凌知道後大怒吗?
只见夜魅邪此时媚眼如丝,娇声细语的在楼雪衣耳边道∶「你瞒着师门偷偷
干下这麽多坏事,难道就不怕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楼雪衣给她如此近距离的一呵,只觉脸上痒痒的,心里却是趐趐的,忽然一
个翻身,将夜魅邪丰满的身子压在底下。
「所谓的坏事,是指这样子吗?」
「呀啊!」
夜魅邪娇呼一声,但语调中却没有真正的惊慌,反而带着一种透骨的挑逗媚
意,看得楼雪衣再也忍受不住,一阵狂吻之後,两人的衣裳都被抛到床下。
「嗯!羞死了,不要看人家啦!」
一具充满无限诱惑力的胴体横躺在楼雪衣眼前,洁白透红而又细腻的肌肤,
充满青春的活力,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这魔门高手的真正年龄。
结实而玲珑的玉乳,在胸前起伏不定,乳上两粒樱桃般小巧细致的乳头更是
艳丽,让人看得目不暇给。细细的腰身及平滑的小腹,一点疤痕都没有,腰身以
下,便逐渐宽肥,两胯之间隐约的现出一片赤黑的阴毛,在灯火照耀下,隐隐闪
着几点精光,刹是迷人。
楼雪衣眼里射出藏也藏不住的熊熊欲火,怔望着夜魅邪身上最神秘的地带不
放。
夜魅邪娇颊艳红,樱唇微开,口中娇呼道∶「好人,你还在等什麽?还不上
来?」
楼雪衣笑道∶「美人有命,哪敢不从。」却没有真的听命翻身上马,只是双
手毫不客气的,在她的双峰上、小腹上、大腿上,还有那最令人销魂的地方,展
开搜索、摸抚。
夜魅邪全身最敏感的地带,均被楼雪衣以催情手法揉捏摸弄,使她全身如触
电似的,趐、麻、酸、痒是五味俱全,那种感觉美则美矣,苦亦苦不堪言,只不
过片刻,已是娇喘吁吁,哀声求饶道∶「好人,别再折磨我了,你┅┅你就快来
吧!」
见到这黑白两道忌惮无比的超级高手,在自己的挑情手段下婉转求饶,楼雪
衣心中升起无限的征服快感,深吸一口气,双膝分入夜魅邪的双腿内,用两手支
撑着身子,将火辣辣的分身送入水汪汪的桃源洞口。
「嗯哼!啊哈!顶到底了!」
夜魅邪发出不知是欢喜或痛苦的娇哼,秀发披散,曲起两条雪白的双腿,分
得开开的,似在鼓励对方的长驱直入。
由蜜穴传来的紧箍舒畅感觉,让楼雪衣不自由主的加快了冲刺的动作,娇美
的豪乳,和雪白的丰臀不住晃动,形成一幅冶艳淫荡的图画。
「哼哼┅┅哈哈┅┅快一点┅┅啊啊┅┅大力一点┅┅」
毕竟是魔门出身的夜魅邪,深悉床中术欲擒故纵的精义,虽然在开始时居於
下风,但一旦真枪实弹的交合,天赋与後天都远在楼雪衣之上的她,很快便取回
主导权。
楼雪衣却不甘就此落於下风,他要反击了。楼雪衣忽然把夜魅邪的双腿高抬
起来,架在自己肩上,同时加快冲刺的动作,每一下都直根没入,让後者被搞得
香汗淋漓、呼天喊地。
「啊┅┅好舒服┅┅太深了┅┅啊┅┅好人┅┅你真是┅┅太勇猛了┅┅我
┅┅我要溶化了┅┅」
夜魅邪口中淫声不绝,身体也不闲着,柳腰似蛇,丰臀如浪,或左右摇摆,
或上下迎送,穴口抽缩,极力迎合。
「哼┅┅啊┅┅好人┅┅你还没来吗?┅┅我快不行了┅┅」
楼雪衣背脊一阵趐麻,舒畅感像电流一般由下体直传脑部,喉间发出和之间
斯文气质完全不符、如野兽般的低吼。
「哼!啊啊!我来了!」
夜魅邪被下体传回来的滚烫快感惹得放声高叫∶「啊啊啊!我也来了!美死
了!」
两人互相搂抱,同时达到顶点的高潮。
************
事毕之後,楼雪衣略带疲倦的转过身,从刚才让他意乱情迷的雪白肉体上滑
落下来,而夜魅邪则体贴地、温柔地为他擦拭身上的汗水,那贤淑专注的神态,
简直无法跟刚才治艳淫媚的形象联想到一起。
两情缱绻,淋漓尽致,任谁也无法想像,这无论在年龄、身份、地位都相去
甚远的两人,在床上竟是配合得如胶似漆,有如天作之合。
「我想你去帮我对付一个人。」
「是谁?」
「小刀会,『风流刀』萧遥。」
第二十章影子一号
「在传功之前,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前辈请说,只要是不违背侠义之事,晚辈定当尽力为前辈办到。」
「这件事违不违背侠义,现在倒还很难说得准,只不过我既然传功给了你,
就不想白费工夫,如果你英年早逝,我损失的那些功力岂非白白浪费?」
龙步飞皱眉道∶「前辈此话何意?」
与他盘膝对坐的怪人道∶「你本不是笨人,何来问一些蠢问题?人心难测,
你最信任的朋友,往往也是你最不提防的敌人。这样说你可明白?」
龙步飞不悦道∶「前辈对君兄弟似是有些误会,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也对
他绝对信任,希望前辈不要再说一些伤害我兄弟情义的话,否则晚辈宁可不要前
辈的医治。」
怪人被龙步飞一阵顶撞,却无丝毫动气,就像是他已经成了八风不动的神僧
一样。
「那君小子来路不明,狡诈诡变,你就这麽轻易信他?」
龙步飞毅然道∶「相交贵在相知,何必非要计较出身来历?义弟他人或许是
轻浮了一点,但仍不失为一条黑白分明的好汉,更是反魔势力『破狱』组织内的
新一辈菁英。未来武林白道的希望,正是寄托在像义弟这样有勇有谋的年轻人身
上。」
怪人一双如木鱼般毫无感情的眼睛望着他,良久後方摇头道∶「你和那个傻
小子都中他的毒太深,我也懒得和你们争┅┅」
龙步飞冷冷道∶「前辈若要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
怪人摇头道∶「我决定的事情,便不会改变。」
龙步飞还要再说些什麽,忽然自怪人身上飞出五条藤蔓,缠在他的身上。
无法想像的强大力量自藤蔓处直传入他体内,强烈的震荡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来,更几乎丧失自己的意识。
「抱元守一,灵台空明。」
怪人的声音像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唤起了差点溃散的意识。
两股如刀似剑的气劲,在他体内经脉肆意挥洒的砍杀着,大开大阖的霸刀,
柔情细致的绝剑,互不相让却又彼此天成。
蕴藏在他体内的「天人五衰」奇毒,似是不堪这股外来生力军的压境,逐渐
被逼出体外。
剑劲锁毒,刀气逼毒。
一股暖流重新在龙步飞的丹田内聚集起来,号称除西域毒宗外无人能解的「
天人五衰」,终於在怪人的盖世功力下,被消匿於无形。
龙步飞得到的好处尚不止於此,由怪人透过藤蔓传过来的刀劲剑气,在完成
任务後「实体」虽然失去,但「精神」还在,被同属於先天一源的原始真气所吸
收,练精化神,融合归纳入龙步飞的丹田深处。
至此总算因祸得福,功力更上一层。
怪人的声音再度在他脑海中直接「响」起。
「记得,当你的兄弟变得不再是他的时候,你要当机立断,杀了他,为世间
除害。」
龙步飞在心中呐喊道∶「不!我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兄弟!」
「世事无常,未来的事谁能真正预料┅┅」
怪人的叹息,在龙步飞听来就像是某种不详的预言,盘据在他心头,久久不
去┅┅
当龙步飞再出现在君天邪眼前的时候,後者几乎怀疑和之前带进树海来的他
不是同一个人。
原先连站立都成问题的他,现在不但用自己的双脚走出来,而且神定气闲、
双目蕴含比之前更显精湛的神光,显然不但毒患尽愈,功力还更上一层。
君天邪跳起来大喜道∶「大哥你的毒治好了!」
龙步飞笑道∶「全赖前辈传功之助,我才能够复原。」
在他身後的树林传来怪人略带疲倦的声音道∶「不必谢我,记得你答应我的
承诺就好。」
龙步飞听到怪人的说话时,脸上一瞬间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君天邪看在
眼里,却装作视若无睹,绕着龙步飞的身子转了一圈,喜孜孜的道∶「真的全好
了!不可思议,我就知道不会找错人。」
龙步飞握住君天邪的手,以无比诚恳的口吻说道∶「义弟,这全都是你的功
劳,大恩不言谢,从今天起,无论生死,我俩永远都是祸福与共的好兄弟。」
君天邪要的就是龙步飞亲口说出这句「卖身契」,装作又感动又高兴的道∶
「大哥快别这麽说,小弟能帮到大哥的忙,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怎会敢赊求什麽
回报呢?」
龙步飞见君天邪毫不居功,更对了他的脾性。他虽然是正道中人人尊敬羡慕
的年轻大侠,但真正相知的朋友却没有几个,这几天和君天邪相处下来,对後者
的博学多记、反应敏锐已留下了深刻印象,再加上君天邪刻意又不流於做作的迎
承,让龙步飞深深将他引为知己,大有相见恨晚之叹。
「天邪!大哥能结识你这样的兄弟,是几生修来的福气。」
「我也是啊,大哥。」怪人冷淡的声音再度从树林里传出,打断了感人的一
刻∶「别忘了你们还有一个『兄弟』要救,要叙情的话也等出了树海再说。」
龙步飞不好意思的道∶「前辈说得对,我们这就出发。」
怪人传声道∶「你们往东边一直走,自然就可以走出树海,树会自动让路出
来给你们走。」又道∶「救出丁神照後,叫他回树海来找我,只要他一个人。」
说罢声音消失下去,任凭君天邪和龙步飞怎麽呼喊,也不再有一句应答,显然是
已离开了。
龙步飞尴尬的望着君天邪,苦笑道∶「前辈虽然武功高强,但性格似乎有点
┅┅孤僻。」
君天邪耸肩道∶「也许是在这种鬼地方住久了,连人也变得古里古怪的。」
他蛮不在乎的态度但是让龙步飞大吃一惊,犹豫了一下道∶「义弟,这位前
辈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有请教过他的名号,前辈却不肯告诉我。」
君天邪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龙步飞讶道∶「你也不知道他是谁?!那┅┅」
君天邪打断他道∶「我是和三弟因迷路闯入树海,而遇上这位异人的。他本
事大得很,我和三弟加起来连他一招都挡不住,不过他对三弟的印象似乎很好,
不但毫不为难我们,还送给三弟一对刀剑。」
龙步飞因为听君天邪的遭遇觉得太不可思议,而忘了去追问君天邪偷偷把丁
神照算成是他「三弟」的事。
龙步飞愣了一会,才像是颇有感触的道∶「一山还有一山高,看到这位前辈
的功力,才知道自己根本是井底之蛙,所谓的世外高人,正是像前辈这样的高明
人物。」
君天邪心道∶你得了他的好处,当然会把他捧上天去,不过此时当然不会在
这时刻去扫了龙步飞的兴,只是催促他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迟了怕前辈
不高兴呢!」
龙步飞点头道∶「理当如此,我们离开树海後,立刻出发去营救丁兄弟。」
直到两人走出树海的边缘,才知道怪人所说「树会自动让路出来给你们走」
这句话的真正含意。
凡是他们经过之处,高可参天的巨树竟然像是会移动的生物一样,在他们前
头纷纷避开,原本无路可走的密林竟然出现了一条康庄大道,让他们几乎没费什
麽工夫,就走出了号称有入无出的「不入树海」。这又和君天邪之前被怪人打晕
後送出树海的感觉完全不同,不是亲临体会者,怎样也难以说得明白。
两人互望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神情的震骇,看来这「不入树海」还有许多外
人无法想像的玄奥。
龙步飞深吸一口气,当代大侠的功力和自信,已重新在他身上出现。
「当务之急,是要到『剑楼』去查探丁兄弟的下落。」
君天邪正要点头附和,忽然一瞥望见一棵古树树身,脸色尔地一变∶「不好
了!『破狱』有急事找我!」
龙步飞讶道∶「竟有这麽巧!那现在怎麽办?」
他没去问「破狱」是如何得知君天邪现在位置和联络的方式,因为晓得这正
是对方的神秘作风之一。
君天邪跺脚咋舌道∶「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出紧急召集令,可是三弟那里
也不能不救┅┅这样一来,只有劳烦大哥你了。」
龙步飞笑道∶「大哥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你说怎麽便怎麽。」
君天邪亦笑道∶「大哥言重了,我的意思是想请大哥先去『剑楼』,以你的
声望地位,相信楼主多少也会赏你几分薄面,最好能先稳住局面,我这边事情一
了,就立刻赶去跟大哥会合。」
龙步飞略为思索,知道君天邪说的的确是没办法下最好的处理方案,他本也
是行事明断之人,一旦决定之後,便不会拖泥带水,於是点头道∶「就这麽办,
我立刻出发去『剑楼』。」
君天邪道∶「有劳大哥了。」
龙步飞笑道∶「还说这什麽见外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谁叫我们俩是兄弟
呢?」
君天邪差点没暗爽得翻到天上去,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道∶「大哥对我太好
了┅┅」
龙步飞笑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不也是一样吗?时间无多,大哥这就去
了,贤弟你一路上要多多保重。」
转身施展轻功,身形有如天马逸尘,倏忽已去得不见踪影。
君天邪眼望着龙步飞远去的方向,摇头叹道∶「能够结识这样古道热肠的义
兄,该说是我运气太好呢?还是太糟?┅┅」忽然表情一转为前所未有的冷峻,
望着树林的一角道∶「你要躲多久?还不出来!」
从一片深邃的密林中,忽然隐隐透出一片拳头大的黑影,随着「 」声不
断变大,到最後出现一个人的形体出来,但却像是只有平面而没有立体,情况诡
异到了极点。
饶是君天邪胆大包天,骤然在光天化日下见此妖景也不由冷汗浃背,心道∶
「果然是他!!」
似无定所、飘忽不定的诡秘黑影竟然开口,而且一说话便是让人难以置信的
内容∶「参见少门主。」
君天邪脸色就像罩上了一层寒霜,沉声道∶「不要用那个称呼叫我!」
一顿又道∶「你是影子几号?」
诡秘黑影答道∶「禀少门┅┅少主,属下是一号。」
君天邪心中暗震,连紧握着的拳心都湿了一片汗渍。
人人都只知道魔门中最大势力的「冥岳门」,有天下第一高手「阎皇」君逆
天,有第一战将君逆天的徒弟天下第三,却鲜少有知道「冥岳门」还暗中培养了
一批武功高强、行踪诡秘、更且唯命是从的死士,称之为「影子」。
魔门训练弟子的手法,向来就极不讲求人性,「影子」的养成更是常人无法
想像的严厉与残苛,一千名被培场成为「影子」後备军的人,能够存活下来的,
只有一人!
每一个「影子」都是麻木不仁、身怀绝艺的杀人机器,「影子」执行任务从
未失手,甚至据说连「阎皇」君逆天他本人都曾讲过这样子的话∶「如果有三名
以上的影子一拥而上,就连本座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听过的人都把这番话当成是君逆天的谦逊之词,要不然就当他是在说笑,只
有君天邪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君逆天从来不会说笑。
「影子」的人数和身份,是「冥岳门」中的最高机密,所有的「影子」只听
命於门主一人的命令,门主要他们去死,「影子」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立刻自
裁,拥有了一批「影子」的部队,等於拥有可以对抗千军万马的实力。
「影子」是只为完成任务而生存的工具,工具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由一以
下,依次类推。据说,在「冥岳门」的历史上,「影子」的编号,从未有过七以
上的数字。
如今,出现在君天邪眼前的,赫然就是众「影子」之首,影子一号!
传说中,「影子」的身法与轻功,已经打破了常理的规范,而去到无影无形
的境界,如今君天邪总算可以亲眼见识到传说的真实。
连功力更有精进的龙步飞都无法察觉到「影子」的存在,若非君天邪看到对
方在树身上留下的独门印记,也不会以谎话骗走龙步飞,而选择留下来单独面对
可能比树海异人更神秘和危险的「影子」。
但是,眼前这个诡秘玄奥的黑影,看似像传说中的鬼灵,还多於像一个人,
让甚至从不信鬼神之说的君天邪,也不禁在心中自问∶这个自称「影子一号」的
东西,到底还算不算是一个人了?
「是老头子叫你来监视我?」
影子的声音,平淡得像是从石臼里磨出来的∶「门主叫属下来看看少主,近
来过得好不好?」
君天邪听後冷笑道∶「老头子哪会那麽好心?恐怕是假探视之名,行监视之
实吧!」
「┅┅」影子没有回答。
君天邪装作不在意的打量影子飘忽稀薄的黑影,脑中精密的思绪理路正不住
飞快地运作,如果攻其不备,能有几分胜算┅┅「影子」的真正能耐有多少?除
了这个一号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影子」在附近?他绝不打没把握的仗。
君天邪最後还是决定放弃和「影子」立刻翻脸的打算,因为他没把握在战胜
的同时,还能够杀死对方。
「影子」的轻功,瞬息千里,没有人能够追得上。
放弃胜算不高的想法之後,他又有了新的主意∶「你会刻意留下印记,暴露
自己的所在,应该是为了有话要跟我讲吧?」
影子淡淡道∶「门主夫人交代,她很惦记你,希望你有空能回去看她。」
君天邪闻言一震,一直在人前掩饰得完美无缺的防壁终於出现破绽,影子的
一句话就像是命中了他的要害,让他心中的镜子碎成千百块的碎片。
他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才能勉强不让内在情绪的激动外露,深深吸了一
口气,尽量保持语调上的平静道∶「我知道了,还有什麽事吗?」
「没有了。」
君天邪当然不相信身为「冥岳门」背後势力之首的「影子」来见他只是为了
传个话那麽简单,但他也知道不可能从对方口中套出什麽话来,只得装作随便找
话题来聊的道∶「办完这里的事後,你要去哪里?」
「这是机密,恕属下无法奉告。」
「是这样吗?那就没办法了。」君天邪只好叹道∶「祝你一路顺风,好走不
送啦。」
「少主也请多保重┅┅」
一句未毕,影子的身形已像是被风吹稀释的黑烟一样,逐渐散去,到最後消
失得点滴无存,不是亲眼目睹,绝难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诡异的移动身法。
对面的「不入树海」仍是一颗颗参天巨树比邻而立,树海的里面依然是黑沉
沉、静悄悄,除了浓密的树叶阴影外,什麽也看不见。
仰望天空,一片晴空无限,对照起地上树海的深邃无涯,形成强烈的对比。
黑暗与光明,人的心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阵风吹过,将树林中的其中一片叶子吹到了君天邪的面前,他用手指拈起
这片叶子,忽然自心中涌起不能抑止、对於娘亲的强烈思念。
一声不属於人类耳朵所能听到的叹息,来自於他潜意识的另一个「他」,像
是浮上海面的泡沫,转眼间便幻灭消失。
他微叹了一口气,将树叶拂落,转身离去。
(待续)
逆天邪传
发言人∶JOJO野郎
第二十一章三千大千
魔门三大势力依次是∶「冥岳门」、「天宫」、「地府」,可说是乱世动荡
的根源,三大势力的首脑--「阎皇」君逆天、「天王」帝释天、「地藏」魔陀
佛,无一不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枭雄人物。
「天王」帝释天,「天宫」之主,有人说,他的实力不在号称魔门第一人的
「阎皇」君逆天之下,但真正的情况因为两人从未交手,所以也无法判别高下。
「天宫」以帝释天为首,其下有「二相三将四飞天」九大高手,再加上「天
王」本人号称「十方俱灭」,在魔门的三大派流中,其实是实力最整齐的一支。
************
玄武三百四十三年,份属白道联盟中「禅意门」的一脉分支,「西天净土」
是名符其实的佛门净地,然而这不泄尘埃的世外桃源,却在今日被鲜血所泄红。
十来具死状各异的僧侣尸体,七零八落的散布在这古道庄严的观音殿四周。
在大殿的中央,一名武将打扮,高大悍勇,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杀气,有着
顶天立地之威,昂然傲立。
与他对恃的一名中年僧人,虽是满身血污,但双目却射出悲愤的决心,不忿
的目光像两道利剑,隔空似乎要穿透高大武将而去。
高大武将忽然开口道∶「『禅意门』的『无念禅功』也不外如是,慧空,如
果你还没有什麽能让本飞天意外的压箱绝技,明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被唤作「慧空」的中年僧人咬牙道∶「增长天!本寺到底与你『天宫』有何
深仇大恨?要你将本寺上下三十六名同修杀得鸡犬不留!」
高大武将竟就是「天宫」十大高手中名列「四飞天」之一的东方增长天!只
见他虎目中射出沉冷的杀气,咧嘴冷笑道∶「魔长道消,优胜劣败是生存竞争的
铁则,这些整天只会吃斋念佛的废物,活在世间只会败坏人心,我杀他们也只是
为武林淘汰污血,有何不该!」
慧空激动的全身颤抖,指着增长天恨声道∶「虽说道魔不两立,但贵宫如此
残暴的手段,实是天理难容!就算本寺今日被你所灭,但世间自有公理正义,长
存人心,邪终不能胜正!」
增长天冷冷道∶「你要说的遗言就只有这些吗┅┅」
慧空惨笑道∶「贫僧这具臭皮囊,舍之何惜,只是不能让人小看了我佛门精
神。」忽地合什唱道∶「一心念转,万法空明,道随缘至,佛性本来。」
禅唱一毕,他双掌推出,送出一道高度集中且圆浑包容的气劲光球,破空射
向增长天。
增长天闻风不动,斧削般的严森侧脸傲然冷笑道∶「垂死挣扎!」
缓缓提起右掌撮指成刀,大动作的劈划伴随着彷佛厉鬼嘶吼的绝响,锐利的
气劲断空削出,是其得意绝技「杀生刀法」,杀气战栗如死神的召唤,取人性命
只在弹指之间。
佛光刀气正面硬撼,慧空送出的圆形光球竟像个泄了气的皮袋,瞬间乾瘪凝
缩,消散得无形无踪,後者闷哼一声,脚下踉跄连退数步,七孔同时溢血,让原
本已极为惨烈的表情显得更是可布。
增长天收回右掌,冷冷道∶「最後一击也无济於事,慧空你可以安心去西天
见你的佛祖了。」
说罢其高大的身形竟如流风移云般顺畅无比的瞬间移至慧空身前,灭绝生机
的手刀夹着凌厉劲风往後者颈项砍去。
慧空再无馀力反抗,无奈叹道∶「阿弥陀佛。」正要闭目等死,一道清亮的
声音在大气中响起。
「手下留人!」
一根长棍以涟漪状的波动扰乱虚空的宁静,动中藏静彷佛来自无名之乡的奇
迹,在不到三寸间的空隙,硬生生地拦下了增长天的断首一刀。
增长天骇然莫名,还未给他有时间看清做架梁的不速客,神奇的长棍再生变
化,由点至面的绕圈抖动,带出祥和而不含攻击性的气场,却隐隐封锁住自己身
上可供出招的部位,让他彷佛多出了数重莫名的禁制,无力可施。
进无可进,增长天只有无奈收招後退,稳住阵形後再谋求反击的良机,这是
高手过招的必然之理。
一名清秀斯文的少年僧人,五官粉雕玉琢有如金童降世,圆睁的双目中带着
融合慈悲与轻佻的神光,横棍拦在他与慧空之间。
「阿弥陀佛,佛门清静之地,岂容泄血杀伐。」
被救的慧空以惊喜交集的声音道∶「弥勒!」
少年僧人回头对着慧空一笑,态度洒脱而淡然,却带着一种天塌下来也可一
肩扛起的傲气。
「师叔,你没事吧?」
增长天冷冷道∶「原来是『禅意门』中最被看重的新一代武僧,『菩提儿』
弥勒。」
「禅意门」的武僧若要功成下山修行,得需通过由门内十八名长老所组成,
称为「菩萨道」的最後考验,方可入世除魔。
「菩萨道」的最後试炼绝不容易,往往一百名功夫有成的武僧中,能够闯过
「菩萨道」十八名长老联手一关的,甚至不超过一人。
可是这一代「禅意门」掌门人般若,在八十寿诞,也是他闭关的那一天,宣
布了一件让全寺上下为之震惊的大事。
他竟收了一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成为他的闭关弟子人选,而且更让後者接
受「菩萨道」的试炼。
般若这个出乎意外的决定,当初也曾受到寺内上下的怀疑与反对,可是当这
个弟子仅凭一只长棍,就成为「禅意门」史上最年轻通过「菩萨道」的记录创造
人时,这个被叫做「菩提儿」弥勒的少年僧人,便被视为最能重振佛门声威的新
希望。
因为年纪太轻,所以弥勒甚至没被列入白道联盟中,由「自己人」所推举的
三英四秀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前者绝对拥有不下於三英的惊人潜质,假以时
日,定会是武道上另一颗绽放璀璨光芒的新星。
************
弥勒挥棍斜举,单掌合什,面对杀气腾腾的增长天,向背後的慧空说话道∶
「师叔请先退下调息,这类邪魔外道就交给我来收拾吧。」
「好大的口气。」增长天冷笑道∶「小秃驴,你是赶来送死而已啊。」
增长天二话不说,挟带着森厉杀气的手刀二次砍向弥勒,吃过一次亏的他再
不敢大意,九成功力运足於掌上,这一击,足可分金断玉!
慧空忍不住惊呼道∶「师侄小心!」
弥勒洒然而不脱童稚的一笑道∶「师叔放心,他还伤不了我。」
「小鬼,到地狱去说你的大话吧!」
增长天刀气贯臂,平凡的肉身彷佛化成无坚不摧的神兵,身为「天宫」「十
方俱灭」的四飞天之一,他对於自己的实力有着无比的自信,才不相信眼前这个
年纪小上自己二轮的童僧会是他的对手?
弥勒脸上露出天真而兴奋的笑意,手上握着的佛门神兵「燃灯」棍,由静止
到急速上下左右的摇动,吐出的真气如丝网般盘根错结,向外膨胀扩张成一个自
我天地的圆,完美的均衡恰能抵受一切外力的冲击,竟让增长天的手刀从棍身上
「滑」了出去。
慧空见状讶道∶「三千大千世界?!」
弥勒笑道∶「师叔好眼力,正是大千世界棍。」
大千世界,佛祖说法,以须弥山为中心,七山八海交互绕之,更以铁围山为
郭,是曰一小世界,合此小世界一千为小千世界,小千世界一千为中千世界,中
千世界一千为大千世界,大千世界之数量为十亿也,合此三千大千世界之广,恰
等於第四禅天。
三千大千世界,用来形容佛门天地的广纳无限,被「禅意门」的先代高僧引
入武学至理,创出「三千大千世界」心法,只重意境,不重招式,心随念转,顿
悟空明。
也因为「三千大千世界」心法重意不重式的特性,使得其在「禅意门」九九
八十一种镇派绝技中,纵然不是最难练成的,至少也在前三名。
当初般若在收弥勒为徒前,曾经问他想要学习哪一种武功,结果後者毫不考
虑的就选择了连其师也未能练成的大千世界心法。
般若问弥勒为什麽要选此心法的原因,结果後者只是笑着道∶「因为我要学
它。」於是般若便断定此子定可学成「禅意门」已失传了近百年的「三千大千世
界」,并将之发扬光大。
端看弥勒今日的表现,便知道般若当日择徒的眼光是绝对正确。
************
杀招再被卸去,却引动了增长天血液中魔门残忍好斗的天性,此刻的他再不
把眼前的弥勒当成是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僧,而是难缠的可怕对手。
沉腰蓄气,虎吼声中劈出百多记如瀑布倾盆的手刀,翻腾汹涌的气劲像洪潮
般要淹没一切生机,卷向弥勒。
面对增长天最强的一式「绝天灭地」,弥勒也不得不收起先前的轻佻笑意,
双手握棍,轻叱道∶「也看我这招『大千轮回』!」
「燃灯棍」挟着风雷之势大幅自转,每转一次,棍身蕴含的气劲便多增了一
分,转到增长天的手刀已攻至身前,弥勒大喝一声,长棍脱手射出,却隐没在无
声无息之间,变化之神妙,如非亲眼目睹,绝难相信。
增长天却不去管弥勒的「大千世界棍」有何神奇奥妙,手刀带着不能回头的
杀意,要把後者剁成肉酱。
「小秃驴!不管你玩什麽花样,今天你是死定了!」
面对增长天那似要吞人的杀气,弥勒竟然把眼睛也闭上,似是不忍目睹接下
来要发生的情景,稚气未脱的俊脸上隐带着慈悲的佛性。
「阿弥陀佛。」
增长天终於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太迟,燃灯棍重新出现在他头顶,以天雷怒
劈之势当头砸下,集快、强、准於一身,凌厉集中的致命一击,让他根本无法闪
避,顶门「百会穴」被棍尖狠狠戮中。
「啵!」增长天头部发出一声彷佛西瓜破裂在地上的闷响,五孔溢血,身子
如烂泥般缓缓倒下,再也不能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弥勒收棍望着倒在地上的增长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我本不想妄开杀
戒,但你杀了我这麽多同门,不将你正法,如何向掌门师父交代?」转身走向重
伤的慧空,扶起後者虚弱的身体,边把真气输向对方疗伤,边道∶「师叔,振作
点,我立刻带你去找人救治。」
慧空虚弱的摇头道∶「不必浪费力气,我是不行了┅┅你要告诉掌门,说魔
门已经开始对七大门派发动攻势,叫他要小心防范┅┅」
弥勒闻言,表情竟是出现了一丝犹豫,似是在考虑该不该把真相告诉这垂死
的师叔,几经考虑後,终於从小被教导的诚实信仰还是战胜了感情,对慧空道∶
「不瞒师叔,其实掌门身中一种无法逼出的奇毒,功力全失,我这次被秘密派下
山来,就是为了寻找解药。」
慧空又惊又讶道∶「你┅┅你说什麽?!」情急之下,一口鲜血激喷而出,
泄红了弥勒的整个僧衣,颈子一偏,就此气绝。
弥勒又讶异又悲恸,摇着怀中逐渐冰冷的尸体,不停的呼唤他师叔的名字,
但却唤不回已经远去的灵魂。
良久良久,年轻的僧人似乎是终於接受既成的事实,放下慧空的尸体,起身
合什,念起「大悲经」文来,为满寺壮烈成仁的同门超度。
「喜乐苦难,尽归尘土,悲欢离合,到头成空┅┅」
慈祥而充满悲壮的诵经声中,似乎可以听见一个隐约成形、小小而坚定的决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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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丁神照已经离开了『剑楼』?」
「对。」楼雪衣答道,面对名震天下的「天敌」龙步飞,他的态度仍是那麽
不亢不卑,举止温和不失礼节,令人很难对他生出敌意。
「这是什麽时候的事?」
「三天前,丁兄弟是和龟大师一起离开的,本来敝楼和丁兄弟之间就没有任
何仇恨存在,只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澄清,如今误会解开了,自然就没有留住贵方
的理由。」
楼雪衣淡淡的彷佛在平叙着一件毫无争执的事实,对不明白真相的龙步飞而
言,似乎是没有不去相信的理由。
喃喃苦笑道∶「又会这麽巧的┅┅」话虽如此,龙步飞心底仍是为事情可以
朝向不必动武便可解决的方向发展,而感到高兴。
楼雪衣柔和的声调给人一种谦恭的感觉。
「不知道龙大侠和丁神照之间有何关系?」
这个问题可说是必然的疑问,须知龙步飞已是正道中人人敬仰的一颗慧星,
而丁神照只不过是一个初出江湖的籍籍无名之徒,怎麽也很难把这两个人的关系
联想到一起。
要查明原因,才不会在计划实行中多出不可预料的变数。
楼雪衣的态度让龙步飞不疑有它,诚实答道∶「他是我义弟的一位朋友。」
楼雪衣微露讶色道∶「龙大侠的义弟?」
「楼兄,请不要大侠前、大侠後的叫我,你、我年纪相差不多,就执平辈之
礼即可。」龙步飞剑眉微蹙道∶「龙某的义弟姓君名天邪,是『破狱』组织的一
员。」
「君天邪?!」楼雪衣身子微震,俊目闪过不能掩饰的讶异。
龙步飞见状问道∶「楼兄认识他吗?」
楼雪衣知道刚才的失态已经被龙步飞看在眼里,而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愚昧的
人,脑中飞快思考对策,一边回应道∶「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并不熟悉。」
龙步飞似是想到「义弟」的有关回忆,嘴角扬起一丝笑容道∶「我这个义弟
人很有趣,楼兄如果和他认识久了,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楼雪衣淡淡笑道∶「能和龙兄结交之辈,自然也是精彩之至的人物。」
龙步飞转开话题道∶「既然丁神照已经不在贵楼,龙某也不敢多留叨扰,请
楼兄代向贵上剑圣前辈致意。」
楼雪衣讶道∶「龙兄不多留一会?」
龙步飞摇头道∶「我还要去找丁兄弟的下落,亦要知会我那义弟他朋友已经
无恙,免得他继续担心。」
他当然不知道君天邪根本就不会对丁神照「担心」。
楼雪衣欣然道∶「如此我不敢耽误龙兄,并祝龙兄和那魔头天下第三的决战
中,能够大获全胜。」
龙步飞虎目利芒一闪,冷笑道∶「天下第三!哼!不要多久,我就会让这个
名字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
「龙兄请慢走,不送。」
「楼兄再见,珍重。」
看着龙步飞远去的身影,楼雪衣那俊朗的双目中,出现了一丝深沉的神光。
「君天邪竟然未死,还和龙步飞成了结拜兄弟┅┅!计划多出了两个棘手的
人物,看来我得加快脚步了。」
把无人能得知的内心企图埋藏在高贵优雅的外表下,望着「剑楼」的顶端,
楼雪衣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浅浅的、莫测高深的微笑。
「长江後浪推前浪,一代白日换青天。」
楼雪衣的两句自言之语,对整个白道联盟和正邪势力消长的重大影响,直至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看出那可怕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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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高挂,莺声燕语的嘻笑声,与夜晚应有的宁静恰成反比,富丽堂皇的建
筑下,隐藏着酒池肉林的罪恶。自古以来,只要是人群聚集的热闹地方,就有色
情这门行业的存在。
「烟花阁」,名符其实的红粉之地,婀娜多姿的青春少女倚栏而笑,红袖乱
招,足可让人意乱神迷,美人乡确是英雄窝。
「呦!萧大爷!今天吹的是哪门子风,能把您这贵客请到我们楼子里来?」
老鸨招呼的一名异常潇洒俊美的男子正是「风流刀」萧遥,只见他以一贯充
满男性魅力的微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的便塞到老鸨手中。
「我是来见水芙蓉小姐的,她在吗?」
对方露出色为财动的贪婪表情,却迟疑着不敢立刻接下银票,这样反常的举
动就让萧遥诧异问道∶「难道芙蓉小姐她不在吗?」
老鸨露出难为的表情,毕竟与白花花的银子作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在是在┅┅可是,芙蓉她已经先被别的客人包下了,那位客人还特别交代
不愿让别人上去打扰。」
萧遥听後露出谅解的笑容∶「原来是这样,没关系的,我只是要上去和芙蓉
她打声招呼,马上就走。」
老鸨皱着一对粉眉,迟疑的道∶「这┅┅恐怕还是┅┅不太方便┅┅」
萧遥剑眉一皱,还未说话,自楼上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男性大声的谈笑,让他
说到一半的话又被打断。
「好!芙蓉小姐的琴艺真是人间一绝!我今天真是耳福不浅啊!」
萧遥露出讶异的表情,片刻後又转为兴奋,对着老鸨道∶「楼上的那位客人
是我认识的一名兄弟,现在你可以让我上去了吧。」说罢就不顾老鸨的拦阻,迳
自登梯上楼,来到回廊左侧的一间厢房,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望着房内正左拥
右抱、迷连在脂粉堆中的一名少年,喜道∶「果然是你?!」
少年的表情,由原本的色迷心窍,转头变为一阵愕然,只有最细心的人,才
能发现他的眼底深处,始终都保持诸葛孔明般的清醒。
少年抓着头发,苦笑道∶「为什麽每次只要是跟女人有关系的地方,就会让
我碰上你。」
「因为你我是同一类人,」萧遥耸肩微笑道∶「我找你好久了,君天邪。」
第二十二章红楼杀机
散发出淡淡异香清烟的火盆,让闺房内朦烟缭绕,漆成粉红色的四壁和典雅
秀致的摆饰互相映称,营造出有如梦幻一般的香艳旖景。
红布扑面的圆桌上,该在「营救」丁神照路上的君天邪,竟然「跷头」跑到
妓院来左拥右抱,除了两手各搂着一个的薄纱美女外,在他正对面的席前还坐着
一个有着沉鱼落雁之姿、气质出众的宫装美女。
粉嫩成熟的瓜子脸、樱桃鲜红的朱唇,在端庄中带着引人犯罪的冲动,是世
间男子最无法抗拒的那种类型。
她显然十分清楚并懂得运用自己天赋的魅力,乌黑的头发在脑後随便地挽了
一个髻,红色的长袍柔软地贴在她如初生婴儿般细腻的肌肤上,黑色的腰带,勾
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亦强调出她挺拔的胸围。这是上天派来降临人世的尤物,即
使是同性见了,也会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芙蓉姑娘。」萧遥对着宫装美女微笑道∶「好久不见了。」
这美女显然就是萧遥一入楼便要找的水芙蓉了,以她出众的外貌气质,该是
这座「烟花阁」内数一数二的红牌,不过看两人的神情,萧遥和她竟是旧识。
「是好久不见了。」水芙蓉脸上泛起幽幽的哀怨之色,轻轻一叹,如风吹清
铃般的动听∶「没想到你还会记得来找我。」
萧遥苦笑道∶「我有许多事情,实在是分不开身。」
水芙蓉秀眉微蹙,妩媚的脸上是让人怜惜不已的深愁∶「你当然忙了,身为
白道武林的新一代菁英,一举一动都受人观瞻,又怎麽有空能常驻烟花之地,探
望我这可怜女子呢?」
君天邪见状心道∶「哇靠!这女人不去当戏子真是太可惜了,这一番哀怨悱
恻的告白,若我不知真相,定会被迷得半死。」
果然萧遥被这一番「真情告白」弄得手足无措,平日的潇洒风流像是插翅飞
走,张大了口却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我┅┅」
幸好君天邪这时「见义勇为」的出来替他解围,先发出一阵长笑,再说道∶
「萧兄既然进来了,有什麽话也要等坐下来,听过了芙蓉小姐的琴艺再说!」
萧遥朝君天邪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後者则含笑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
中。
水芙蓉叹道∶「是我疏忽了待客之道,春花、秋月,还不快去招呼萧公子入
座。」
原本是小鸟倚人靠在君天邪怀中的两名美女,闻言立刻娇滴滴的迎向萧遥,
一举一动都充满令人心跳加速的诱惑力。
君天邪举杯哈哈笑道∶「萧兄果然不愧是情场圣手,才进门一会,就把房间
里三位美女的芳心都掳获过去了。」
萧遥坐下微笑道∶「君兄弟别取笑我了,不请自来之罪,就敬你三杯以致歉
意。」
君天邪笑道∶「萧兄果然是快人快语,我如果不喝这三杯,岂不太对不起自
己了。」
他话中暗示萧遥这三杯喝的其实是「霸王餐」,後者当然不会听不懂他的言
外之意,却装作毫不在意的道∶「我找了君兄弟这麽多天,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
上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工夫。」
君天邪微笑道∶「萧兄找我何事,不会是为了女人吧?」
萧遥哑然失笑道∶「君兄弟是真不知还是假装糊涂,当然是为了令友丁神照
之事。」
「喔,」君天邪尽量不露出任何情绪的变化,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我那
兄弟现在的下落吗?」
「本来他是被楼雪衣擒回了『剑楼』,」萧遥乾脆地道∶「不过现在已经被
放出来了,而保他离开的就是龟大师。」
「那个色鬼老头?」君天邪不由举着酒杯咋舌,这麽一来,龙步飞岂不等於
白跑一趟?
原本他是估计自己出现在「剑楼」会有不可预知的危险性,所以才躲到这接
近地头的红楼里「渡假」,等待龙步飞接出丁神照後,再出现来个感动的兄弟重
逢,看来这如意算盘是拨不响了。
至於龟大师会这麽「好心」去保出丁神照的原因,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为了什
麽。看来自己毕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仙,世事难料啊。不过也因为如此,生命才
会处处充满惊喜。
君天邪摇摇头,把纷乱的心绪沉淀过滤,望着对坐的萧遥笑道∶「我很感激
你特地跑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可是你为什麽要对我两兄弟这麽热心呢?」自小成
长的环境因素,让他学会了永远不要去轻易信任一个人,任何突如其来的好心都
有其背後的意图。
萧遥想了一下,笑道∶「真要说的话,该是我对你们两人十分好奇。」
「好奇?」
「你和丁神照都是初出道的少年,在这之前,武林从未听闻过你们两人。可
是一个身负上乘的刀剑之术;一个有着让人无法看穿的奇特气质,以你们两人之
力,可以和『修罗堂』、『剑楼』这类名门大派周旋其中而毫发无伤。你说,我
能不对你们感到好奇吗?」
君天邪喝在口中的美酒似乎一下子变得苦涩起来,他这才发现,一直以来,
所有的资料都低估了这个给人登徒浪荡子感觉的萧遥。
「义弟他我不知道,不过你实在是高估我了,我根本就没有你讲的那种本事
啊!」
萧遥举杯一笑,眼中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深意∶「是吗?我却认为在萧某生
平所遇诸人中,就以你最是莫测高深呢!」
君天邪苦笑摇头,这个「误会」可大了,他从未想到自认完美无缺的伪装也
会有被看穿的一天,这个萧遥恐怕会是他最可怕的对手。不过是友是敌,目前还
难下定论。
「看来,我是没可能改变萧兄对我的成见了,你到底打算怎麽处置我呢?」
君天邪摆出一副任凭君意的态度,未到最後摊牌阶段,他一贯的原则仍是以弱示
人,在下风处等待可以扳回一城的良机。
萧遥摇头道∶「我不是来和你比心机的,我是诚心诚意,想要交你和丁兄弟
这两个朋友。」
「交朋友?」君天邪愕然道。
「对,你和丁兄弟都是难得的人才。」萧遥诚恳的道∶「道消魔长的劣势已
经持续太久,正道正需要你和丁兄弟这样的新血加入。」
和君天邪这样绝对的独善其身主义者谈正邪之争无疑是白费唇舌,就算不计
较他本来的出身背景,像这种没半点利益的事根本他就不可能去做。不过现在当
然不能这麽直接的拒绝萧遥,万一对方恼羞成怒那就麻烦了。所以到最後君天邪
他还是故计重施,笑着对萧遥道∶「萧兄听过『破狱』吗?」
萧遥的嘴巴就像吞下了三颗鸡蛋的张那麽大∶「难道你是┅┅?!」
君天邪微笑着道∶「萧兄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话不需要在公开场合说出
来。」
「当然,当然,」萧遥点头道∶「我早该想到,也只有那种地方才教得出你
这种人才。」
君天邪知道这个话题最好到此结束,再继续下去就要泄底了,笑着转对水芙
蓉岔开话题∶「只顾着和萧兄聊天,几乎冷落了芙蓉姐姐。」
「无妨,我早就习惯了。」水芙蓉说着又瞟了一旁的萧遥一眼,那传递的哀
怨可是尽在不言中,让後者几乎起了一阵寒颤。
幸而他也是急智之人,念头一转已立刻道∶「就听琴吧,芙蓉小姐的琴艺可
是天下无双。」
君天邪笑道∶「刚刚正听到一半,就给你老兄闯进来打断了,说来还没罚你
呢!」
萧遥尴尬笑道∶「该罚!该罚!」
水芙蓉似嗔似怨的睨了萧遥一眼,却没有说话,春葱般的十根玉指放到琴弦
上面轻轻一拨,动人般的仙乐便婉转流畅的「滑」了出来。「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烛成灰泪始乾┅┅」轻拨慢挑,水芙蓉在清亮悠越的琴声中清唱了起来。
如泣如诉的迷情,可让铁石心化为绕指柔的歌声,引导着听众的心情进入一
个怅然凄惘的世界。琴音如流泉,歌声似雨洒,风雨飘摇,让人不自觉的伤心落
泪。
君天邪眼中露出不能自主的讶色,但立刻被他压抑下来,因为听出水芙蓉所
奏的琴音,正是魔门密传的「天魔妙律」。一个红楼中的名妓,怎麽会懂得魔门
中的不传之秘?君天邪心念飞转,对於水芙蓉的出身来历,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
猜测。
水芙蓉十指一翻,奏出一个清亮的响音,一曲歌罢。君天邪假装从「如痴如
醉」的心境中恢复过来,第一个喝采鼓掌道∶「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
几回闻。芙蓉小姐真是太棒了!」
水芙蓉微微对君天邪一欠身道∶「谢谢君公子的夸奖。」
而看萧遥,似乎还未从仙乐缭绕的震撼中清醒过来,良久後,方似叹似赞的
道∶「芙蓉小姐的琴艺又进步了。」
水芙蓉没有说话,一对似能倾尽五湖三江哀愁的美眸,烟波朦胧的望着他,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君天邪再不识相,也知道留下来只是徒煞别人风景,哈哈一笑,双手搂着春
花秋月的细腰,站起来道∶「我忽然很想试试留醉温柔乡的滋味,两位姐姐可愿
与我同行呢?」
两人其实早有「舍己救主」之心,却没料到君天邪会早她们一步提出要求,
闻言齐皆一愕,但很快便娇羞的低下头道∶「只要君公子不嫌弃的话┅┅」接下
来的话就尽在不言中了。
连萧遥也没想到君天邪会如此「礼让」,不好意思的道∶「我这次并非为此
而来,君兄弟大可不必┅┅」说到一半时,看见一旁水芙蓉那哀怨得足以杀死人
的目光,又变得半句话也接不下去。
君天邪哈哈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萧兄可要好自为之了!」左拥右抱,
和两名丽婢另辟战场去了。
房间只剩下萧遥和水芙蓉这一对典型的俊男美女,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尴尬
起来。一向风流自赏的萧遥,面对水芙蓉的似水柔情,竟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映证了君天邪那句「最难消受美人恩」。
不知过了多久,水芙蓉才幽幽一叹,道∶「难道我对你而言,就真的那麽没
有吸引力吗?」
萧遥苦笑摇头道∶「你知道不是这样子的┅┅只是我是一个无根浮萍般的浪
子,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跟我在一起,只会害了你。」
水芙蓉檀口轻启道∶「我早已说过不在意了。」
萧遥仍是摇头道∶「但我却是在意。」
「男人总是这样,总是有这麽多藉口来逃避┅┅」水芙蓉忽然站起身来,解
去腰间的系带,刹那间,一具没有丝毫赘肉、白晰细腻的胴体,立时呈现在萧遥
眼前。
「你┅┅你┅┅」萧遥生平第一次有像被蛇盯上青蛙般的猎物感觉,口乾舌
燥,热气自丹田直冲小腹,张大了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玉芙蓉的肌肤隐隐透出一层奇异的光泽,莲步轻移朝他走来,一丝不挂
的胴体,却不会让人联想到肉欲的污秽,反有一种圣洁脱俗的魅力,足可让高僧
也为之动心。但是她的眼神却相反传达出强烈的情欲,眉峰微蹙,嘴角含春,幽
幽道∶「可我却偏偏喜欢上你┅┅我爱你┅┅却也恨你┅┅」忽地身子一软,像
无骨般投入萧遥怀中∶「一辈子都恨你┅┅」
************
花了大笔银子,好不容易才见到「烟花阁」的当家红妓水芙蓉,对君天邪来
说已经是少见的「奢侈」,没想到突然杀出了一个萧遥,就逼他得把「头汤」让
出,虽然说是为了笼络对方的必要手段,仍是让他觉得十分不自在。好在还有两
个丽婢可以陪自己「消火」,两人的水准纵然比不上水芙蓉,倒也是中上之姿,
一箭双雕,总好过孤枕空眠。
三人一路嘻嘻哈哈来到了另一间厢房,一入门,君天邪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脱
去两婢的衣服,两具青春娇媚的肉体,刹时间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他眼前。
两女的身材不相上下,俱都一样的细腰丰臀,双腿修长,乳晕微红,娇羞媚
态勾人魂魄,让君天邪大呼艳福不浅,对「头汤」给人啖去也不是那麽在意了。
两女怕君天邪对主子被萧遥抢去之事耿耿於怀,只有更加卖力伺候,热情如
火,充满肉欲诱惑的胴体,在他身上不住摩擦着∶「啊┅┅!君公子,快给我们
两个吧!」
两名丽婢面对面,以君天邪为中心,上下厮磨着,发出荡魂的哼声,春意盎
然,色不迷人人自迷。面对这样春情十足的攻势,只怕任何正常男人都无法不动
心,而要立刻投入销魂的温柔乡,就算里面是英雄冢也心甘情愿,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风流。但是我们的第一男主角君天邪却不是英雄,相反地,他是精通一切
魔门下流优俩,包括色诱之术在内的「邪星」。
君天邪只是微笑着,开口说了四个字∶「肉身布施。」
两女闻言立刻脸色一变,微露惊慌之态,但春花随即强作媚笑道∶「公子,
你在说什麽啊?」
秋月亦道∶「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负了那宝贵时光,还是快上床
吧!」
君天邪假装性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很想跟你们共赴巫山,只可惜『天
宫』四飞天之一的吉祥天所调教出来的『妙天 女』,个个都直传能让男人在床
上精尽人亡的『肉身布施』之术,我实在是不敢消受啊!」
本是娇媚无比的容颜在听了这几句话立刻变脸,而且变得比翻书还快∶「既
然无福消受,那你就去死吧!」
五爪封喉,玉足袭阴,两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动起手来却比「修罗堂」的杀
手还不留情,在这麽近的距离内骤起突袭,即使是一流好手,在事先无警觉心的
状态下亦很难避得开去。但君天邪只是淡然一笑,像看不到能令他饮恨当场的攻
击,同时伸出两手的一根中指,似缓实快,先一步封在两女欲取的要害部位上。
两女一接触到君天邪的「涅禅指」,先天上的绝对差距立分优劣,让她俩
如触电般被震开,骇然下无功而退。
君天邪犹有兴致打量两女赤裸健美的胴体,微笑道∶「比床上的本事你们有
所不及,论真功夫就更是天差地远了。」
饶是两女久经魔门及妓院的历练,对君天邪如此露骨的说话方式也有点招架
不住,春花眼中杀机闪动,冷哼道∶「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小鬼,别以为占了点便
宜就可以稳操胜算!」
君天邪笑道∶「即使你们主子亲自出手,也不是我对手,何况是你们?」
「放肆!」娇斥一声,两女又再度攻上,活色生香的裸体,使得却是狠辣无
情的杀招,只要一为眼前的丽色所迷惑,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去。
可惜这样的阵仗,君天邪在十岁时就已经习以为常,轻叹一口气,摇头道∶
「为什麽我难得讲上一句实话时,却没有人肯相信。」指出,如穿破太虚而来。
用「快」一字还不足以形容君天邪的出手,电光火石的速度,划分的是生与
死的界线。
诡异而锐利的指罡,在一瞬间便穿透了两人喉间,连发出惨叫声的机会都没
有,两具曾经美丽的尸体,已经双双摔落在地板上。
君天邪望着两人死去犹自瞪大的双目,眼中流露的,是与残酷或慈悲都无关
的冷漠神光,淡淡道∶「我虽然不喜欢杀女人,都是却不能留下活口来为自己多
出日後的麻烦,所以只有对不起你们两位了。」
望着房间的墙板,心中想的是正在应付另一个更麻烦对手的「同伴」∶「不
知道那浪子能应付得了『她』吗?」
************
从水芙蓉身上传来的阵阵飘香,让萧遥心摇神驰、不能自己。
软肉温香,坚挺凸起的蓓蕾压在他的胸脯之上,面对这天下一等一的诱惑,
任何正常男人都没有可能抗拒。可是萧遥偏偏抗拒了,萧遥的手就放在水芙蓉赤
裸丰腴的身体上,却没有一丝放肆的举动,反而像是处在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
只要後者一有异动,他就可以立刻先发制人。
水芙蓉那风情万种的脸上,此刻竟似多了一种奇异的光泽,轻轻一叹,道∶
「你知道了?」
萧遥叹道∶「我但愿能不知道。」
「可你还是知道了,」水芙蓉道∶「你是什麽时候知道的?」
萧遥道∶「一直以来我都在怀疑,你的出现太完美、也太凑巧,但是直到刚
刚,我才能真正肯定┅┅」
水芙蓉听出了萧遥没有说下去的言外之意∶「是君天邪?是那个小鬼告诉你
的?」
萧遥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但这已够她知道他的答案。
「不是那个小鬼以『传音入密』警告你,我精心布下的这局绝不可能失败,
可恨啊!」水芙蓉咬牙恨恨的道。
萧遥摇头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愿意承认失败吗?芙蓉,或许我该叫
你吉祥天?」
水芙蓉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四飞天之一的吉祥天?!只见她轻摇螓首,呵气
如兰的道∶「我早就已经认输啦,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萧遥淡淡道∶「事到如今,你还要对我用媚术?」
水芙蓉--现在该叫她吉祥天,轻笑道∶「早知什麽事都瞒不过你这个死冤
家呢!好吧,反正人家的身子跟心都早已交给了你,想怎麽处置,都是任凭君意
呢!」
萧遥纵然知道她是在跟自己玩手段,但是真要对这麽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下
手,却有违他浪子一项的行事风格。几经考虑,最後只有苦笑道∶「你赢了!只
希望我这次放过你後,你能够好自为之。」
吉祥天身子忽然一轻,知道萧遥已经解开隔空遥制她的气机,她立刻抽身後
退,娇笑道∶「看来你还是很重视那个姓君小鬼的性命,否则怎麽会放我一条生
路?」
萧遥眼中露出「夏虫不可与冰语」的表情,摇头道∶「错估敌人的实力,是
失败的第一步,你认为我是因为君兄弟受制於你才投鼠忌器,却不想想一个能够
看破四飞天身份的人,岂是区区几个『妙天 女』能够应付得来的?」
吉祥天脸色一变,脱口道∶「不可能!那小鬼根本不会武功┅┅」话一出口
她才想到,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怎麽可能用「传音入密」通知萧遥自己身份的秘
密?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吉祥天狠狠一跺脚,没再留下半句话,竟就那麽赤裸
着身子地穿窗而去。
第二十三章英雄救美
当萧遥赶到另一间厢房的时候,映目而入的是两具赤裸的尸体,双目睁大,
彷佛还带着死前的惊恐。
在一边的壁上,有被人以指力刻下「你欠我一次了」的六个大字,即使不看
那飞扬不羁的笔迹,萧遥也猜得出来那是谁的杰作,他还是迟来了一步。
一下子死了两个姑娘,又连最大的红牌都一起失去了,这一间「烟花阁」的
主事者,想必会很伤脑筋吧。不过再怎麽说,自己也没有替人家担心的必要,因
为端看吉祥天能化身成「水芙蓉」而进驻此处,便知道这一间红楼根本也是「天
宫」的产业。
魔乱众生,真是无孔不入。
搜寻不存在於这个房间的身影,萧遥那落寞而萧索的眼神,像蒙上一层阴霾
的晴空∶「君天邪┅┅如果你真是『破狱』的人,那该有多好了┅┅」
************
一人身兼数种神秘身份的君天邪,在离开了「烟花阁」後,就一个人大摇大
摆的走在街上。做了一场和原先预期中不符的「运动」,懒惰成性的他如今只想
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只是身体的某个部位似乎仍有不同的意见,如果能有个美人
可以同枕共眠那就更好了。
喃喃自语的道∶「青楼看来是不能再去了,在这附近又没闻到什麽淫邪的气
味,难道我今天晚上得要自己解决了吗┅┅?」
听不出有几分是开玩笑的说话,不过就在此时,一向比常人更灵敏的耳力,
听到风中送来不寻常的呼声∶「救命啊!」
耳朵像灵犬般不住耸动,君天邪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乐道∶「连求救
的声音,都可以叫得如银铃般悦耳动听,一定是个美人不会有错!这一下我出运
啦!哈┅┅!」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奔向声音的发源地而去。
************
「救命啊!」
在一条阴暗幽深的巷道内,正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却往往是培育罪恶
的温床。
一名獐头鼠目的胖汉,细长的眼睛中闪动着色迷心窍的光芒,正发出令人听
了 心的笑声∶「嘿嘿!小娃儿,在这里就算你叫破了嘴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还是省点力气,和叔叔一起做些快乐的事吧!」
在胖汉那壮硕的身子下,赫然有一名姿色不恶的少女,梨花带泪的面孔依稀
可见掌掴过的痕迹,胸前的半边衣襟已被暴力强硬撕开,露出雪白的半边趐胸。
「你、你敢对我怎麽样的话,我的家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样的恐吓只被对方认为是虚张声势,当然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放弃到口的肥
肉。
「小娃儿,别急着拒人於千里之外,一会你尝到了甜头,说不定还会招我作
夫婿呢!」
少女又羞又怒,气急败坏的道∶「你┅┅无耻!下流!」
胖汉哈哈笑道∶「对!我正是要下边儿流,小美人,别再罗唆了,还是乖乖
接受我吧!」
「唉!怎麽会是个不合我胃口的小娃儿,算了,没鱼虾也好。」
叹气声毫无徵兆的传入胖汉耳中,他大惊之下还来不及回头察看,腰间穴道
一麻,已经人事不省,巨躯「碰!」的一声落地,扬起老高尘埃。
情况的突变让少女愕然以对,随着胖汉倒下,重新开敞的视线内,出现了一
名俊逸非凡、双目闪动着闪闪邪光的少年,正冲着他微笑。
「时间算得刚刚好,英雄救美虽然是老到不能再老的戏码,但是对充满幻想
年纪的少女而言,再加上少爷的手段,要她『以身相许』还不是易如反掌。」
脑海中打着与「侠义」完全无关的龌龊算盘,一面露出温柔魅力的笑容,君
天邪向饱受惊吓的少女伸出一只手∶「小姐受惊了吧,在下路经此处,刚好听到
呼救声,幸好还来得及赶上,小姐的清白未被那贼子玷污。」
连大内御前的首席名伶都要自叹弗如的精湛演出,本来以为就算不能立刻打
动美人心,也能得到一些甜头,没想到少女在看清君天邪的面目後,瞳孔中燃起
的,竟是愤怒的火花。
「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着着实实的让君天邪愣住了好一会,没想到「
英雄救美」的代价,竟是这麽火辣的一巴掌。
「我终於找到你了,君天邪!」
君天邪愕然道∶「你认得我?」
少女气呼呼的样子,和之前差点就要被凌辱的可怜姿态判若两人∶「你那敢
做不敢当的兄弟丁神照呢?不敢出来见我吗!」
听到这一句话,君天邪立刻恍然大悟,明白了少女的真正身份∶「你是『京
华堂』堂主罗复贯的千金,罗玉玲!」
少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角含泪,贝齿紧咬着下唇,但她接下来的一番
话,无疑肯定了君天邪的推论。
「你那兄弟可潇洒了!胜了比武便一走了之,可有想到这样对我而言是多麽
的难堪?每天要面对那些听不完的闲言闲语,『京华堂』的大小姐是人家不要的
货色!对一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是多麽大的伤害,你们知道吗?」
少女愈说愈激动,到了後来,简直是泪如雨下,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
来。
「哎呀呀!什麽人不好救,怎麽会偏偏去救到这难缠的妮子呢!」很少後悔
的君天邪,第一次有这麽强烈「悔不当初」的冲动,显然可见,这娇生惯养的千
金小姐,一定是受不了丁神照当日比武招亲大会上拂袖而去的耻辱而私自离家,
「追夫」着来了。
孤身一人,又是没见过世面的温室花朵,竟会沦落到这狭巷陋地,还差点成
为刚刚那胖猪的嘴上肉,其原因也就不难理解。可是┅┅只怪自己太过饥渴,没
搞清楚状况就冒然跃上舞台,才会把好好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演得荒腔走板
┅┅话又说回来,最近自己的桃花运也太差劲了啊!
罗玉玲仍在啜泣不止,也许是离家以来的委屈积蓄的太多太久了吧,决堤的
泪水伴随失望的情绪,需要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君天邪叹了一口气,横竖今天是倒楣倒到家了,也不差这一件麻烦事,正打
算好言安慰伤心过度的少女几句,忽然像是一种吃了麻药飘然欲上云端的感觉,
袭向他的脑部。
「喔!不好!竟然在这个时候┅┅!」
若说世上谁还能给君天邪有「害怕」这种情绪的人,那也只会是他体内的另
一个自己,一个同出一源,但自己却完全无法控制掌握的分裂人格,那个自称是
「玉天邪」的「他」。
一股无比邪恶森冷的凛然杀意,如狂涌进脑内,君天邪虽然已尽力去收敛心
神,无奈「他」来得实在太快太突然,聚光灯下的身体,已经容许不下原来的意
识。
「你要干什麽?这种发育不良的小女娃应该不合你的口味才是!」
「少罗唆!这贱人竟敢赏我耳光,不把她狠狠地奸淫一顿,怎能消我心头之
气!」
不明白自己刚才气极而发的行为将会带来多大的灾难,罗玉玲一个人哭了一
阵,见君天邪始终没有表示,心中委屈更是不打一处来,正要「再接再励」,蓦
地一记重手,却把她原先的意识打飞至九霄云外。
「小贱人!哭什麽哭!」
罗玉玲怎麽也没想到君天邪的「报复」会来得这麽快,毫不留情的一击,不
但把她整个身子都打飞一边,娇俏的容颜更是刹那间红肿了一块,鲜血自朱唇边
流下。
「你┅┅你敢打我┅┅?」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几曾受过如此不留情的掌
掴,惊讶之情超过了肉体上的疼痛,让她一时忘记了哭泣。
她不知道此时在她身前站立的少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君天邪」,而是
比其更危险十倍,杀人毫不眨眼的可怕人物。
与主人格同样使用一个身体,但不知为何称呼「自己」为「玉天邪」的他,
以打量猎物的无情眼光,冷冷望着罗玉玲道∶「打你又怎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贱
人,少爷救你一命,你不但不感恩,还敢对我出手!愚蠢无知的小妞,你将会为
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罢也不见他怎麽出手,罗玉玲忽觉上半身一凉,大片衣襟已经被前者一爪
抓了下来,原本就仅剩只能蔽体的上衣如今更是荡然无存,仓促之间,只能反射
性的以双手护住上胸,发出惊恐的尖叫。
「玉天邪」像是很享受罗玉玲的尖叫声,笑着道∶「这就对了,待会少爷干
你时,包管你会发出更动听的叫声。」
罗玉玲一边惊喘着,一边往後退去,感觉自己就像处在一个不会醒来的恶梦
中,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你┅┅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朋友的女人啊!」
「玉天邪」失笑道∶「真亏你说得出口,可惜少爷我一向对朋友妻都是不客
气的,何况你连过门都还算不上呢!」
罗玉玲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了,面对「玉天邪」一身的邪异杀气,根本不是
刚才的市井淫徒可以相比。
「玉天邪」似乎不急着对罗玉玲下手,而要多享受一点凌辱的乐趣∶「想保
住你的贞洁?也行,你咬舌自尽吧!」
罗玉玲几乎怀疑自己听错,瞪大着眼睛道∶「你┅┅你说什麽┅┅?」
「玉天邪」冷笑着道∶「不敢吗?性命和贞操,到底哪一个比较重要?快选
吧,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最後一句话等於是替罗玉玲做出了无法反驳的回答,正值青春年华的她,又
哪里有自我了断的勇气呢?罗玉玲浑身颤抖,粉脸因羞耻而涨得通红,想要一死
以保持处子之身,却始终提不起勇气。
「玉天邪」笑道∶「看来你已经有了决定,始终性命还是比什麽都重要,是
吗?」
罗玉玲又恨又怒的道∶「你┅┅你不是人!」
「玉天邪」一笑道∶「你说对了。」
他忽然伸出两手,一下子就把罗玉玲护在胸前的玉臂扳开,後者挣扎着想要
抵抗,又哪里够得上他的力气,於是两颗圆浑、坚挺、充满青春美丽的奶子立刻
弹了出来!富裕充足的物质生活让她的皮肤显得特别白晰,乳晕是从未开发的粉
红色,乳头则像两颗樱桃,又挺又坚!
「玉天邪」哈哈一笑,两目放出淫邪的神光,低头一张嘴,就将罗玉玲一边
的乳头含在口中。
「啊啊!不要!」罗玉玲又惊又羞,想要伸手去推开对方的头,却苦於受制
於人,更难为情的是从被咬的乳头尖端那传来一种触电的感觉,让她又痒又麻,
又怒又怕。
「哼!贱货!」「玉天邪」忽然抓住罗玉玲另一边的奶子,大力拧转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後者的容颜都为之扭曲掉泪,惨呼道∶「啊啊!好痛!不要抓,饶
了我吧!」
「玉天邪」闻言仍无留力,直到少女白白的胸房上留下他鲜红的爪痕,他才
满意的收手。
「呜呜┅┅你杀了我吧!」罗玉玲痛得全身不住抽搐,连惨叫的力气都失去
了,只能垂泪呻吟。
「玉天邪」邪笑道∶「别急,痛过之後,快乐就来了。」说完又开始搓揉罗
玉玲的乳房,让後者紧张得不住发抖。
可是这一次「玉天邪」的手法又和之前不同,那惹人厌恶的手掌忽然变得火
烫起来,五指间更传出缕缕热气,直袭体内,每当他的手掌游移过处,那里就像
被虫蚁咬过一样,变得又麻又痒,又有说不出的难过。
「不!住手┅┅!你┅┅住手┅┅!啊!」罗玉玲只觉体内变得说不出的燥
热,不由自主的扭动着娇躯,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
「玉天邪」不但不闻言住手,两只不规矩的手掌反而往下走去,越过对方的
柳腰,来到最重要的神秘地带。
「不!那里不可以!住手!」罗玉玲发现「玉天邪」的企图,立刻惊恐地大
叫起来。
太迟了。
「嘶!」
「玉天邪」一把就将罗玉玲最後的亵裤也撕了下来,露出雪白修长的大腿,
小腹底下,凌乱而充满诱惑性的耻毛立刻暴露出来,让人一览无遗。
「呜┅┅呜呜!」未出嫁前的闺女,自己最神秘、最不可见人的禁忌地带,
如今竟然赤裸裸的呈现在一个陌生男子的眼前,强烈的羞耻感击打着罗玉玲那饱
受摧残的神经,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已经不省人事。
「玉天邪」哼道∶「什麽?这样就昏过去了,这麽没用。」
盯着地上那一丝不挂的动人胴体,热切的目光透露出不肯罢休的念头,嘿笑
道∶「也罢!就算昏过去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照作不误。」
正要依言「照作」下去,忽然一阵高手独有的警觉感,将淫邪的念头吹得风
消云散,身体转换至随时可以出手的紧绷状态,表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甚至
连语气也不带半点波动,淡淡的道∶「是谁?」
「离开她,过来送死。」年轻的男音听得出来虽然尽力保持语调上的平静,
但心中的那份愤怒杀意,却是深刻的似火一般灼热。
「玉天邪」脑中迅速的把一切资料集汇整,要如何应用敌人的盛怒,把不
利的环境转换成有利。
「玉天邪」无视於背後那如芒在刺的杀气,用明知会挑拨对方的语气嘻笑着
道∶「你也想玩这个女人吗?我可以让你分一杯羹,不过凡事总有个先来後到,
等我玩够之後,你想对她怎样都可以。」
轻佻的口气和内容,确实成功的激怒了对方,濒临极限的杀意之所以忍住不
发,唯一的理由只是怕误中副车。这样的原因「玉天邪」也明白,所以他更是移
动自己的身子,让自己的身体完全遮住地上昏迷的罗玉玲,这样一来,在他背後
的人想要对他出手,就更有投鼠忌器的顾虑。
如果眼神能杀人,「玉天邪」怕不早已被背後的视线碎尸万段。
背後的男子以咬牙切齿的声调道∶「我最後再说一次,离开那个女人!」
「玉天邪」用一个「睬你都傻」的轻松态度耸肩,不屑的道∶「没有人可以
命令我。」说完忽然毫无先兆的一掌印向地上的罗玉玲,已昏迷过去的後者如何
能避过这一掌?雄浑掌力毫不留情的辣手摧花,撕肤碎骨,体破血溅!没有半声
哀鸣,已经香消玉殒。
当「君天邪」变成「玉天邪」的时候,他体内一直被压抑的凶邪杀意,似乎
是後者比前者高上数十倍。
「小姐!!」惊讶、错愕、还有无比的悔恨,当执意要守护的人在自己眼前
被活生生地杀掉,除了极度的震惊伤心,更有对凶手的疯狂杀意。
「该死--!!」背後人拔剑疾劈,全心全意全力的一记斩击,杀气有如疯
兽毫无理性,已经是不杀「玉天邪」誓不甘休!
疯狂杀力的一斩,无论如何也要杀了这禽兽不如的淫贼为佳人报仇!但当这
一刀真的砍中实物,带给自己却是更心痛的感觉,因为那该死的畜生竟然从地上
抓起罗玉玲的尸首,用後者的身体为自己挡下了这一刀。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错愕、惊讶、後悔,这些在交战中不该出现的意识,就是「玉天邪」刻意为
他背後人所营造出来的效果。而现在,他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是该收成的时候
了。
「玉天邪」笑道∶「既然你这麽喜欢你们家的小姐,那就跟她一起下地狱去
吧!」
以罗玉玲的尸体为掩护,把握敌人分心错愕的一刻,近距离双掌轰出,气劲
先使遗骸爆裂,再以飞射的骨肉血水攻敌。
「死!」一张俊朗如今满脸错愕的面孔不住後退、飞退、狼狈狂退!所经之
处,鲜血不住洒下,形成一副怵目惊心的景像。
背後人的身上如今多的是一处处洞穿了的血窟窿,这也难怪,灌注了「玉天
邪」之「君临天下」内劲的血水碎骨,每一分都具有洞铁穿石之威,何况是区区
血肉人躯?
「玉天邪」笑道∶「将军门下,也不外如是。」
从刚刚偷袭的那一记「将军令」刀法中,「玉天邪」就能肯定对方的身份就
是九大奇人中「将军」唐乱离的门下弟子。此人应该是慕於「京华堂」的财力和
权势,才会自愿充当罗玉玲这大小姐「保母」的工作,可惜他作梦也没想到,失
职的代价,竟是要用死亡来偿还。
只听那应是唐乱离弟子的人急道∶「你既知我身份,还敢杀我,师尊定会为
我报仇,将你碎尸万段!」
「玉天邪」冷笑道∶「九大奇人算什麽?迟早我会把这九个名过其实的老东
西一并杀掉,只可惜你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了。」
说话间以手代刀斩出百多记迅若奔雷的锐劲,正是他「君临天下」中一记杀
招的「凌迟绝刑」!那人只觉眼前一花,已被无数道刀芒穿体而过,留下的是彷
佛被千刀万剐的无边痛楚,凄厉的惨叫,是渴求死亡的怜悯解脱。
「玉天邪」脸上露出和其俊脸截然不配的残忍笑容,微笑道∶「敢与本少爷
作对的人,都要死,而且死得惨烈无比!」说罢挥掌一击,掌过颈断,还连着些
许皮肉的人头和着血沫喷泉,飞得老高,也为这场残忍的厮杀打下了休止符。
人头「碰!」的一声飞过了巷口落地,死者犹未瞑目的双眼仍惊恐地睁得老
大,如果面对面光明正大的交手,胜败犹在未定之天,然而不论是「玉天邪」或
是「君天邪」,只有一点是双重人格共有的特质,那就是他们都不会让自己陷入
不利的局面去。
花最小的功夫,取得最大的战果,也许这样的行径会被人认为是卑鄙,但两
个「天邪」又岂会去在乎别人的想法如何呢?
巷子里的人影长笑一声,不知道身体内的意识是属於哪一个「天邪」的他退
入黑暗,消逝在比黑暗更难看穿的 夜中。
第二十四章纵剑横刀
只要人在江湖的一日,就无可避免的会和恩怨斗争扯上关系,当和平的方法
已不能解决问题时,武力是唯一的出路。正因为江湖上每天都会有争斗发生,所
以一些较「热门」的地点,也就适逢其会的成了决斗的胜地,当日天下第三和龙
步飞约战的「生死峰」,就是一例。
「生死峰,生死决,两人上,一人下。」简单的四句短语,阐述的却是生命
无常的残酷,和人性中那种你死我活、弱肉强食的悲哀。
「当!」一声彷佛晴天霹雳的闷响,突如其来的传遍了整个「生死峰」顶,
像徵今天峰顶上,又有一场舍生忘死的决斗即将展开。
在峰顶围观的人群中央,只见一名有如豹子般散发野性杀气的少年,手持刀
剑,和一名握剑老者,遥遥对立,惊人的斗气,在两人间的虚空中彼此冲击着。
握剑老者似醒非醒的眼光缓缓落在与他对持中少年的身上,细目闪过一丝难
以察觉的精芒,缓缓道∶「『纵剑横刀』丁神照之名,老夫近来也略有耳闻,今
日亲眼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但与『剑楼』为敌,毕竟是不智者的行为。」
原来那名手持刀剑的少年,就是离开「剑楼」後,销声匿迹了一阵子的丁神
照。他重出江湖後,以决斗者的身份,在一个月内连续打败了七位成名已久的刀
剑大家,在有心人士幕後的推波助澜之下,「纵剑横刀」丁神照之名,已成为直
逼「三英四秀」的年轻新英。
握剑老者则是丁神照第八名挑战的对手,在之前的七名对手中,属剑的就有
三名是隶属於「剑楼」第四层的用剑高手,或许是为了一雪当日被囚之恨,但不
论如何,身为白道联盟之一的「剑楼」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面子,虽然楼主
本人对此事不表任何意见,但看在楼内的其他高手眼中,这个不自量力敢在老虎
头上拔毛的小子,已经是一个必须消除的存在。
属於「剑楼」第六层的长老名宿,「岚剑」许忘年,是楼内排入前十的用剑
高手,这次主动请缨,挑战这年纪小他二轮有馀的敌人,只是因为败在丁神照剑
下的第五名对手,正是他的得意弟子「碎雪剑客」盛逾矩。
论身份排名,「岚剑」许忘年犹在「剑侯」楼雪衣之上,由他来当终结丁神
照挑战者生涯的最後一个对手,可谓万无一失。
不过世事无绝对,修为上的差异,是否就是决定胜负的最後标的,未到其中
一人倒下时,谁也不能完全肯定。
丁神照手中刀剑自然垂下,乍看之下空门尽露的身体又隐含着某种深渊恶水
的危险,只观其气势,便可肯定其修为在最近的实战砥砺中,又有了更进一层的
体会,再非是初出道的雏儿。
丁神照淡淡道∶「第八个。」
许忘年道∶「老夫和之前败在你手上的七个庸才不同。」
丁神照摇头∶「都一样。」
许忘年怒道∶「你以为一定能败老夫?」
丁神照道∶「战场之中岂有绝对,但每一场战役,我都会抱定必胜的信心去
打。」
许忘年道∶「过盛的自信,将让你尝到失败的苦果。」
丁神照道∶「废话。」
许忘年道∶「也对,失败不是用说的,而是要用行动去实际给予。」
「呼!」隋着长剑划破空间的森冷寒气,亦圆亦方的匹练剑劲,如浪涛般向
丁神照淹去,「岚剑」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丁神照身形一动,结草衔环循着各自不同的轨迹,像化作两种自成生命的灵
物,如水银泻地般和许忘年的剑影抢着要把两人之间的空间填满,这种毫无保留
的攻势,正是他充满个人风格的一贯打法。
许忘年心道你和我比快是自找死路,手上加紧,「岚剑」幻出更多更森密的
剑影,编织出一张密可捕蝇的剑网,带着破体割肤的锋利,往对手张去。
丁神照面对如此强招,仍是不退反攻,大开大阖的刀气,玄奥精巧的剑影,
纵横交织地往剑网迎去。
就在众人连眼也来不及眨上的瞬间,十数计金铁交鸣伴着令人眼花的火星,
在电光火石的快速间,两人已经拆上了二十多招。
两人招式都是以快打快,丁神照固然是年轻力盛,许忘年亦是老当益壮,出
剑之快丝毫不下於後者,一时之间,竟是斗得难分难解。
许忘年战得兴起,仰天大笑道∶「要得!要得!」
丁神照微笑道∶「彼此,彼此。」
许忘年剑势再变,化整为零、大巧不工的平实一剑扫去,能切割虚空的锐劲
毫不留情的要取对手性命,丁神照目射精光,双手刀剑同时收回交叉胸前,只听
得「锵!」一声激响,这必杀的一剑竟是被後者硬生生地钳住!
许忘年闷哼一声,运劲欲抽回长剑,无奈锁住剑身上的两股强硬力道,竟能
与他苦修超过四十载的精湛修为拼得不相上下,一时之间进退不得。
许忘年双目飙起寒厉杀气,忽地下盘飞起一脚,无声无息,却带着致命的劲
力,向僵持中的对手踢去,正是他近年来苦修参悟的「无剑之剑」--腿剑!
丁神照双手刀剑仍与敌人苦苦纠缠,未料到後者竟会突来这麽一手,但他天
生对杀气的感应便极之灵敏,早在许忘年「腿剑」甫发之初,他已经一个後仰翻
身,同时双掌拍在刀剑柄上,借力加速逸离,其当机立断的本事与决心,就连已
生必杀之心的老者也不由赞了一声「好」!
但许忘年也是成名已久的剑客,身经百战的历练,使他不会错过眼前的任何
一个空隙,沉声道∶「没了手中兵器,三招内老夫就可取你性命。」说罢大喝一
声∶「狂风暴岚!」手中剑舞出暴雨般绵密的凄厉剑影,百转千回又带着漩涡吞
天噬地的杀气,要把对手彻底绞碎。
丁神照人在空中,身形未定,根本无法避过这强绝狠厉的一剑,只有把全身
功力聚於背部,用护体罡气硬接迎面而来的锋锐剑气,却被如惊涛裂岸的剑势,
割得血花四溅,身上刹那间便多了百多记伤口。然而伤口和痛楚,却丝毫无损於
丁神照的战斗能力,反而刺激得他更强!更狂!从小在山野中成长养成的兽性本
能,被赶入死地的凶兽,就要展开反扑了。
丁神照忽然发出一声有如野兽的长啸,身形加速下沉,避过後背那如死神之
爪的剑势,落地滚动,这种狼狈不堪的姿势,本来稍有名气的武林高手也不屑为
之,但是丁神照的心中根本不会去计较好看与否。生存与胜利,失败及死亡,对
他来说就是战斗的真义。整个人也变成滚地葫芦,身上沾满尘埃,而他的目的,
只是为了拿回插在土中的一对刀剑。
许忘年发现他的意图时已来不及做出阻止,结草衔环重新落回丁神照手中,
空气中立刻爆起火树银花般的剑芒,异军突起的刀锋像是野兽的凶牙,不设防的
态度虽然让他空门大露,却有着能与敌同归於尽的心悸。
对手判若两人的杀气,让许忘年不得不收起先前的轻敌之意,双手握剑,挥
出有如盘古开天辟地的一斩,硬接下了丁神照的反击。
空气中亮起点点的火花,密集如大年夜街上燃放鞭炮的爆响,是两人战斗已
近最高潮的证明。
许忘年忽喝道∶「小子!老夫承认你确是老夫近来所遇的最强好手,不过很
可惜的是老夫比你更强,所以到最後你还是难逃败北的命运啦!」
丁神照冷冷应道∶「战斗之中还这麽多话,就是你已经老了的最佳证明。」
许忘年怒道∶「该死!」一剑扫出。
这一剑看来平淡无实,剑身扫出的轨迹明明是直线,但却寓圆於方,让对手
没有办法去掌握剑锋要取的方位,似快似慢,亦前亦後,剑身上带起的劲道,更
似要把丁神照四周的空气给完全挤压掉,连动作都变得十分困难,正是他由剑道
晋修天道所参悟出来的最强一剑--破岚神剑!
面对这绝强的一式,丁神照那过分年轻的脸上竟然找不到一丝惊恐,反而在
双目中闪过难掩的兴奋,刀剑前後摆开,低叱一声∶「刀始剑终!」身子往前冲
去。
旁观众人立时响起一遍惊呼之声,因为丁神照的行为,乍看之下明明像是送
死,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是唯一的生路。
许忘年冷哼一声道∶「小子既那麽想死,老夫就成全你!」
破岚剑气如滚滚长江之姿倾泄向丁神照,如凝成石块的空气让他几乎寸步难
行,但愈是身处逆境,丁神照天性中抗压的本能却愈是发挥得淋漓尽致,虽然催
鼓得满脸血红,但毕竟是给他踏出了无比重要的一步,攸关生死胜负的一步。
丁神照左手一动,衔环刀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化成一道电光斩去,正中许忘年
的「岚剑」剑面上,发出漫天震响的「当!」一声,跟着在全场难以置信的眼光
中,名列「神兵谱」中的宝剑「岚」,竟被他敌人手中的破铜烂铁一刀斩断。
最难以相信的便是「岚剑」的主人许忘年,他一双老眼充满了血丝,望着那
柄陪伴他转战四十馀年的心爱配剑,无比心痛的道∶「怎麽会┅┅!」也因此露
出了破绽。
丁神照右手剑再动,如毒蛇吐信的剑芒,不偏不倚的点在「岚」断碎了的半
截剑身上,断剑受力飞射,倒插入前者的咽喉中,许忘年张大了嘴,像是想说些
什麽,然而毕竟没发出半个字来,仰天倒下。
与事先绝大多数人期待背道而驰的结果,然而偏偏是摆在眼前的事实,直到
许忘年的尸体落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响,在场许多人还未能从张目结舌的
震撼中回过神来。
「哇!」丁神照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摇摇欲 的身子若不是仗着手中刀剑驻
地的支撑,就一定会仆倒在尘土中,虽然如此单薄的身子仍是不受控制的发抖,
毕竟许忘年的内功在他之上,能砍断对手的宝剑完全是仗着衔环刀的锐利,虽然
胜利靠得是几分取巧,然而对战原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生死各安天命。
与许忘年同来的「剑楼」中人成了最尴尬的一群,本来以为六楼长老足以让
他们讨回失去的面子,没想到竟会是完全相反的结果,残酷的事实,像一道沉重
的枷锁压在他们肩上,虽然惨烈胜出的丁神照此时是最好的出气对象,但公证人
「将军」唐乱离的名号,却足以打消滋事份子的念头。只是不知道九大奇人中的
「将军」,为何要淌这场决斗的浑水了?
胜利者的脸上并无一丝的喜悦,淡漠的眼光扫过地上让他陷入苦战的对手,
便拖着沉重但坚毅的脚步离去,留下来的,是江湖明天又多了一个惊艳的传说。
「纵剑横刀」败「岚剑」许忘年!丁神照经此一役,其名声已经真正提升到
可以和「三英四秀」平起平坐的地位,不过他追求出名的真正原因,已经从原来
单纯的闯荡试炼,变质成另一个更迫切而感人的理由,那就是找到世上他唯一视
为「兄弟」的人--君天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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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不起眼的小茅屋,屋内有着一个曾经但现在已与平凡绝缘的人,丁神照
离开「生死峰」後,就一个人独自来到了这间茅屋,在木柜中打开像是事先为他
准备的伤药,跟着便坐在椅子上疗伤。
转战百里的经历让丁神照脸上那最後一分的稚气也提早被卸下,虽然背部的
伤口换成常人早该痛得呼爹喊娘,但少年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自己给伤口止血
上药,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那沉稳的表情,与其说是坚强,倒不如
说是有点傲慢。
「咚!咚!」忽然响起的扣门声让丁神照中止了手上的动作,但他仍是没有
抬起头来,平淡的口气,像是早就知道来者的身份。
「进来吧。」
大门被推开,跟着走入一个男装打扮,容貌却是千娇百媚的一名绝世美女,
美艳动人的身段下是丰满的双胸,隆起的臀部,刺激着异性的原始本能。
「你胜了。」来人用娇媚的声音说着肯定而不是问句的言语,证明了她和屋
内人熟悉的事实,可是丁神照何时认识这麽一个成熟妩媚的美人了?
丁神照还是没有抬头,但那态度却像是避免和对方眼神相对∶「这你早就知
道了,不是吗?」
「嘻嘻!你还是一样那麽不爱理人,可我就是喜欢。」
香风扑面而来,艳红的双唇没给丁神照闪躲的馀地就吻了上去,丁神照的反
应先是一惊,但没过多久竟然回应起对方的热吻起来,虽然动作稍嫌生疏,但很
快两人的舌头便交缠在一起。
也不知吻了多久,对方才把嘴唇轻轻的离开了丁神照的脸上,带点戏蹑的笑
意道∶「嘻~~你有点进步了喔!」
听了这句话後面红耳赤的丁神照,也不知是为了激动还是害臊∶「还不都是
你害的。」
「哦~~」美女凝视着丁神照,水汪汪的眼神就像是当他是什麽好吃的东西
一样∶「我哪里害你了呢?你说啊。」她一边说着的时候,一边还故意用胸前的
豪乳去摩擦丁神照的身体,两点突起且硬硬的感觉,等於告诉对方自己在那件宽
大的衣袍下,其实是什麽东西也没穿!
面对如此温香软玉的诱惑,血气方刚的丁神照如何能忍受得住?喉结因激动
而上下蠕动,心跳的频率是即使面对如「剑圣」封虚凌之流的强敌时,也未曾有
过的快速。
对方似乎很满意丁神照的反应,露出荡媚的微笑道∶「你可以不用忍耐喔,
反正魅邪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想怎样都可以。」
--魅邪?莫非是「魔灵」夜魅邪!她不是去对付萧遥了吗?怎麽会出现在
这里,还和丁神照如此亲密?
不管如何,她对丁神照的挑逗显然是极为成功的,正当後者忍无可忍,想起
身把夜魅邪压到床上时,她反而微笑着制止了对方的举动∶「不行喔,受了伤的
人怎麽可以这麽激动?」望着对方不解的眼神,她又笑道∶「看你这麽激动的样
子,我来帮你好了。」说着便自己把丁神照推倒在床上,跨骑在对方身上,脱去
那稍嫌宽松的衣袍,於是两颗丰满、坚实、充满弹性的乳房便立刻跃了出来,胸
部虽然大却一点也没有下垂的迹像,使得乳头很自然的便弓拱朝天,优美流畅的
线条让丁神照看得目不转睛。
丁神照抬起头想要去尝尝夜魅邪胸前那两粒成熟的樱桃,却又被後者轻轻的
推了回去∶「不是跟你说由我来了吗?怎麽可以那麽不听话呢┅┅」
夜魅邪显然深懂挑逗男人的媚术,熟练地脱去了丁神照的衣裤,一举一动都
充满赏心悦目、又有强烈性暗示的媚惑力。
「已经这麽大了┅┅是很想要我吗?」纤细的手指抓着丁神照一柱擎天的命
根,轻柔的上下滑动,舌头则在对方厚实的胸膛上来回舔舐着。
面对这样一个绝世美女的细心「服务」,等级只能算是初出茅庐的丁神照如
何能招架得住?尾椎处一阵酸麻,眼见就要未战先败,只好连忙深吸几口气,硬
是把即将爆发的冲动强忍了下去。
夜魅邪见状也停住手不再套弄丁神照的子孙根,微侧着头笑道∶「呵呵!忍
太多对身体可是不好的喔,想不想我把它弄出来啊?」
这女人真是个懂得玩弄男人的恶魔!丁神照不禁回想起初见到夜魅邪的那一
天,她也是突然这样便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挂着融合天使与恶魔般的笑意,对
自己道∶「你想找到你的朋友吗?我可以帮你唷。」
对丁神照来说,这一句已经足够让他跟着对方闯入刀山火海,在这世上,他
唯一所剩下的朋友、亲人、兄弟,只剩下仅有也是绝对的一人,那就是君天邪。
为了找到君天邪,他愿意做任何事,所以当夜魅邪叫自己跟着她走时,他连
考虑都没考虑就一口答应了,也幸好如此,否则身无分文的他,恐怕只有回到老
本行打猎求食的地步去了。
然後,在夜魅邪的主动引诱之下,他和对方发生了肉体上的关系。
不能怪丁神照,他毕竟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而对方的胴体又是那麽具
有的吸引力,只是,在高潮的馀韵逐渐消退之时,连带他脑中初恋情人小莲的身
影,也一并变得模糊起来,这才是最让他感到惊讶的。
小莲┅┅小莲现在过得如何了呢?
「在想什麽呢?想得这麽入神?」一阵湿暖的快意从下体传来,原来是夜魅
邪此时已分开两腿,将他胯下怒胀的分身一口气吞入体内,「哼┅┅啊┅┅」发
出不知道是痛还是舒服的哼声,夜魅邪就这样皱着眉头,慢慢扭动起来,与巨大
的胸脯不同,她体内的蜜壶赫然是十分狭小且紧缩的,重新涌上的阵阵快感,让
丁神照很快又把小莲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夜魅邪如白玉般优美无暇的身体,因兴奋而泛起了一阵阵的红潮,让她看起
来更加明艳动人。
「啊┅┅好棒!你越来越厉害了┅┅」像个久旷思春的怨妇,夜魅邪不住发
出淫邪的哼声,美臀马不停蹄的升降不休;而丁神照这边,也似乎是要发泄年轻
过多的精力,无须多说只是将下体拼命抬高,两人接合的部位,不住发出「啪!
啪!」的撞响出来。
「哼┅┅哈!啊啊!好舒服┅┅!」丁神照感觉夜魅邪的体内就像是一个熔
炉,能够把他这块精铁一般的身体给融化掉的熔炉,从下体传来紧箍的软麻感愈
来愈明显、愈来愈强烈,让他除了无尽的快意之外,什麽也无法想,什麽也不能
想。
忽地一个毫无先兆的哆嗦,体内神经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一起大震,满腔的欲
火,此时集中在一点爆发。
「我要射了!」
「射进来吧!都射在里面!」
积蓄已久的高潮在同时袭向两人,夜魅邪的胴体像虾子般向後弓起来,再瘫
痪一般地倒在床上。
发泄过後的慵懒感觉,让丁神照脑子里好一段时间空白没办法去想任何事,
但刚刚和他一起经历一场翻云覆雨的枕边人,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轻拨了一下
头发,起身下床穿衣。
「等┅┅等一等┅┅!」
夜魅邪含笑回头望着丁神照道∶「怎麽,你还想要?」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丁神照几乎招架不住,比起「魔灵」夜魅邪的
老练圆滑,前者到底还是太嫩了。
微弱的声音,说是抗议还嫌力气不足的道∶「你说┅┅只要打出了名气,天
邪自然就会来跟我会合,为什麽┅┅我已经胜了这麽多场,还是没见到天邪他人
呢?」
「这就要问你的兄弟了,」夜魅邪用猫一般的眼神,睨着床上的他∶「或许
┅┅你在他心中并没有你想像中那麽重的份量?」
丁神照想也不想的道∶「绝无可能。」
「世事无绝对啊,小丁。」夜魅邪轻笑道,这一句「小丁」又让丁神照刹那
间嫩脸一红,可是她已开始朝门外走去。
「与其有空在那里白担心,不如把心思放在下一场的对手上吧,我保证,只
要你赢了这一场,一定会轰动武林,你那兄弟也一定会得知你的消息。」
「对手是谁?」丁神照问道。
夜魅邪微微一笑,并不言语,直到她推门走出,临去前,才回身抛下了一句
石破天惊的回答∶「小刀会,『风流刀』萧遥。」
第二十五章光明天火
点点星钻缀饰在无尽的夜空里,比较起穹苍的永恒辽阔,人世间的斗争相比
之下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是仍有许多人汲汲於争权夺利,争先恐後的投身於
欲望的洪流中,而这就是属於人的本性,连创造一切的神祉──如果真有的话,
也无法改变的东西。
一点隐隐的华光,由弱转强,在黑夜的峰顶上显得特别明亮,奇怪的是这团
光华虽然明亮却不刺眼,反而有点像是传说中的金顶佛灯。
堪称史上最「不务正业」的主角君天邪,本来正嘴衔一根稻草,随意的躺在
地上仰望星空,脑中思想着没人可以理会的古怪念头,忽然眼角瞥到这团光华的
出现,吃惊的他立刻把嘴里的稻草给喷了出来。
「这是┅┅难道是?!」诧异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略带邪气的俊脸上,那是
假装不来的感情,而是真正的震惊。
「天界光明火?!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望着黑夜中难以判断远近的光华
喃喃自语,老不死曾经说过的话,在记忆的抽屉中被重新开启。
「在这世上,只有三个人能有与本座一战之力,分别是九大奇人之首的『玄
宗』笑问天、『天宫』之主『天王』帝释天、还有一个则是┅┅」
强迫自己的思路在此时中断,老不死说过的每一句话,对自己都像是一道伤
口般地不愿去回忆,只可惜愈是选择去忘记,那痛苦往往愈深刻。
此时的他再也没有卧望星空的闲情逸致,立身逼目一看,将「邪道涅盘」的
功力运走全身一大周天,深吸一口气,咧齿一笑道∶「武林这麽大,却偏偏让我
在这里碰上了魔门三大巨头之一的『天王』帝释天,如果错过了这场眼福,那岂
不是太浪费老天爷的恩赐了吗?」展开身形,如巧燕横空,投入黑暗未知的凶险
之中。
「我虽说涅盘,是亦非真灭,诸法从本来,常自寂灭相┅┅」
庄严隆重的诵经声,在宁静的月夜下显得格外突出,一名白眉垂眼的灰袍老
僧,身旁站立着一名清秀俊美的年轻僧人,那诵经声正是从老僧口中发出,相对
起身旁少年僧人的紧张表情,那名老僧就像是一座岩石枯树,对身外之事无动於
衷。
「诸法皆空,诸相皆幻┅┅弥勒,你还不能看破吗?」
那被唤作「弥勒」的少年僧人身子一震,连忙向老僧合什告歉道∶「弟子不
才,始终作不到师父口中『八风不动』的境界。」
弥勒?不就是「菩提儿」弥勒?而能被弥勒唤作师父,莫非这老僧就是白道
联盟七派中的「禅意门」掌门般若?
般若一张老脸古井不波,叹道∶「不能怪你,能真正做到无 无喜境界的,
世上又有几人?」忽然白眉一宣,吟道∶「正好三更,宫主果然是信人。」
如金鼓交鸣、铁骑突银瓶破的肃杀之声从夜空中朗朗传来,竟让听者如弥勒
心跳不自由主的陡然加剧,似要破胸而出。
「好说!好说!有劳大师久候,本王实在过意不去。」光华随着声音向两人
立身之处逼近,看不出来有甚移动,实则速度奇快,只一瞬间,便来到般若师徒
面前。
弥勒从未见过有像眼前这团发光的「东西」!而且这团「东西」还会说话,
在未弄清来者的底细前,心头的紧张不免又多了三分。
光团来到师徒两人面前,便凝住不动,约一丈直径的白亮光华,明亮却不刺
眼,隐隐可见其中的人形,却无法辨别男女老少,只是在光团中透出一种上天下
地唯我独尊的霸气,竟让人有膜拜的冲动。
弥勒猛地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人物,额头不自由主的滴下冷汗∶「光明不灭
体!来者莫非是『天宫』之主『天王』帝释天?!」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是事实,但想起今日一整天师父异常的反应和言行,其实已经证明了他的推测无
疑。
「禅意门」掌门和「天宫」天王!道魔两派中的钜子,竟会相约在这月夜山
峰顶上,传出去一定是轰动武林的新闻。
光团中又传出刚才那令弥勒胸口怦动不能自己的声音,忽高忽低的旋律,听
得人心头烦躁∶「大师明知今日是必死之局,仍欣然赴约,本王佩服之至。」
般若的反应则不像弥勒那麽激动,只垂目合什道∶「阿弥陀佛,老衲不入地
狱,谁入地狱,如果能渡得施主皈依我佛,老衲这副臭皮囊又何足道哉?」
般若这番话就像醍醐贯顶,让本来如置身火窑冰窟忽冷忽热的弥勒,身子一
震,一道清流贯通奇经百脉,无复先前的痛苦。
应该是藏身在光团内的「天王」帝释天笑道∶「大师好深厚的『醒世佛语』
啊!」
弥勒这才警觉自己刚才险些着了敌人的道,同时亦自心中涌起不能抑止的恐
惧,「天王」手足不移,只是动一动口,已险些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地去。
他却不知道这种想法,正是帝释天所刻意营造出来的效果,只要他心中还存
有对今夜之事的恐惧,那今生今世武功亦无再进的希望。
般若忽道∶「弥勒,心魔既种,从何而解?」
弥勒身子一震,迷惘答道∶「心魔心生,无人能解。」
般若沉声道∶「是无人能解,还是无心可解?」
弥勒身子再震,双目已恢复如雨刷过般的清澈∶「心魔心生,无人能解,欲
求能解,只有自心。」弥勒向般若恭身一拜,朗声道∶「弟子明白了,多谢师父
指教。」
般若淡淡道∶「我不曾教,你何曾学,意转无念,业障自消。」
弥勒道∶「弟子知道了。」说罢便垂首退到般若身旁,表情已恢复原先的淡
定,甚至再也没向帝释天看过一眼。
帝释天的口吻,首次透露出一点钦佩之意∶「大师果然佛法深厚,本王今天
算是见识了。」
般若仍然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样子,表情无悲亦无喜∶「宫主客气了,小徒不
知道何事得罪了贵上,竟让宫主一上来便对小徒用上『天魔绝响』?」
饶是弥勒得般若提点,心境刚进入「五蕴皆空」的禅定境界,闻言也不由身
子一震。难道今日师父和帝释天的佛魔之会,竟是因他而起?
帝释天道∶「本宫四飞天之一的增长天,可是令徒所杀?」
般若淡淡然道∶「本门分舵『西天净土』的三十七条人命,却是贵部属的杰
作。」
帝释天发出冷冽如锋的笑声道∶「即使你『禅意门』所有大小秃驴的人命加
起来,也比不上本宫随便一名普通弟子的一根头发。」
般若摇手制止住身後因听了帝释天的这番话而勃然大怒的弥勒,合掌平淡的
道∶「阿弥陀佛,众生平等,性命岂有贵贱之分。」
帝释天笑道∶「怎麽会没有?顺吾者昌,逆吾者贱;魔长道消,就是天地不
变的至理。」
般若摇头道∶「宫主入魔已深,冰虫不可与夏语。」
帝释天语气一转,四周立刻变得杀气剧升∶「那就省下你说佛禅的力气,多
花点心思在保住你师徒两人的小命吧!」
般若道∶「宫主请三思,不到最後必要,老衲也不愿与宫主交手。」
帝释天乾脆的道∶「可以!那就把你的徒弟交出来,本王二话不说,立刻走
人。」
般若想都不想便道∶「恕难从命。」
「那明年此时,便是你俩师徒的忌日!」帝释天说完最後一句话,围绕着他
的护体光华猛然大涨,「天王」要出手了!
弥勒再也忍不下去,燃灯棍一挥拦在两人之间,喝道∶「杀增长天的是我,
宫主要动手就跟我动手好了!」
帝释天笑道∶「小和尚倒是护师情切啊,如果是令师和我动手的话,或许还
有三成胜算,如果换成是你的话就连一分也不到,即使这样你还是想尝试吗?」
自信的说话由帝释天口中说来,就像是既成事实的未来,如果自信是建筑於
实力之上,那麽帝释天的这番言论也并非空穴来风,以他「天王」之尊,确实是
配得上这样的自信与实力。
不过初生之犊不畏虎,弥勒长棍一抖,对着帝释天道∶「卫道除魔,虽死无
憾!」
帝释天长笑道∶「小和尚倒是豪气不小,不过本王只怕你想送死,令师却舍
不得你那麽早死。」
般若长叹一声,终於站起身来∶「让老衲来领教『天宫』的绝学吧。」
弥勒大惊回头道∶「师父!不可!你身上┅┅」
般若不让弥勒再说下去,打断他话道∶「此战不论胜败,弥勒你都绝不可插
手。」
弥勒着急的道∶「可是师父您┅┅!」
「这是掌门令训!」般若斩钉截铁的道∶「『禅意门』第十八代弟子弥勒听
命!」
弥勒身子一阵轻颤,到底是跪下垂首道∶「弟子接令。」
「我知道现在要你担起这责任,可能是早了一会┅┅」般若把一只手掌轻触
弥勒额头,目光中充满慈霭不舍之意∶「不过这是非常时期,不得不已,老衲在
此宣布,如果今夜老衲有什麽不测,弥勒你就是本门的下一任掌门。」
弥勒大吃一惊道∶「掌门何出此言?!弟子年幼德薄,如何能担当起掌门重
任┅┅」
般若摇头道∶「门内无一人潜质在你之上,要光大我『禅意门』,这重责大
任也只有你能承继得来,老衲相信自己的眼光,莫非你会不相信自己吗?」
弥勒仍是一味摇头,眼中已有泪∶「弟子┅┅弟子┅┅」
般若叹道∶「你如不答应,那就代表本门气数至老衲这代而终,那麽老衲便
成了禅宗的千古罪人,死不瞑目。」
弥勒咬牙忍泪道∶「掌门万勿如此说,弟子┅┅弟子遵命便是了!」
般若颔首道∶「很好。」收掌回身,面对帝释天。
帝释天自始至终也只做个冷冷的旁观者,直至此刻方开口道∶「後事都交代
完了?」
般若合什道∶「还要多谢宫主给老衲这点时间。」
帝释天淡淡然道∶「不必客气,对於将死之人,本王一向都认为大方一点无
妨。」
般若道∶「老衲虽然临阵传钵,但并没有束手待毙的打算,宫主要老衲这条
烂命,恐怕还是得花点力气。」
帝释天不以为意的道∶「如果是以前的你,或许真的要花本王一些手脚,可
是在中毒之後想要动手,本王三招之内就可杀你。」
弥勒一震道∶「你┅┅你怎会知我师父身中剧毒?莫非你就是┅┅」
帝释天不等弥勒讲完就截断他道∶「小和尚不要搞错了,下毒这种小花样本
王还不屑为之,你师父他印堂发黑、瞳孔泛紫,正是身中奇毒的证明,纵然他以
佛门正宗的『大无畏功』压下体内毒势,但功力只剩原来七成,如何能是本王之
敌?」
般若双掌合什,轻轻一叹道∶「宫主果然目光如炬,老衲佩服┅┅」
弥勒忍不住道∶「你┅┅你明知道我师父身中剧毒,还要逼他动手,这不是
乘人之危吗?」
帝释天「哈哈」笑道∶「本王本来就是魔!乘人之危亦是魔门本色,何足为
奇?」帝释天终於露出他魔门枭雄的本色,不管表现出来的态度有多宽容大方,
一旦决定动手时,便是绝不留情!阻我霸业者,杀无赦!
帝释天在光华大盛中出手。说是「出手」,其实谁也没看到他是怎麽样「出
手」?因为耀眼的光华,已经遮蔽了他身旁三尺外的一切事物,般若和弥勒两师
徒唯一能见到,就只有光。刺目的光华,和强烈至能分涛裂壑的凶猛气流。
般若一掌拍在弥勒肩膀上,断喝道∶「走!」自己却迎向铺天蔽地的光华。
弥勒急叫道∶「师父不可!」身子却身不由己的被推出三丈外。
扩张的光华,很快就把般若的身子吞噬。般若感觉光华之中彷佛有一团烈阳
火球,能把自己的灵魂也燃成灰烬。他知道,这就是「天王」帝释天纵横魔门的
惊世武学「天界光明火」!能够使中招者五内俱焚,但外表却看不出一点伤痕的
「光明天火」!
般若深吸一口气,运起「大无畏神功」,将体内「天人五衰」的剧毒暂时压
下,而仍能保存有七成左右的战斗力面对眼前的强敌,能够做到这一点,并非代
表他的功力就胜过「天敌」龙步飞,而纯粹只是修练功法的「特性」不同所致。
只是,面对魔门三大巨头之一的「天王」帝释天,般若即使在十足状态也难以取
胜,只剩七成功力而要与对手交战,那是必死之局。
虽明知必死,却是不能不战。般若大喝一声,拍出一掌,去势平直,掌劲却
似佛性包容万物般圆泽广被、气机流转,无所不在,亦无所在。
「忍辱布施,度一切苦厄?!」弥勒见到自己的师父使出如此精妙的招式,
竟不喜反惊,只有他知道今日一战,般若已是不抱生望。
帝释天朗笑道∶「你的佛门无上愿力竟修到第八重天的境界,看来这一战有
点意思了。」
语声一落,仍是不见帝释天如何出手,只是黑夜的虚空中一道白白的光华闪
过,如流星划过天际,四周的空间猛然爆开,强大无匹的冲击波毫无先兆的便填
满方圆五丈内的一切事物,光华烈波自四面八方扑击,竟一下子便撞破了般若舍
命布下的佛力结界。
「哇!」般若一口鲜血喷出,体内经脉像被剥光衣服、曝晒在沙漠烈阳下的
炙热难过,幸而他急运「忍辱布施」愿力,精神从肉体中暂时脱离,足尖一点,
人如脱弦快箭般疾退,一口气飘出七、八丈外,落地身子一下剧震,又是一口鲜
血喷出。
「师父!!」
般若额下白须已被鲜血尽泄成赤,却摇手阻止了心急如焚的弥勒上去看他,
沉声道∶「为师不要紧┅┅」双目一瞬也不眨的盯着光团内的帝释天。
帝释天好整以暇,似乎已把般若当成囊中之物∶「本王说过,即使你以佛门
愿力强压伤势,本王还是三招之内就可杀你。」
躲在一旁观看战局的君天邪几乎连眼睛也要掉出来,咋舌心道∶「这帝释天
好厉害的『天界光明火』!怕不能和老不死的『地狱行』一较长短。」
人的名,树的影,他现在偷窥的对象是魔门中少数能与天下第一人「阎皇」
君逆天相提并论的「天王」帝释天,尽管对自己「邪道涅盘」蔽息隐迹的功力拥
有绝对自信,君天邪仍只敢远远躲藏起来观望,不敢接近战圈三十丈内,只怕一
不小心,便惹来招惹不得的强敌。
「那老和尚绝非帝释天之敌,是死定了,不过我看那秀气的小和尚不像短命
之相,应该不会英年早逝,不过魔门中人出手一向斩尽杀绝,斩草绝对除根,小
和尚能用什麽方法保住性命呢?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
低声的自言自语像是与自己无关的事,眼前的厮杀会引起他的兴趣只是因为
对象的身份太过不凡,至於介入别人战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君天邪当然不会
列入考虑。
再看底下的般若,似乎下了某种决定,转头向一旁的弥勒喝道∶「弥勒,不
要忘了为师交付给你的使命,你要活着离开这里,把今夜的战果告诉天下!」
帝释天的光团一下子便卷到般若身前,快得彷佛两人之间的距离根本不存在
似的∶「那可不行,你们师徒两今夜都要死在这里。」
般若大喝一声道∶「走!」双掌一起推出,气流运转成一极大的圆,向帝释
天罩去。
「没用的!」冷冷的细笑彷佛死神的召唤,光团中似乎有一只手隐隐一动,
跟着就有一道光幕出现在帝释天面前,般若的气功撞在光幕上,只听到「碰!」
的一声爆响,帝释天的护体光华仍是丝毫无损,而後者却像是被人用巨木在心口
上狠狠擂了一下一样,捂着胸膛踉跄後退,七孔都溢出鲜血。
才过两招,般若的处境已是绝对恶劣,看来帝释天之前夸口说过要三招之内
杀他,并非空口白话。
但是只要有一口气在,般若也不会放弃反抗的打算,至少要制造出让弥勒可
以逃离的时间,绝不能两人都栽在这里!
般若深吸一口气,运起「大无畏神功」中的「度一切苦厄解脱智力」!平淡
无奇的两掌推出,没有任何的花俏,却是把毕生的功力、潜能,全部灌注於掌劲
之中,只在一瞬之间,掌劲便突破帝释天的护体光团,击到他的面前!
「什麽?!」不意伤重离死不远的般若还有如此能力,已生轻敌之意的帝释
天,本来前者以生命燃烧推动的最後一招,就大有破他「光明不灭体」,甚至使
他负创的资格!可惜!般若在交手之前,早已身负剧毒,而且是名列天下三大奇
毒之一的「天人五衰」!
般若把全部功力都拿来用以与帝释天同归於尽,失去「大无畏神功」压制的
「天人五衰」,立刻像是被释放出栅门的毒蛇猛兽,以他无法想像的速度,造成
体内经脉的严重破坏。
「呃!」般若忽然脸色剧变,击出的双掌在帝释天面门不足一尺处硬生生顿
住,体内的功力如破掉的气球般不住飞泄,就算想要再多动一根手指,也是千难
万难。
「天啊!为什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难道真是天意亡我?」
敌人的停顿,给了帝释天最好的反击时机,而身为当世有数高手的「天王」
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焚天梵火!」帝释天一声厉叱,从难见内里物体的护体光华中,忽然出现
了一只手掌,去势极快,一下子便印在般若的胸膛上,跟着那手又「嗖!」的一
声隐回光华中,就像是从未出现一样。
一掌印下,般若就像突然被人定住似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到他发出
一声在深夜里听来格外凄厉的惨叫,而从他嘴巴中吐出的,竟然不是鲜血!而是
火焰!
君天邪从未看过,有人口中可以吐出这麽大量的火舌!彷佛,刚刚帝释天打
般若的那一掌,在他体内种下的不是破体内劲,而是燃烧正旺的火炉!
「师父!」大惊失色的弥勒正要冲前抢救,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想到自己
的安危,只想着要保住他师父的性命,也是这种超越生死的师徒之情,让中了帝
释天「焚天梵火」的般若鼓起不知从何而来的潜力,竟然运起「足下安平步」,
一退八丈,不偏不倚的撞在冲过来的弥勒身上∶「快走!」
两个急速的身形相撞,但弥勒却毫无碰上硬物的感觉,反而像是一头撞在个
饱胀的皮球上,柔和的气劲将自己反弹出去,在飞退的视线中,弥勒最後能看到
他的师父就是再也压不下体内的「天人五衰」和「天界光明火」,被烧成一堆灰
烬,尸骨无存!
「师──父──」声嘶力竭的呐喊,也不能唤回已逝的生命,不能辜负般若
的最後心意,弥勒咬牙忍泪转身,要逃离帝释天的魔掌,留住性命,才能为他师
父报仇。此仇此恨,来日必报!
「走得了吗?」冷冷的耻笑在弥勒身後响起,要从「天王」帝释天的眼界逃
走,真是谈何容易?
同样的苦恼,很快便发生在另外一个本是「局外人」的身上。好死不死,弥
勒逃走的方向,竟正是朝君天邪躲藏的地方而来!这下该如何是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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