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楊官兒為女兒招婿 李可白因新婚試妖
人前富貴原如花,一夜姻緣,卻是前生造定。花花草草尋常事, 風滿長途雨飛絮,甫團金粉觸,暮也愁來朝也妒,怎得如你態, 思思忽相遇,情如汛熾。 《右調 夢可思》 話說老婆子見長姑丫環不在,便開口問道:「小兒服侍奶奶快活麼?」 夫人紅了臉應道:「好。」 小和尚道:「奶奶不經弄的,弄到十來次就想睡了,倒是暖玉不怕弄。」 只見春姐笑嘻嘻道:「奶奶,過幾時等你家小姐也與舍弟成了親罷!還要請 你娘女兩個到我家中,等你多跳幾個遭。」 夫人不解其中緣故,只件秋姐道:「我們姊妹四個都有丈夫,都不受丈夫管 束,如今世家良宅,都是一個婦人家,誰不想偷幾個男子漢,因夫人這種在深閨 內閣,耳目眾多,窮人家衣食不周,朝暮愁難,任使你欲心也動不得什麼火,只 索忍了。若有些門路,任他少的,老的,好的,歹的,哪一個不心心唸唸,想這 件事情。我家舍弟沒有妻房,稟告奶奶,把令愛配與他罷!」 夫人道:「小女已許人家,況且令弟又是我要的。」 冬姐插咀道:「如今的世界,女婿偷丈母盡有打成一夥,不怕不竭力奉承你。」 和尚聽了許多言語,喜的手舞足蹈,鑽入夫人褲襠裡去了。那些話那些光景 ,楊官兒一一看見,一一聽見,只是作不出聲,動不得身,心中氣惱亦無可奈何! 不一時,丫頭端上酒餚來,大家坐了。請大姑娘不肯上來,大家吃了一會, 楊官兒兩隻眼一動一動,夏姐道:「這是我的人,如何不把些酒與他吃解解悶? 」輕移蓮步,斟了一杯,拿在楊官兒面前,傾在口裡,已嚥下去了,一連兩杯, 夏姐對他叫了一聲,楊官兒依他說得話了,四肢也能移動,對著眾人道:「這是 什麼?」說就要往下走。 夏姐上前摟住道:「好啊!不曾與我了了興,就要去早哩!」 楊官兒見他生得姣姣嬈嬈,如一支紅梅,又聞得一陣異香,透入骨裡,自己 身子早已酥麻了得,就說道:「多承姐姐美意,只是眾人面前還須穩重。」 夏姐笑道:「穩重!穩重!決不叫你落空。」言之未已,楊官兒與夏姐衣不 用脫,已都光了。楊官兒身上臍下那麈柄已在夏姐生門口了,楊官兒害怕又害羞 ,楊官兒不敢動,只靠夏姐一夾一放,說不盡萬種淫態,楊官兒不由的大洩。 只聽得坐著姊妹三人,立起身道:「好沒用的。可惜奶奶苦這半世。」 夏姐發怒道:「啐!我自有制度,與你何干?你們自去,我定要嫁他了。」 姊妹三人一齊罵道:「沒廉恥的,又要換一個了!」一齊揭開帳子,楊官兒一看 ,一個強似一個,一個標緻一個,那般香氣人間少有,姊妹三人把夏姐推下身來 ,拿指頭來拈麈柄,楊官兒不由的大洩,夏姐來含住,一口一口的都嚥下去了。 那精流個不止,楊官兒大叫:「死了!死了!饒了我罷!」 夫人急忙向老婆深深萬福道:「饒了他罷!」 婆子近前向楊官兒道:「你再敢打我小兒麼?」 楊官兒道:「不敢了。」 老婆子道:「大凡偷情嫖院,一夜情分也是前世有緣,我小兒與你家婦女, 大都該是有緣分才得相會,如何怪他。你不聽見揚州城裡,某家某家婦人養漢出 丑露乖麼?如何怪的奶奶?」 楊官兒道:「知道了,再不敢怨你了。」 婆子才叫夏姐放他起來,又留夏姐在此,道:「你就與他成親罷。」 話說楊官兒摟著夏姐,睡了半晌,已是天色大亮,輕輕的撇了夏姐走到西廂 房,只見一個長大和尚精赤條條的,把夫人兩腳朝天,在床沿上乒乒乓乓大弄, 不由的大怒罵道:「好浪婦,又是那裡找來的賊禿?」 夫人只得推了和尚,精光光的立起身來,答道:「休要惱,就是三寸和尚變 化的。」 楊官兒不信,和尚忙往被裡一鑽,又掀被出來,依然是三寸的燈草和尚。 楊官兒道:「這和尚會變化八九尺,又能變三四寸,明明是妖怪無疑了,那 夏姐一定也是妖怪。」 小和尚道:「我姊弟俱不是妖怪,你今只管認錯了我姊弟二人,且去等你夫 妻有事來求我們,我們再來。」言之未已,只見夏姐如花枝招展打扮來了。楊官 兒此時原有不捨放行之意,二人執意要去,夫人穿衣相送,就對小和尚道:「難 道你也別我去了?」 小和尚道:「我決不叫你寂寞,且待緣分到時,再來相會。」拉拉拽拽,只 見桌上花燈未殘,尚有些光明,夏姐往油裡一跳,小和尚也縱身往燈花花裡去了 ,不見一些蹤影。楊官兒與夫人各自驚疑,梳洗已畢。 楊官兒向夫人道:「昨日的事如作夢一般,不知主何凶吉?且自由他,又是 我記得那妖怪口口聲聲要討我的女兒與小和尚成親。這還了得麼?若不趁此妖怪 去了,速與李親家說,招了女婿成了夫妻,再作區處。」 夫人道:「這個是極了。」楊官兒當將原媒叫來,一次一次的往李家說了。 李家兒子,雙名可白,年已十九歲,被脫脫丞相充了他個生員,文字兒也好的「 酒色」二字,也不著虛假,極是在行的,聞得長姑美貌兼全,曾見丈母的眉眼好 處,故此日日想做親,常常望入贅,不料丈人正來說招贅的話,父母又允了,心 中十分欣喜,女家擇了個九月初九重陽吉日,只隔四五日了,好生得意,不知後 文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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