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她與哥哥、嫂嫂、母親四人共進晚餐時,腦際數度浮現出海老澤武志與田邊明年的身影。
『學校生活稍微習慣了嗎?』母親問她。
『哎,大致上習慣呀!』陽子想:若是向母親訴說自己的女兒在學校成了男人的犧牲品、這些母親想像不到的可惡的事件,全部都傾吐一空的話,真不知母親會有何種反應?
恐怕母親會當場昏倒吧!一定會氣得死去活來啦。
陽子看了母親一眼,惱怒得渾身發抖。
『一聽說陽子是個女大學生,男學生一定對你很有興趣啦!』嫂子說。而她的哥哥則一面全神貫注地欣賞電視節目,一面飲著啤酒。
『是呀!有點可怕的感受!』陽子說。
『我說對了吧!現在的高中學生特別身材高大!』
『不過,你若介意這些的話,就當不了教師!』
『是呀,是呀!前幾天據說有學生集團暴力事件發生!』兄嫂若有所悟地說,並放下了筷子。
『你說的集團暴力事件是何事呀?』哥哥飲了一口啤酒問嫂子。
『今天上班時,聽公司的人在談論。事件不是陽子去實習的常光學園高中部,而是西校,是一間只有男學生的學校吧!據說這間學校的學生,將兩個從的斯高回家的女文員,拖進公園強姦了。』
『被幾人強姦呀?』
『據說是五個人呀!』
『沒有聽說過有如此下流!』
『但是,真可怕的事呀!這是何時發生的事?』
『大約就在四、五日以前。不過,事情昨天才公開!』
『在這之前,一直隱瞞著嗎?』
『不是!有一個被強姦的女子昨天自殺了。據說是受辱之後,想起就惱怒的結果,便留下遺書,跳樓自殺啦!』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今天的報紙上有登一段小新聞,我還以為因戀愛而自殺哩!』
『真是可怕!儘是做出一些令人討厭的事!』
陽子的兄嫂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似乎在談論別人身上發生的事。
陽子暗想:我的遭遇也相同呀!我不如也學那個跳樓的女子,留下遺書,一死了之吧!
陽子一口氣吃完飯,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六張榻榻米寬的房間,還是陽子讀高中時代的那樣的擺設。一張床,一張桌,一個書架。衣櫃上面放著一個布縫的熊貓,那是陽子高中時代每晚都要抱著它入睡的。
陽子抱起了布制的熊描,躺在床上。
她的眼 浮現出戀人大津正彥的面孔。
(正彥君!我想見見你呀!你來緊緊地抱住我吧!)
陽子的胸間熱血澎湃。她想打個電話給大津正彥。她想到這 的一瞬間,腦海中大津正彥的面孔,突然幻化成海老澤武志的面孔了。
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武志,那條內褲一定要他歸還。一想到浸透了自己體臭的東西交到他人手中,她似乎就要發瘋了。
陽子下了床,將熊描公仔摔在桌子上。
兄嫂也好,母親也好,各自都回到自己的睡房去了吧!客廳 一個人也沒有。
陽子拿出記錄了海老澤武志電話號碼的紙條,開始按下電話號碼。她的手指又硬又笨,每按一下,手指都感到疼痛。
『是的,是海老澤的家 !』一個女子的話聲在陽子的耳際響起。
『我姓大津,請問武志在家嗎?』陽子突然報出自己戀人的姓。她怕說出自己姓南的話,對方將會提心吊膽。
『我哥哥不在家!』顯然接電話的是武志的妹妹。好像也是個中學生。
『不在家嗎?』
『是呀!』
『他從學校回過家嗎?』
『剛才朋友來電話,他就出去了。要叫我媽來聽電話嗎?』
『不必,算啦!我還會同他連絡。』
『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嗎?』
『是呀......』
武志的妹妹恐怕會告訴武志『有個姓大津的女朋友來過電話』。但是武志一想到自己周圍並無姓大津的女友時,一定會有懷疑。不過總不能直接道出自己的名字吧——陽子暗想。
『是誰來電話?』武志妹妹的身後,大概是武志的母親在問。
『還會來電話......』武志的妹妹回答。
陽子立即放下電話。接著她又想打電話給大津正彥。但是,正彥來接聽電話時,說些甚麼話好呢?她內心感到熱氣騰騰了。
對力的電話鈴響了,一下,兩下,三下,有人拿起了電話。
陽子用手捂著電話筒,掃了一眼睡房的被褥。
『你是大津嗎?』陽子細聲地問。
『是呀!』
『正彥......』
『你是陽子嗎?』
陽子流下眼淚了。
『你沒有甚麼事吧!』
『對不起,一拿起電話就不知要說甚麼啦!』
『你怎麼啦,陽子!你的聲音都變啦!』
『唔,沒有甚麼......只是想打個電話給你!』
『你身邊有人嗎?』正彥問。
『沒有呀!你為何要問我這個?』
『實際上,我很想念陽子你呀!』
『想我?』
『是呀!一想起,我就很衝動,就想抱著你!』
『那不行呀!我在離你幾千米的地方!』陽子說。
『陽子!唔......』
『你怎麼啦?』陽子想,也許正彥真的在自慰吧!
『唔......』
『喂,正彥......你在做甚麼?......』
『我的小弟弟說,想要與你親熱......』正彥說。
陽子的腦際浮現大津正彥的裸體。似乎看見他正大字形地躺在床上,而那根肉棒堅挺地勃起。
『不行呀!你發神經啦,變態!』陽子說。而她的下腹部則開始慾火焚身,感到陰道口在陣陣收縮。本來端坐著的她,將大腿歪斜地伸出。
『卡吱卡吱......』陽子從電話中聽到敲敲打打的鈍響。
『你看......我的小弟弟膨脹得這麼粗大啦!』正彥說。
陽子再次從電話中聽到卡吱卡吱地敲打的聲響。她終於明白了,原來正彥用勃起的肉棒敲打著電話機的話筒。
『正彥!你這樣搞法不行呀!』陽子說。
『陽子!你替我吸一吸呀!我想插入你那可愛的口中......』
『你不要異想天開......』陽子的嘴巴分泌出粘粘的唾液,以乎真個含著肉棒的感觸。
她暗自想道:我也想正彥君來抱抱我呀!兩人抱在一起翻天覆地......
『啊——陽子,替我吹簫......』大津正彥叫道。陽子的紅唇也作出吹簫狀,圓圓地打開著嘴唇。她閉著雙眼,她的心情似乎真個含著正彥的肉棒。她的腿根一陣陣麻痺,下體滲出的蜜液,在內褲上留下一輪污痕。
『正彥!我也情不自禁啦,我也想入非非啦!』
『唔!陽子......』大津正彥的呼叫,陽子聽來非常刺耳。
陽子悄悄地將手按在腿根部。這時她自己也想手淫了。
陽子從電話中聽到拔出紙巾的聲音。她大大地吸了一口氣。她那T恤包著的胸部也硬挺起來了。
『終於射出去啦!』
『我說正彥真下流!』
『你的教學實習,情況如何?』
『你們男人突然之間,會變得古里古怪呀!想起你剛才做的事,我有這種感覺。』
『陽子,你很受學生歡迎吧!』
『我感到十分疲倦,我已不想當老師啦!』
『有甚麼事情發生了嗎?』
『唔——並非大不了的事!』陽子心想:若坦白地將這兩天發生的事都講出來的話,就在這一瞬間,自己與大津正彥的關係就完了。
『再過十日我也不能與陽子你見面吧!這樣,我的身體實在支持不了啦!』正彥說。
『你不要再講那些下流的事啦!』陽子說。
『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要一想起陽子你,我那小傢伙一下子就挺起來啦!』
『唔!正彥,你要是再講粗話,我就要掛斷電話啦!再見!你該休息啦!』
『喂!陽子......』從電話中傳來正彥唧瞅的吻別聲,陽子也捲起圓圓的口唇,在電話上唧瞅一聲,向正彥送上一吻。
陽子回到目己的睡房。她對海老澤武志和田邊明年的怒氣也稍微和緩了。
而對於大津正彥的相思之情,反而逐漸洶湧澎湃起來。
陽子換上了睡衣。
甫上床,她便有了性慾的衝動。大津正彥想他,她也想念正彥,於是便自我手淫。男人的這種心情,陽子可充分地理解。
陽子在被窩內,悄悄地提起睡衣的底襟,將手摸向自己的下腹部......。
昨夜成為陽子的哥哥、嫂嫂話題的西校學生強姦的斯高夜歸女文員事件,在常光學園早晨的教職員會議上,也成為各人的議題。
教師之中向校方提出了幾個要注意的學生的名單,其中海老澤武志和田邊明年也在名單之列。
大內一成校長向全體教職員提出了加強領導的要求。
武志與明年據說昨天下午曠課。班主任與他們家裡聯絡,但找不到他倆。
開始上課了,陽子上午在二班、下午在一班要上實習課。
必須從海老澤武志和田邊明年處取回那條內褲,但是兩人都未回校。
陽子無論如何必須找到這兩個學生。兩個都是醜名昭彰的學生,她感到沒有比這更屆辱的事情件了。
在教學實習時,陽子光想這件被侮辱的事。
她的肩上好像被壓上鉛塊般的沉重,她感到辛苦、疲勞。她留意到學生那色迷迷的視線,令她無法招架。特別是那些男學生的目光,就像肌餓的野獸的目光。
陽子望著這些學生,感到每一個男學生都被她煽起了性慾,似乎那根肉棒都挺立起來了。
不管情況如何,終於完成了上午的教學實習。
但是,下午的實習課,她就真的頭暈腦脹了。她的目光與學生的眼睛互相投台的一瞬間,她感到這些學生都是在想入非非,異常恐怖。
好容易熬到下課時間,她的雙腳都在發抖。但是不管她感到情況多麼可怕,她下課後進入洗手間一看,她發現自己的內褲都濡濕了。
她有了自我手淫的衝動,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心理都不太正常了。
她支腿跨在馬桶上,挺起腰肢站著,手指摸向陰蒂,從肉縫裡面流出黏糊的體液,她似乎就要呻吟了,下腹部一下子火燒火燎地興奮起來。
若是現在這裡有個男學生的話,也許她會猛地撲上去吧!她突然冒出這一想法。
陽子回到了教研室。她一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似乎整個身體都在下沉。
由於身心疲倦,也許自己發燒了吧,全身關節都感到疼痛。
她剛將臉伏在桌子上,下島禮子就來叫她了:
『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
『因不習慣,有些緊張,好像很疲倦。』
『看你滿臉通紅,是不是發燒啦!』下島禮子用手摸著陽子的額頭。
『沒有關係,馬上就會好的!』
『你還有課嗎?』
『沒有,今天的課已上完啦!』
『那末,你到保健室休息一下吧!稍微放鬆一下!』
『可以那樣做嗎!』陽子問。她也很想躺一躺了。她感到若在教研室這樣拖下去的,也許自己真的會暈倒。
她離開了教研室,向著保健室走去。
她越過前面的女學生,後面有男學生向她逼近,還故意撞了她一下。
『啊,請原諒!老師!』
陽子被撞向教室旁邊的牆壁,一時步履蹣跚。
男學生伸手抱住陽子的腰肢,而且是緊緊地摟抱著。
這分明是故意的。男學生還想從她的毛線衣上,去撫摸她的胸部。
陽子頓時感到背脊骨一陣冰冷,她慌忙站好自己的姿勢。
『不要緊吧!』男學生的手抽離她的腋下。
陽子知道,這些男學生是為了性騷擾而故意碰撞她。她發怒想揍他們一頓,但是她仍假裝得平心靜氣。
『喲......喲......』陽子的身後爆出一陣嘲笑聲。陽子望著這些男學生,目光相投,感到這些男學生眼中射出難以對付的慾望。
陽子主動將視線看著地下,男學生便走在她的前面了。
『真是難以對付的學生......』體育教師名倉芳男從教室走出來,一身運動服的裝扮。
『你怎麼啦!你的臉色不好!』名倉芳男問。
『也許有點感冒了吧!我想到保健室稍微躺一下。』陽子說。
名倉芳男肌肉結實的身體,站在她的前面,似乎堵塞了她的去路。
名倉芳男剪了個平頭。褐色的四方臉,瞪著眼睛,俯視著陽子。
『你上實習課疲倦啦!還有課程要上嗎?』
『全部上完啦!』
『那末,那你到自習室休息也好,我去替你打個招呼!』
『不要緊的,我只稍微躺一下而已。』陽子從他那魁梧的身旁一擦而過,開始向保健室走去。這一瞬間,一股男人身上散發的汗臭,刺進她的鼻孔。
保健室沒有值班的職員。
上課鈴聲開始響起了。校園內的喧鬧聲慢慢地像退潮似地,回復了平靜。
陽子坐在保健室的床上,她一見到那個藥品櫃,便開始頭暈。
她感到天旋地轉,等不及值班醫生的到來,似乎地面都要陷下去了。
陽子躺在床上,她將腳邊的薄被向上一拉,哼了一聲,胸部一起一伏地喘息。
她一閉上眼睛,就感到身子輕飄飄地,墮進無底深淵了。
她發了一個夢,在車內的座位上,有幾個男學生,她一時有點朦朧、模糊,但他們逐漸向她走來。
在這幾個男學生中,有海老澤武志和田邊明年。
陽子走到男學生的背後探頭往車內一看,她不由得大叫起來:
『啊,唉呀!』
陽子在睡夢中也聽到自己的驚叫聲。她看到車座裡面,躺著一個只穿一條內褲的女學生,女學生的面孔有點模糊不清,她認不出到底是誰。
但是女學生所穿的內褲卻是陽子的,那一定是被海老澤搶走的那條。
恐怕是海老澤讓女學生脫光之後,再叫她穿上陽子的內褲吧!
『還給我!那是我的內褲,陽子再度叫喊起來。男學生的視線一齊向陽子身上射來。
(救命——)
陽子跑逃了,好像她已逃回到學校。她奔跑著經過校舍與體育館之間。
她回頭一看,跟在她後面追來的學生人數也增多了。
陽子腳下被東西一絆,她栽倒當場,一時喘不過氣來。
(必須快逃,快!不逃走的話......)
陽子抬頭一看,只見海老澤武志、田邊明年站在她面前,擋住她的逃路,對她嘻皮笑臉地。
她被後面追來的學生壓著自己的身體。
陽子不能動彈了。她拚命地想搖動身體,但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學生的手在她身上亂摸。她看到一個個學生都伸出火紅的舌頭,在舐著自己嘴角邊流出的唾液。
她所穿的衣服被學生全部脫光,一股冷氣從腳邊冒起。
她的內褲也被脫下了。在海老澤的手上抓著,他還將內褲拿在鼻子上嗅了又嗅。
一個個學生也伸出頭來,鼻尖在內褲上磨擦,吸嗅她的體香。
(還給我,還給我呀——你們不要這麼變態!)
陽子嚇得叫起來,身子一跳,一瞬間,眼前不見了男學生縱影。
這又是一場惡夢,她說不出的倦怠。她有一種被壓逼的感覺。
她的腦門感到一陣鈍痛。
她依然緊閉著眼睛,用手撫摸著胸前。
『啊!停手!』她喊出聲來了。這一瞬間,她感到全身冰涼,開始卡答卡答地發抖。
『安靜......』很細小的聲音,震動著陽子的鼓膜,她全身像觸電似的。
陽子聽到這句話時,她啞然失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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