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祸得福食异宝
“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当年武后称帝,设宴御花园款待众臣,只见腊梅盛开,清香扑鼻,武则天突发奇想,竟提笔写下这四句诗,盖上御印,挂于御花园中。不料隔日醒来,眼前尽是一片花海,百花齐放的盛况,令人砰然心动,一时传为美谈。
百花山庄虽不如皇城帝都的御花园,却也华丽高雅,楼阁耸立,令人望之徒生侯门深似海之慨。
许多骚人墨客,名流仕绅,常常三五好友,结伴同行,相约来此,或云诗作对,或品酒论文,附庸风雅,踏青踩翠,畅哄百花山庄中奇花异草,假山湖泊所结合而成的美丽奇景,让他们忍不住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只见山庄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五颜六色,热闹极了,人来人往笑口常开,口中一致的祝贺:“恭喜庄主新婚大喜。”
武林中人提起——“北霸天”花无缺这号人物,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除了七大门派之外,就属他与南宫无忌的江湖势力最大,双方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并称“南北双霸”。
平日原本就贺客盈门的百花山庄,如今更是车水马龙、人潮汹涌,比起皇亲国戚的婚礼,更是盛况空前。
君不见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官,一脸兴奋状的呵呵直笑道:“各位嘉宾!非常感谢大家不辞辛劳,赶来参加本庄主婚礼,有道是良宵苦短。本庄主不胜酒力,先行告退,大家慢用。”
“庄主心疼新娘子,急着进洞房啦!哈哈……。”
花无缺不理会众友的调笑,假借醉意、歪歪倒倒的、在婢女的扶持下,终于来到“牡丹楼”。
支退婢女后,花无缺深吸一口长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便打开房门,只见新房内堆满了贺礼,金银珠宝、玛瑙翡翠,个个都价值不菲,可见主人的面子有多大了。
但是花无缺却不放在眼里,他的目光早已被新娘子所吸引,一身大红的喜服,仍然难掩玲珑曲线的美好身材,刚平静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又沸腾起来。
花无缺快步向前,立刻掀开新娘子的盖头红巾。
她——长得清丽脱俗,娇艳动人,羞涩的美眼,脉脉含情,一副楚楚动人的神情。此情此景,任凭铁石心肠的硬汉,也将化钢铁成绕指柔了。
花无缺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情,一下子便扑倒新娘子,一阵长吻,真把新娘子吻得娇喘嘘嘘,频呼相公不已。
“相公……你别……急……交杯酒……还……没喝呢!”
花无缺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不禁低头叹息。
“相公……你怎么……”
“你别多心,我们一起来喝同心酒。”
说完,便将酒杯倒上酒,只见花无缺的右手洒下数粒药丸,瞬间便溶化无形。
“但愿我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新娘子取过花无缺右手杯子,满脸幸福的饮完酒。不久,只见新娘子娇喘连连,一面自动的宽衣解除带,一面淫荡的扭动着赤裸胴体。才一会儿工夫,便已香汗淋漓,娇艳欲滴。
花无缺歉疚的抚摸着滚烫的胴体,爱怜的道:“美珍,请你原谅我,不是我不爱你,只怪我练功不小心以致走火入魔,因而无法人道。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尽一切力量来补偿你的。”
“给我……快点……我要。”美珍不禁娇呼着。
花无缺脸色一变,忽然喝道:“花生,进来。”
内室房门应声而开,一名年约十六岁左右、长相清秀的少年,低头而入。
“快点,快上床。”
脸色一变,花生又羞又惧道:“庄主,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犹豫不决。”
“可是……她是夫人呀!小的岂可做出乱伦之事?”
花无缺听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无奈的叹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只能怪老天爷做弄人,注定了我们夫妻有名无实。”
“庄主,这件事情只能瞒过一时,不能隐瞒一世,将来如何收拾?”
“我已经考虑过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要美珍确定喜讯,我便传授你‘玄阴璞玉功’作为答谢你的条件。”
花生眼睛一亮,兴奋不已道:“庄主当真肯教我武功?没有骗我?”
花无缺神秘一笑:“不错!只要你今夜完成此事,明天我便当众宣布收你为徒。”
“我要……给我……”美珍扭动滚热胴体呼叫连连。
花无缺见状,脸色一变道:“快点!不能再拖了。”
花生不再迟疑,原本就被玉体横陈的胴体撩起无边的欲焰,加上年轻气盛,当他乍一接触美珍雪白如脂的肌肤,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有如干柴遇上烈火,刹那间便爆出无尽的熊熊火焰,热烈而激情……
花无缺的心情却跌落谷底,心寒如霜……
望着两人雪白的赤裸肉体,有如饥渴的野兽般,不顾礼节羞耻,不断的向彼此须索着……
此刻的花生有如魔王降世,主宰着美珍的一切,毫不理会美珍的婉转娇啼、被底求饶,依然动作狂野的兵临城下,所向无敌的长驱直入。
美珍无助地挣扎、呼唤、呻吟……
他的动作也愈见激烈……
她的反应也更加热情……
花无缺眼看着两人浑然忘我的激情演出,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千变万化,时而怨恨……时而兴奋……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两人以已渐入高潮,战况也更为激烈而香艳。
只见他不断的在美珍身上激烈驰骋,任意的对她予取予求……
反观美珍,虽然不断的哀求着他,娇小的身躯更是香汗淋漓,可是身体的渴望更胜于理智。
她的玉臂不但紧抱着花生的颈部,两条粉腿更是紧挟着他的臀部不放,面对着排山倒海的攻击,依然忘我缠绵……
花无缺的脸色突然一变,身形一闪,已扣住花生的“百会”、“促精”两大穴道。
“哇啊!”
床上两人立刻一阵颤抖,似欲挣脱、又似欲紧抱,一副恨不能融合一体,难分难舍之状。
“庄主……你……”
“花生,你不能怪我,我算准今夜一度春风之后,美珍必定蓝田种玉,所以你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唯有牺牲你,我才能永远保有这项秘密。”
“哇!你……好狠……”
“哈哈……只怪你少不更事,对此隐密之私,不知自我警惕,真是死不足惜。”
“原来你答应……传授我……武功的事……难道也是……”
“不错!虽然你的资质优异,本庄主也很欣赏,不过,为了延续花家血统,也只好牺牲你了,幸好你我同宗,孩子仍是花家子孙,你虽然赔上性命,我也赔上妻子的贞操,你我可说是两不相欠了。”
“你……我不甘……”
花无缺冷哼道:“这是给你的教训,下辈子投胎时,可要学聪明些。”
“哇啊!”
花生惨叫一声,突然口喷鲜血仆倒在地上。
美珍似有所感般,呻吟一声,便函昏死过去。
花无缺推开花生,只见美珍下体落红片片,心疼之余,连忙取药敷上为她疗伤止血。
一抬头,却见花生还睁着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花无缺怔了一下,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似乎心有不甘的样子,我就明白告诉你吧!肚子里的孩子承受你一身精华孕育而生,再继承我一身超凡入圣的武学,将来必能称雄江湖,成就不世之业,那么,你也该瞑目了吧?”
说完,仍见花生死不瞑目的瞪着大眼。
花无缺似有所思的微微一笑,便弯身挟起花生的身躯,向内室走去。
不久,他来到书房,搬移书柜,墙上便出现一扇秘门。
走进秘门内,经过一条狭长的暗道之后,突然眼前一片闪烁烛光迎面而来。
在油灯的照耀下,石室四周,只见兵器,书册,草药,丹丸一样不缺,显然是一间练武密室。
花无缺放下花生的尸体,脸带嘲弄的笑道:“你竟敢要胁我以玄阴璞玉功做交换条件,真是不知死活。不过,我绝不失信于你,这里的所有秘笈都是我花费十多年时间搜刮而得,每本都是绝世之作,你死后有空也可以过干瘾了。”
话说完,他一阵大笑,便转身离去。
寂静的秘室,又再次回复原来的死寂。
忽然,花生的双眼一阵闪动,确定周遭没人后,才虚弱的缓缓爬起。
“我的天啊!总算诈死骗过庄……老不死,否则我这条小命准完蛋。”
说着举袖擦拭嘴角的血迹,不禁哀叫连连,吐舌一看,立刻血流不止。
“哎哟喂啊,咬太大力了,再深一点,舌头一断,岂不假戏真做。”
风凉话说归说,手却没闲着,他早已取过台柜上的药散,敷在伤口上。
“嗯!想不到这老不死,居然收集不少武学?难怪武功深不可测,咦!”
“这不是少林武学精华吗?难怪少林长老归元大师也不敌落败,就是这缘故呀!”
花生忽有所觉,飞快抽出一本书册,迅速浏览起来。
“欲练玄阴璞玉,必先采阴补阳。”
花生忍不住兴奋叫了起来,立刻警觉的掩嘴住声,惊惧的看了一会儿,才窃喜道:“玄阴璞玉功终于到手了。”
机灵的双眼转了又转:“老不死刚才得意忘形时,自夸武功秘笈之天下无人能比,待我看看,希望如他所说,否则我就白费工夫,赔了夫人又折兵,白送他一个儿子,还落个被讥笑的下场。”
说完,又赶紧翻箱倒柜,终于找齐所要的秘笈。
“想不到魔界至宝,百变魔君的‘移形换影秘笈’居然在此,就连闻香教的‘迷魂宝录’也有,他果然没有吹牛。”
“哼,老不死的看来也不是个好人,专做偷鸡摸狗的事,更是个标准的伪君子,这些秘笈留下来也是祸根,既然没办法带走,不如烧毁掉,以免助纣为虐。”
不久,一片火红的烈焰,吞蚀了百花山庄的夜空,当第一声惊呼醒了沉睡中的家人,才发现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时光飞逝,一晃又过了三个月。
住着上百万人口的开封府城,最繁乱的便是王府大街,总是熙来攘往,这就是中原第一名城。
位于大南门的大相国寺,是府城的精华区,也是龙蛇混杂的地方,由于香火鼎盛,平日信众繁多,若遇初一、十五佳节更是万头钻动,可说是全城最热闹的地方。
但寺后的巷道,可就相差如天壤之别,人潮三三两两,显得冷清异常。
“土豆!找到了没有?”刀疤大汉对着地洞叫道。
只见地洞缓缓冒出一张污黑的小脸,瞄了大汉一眼,也不答理,爬出地洞后,自顾自的拍打身上尘土,便取手巾擦起脸来。
大汉不禁大急:“究竟找到没有?你倒是说一声呀!”
“你急什么?现在还不到子时,人还没睡着,怎么找?”
大汉怔了一下:“那你下去干什么?”
“当然是挖地道了,废话!不然是挖茅坑不成?”
“你开什么玩笑?地道早在午时就挖通了,你是脑袋秀逗了不成?”大汉听了,不由得直跳脚。
只见少年转身过来,赫然是花生。
“我又挖了一条便道,当然没空找了。”
“你是吃饱了撑着不成?没事挖便道做什么?”大汉忍不住语带嘲弄。
花生忽悠笑意道:“反正这一条便道,早挖晚挖都是我要挖,现在挖好了,总比挖大牢好多了。”
大汉顿时胀红了脸,知道花生暗指上次失风,他被送入大牢,结果靠着花生挖通地道,才脱离牢狱之灾。
花生见他的神情,更加得意的呵呵笑着,一副促狭样:“所以我就说嘛!年纪一大把了,少干偷鸡摸狗的事为妙,万一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像上次叫你诱敌,由我下手,你就不听……哎唷!”
大汉不禁恼羞成怒的敲了他一响头:“你又高明到哪里去?三月前叫你混入百花山庄偷秘笈结果搞得惊天动地,人尽皆知,小偷变成强盗,老子这‘南偷’的招牌都被你丢光了。”
提及这件臭事,花生也不禁羞红了脸,忍不住叫道:“这都怪你策划无方,搞什么卖身为奴的把戏,结果变成午夜牛郎不说,还差一点小命不保。”
大汉瞪眼道:“老子这南偷的名号,可不是自封的,江湖上谁不知道,只要老子看上的东西,什么时候失风过?你再胡说八道,老子绝不饶你。”
花生不甘示弱,暖昧一笑道:“上次的事,如果不是你老不休,放下正事不干,跑去偷看人家丫头出浴,就不会被‘华山玉女’捉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大汉大惊,立刻又若有所悟:“你敢跟踪我?”
花生正经八百严肃道:“当然!要不然怎么救你出来?”
话才讲完,忽觉气劲扑来,来不及反应,人已跌飞出去。
“好痛,你……你又打我?”
大汉下正经八百道:“当然!老子打儿子谁敢说话。”
“可恶!”花生怒吼一声,飞身扑倒大汉,两人登时扭打成一团。
“你这不孝子,竟敢还手?”
“先打人就不对,这是你教的。”
忽然一阵吠声四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刺耳。
激斗中的两人,立刻停止了动作,像受惊吓的老鼠般,迅速逃窜躲了起来。
过了一阵子,确定没人,两人才小心的爬回洞口。
大汉瞪了花生一眼,没好气的道:“老子不跟你胡闹了,等一下我引开‘鬼医’,你立刻去找‘骊珠’,然后回去老地方碰面,听到没有?”
事关切身问题,花生不再儿戏,连忙满口答应。
父子两人不再多言,立刻展开行动。
不知何时竟下起绵绵细雨,街上空无半人,仅有虫叫蛙鸣此起彼落。
突然一声暴吼,接着掌劲气爆四起。
“花美人?是你!”
“哈……胡疯子果然名不虚传,赤焰掌更加凌厉,花某现在没空,必天再领教,再见。”
“你别走,你是不是偷了什么?不交代清楚,老夫绝不饶你。”
笑声夹带嘲弄之声渐渐远离,怒骂之声紧追其后,不一会儿工夫,便无声无息。时间在默默中流逝。
忽闻西厢声息渐起。
“奇怪?还阳金丹虽然珍贵,但以南偷的胃口,应该不足以为此而来?难道花美人不知道老夫有骊珠?”
说完,取出盒内一粒七彩缤纷的明珠,爱惜的抚弄着。
“爹爹!什么事吵闹不休?”
身边传来一阵莺声燕语,悦耳动人。
只见一名俏丽少女满脸迷惑的走来。
胡疯子爱怜的笑道:“还不是跳梁小丑来偷丹药?你不用操心,夜深露重,易受风寒,快回房休息,让爹爹来处理就好。”
俏丽少女娇嗔不依:“既是小丑怎么会让他逃走呢?可见爹爹言不由衷。”
“好啦!算爹爹不对,人都已逃窜无踪,多言无益,下次再捉他还不迟。”
“好嘛!玉儿这就回房,爹爹也早点休息。”
“一起走吧!再抬杠下去,天就亮了。”
话讲完便转身关门离去。
花生眼看着两人转过屋角不见人影,才跃下横梁,迅速打开门窗进入炬丹房。
“嘿嘿,这种骗小孩的机关,就想考倒我,真是瞧不起人嘛!”
大话讲得动听,实际情形花生心中有数,一眼便看出是闻名江湖的“赛鲁班”所设计,其厉害之处,就在于每样机关都是独树一格,绝不重复。令惯窃老手大感头疼,真有不知如何着手之感。
南偷父子曾多次碰上,破解机率不到四成,当搞得南偷灰头土脸,大骂不已,认定赛鲁班是这辈子的死对头,又不敢上英雄岭找他算帐,只能干生闷气,对他的信心可谓打击不小。
花生不禁心想:“如果不是看胡疯子打开过,还真想不到开关就在门窗这么显眼的地方,而且是这种不常用到的角度,真叫人赞赏,难怪老爹常吃瘪,果然有他过人之处。”
刚拿起玉盒,还不及打开,忽觉腰身一紧,花生立知不妙,心一横,便打开玉盒,将骊珠立刻服下,才发觉自己被锁在铁笼之中,动弹不得。
只见胡疯子一脸寒霜的进来,语带不屑的道:“就凭你这小贼的三脚猫道行,就敢太岁头上动土,真是自寻死路。”
花生却不在乎威胁,只是心有不甘道:“反正我是逃不掉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照你的顺序开关,却仍躲不过机关,是不是我遗漏了哪些步骤?”
“你没遗漏,也没做错。”
“那……”
“我明白告诉你吧!这机关有两套系统,每开启一次,便自动更换。”
“原来如此,赛鲁班果然盛名不虚,我栽的不冤。”
胡疯子脸色一变:“你竟知赛鲁班之名,看来你不是一般小贼……”
胡疯子突然发现玉盒,连忙抢回来,立刻发现只剩空盒,忍不住惊怒叫道:“骊珠呢?”
花生哈哈一笑:“在我肚子里。”
胡疯子一怔:“什么?”
“我说在我的肚子里,被我吃掉了,你耳聋了是不是?”
哪知话刚说完,原以为胡疯子会激怒发疯,结果却出人意外的。只见胡疯子脸色一变,神情反而轻松下来。
花生忍不住奇的问道:“我吃了你的宝贝骊珠,你竟然无动于衷,难不成你真的气糊涂了?”
胡疯潇洒一笑:“我没疯,倒是你吃了骊珠,等一下想不疯都难。”
“为什么?”
“须知骊珠乃至阳之宝,连性服食之后因其威力之大,若没有药引疏导,必将真元焚尽而亡。”
眼见花生听得入神,更是得意不已:“老夫原来,缺少珍贵药引炼丹,以至迟迟未能合药。如今你误服骊珠,等于取代药引,化开骊珠的药性,等你死后,老夫便能取你的血,完成我多年来的心愿了。”
花生不禁有些发慌:“亏你还是大夫,不但见死不救,还想杀人灭尸。”
“你别乱扣帽子,谁教你盗珠在先,老夫并不怪你,骊珠如果有药可解,老夫早就服用了,哪会等到现在?所以,也不是老夫见死不救,反正你是死定了,老夫正好可以废物利用。”
花生似有所觉,就这一瞬间工夫,彷佛身陷火窟,顿时汗如雨下,疼痛难当。
忽然一声尖叫传来。
胡疯子闻声脸色大变,便待赶去,却又转身制昏花生再挟起迅速赶去。
一会儿便进入一间粉红色调、布置清雅的闺房。
胡疯子丢下花生,连忙抱起倒卧浴间的人儿:“玉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胡玉儿满脸通红、颤声道:“爹爹……救我,小青和小白……”
胡疯子朝胡玉儿所指方向一瞧,只见一青一白两条长蛇,正在浴桶中蠕动翻滚。
“交尾!”胡疯子大惊失色。
蛇性至淫,尤其是交配之时,所分泌的淫液,更属浓烈。
胡疯子看着花生不发一语。
“哦……我……我要……”胡玉儿抓着浴袍似欲拉扯。
胡疯子见状,立刻抱起胡玉儿放在床上,按着又将花生脱去衣服,让他躺在胡玉儿身边。
胡玉儿仅存的一点理智,一接触滚烫的异性,立刻崩溃无遗,一翻身便趴坐在花生身上,下体一阵乱顶,只见玉津四溅,却不得其门而入。
胡疯子立刻制住胡玉儿,帮忙扶正两人的体位,一声脆响之后,阴阳终于融合。
只见胡玉儿如鱼得水一般,疯狂的挺动起来,口中不断的呻吟连连。
胡疯子浓眉一皱,帮想制住胡玉儿哑穴,忽见花生双眼一睁,立刻紧抱胡玉儿,一个翻身,如急风暴雨驰骋起来。
“咦!”对于花生自解穴道的情形,连胡疯子也大感意外,正想重新制住花生,忽觉气劲迫人,压力沉重,不自觉的退返数步,才觉威胁消除。
“罡气!”胡疯子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却又不得不信。
随着两人采花送蜜的动作逐渐加快,笼罩在两人身上的光罩,也愈来愈大、愈来愈厚。
胡疯子瞪大着双眼,忖道:“这小子究竟是谁?眼前的景象,不就如‘神农宝典’所载,将近阳极生阴的境界?难道骊珠被他消化了?”
只见光罩逐渐变得透明,似乎缓缓地消失无踪。
胡疯子却知道事实不然,这种愈看不见的,愈是凶险,任何人一接近,都将遭到无情的反击。
“啊!”胡玉儿忽然大声尖叫,一反先前销魂的呻吟,摇头扭臀像挣扎般推拒,只能无助的踢动粉腿,却又酥软无力。
“玉儿!”胡疯子一时情急,才踏近一步,便函如遭雷击般,弹飞倒地。
花生宛如暴君一般,君临天下,不管胡玉儿如何挣扎,仍无法脱出花生的掌握。
一种莫名的舒畅,顿时侵袭她的全身,令她全身酥软。
“喔……啊……你……是谁……”胡玉儿半昏半醒,一时无法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变,似悲似喜的呢喃着。
花生只觉悟得全身劲气十足,急欲发泄,根本无心理会怀中人儿的询问,依然如重兵压境般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捣黄龙。
胡玉儿只觉得一阵阵蚀骨销魂般快感,不断地侵袭她和身心,令她欲罢不能,贪得无厌的须索着……
花生体会出她的需要,更是正中下怀的欣然接受,立刻激烈回应,热情的骑乘,猛烈的驰骋……
面对花生的热情索爱,她的娇躯宛如灵蛇般,不断地藉着扭腰摆臀的磨擦与爱抚,一波接着一波的传达她的爱意与需求。
只见她时而主动骑乘,时而被动承欢……
那样密切地合作无间,合押韵的天籁之音,更加深两人的快感。终于将胡玉儿的情欲推上了高峰。瞬间又猛跌谷底。
玉津突破阴门,哗啦倾泄而出。
只听见胡玉儿一阵欲仙欲死的呻吟尖叫,整个娇躯便崩溃地瘫痪,如烂泥般,四肢大张地喘息不已。
她手脚步早已松软,花生就更无阻力,只见他贪心又放肆的吸吮着的樱唇,双手不断的游移她的全身。
尤其是下身的长枪大戟,更是趁虚而入,挥戈直进,次次直捣黄龙,回回突破贺兰。
在他那样上下交攻的激情中,胡玉儿马上又被他征服了,很快地全身再次紧张收缩,欲罢不能的婉转娇啼,终于被他再一次的突破重防、再一次倾泄如注。
潮来潮往,身受淫毒攻身的胡玉儿,毕竟是初开蓬门,经不起连连高潮,终于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花生也在此时一阵抽搐,不久,将“传家之宝”一一送入她的体内。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胡疯子才挣扎爬起,小心翼翼地搬开花生的身躯,只见胡玉儿的下身落红斑斑,显然受创不小。
胡疯子看得大为心疼,连忙为她上药止血,许久才处理完毕。
转首望着昏睡中的花生,胡疯子不禁大为苦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搞不懂花生为何该死不死,反而因祸得福的与胡玉儿结下良缘。
种种疑问经过他仔细的检查过花生之后,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他的元阳早已空虚,所以服下骊珠之后,才没有亢阳过盛以致吐血而亡,加上玉儿误中淫毒献身相救,终于藉由玉儿的纯阴之体而中和了药性,他才得以保住这条小命。”
种种的机缘巧合,使他不禁改变了初衷,决定不再惩罚花生的盗宝之过,反而有一种老丈人看女婿愈看愈有趣的心情。
心中一动,胡疯子立刻有了主意,只见他先制住花生的“麻、昏穴”,接着才将胡玉儿救醒。
胡玉儿樱咛一声,如梦乍醒般,双手突然外一推,口中更是惊惶尖叫道:“不要……”
胡疯子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差被她推倒。
“玉儿!你怎么了?”
胡玉儿的反应是惊慌、是愤怒、也是羞愧……
她猛然挣扎起身,立刻惊觉自己赤身露体,连忙又拉下附中的被角遮胸……
“爹爹!他呢?”
“不就在你旁边吗?”
胡玉儿回头一看,美眸立刻寒芒四射,玉掌一提便欲击向花生。
胡疯子微惊,连忙阻止道:“玉儿!你疯了,你怎么可以对你的夫婿下此毒手。”
胡玉儿才待挣扎,闻言一怔道:“爹爹!您说什么?”
胡疯子忽然正色道:“你们小俩口吵架斗嘴也就算了,怎么可以下毒手行凶呢?”
胡玉儿听了大惊失色的跳脚道:“爹爹!您在胡说什么?这淫贼怎会是女儿的夫婿呢?您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胡疯子一怔道:“你在胡说作道什么?谁不知道爹是名满天下的‘鬼医’?爹的身体健康无比,哪有什么老毛病?”
胡玉儿瞄眼道:“怎么没有?爹要是没有犯病的话,又怎么会语无伦次的说他是女儿的夫婿呢?这不是发疯了是什么?”
胡疯子恍然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胡闹,居然调侃起自己的老爹来了。”
胡玉儿不理会他的自嘲,依然气呼呼的瞪眼不语。
胡疯子干咳一声,道:“傻丫头,你可知道他是何许人物?”
胡玉儿不屑道:“对一个偷鸡摸狗的跳梁小贼,本姑娘才没有兴趣知道。”
“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在你身边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小贼,他可是‘南偷’花美人的唯一传人,武林人称‘小南偷’的花生是也。”
“哼!果然是跳梁小贼。”
“唉!你这丫头真是不识货,难道你没听过名满天下的‘花家堡’吗?”
胡玉儿一怔道:“天下四大首富之一的花家堡吗?”
“不错!南偷便是花家堡的后人。”
“花家堡不是被灭门了吗?”
“傻丫头!这样岂不是更好,只要你嫁给花生成为他的媳妇,岂不等于拥有有一座金山银山吗?”
胡玉儿听得两眼放光,道:“可是花家堡被灭已有多年,他们还有这个身价吗?”
胡疯子嘿嘿直笑道:“当年花家堡被灭的时候爹爹正在皇宫中当御医,不仅交游广阔,而且与刑部吕侍郎交情莫逆,所以得知详细内情,花家血案虽然伤亡惨重,财物的损失却相当有限。”
胡玉儿兴奋道:“当真?”
“真是傻丫头一个,这是何等大事?爹又怎会骗你呢?”
胡玉儿听了,才眉飞色舞道:“果真如此,以后花家的全数财产,不就都由女儿一手掌理?”
“不错!现在你总该知道爹的苦心吧?这么一位金龟婿别人做梦都找不到,你却要用寒英掌打他,难道他也和爹一样发疯了不成?”
胡玉儿瞪了他一眼,不依道:“爹爹怎么骂起女儿来了。”
胡疯子呵呵笑个不停。
“爹爹准备如何向他提这件婚事?”
“今夜等于是你们小俩口的洞房花烛夜,爹爹也不便再打扰你了,等明天一早他的穴道解开之后,爹爹再向他提亲。”
说完,他便转身离房而去。
胡玉儿素有洁癖,闻及花生一身的汗臭味,虽然难以忍受,但是也毕竟是初次破瓜,没有多久便已沉睡过去。
花生突然翻身坐起,望着沉睡的人儿,叹了口气道:“你虽然一副爱财如命的市侩德性,以我的财产也可以满足你的需求,看在你献身相救的份上,我本该留下来和你比翼双飞,只可惜花家血案末破,我必须浪迹天涯追查仇踪,实在不适合在此刻成家,以免心中有所牵挂,希望你能体谅我的一片苦衷。”
呢喃间,他轻点胡玉儿的昏穴,才起身着装。
临走前,花生又取出一枚玉镯为她戴上,才转身离去。
飞掠之间,花生立刻发觉不对劲。
以前施展轻功纵跃之时,常常感到力不从心,尤其在百花山庄失身之后,更是严重。
比起现在的佳境,真有天壤之别。
花生兴奋之余,心念一动,不需任何作势,便已到达定点,丝毫没有出力的感觉。
身法闪动,快如雷霆。
不久便到大相国寺附近,接着他便一闪不见人影。
“你可回来了,还以为你被胡疯子捉住了,害老子差一眯就想跑去要人呢!”
“笑话,凭我花生的身手,怎可能失风被捕,你少大惊小怪了!”
花生一向吹牛不打草稿,更是脸不红,气不喘。
花美人冷哼一声,一脸不信的表情,神情却是懒得追究,道:“那就好,拿出来吧!”
“什么?”
“当然是骊珠呀!”
“我吃掉了。”
“什么?你该不是没得手,故意骗我吧?”
“我真的吃了,你怎么不相信?”
“格老子的当然不信,你以为骊珠像糖果一样,可以随便吃的吗?如果没有天山雪莲做药引,任何人吃了必死无疑。”
花生点头叹道:“不错!胡疯子也是这样说。”
花美人脸色一变:“他也这么说?难道你真的被捉住了。”
花生脸色一红:“是的,碰上赛鲁班的机关,想不上当都难。”
花美人恍然道:“你是用移经换脉脱身的吧?”
花生点头将事情始末交代清楚,就连胡玉儿的事也不隐瞒。
花美人不禁摇头叹息:“咱们父子真是没有女人缘,碰到的尽是母老虎,还好当初我把你带出来,否则,一定像你哥哥一样,被啃得不成人形。”
花生眼睛一亮,多年来的身世之谜,今天终于听出线索,不觉兴奋道:“真的?我还有哥哥?家里还有谁?你快告诉我。”
花美人脸一沉,不悦道:“不是早告诉你吗?全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有什么好问的,那个家不要也罢。”
每次得到的回答都一样,花生再也忍不住议道:“我不管,就算全死光了,你今天也要把话说清楚,否则我绝不罢休。”
花美人忽然怒吼起来:“格老子的,你这不孝子,什么全死光了,谁教你这样诅咒尊长的?”
花生也跳脚:“就是你啦!每次问你都不说,好像我是孙猴子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都怪你自作主张,把我抱出来,害我连亲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花美人登时恼羞成怒:“老子抱走你是救你,你别不知好歹。”
“不稀罕。”花生扭头不屑的道,忽然若有所觉,身形一闪不见。
“咦!”花美人发觉突袭无功,不禁大感意外。
“想偷袭我?门都没有。”
花美人转身发现花生好端端的坐在椅上,怔愕道:“你真的吃了骊珠?”
“当然,老早就告诉你了,偏不相信。”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回窝自投罗网,我就送你回去,不过,只到门口为止,想见人就自己进去。”
“为什么?”
“你别装傻,当初老子离家出走,并不想多带你这累赘,出了城门才发现你睡在车上,老子虽是无心,这笔帐母老虎也会算在我头上。这趟回去,万一碰上了,老子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脱一层皮了。”
“你就这样丢下我不管?”
“你如果待不住,想溜出来找我,在几个老地方放上讯息,老子就会去找你。”
“可是我凭什么证明身份?”
“哦?对了!”花美人怀中取出一条锁片道:“这是你周岁时,姥姥送你的,此外,就算你不提,他们也会查验你双眉间的红痣,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哦!你倒说说看,有什么特别的?”
“老子是不信这一套的,不过,你外公是大名鼎鼎的——‘铁齿道人’,你娘自幼秉承家学,家中几次风波,都靠她预卜吉凶才得以趋吉避凶,依据相书记载,你这颗痣是属双龙抢珠的格局,是大富大贵之命。”
花生也觉得很好奇,忍不住摸着眉心红痣道:“真的?可是我们不干正事,只做小偷也可以大富大贵吗?”
花美人斜瞄了他一眼,自满的道:“怎么不能?一不用本钱,二无凶险,三又轻松,神不知鬼不觉的大捞一票,拿多少赚多少,稳赚不赔的独门生意,呵呵……想不发财都难,大富没问题,大贵就不知道了。”说完,便笑了起来。
花生想到几处秘窟,的确财富多到库满为患,不禁点头笑道:“那我这趟回去,岂不成了衣锦还乡?”
花美人差点跳了起来,大叫道:“你想都别想,那些可是我的命根子,你想拿回去做人情,我绝不答应。”
花生也跳脚骂道:“什么?那些垃圾我虽不稀罕,但怎么说也有我的分,你想占我便宜,黑吃黑全部独吞,我绝不饶你。”
眼看花生两眼冒火的神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不禁哭笑不得道:“格老子的,看你一副拚命的样子,想造反是不是,老子是提醒你别把宝贝当做人情白送给那些母老虎,免得将来后悔。”
“你早说清楚嘛!差点引起误会。”花生听了也松口气。
“都怪你不把话听清楚,好了,要回去就赶快。”
“真的?又有热闹可瞧了。”
“嘿嘿,你喜爱冒险凑热闹,回去准没错,日子保证过得多彩多姿,绝不会让你感到无聊。”
花生听了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你别多心。”
嘴里说没事,脸上却明白显示有事,花生禁狐疑的暗想:“一定有问题。”
京都的繁华热闹程度,比起号称第一名城的开封,更是远超过数百倍不止,有着各行各业,商业活动频繁,充分展现出一个城市的活力,百业兴隆,一片荣景。
相较于开封的繁华和杂乱,京都里的街道就显得整齐干净多了。虽然人口众多,龙蛇混杂,但毕竟是人文盛地,仍能维持住表面的平衡与和蔼,显示居民的水准极高。
就都共分内、外两城,内城属行政中枢,专供皇亲国戚住居外,仅有少数王公大臣才有殊荣沾点边。
外城的限制就比较宽松,但是,也不是人人想进就进得来,必须有相当分量的仕绅,或是其他小官的亲属,经过审核无误,才得以进到外城。
不和其门而入的,干脆就在城外郊区落居,久而久之,竟也发展成为庞大的市集,提供了京城所需物资,人工及外客的食宿问题。
在这同时,却也造成治安的隐忧,所幸仅是窃盗等小案不断,大案却不犯的程度。否则,影响京城治安,损及官家的威信的话,不知哪能个倒楣鬼的乌纱帽,就要换人戴了。
位于南门附近,有一座相当有名的“天波府”。
里面几乎清一色是女人,仅有少数是男人,是标准阴盛阳衰的家族。特别一提的是,她们不姓杨,既无杨家将,也没有穆桂英此人。
族人全都是姓林,他们家族之中男人很稀少,并非像杨家将一样,为国战死沙场,而是家族遗传,极少添丁,而且大多数早夭而死。活下来的也是体弱多病。
反观林家的千金,不但一个比一个美丽,而且一个比一个能干,个个色艺出众,是京城里王孙公子所追求的对象。如此竞争者众,人人挤破头,甚至有人宁愿入赘林家,以博美人欢心。
长久下来,自然大权旁落,女性抬头,最后干脆由女人当家做主,是个标准的美女王国,因而声名远播。
今天是老太君的七十大寿,更是攀亲附贵的好机会,所以天波府门前一大早便被一辆辆马车,及一波波人潮挤得水泄不通。
刑部尚书每年都带一车贺礼来祝寿,今年也一样,挺着大酒肚,由两随从开道,福福泰泰的走来。
负责接待的是名扬四海的“笑面郎君”蔡万富,见人他不禁笑道:“大人今年来得特别早呀!”
刑部尚书没回答反问道:“看总管笑容满面,一脸喜气的样子,莫非老太君今年又加薪了?”
蔡万富听得更是开心:“托福托福,今年又调涨了百分之三。”
“哦!真好,这么算来总的年薪,该有七百五十两银子吧!比起我来,总管真叫人羡慕极了。”
“不敢不敢,如果不是大人努力捍卫京城,小的也没有这福份,真得感谢大人不可。”
刑部尚书叹了口气道:“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感到安慰,不过以后大概也没这机会了。”
“咦!大人这么说,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刑部尚书摇头不答,蔡万富也不便继续追问,连忙转开话题:“大人,最近又新添了小随从?”
刑部尚书听了一怔:“总管何出此言?本官已经多年末添人手……”
“那后面这位是……”
刑部尚书转身一见,果然有一名少年跟随在后面,还来不及发问。
少年连忙挺胸道:“我不是谁的随从,却你们家的少爷,你这做总管的,还不快迎接我进去,小心我开除你。”
众人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立刻蜂拥围观,打算看好戏。
蔡万富也觉得好笑,但是毕竟他见过世面,忍住笑追问道:“不知小兄弟府上哪里?大名如何称呼?”
“我叫花生,你是我家总管,却问我府上哪里?实在有够笨的,看来你这总管的位子,大概也快坐不稳了。”
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蔡万富更是哭笑不得。
“你们围在一起做什么?许多贵宾陆续赶到,急须接待安置,总管反而在此胡闹什么?”
话说完,接着人丛一分,一名女子走来,彷佛出水芙蓉一般,令人眼睛一亮。
只见她长得娇艳可爱,配上玲珑有致,曲线苗条的身材,极具吸引力。难怪身边围绕着四、五名公子哥儿,个个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令人侧目。
蔡万富脸色乍变,一面小陪笑,一面指着花生道:“回三小姐的话,是这位小兄弟自称是本府的少爷,所以……”
“有这种事?”三小姐一见花生穿着简朴,便厌恶道:“不过是个小乞丐想来骗钱罢了,也值得大惊小怪,总管!你去拿几个碎银打发……哎唷!”
五名护花使者一见心上人遇袭,立刻冲冠一怒的扑向花生,原以为捉住花生轻而易举,便可将功赎罪,不料事与愿违,花生看起来不怎么样,结果在五人围攻之下,只见花生左拳右腿,才两三下就将五人摆平。
三小姐见状,更是生气,指点着地上五人骂道:“你们这些饭桶,平时光会吹牛自己多厉害,现在我被人欺侮,不但帮不上忙,还丢我的脸,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统统给我滚回去。”
花生眼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大感不平道:“你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他们为你拚命,你还骂他们,难怪老头常说女人是莫名其妙的动物。”
三小姐脸色又是一变:“不要你管,他们生得贱,喜欢让我骂,怎么样?”
花生见五人低头不语,不禁恼怒道:“我看你们都一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半斤八两,全是变态。”
这番话说得很重,一旁看笑话的人,不由得慌了,不知如何收场。三小姐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花生说不出话来。
“小兄弟这话太伤人了,如果提不出合理解释,休怪老身要以大欺小了。”
只见一名美艳动人、气质高贵的妇人,一脸古怪的瞪着花生看。
花生忽觉未曾有过的入孺慕之情,涌上心头,一时之间也呆怔当场。
美妇人状,不禁皱眉道:“有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蔡万富连忙上前,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还来不及请罪,三小姐已“哇!”的一声,像个泪人儿似地哭倒在美妇人怀中,声音梗咽道:“娘……你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帮我……讨回……公道。”
美妇人心疼极了,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寒着脸道:“小兄弟,不管你是谁,或有什么目的,十多年来,想冒充我儿子的太多了。你也不是第一个,我女儿虽有不是,但你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今天是我娘七十大寿,我也不想追究下去,只要你向我女儿道歉,事情就这么算了,否则,我只好捉你送官查办了。”
花生万万料不到对方的回应竟是如此的冷漠,不禁悲从中来,强忍泪水道:“你……你是我娘……”
美妇人皱眉不耐烦道:“小兄弟怎么还执迷不悟,在京城只要正正当当做人做事,绝不会饿死人的,何必利用别人的亲情,来达到骗钱的……”
“不!你不是我娘。”花忽然吼叫道:“我娘绝不会这样的,谁稀罕你的臭钱?要钱我可以给你。”话一说完,便从怀里抓取一物扔向美妇人,转身带着一声悲鸣急冲而去。
美妇人也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连脸上被打中的疼痛也没有感觉,看着花生消逝的背影,只感到万剑穿心般,痛不欲生,彷佛世界末日来临。
一切都变化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原本热闹的气氛,忽然变得死寂,只听见众人一声声沉重、似欲断气的喘息。
“咦!这是……”
美妇人无意识的转头望去,只见蔡万富正捡起花生丢弃之物,不由得脸色一变,立刻一把抢了过来,只见它是一条金锁片,上面雕印着:“生儿长命百岁,姥姥赠。”
“生儿别走,等我……”美妇人发出一声悲鸣,便追了出去,现场只遗留下几滴懊悔的泪珠。
蔡万富脸色一变,忙喝道:“阿宏、阿宽你们去叫所有的人,帮忙找人,我去向老太君报告经过,快去。”
众人又是一阵慌乱,发呆的发呆,茫然的茫然,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可以想见的是,只要能够动员的所有关系,包括官方或江湖上的人都在找寻花生这个人,各处布告栏也贴满画报,并大手笔的悬赏三万两银子,因此所造成的轰动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整天下来,却没有任何音讯,仅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一场欢欢喜喜的祝寿活动,就因为这样,当天便草草收场。老太君的心情更是五味杂陈,真不知是喜是悲,忍不住道:“翠英,你可瞧清楚没,确定是生儿没错?”
林翠英听了一怔:“这个……”
老太君见状便心中有数,转身问三小姐:“梦华!你呢?你跟这个人的接触时间最久,应该可以告诉姥姥是不是生儿?”
林梦华对花生的嗔怒仍无法释怀:“回奶奶的话,孙女实在看不出这个人有像四弟的地方,而且这个人讲话尖酸苛薄,一副市井无赖模样,毫无教养可言,我才不要他做我弟弟呢!”
林翠英忍不住骂道:“梦华,你讲的是什么话,如果证明他真是生儿的话,我不准你这样说他,否则我绝不饶你,听到没有?”
众人似没料到,她会反应这么地激烈,不禁吓呆了。
林梦华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顿时难过的哭了起来。
林翠英也泪如雨下:“这十几年来,他跟着你们那不成材的父亲,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看他当天的模样,日子肯定不好过,否则那死鬼也不会放他回来认亲了。”
这番话老太君也有同感,却很冷静的问道:“万富!你说说看,这个人的眉心可有那颗痣?”
“这个……”蔡万富不禁苦笑道:“正如夫人所言,这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似乎经过长途跋涉,沾染不少风尘,属下实在无法辨认。”
“那就不能证明他是生儿了。”
林翠英忍不住求道:“不,娘一定要相信我,当时生儿含恨而去时,我就感觉到心如刀割之痛。这情形就跟十八年前一样,只怪我一时赌气,不加理会,没想到一场夫妻的吵架,竟造成我们母子一别十八年,这次又因我的疏忽大意,而错失母子相逢的机会,如果再找不回生儿,我……我就不想活了。”
一番话,道尽了她的悔恨,也倾诉了一个母亲的思子之情,众人听了,不禁心情沉重了起来。
哭泣中的林梦华更吓得呆住了。
老太君不由叹息:“这该怎么办?”
“可以求卦问卜,一切问题便可解决。”
众人眼睛突然为之一亮,如久旱大地乍获春雨般,精神不觉一振。
老太君不禁赞赏的看着青年道:“国栋处事沉稳,思虑周详,确是栋梁之材,可是胆小儒弱的个性,必须加以磨练才行。”
林国栋脸红道:“是,栋儿一定谨记奶奶的教诲。”
蔡万富早将龟壳及三枚铜钱取来,林翠英立刻摇卜问卦,接连三次下来,不禁满头大汗。
老太君皱眉道:“翠英,卦象如何?”
林翠英不禁满脸羞愧道:“请娘原谅,女儿心乱如麻,无法测知卦象。”
“你今天的确反常,这样以后如何接掌府宗?还不快冷静下来,好好收拾残局。”
忽闻身边老人咳声,有点恍然道:“死老头!咳什么咳,想现宝就快,难道还要我求你不成?”
老人正是铁齿道人,闻言老脸一红,连忙接手卜起卦。
“咦!原来如此,太好了,哈哈……”
林翠英见状,忙问道:“爹,卦象说些什么?”
铁齿道人哈哈笑道:“卦象显示亲人重逢之日不远,而且喜事连连,大吉大利之象。”
“爹,亲人重逢该算一喜,你俩说喜事连连,不知喜从何来?”
“这卦象不是很详细,不过,应该是指阴人,而阴人大多是指女人小人。既然是大吉之卦,便无小人之虑,也就是说近期之内我们会添加许多女性的亲人。”话才说完,心中不禁后悔起来。
果见林翠英强忍泪水,低头不语。
老太君可没好修养,忍不住骂了起来:“你们男人果然不是东西,撇下糟糠之妻不管,还敢在外面拈花惹草。”
铁齿道人看着妻女神情,忙安慰道:“也许我算得不准,你们别多心。”
老太君听他这一说又骂:“不准你就该死。担心事小,找不到生儿事大。你连事情的轻重都不分,真是白糟蹋这些年的米饭。”
铁齿道人不禁满腹委屈,一时无言以对。
林国栋忙道:“这些是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测得准,爷爷还是快告诉我们,怎么找人要紧。”
正好趁此下台阶,铁齿道人大喜道:“既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老太君不禁有气道:“死老头,你是骨头生得贱,找挨骂。什么天边眼前?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工夫打哑谜,再产快把话讲清楚,小心老身拳头不饶你。”
见到家人焦急神情,心知老太君的话不假,再拖下去很可能引起公愤,却不甘就此认输,忙急辨道:“我话还没讲完,是你一直插嘴捣蛋,怎么全怪起我来了?”
老太君见状,知道多说无益,毕竟自己是一家之主,有一定的处事原则,脸色乍沉道:“好了,你有话就快说。”
见老伴翻脸,铁齿道人忙正色道:“天边的意思,就是天子的脚边,换句话说,他们就在京城郊外。”
林翠英怔道:“他们没有离开京城?”
“没有,卦象显示,东方有阻碍之因,所以,就算他们有心要走,一时之间也走不了。”
“太好了,我们现在立刻加派人手去找。”
“不可,阻碍之因属阴,人多反而适得其反,必须少数人以暗访方式进行,不得明查,而且暗访之人以阴人为宜。”
林翠英忐忑不安道:“爹指阻碍属阴,意指女人吧!”
铁齿道人正色道:“女儿啊!当初美人入赘时,为父曾端详美人面相,并无桃花之虑。但相由心生,人的气色会随时间、环境、人际等外力而改变,这就是后天的改变。但是先天却是不会变的,美人依然是美人,你明白为父的意思吗?”
林翠英似松了口气,平静道:“谢谢爹的开导,女儿明白了,爹的意思是说,后天的变化,非人力所能抵抗,只宜因势利导。而先天的本质,却是尽其在我,完全不受外力影响。所以,就算美人娶了三妻四妾,只要他心中有我,就不必计较其他,是不是?”
铁齿道人赞赏道:“不错!不愧是我的女儿,聪明绝顶一点就通,为父正是这个意思。”
“不可以,我不答应,美人敢娶妾的话,我绝不饶他。”老太君气恼拍案叫道。
铁齿道人见状,不敢惹她,便对林翠英道:“你别管你娘怎么说,你的意思怎样?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
“我……我会阉了他。”
铁齿道人登时傻了眼,万没料到答覆竟是如此。
“好,这花美人入赘我家,还敢花心的话,为娘赞成阉了他,免得四处麻烦。”老太君斩钉截铁道。
“你……你怎么跟着胡闹?万一假戏真做,岂不将来后悔?”
“你少来,你们男人哪一个不花心?放眼京城的男人,全都是一个样,个个三妻四妾,还到处拈花惹草,一旦美人开了先例,你就可以来个有样学样,是不是?”
“你说的是什么话?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
“什么这样?你把话说清楚。”
铁齿道人心知女人一旦吃起醋来,连城墙也挡不住,强忍一口闷气,转身便要离开。老太君却不肯放过他,一路跟着他骂了出去。
从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林翠英叹了口气道:“总管立刻通知提督大人撤退人员,梦华跟我一起出去找人。”
事情交代清楚,便各自忙开,一场闹戏也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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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6-14 0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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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楼】
第二章 母子团聚入天波
花生茫然无措走着,彷佛行尸走肉一般,脑中一再重复着母亲冰冷的话语:“想冒充我儿子的人太多了……”
街道行人穿梭不息,吵杂之声不绝于耳。
忽闻一阵笑骂夹杂着哭泣声,人群自然围了上去,花生身不由已被挤入人丛,只见五名大汉站在菜贩前,对着一盘一篮的果菜,翻箱倒柜的大肆破坏,无视于老妇人的苦苦哀求和阻止。
“颜大娘,我看你就答应吧!我家少爷哪点不好,相貌堂堂,有财有势,你家丫头如玉进了门,以后吃香喝辣的,享尽荣华富贵,连你也不必辛苦卖菜过活,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痴也知道如何选择,可别白白放弃啊!”
眼看抢救无功,颜大娘只好忍痛放弃道:“何管家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家丫头还小,不懂事,就怕过了门,反而坏了何家的门风,岂不是加深我的罪过。”
何管家脸一沉:“大娘的意思是不答应了?”
颜大娘把心一横,咬牙道:“其他的事都可以商量,这件事就不必再说了。”
“嘿嘿,既然你这么固执,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你家阿宏欠我们的钱,请你们还出来吧。”
颜大娘变色道:“什么?我们哪有欠你们的钱?”
“嘿嘿,看来你还不知道,来人呀!把人押出来。”
只见两大汉押出一名浑身是伤的青年,将他丢在颜大娘身前,果见颜大娘呼出声,紧抱着青年哭喊不已。
“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凶手,为什么要这样欺侮人,难道世上没有公理吗?”
“我家少爷就是王法,颜大娘!只要你点头答应这门亲事,公理王法立刻站在你这边。”
“放屁!”
何管家脸色一变,立刻惊怒的搜寻出言不逊之人,忽见花生一脸阴沉,非常不顺眼望着自己,喝道:“刚才胡说八道的人是不是你?你说。”
花生心情虽然坏透了,仍强行克制着,便伸手指着右边一名大汉,不想多说。
何管家见该名大汉粗壮彪悍,怒瞪着双眼已令人心寒,何况脸上还有刀疤。
一看就知是个硬货色,岂敢招惹他,连忙转向花生骂道:“明明是你这个臭小子乱屁,我看得一清二楚,还想抵赖。”
一切情形,花生看在眼里,不禁怒极反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你承认就好,来人呀!教训他。”
七名打手刚围过来,花生已耐不住性子,一飞身连翻踢,便倒了一对,接着一阵拳打脚踢,大显身手,打得七人毫无招架之力。
花生一肚子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他们身上,下手极重,而且全往骨头关节下手,就算医好也成了残废。
何管家脸早吓白了,万万没想到花生年幼,下手居然如此凶残,刚转身想趁乱脱身,却见刀疤大汉挡住去路。
“这位大爷请借过,小的改日再面谢。”
“只要你背后的人同意,我就好说话。”
“背后的人?谁?”
“我!”
还没看清人,早被花生劈头一拳打飞出去。
刀疤大汉哈哈一笑道:“怎么样?气消了没?”
花生两眼一瞪:“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以为我放心你一人回去?只是没想到大门都没进,你就被赶出来。”
“笑话,那种鬼地方,谁稀罕进去?只是令我很好奇,你竟然能忍到生儿育女,真不简单。”
原来刀疤大汉竟是花美人,只见他苦笑道:“只怪我当时太天真,才会上当受骗,刚开始的时候,你娘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把我当太上皇一般侍候,而且她又长得美艳可爱,想不上当都难。结果,一生下你大哥,你娘就判若两人,简直跟你姥姥一模一样。直到生下你,我才下定决心逃家。”
花生想了想,不禁有些同情老爹的遭遇,忍不住深表同感道:“不错不错,今天我第一次见到娘,果然美艳动人,可见年轻时,更是迷人,难怪你要上当了。依我看来,搞不好是你故意上当,否则,像娘这种大美人,恐怕不容易追上手吧!”
说完,父子俩暧昧的互看一眼,忽然又哈哈大笑,抱成一团,这对父子的一番对话,简直匪夷所思,有点不伦不类,围观的群众立刻有人嗤之以鼻,不屑而走,一会儿便散了。
“多谢少侠救命大恩,请受我一拜。”
花生见了,连忙拉住颜大娘道:“你别客气,我只是看不惯这些恶霸的作风,才出手的。你还是快请大夫来看看伤势,拖久了不好医治。”
颜大娘望着一地的菜叶,苦笑着:“全部家当都毁了,哪还有能力请大夫呢?”
花生刚一怔,却见花美人上前扶起青年,又服药又包扎,才忙完,青年便醒了。
“谢谢你,我好多了。”
颜大娘见他醒来总算放心多了,却又问道:“你可醒了,刚才何管家派人来要钱,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娘!你别信他!我一出门就被他们捉住,接着又强迫我立下借据,目的不过是想逼妹妹嫁给他,我们绝不能屈服。”
“阿宏!娘相信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只要在理上我们能站稳,就不怕他们能把我们怎样?”
花生静静的听完,虽佩服他们的正直,却暗怪他们不知死活,想法天真,连忙问道:“大娘,这位大哥伤势不轻,感觉是赶紧回家休养吧!也顺便让我了解事情的原委。”
事情发生在三天前,颜大娘如往常一样和女儿一起在市集卖菜。不料,镇北大将军忠勇侯之子程震东,素与刑部侍郎之子黄英雄不和。当天不期而遇,双方立刻一阵斗殴,黄英雄不敌落败而逃。程震东于追赶过程中,忽见颜如玉虽穿布衣,仍难掩天生丽质,一时惊为天人,立刻百般纠缠,最后更派人使尽各种手段,威胁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可恶!”
花生听得气愤道:“想不到这些人这么地可恶,早知道就不放他们走了。”
花美人白了他一眼:“人都让你打得残废了,你还想怎么样?”
花生闷哼一声,似乎余气未消。
两人说话间,已到了小屋之前,颜大娘扯着嗓子喊“开门呀!小玉儿,你娘回来了……”
原本紧闭的门扉,吱的应声而开,只见门后站立着一名瘦小甜蜜的小佳人,一头闪亮乌黑的秀发披肩,显得秀丽动人,尤其水汪汪的美眸,像在倾诉着迷人的诗歌,令人沉迷难以自拔。
花生看傻了眼,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浑身有如触电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啊,大哥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不要紧,我已经好多了,是这两位大侠救我的。”
颜如玉一瞥南偷二人,连忙鞠躬道:“多谢两位大侠救命之恩。”
“不……不客气……,姑……姑娘……你好。”花生结结巴巴的回礼,紧张得拌着双手,就想扶住姑娘。
这番举动只吓得颜如玉白了脸,慌忙跳起,立刻逃入房内躲了起来。
颜大娘眉头一皱,暗怪花生举动太过轻浮,却不便明说什么。
花美人将阿宏扶至床上,又重新换药包扎妥当后,几个人便在门前菜棚底下,搬了些椅子坐下。
“颜大娘,像你们这种遭遇的人,在京城里到处都是,这种事也常常发生。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能避多远就走多远,以免又生事端。”花美人以难得严肃的口吻,分析利害关系。
颜大娘却面有难色道:“大侠说得也对,我们也曾经想逃开,但是却行不通,他们早派人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那就有点麻烦了,一般小老百姓是斗不过这些权贵的,现在双方都有人受了伤,更是难以和解。”
颜大娘听了更是难过得低下头来。
此时正好小姑娘如玉奉茶,众人取用之后,颜如玉忽然跪了下来,道:“请大侠救救我们吧!”
众人大吃一惊,颜大娘更是急道:“小玉儿,快起来,大侠已经尽力了,我们怎能拖累大侠呢?”
颜如玉听了,虽然没站起,却以坚定口吻道:“既然如此,女儿便只好答应程家的亲事了。”
“什么?你疯了!”
“女儿没疯,今天大哥已经为我受伤,如果我不答应亲事,改天很可能换成了娘,那女儿真是罪该万死。”
“我不答应!”
花生及颜大娘几乎异口同声的怒喝,家人转首只见花生激动的满脸通红,忽地身形一矮,竟和颜如玉并跪一起,同颜大娘求道:“大娘,我求求你,如果要让小玉嫁给那个坏蛋,不如嫁给我吧!我一定会尽一切力量来保护她,绝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保证。”
“什么?你疯了?”
花美人不禁跳了起来,万万没有想到花生会有这番动作,而且当众求婚,简直胆大妄为。
颜如玉羞红了脸,一时竟然呆住了。
至于颜大娘,任她人情世故再怎么丰富,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禁也傻了眼。
“大娘,我是诚心诚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
颜如玉再也听不下去,双手蒙住小脸,像飞似的,躲进了房里。
花生一怔,颜大娘则苦笑道:“多谢少侠看得小女,不过玉儿还小,什么都不会,实在不敢高攀。”
花美人旁观者清,已明白颜大娘的话意,忙拉起花生道:“你看看你,想媳妇想疯了,就算人家肯嫁给你,提亲事儿也必须由家长出面,哪轮得到你来胡说八道。”
“那正好,老头你快帮说说好话,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娶小玉儿。”
花美人不禁有气道:“好了,你闹够了没?要提亲也有一定的规矩程序,不是嘴巴说说就可以。而且你们才见一面,双方都不熟,谁放心让女儿随随便便嫁给陌生人呀?”
花生也不是任性愚笨之人,只是一时的激情蒙敝理智,听完花美人的劝解,再看颜大娘为难神情,便知道婚事告吹,不禁难过得低下头来。
花美人见状才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停留,以免花生反悔,又再闹笑话,连忙向颜大娘告别。
经过此事,颜大娘也不好挽留他们,便送至巷口才转身回去。
一路上花生默然无语,花美人忍了又忍最后才拉住花生道:“你真的很喜欢这丫头?”
见花生坚毅的点头,花美人又道:“难道你忘了你娘的德性?男人一旦结了婚,注定得做牛做马,所以婚姻即是英雄冢,像咱们爷儿俩现在这样,多自在多逍遥?想到哪儿就到哪儿,都不会有人管,要成了亲娶了媳妇,那日子就惨了……”
花生怔道:“怎么惨法?”
“首先,会先管你大脚没洗,嫌你脏,再来又不准你抓痒,说不好看,更气人的是,洗衣、烧饭、扫地、带孩子,全丢给丫环,自己什么事都不做,整天像苍蝇一样,在你耳边嫌东嫌西,没完没了,你说说看,这种比地狱还可怕的日子,你会喜欢吗?”
花生被吓坏了,喃喃道:“小玉儿不会这样吧?”
花美人哼了哼道:“女人都一样,想当初你娘比小玉儿更乖巧,不知迷死多少英雄才俊,连老子也为她神魂颠倒。还远走吐蕃偷其国宝‘万钻珠兰’做聘礼,才赢得美人芳心。新婚之夜,原以为抱着温柔小猫,岂知一觉醒来,才知道是只母老虎,你说惨不惨?”
“那……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花美人显然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连忙赞许道:“这才对,男儿志在四方,岂可让女人绑手绑脚。”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我们快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找那个程震东算帐了。”
花美人跳脚道:“说了这么多,你还要淌这浑水,难道想气死我不成。”
“哼,气死拉倒。”
“什么?想不到你这小子竟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你还敢叫冤?你明知这趟回来认亲,会发生这种结果,也不事先告诉我,好让我有心理准备,分明是故意整我。”
花美人听了,有点心虚的咧嘴干笑:“这你就误会我了,老子的遭遇早就告诉你了,你该心里有谱,而且经过十多年不见,人总是会变的,老子总希望她能变好,我一家也好团圆,想不到这母老虎依然故我,真叫人失望。”
花生斜瞄他一眼道:“所以,你就利用我做投石问路的踏板,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你就可以溜之大吉,不管我的死活。”
花美人大为尴尬:“反正你要回去,老子只是……”
“只是你的头,不饶你……”花生气极了,叫骂了起来,挥着暴雨般的拳头,打得花美人痛叫连连,抱头鼠窜。
“什么人在这里喧哗,还不给少爷跪下,听候发落。”
两人立刻停止嬉闹,转头望去,眼前正有一间酒楼,二楼靠窗处,一群黑衫青年怒目而视,气氛有点紧张。
“格老子的,谁在鬼叫?”
酒楼内传出一阵咒骂,不久便奔出一群人,将花生两人围住。
“咦!是你。”一名黑衫青年忽然惊喜的叫道。
锦服青年皱眉道:“大板牙,你认识他们?”
大板牙忙趋近锦服青年咬耳朵,果见锦服青年渐露笑容,最后更是愉快的哈哈大笑起来。
“幸会幸会,有道是英雄出少年,少侠武艺高超,令人佩服。在下黄英雄有心与少侠结交,不知少侠能否赏光。”
花生愕然道:“原来黄英雄就是你!不是找我打架呀?”
“不敢,全是下人无理,才得罪少侠,只要少侠不见怪,在下怎敢无礼。”
“好吧!看你诚恳的样子,不像姓程的那么坏,你想怎么交就交吧!”
黄英雄大喜:“太好了,少侠请随在下返府,让在下稍尽地主之谊。”
既然有吃有住的,花生当然不反对。同时花生另有打算,虽然花美人讲话吓人,花生却半信半疑,决定留下来观察情况发展。而且颜如玉的美妙倩影,总是盘据在脑海挥之不去,花生心情无法平静下来。为了解决伊人的困扰,便想找程震东算帐,不料巧遇黄英雄邀约,正好顺水推舟,趁机了解。
在夕阳余辉中,“侍郎府”前的大排楼显得气势宏伟,通过平整宽阔的石板路,两边绿树成荫,人车经过顺畅,点尘不扬。
黄英雄非常兴奋,对于花生教训何管事一事,更是万分感激:“少兄教训何坤一事,早已传遍京城,全东门的百姓不知有多感谢你,总算托少兄的鸿福,大家终于出了一口闷气。”
“这些人这么地可恶,大家为什么会容忍他们?”
“这个……”
花美人冷冷接道:“还不是后台硬,没人敢虎口拔牙,自找死路。”
黄英雄又羞又气道:“大叔所言不差,只是大叔可知道这个后台是谁?”
“是谁?”
“是皇上。”
“什么?”
黄英雄叹息道:“事情是这样的,程震东的姑姑是程贵人,很得皇上宠爱。所以大将军才能迅速窜起,短短三年内连升三级,受封忠勇侯的爵位,权势如日中天,不可一世。”
“就我所知,大将军这些年来南征北战,确实立下不少功劳,皇上不过是论功行赏,否则光靠裙带关系,也不可能长久。”
黄英雄有点惊讶道:“大叔对京城似乎不陌生,难道也是京城人氏?”
花美人心中一怔,忙笑道:“这里我是第一次来,你别多心。”
“哦!大叔所言极为中肯,大将军并无其他恶迹。只是程家世代单传,难免宠爱过深,以致程震东目空一切、胡作非为,好几次我看不过去,双方也发生过争斗,本来互有输赢,从三月起,他不知请了何方高手,害我连连吃亏,原先帮我一起打抱不平的朋友。也渐渐灰心退出,才使他更加嚣张,变本加厉的鱼肉乡民。”
“这人太可恶了,你快告诉我姓程的住哪里,我好去教训他。”花生愈听愈气,忍不住叫骂了起来。
黄英雄大喜,等了半天就等这句话,忙道:“正好程小子和我约战东郊,时间就在明天,少兄如果代我出面赴约,便可以教训他了。”
花生一怔:“代你?你不去?”
黄英雄脸色一红:“是的,家父正在调查一件官商勾结的贿赂案,要我协助调查,等一下我就要出城了,所以……”
“原来如此,我是无所谓,不过你是主角吧,不去行吗?”
大板牙忽笑道:“小的会一点化妆术,只要不接近细看,是不会穿帮的。”
花生恍然道:“原来是化妆易容,那我会。”说完,立刻取出膏盒,在脸上化起妆来。
自从百花山庄取得神形百变秘笈,花生早将书翻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进京的一路上两父子互相砌磋,你扮我,我扮你,玩得不亦乐乎。此刻上手更是容易,才一会儿,另一个黄英雄就已出现在眼前,唯妙唯俏,令人难分真假。
黄英雄眼看着另一个自己,不禁又惊又奇,“少兄化妆的工夫实在厉害,连我都难辨真伪了。”
花生大乐,真恨不得约斗时间快到来,以展现成果。
这一夜,就在双方饮酒闲聊间度过。
东郊有一座清凉寺,闻名遐迩、香火鼎盛,香客来往穿梭不息。
近午时分,花生一行人浩浩荡荡赴约,只见对方十多人早已经恭候多时。
身穿宝蓝色锦服、浓眉青年傲慢笑道:“想不到你还敢来,希望这次不会像以前一样,才打输了两场,就溜之大吉。”说完,一群人哄然大笑。
大板牙不甘示弱道:“你们请外人帮忙,才丢尽京城人的脸,我们少爷拜了名师,武功大进,等一下开战后,就怕你们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哦!不知是哪位名师?该不会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吧?”
“程震东你尽管笑好,等一下你们的下场就如同何管事一样惨兮兮!”
程震东脸色一变:“原来是你们干的好事。”
花生忍不住跳出道:“程震东你出来,讲狠话吓不死人,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厉害。”
程震东阴沉步出道:“找了几个三脚猫,你就敢目中无人,本少爷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你的武功才别蹩脚呢!”花生听他轻视自己,不禁大怒,一旋身劈掌出去。
程震东见他强攻的气势,大吃一惊,先机一失便节节败退。
大板牙不觉精神大振。欢呼一声带着人冲出,双方立刻陷入混战。
程震东见状便知大势已去,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连挨花生四五下重击,全身上下疼痛难当,动作渐渐沉重迟缓,悲鸣一声后转身落荒而逃。
花生也不追赶,仅得意的大笑道:“慢走呀!下次记得把武功练好,免得又挨我拳头。”
大板牙假装追赶的呼喊一阵,立刻激动得大叫道:“少……爷,打得真是痛快,老是吃败仗,今天总算出了一口闷气,回去非好好庆祝不可。”
花生虽然得意,却疑惑道:“这些人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只有姓程的还上得了台面,你说的高手在哪儿?”
大板牙忙报告道:“少爷,你怎么忘记了,真正的高手是程三小姐,听说江湖上还有个雅号叫……对了,‘广寒仙子’,没错!三月前程小姐才刚回来,就将我们府里的十几名护卫打得落花流水,真是可悲。”
“那好,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庆祝一番,顺便约广寒仙子明天来此决一胜负。”
“没问题,小的立刻派人去办,少爷要庆祝的话,昨天的酒楼菜色不错,我们就去那儿如何?”
花生也想见颜如玉一面,自然不反对,一行人立刻向东门而去。
聚贤酒楼的酒菜,物美价廉,远近驰名,天天座无虚席,因为黄英雄是常客,店家很快便清出座位来。
花生的座位属二楼上席,倚窗远望,视野广阔,一览无遗,透过巷口的视野,可见颜家菜棚及屋檐,一颗心不觉七上八下,坐立难安。
也不知是上苍有意做弄,或是巧合,居然依稀可见颜如玉的倩影,穿梭于庭院间。
盏茶光阴,酒菜便已上桌,大伙儿酒一入腹,气氛立刻热闹起来,划酒拳、忆往事、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
“姑娘,楼上已客满了,你别乱闯呀……哎啊!”
只见梯口随着惊呼声,一名曲线玲珑、身材高佻的少女,便出现在眼前。
“黄英雄,你给我滚出来。”
花生正食不知味的想事情,听这叫嚣声,不悦地打开房门,眼前宛如春花乍放,但觉为之一亮。
她,长得闭月羞花,肤白赛雪的容貌,令人一眼着迷,急欲一亲芳泽。此刻脸含薄怒,更加娇媚动人,叫人不忍苛责。
大板牙伸头一看是她,却又吓得缩了回去。口中大叫道:“喂!你们快起来呀,广寒仙子来了,快准备应敌。”
广寒仙子一见花生出现,立刻恨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大哥,本姑娘要让你知道,惹恼本姑娘严重后果。”
花生见她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叫嚣,原先的好感立刻一扫而空,反正明天的约斗,今天解决也是一样。
“你屁放完了吗?”
广寒仙子脸色一红,气恼道:“你……你讲话怎么那样……”
“像放屁吗?”
广寒仙子大怒,胀红着脸,正想给花生一个教训,忽觉劲风扑鼻,慌忙急闪。
只觉腕脉一紧,顿觉半身一麻,已被花生把住穴道,上半身更依靠在花生怀里。
广寒仙子大羞,忙挣扎道:“放开我,你这是偷袭,不要脸……”
花生她骄蛮的态度,有心教训她,便嘲弄道:“好妹子,我正想你呢!想不到你就来了。”
“什么?你这登徒子,快放了本姑娘……”
“放你可以,不过……”
“你……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花生不怀好意的笑着。
广寒仙子又惊又怒,颤抖着娇躯,吱唔着:“你……你要……”
“对,我要做你心里想的事。”
广寒仙子羞得大声叫道:“你敢……”
话还没说完,花生头一低,将她那樱桃红唇吻得密不透风,良久良久,吻得她直欲断气,酥软无力……
“住手,你这色狼竟敢当众调戏良家妇女,还不快点放人,等候发落。”
花生这才放开广寒仙子,果见她娇喘如牛,摇摇欲坠的跌坐一旁。
大板牙正看得起劲,见有人破坏,也一肚子气道:“娘娘腔,少管闲事,大爷……哎呀!”
来人是长相俊美的书生装扮,年长的书生见大板牙出言不逊,立刻赏他一耳光,怒道:“你敢出口伤人?”
“啊!”背后小书生忽然惊呼一声,连忙抱起广寒仙子道:“淑美,是你吗?怎会弄成这副鬼样子。”
程淑美接连被人搂抱,简直快气疯了,立刻挣扎着,正想反击。
“淑美,你冷静点。是我梦华呀!”说着便扯下头巾,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立刻垂肩落下。
程淑美睁眼一看,正是闺中密友林梦华,有如遇大海中的一盏明灯一般,忍不住心中万般委屈,立刻哭倒在林梦华怀里。
花生仔细一看,也认出对方身分,脸色立刻变得极难看,转身便待离去。
年长书生自然是林翠英,见他想一走了之,连忙举臂阻挡道:“阁下不将事情交代清楚,就想离去吗?”
林梦华气得脸都绿了道:“娘,跟这种色狼没什么好说的,把他捉住送官严办,要不让女儿打断他的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花生也不甘示弱道:“就凭你那几招三脚猫功夫,还是等下辈子吧!”
林梦华娇喝声中,身形如电,掌出如雷。紧追着花生流动的身影,招招要命,计计凶险。
短暂的交锋,双方动作迅如疾雷,快逾闪电。
花生愈打愈是灰心,一连两次强攻,都徒劳无功,眼看对手依然精神抖擞,毫无疲态,便知胜利无望,何况还有两只母老虎在旁虎视眈眈,立刻当机立断,准备开溜。
林翠英见双方交手旗鼓相当,不禁对花生产生好奇道:“淑美,这人是谁?你怎么会和他打起来呢?”
“干娘,他就是刑部侍郎黄不详的宝贝儿子,叫黄英雄的登徒子,干娘千万别放过他。”
大板牙不禁叫道:“程三小姐讲话不老实,小的不服。”
程淑美瞪眼道:“你这狗腿子也不是东西,再乱叫就拿你开刀。”
大板牙吓得又一缩,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林翠英专心注意战况,轻松笑道:“这青年人其实武功不差,可惜招式生疏不顺。像是初学乍练一般,幸好内功深厚勉强支撑,否则早就……咦!”
忽见花生耸身而起,如晴蜓点水般,两三起落,便向窗户扑去。
“想走?”林梦华立刻转身出掌,啸声突起,直追花生人影而去。
眼看花生难逃一掌之危,现场顿时响起一阵惊叹。
忽觉窗前光芒一闪,林梦华只感眼睛一花,便发现花生消逝无踪:“咦!人呢?”
“小心!上面……”
林梦华才把头抬起,便见一只大脚出现眼前,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鱼龙反跃”,“流光遁影”。
林翠英眼看花生以变形的身法遁走,不禁惊呼叫道:“别走,你是……”连忙紧追而去。
当林梦华昏头转向被扶起时,仍心有未甘叫道:“人呢?这可恶的东西,竟敢踢我的头……”
程淑美苦笑道:“人早就走了,希望干娘能追上,以便我们出这口气。”
忽见林梦华四处张望,不禁问道:“你在找什么?”
“他的狗腿子呢?”
“刚才你昏倒的时候,他们趁机溜走了,我要照顾人,所以只好放过他们。”
“可恶!这该死的东西,下次让我碰上绝不饶他。”
刹那间人影一闪,林翠英已飞身而入。
林翠英摇头叹息道:“他的流光遁影身法,已近白昼幻形境界,为娘无法辨识分身真伪,哪能追得上呀?”
“咦!流光遁影不是爹的独门绝技?这姓黄的坏蛋怎么会呢?”
“这正是为娘感疑惑的地方。”
“会不会是爹的传人?”
“不可能,这套轻功绝技是你爹的保命法宝,是传子不传女的独门绝技,好几次意外都靠它逃脱,所以,不可能外传。”
“可是大哥也不会这套轻功?女儿从未见大哥使用。”
“你大哥姓林不姓花,虽然同是亲骨肉,可是,就传宗接代的观点而言,你爹并不认定你大哥是正宗传人。”
“那娘的意思是说,能学这套技艺的只有……”
“不错!我们家只有你四弟花生够资格,而且,娘在怀疑这人是你四弟乔装。”
“什么?又是他。”
“为娘只是怀疑而已。”
“可恶,如果又是这颗该死的土豆,我绝不饶他,上次偷袭打了我一耳光,这次又踢我的头,简直目无尊长。”
林翠英了解她的心情,仅摇头苦笑不语。
程淑美静静听完,总算理出一点头绪,问道:“干娘,你们是说这个不是黄英雄?”
林翠英微笑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问梦华好了。我相信只要盯紧侍郎府,一定可以知道答案,走吧!还要派人部署监视,免得又被他溜走,这一路上淑美你把双方的过节告诉干娘,将来才好替你做主。”
程淑美大喜,立刻把自己与黄英雄二个的过节,一五一十的道出……
夜深人静,东厢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土豆,你真的看清楚了?真是你娘没错?”
花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当我是痴呆症发作?昨天才见的面,今天就忘记啦!”
“那……她有没有认出你来?”
“这……应该没有,百变魔君的神形百变是易容术的一绝,不可能穿帮才对,只是……”
花美人急问道:“只是怎样?”
花生考虑一下,才道:“没什么,我是担心大板牙他们,不知露出口风没有?”
“少爷放心,小的早就先一步逃出,所以不用担心这件事。”大板牙陪笑道。
“大板牙,这里又没外人,你不必再称我少爷了。”
“少侠说得对,只是小的这一天下来,总觉得少侠为人亲切,很好相处,跟我家少爷没两样,何况少侠目前的外貌及身分,不就是少爷吗?”
“随便你吧!倒是你家少爷去哪里?要多久才回来?我可不想一直扮下去。”
花美人忙插嘴道:“不错,万一情况不对,我们可是非走不可的。”
大板牙忽又神秘笑道:“这点小的明白,其实我家少爷也不办什么大事,只因最近迷上一个小姑娘,正在软磨工夫,所以才没空返府。”
花生听了不悦道:“原来如此,居然骗我是调查案子,真是帮错了人。”
大板牙大禁有些发慌道:“少侠别生气,只因大少奶奶进门三年了,依然没生一子半女,老爷有些着急,才叫少爷准备纳妾,完全无关风花雪月的勾当。”
“哦,你早说清楚嘛!害我差点误会。”
大板牙擦去满头大汗,忙道:“少侠能体谅,小的就安心了,那么少侠早点休息,小的先告退了。”
“好吧!你也辛苦一天,早点休息吧!”
等大板牙离开,花美人连忙关妥门窗,再从床下取出一些酒菜来。
花生见到美酒,眼睛顿时发亮,兴奋笑道:“我就知道一定有好事,否则你一整天待在府里,岂不是空入宝山?”
花美人得意笑道:“你看这坛酒可是三十年的女儿红,我找了好久才发现,今天咱们把它喝光,再倒入白干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何必这么麻烦,明天拍拍屁股走人,不就没事了。”
“不行,咱们空空门有一条规矩,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谁坏了规矩谁就倒楣。”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条没错。”
“你这小子就是不长进,难怪今天就连梦华那丫头都对付不了,一旦回去认了亲,我看也跟你大哥一样,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花生却不服气道:“笑话,这规矩只对你这专职神偷有效,而我只是兼差,才不理会这规矩。至于武功方面,我承认自己不行,但是只要花半年时间,我一定让你刮目相看。”
“但愿如此,我就等着看你的成果。”
接着,一段时间沉默无声,房间阵阵酒香,过了许久,灯熄了,一条人影蹒跚走出屋外。
初更时分,一个娇小人影无声息的进入房间。
看着花生酒醉不醒的模样,人影只恨得牙痒痒道:“相公一定又去狐狸精那里买醉,都怪大板牙这鬼头,只会带坏相公,真是该死的奴才。”
轻轻摇晃几下,见花生烂醉如泥,便放心的帮他宽衣解带。接着也脱去自己的衫裙。
只见一具白玉粉琢的美妙胴体,在月夜的微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她,长得清丽可人,双十年华,正是最美的青春岁月,对这点,她自然也清楚,甚至有点自恋爱抚着,由高耸的乳房,平坦的小腹,滚圆的臀部,到大腿内侧芳草茵茵的私处。
终于熊熊欲火淹没了紧张的情绪,只见她爬上花生的身体,立刻热情吻着花生暗吐丁香,极尽挑逗淫荡。
正所谓酒能乱性,酒,更是色之媒。
尽管宿醉未醒,练武之人特有的警觉性,依然促使花生惊醒过来,一见美人自动投怀送抱,花生更是来者不拒。
只见他一翻身便将她重压在床上,激情又温柔地将她占有。
雨过天睛,风平浪静之后,花生正想休息之际,突然听到金铁交鸣声大作,一惊之下连忙离榻着装。
花生急道:“强敌来袭,你快回房躲好。”
美妇心甜如蜜的笑道:“相公还是爱我的。”
花生赶赴激斗现场时,便觉全身舒畅,龙虎交济,不禁有些得意忘形,以为是黄家特意安排婢女侍寝,心里头非常感激,有意藉机拿住来敌,以报知遇之情谊。
“大胆小贼,竟敢闯入侍郎府邸,该当何罪?”
花生才打完官腔,对方立刻脱出重围,双双反而杀招尽出,攻势凌厉。
“嘿!咱们无冤无仇的,干嘛这样认真……哎哟,危险。”
黑衣人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仍闷不吭声的攻击。
“救命呀!死老头再不救人,我可要开骂了。”
“来了!”
黑衣人闻声立刻转身戒备,却发现不但没人现身,花生反而趁机脱身遁走。
发现上当后,较矮小黑衣人气得踩脚骂道:“这可恶的小滑头,又上他的当了。”
“快追!”另一黑衣人立刻追去。
两人追出不久,便见铁齿道人一行人正等在路旁。
矮小黑衣人边喘边道:“爷爷,人捉住没有?”说完便除去蒙面,竟是林梦华,另一人自然是林翠英。
铁齿道人笑道:“这小滑头起初还不肯就范,几次差点被他逃走,总算靠天蚕丝网将他逮住。”说着伸手一指。
林梦华顺着方向一看,果见花生安静的倒在路旁,全身被一层丝网束缚得动弹不得。不禁喜悦笑道:“太好了,这下子看他怎么做怪。”
林翠英却着急的四顾,问道:“那……他呢?”
铁齿道人却叹息不语。
林翠英脸色乍变,颤声道:“难道……逃了。”
“你别听你爹胡说。”
老太君瞪了铁齿道人一眼。立刻转头喝道:“还不给我滚出来,难道想躲一辈子吗?”
只见花美人由巷口缓缓走出来,但他垂头丧气,无精打采模样,神情再也不像以往的意气风发。
林翠英见了他,原本焦急的神情又是一变,马上脸带寒霜,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老太君两老会心一笑,便对着美人骂道:“现在你总该知道谁最关心你吧。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回去就该好好安抚她才对,快抱起生儿跟我们走吧!”
花美人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弯身抓起花生背在肩上,如赴刑场般拖着沉重的步伐,跟随众人而去。
临走又忍不住叹声:“唉……完蛋了。”
当花生再度睁开眼时,天色已渐放光明,乍放的曙光,透过窗帘展露微光,一闪一闪的,分外刺眼。
有酒可喝,天塌下来也不管,这是花美人父子多年来的默契,何况花生也是酒国英雄,酒量更是浩瀚,连花美人也不清楚花生的实力。原因无他,乃是父子俩素有酒癖,非好酒不饮,久而久之便惯坏了胃口,慢慢的市集贩售的美酒已无法满足两人的口腹之欲,此后便专偷富户的酒窟,因此,更无法尽兴。
好不容易把整坛酒喝光,花生斜瞄着花美人不语,似有所期待。
果见花美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是被捉回来的,相信你也清楚。”
“我明白。”
“等一下我会带你去拜见长辈,你得表现乖顺一点,毕竟这是个大家族,规矩一大堆,不像咱爷儿俩以前那么随随便便了。”
“为什么?”
“因为……你别管,反正你照我说的话去做就对了。”花美人不耐烦的叫道。
“好吧!还有要交代的吗?”
“这……我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反正……你自己小心应对,别随便闹笑话。”说完,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道:“走吧!”
大厅上依然张灯结彩,喜气洋溢,只是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只见男女老少齐聚一堂,坐无虚席,却人人面无表情,气氛凝重,仅少数的男性面露关切之情望着两人。
花生个性吃软不吃硬,一看情况如此,也沉脸默不作声,静立一旁。
时间彷佛静止般,气氛更显得沉闷。
“坐!”老太君终于不耐道:“不要像客人样,还要别人服侍你,自己找位置坐吧!”
花美人环顾四周,茫然道:“这……没有座位呀!”
老太君瞪眼骂道:“你现在是待罪之身,你倒说说看,罪犯的位置在哪里?”
花美人脸色一变,身形一矮,立刻跪了下去,黯然低头。
花生见状,更是生气,心里不住盘算着。
果然,老太君也没放过他:“你怎么不跪下?难道现在还不知道反省?”
“咦!我又没做坏事,干嘛反省?”花生满腹问号反驳。
“这……”老太君不禁哑口无言。
林翠英忙道:“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姥姥好意训示,你怎么可以顶嘴。”
“我没顶嘴呀,我是真的不懂嘛!”
“你怎么还……唉……”
铁齿道人忙打哈哈道:“生儿一派天真,我们不必强求。”
花生闻言暗喜,早经花美人许为同国的沦落人,自然打蛇随棍上,乐于装傻。
“哼,小滑头居然变乖宝宝,傻瓜才相信。”
花生耳尖眼利,立刻发现中伤之人,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上心头,不禁怒极笑道:“这位老大姐说话真难听,不知道你指的傻瓜是谁呀?”
林梦华见他接近,不禁戒惧道:“你别想挑拨离间,我的意思是说,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胡说八道。”
花生故作惊讶道:“我没说什么呀?刚才的话是外公讲的,难道是他胡说八道?”
林梦华大急,飞快瞄眼,果见铁齿道人吹胡子瞪眼睛,又气又惊道:“你……我没这个意思。”
花生立刻板起脸来道:“你自己都老大不小了,还毛毛躁躁的乱讲话,实在不应该。”
林梦华气得全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啦!你三姐只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你就别再逗弄她。”林翠英说着,便想拉开花生。
花生冷哼侧身闪过,林翠英脸色一变,顿时呆怔住了。
花美人见老太君已经动怒,忙道:“喂!土豆,你闹够了没有?还不快向你你娘认错。”
花生再忍不住叫道:“她不配,她早就不要我了,那天还把我当乞儿、骗子,反正我也不稀罕。”
林翠英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泪珠滚滚落下,泣不成声。
老太君忽然叹道:“生儿,你误会你娘了。”接着将当天的后续经过说出。
花生听完只感万般悔恨。知道错在自己,立刻向林翠英跪地认错,母子俩顿时哭成一团。
经此变故,老太君才不追究花美人的过失,一场鸿门宴总算和平收场。
家庭会议结束后,林翠英拉着花生问东问西,吱吱喳喳说个不停,花美人也被铁齿道人拉至一旁。
“美人呀!我刚才看过生儿面相,结果令我相当兴奋,你猜为什么?”
“爹,您就是不干脆,什么事您就明说好了,别再吊人胃口。”
“好吧!我发现生儿命带桃花,而且是妻妾成群,子女满堂之相。”
“那又怎么样?”
铁齿道人急道:“你这个傻瓜,咱们林家就是人丁单薄,阴盛阳衰,所以才寡不敌众,被压得抬不起头,难道你不想摆脱‘怕老婆俱乐部’吗?”
花美人恍然道:“爹是说生儿有这个能力?”
“他是有这个命,不过后势如何发展?必须由贵人来决定。”
“爹这句话我有点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生儿本身的能量愈强,则依附他的女子愈多,也愈顺服。我说的能量是专业术语,也可以说是实力。”
“我懂了,爹是想合咱们两人的力量,全力栽培生儿,以便扬眉吐气,一展男性雄风是吗?”
铁齿道人大喜激赏道:“不错!你总算明白了,我正是这个意思。”
“爹有心栽培他的美意,我很感激。不过,这几年来,我一面帮他扎基磨练,一面也查出元凶,正想展开行动。”
“不要紧,两件事不相冲突,却可以相辅相承。”
接着花美人交代了别后的始末。
铁齿道人惊喜道:“你是说骊珠真的被生儿吃下了?”
“臭小子是这么说的,只是我很怀疑,没有天山雪莲做药引,他怎会没事?”
“这就对了,他在百花山庄差点脱阳而亡,便已元阳大损,幸经骊珠补实,才能因祸得福。虽没有天山雪莲相辅,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原来如此。”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不出半年,生儿不但能帮你缉凶,更能降伏群雌,为咱们重振雄风。”
午膳后,两人又躲在一旁交头接耳,近一步研究合作细节,显得神秘异常。
这情形都被林梦华看见,不禁皱起眉头。
“爹就是这样,做事偷偷摸摸的,一看便不干正事,难怪四弟那么坏。”
林翠英转首一看是林梦华在抱怨,不禁苦笑道:“这是你爹的职业病,已经无药可救了。”
“娘!女儿就是想不通,凭您才貌出众,多少王孙公子求之不得,娘却不顾奶奶的反对,非爹不嫁,这是为什么?”
林翠英失笑道:“这话是奶奶告诉你的?”
“是呀!奶奶说当时被娘气坏了。”
林翠英叹道:“其实这门亲事,还是奶奶替娘定下的。”
林梦华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很意外吧?你爹虽然其貌不扬,但是,相与你爹结成连理的女子,更是多如过江之鲫,娘虽自认才貌双绝,但与其他人相比,也没有必胜把握。”
“那……爹究竟是……”
“想当年江南花家号称全国四大富豪之一,财富雄厚直逼皇家,几乎不相上下,多少达官显贵争相结交,盛极一时,如果不是娘略施小计,诱使你爹上钩,想要脱颖而出,钓得金龟婿谈何容易?”
林梦华听出兴致,忙追问所以:“什么样的计策?”
林翠英面有得意道:“奶奶早年兴办私垫培育英才,因为财力不足,有意借助花家,却不得其门而入,娘探知你爹酷爱美酒,便重金学得御厨李抄手的‘鸳鸯露’酿造技术,终使你爹一饮上瘾,自动上门求亲。资金不足的问题,也获得圆满的解决。”
“既然如此,奶奶没理由反对呀!”
“刚开始时,奶奶还极力催促我们尽快完婚,只是后来发现了件秘密,才改变心意。”
“什么秘密?”
“奶奶素有巾帼英雄之誉,作风更是不让须眉,所以对于作奸犯科的人,绝不轻饶,等娘文定之后,奶奶才发现你爹的身分竟是空空门的少门主,才会悔婚反对。”
林梦华恍然轻叹道:“原来如此,空空门确实难登大雅之堂。”
“不错!花家的财源,虽然大部分是经商所得,奶奶仍坚持不用花家银两。”
“女儿早听闻江南花家被黑道灭门案,轰动全国,没想到被害人竟是父亲。”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众说纷云,至今尚未查明,连你爹也查不出所以来,相信背后一定隐藏着极大的阴谋。”
林梦华若有所悟道:“对了,爹离家一十八年会不会是为了调查凶案?”
林翠英闷哼道:“这是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你爹不甘雌伏,大男人主义作祟,怕生儿受我们影响,日后难以出人头地。”
林梦华忍不住娇嗔:“爹坏死,竟敢瞧不起咱们女人,等于是向女人宣战嘛!”
林翠英哭笑不得道:“你别那么夸张,事情没这么严重。”
“哼!”林梦华转身就走:“娘别管,女儿这就去招兵买马,准备抗战之需。”
林翠英一把没拉住她,苦笑摇头叹息,也快步而去。
厅堂角落处,只见花生露出半边头,望着她们渐行渐远,若有所思的想:“想不到老头还有这段心酸往事,居然没告诉我,简直瞧不起人嘛!你愈不让我插手,我偏要管到底,看谁先查出真相。”
只是现实问题不容忽视,尤其被林梦华逼得无法招架一事,更是耿耿于怀,决定暗下苦功,发愤图强。
接连三天,花生不但将天波府的人、事、物探查清楚,对京城的概况有初步了解。
再获悉铁齿道人的“抱负”后,可谓正中下怀,毫无异议全力配合。
接着三人显得忙碌异常,经常早出晚归,各忙各的,有人想问也问不出所以然。
这种情况让总管蔡万富最困扰,也最不高兴。尤其老太君问起时,更叫他有苦难言:“禀老太君,属下多次询问,老太爷都顾左右而言他,一点口风也不透露,属下实在一无所知。不过……”
老太君大感不耐道:“不过什么?你快说清楚。”
“有人看见小少爷出入东城门,只是无法得知所为何事?”
“那么老太爷他们呢?”
“老太爷这三天委托回春堂大量采购药材,大部分是强筋固本的良药,花费将近二千两左右。”
老太君不悦道:“这笔支出不小,你为什么没事先禀报呢?”
蔡万富忙道:“禀太君,老太爷并没有向库房支领银两。”
“咦!”老太君大感意外道:“他哪来这么多钱?”
蔡万富笑而不答。
“好吧!那美人呢?”
“姑爷像神龙一样,见首不见尾,行踪如谜,无人得知。”
老太君懊恼道:“这爷孙三人究竟在做什么?”
“娘!女儿认为事缓则圆,时间可以说明一切。”
老太君摇头叹息道:“你爹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怕他不甘寂寞,跟着美人一起兴风作浪,如果不事先预防,我怕会惹出祸端。”
“这点顾虑不无可能,女儿自愿负责查明真相。”
老太君点头道:“这事就托你全权调查,务必小心谨慎,以免露出马脚。”
人算不如天算,机会永远是给积极进取的人,后知后觉的人,注定是失败一途。
林翠英还没着手调查,铁齿道人已将西院列为禁区,不准任何人进入,但却不见任何人警戒,令人费解。
奇怪的是老太君也不追究,甚至告诫所有人不准接近,否则家法严惩。
一切的变故显得反常诡异,敏感的人,立刻感受到气氛的压力,一副山雨欲来的气势。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三餐可见到铁齿道人外,终日不见人迹。慢慢的,府里的人也就适应了,习以为常。
第三夜子时刚过,西院忽然闯入一条人影,落地无声,点尘不惊,轻功相当高明。两三起落,慢慢靠近窗帘,还来不及行动,忽然窜出五只獒犬迅速扑来,黑衣人心知事情败露,立刻转身迅捷撤退。
一连串的骚动,虽然短暂,却惊动天波府的护卫,只是早被告诫不得接近西院,而且职责所在,也不能擅离,心知一定有古怪,只有小心警戒,以免大意失职。
奇怪的是西院里居然毫无动静,就像一座鬼城冥域般,弥漫着一股诡谲的气氛,令人心生寒意,忐忑不安。
2004-6-14 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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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楼】
第三章 匿身镖局缉元凶
西门一带有许多镖局,但稳坐第一把交椅的,只有金龙镖局的规模最大、派头十足,不但门庭辉煌,气势简直像衙门一样。
镖局里的镖师也维持五十人上下,长久如此,只是人员汰换频率极高,相对的月奉也是最高的,想也知道,所承接的镖也是动辄以百万计。
因此,镖师的素质极高,平均三十上下,体能正值颠峰,在京都自然成为镖界龙头。
谁也想不到总镖头只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他叫赵夫子。
赵夫子平常中晚膳不久,便已回房休息,今夜却面色凝重,尤其听完两名手下的报告之后,皱得眉头都快打结了。
“你确定没有人跟踪?”
“是的,属下负责断后,一直等了半个时辰之后,确定没人跟踪方才返回。”
赵夫子点头赞许一番,便转身对壮硕黑衣人道:“你说形迹败露后,天波府的人也没有现身追查?”
壮硕黑衣人点头道:“是的,以属下侦探多年的工作经验来看,除非他们准备暗中跟踪,以放长线来钓大鱼,否则就是另有企图。”
这是经验之谈,分析透彻而且中肯。
赵夫子显然也认同这种看法,沉思一会儿之后,便支退二人,转身进入内间。
只见一具赤裸胴体,玉体横陈的沉睡在床上。
赵夫子见了,不禁眼冒欲火,探掌拍开她的“黑甜穴”,便坐在床沿静待她醒来。
“喔!”
丰腴女郎美目连眨,睁眼一见床前的赵夫子,不禁粉脸乍变,立刻挣扎欲起,却马上发现麻穴受制,气得她咬牙骂道:“赵子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本姑娘,难道你不怕周王的惩戒吗?”
赵子龙哈哈一笑道:“黄美惠呀黄美惠,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难道你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被擒的吗?”
黄美惠听了脸色大变,顿时说不出说来。
赵子龙见了更是得意,便伸手在她身上游移,一面口中淫笑道:“你想起来了没?如果你想不起来的说,本夫子还可以再告诉你一次,你是在城门口的万芳客栈,与‘玉面书生’在玄字房内幽会时,被迷昏以致……”
“住口!”
黄美惠听了,脸色变得死灰,象是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时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赵子龙又是一阵奸笑道:“如果本夫子将你与‘玉面书生’通奸的事实告诉欧阳春的话,就算你黄美惠是欧阳统领的宠妾,到时候恐怕欧阳统领也不能忍受你让他戴绿帽,必然饶恕不了你……”
黄美惠脸色又是一阵大变,却不是因他一番恫吓的话而害怕,而是因为赵子龙的魔手正伸向她的方寸重地,不禁急喝道:“住手!你究竟想怎么样?”
“嘿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本夫子暗恋你已久,只要你乖乖顺从我……”
黄美惠料不到他竟敢包藏“色”心,忍不住怒骂道:“你休想!你……”
赵子龙脸色一变,希望落空的愤怒情绪,立刻使他变成了一匹野兽,猛然扑向她的胭体,对她一阵乱吻乱嗅,一双魔手更是肆无忌惮的游移。
“你少假正经冒充贞洁女了,前有周王,后有玉面书生,你既能给他们,为何不能给我,你这千人骑万人跨的臭婊子……”
“住手,你这畜牲……”
赵子龙见她呼叫愈见高亢,深怕惊动镖局的人,便将她制昏,一面在她身上轻薄,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意图相当明显。
正当他扑在她身上,强摘花蕊时,突觉全身一麻,再也动弹不得,令他大惊失色。
花生不知何时出现在榻旁,只见他迅速的移开赵子龙的身子,接着又向左厢学猫叫数声……
不久便见花美人笑呵呵的跃下横梁,神色愉快的道:“你这么快捉住主谋了?看来你外公的教导效果丰硕。”
花生望着他得意忘形的模样,忍不住瞄眼道:“你老实说,刚才你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一道入镖局你就不见人影?”
花美人听他一问,便头顾左右而言他的干笑,道:“哪有?我只不过一时尿急,跑去找茅房罢了。”
花生一听便知道他没说实话,心念一动,不禁有点恍然道:“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手痒,跑去顺手牵羊了?”
花美人惊问:“你怎么知道?”
花生听了气恼的道:“你太不够意思了,有好处也不通知一声,居然自己一人独吞?”
“你只是兼差而已无所谓,若你是专业神偷就不同了,万一空入宝山的话准会倒楣。”
“哼!收获如何?”
花美有点失望的叹道:“谁知道京城第一镖局会这么穷,里里外外搜遍了,也只不过凑个两万多两而已,实在叫人失望。”
花生扬眉道:“两万多两你还不满意,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花美人得意的笑了笑,立刻将赵夫子抱走。
等他一走,花生也不甘示弱在府里又搜刮了一遍,居然也有八千两的收获,此外更意外的获得一瓶武当圣药“龙虎金丹”。
花生这才满意道:“这瓶龙虎金丹对我而言,可说是无价之宝,收获可不比老头差,总算保住了小南偷的招牌了。”
“咦!这不是武当的龙虎金丹吗?你从哪里得来的?”
花生见花美人去而复返,闻问有些得意洋洋道:“我在东厢主卧的梁上找到的。”
花美人听了,不禁有些懊恼道:“该死,我怎会没注意到呢?”
花生见状,更形得意。
花美人趁他得意忘形,突然将金丹一把抢过迅即藏入怀中。
花生脸色大变道:“你干嘛抢我的宝贝?”
“上次在开封城的时候,我们明明谈好了的,等你偷得骊珠到手,再觅地炼丹平分,想不到你竟然一人独吞了,所以,今天这一瓶龙虎金丹必须归我,算是对老子的一点补偿。”
花生听了,急辩道:“上次的事怎能完全怪我,我是因为事迹败露,不得已之下才吞服的,还因此差点赔上小命,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管,反正你吞服骊珠是事实,这瓶龙虎金丹就必须归我。”
花生一看情势便知道要不回来了,只好没好气的道:“算了,你要就送你好了,倒是口供问得如何?”
“果然不出所料,当年的血案正是官方所为,只是不知主谋是不是皇上?”
“不管主谋是谁,我们都必须追查到底,以雪花家的沉冤。”
“好,你有这份决心,我绝对支持到底。”
“再来是直捣黄龙?还是清除爪牙?”
“你外公已安排妥当让你进内城的事。”
“哦,要深入虎穴?”
“不错!因为官方涉及血案,所以你要先取得官方身分,以子之茅攻子之盾,才有复仇机会,而且……嘿嘿。”
花生不禁嗔道:“又发什么神经?”
“你外公的心愿,就是梦想有一天林家男儿重掌府宗,甚至娶三妻四妾,生个儿孙满堂,以免重蹈人丁单薄的恶梦。”
花生扬眉道:“放心!与其说是外公的心愿,不如说是男人的责任。任何女人想爬到我头洒尿,除非西施再世,否则别想。”
花美人愕道:“你发誓跟西施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既然要做大英雄,就要小心避开这个天敌,万一不幸遇上,也不过跌一次而已,应该不要紧吧?”
花美人两眼一翻,拍额叫道:“完了,你这小子也靠不住,还没当成英雄,就想当狗熊。格老子的,要娶三妻四妾这种好事,老子自己做就行,不必麻烦你帮忙。”
花生陪笑道:“老爹你说说可以,千万别真做,免得又挨老娘拳头。”
对于林翠英的贤慧,花美有说不出的内疚,便叹道:“当年不告而别,而且一去十八年,你娘却毫无怨言,让爹感到很内疚,因此,爹想用余生的时间补偿她。所以缉凶的工作,从现在起,全靠你去完成,爹与外公仅能暗中协助。”
彷佛一夕之间长在成人般,花生眼中闪动自信的光彩:“老爹只管放心,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只要你们平平安安,我就能完成复仇工作。”
“好吧!你自己小心,赵夫子是自尽的,等下你可以用畏罪自杀做交代。至于这妖妇是侍卫统领‘八面金刚’欧阳春的情妇,赵夫子竟敢动她,很可能会遭灭口,所以你正好趁机深入,以便查明凶案真相。顺便利用她补补功力,她虽然不是处女阴元,可是对你的玄阴璞玉功,却也有好处。”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还是快走吧!”
花美人又叮咛一番,才转身离去。
花生看着床上那凹凸有致,曲线玲珑的丰腴胴体,毫不保留的呈现在他眼前,他立刻脱衣扑上,贪婪的搂吻着她,强渡关山……
激情而狂野地驰骋,勇往直前地过关斩将,倏地吸气采补起来。
昏迷中的黄美惠不禁“嗯!”地呻吟出声,只觉得深入体内的“怪物”,突然产生强大的吸力,不断地吸走她的“生命泉源”,不停地蚕食她的“骨髓精华”……
花生立刻拍开黄美惠的穴道,静坐一旁,等待她的醒来。
这一等就将近半个多时辰,花生不耐,只好轻拍她的脸颊,总算把她吵醒。
忽见她从榻上跃起,立刻摆出攻击架式,却发现攻击的目标已倒在地上,而且多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花生见她责问,不顾赤裸胴体春光外泄,不禁说道:“你别忙着问,还是快穿上衣裳,免得着凉了。”
“你少废话,再不交代清楚,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好吧!我想进来偷点东西,结果发现这人正做着男人爱做的事,本以为你们是夫妻,却听他说要先奸后杀四字。”黄美惠更是听得目露凶光,恨声道:“幸好你死得快,否则姑娘叫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花生目露邪光的扫视着,她的漫妙裸体,尤其是这肉体曾给过他满足,更具吸引力,不由得望出了神。
黄美惠回头乍一接触他的目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不禁羞红了脸,叫了一声冲入浴间。
花生哈哈一笑道:“姑娘慢慢洗,我会等你的。”
一会儿工夫,只见黄美惠依然脸带红晕,衣裙飘逸的走出来。
“我叫黄美惠,多谢你救了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我姓花,单名生。”
“花生?”
“不错!”
“呵呵……恩公的名字好怪。”
花生轻轻叹息道:“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黄美惠忙道:“对不起,我没有取笑的意思,请恩公不要见怪。”
“那你也别恩公恩公的叫,让人听得蹩扭,我今年十八岁,你呢?”
黄美惠嗔怪的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才不告诉你我的年龄。”
“为什么?”
“儍弟弟,可见你仍然不解世事。以后碰上任何女人,都不要向她们问年龄,否则,一定换回一对白眼。”
“为什么?”
“你别再问了,我所说的,你只要牢牢记住就对了。”
花生歪着头,似懂非懂道:“好吧!”
黄美惠见他一派天真模样,心中不禁爱念顿生。
“生弟武功高强,不知对官家饭碗,有没有兴趣?”
“小弟是求之不得,只是没有背景门路可走。”
“那太好了,我正不知如何答谢你,这点小事包在愚姐身上,至少谋个银刀侍卫绝没问题。”
黄美惠说完,贴着门沿察看一番,立刻掀门就待掠出,忽觉浑身一阵酥酸,脸色乍变,连忙盘坐下来默查。
花生连忙关切道:“惠姐,你俩没事吧?”
其实花生是明白原因的,当他在吸收阴元时,便发现她仅剩五成内功,显然是被赵夫子吸采所致。等黄美惠发泄出媚毒,仅余的内功也只剩两成左右。难怪她会变色,内无空虚的惨况是极明显的。
“我……我的内功毁了。”黄美惠悲声叫道。
“会不会是元气损伤所致。”
“不像,这可恶的老贼会采补,一定是他干的好事。”
“他已经死了,再追究也没用。我们快走吧!我抱你。”
黄美惠只得暂放悲伤,立刻依偎在他的怀中。
花生软玉温香抱满怀,并未感到负担。纵高飞远之间,驾轻就熟,轻而易举。
对京城的概况,花生已经熟悉。因此,接连掠过几条大街,到达地头时,不禁让他暗感心惊。
“西山别业”位于城郊西山猎场入口,方圆十里列入禁区,由禁卫军守护,一般平民百姓绝难越雷池一步。
当花生二人一路畅行无阴的进入别墅,才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敌人,组织竟是如此强大,影响如此深远。
“如果命案是皇上下令的,我怎么办?”
每当想起这层忧虑,花生不禁心烦如麻。
两人刚接近东厢房,忽见两名威武官服的中年人迎面而来。
黄美惠立刻梨花带泪的扑入一名鹰眼中年人怀中,泣道:“春哥,你要替我做主呀!”
鹰眼中年人正是欧阳春,见状连忙安慰道:“宝贝,这两天你跑到哪儿去了?害我担心死了。”
“还不是赵夫子做的好事,竟敢囚禁我,还想杀我灭口,实在没把春哥放在眼里。”
欧阳春怒道:“该死,江副座!派人捉赵夫子回来见我。”
“慢着!”黄美惠道:“赵夫子已经畏罪潜逃,全靠这位花少侠救了我。”
欧阳春欣喜的向花生道谢,才对中年人道:“那江副座就去一趟吧!切记!不可泄漏风声,好好善后。”
中年人走后,欧阳春非常亲切的接待花生,当然黄美惠的刻意美言,更有四两拨千斤的宏效。
“宝贝,花少侠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说我们该怎么报答他呢?”
黄美惠芳心大悦道:“妾身以为花少侠武功出众,为人豪爽,正好接替赵夫子遗下的总镖头一职。”
“这……”欧阳春不禁面有难色:“总镖头一职,向来是各档头必争的肥缺,我片面决定人事的话,恐怕很难让大众信服。”
“那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亏待我的恩人吧?”
“先担任局里镖师一职,待时机成熟再行重用。”
黄美惠这才依了。
花生早有打算,连忙谢道:“多谢统领及夫人的栽培,属下必定鞠躬尽瘁,不负所托。”
欧阳春见他善解人意,不由得赞赏道:“好好干,以你的条件,相信不出几年,便能升任档头,甚至大档头一职也不是不可能。”
“多谢统领金口,属下先告退。”
“好,门口有侍女招待,你随她去即可。”
花生又谢了一次,便函转身随侍女至客房。
客房摆设简单而朴素,一看便知常有人打扫,令他感到舒适自在。
梳洗完毕,便上榻入眠。
隔日,欧阳春陪着花生到金龙镖局。
新任总镖头就任大典,显得低调严肃,不如往日隆重。
“各位兄弟,大家都是怀抱着一份理想,才在金龙镖局担任镖师的,为什么呢?”
欧阳春话一说完,环顾众人一眼道:“因为在金龙镖局只要表现好,就可以升任铁衣卫一路到锦衣卫的金刀侍卫,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好呀!”众人兴奋的欢呼不已。
“各位,现在为大家介绍新兄弟,他叫花生,武功高超,待人亲切,期望大家能共创美好前程。”
花生微笑道:“统领太过奖了,在下只是一个武夫,想发财想得发疯,希望大家有财路的话,千万别忘了算我一份。”
“好样的,大家都一样,有财大家一起发。”众人热情洋溢的欢呼。
欧阳春暗地与黄美惠互看一眼彼此会心一笑。
“各位,相信大家已经知道,原任总镖头赵夫子另有公干外调,所以,总镖头一职,本座将委任‘黑珍珠’上官小仙接任,希望在他的带领下大家又升官又发财。”
贵宾中立刻走出一人,只见他一副书生模样,举止优雅,白衫飘逸,长得俊俏英挺,身材高挑,可惜皮肤黜黑,闪闪发亮,与书生的装扮格格不入,上官小仙傲然一笑道:“想发财的,跟我来就没错。”
众人反应皆一阵错愕,场面立刻鸦雀无声。
“好耶!有财大家赚,有钱大家花。”花生打破冷声跟着欢呼。
上官小仙仔细的瞪他一眼。
欧阳春非常满意道:“各位,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有一笔大买卖要做,希望大家多多努力,发大财。”
散会后,欧阳春带着黄美惠离去。
花生也入境随俗,加入众镖师的行列,天南地北的闲谈,便鬼混的过了一天。
隔天一大早,花生随着镖车队出了城门,一路南下急赶,甚至赶过了头,发生夜宿郊外的情形。
花生忍不住问道:“豪哥,我们是押镖车的,怎能夜宿郊外,万一遇袭中伏,不是很危险吗?”
豪哥喝了口水,抹了汗道:“放心好了,我们押的是空镖,不必用心。”
“哦!原来总镖头是用暗渡陈仓之计,另外安排人手押送暗镖,我们负责引人耳目。”
豪哥激赏道:“花生,你是个人才,初来乍到这门行业,就能知道这套手法,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哪里,豪哥的经历丰富,必能获调内宫升任侍卫。”
豪哥摇头叹息道:“我今年已三十有五,想任侍卫已经太老了,这辈子只能到此为止。”
“统领不是说任何人都能升调吗?豪哥为何……”
“统领没说错,而且升任的办法绝对公平合理。”
“那为什么……”
豪哥懊恼道:“只怪我自己没用,每年举办的晋级比武大会,我都无法击败对手,只能眼看着伴一个个升官,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原来如此,这倒是……”
花生忽然停住话语,凝神注视左方树林。
“怎么了?”
豪哥疑惑的问着,立刻就发现一条人影出现眼前,也明白花生中断谈话的原因。
“所有人立刻整装蒙面随我出击,切记,行动中严禁交谈,以免泄漏行迹。”
蒙面人一面出示身分令牌,一面训示行动准则。
不久,一群人立刻随他而去。
“豪哥,这人是谁?凭什么要我们听他的。”花生发现疑云重重,忍不住好奇追问。
豪哥对花生印象极佳,立刻有问必答:“那块银牌代表他是银牌使者,由银刀侍卫外派人员担任,负责调查贪官盗匪的犯罪事实。一旦准备惩治,可以调动各地兵马支援,除了金牌令主外,可说是权高位重,威风无比。”
“天色已晚,应该是要围剿匪窝吧?”
“别多问,以免被罚,反正当你杀敌时,愈快解决愈早休息,回去领得奖金,窝在八大胡同的温柔乡里,才叫享受。”
花生见他所知不多,便不再多问,一群人潜行不久,已包围一栋庄院,没多久工夫,银牌使者已下令攻击,一时之间,金铁交鸣,惨叫四起,仿佛人间地狱。
花生发觉事情不单纯,早在潜入时节,趁机隐起行踪,紧盯着银牌使者,决心追查真相。因为他怀疑花家血案,极可能是在相同情况下,遭遇突袭灭门的,何况凶手身份特殊,衙役自然查不出来,就算有蛛丝马迹,也可能被压下烟灭。
山庄的男女老少,虽然少数人武功不弱,并极力反抗,但最后终究寡不敌众,死的死,活擒的更是不少。
银牌使者见战斗已近尾声,连忙下令解散,只留下四名亲信开始搜刮财物。
只见受伤被擒的人中,一名国字脸,长相威武方正的中年人怒喝道:“你们究竟是谁?我们碧玉山庄自问不曾得罪任何人,各位无端偷袭本庄,确信没有认错人吗?”
银牌使者见他质问,哈哈一笑道:“你不是大名鼎鼎的‘铁剑书生’何国信吗?我怎会认错?”说完,掀去头罩,只见他眉清目秀,长眉入鬓,是个相当英挺的青年。
“是你!”何国信忍不住惊呼出声。
“俊哥,这是为什么?我爹爹待你如子侄,我更对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一名面貌姣好的少女,哀哀欲绝的哭叫着。
银牌使者微笑道:“我对你也不错呀!要不是为了得到你,你爹早就该死,怎可能拖到现在。”
少女又惊又怒道:“你……你说什么”
“哈哈……我是说,你爹托了你的福,所以袭击行动才拖到现在。何况,昨夜我也是拼了老命,才让你尝到欲仙欲死的滋味,我还是对得起你吧!”
少女早已两眼一翻昏了过去,俘虏们立刻响起一片哭骂之声。
何国信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你……这恶魔将淑琳怎样了?”
银牌使者淫笑道:“你听不懂吗?哦,对了!我该称呼岳父大人才对。”
“你这无耻之徒,一定不得好死。”另一名年龄稚嫩娇小、长得妩媚动人的小佳人,泪眼汪汪的痛骂。
银牌使者目露淫光道:“淑珍,你比淑琳更美艳动人,床上工夫必然更妙,我焦仁俊艳福不浅,竟能一箭双雕。”
何国信恨声道:“姓焦的,废话少说,你究竟为什么残杀我们?”
“你真不知道?”
“你……”
“从今夜发生的事情,还能让你想到什么吗?”
“难道是……”
“不错!只怪你不知自量,竟敢藐视江知府的禁令,暗中藏匿吕氏重犯,形同共犯。”
何国信左侧美妇人挺身骂道:“你们这群杀人凶手,我的夫君只是老实商人,你们串通江知府谋财害命,还要赶尽杀绝,老天……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公理王法?”
花生冷静缓缓而入,银牌使者冷淡的看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仅阴沉道:“想不到你们已知道这么多,看来只好……哦,是谁?”
花生脱去头罩,又搜出银牌道:“你果然是银牌使者。”
银牌使者脸色大变道:“你是谁?既知我的身份,还不快放了我,难道不怕连累亲人吗?”
花生不再理他,立刻解开众人的穴道,忽然听见银牌使者一声惨叫,众人惊呼。
回头一看,只见淑琳杀死银牌使者后,立刻横剑自刎。
何国信悲声道:“孩子,你这是何苦?”
淑琳颤声道:“我对……不起……大家……”话还没说完,便与世长辞。
众人连遭变故,不禁悲从中来,纷纷扑倒在淑琳身旁,泣不成声。
何国信强忍悲痛向花生道谢,再互道姓名彼此介绍自己。
“官方已将各位视同罪犯,处境可说相当危险,此地也不宜久留,不知各位有什么打算?”
何国信摇头道:“何某将追查到底,只是家眷与吕氏遗孤的安置令我放心不下。”
吕氏忙道:“大哥何不投靠师叔。”
“不行,一旦连累他们,我将终生难以安心。”
花生沉吟一会儿,才道:“如果各位不嫌弃的话,可随我赴京都天波府安顿。”
“这……何某不便打扰少侠。”
“无妨,如果我猜想的没错,我们的仇人应该是同一人。”
“啊,少侠也是……”
“不错,这些人专门夺全国富户,已不是第一次。”
“少侠府上是……”
“十八年前江南花家命案,家祖惨死,至今元凶依然逍遥法外,实在愧对先人。”
何国信动容道:“原来少侠是全国首富之一,‘土皇帝’花木男的子孙,何某失敬了。”
“何大叔别客气!只是仇人身份非同小可,在下希望大叔再做三思。”
“就算仇人是三头六臂也好,何某誓报家仇绝不退缩。”
“也许我该再讲清楚些,地上这人是外调公干的人员,故称银牌使者,一旦任务结束,回归本位时,便称银刀侍卫。”
“什么?是锦衣卫?”
“不错!”
何国信骇然变色,众人惊慌失措,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我们宁愿放弃报仇,他们身负任务,不会放弃灭口的行动。”
花生转首一见,竟是那位叫淑珍的少女所言,不禁为她的美艳所吸引,同时也暗自佩服她的勇气与冷静分析事理的理智。
何国信受此激励,也将胸膛一挺道:“不错!我们只要团结一致,必能打倒强权击败恶势力。”
“那么险地不宜久留,不如立刻动身,路上再研究复仇大计。”
众人立刻打点善后事宜,不久,一行人便黯然离去。
回到天波府,花生避正门,带他们由小道行至西院,拜托铁齿道人安顿,立刻化装外出巡视。
首先便到东门外探望颜家近况,不料,只见大门深锁,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询问左右邻居,只见人人吓白着脸,一问三不知。
花生担心出事,又查不出原因,便想起大板牙来。
与大板牙相处,仅短暂两天时光,但大板牙活泼好动的个性,却让花生由衷的自心底产生共鸣,虽然大板牙是奴才身份,但花生出身草莽,自是不拘小节。
甚至发展成患难与共的交情。
所以,当花生造访侍郎府,见及大板牙一拐一跛的伤势之时,心中的震怒,真非笔墨所能形容。
“是谁?大板牙你说,中哪个混蛋干的好事?”
大板牙苦笑道:“还不是上次的事?少侠装扮成少爷,把程三小姐吻疯了,这几天像疯子一样,守着门口要找少爷算帐,府里的护卫都被她打伤,连我也无法避免。”
“是她?难道你家少爷都不管?”
“少爷还没回来。”
“好吧!我这就去找她把话说清楚。”话毕,花生转身就走。
“慢着!”
花生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
“少侠不想知道颜家的近况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花生拍额叫道:“我真是猪脑袋,你不提我都忘了。”
大板牙却感动的掉泪道:“是花少侠太关心奴才,所以才会把正事给忘了。”
“咱们是好朋友嘛!互相关心是应该的。”
“谢谢少侠看得起小的,小的真是感激不尽,至于颜家则是被程震东派人捉走的,小的今天才得到消息,正想派人出去找少侠呢。”
“好呀!这小子真是色胆包天,竟敢一再的找他们麻烦,这一次绝不再饶他。”
一听颜如玉出事,花生顿时心急如焚,不再理会大板牙的呼叫,一路狂奔的冲向将军府。
两名负责守卫的兵士一看有人竟敢在将军府前大声叫嚣,而且,威胁对象是自家公子,立刻愤怒的围了上去,还来不及动手,早被花生两巴掌打昏。
“程小子,你给我出来,再不把颜姑娘还给我,我绝不饶你。”
这一阵喝叫,顿时叫出一大群护卫,二话不说,立刻围上来,打得不亦乐乎。
正当众人打成一团之际,官道缓缓行来一顶官轿,开路军官见状,立刻禀报轿中人,随即快马赶至现场喝止。
一场混战总算平息,地上却已倒下大半护卫,真是惨不忍睹。
“这是怎么回事?”
唯一毫发无伤的护卫苦着脸道:“校尉大人,你要替我们做主,这人一到府前就大呼小叫,不但不听我们制止,还动手打人……”
花生不在乎他的告状,却担心颜如玉的安危,不耐烦的叫道:“谁叫你家少爷抢我的媳妇,如果不赶快放人,看我不将这块地整个翻过来才怪。”
一声呼喝,官轿垂帘一掀,步出盔甲披身的壮汉,往花生面前一站,足足高出花生半人高。
“想把我的将军府掀翻的话,可是你说的?”
“不错!”
壮汉见他凛然无惧的神情,心中不禁暗怒,平日就算同殿武将见到他,也不敢正视他,何况是寻常百姓?
“上去两名铁衣卫试探他,看他凭什么如此张狂。”
两名威武雄壮的战士应声缓步而出。
花生一看两人的气势,便知不好惹,立刻避开正锋,侧绕而行,似想找寻空隙反击。
其中一名战士忽然侧移身形,阻断花生行进路线,却见花生耸身冲到。
壮汉严肃的神情,立刻露出不屑之状。
“咦!”突然惊呼四起。
只见花生以战士身躯的反震力,借力翻身跃起,将另一名战士劈头踢翻出去。
“鱼龙反跃!”人丛中忽传一声娇呼!
震飞花生的战士,见自己被利用反而伤了同伴,不禁大怒,冲向落地的花生。
却见翻身一旋腿,忽然脚弯一麻,接着天旋地转,人已轰然倒地。
“住手!”壮汉见两名部下落败,怕引起进一步冲突,连忙出声喝住已冲出的兵士。
“你是谁?为什么会鱼龙反跃的身法?”
程淑美冲出人丛,指着花生怒目责问。
花生瞪着她道:“喂!你懂不懂礼貌?先来后到,照规矩排队好不好?”
程淑美不甘示弱道:“你说什么?”
“是我先找程震东要人的,结果你们一个接一个插队,抢着找我麻烦,简直乱七八糟。”
见花生怒气的叫嚣,说话又语无伦次,程淑美不禁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壮汉却听出端倪,问道:“你找我儿要何人?”
花生愕道:“你是忠勇侯?”
忠勇侯点头道:“不错!”
“不错最好,你儿子趁我不在,抢了我的媳妇,就是这么一回事。”
“有这回事?”忠勇侯大感惊奇道:“来人,叫少爷来见我。”
花生眼看着士兵奔去,才算怒气稍息。
“喂!该轮到我吧?”程淑美不耐叫道。
花生眼一瞄道:“不行。”
“什么?你讲话不算话。”
“你真的很罗唆耶!排队你懂不懂?你是老三,你老爹是老二,怎么轮也轮不到你,何况我的事还没着落,你是等不及,不会自己蹲下去。”花生不耐的叫道。
程淑美听他一阵抢白,连嘲带讽的,已气得发抖,只是后面两句听不懂,才隐道:“什么蹲下去?这跟我的问话有何干连?”
花生怪笑道:“当然有关,你拉肚子的时候,难道是站着的?还是你比较厉害另有解决的姿势?不然,你何必催我?”
“你……”程淑美又羞又气,纤手一挥,恨不得痛揍花生一顿。
花生话一说完,早预知她的反应,立刻绕着众兵士跑开来。两人就你追我跑,还不时传出笑骂嬉弄之声,极具逗趣效果。
众人早被花生逗得忍俊不住,再看两人戏闹模样,更是笑弯了腰。
如春风化雨般,变成闹剧一场。
忠勇侯见两小笑骂情形,心知爱女吃了暗亏,但顾及众兵欣悦情况,又不忍喝止,不由得对花生的怪异行径,感觉啼笑皆非。
忽见程震东正站在人群中跟着大伙儿看热闹,忙喝道:“震东,你给我过来。”
程淑美追了这许久,总是保持若即若离的差距。几次想放弃又心有不甘,想一鼓作气冲上,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颗芳心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喝声传来,只见花生飞掠的身影,忽然一转,立刻消逝不见。吃惊之下,程淑美才恍悟到彼此的差点之远,不禁对花生重新评估起来。
“程震东,你这个可恶的色狼,还不快将颜姑娘还我,难道想挨打不成。”
程震东闻言色变,惊惧道:“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忠勇侯沉声道:“震东,你老实说,有没有抢人家姑娘?”
“我……”
忠勇侯见状,岂有不明白,立刻下令:“来人,立刻搜人。”
不久找出颜氏三人,程震东顿时面无血色。
“畜牲!”一声暴喝,忠勇侯一掌挥出。
众人一阵惊呼,人影突然幻现,千钧一发……
“咦!”爆裂气劲四处激荡。
随着尘烟的飘散,众人才看清与忠勇侯对掌的,竟是花生。
万万想不到匆促间,运集的五成掌力竟被花生接下,忠勇侯的震惊与意外,全在脸上表现无遗。
花生可没多想,一把拉起程震东,才正色道:“候爷处事公正,在下非常钦佩,只是程兄罪不至死,候爷如此做法,是否处治过当。”
“少侠所言极是,本爵也是迫不得已,秉公处理罢了,唯一可救小犬的,世上只有少侠一人,幸好老夫没看错人,少侠果然是大仁大义的英雄豪杰。”
花生愕道:“如果我没有出手呢?”
“果真这样,也只能怪小犬咎由自取,命该如此。”
花生摇头叹息道:“你这种赌徒作风,我实在无法苟同,也极不欣赏,请恕我直言,咱们观念不同,以后还是少来往为妙。”
“少侠……”
花生不再理会,便想带颜氏三人离开。
“慢着!”
花生见程淑美喝阻,笑问:“终于轮到你了,你打算怎么样?”
程淑美俏脸一红,强作镇定道:“你说颜姑娘是你媳妇,我要求证清楚。”
这番话听得多人变色,花生更显尴尬道:“何必呢?这种私人小事,三小姐何必费心查证?”
程淑美朝他一吐鬼脸,转向颜氏道:“大娘,这个人跑来将军府大呼小叫,要我们还他小媳妇,不知是真是假?还请大娘明示。”
“这……”
“怎么样?如果大娘有为难地方,小女子可帮忙解决!”
“没有……他正是老身的半子没错。”
程淑美怔呆了:“难道是真的?”
花生听了欣喜若狂,忙道:“当然是真的,难道用煮的不成?”
程淑美见他一副小人得志模样,心里不禁不气道:“就算是真的,你也不必兴奋成这副鬼样子,看了叫人恶心。”
“怎么样?你羡慕还是嫉妒?”
程淑美恨声道:“好吧!现在你总该回答我的问题吧?”
“咦!”花生怔道:“什么问题?”
“你想耍赖?”
“我的大小姐呀!你还是明说吧,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程淑美见他叫苦连天的鬼样,才相信他真忘了,忙道:“就是你为什么会鱼龙反跃的身法?”
“哦,原来是这事儿?还不简单,当然是我爹教我的。”
“那……除了你爹之外,还有什么人也会。”
“你很笨耶,除了我爹,当然还有我啦!”
“不……我不是这意思,除了你们两之外,还有谁?”
“没有人。”
“你……”程淑美激动的指着他道:“真的是你。”
“不错,正是我。”
“你该死。”程淑美像发疯似的,又追着花生打。
忠勇侯一见两人又是一阵无解的追逐,忙拉住程淑美道:“美儿,你这是做什么?”
程淑美又挣扎一阵,才扑入忠勇侯怀中,悲泣不已。
花生料不到程淑美反应这么激烈,趁乱连忙带着颜氏三人溜之大吉。
一连转过了儿条大街,颜大娘早已气喘连连,听候坐树旁再也走不动了。
“岳母大人如果走累了,小婿立刻叫辆马车。”
颜大娘脸色一变道:“少侠千万别折煞老身,这个称呼,老身承担不起。”
“咦!刚才岳母大人不是承认小婿吗?怎么又改口?”
颜大娘脸又一红道:“刚才是为了脱身的权宜之计,少侠请勿当真。”
花生变色道:“怎能不当真?那么多人亲耳怕闻,亲眼所见,如何掩人耳目?”
“这……请恕老身母女福薄,无法答应此事。”
“岳母这么坚持,总该告诉我原因吧?”
颜大娘也觉理亏,叹道:“实因玉儿早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所以,恕老身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花生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呆望着低头俏丽的颜如玉不言不语。
“娘,他根本就不想认咱们,咱们何必……”
阿宏才说一半,便被颜大娘喝止。
花生却重获生机一般,两眼发光道:“阿宏哥,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又为什么不与你们相认。”
阿宏是个血性汉子,感于他的恩情,便道:“阿玉的未婚夫就是新科状元陈世琪,听说很得宰相的器重,可能因此嫌弃咱们出身不好,所以找了几次,都被挡在门外,不得而入。”
花生一见颜大娘母女黯然神情,心知不假,便道:“原来如此,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相信大娘也是一样想法,在未确定陈世琪变心悔婚之前,绝不会答应我的求亲,是不是?”
颜大娘见事已至此,不如讲明白:“不错!只要世琪果真变心,老身立刻答应你们的婚事。”
花生大为兴奋道:“一言为定,既然如此,大娘何不到我家安顿,免得再发生今天的变故。”
颜大娘考虑一下,便不再坚持已见,随着花生返回天波府。
铁齿道人大悦道:“太好了!这几个女娃儿都长得漂亮,看起来也贤慧,应该不会像那些母老虎一样。”
花生也得意道:“这几个未来夫人都是优良品种,我辛苦精挑细选才选中,外公还满意吧?”
“满意,太满意了。”
“只是要提防东院的人,以免受到思想的污染。”
“哦!这倒是令人担忧的事情。”
“所以啦!为了我们的理想,外公要多费心提防。”
“好,没问题。”
“对了,老爹那边进行得如何?”
“美人这孩子真不错,才短短两周,已将窃得的珍宝变换现金,并且大量收购扬州土地,进度相当理想。”
“很好,这批污吏贪得无厌,肯定会上当自投罗网。”
“对了,我将复仇大计告知何国信,这孩子一再要求加入,你认为如何?”
“当然欢迎,这种事闹得愈大愈好,愈多人愈热闹,最好搞得天翻地覆,天下皆知。”
“好吧!明天我就叫国信下扬州去找美人,多一个帮忙,花家堡也可以早一日重见天日。”
“对了,姥姥她们难道都没说什么?这可不像府宗该有的作风。”
“是呀!我也正在担心,不知道这些婆娘会不会扯我后腿。”
“这可不行,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不行,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花生埋怨道:“真没用。”
心知多说无益,毕竟数十年慑伏于淫威之下,早已锐气尽消,想一夕之间改变,谈何容易?
转过几个天井,一脚刚踏进东院的赏花亭,便见林翠英母女三个正在练剑。
宛如彩蝶恋花纷飞,落英缤纷,非常好看。
终于林翠英首先发现花生的到来,立即收剑笑道:“生儿,你怎么来啦?有事吗?”
“娘!”花生一时孺慕情深,不禁投入林翠英怀中。
林梦华忍不住冷嘲道:“都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似的撒娇,也不怕人取笑。”
花生忽然对着空气猛嗅,像是寻找什么似的,一路嗅到林梦华身边打转,直逼着林梦华四处躲避。
“你发什么狗疯?乱闻个不停,一点风度都没有。”
花生见林梦华生气,才故作难闻的躲避状道:“这是什么怪味道?一股酸酸臭臭的,你是不是没洗澡?”
“你才没洗澡呢?我每天都要洗两三次。”林梦华差点跳脚的叫着。
“那就奇怪了!”花生才说完,立刻恍然道:“我知道了,外公常说娘长尾巴,走到哪儿,尾巴总是跟着。刚才我邮到的酸味,原来是娘没把尾巴洗好,才会……咦!好险。”
林梦华小时候最依恋母亲,无时无刻紧跟在母亲身侧,长大后总算改掉恶习。
可是,母权治家的门风下,依然无法避免走在一块的印象。
这个事实,林梦华自己也知道,一直不觉得有何不妥,如今由花生口中道出,竟是如此不堪,只听得她面红耳赤,几乎无地自容。顿时恼羞成怒,恨不得痛揍这可恶的小鬼。
两道人影如走马灯,闪动无常,幻象无数,看得眼花撩乱。
林翠英仅能苦着脸观看斗场,却不能偏袒一方,以免引出更大的争端。心底虽然极疼爱林梦华,却对花生有更多的爱怜。一别十八年,恨不得一下子全部补偿回来。
“师父,这位就是你说失散了十八年的小公子吗?”
原本陪同练剑的俏丽女子,温雅的问道。
林翠英朝她点头笑道:“郡主说得没错,生儿自幼被美人带走,所以言行直率,不拘小节,倒是让郡主见笑了。”
“哪里,师父太客气了。看他身手敏捷,竟然不见喘声。可见内功深厚,似乎超出他的年龄甚多,不知是可缘故?”
林翠英赞赏道:“郡主果然细心,生儿确实服食不少奇花妙果,究竟有哪些?我那不成材的死鬼没交代,因此连我也一无所悉。”
郡主美眸闪动着异样光芒道:“原来是师公栽培的英才,难怪武艺非凡,不知师父是否能准许徒儿领教一场?”
“武技的砌磋,有助于彼此修为的精进,郡主愿意赐教,我绝对赞成。只是先提醒郡主,千万别施展为师的飘花剑法,否则,必将重蹈梦华的覆辙。”
郡主一看花生潇洒自如的穿梭于剑势之下。立刻恍然道:“多谢师父指点,徒儿会以宫廷武学领教的。”
林翠英见她会意,才放心的喝住两人。
林梦华依然愤愤不平道:“只会像老鼠一样,仗着轻功躲来躲去,一点也不像男子汉,有胆子别躲,咱们重新打过。”
花生却没理他,转身对林翠英道:“您有什么吩咐?”
林翠英见林梦华又要不依,忙道:“生儿乖,娘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周王府的孔雀郡主,在娘教授的学生之中,郡主的成就是最高,娘有意安排你们来一场君子之争,双方点到为止,你意下如何?”
花生闻言,转望孔雀郡主一眼,只觉心中一跳,不知是惊是喜,感觉相当复杂。
“好呀!请郡主替我好好教训他,免得他狂妄自大,以为巾帼无人。”
花生原先还在犹豫,闻见林梦华将较技定位成男女之争,不禁有气,忙不迭的答应下来,一场不期而遇的比武就此展开。
孔雀郡主知道花生轻功过人,连忙内敛元神,指剑向天,凝神于剑叶,不言不动。
只见花生脸色大变,立刻挫低马步,全神戒备。
林翠英则是两眼发光,像被跟前的气氛感染,不由自主的绷紧身躯,似乎有所期待。
时间逐渐流逝,花生感受的压力也逐渐加深,只要花生移动一步,孔雀郡主也如影随形的跟上,一股无形的力场逐渐笼罩、挤压,逐渐接近临爆点。
“娘,他们会不会来真的?郡主从未这么认真过。”
林翠英万分惊讶的注视着孔雀郡主道:“想不到郡主的修为如此之高,更料不到宫中武学如此深奥。”
赞叹声中,蓦地风生八步,劲气慑人。
“哈哈……失陪了。”
孔雀郡主惊呼一声,娇叱道:“你……别走!”
身法数变,幻化无常,接连几次急迫,最后,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追逐。
望着两下便消逝的背影,孔雀郡主真是欲哭无泪,万万想不到,十拿九稳的一击,竟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强风破坏无遗,以致功败垂成。
就事论事,孔雀郡主不但大获全胜,而且等于不战而屈人之兵。
只是对天之骄子的她,却不能满足,自小天资过,事事顺心,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身边的男人更是还不如她,那份自豪几近目中无人的程度。
今天却连遭挫折,首先一场怪风,使她错失制敌先机,接着又把人追丢,等于在轻功的技艺上宣判她的死刑。望着花生消失的方向,她的心中更是万念俱灰的叫着:“这辈子我永远也追不上他。”
忽然灵智一闪,她抬头望向天空忖道:“难道这一切是天意?”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任凭高速的飞掠,也吹不去脸上泪痕。
京城地界有人快速的飞檐走壁,自然惊世骇俗,等花生回金龙镖局,有心人早已跟踪而至。
“土豆,赶快开门呀!”
豪哥伴着一群镖师敲着门喊叫,许久许久,仍不见开门,正想再敲门。
“江豪!你在吵什么?”
江豪一看是上官小仙,忙道:“禀总镖头的话,外面来了几个官差想找花生去衙门问话。”
“问话?为什么?”
“听说,有人看见花生以轻功在大街上飞檐走壁,以为闹飞贼,于是官差就追过来了。”
上官小仙不耐道:“这点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我们是何等身份,岂能为此小事所惊扰,副座!你去打发他们走,警告他们以后不准再来。”
彪悍中年人应声而去,接着围观人群也跟着散去。
上官小仙才重新敲门道:“花生,你开门一下,我有话问你。”
花生低头开门让他进入,脸上未干的泪痕,自然瞒不过上官小仙的眼睛,坐定后,才道:“碰上困难了?”
花生抬头看着他道:“总座以前在宫中待过,对宫中武学应该很熟悉吧?”
“略有所闻而已。”
“总座不便明白告知吗?”
“你误会了!所谓宫中武学,乃是太祖皇帝于一统江山之后,命令开国武将交出秘笈,除了皇亲国戚之外,外人休想一窥堂奥。”
“哦,原来如此!还请总座原谅属下出言不逊。”
“算啦!我不会介意。”
“多谢。”
“你是不是和这种人交手了?”
“不错!”
“看来是你落败?”
“差不多。”
上官小仙忽然严肃道:“你最好当心些,别说这种人的身份特殊,咱们得罪不起,就连宫廷的武学也是自成一路,不是容易对付的,你如果想要在京城立足,务必要避开这种身份的人。”
“我明白,多谢总座的关心。”
上官小仙又深深的看他一眼,才转身出去。
花生关妥门窗,重新思考事件事情的始末……
“不论她是何身份,却改变不了她是女人的事实,而且是娘的徒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以后还是会碰面,如果胜不了她,外公的希望必定落空,我也名誉扫地,一切都成为泡影。”
“但是,该如何取胜呢?”
“玄阴璞玉功的要诀,在于快、狠、准三要点,首重制敌先机,配上老爹的流光遁影轻功,更是如虎添翼,几近淋漓尽致、无懈可击的地步,为什么还敌不过孔雀郡主的宫中武学?”
“难道宫中武学是以静制动为主?如果真是如此,内功修为的深浅,将是决定胜败的关键。”
“看来我得进一步,淬炼玄阴璞玉功才成。”
理出头绪之后,花生立刻轻松的笑道:“看来今天晚上必须夜探周王府一趟,不把内功的种类和性质搞清楚,我怎么睡得着觉。”
夜半三更,人迹渺茫。
周王府虽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有卫兵不定时的巡逻,门禁戒务相当森严,却依旧挡不住花生的侵入,缓缓潜入中枢,如入无人之境。
看准了最大的楼阁,花生攀檐走壁梁而入,才发现里面的摆设,霸气十足,一点也不像郡主的闺房。
正想退出之际,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外依稀可闻一对男女的细谈之声。
不久一名侍女进入,直接向榻旁轻唤道:“启禀王爷,总管已经回来了,他说有急事向您禀报。”
不久榻内一阵抖动,垂吊纱帘一掀……
他,身材修长,皮肤白晰,长相俊逸,虽然年近五十大关,且蓄八字胡,却更增添成熟稳重的风格。
“让他在书房等我。”
侍女应声而去,却见一双玉臂穿过周王腹下,轻抚着他的胸膛,声音甜美柔腻:“王爷,天色未亮,再陪妾身同眠嘛!”
周王轻轻拉开抱胸玉臂,一转身抱出上身赤裸的女郎,深深一吻道:“美姬,别胡闹了,总管深夜来访,一定是有重要大事,你乖乖先睡,孤王去去就来。”
女郎披发一掀,只见她长得沉鱼落雁,妩媚动人,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既是如此,妾身不便挽留,就请王爷快去快回。”
周王又吻了她一下,才整装出房。
花生本想跟踪之际,却美姬目露寒芒,翻身而起,敏捷迅速着装,紧贴着房门片刻,才掀门而去……
这意外的发现,让花生惊讶不已,决心进一步侦察,连忙紧跟美姬身后,一路跟踪。
忽见美姬默立屋角,连忙避开移往暗处,并大胆潜入一看,文房四宝齐全的文案,摆放着各种锦盒,周王正仔细的查看盒中之物。
“很好,这四色珍宝价值非凡,相信胡宰相一定会满意才对。”
背向花生而立的中年人道:“是的,今年收获极丰硕,可见江南果然富庶。虽经十八年前花家一案的冲击,曾经造成资金的外移,影响商业经济至钜,而今总算雨过天晴,今年仅派些微人手,却已获利可观。”
“江南花家!”花生心中一动,忖道:“这人的声音好熟,是谁?”
“不错!提起这事儿,孤王倒想问你,最近天波府可有异状?”
“没有,自从上个月老太爷将西院列为禁区之后,一直不见动静,只是……”
“如何?”
“只是送入西院的食物,明显增加许多,像是新增不少人口,却无从查证,属下无能,请王爷治罪。”
“不怪你,铁齿道人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靠着易经卜卦之学趋吉避凶,宰相胡惟庸更多次阴沟里翻船,吃了不少暗亏,孤王多次礼聘他担任王府护法,他也借故推托,实在不识抬举。”
“这倒是怪不得他,实是老太君严守中立立场,避免卷入宫廷之争。老太爷素有惧内之名,自是不敢违背。”
周王闻言忍悛不住哈哈大笑道:“这老头儿多才多艺,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原该呼啸万里,大展宏图,不想堂堂七尺男儿,竟受制于妇人之手,实在令人扼腕。”
中年人忽然抬头陪笑道:“正是呀,连他的女婿花美人也是如此,对老婆几近闻风色变的地步,确实好笑。”
“是他!”花生瞥见中年人的侧面,不禁心中叫道:“总管蔡万富,原来他是内奸。”
周王忽皱眉头道:“南偷父子依然杳无踪影?”
蔡万富忽然跪地请罪:“属下犯了大错,请王爷赐罪。”
“究竟是什么事?你把话讲清楚。”
“当初属下奉王爷指示,通知赵夫子派人夜探西院,谁知事败之后,花生竟趁机混入,直到今天与郡主较技之后,一路飞奔回金龙镖局,才知道被他混水摸鱼侵入的事,属下执行不当,特来请罪。”
周王沉声道:“是孤王派孔雀去协助你调查的,回来却闷闷不乐关在房里,莫非孔雀较技失败吃了亏?”
“不!据属下得知消息,两人并未真正交手,反而是花生藉机遁走,如此看来,应是郡主获胜才对。”
“既是如此,孔雀为何会变成这样?”
蔡万富陪笑不答。
周王沉吟一阵,便抬头望着他道:“你先起来,这件事确是你的疏失,先行记下,孤王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蔡万富忙道谢道:“多谢王爷恕罪,请王爷指示赎罪的方法。”
“林家的老三是不是叫梦华?还没有婆家吧?”
“是的。”
“很好。孤王要你设法凑合她与小王爷的婚事,这件事你务必要完成。”
“遵命,属下一定全力以赴,以完成使命。”
“那就好,一旦我们成了儿女亲家,孤王就将天波府纳入‘登天计划’的一环,他们休想再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王爷高明,如此一来,铁齿道人必将全力辅佐王爷,就不怕他有二心了。”
周王昂首大笑道:“不错!当年父皇靠着军师刘伯温的奇门遁甲之学,将先祖灵骸偷偷移入陈友谅祖坟,才取代他而成就帝业,可见这门玄学的厉害,如今刘伯温隐退,孤王再无顾忌,正好效法父皇请铁齿道人代孤王另觅龙穴,以图早日完成霸业。”
“王爷应天命而生,自然能心想事成,只是胡宰相的势力日大,如有二心,恐将成为王爷的绊脚之石。”
“不错!这些年来胡氏日益坐大,朝中大臣附庸的不少,确是孤王的一大隐忧。”
“是的,现在连王爷的金龙镖局,他也要派人介入,实在太目中无人。”
周王叹息道:“只怪赵夫子太不小心,猫儿吃腥又不懂得擦嘴,叫人捉住了痛脚,还得罪了欧阳统领,才让胡惟庸趁虚而入,派人接替总镖头一职,枉费孤王辛苦建立的据点就如此白白送人,孤王实在心有不甘。”
“王爷要不要再派人上春秋赌坊洗劫一番,也算是替咱们出一口怨气。”
周王爷眼放光明道:“也好,上次一口气抢劫了春秋赌坊的所有分店,总共得手两千七百万两,成果十分丰硕,还让九门提督江老儿挨胡惟庸一顿臭骂,真可谓一举两得。”
蔡万富不禁得意的笑道:“搞不好这一次再出事,还能让江老鬼丢官送命也说不定。”
“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可别搞砸了。”
蔡万富立刻应声而去。
周王又沉思片刻才道:“我必须问清楚孔雀的想法如何,以便决定花氏父子的处理方式。”
说着,便立刻关妥书房而去。
接着,花生又见美姬进入,在案上写了字条夹入锦盒中,才退走。
花生取出一看:“字示胡相国:一、周王欲将天波府纳入登天计划,因于铁齿道人具有刘伯温之能,宜早战收为已用,否则必成后患。二、花生潜藏金龙镖局,企图不明,需进一步调查。三、春秋赌坊乃周王派人所为,近日将故技重施,相国应及早做准备。知名不具!”
花生略作考量,便决定采取大胆行动。
当他再次重返寝宫,便发现美姬正在沐浴,真可谓天赐良机,花生立即趁她不注意时,悄然近身,一掌将她击昏,一不做二不休,随即将她废除了武功。
不料,只见她全身一颤,瞬间竟变成了一个老太婆。
花生惊呆了,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突闻身后一声尖叫,却见一名待女吓呆了。
他忙道:“别怕!我是……”
话未说完,侍女早吓得一边尖叫一边哭嚎的逃离现场,不一会儿工夫,外面已包围一大群兵士,不由分说的围攻过来,反观花生却仗着轻功,穿梭于刀山剑海之间,一点也不急于脱身。
“住手!”
团团围住四周的盔甲兵果应声而退,只见周王和孔雀郡主快步而出。
“你是谁,竟敢擅闯王府,该当何罪?”
花生含笑望着孔雀郡主直眨眼不语。
孔雀郡主反瞪他一眼,才道:“父王,他就是花生。”
周王闻言,深深的打量他一番道:“原来是你,不知你夜探王府有何用意,只要合情合理,孤王可以网开一面,不予追究擅闯之罪。”
花生一笑道:“我是跟踪蔡总管而来的,这个回答王爷明白吗?”
周王当然明白,而且红了脸,藉着喝退众兵一解心中的尴尬。
孔雀郡主柳眉一竖道:“很好,既然你已知道真相,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打算怎么样?”
花生见她理亏还一副盛气凌人模样,不禁有气,心中电闪念头,突发惊人之语:“我想向郡主求婚。”
“什么?”
众人料不到他会当面提亲,顿时惊怔当场,鸦雀无声。
孔雀郡主更是脸红耳赤,目瞪口呆,这和她预测的状况相差极远,难怪她不知所措,原打算花生必然兴师问罪,接着一言不合,双方便大打出手,正好继续午间未完的比武竞技。
谁知这该死的小鬼,居然色胆包天,妄想向自己求婚,也不看看双方年纪。
起码小自己有五、六岁之遥,简直是胡闹嘛!
心里正想着,却见花生叫了声“岳父大人在上……”接着便待行跪拜大礼。
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喝道:“慢着,我绝不答应。”
就算她没出声制止,周王也没有意思同意,毕竟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岂能草率行事。
“咦!郡主反对?”
“我当然反对,凭什么要我嫁给你。”
“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孔雀郡主闻言一怔,接着立刻恼羞成怒道:“你敢戏弄我?”
花生故作畏惧道:“我悔婚也不可以?难道你真想嫁给我?”
“你……”孔雀郡主气得发拦,真是动手也不是,不动手又不甘心,不禁左右为难。
周王认为闹得不像话,沉声道:“这事非同小可,留待以后再议,倒是你夜闯王府,必须做个交代。”
“这就是我的交代。”说着递上字条。
周王一见字条脸色立刻铁青,恨声骂道:“该死的贱人。”
待他冲入寝室,立刻被眼前的异象惊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花生苦笑不已道:“你别问我,我也不明白。”
周王又仔细察看一阵,才喝道:“来人!立刻请青龙大师过来一趟。”
“峨嵋出孽龙,崆峒有恶虎。”便是在说佛门两大凶僧了出身来历,十多年来,两所到之处,无不充满暴力冲突,可谓两手血腥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对于两人的事迹,花生早已耳闻,此刻一见青龙大师目露精光,可见功力深厚,加上彪悍的体形,穿着一身锦袍,显得有点不化不类。
“大师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青龙大师向周王略一致意,便详细的检查美姬的尸骸,最后搭着腕脉默查片刻,才面有难色的望了周王一眼。
周王会意道:“大师不必顾忌,真说无妨。”
“如此老纳就直言了,敢问王爷榻上女子可是宠妃?”
“不错!只是孤王却发现她是奸细。”
“阿弥陀佛,王爷万幸,总算逃过一劫。”
“大师何出此言?”
“此女实际年龄已过半百,只因修练邪功,必须采补男子精髓,以达长驻青春的目的。如今所以就如此模样,乃是被人废去内功,才现出原形。只是老纳不识此女,故而不知此女来历。”
周王若有所悟道:“她自称傅雪莲。”
青龙大师大惊道:“傅雪莲?如果是她就难怪了。”
“莫非她大有来头?”
青龙大师望了他一眼道:“不错!‘雨露西施’傅雪莲不但天生媚骨,本人更是美艳动人,一颦一笑都能惑人心神,许多名门正派的英雄豪杰,也难逃她的诱惑,想不到白莲教主的宠妾,居然藏身王府,必有图谋,王爷必须严加防范。”
“来人,将尸体拖出去埋了。”周王铁青着脸,命人抬走尸首。
青龙大师不待吩咐便退了下去。
孔雀郡主忽然冷哼道:“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趁女人沐浴之时闯入,莫非是想偷香窃玉不成?”
花生脸色微红,不禁干笑道:“我只是凑巧在她沐浴时和她相遇罢了,不得已只好将她擒住,想不到却搜出这字条。”
孔雀郡主白他一眼,一脸不信的神情道:“鬼才相信你的鬼话,如果你不是贪图美色存心轻薄的话怎会这么凑巧?”
花生有点赌气道:“这怎能怪我?大师不是说过?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是英雄,王爷更是英雄之王,应该惺惺相惜才对,何况她是‘西施’耶,中国四大美人之首,如果我不被她迷住的话岂不是很不给她面子。”
孔雀郡主大骂道:“分明是你色胆包天还敢强辩?连父王的宠妃也敢冒犯,简直罪该万死。”
花生见周王脸色渐沉,慌忙叫道:“喂喂!你没有搞错,为了一个奸细,竟对救命恩人兴师问罪,简直忘恩负义,而且,面对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怎能叫我不动心,难道你想叫我当不成英雄改做太监?那可不行,我宁愿当个花下死的英雄,也不当个太监。”
“那就好,我立刻成全你,让你做个风流鬼。”
孔雀郡主愈说愈气,话未说完已抽剑攻出,剑出如电,气若寒虹,招招致命,步步杀机。
面对宫中奇学,花生不敢等闲视之,移形幻影,变化万千,一场追光逐电的龙争虎斗,就此展开。
花生早有打算,何况夜探王府的目的,主要就是想一试孔雀郡主的内功修为,谁知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得知周王的秘密,更掠得一股强劲阴元,此刻一经运转,顿感强韧十足,几难驾驭。
渐渐的随着时光的消逝,终于融会贯通,得心应手,心中对于宫中武学总算有了概括的了解,便有心更进一步试探,不再避重就轻。
“救命呀,谋杀亲夫呀!”
“住口,再乱叫就杀了你。”
“好吧,我不要你了,你快住手吧!”
“休想。”
“喂,你这么凶悍谁敢要人,难怪到现在还是老处女,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答应娶你的。”
“你还敢乱说,我杀了你。”
孔雀郡主早被花生激怒,淌着泪水,羞怒交加,情绪激动之下,仅能依靠本能反应,凭眼角余光盲目追逐。
“小心!”周王看出危机,忍不住惊呼。
就此同时,花生仗着轻功与速度,采取了决定性的反击,一闪不见踪影……
孔雀郡主只觉得目标消逝,同时,已经攻出的剑势如遭无形的魔手控制一般,身不由已的劲道一滑,居然袭向一旁观战的周王而去。这一变化不禁让她惊慌失措,忍不住惊叫出声。
花生却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有心试探宫廷武学的虚实。
周王突然出掌遥击孔雀郡主下盘,一股回旋气劲立刻席卷而出,孔雀郡主身形一偏,总算来得及解除一场无心的悲剧。
现场一阵寂静,隐约可闻阵阵沉重的呼吸声,众人似乎堂未从惊悸的情绪中,调适回来。
突然一阵鼓掌声,打破宁静的夜空,只见花生拍掌叫好道:“佩服佩服,想不到王爷的武功如此高明,在下有幸目睹,真是托了蔡总管之福,回去非好好的当面致谢不可。”
见他提到正题上,周王便不能装聋作哑,任由子女胡闹,连忙制止孔雀郡主的妄动道:“你想怎样?”
“王爷总算明白,这妖妇不但是宰相派来的奸细,甚至还是白莲教主的情妇,有何企图?可比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难道王爷不知事态严重,还有心在此戏闹,而不思反制之道,任凭他们为所欲为,致令社稷动荡,江山易主吗?”
一番话义正严词,只听得周王脸色连变,略一沉吟道:“这件事孤王自会处理,不需你的提醒。念在你揭发奸细的功劳,孤王不追究你擅闯王府之罪,只是……”
“只是如何?”
“孤王得知你在镖局任职没错吧?”
“不错!”
“既然如此,孤王要你转任孤王的护卫一职,月薪二百五十两,不论身份地位或薪资,都比镖局优厚,希望你能答应。”
“这……”
“须知美姬虽然该死,名分上仍是孤王的宠妃,你竟敢……如果你不答应孤王条件,孤王自会向天波府讨回公道的。”
“咦!你是个王爷耶!怎可耍赖威胁我。”花生大感惊奇叫道。
周王面不改色道:“少说废话,你究竟答不答应?”
“免谈。”
周王大怒道:“难道你不顾天波府的安危?”
“少来,别忘了美姬是王爷宠妃,如果闹开来王爷都无法自圆其说。”
“你……”
“其实合作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条件必须修改。”
“你说。”
“我对护卫这个职务不甚满意。”
周王恍然道:“原来如此,你看中哪个职位直管明说,孤王一定让你满意。”
花生闻言呵呵笑道:“如果改为女婿就太好了。”
“你真可恶,你还敢……”
孔雀郡主立刻跳了起来,见到花生的诡异笑容,认定花生又是故技重施,想要戏弄人,不禁气极反笑道:“好吧!我答应你。”
果然,只见花生呆怔当场作声不得。
周王却大惊小的叫了起来:“你疯了?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就算孤王答应了,也必须皇上及宗人府核准才行,不是你们说了就算的。”
看着花生吃惊的表情,孔雀郡主不禁有种报复的快感,初尝胜利的滋味,不由得亢奋的笑道:“父王,你放心好了,不论是他入赘王府,还是女儿嫁入林家,都是女儿当家做主,他只有听令的份。”
“这……”周王闻言动心不已,毕竟早有吸收天波府的打算,如今机会来了,岂有推辞之理。
花生这才警觉情势失控,优劣逆转,不禁咋舌道:“你……你打的好算盘。”
孔雀郡主面有得色道:“凭本郡主的身份,配你是绰绰有余。”
花生不禁心生悔意,干笑道:“王爷说婚姻不可儿戏,咱们还是慢慢来,从长计议吧?”
孔雀郡主嘲弄道:“怎么?堂堂七尺男儿说话不算话,想反悔吗?”
“你……谁反悔?”
“那你是同意婚事了?”
花生血气方刚,乍一受激立即气道:“娶就娶怕什么?反正这世界上除了我,也没有人敢娶你了。”
“你……”孔雀郡主又被激怒,举臂又想动手。
花生掏出金锁链递出道:“给你。”
孔雀郡主一怔道:“做什么?”
花生挪愉道:“你懂不懂规矩?定婚自然要有定情信物,难道你只会耍嘴皮子而已?”
孔雀郡主大怒,一把抢过,同时摘下玉佩掷出道:“拿去。”
周王见两人互交信物,虽已心中暗许,仍忍不住抱怨道:“你们这么做太胡闹了。”
盛气过后,花生却无任何感觉,怔了一怔,才强笑道:“原来这就是小登科的感觉,倒是叫人好生失望。”
孔雀郡主闻言瞪了他一眼,不屑道:“不懂就别乱说,没人会反你当哑巴。”
花生瞄眼道:“你又有何高见?”
“所谓的小登科之喜,指的是洞房之夜,你懂不懂?自己不学无术,还敢班门弄斧。”
花生故作大惊小怪的大叫道:“原来小登科是指洞房之事,郡主果然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在下确是孤陋寡闻,改天洞房之际,还请郡主多指导,在下必然虚心就教。”
“你……”孔雀郡主又气又羞,原本羞于启齿的话题,刚才负气之下脱口而出,还来不及反悔,竟被花生解释成自己经验丰富,洞房之夜,还要向自己请教。
任凭她胆识过人,也羞得满脸通红,叫了声:“羞死人了。”转身飞奔而去。
花生得理不饶人,朝她的背影大叫道:“喂,郡主别走呀!为夫还想‘深入’请教耶!”话毕,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周王也料不到孔雀郡主会闹此笑话,不禁摇头苦笑,心中对于花生的机智反应,感到相当佩服。
花生不觉喘了口大气道:“这恶婆娘终于走了,真让人吃不消。”
“你这样诽谤我女儿,莫非她有何不满?”
回头一看周王似笑非笑的神情,花生连忙陪笑道:“草民随口胡说八道,王爷千万不要见怪。”
周王脸色一变,强怒意道:“你称呼孤王什么?”
“王爷您……”
“哼!刚才你不仅当众向吾女求婚,而且互相交换过文定信物了,虽然草率粗俗,却已完成文定礼节,换句话说,从今天起你便算是孤王的女婿了,你俩却称呼孤王为王爷,莫非你想悔婚耍赖不成?”
“王爷……您真的……”
“当然,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只见周王一脸严肃的神情,显然并非戏言。
花生不用看也知道不假,心中不禁电闪忖道:“臭丫头!仗着郡主的头衔妄想压我,加上母亲的长期教导,思想方面更是视男人如无物,简直是标准的母老虎一个,她竟然敢提婚约,我难道还会怕她不成?凭我的机智武功,就不信骑不了你这只胭脂马。”
想到这里,花生便不再逃避向王爷重新拜见,道:“愚婿花生拜见父王。”
周王大喜道:“贤婿快快请起。”
说着,便哈哈大笑的将他扶起。
花生才起身,便受到众护卫及兵勇的祝贺,搞得花生穷于应付。
周王大喜道:“今夜大伙儿再多喝几杯庆祝如何?”
众兵听了更是欢声雷动,久久方才平复。
花生正色道:“对于胡相国,不知父王准备如何处置他?”
“是他不仁在先,就不能怪孤王不义于后,孤王要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知道孤王也不是好惹的。”
“我明白,父王是想让我混入相国府进行破坏!”
“不错!孤王会下令所有潜伏人员,全力配合你的行动,务必在短期间内,查出胡惟庸勾结白莲教的不法事证,以免让他阴谋得逞,危害国家社稷的安全。”
“这个办法是不错,只是……”
“贤婿有有话只管明说。”
“实不相瞒,小婿一向独来独往,不善与人合作,所以小婿的身份应绝对保密,需要时再由小婿主动调度,父王以为如何?”
“这……”
“这样可避免被对方循线追踪,而且局势剧变之时,小婿更能灵活应变从容对付。”
“哈哈,还是贤婿设想周到,孤王等一下就将名册及联络暗号交给你。”说完便转身欲走。
“还有蔡总管的事,也请父王一并处理。免得小婿另备‘重礼’遣送。”
周王尴尬一笑道:“既然你不想借重他的才能,孤王立刻调他回来便是。”
花生哈哈一笑道:“小婿这座小庙难容大菩萨,父王是怀大志行大事的人,还是留下自用吧!”
不知周王听见否?没再传出他的回应。
清晨的曙光灿烂耀眼,花生的内心却黯然沉重。一场缉凶的行动,竟然追查出一件影响社稷的阴谋,这是当初所始料未及的。
兹事体大,不是个人的力量所能解决。花生回到天波府,可想而知,必是一场惊天动地的震撼,一时人影幢幢,情况一片混乱。
2004-6-14 0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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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楼】
第四章 误饮石乳达奇功
不能明察,只能暗访,否则打草惊蛇的后果,将极为严重而危险,甚至动摇国本,造成人心的浮动不安。
所谓乱世用重典,各路人马分工合作同时对症下药。
周王府几乎出动了所有人马,当天入夜不久,京城内所有的“春秋赌坊”全数遭遇他们无情的袭击,等九门提督获报,派人前往缉捕时,现场早已陷入一片火海,杀手也逃去无踪。
经过漏夜抢救的结果,共计死亡四百多人,财产损失更是不计其数,被无辜波及的百姓,同样为数不少,现场顿时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此外,“金龙镖局”也在同一时间遇袭,战况也最为惨烈,双方都有人员死伤,最后也是落个屋毁人亡的命运。
两件死伤惨重的命案,像晴天霹雳一般震撼人心。
不但惊动了满朝的文武百官,也激怒了内宫的真命天子,下令九门提督限期破案。
整个京畿为之骚动,不论是天朝的威信,或是京城的治安,都必须尽快破案了结。
整座京城立即陷入动荡不安之中。
一切的事故并非偶然,每一步骤都经过严密规画,只是百密一疏,总有一些变数是无法预估的。
早在查明金龙镖局涉及窃财灭门血案开始,这项行动便已准备妥当,只因为主谋未明,而暂时按兵不动。
如今获知主谋是胡宰相及周王,两人利用金龙镖局暗中掠夺民间的财物,以满足他们的私欲,更注定了他们灭亡的命运。
不仅是为了家仇,也是为了更多无辜百姓,都是必须消灭的乱源。
所以袭击的人手,除了天波府之外,便是多年来的受害家属。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所以战况才会惨烈无比。
不料动手不久,林翠英居然伤在上官小仙的手中,这是花生所始料末及的。再看现场战况,虽占了上风,但是母亲这边却不如预期。
花生立刻当机立断放弃一网打尽的念头,连忙退出围击阵容,换过装扮赶赴战场,佯装不敌的接近上官小仙。
经此一来,果然牵制住上官小仙的攻势,待最后局势呈一面倒之际,两人才脱身而走。
上官小仙的武功不弱,花生也不差,尤其是铁齿道人的倾力调敦,内功更加精纯,紧追着受伤的上官小仙可说易如反掌,只是表面工夫不能不做,所以看起来十分狼狈。
摆脱追兵之后,两人躲入房宅,边换药边休息。
“总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上官小仙拭去汗水道:“等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花生试探道:“今晚来犯的敌人不知是什么来历?总座可有线索。”
“这些人武功招式复杂,而且临敌默契不足,显是临时凑集的组合,究竟是谁主使就不得而知了。”
花生略感心安,匆见他背部渗出血迹,忙道:“咦!总座伤势不轻,还是让属下帮忙吧!”
上官小仙闻言脸红耳赤,颤声道:“那就麻烦你了。”
花生小心的除去血衣,才发现上官小仙的皮肤虽黑,却细腻柔软,等他进一步除掉紧身小褂,立刻明白原因。
她,竟是女扮男装,难怪长相英挺俊美,乌黑发亮的皮肤,更添阳刚的气息,所以一直没人发现他竟是女人。
“总座,你……”
上官小仙颤抖着娇躯,显见情绪也是非常激动:“我是女人这件事实,请代我保密,因为我还有末完成的心愿,目前不宜暴露身分。”
花生这才第一次慎重的打量她,以异性的眼光重斩评估,才发现上官小仙不仅身材高佻,而且肌肉健美而富弹性,身高更是女人中的魁首,甚至高出花生半个头,简直比男人更像男人。
花生连忙收敛心神,小心的帮她上药,轻柔的为她包扎。可是,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够小心谨慎,仍不免触摸到她的肌肤,他只觉得触感细致滑润,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摸再摸。
再看上官小仙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桃红的娇靥几乎红透耳根,对于花生有意无意的轻薄,她不但末予反抗拒绝,反而像是在享受般眯眼承欢着。
等一切包缚好时,花生已是满头大汗,只见他喘了口大气道:“好了,总座你……”
话未说完,上官小仙突然反身将他扑倒,玉臂紧抱着花生激烈地狂吻,意乱情迷地摸索拉扯着,激情主动地脱扯着花生的衣裳……
突然飞来的艳福,花生不禁有点受宠若惊,等他回过神来,早就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啦!
不管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或者是生理上的饥渴,事实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还是由上官小仙自己主动的呢!
所以,尽管她发现“它”稍受碰摸,居然一点就醒,一触就涨,一摸就硬……
只看得上官小仙脸红心跳,心慌意乱……
可惜情势的发展,早就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
只见她暗一咬牙,纤掌紧压着花生的胸膛,立刻迫不及待的跨身上马,展开她纵横千里的销魂之旅。
多么强烈的长途驰骋……
多么汹涌的惊涛拍岸……
她无意识地挣扎、呼唤、呻吟……
他狂热沸腾地回应、冲刺……
终至头晕目眩,香汗潸潸流下……
终至骨酥筋麻,六神无主……
终至无可自拔,一泻千里……
金龙镖局的战况虽然惨烈,却已近尾声。
林翠英眼看着唯一劲敌被宝贝儿子技巧性的拖走,不禁松了口气,立刻转身支援林梦华,一连三剑,当场将一名中年壮汉刺杀倒毙。
林梦华乍获喘息,忍不住抱怨道:“娘!这些人的身手如此高超,光凭我们这些人手实在穷于应付,真该请爷爷出马帮忙才对。”
“你以为这场报仇行动,只有我们来而已吗?告诉你吧!爷爷和奶奶都出动参与灭魔行动,天波府几乎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林梦华一怔道:“真的?怎么没有看见他们老人家呢?”
“这里只是他们用以对外的联络处而已,实际上另有秘密的指挥中心,真正的高手也全数集中在那里,所以,这一次的报仇行动是成是败?所有的重担完全落在爷爷和奶奶身上,真正辛苦的人是他们才对,你身为晚辈的人怎好意思在这儿抱怨呢?”
“有这等事?不知他们的指挥中心在何处?”
“西山别业。”
林梦华大吃一惊道:“那不是皇……”
林翠英连忙制止道:“别声张!目前调查所得知的线索,还不知道那个‘人上人’是否参与其中,所以,我们绝不能胡乱猜测,以免自乱阵脚。”
说完,她忽闻远处传来一声异响,连忙拉着林梦华转身退走。
林梦华疑惑道:“娘突然急着退走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场还有不少漏网之鱼尚未清除呢?”
林翠英急道:“官兵已经到了,难道你想留下来打官司?”
林梦华大吃一惊,再也不敢迟疑,连忙转身飞奔而去,跑得比谁都快。
西山别业。
原本是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避暑别墅,如今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计画不但周详,步骤更是严密,丝毫不容许一点的误差。可是行动的目标却是简单而明了,那就是速战速决,针对主力元凶做报复,避免伤及禁卫军之流的无辜守卫。
这条行动准则还有另一层好处,那就是可以避免陷入重围,以致身分曝光而影响缉凶计画。
所以,一开始便以火箭攻击,立刻便达到令人满意的效果,西山别业一下子便遭到火海的吞没,就像被刺破的马蜂窝一般,禁卫军们乱成一团,有的忙于救火,有的忙于搬运财物……
反观潜藏在西山别业的刺客杀手,他们不用负担守卫别业的责任,因为杀手只有一个责任,那就是狙杀来犯的敌人。
所以,火势一起,他们便一个个愤怒如狂的冲出来,也等于暴露了他们的身分。
铁齿道人和老太君就等着这一刻,一见他们现身,立刻一声喝叫,率领群雌攻了上去。
一时之间杀声四起,金铁交鸣中,陆续有人仆倒丧命。
为首的青龙大师对上老太君,两人交手旗鼓相当,可是手下杀手却不争气,在群雌不要命的砍杀下伤亡惨重,在气势上便处于不利的地位。
杀手的主要准则之一,便是对敌之时必须达到忘我的境界,换句话说就是要狠,保持不要命的气势慑敌而屈人之兵。
可是群雌面对不共戴天的仇敌,却比杀手更是舍生忘死的拚命,使杀手们为之忌惮,因此造成大量伤亡。
青龙大师眼看情势不利,忍不住跳脚骂道:“何方鼠辈竟敢偷袭皇家别业,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一边浑身浴血的何国信闻言,立刻拉下蒙面巾,恨声道:“狗贼,你看清楚没,我们这些人都是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鹰爪走狗多年来造孽残杀下的游魂,今天我们就要为死去的亲人讨回血债。”
青龙大师怒喝道:“铁剑书生!原来是你这个剑下游魂所干的好事?”
“不错!”
“该死!”
青龙大师怒骂连连,手中的降魔杵更是攻势凌厉,满天杵影夹着沉雷之声,快逾闪电的攻向老太君。
老太君的龙头杖也不甘示弱的反击,一时之间风声雷动,飞砂走石,好不惊人。
突然一声暴震,人影一分。
青龙大师连退丈外才停住,强忍着翻腾的血气,惊喝道:“你是谁?居然能硬接本大师的……”
只听他突然惨叫一声,立刻倒地不起。
“你……偷袭……”
只见铁齿道人手持七星宝剑站在他原来的位置,道:“你别抱怨任何人,偷袭、暗算本来就是你们杀手惯用的伎俩,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青龙大师似乎想说什么,可惜已经力不从心,只抖了两抖,便瞪大着眼睛归天了。
原来铁齿道人担心老太君好胜的个性,怕她奋不顾身的轻身涉险,毕竟年事已老,动作反应也会迟钝。
所以,从一开始交锋,他便找了一个不厉害的对手交战,又故意选在老伴附近,故能迅速脱离对手的纠缠,抓住机会给予青龙大师致命的一击。
毕竟是数十年的夫妻,无形中仍有这么一点默契,老太君显然是体会出铁齿道人的体贴心意,否则以她钢硬的个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尽管如此,老太君仍然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口中更是念念有词,显然在责怪他不该以这种不光采的手段取胜。
此时远方突然传出异啸声……
铁齿道人立刻高呼道:“各位英雄!大军将至,我们就此分手各自远走高飞吧!”
多年来的仇恨终于得雪,群雄欣喜之余,也警觉出危机将至,连忙互道祝福各奔前程。
仿佛干柴遇烈火一般,很容易令人陷入无可自拔的境界……
沉睡中的上官小仙突然惊醒过来。
半梦半醒之中,她忽觉身体的每个敏感部位遭到异物的骚扰、侵入……
她终于恍悟了:“你已经进来了?”
是的,“它”已经进入了,是在极度潮湿、滑润、激情中,一分一寸地缓缓滑入。
“情欲”具有一种独特的魔力,只要尝过它滋味的人,就很容易上瘾,很容易食髓知味。
上官小仙受此刺激,立刻想起不久前蚀骨销魂的美味,令她心恰神往,为之倾倒。
迷惘中,不由自主地扭着臀部,寻找着自己的敏感之处,开始奔腾、摩擦……
她让花生吻遍全身,她也吻遍花生的全身。
她让花生攻城掠地,她也反身骑上花生纵情驰骋。
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一次又一次的堕落……
终至筋疲力尽……
时间似乎静止,唯有精浊而急促的喘息声依然响着。
上官小仙突觉异物骚动,惊叫一声,连忙爬开求饶道:“生哥饶命,小妹实在是无力承欢了。”
花生顽皮一笑道:“吓你的啦,等你伤好以后再说。”
情郎温柔体贴,上官小仙更是芳心大悦,略一思量,已想出对策道:“生哥,反正我们就要投靠相国,趁我疗伤之际,生哥有需要的话,正好找他的侍妾解决。”
花生故作惊讶道:“胡宰相吗?还找他的侍妾解决需要?这样好吗?万一走漏风声,岂不自找麻烦,我看还是算了吧!”
“没问题的,他年老体衰,却讨了十八房年轻貌美的侍妾,根本无力照顾周全。我在府中之时,无意中发现他的侍妾都靠自慰解决,以生哥的体能,一定足以满足她们,正好各取所需,绝无败迹之虑。”
“这样做太缺德了,我又不是狂蜂浪蝶,一定要无时无刻有女人侍寝不可,只要不去理它就没事了。”
“不要,那有多辛苦呀?生哥……”
“你放心好了,如果我真的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听你的建议找胡宰相的侍妾解决的。”
花生心想:“反正是仇人的侍妾,玩一玩无所谓。”
上官小仙白他一眼道:“你可别移情别恋喔!”
花生闻言一怔,不禁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相信世上也只有你才能令我满足,她们太过娇嫩,永远无法取代你的,难道你这点自信都没有吗?”
事情决定下来,接着便需靠行动实现。
两人略一整装,便朝相国府出发。
“相国府”
宰相胡惟庸智谋双全,对于朝纲的初创,更是贡献良多,安邦定国的国事,也是政绩卓越,故而深受明太祖的信赖,朝中大臣自然敬畏有加。
可是明太祖朱元璋生性多疑,另有耳目侦察不法情事,防制意外的措施,况且纸是包不住火,久而久之再严密的计画也会走漏。加上敌对派来的攻击抹黑,无事也会变有事,这就是胡惟庸按兵不动的顾忌所在。
所以多年来,仅能派遣心腹亲信四处搜括财源,以利收买官员,集结党羽。
如今两条主要财源遭到毁灭,又失去美姬的内线消息来源,自然明白事态严重,连忙采取补救措施。
一方面派人严密监视周王府的动静,另一方面协助九门提督破案,否则期限一到,皇上降罪追究责任,倒楣的还是他的依附党羽。
如今期限过了一半,线索已全部中断,破案之日遥遥无期,更让相府的人急得人仰马翻,寝食难安。
上官小仙回相府的第二天,便被通知外派公干,临行前虽依依不舍,却也忍痛告别花生。
花生也没闲着,明察暗访之下也收获不少。
首先他发现东院的警戒最森严,尤其入夜之后,出入的分子极复杂,行动神秘诡异,常常通宵议事履见不鲜。
其次,这批人出入的时间,不列在监视人员的记录之上,花生判定另有秘道。
经过多日侦察,最大的可疑地点,应是东院一墙之隔的“太平银庄”。唯有如此,无论是联络讯息或资金调动都十分便利,更重要的是,人员出入再复杂也不怕引人注目。平时有事情,也能互相支援,安全方面更有保障。
综合以上的判断,让花生充满信心,并决定一探究竟,再不然顺手牵羊、趁机大捞一笔也不错,反正是不义之财,不花白不花。
为了避免暴露行径,刻意绕了一圈由南院侵入,沿途虽有不少岗哨,但想发现“小南偷”谈何容易。
“……是周王所为没错?”
就是这一句话,将花生吸引而来。
“是的,根据玉娘所调查的结果,春秋赌坊出事前一晚,城外的花虻帮确实有大批人进京,隔天有人发现花蛇断了左臂,帮内更有不少人受伤。”
“这样也不足以证明是周王主使。”
“不错!但玉娘有一次意外发现酒肉和尚‘青龙’到她的百花楼找过花蛇,听说他们的交情并非泛泛。”
“果真如此的话,已经可以确定主谋就是周王。”
“是的,属下已将人手调集百花楼,只等总管一声令下,立刻就可以出发了。”
“这事非同小可,我必须请示相爷,你将人手准备好,等我请示获准,明夜立刻动手。”
“属下遵命,不知除了花蛇帮之外,是否包含周王府?”
“不可胡来。内城重地一旦出事,宰相也脱不了干系。这样吧!花蛇帮这批帮凶,就交给九门提督缉捕结案,你们针对城内的群英客栈下手,双管齐下让周王知道与我们为敌的下场。”
“属下立刻去通知他们。”青衣人领命而去。
总管转对另一名管事道:“萧管事,银庄本月的营收如何?”
“禀总管,本月营收的放贷利息收入,合计三百九十五万两,扣除存款利息支出的九十三万两,所得盈余共计三百零二万两。至于其他的额外收入,因停止珍宝的净利,又支出伤亡抚恤,所以仅盈收四万两,总计三百零六万两。”
总管皱眉道:“想不到会短少这么多,这如何向相爷交代?”
“除非另辟财源,否则不易补足差额。”
“莫非你另有财路?”
“今年的税银将陆续缴库,总管何不派人窃取,既可补足缺额,又可损耗彼等,彼消我长之下,岂不两全其美,一举两得。”
总管两眼发光,赞赏道:“萧管事的提议不错,王某佩服,如果相爷同意的话,事成之后,萧管事将是大功一件。”
“总管过奖,属下只是略尽本分而已。”
总管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转身边走边道:“我立刻禀报相爷这件事情,你马上将银两装箱,再由秘道移入府里的金库,帐册我先带走,以便让相爷过目。”
花生见他避开房门,转进柜角立即隐没,心知另有秘道,也清楚他的去向,连忙退出银庄,向东院潜入。
进入议事厅,果见总管正向一名清瘦的老叟报告经过。
花生笑忖:“他就是宰相?怎么长得像只老鼠?”
“柯总管的看法如何?”
柯总管肯定的点头道:“属下认为可行,更何况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铁剑盟’日益嚣张,张盟主更是狂妄自大,都快管不动他了,正好趁此机会试探他的忠诚,成功的话,他也元气大伤,将免去我们担心他心生二志的疑虑。”
胡惟庸沉声道:“你不怕他见财起意,吞没税银。”
“属下另派人手监视,就不怕他怀有异心,如果有需要时也可支援,以利任务的达成。”
“很好,这件事由你全权处理。”
“是,属下立即去办。”
胡惟庸示意柯总管退下,喝了口茶,缓缓品尝佳茗的滋味,又从橱柜中慎重的抱出玉盒,喜悦得玩弄着里面的玩物,许久才收妥放回。
花生眼看他谨慎的模样,以为是价值不菲的珍品,也想一探究竟,满足好奇心。
好不容易等他离去,才掠下楣梁,迅速抱出玉盒一看,不禁大失所望,盒内的欢喜佛虽属珍品,花生却无此嗜好。正想放回之时,无意中发现佛像竟是中空,内装有液体,难怪花生总是听见液体翻滚的细声,因为填实之故,除非学武之人,实难听出这种似有若无的声息。
藉着月光详细观察,终于发现佛脚下的美人像,乳晕封有石蜡,惊喜之余,想也不想的立即剥去蜡层……
一股浓烈诱人的清香,立刻透乳而出。
花生禁不住诱惑立即吻住双乳吮吸,再一次惊喜得喊着:“太好了,是琼浆。”
当他吸完之后,再转吸另一边的美女时,又是暗喜道:“是玉露。”
只觉世上再无美酒可与之媲美,暗证之余,才恍悟到美泉已被吸光,原本红绿相间的玉纹,已变得一片惨白。正在惊异不明所以之际,突然觉得头昏,心想不妙了,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人已“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一顶软轿缓缓停在相国府前,在一旁恭候多时的柯总管已快步向前迎接,布帘一掀,一名福福泰泰的老者勇健的步出轿门。
“胡老辛苦了,相爷已恭候多时,胡老请跟我来。”
“总管别客气,请直呼小老儿俗名‘胡疯子’即可。”
“不敢,胡老这边请。”
二人不再客套,快步直驱大厅,只见胡惟庸正等得心焦不耐烦,见两人到来,立刻快步而来,笑呵呵道:“御医一路辛苦了,快坐下来喝一口茶休息。”
胡疯子连忙致谢道:“相爷不必客套,小老头不渴,所谓医者父母心,府上哪位需小老儿诊治的,还是先看病人要紧,以免延误病情。”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不过是个梁上小偷,不必急在一时。”
胡疯子一怔道:“既是宵小何必多此一举,直接送衙门审问就好了。”
“这……说来话长,还是请御医看过之后再说吧!”
“好吧!相爷请。”
不久胡惟庸将他带入一间石室,设备极其简陋,除一张石床外,就剩一只便桶。
胡疯子见及床上之人,不禁暗暗吃惊的思忖道:“这不是花家的小鬼吗?他怎么了?”
“御医,你快看看他究竟怎么回事?全身上下滚烫不说,那话儿居然粗逾儿臂,最奇怪的是昏睡至今,已过十天之久,也未见他有何变化。老夫聘请京城名医,都被此一怪症难倒,不得已只好麻烦御医辛苦一趟,希望御医妙手回春。”
胡疯子搭上脉门沉默一阵,又翻开眼皮察看,不禁盯着一柱擎天的玉杵忖道:“果然是亢阳,他必是服用了性质与骊珠相近的灵药,未能及时疏导以致进入龟息状态。罢了,神偷素无恶迹,其子想来不差,为了玉儿的幸福着想,吾便趁此良机成全他吧!”
胡惟庸见他发呆,不禁发急道:“御医可有医治之法,请坦诚以告,老夫必当重金以谢。”
胡疯子忙摇手道:“相爷莫急,老夫先要了解是什么原因造成此症,才有十足把握。”
胡惟庸大喜,连忙交代始末,才道:“事情经过便是如此,连老夫也不明白玉佛为何变白及他昏迷的原因。”
“相爷可否让小老儿检查玉佛?”
“可以,东西就放在床头,老夫将它打开,请御医慢慢检查。”说着,已将床上木盒打开,果然见到惨白玉佛。
木盒一开,胡疯子立即闻到那股香气,惊喜忖道:“原来是琼浆玉露,这就难怪了。”
又故意对玉佛检查一遍,才凝重道:“相爷想救他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只是如何?”
“唯一能救醒他的方法,只要百名处女与之交媾,便能使他无药自醒。”
“这……这是何故?”
“玉佛内藏天然石乳,如不慎误饮,必会沉睡不醒。”
“哦!这石乳可是仙府灵泉?”
他的猜想正确,胡疯子却不能承认,只能摇摇头叹道:“这是一般人的错误想法,石乳的唯一好处,仅是增强性能力而已。”
胡惟庸不信道:“仅有如此而已?实难让老夫相信。”
“正是如此,否则此人也不会亢阳昏迷。”
胡惟庸一怔道:“唔,你说得不错。”
“还有一点可供明证。无法流动的水,谓之死水,尤其静置深山恶水之间,更易形成毒水。此玉石内含有少许石乳,亦是同理,相爷若欲判他死罪,可不必救治他,任他昏睡不醒形同半死亦可。”
胡惟庸沉思一阵道:“不,老夫必须查明此人夜探相府的目的,所以救他有其必要,老夫身为一国之相,岂会在乎购买百女的区区小钱。”
“那么相爷自今日起,每夜安排二十名女子入内,小老儿立刻调配必需药散,以便救人。”
胡惟庸转对柯总管吩咐道:“你立刻通知玉娘安排百名清倌女子送来,不得延误。”
柯总管立刻转身出去,胡疯子心中一动道:“相爷如有要事待办,可先行离去。小老儿留在这再进一步诊断,以便观察过程的影响。”
“御医请便,老夫确有要事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胡疯子等到他离去,又仔细的检查片刻,确定无人监视,才对着花生传音入密道:“花小子,我们又见面了,真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老夫胡疯子相信你不会健忘才是。”
“你现在表面看来虽是昏迷不醒,但老夫知道你只是进入空冥境界的龟息状态,外在的一切变化你都了如指掌,只是琼浆玉露太过霸道,加上骊珠的助威,使你无法靠调息化解。”
“所以老夫设计胡惟庸安排百女助你一臂之力,到时候你只管安心练化元阴,必可突破瓶颈到达三花聚顶境界,完成我的梦想,成就天下第一人的目标。”
“对了,你也许正在奇怪老夫为何如此,老实告诉你吧!这一切都是为了老夫的爱女玉儿,她与你春风一度之后,至今已怀有三个月身孕,所以你这小子虽把老夫气坏了,老夫不得不为你这不孝孙婿设想。等你醒来,我们再算这笔烂帐吧!”
话一说完,便转身合药不再理他。
当夜柯总管便带二十名少女人内,个个貌美如花的清秀佳人,显然已经交代清楚,所以等柯总管退出之后,少女立刻含羞带怯的脱去衫裙,只见各个佳丽争奇斗艳,环肥燕瘦共处一室,不觉满室生香。
面对众多活色生香的胴体,胡疯子也不免尴尬起来,便示意少女先服下绿丸。不一会儿众女酒醉一般,举止言行逐渐放荡。
终于胡疯子松了口气,便将第一名少女扶坐在花生胯间,少女立即浑身颤抖,身不由己的扭腰摆臀起来,口中更是辗转呻吟不已。
胡疯子眉头一皱,却强忍下来,因为他不能表现出武功,以免另生枝节。
同时另一个目的,便是这种呻吟的销魂之音,可搅乱守卫的心神,以利花生醒来脱身。
“喔……”少女终于阴精狂泄而虚脱,嘴角挂着醉人的笑容,逐渐昏迷。
胡疯子立刻将她移开,再扶另一名少女就位,如此这般的不断循环,终将最后一名移开。
日子一天天过去,花生的状况也日渐进入佳境,原本滚烫的体温,也日渐回复正常。
第五天最后一批女子一到,胡疯子立刻发现两名少女有点异样,不仅眼神闪烁不定,更在脱衫裙之时,犹豫不决迟迟无法动手。
胡疯子暗中仔细一看,便发现两人经过易容,心中不禁有了对策。
他故作不知的道:“照轮流排队一个一个来,其他的人可至石室稍作休息,听候叫唤。”
最左侧的少女立刻自告奋勇,志愿担任第一顺位人选,众女之中随即有人出言调笑,只见这媚眼少女不胜娇羞,脸红耳赤,恨不能钻入地洞躲起来。
众女进入石室之后,还在笑话闲聊时,还谈不到两句话,已听见该女舒爽的呻吟声,众女又是好笑又是羞涩不堪。
躲在最角落身穿一红一黄彩衫的两少女,更是听得胆颤心惊,羞愧难当。
“秋菊,我们怎么办?”
伙菊也有点慌乱道:“春兰,等一下你先走,由我来断后。”
“可是公主交代的事,我们还没有查出眉目,就这样回去准被骂死。”
“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和她们一样,脱个精光再和那男人……‘那个’吗?”
春兰一怔道:“这……我也不知道。”
秋菊大急道:“你要快拿定主意呀!已经轮到第八个,很快就到我们了。”
“你别逼我呀!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唉!如果是冬梅在就有办法。”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还是快想想办法要紧。”
秋菊匆顿足道:“必要时先制住他们问供,只不过是一个半昏迷的人和一个老头而已,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
春兰吃惊道:“你别乱来,万一失败而打草惊蛇的话,我们如何向公主交代。”
“你放心,凭我秋菊的一身武功,就不相信对付不了他们。”
“唉!只怪我不好,想出这馊主意,虽然是混进来了,却面临进退两难的局面。”
“春兰,你的个性就是这样三心两意,都事到临头还在犹豫不决,我……如果……”
秋菊蓦地一晕,已见春兰身子一歪倒地,不由大吃一惊,人已跟着昏倒在地。
门口随即出现胡疯子的人影,只见他边盖上药瓶边笑道:“你们两个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妄想挟持老夫问供,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随后又将两女剥光再抱至花生身侧,取出绿丸先让秋菊服下,再扶她趴坐花生胯间,将龙根送入她的花蕊。
只见她肤白健美,肌肤弹力十足,一下子便紧抱着花生飞旋雪臀,急欲发泄,娇啼连连,极为销魂动人心魄。
胡疯子正摸着春兰的娇靥道:“果然戴了人皮面具,让我看看你们是何方神圣。”
伸手一剥,顿时出现一张秀丽貌美的娇颜,胡疯子却大吃一惊道:“咦!这不是铁扇公主的侍女?”
连忙转身又将秋菊除去面具,果见她长得英挺俏丽,正是胡疯子在永春殿诊治太后时所见的四婢之一。
“怎么办?”
胡疯子不禁大感苦恼,忽见秋菊哀鸣一声便身子一趴,人已昏死过去。这一变化,顿时给他灵感,打算装作不知情,全推给花生去善后。
一经决定便抱下秋菊换上春兰,龙根再一次深入处女的圣地。只见春兰却一反套弄的常态,改以贴身的擦磨。春兰顿时快感连连,如八爪鱼般紧抱花生,飞旋着圆臀,愈摇愈痒,愈痒愈摇,已是欲罢不能。娇啼声中,口喷飞沬,已尝到欲仙欲死的美味。
胡疯子又忙了一阵才算完满结束。略抹去汗污,向尚在调息的花生抱怨道:“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尝尽各地名花,此后无论房事或武功,都是你的天下。不过老夫也不是白痴,为免你又避不见面,等你发现‘大龙’变‘小虫’时,可到内宫的药膳房来,老夫会将解药交予玉儿,你再当面向她索取。”
说罢呵笑连连,甚是得意的走出房门。
柯总管一路恭送他上轿才转身回到书房。
“禀相爷,胡老已经走了。”
胡惟庸含笑对身旁美少女道:“倩儿,你先回房休息,爹还有事和总管商且里。”
美少女娇嗔道:“不要,除非爹答应小倩和表哥下江南游玩,否则我就不走。”
胡惟庸无奈的苦笑道:“好吧!真把你宠坏了,竟敢要胁老爹来了。”
胡小倩淘气的轻吐香舌道:“活该,谁叫你老是不准这样,不准那样,一大堆的不准,还叫表哥整天盯着我,真是坏死了。”
胡惟庸被她一撒娇有些招架不住,忙道:“行了,算爹怕你了,现在你快回去告诉你娘,让她替你准备下江南的事吧!”
胡小倩闻言大喜,一刻再也待不下,转身飞也似的奔去。
不一会儿便到西厢房,满怀喜悦的她,只想尽快找到母亲一同分享,忽然听见一种她闻所未闻的声息,不禁大感好奇,便小心翼翼的趋前探察。
终于移到无人居住的客卧,那种像痛苦又似愉悦的呻吟,更是清晰可闻,夹带着浓厚的喘息声,更叫她忐忑不安,只是经不起好奇心的驱使,终于透过窗角破洞向内一看,眼前所看的景象,不禁让她又羞又怒,奇怪的是她再也无法移动半步。
只见床上两条赤裸裸的白羊,正在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的大战着……
胡小倩紧张得颤抖着身子,瞪大着眼睛思忖道:“那不是西席陈表叔吗?怎么压在娘的身子上,究竟在做什么?”
此时两人的战况已近尾声,男的气喘如牛的兴风作浪,女的也哼叫连连的迎合不已。
终于在一声呐喊之后,战况结束,男的却一声叹息。
“杰哥,好好的叹什么气?难道你不爽快吗?”
“不是的,我只是感叹你我原是一对恩爱夫妻,却遭天所妒,竟叫胡老贼硬生生拆散我们,才落得今日偷偷摸摸的苟合,想起来我就心有不甘。”
女的也叹了口气,语多埋怨道:“你们男人就会担心这种事,一点也不关心倩儿和雄儿的事。”
“他们每天和和睦睦相处,有何可操心的?”
“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吗?倩儿对雄儿有爱慕之心,而且最近两人愈走愈近,人家都快担心死了,你却只会操心这样的事,真是老不修。”
男的大惊失色道:“这怎么可以,她和雄儿说什么也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怎能谈情说爱?这岂不是乱伦?”
“就是嘛!所以人家在烦恼不知如何是好?”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两人顿时困扰不已。
胡小倩如遭雷击般,强忍着悲颤的心情,任凭泪水夺眶而出,缓缓的退出厢房,才转身飞奔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仿佛世界末日一般,茫然的走着……走着……
“如果御医诊断准确的话,他应该在明夜醒来,到时候你会同护卫统领一起问口供,有结果立刻向我回报。”
“是,属下立刻照办。”
“没事的话,你先将这些女子送回玉娘那里。”
“卑职遵命。”
不久,一队马车缓缓驶离相府。
胡小倩见众女被抬上车的景象,大觉惊异,等众人散去后,便潜入地下石室,触目所及,真是让她又爱又恨。
忽又心中一动的忖道:“想不到我和表哥竟是亲兄妹,今生已经注定无缘,娘又和陈表叔偷情,既然如此,我也不甘示弱,看他们做何感受。”
想到这里,胡小倩不禁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便脱去衫裙向花生走去。
对于男女交媾的事,她尚在似懂非懂的阶段,不由得紧张万状,羞红着娇靥,轻轻趴在花生身上,学着她刚看见的模样,下体磨挺着下体,就是不得其门而入,只磨得她娇喘嘘嘘,玉液四溅。
花生万万想不到会飞来艳福,而且是选在他练功的紧要关头,原想专心练化元阴,却被她搞得心慌意乱,一事无成。
好不容易中断调息,睁眼一看,发觉对象竟是貌美少女,见她娇靥红若桃花,显然春心荡漾,情欲已动,下体湿黏黏的,心知自动送上门的美女,偏又不得其门而入,难怪弄得如此狼狈。
花生突发奇想:“我何不在她身上继续炼化未完的阴元呢?”
只见他一个翻身,便温柔而轻易的占有了她。
她不由“嗯!”的一声轻哼,少女的初夜便在这一声中,被花生轻易占有。
花生依照着“玄阴璞玉功”的记载,张嘴吻住樱唇并且紧贴着下体,暗中催功不久,她终于尝到阴阳调和,蚀骨销魂的美味。
几度潮来潮往,她便尝尽甜头,如贪吃的小孩一般,下身一阵盲目探索,急欲进一步的承欢与慰藉,一时间高潮迭起,而且欲罢不能,终至阴精狂泄如注……
她终于明白母亲在被底承欢时为何会呻吟出声,哎叫连连了,尤其是她所面对的重武器,更叫地爱不释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喔……”
她终于忍不住声嘶力竭的呐喊……
他仿佛狂蜂浪蝶一般,任意地寻幽访胜……任意地登山涉水……
两人就像如鱼得水一般,你来我往的翻云覆雨,兴风作浪着……
经不起欲仙欲死的诱惑,胡小倩终于再一次的崩溃……处女阴元再一次狂泄不止……
“让我死吧……”
“太平钱庄”
不但身处京畿重地,更与相国府毗邻而居,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之便。
故而开业二十多年来,不但生意日益兴隆,而且一直平安无事,完全归功于尽忠职守的巡逻卫兵。
胡相国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的宰相,兵部自然不敢轻忽相国府的安全问题。
因此负责守卫的卫兵,不仅个个身家清白,尽忠职守,而且部是千中选一的军中高手。
可是军中高手毕竟不敌浩瀚江湖中的武林高手。
三更刚过,就在两队巡逻卫兵即将在太平钱庄前交会之际,暗巷中突然无声无息的疾射出无数星芒……
无巧不成书的,正好有一名卫兵因脸部突遭蚊虫叮咬,他立刻挥掌拍打,突觉异物夹着锐利啸声飞过耳边,接着又见同伴闷哼一声,便纷纷倒地。
他大吃一惊,立刻警戒的大叫道:“有刺客……哎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立刻引发一连串的拘吠及骚动。
由暗巷中一马当先冲出的高大黑衣人,一刀将漏网的卫兵砍断头之后,立刻怒骂道:“是谁失手的?还不快站出来。”
随后赶到的三十名黑衣人中,畏畏缩缩的走出一名略胖黑衣人,颤声道:“蒋护卫饶命,属下不是故意……哇啊……”
话未说完,他的头已溅血飞出。
“没有用的狗奴才,辛苦筹画将近半年的计画,全叫你这狗奴才给破坏了。”“蒋护卫,我们的行踪已经败露,计画是否要……”
“不管了,行踪曝光已经不能再假冒他们了,只好变更计画,由暗剑改为明枪了,大家上!”
众人答应一声,立刻随他飞掠进人太平钱庄,顿时杀声四起,惨叫不断。
蒋护卫刀下无情,沿途碰上的对手,全都是难逃断头的命运,而且都是一招毙命,下手极为凶残。
可是太平钱庄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开始虽措手不及,加上外围巡逻的人武功并不高强,才会被他们长驱直入。
但是,当他一路杀至库房重地时,立刻遭到重大阻碍,太平钱庄依赖的主力终于赶到,双方的实力终于面临考验……
“蒋护卫,库房的门锁是由英雄岭的赛鲁班所设计,恐怕要由您的……”
已经冲至库房的黑衣人面有难色的向他求助。
蒋护卫二话不说,刀光一闪,顿时将门锁破坏无遗。
“好,化血魔刀果然名不虚传。”
化血魔刀身分被识破,不禁惊道:“你是谁?”
一场狂风暴雨终于风平浪静,雨过天晴。
胡小倩羞笑道:“谢谢你。”
花生一怔道:“谢我?”
“是的,想不到男女在一起的滋味如此迷人,以前我绝对想像不到,世上会有如此美妙的事。”
“那你可知道这种行为只有夫妻才能做的?”
“真的?这点我倒是不清楚。”
“现在你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我现在嫁给你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不过现在你我互不相识,这可怎么办呢?”
胡小倩娇笑一声道:“说的也是,我叫胡小倩,你呢?”
花生愕然道:“你姓胡?你跟胡宰相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爹呀!他官做得好大,你如果想做官,我可以叫爹帮你安排。”
花生只觉得心往下一沉,仿佛压了块大石一般,几乎喘不过气来。
“喂!你这人讲话怎么颠三倒四的,人家已经报出姓名,你怎么反而闷不吭声。”
“对喔!我叫花生。”
“花生?土豆?你在开玩笑吗?”
“是真的,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怎会欺骗自己的妻子。”
“那我就放心了,现在我们先去拜见爹,再请爹帮我们做主,以便准备婚姻事宜。”
“好……吧!不过我这副鬼样可见不得人,要等我回复原貌才行。”
“你……这不是你的真面目吗?”
“你看好喔!”花生从衣堆中找出药膏,立刻往脸上涂抹,接着洗去易容,便回复原有英挺个性的容貌。
胡小倩大感惊奇道:“真厉害,想不到用那东西一抹,竞能变化出完全不同的容貌,简直像在变魔术嘛?”
“好了,你要赞美的机会还很多,我却有要事待办。你还是先回去报备,顺便解释一下,免得你爹一气之下,把我当仇人杀了,你就注定守一辈子活寡。”
“好嘛!你……的功夫这么好,我才不想守寡呢!”
胡小倩羞笑着依偎在他的怀中。
回头看着床上落红,花生不禁心痒难搔的笑道:“这婆娘真骚,这么点甜头就上瘾,改天非使出我的真功夫,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突闻石室外面一阵骚动,隐约可闻打斗及惨叫声。
胡小倩顿时吓白了脸,全身颤抖地紧依在花生怀中不敢出声。
花生急欲一探究竟,被她缠得无法分身,无奈之下,只好制住她的昏穴,扶她躺下。
当他走出房门掩藏至石室门口,便发现守卫正紧张的张望着邻墙外的太平钱庄,想必那里才是事故现场。
他还来不及采取行动,突然发现一道火红的人影,快如闪电地飞过,迅速的消失在太平钱庄里。
“这是谁?相国府里居然有这等高手。”
惊讶之余,他更想一探究竟,趁着守卫分心不注意时,两道指风便将他们制昏。
除了赛鲁班的机关让他头疼之外,天下几乎已无任何牢房可以关住他们南偷父子,何况是简陋的地下牢房。
不一会儿工夫,他便紧追在红衣人之后,进入了太平钱庄。
计画周详的劫金行动一再出了意外,如今身分更叫对方识破,化血魔刀心中更是惊怒交加。
“你究竟是谁?老夫已经十多年未现江湖,能一眼识破老夫身分的更是寥寥可数?你说,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哼!咱们是老相好了,我怎会不认识你这个魔教的叛徒?”
随着声音的响起,库房外面缓缓走进一名红衣人,在灯光的照耀下,逐渐由下半身至胸膛……
化血魔刀他终于看清楚来人的五官长相,突然十分震惊地大叫道:“慑魂魔君!”
慑魂魔君刹那间毫无预警地发出惊心动魄的剌耳魔笑……
黑衣人立刻如受重击一般,纷纷惨叫倒毙,无一幸免,一个个七孔溢血而亡。
“杀!”
化血魔刀惮于慑魂魔君的威名,早在他发动魔笑之前,便已运功护体,全身化做凌厉无匹的刀光,有如春雷乍响一般,直奔对手攻去。
慑魂魔君暴喝一声,毫不畏惧的发掌反击。
“锵!”的一声。
只见他不但以左掌挡住了可摧金断玉的化血魔刀,右掌更是毫不留情地击中化血魔刀的胸膛。
惨叫声中,化血魔刀口喷鲜血,飞跌出三丈之外,蒙面黑巾掉落的同时,他也看清了重创他的那双血红的手。
化血魔刀更是无法置信的惊怒道:“原来‘红魔手’是被你所杀……”
慑魂魔君仰天大笑道:“一点也没有错,等本魔君杀死你之俊,你们魔敦两大叛徒便算在江湖上永远除名了。纳命来吧!”
话毕,他便夹着沉雷暴响直扑化血魔刀而去。
花生料不到相国府中,竟隐藏着武功如此高超的老魔头,认定是生平一大威胁,早已有心为世除害,便潜藏至库房左近。
当他眼看着慑魂魔君扑向化血魔刀之际,立刻趁他经过眼前不注意时,提聚全身功力猛然攻出……
飞掠中的慑魂魔君立刻警觉到气流异常的波动,猛然回首一瞥,便见一道黑影由侧翼袭击而来,吃惊之余,立刻暴喝旋身,反掌迎击。
四处飞旋的落叶,突然向两人激射而去……
仿佛地狱之门突被打开一般,一阵尖锐刺耳的异啸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威力无俦的劲气如箭雨般并射而出……
“轰隆!”暴响不断。
像是受到龙卷风的摧残,又像遭到大地震的袭击,整栋库房瞬间化为乌有,残梁断瓦四处飞散,破坏性有如石破天惊,现场一片狼藉。
慑魂魔君来不及封招,顿时身受重伤。只见他口溢鲜血的看着已呈银白色的双手,惊呼道:“玄阴璞玉……哇啊……”
只见花生迅猛如鬼跃般出现在他身后,又一掌将他的首级拍碎倒毙。
接着他又左顾右盼,才冷笑道:“算你聪明。”
一见慑魂魔君一招重创,早吓得化血魔刀落荒而逃。
魔笑慑魂,生人回避!这就是不见兵勇的原因。
这下子正好给花生一个脱身的机会,他立刻往药膳房而去。
想及得意处,不禁想起玉儿婉转承欢时的媚态,如今又得知玉儿已蓝田种玉,花生顿时归心似箭,一刻也无法停留。
离开相国府立刻直奔药膳房,显然胡疯子已将讯息告知玉儿,所以他们父女俩都在卧房等他。
“你应该多调息才对,运功愈久你的内功愈精实,就算再急的事,也不差这一时呀!”
任谁也听得出这是场面话,花生却“噗通!”一声跪倒:“岳父大人,为了您的小孙子,请玉妹嫁给我吧!”
胡疯子父女怔了一怔,尚未反应过来。
花生连忙叩头“咚!咚!”直响,胡疯子心中大悦,也有点心疼,连忙扶起他道:“你有这份心,为父很高兴,你们的婚事,为父绝对支持。”
“慢着,我还有话说。”
花生忙陪笑道:“玉妹有意见,请直说无妨。”
胡玉儿冷静的道:“你是南偷之子?”
“你放心,保证血统纯正,绝无虚假。”
胡玉儿媚眼一瞄道:“南偷,难偷,愈难偷愈要偷,是不是这个意思。”
花生傲然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胡玉儿灿烂地笑道:“那你愿不愿意为心上人窃取万钻珠兰。”
花生吃了一惊,试探道:“万钻珠兰?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爹爹赴寿宁宫为太后诊治时,曾看过它,听说前不久太后刚过七十大寿,想必是哪位大臣祝贺的寿礼吧!”
“不是什么大臣送的,因为我家没人做官。”
“什么?万钻珠兰是你送的。”
胡疯子父女大惊失色,花生苦笑道:“不是我,而是我娘送的,因为万钻珠兰是我爹下聘的聘礼之一。所以,它如果失窃,也许能瞒过太后,却骗不了我娘,被她知道的话,我可就惨了。”
胡疯子惊异道:“江湖中人除了帮派与武林世家之外,从不靠家世背景扬名立万,主要是避免遗祸给家人,另一方面是身为武者应有的傲骨。只是万钻珠兰价值连城,就算南偷能偷遍天下,相信能够与它相较的也是寥寥可数,何况是令堂的定婚之物,更是意义非凡,怎会将它送人呢?”
“岳父说得没错,只是有求于人,不得不有所牺牲。”
“你们是不是碰上困难?”
“确实碰上麻烦没错,我们正在解决当中,如果玉妹仅是喜爱它的珍贵,我可以用等值甚至更高的奇珍下聘,不知玉妹意下如何?”
胡玉儿媚眼发亮道:“你还有更珍贵的珠宝?”
花生自怀中取出一把微锈铜匙道:“这里面有百余件珍宝,其中有一件珍品叫‘太阳之星’的万年冰钻,其珍贵之处更是高出万钻珠兰百倍不止。”
“什么?太阳之星。”
一片惊叹之声响起,胡玉儿立刻一把抢过钥匙,喜不自胜的紧抱不放。
花生暗自窃喜,忙道:“不知玉妹喜不喜欢,如果不满意的话……”
“满意!我太满意了。”胡玉儿兴奋的笑答。
“太好了,那我们的婚事是不是……”
胡玉儿转身一扑,在花生身上吻了又吻,娇笑连连道:“这辈子我嫁定你了,现在起你如果敢说不要我,我绝不饶你,我是说真的哦!”
胡疯子笑了笑走出门。
花生大乐,亲吻着她道:“岳父说解药在你身上,如果不服的话,你就要守活寡了。”
胡玉儿抱着他边吻着暗吐丁香边道:“你娶了我,就等于服了仙丹一般,任何毒药迷香对你再也不起作用。”
“此话怎讲?”
“爹爹将他多年采摘的灵丹妙药,让我从小服食至今,我身上的一毫一发都具药效,你说这不等于药库吗?”
花生恍然的开怀一笑,忽又想起一事道:“不对呀!既然如此,上次你怎会搞得差点欲火焚身,还要我……哎唷!”
胡玉儿羞恼的捻了他一把,嗔白了他一眼道:“药性不对你懂不懂?唯有媚毒无法解开,否则哪会让你占尽便宜?”
“我懂了,这是天注良缘,月下老人早把我们绑在一条红线上,任谁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胡玉儿瞄着他道:“你别说得好听,只怕娶进了门,怕不把糟糠之妻丢进厨房,一日三餐外带消夜的服侍你,就像其他女人一样,成为一个黄脸婆。”
花生见她忧心连忙安慰道:“怎么会?这些事自有下人服侍,你就安心当个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全凭你高兴。”
胡玉儿眼睛一亮道:“真的!也包括库房的金银首饰吗?”
“金库的钥匙不是在你手里?如果你还想要的话,以后再有新货进来,一样交给你保管如何?”
胡玉儿自是千肯万肯,花生不禁暗自得意的忖道:“老爹说女人肤浅果然没错,无论是娘或玉儿都一样,有她们看守宝库,不仅免支薪而且比任何人都尽忠职守,娶她们进门,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拜见爹娘?最好别拖太久,孩子可等不及了。”
见胡玉儿娇羞模样,花生爱怜的轻吻道:“你放心,等一下我就去禀报双亲,这两天之内,必有好消息,你且安心静养,以免伤神害了孩子。”
胡玉儿已心满意足,自是满口答应,让花生更觉意气风发,一路健步如飞的回到相国府。
他原本就居住于客房,所以大门的守卫并未拦阻。只是他要拜见相国,立刻引起众人的注目。
柯总管将他迎进大厅时,胡惟庸正和一些大臣议事。
花生忽见一人很面熟,仔细一想,不禁意外道:“侯爷怎会在此?”
忠勇侯哈哈一笑道:“本爵正和相爷商议招聘武状元的事宜。”
花生心中一振,大感兴奋道:“什么时候开始举办比试?我可以参加吗?”
“想参加的人必须由名流仕绅推荐,如果少侠有意参加的话,本爵乐于为国举才。”
“太好了,又要麻烦侯爷帮忙了。”
胡惟庸好奇道:“侯爷怎会认识他的?”
忠勇侯以钦佩的口吻道:“相爷有所不知,下官曾和花少侠比过武技,而打出了交情,如果他有意参加比试的话,以他的高超武功,武状元将是探囊取物,垂手可得。”
胡惟庸听他如此推崇,不禁对花生另眼相看,露出难得的笑容道:“花少侠要见老夫,不知有何事?”
花生小心陪笑道:“草民是来求亲的,请相爷将倩妹许配给我,至于聘金方面,一定会让相爷满意。”
“原来是你。”
“是的,草民保证让倩妹吃香喝辣,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胡惟庸原本恼怒的脸色,忽地一喜道:“老夫可以答应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没关系,聘金的事我已说过,只要相爷说出数字,绝对让您满意。”
胡惟庸暗恼道:“住口,你把老夫看成何人?”
花生暗惊,忙陪笑道:“是!是!相爷请说。”
“老夫要你取得状元资格后,才能将倩儿许配给你。”
花生暗笑思忖:“你这哪算是条件?不过是面子上好看罢了。反正我的计画也是需要官方身分,才能着手侦办你和周王所犯的血案,我暂且顺从你的要求,等你栽在我的手中,保证你会悔不当初。”
胡惟庸见他低头傻笑,不悦地道:“你究竟答不答应?如果你敢不答应,或者无法取得状元身分,老夫都将治你诱拐良家妇女之罪。”
花生乍醒,连忙拍胸道:“相爷放心,文的不说,武的草民绝不做第二人想。”
胡惟庸束眉叫道:“好狂的口气,希望你的拳脚功夫,能够与你的口舌相较才好。”
“慢着!本爵有话说。”
胡惟庸愕然道:“侯爷有什么疑问?请说无妨。”
忠勇侯凝重的对花生道:“少侠欲向相爷的么女小倩小姐求婚?”
“是呀!”
忠勇侯脸色一沉道:“那么少侠为何在酒楼当众亲吻小女?难道以为程某好欺,就可以任意调戏小女吗?”
花生大为尴尬的干笑道:“她都说了?”
“当然。”
花生连忙陪笑道:“不知侯爷有何解决良方?”
“我的条件非常简单,那就是比照相爷的办法,等你赢取武状元之后,再来迎娶我女儿进门。”
“没问题,小婿一定照办。”
2004-6-14 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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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楼】
第五章 独占鳌头夺武魁
当花生步出相府时,已经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事事顺心,花生自然意气焕发,扬扬得意。
走着,走着,正想回家宣扬战绩,忽觉全身一麻,不禁大惊失色,心知被人点中麻穴,正想冲穴自救,接着头一昏,不禁暗叫一声:“完了。”
不知隔了多久,花生一觉醒来,立知身陷客栈之中,身旁两只母老虎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花生一见二人是春兰和秋菊,不由得心里发毛,却不敢露出声色。因为回复原貌的他,自信两女绝认不出他,便装聋作哑道:“两位姑娘为什么抓我来此?难道在下有得罪两位之处不成?”
春兰一脸狐疑地瞪着他不语,秋菊却没有好气地道:“你老实说,你和相国府是什么关系?”
“在下是来参加武状元比试的,目前借住相国府,只算是客人而已,与相国府还谈不上关系。”
胡惟庸要他考上武状元才答应婚事,目前自然说不上关系,他这么说也算实情!
秋菊不屑地看着他道:“凭你的这种身手,也想参加比试?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劝你还是早死了这条心吧,以免丢人现眼。”
花生仅能苦笑以对,他实在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是在失神地情况下,遭到对方的暗算所擒。如果对方不高兴,岂非自讨苦吃。
春兰暗恼地白了她一眼道:“你就爱多管闲事?咱们的正事不管了?”
秋菊听了,不禁恼羞成怒地敲了花生一个响头道:“都是你不好害我被骂,还不快照实说,难道想吃苦头。”
花生虽暗恼,却可怜生生地道:“姑娘还没问话,在下如何回答。”
说完,心中暗骂:“这鬼丫头的制穴手法,怎么这么怪异,冲都冲不开,等一下脱了困,也弄大你的肚子,再治你个逆夫之罪,让你知道厉害。”
秋菊气得想打他,春兰忙接口道:“你在相国府这段期间,可知道府里叫了一百名清倌姑娘的事?”
“知道呀!这件事至今还让大家津津乐道呢!”
花生心中暗乐:“你们就是其中两名,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怪当时忙着练功,无法下种,否则一百名清倌全带回去,早就完成传宗大事了。”
春兰见他窃笑的表情,“啪”的一声,打得花生眼冒金星,头昏眼花,只听她恼怒地道:“你最好正经一点好好回话,否则决不饶你。”
花生这才知道春兰看起来文静娇小,却是外柔内刚,不喜欢别人开她玩笑,只好告饶道:“我的姑奶奶行行好,你们问我回答,又那里不对了。”
春兰被问得不知如何以对,总不能告诉他被打的原因,仅是遭了池鱼之殃,受到迁怒所至。
秋菊冷哼道:“只要你乖乖回答,不要耍嘴皮子就免受皮肉之苦。”
“是。我知道了。”
“你可知道叫姑娘侍侯的那个人,现在在那里?叫什么姓名?”
“听说人已经逃掉了,至于姓名就不清楚。”
“你胡说,难道想吃苦头才肯乖乖吐实?”
“是真的,我只是一个客人,只能道听途说,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打死我也没用。”
秋菊怒叫道:“我看你是皮在痒,不给你个厉害的……你是……”
话没说完,人已“扑通”倒地,春兰也在同时昏迷不醒。
“哈哈……看你们再嚣张到什么时候?”
来人近身解去他的穴道,立刻转身欲走,花生见状再也顾不得消遣人,连忙拉住她笑道:“好妹妹怎么要走了?小兄尚未谢你呢?”
她,正是上官小仙,只见她冷寒着脸甩开花生的手道:“你还来拉着我的手做什么?相爷的千斤貌美如花,比我更是高贵动人,你还是当你的姑爷去吧!”
她愈说愈气,脚一抬又想离去。
花生忽然一把将她抱紧,两只手也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摸摸捏捏,她挣扎了一阵子,不但无法脱身,还不由自主地娇喘连连,又被他的男性魅力所征服,所软化……
上官小仙为了疗伤,早已久旷饥渴,只是一时的心结难以释怀,如今一经心上人的挑逗,敏感的部位一再遭袭,少女的矜持迅即抛开,四肢如八爪鱼一般,紧紧缠住花生,需求若渴之状。
花生立刻将她剥得精光,一具健美高挑的玉体立刻展露无遗,满室春光。
往事又再度重演,花生又再度轻而易举地占据了她的身心。
上官小仙也再一次无可自拔的陷入浩瀚的欲海中,随着猛烈的波浪起伏……
花生有如添翼猛虎的勇将一般,所向无敌地攻破玉门关,恣意地逐鹿中原,直捣黄龙。
他就像脱缰野马般,任意地驰骋着……
她就像野花怒放般,热情地飘荡着……
经不起阵阵高潮的冲击,上官小仙终于兵败如山倒,随着阴元的一泄如注而昏死过去……
不久,花生也将“传家之宝”送入她的体内。
接着他又迅速地剥光两女的衣裳,有如蜻蜓点水一般,让两女同沾雨露。
花生爬起一看,不禁得意的大笑道:“难怪外公一再告诫我,务必先下‘种’为强,晚下‘种’遭殃。不把肚子弄大,女人就是麻烦。”
低头一看两女早已哭成泪人儿,怒瞪的双眼直欲喷火,显然对他的行为恨之入骨。
花生明白她们的心情,连忙敛起嬉笑的心情,拍开两女哑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但是我会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秋菊愤怒道:“你这人坏死了,我不听你解释。”
花生不理会她的话,仍然继续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秋菊正待破口大骂,闻言不仅一怔。
哭泣中的春兰也瞪大眼珠子,怔道:“是你!”
“不错!”
春兰突然怒道:“是你更该死,我恨不得吸你的血吃你的肉,就算死后做鬼也决不饶你这个淫贼。”
花生愈听愈怒,不禁抗声道:“我那点像淫贼了,你倒是说说看!”
春兰冷哼道:“你在相国府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在偷香窃玉吗?”
“不算!”
“什么!你还敢强辩?”
“当时我是为了治病而招妓侍寝,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充其量也只是一场交易,一种各取所需的商业行为,最多只能谓之为风流,却不能与下流相提并论。”
“这……”
“再说本朝禁令并不禁止百姓的嫖妓行为,如果这样也算是淫徒的话,京城里至少有一半的男人都是,你们又将如何以对?”
春兰顿时无言以对。
秋菊见状,立刻将心一横,刁蛮的道:“姑奶奶不管什么禁令,只知道你占了我们的便宜,夺去了我们的贞操,今生再也不能嫁夫生子,我们的一生幸福等于是毁在你的手中了,难道你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就想逃避责任轻松带过吗?”
花生啼笑皆非地道:“怎么不能嫁人!我是你们的第一个男人,难道你们不能嫁给我吗?”
两女听了先是一怔,秋菊立刻冷笑道:“就算你不是淫徒,最起码也是个好色之徒。你可知道我们的身份,你又凭什么来娶我们?”
花生闻言,不禁气结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件公案如何了结!”
秋菊又是一呆,春兰眼见气氛闹僵,连忙打圆场道:“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们必须回府请示长辈做主,如果你真有这份心的话,就应该马上解开我们的穴道,才是展现诚意的做法。”
花生连忙解去两女麻穴,只见她们迫不及待地着装,可是气氛不但未有缓和,反而多出一股肃杀之气。
“你……你们想翻脸不认人?”
秋菊首先不耐道:“本姑娘可不记得有答应你什么条件,等本姑娘擒住你之后,你有任何冤屈可向我家主人申诉。”
说完,劲气突然由四面八方激射而来,满天的指影令人眼花缭乱。
“莲花指!”
花生惊呼一声,连忙绕身闪开。
仿佛磁石相遇,秋菊紧追着幻化的人影展开一阵猛攻,可是又多次扑空,激斗许久依然徒劳无攻。
她急忙大叫道:“春兰!你还在发什么呆,快点帮我堵住他,千万别让他逃了。”
春兰闻言,不禁有苦难言地抱怨道:“你要我怎么帮?”
“当然是帮我堵住他的退路,让他不要像只老鼠一样逃来逃去,好好地跟我正面决斗。”
春兰哭笑不得道:“可是我只看见你一个人像发疯一样乱蹦乱跳,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你叫我从何堵起?”
秋菊一呆,愕然问道:“怎么会?明明人就在……”
春兰突然惊呼:“小心!”
花生突然出现在秋菊身旁,轻轻松松的点中她的麻穴,结束一场无谓的决斗。
秋菊大急,忍不住骂道:“你真卑鄙,趁我没有防备时偷袭我,一点也没有男子汉的气慨,简直胜之不武。”
花生一把将她抱住,得意笑道:“是你自己在决斗中突然发呆,又怎能怪得了谁?”
男性的气息熏得秋菊又羞又怒,只觉得全身酥软地颤声道:“放开我……”
花生不但不放开,反而低西云吸吮着她的粉颈。秋菊如受重击般,呻吟一声便已昏死过去。
春兰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看着秋菊遭遇轻薄,她竟感同身受般,双手不由自主地掩护自己的粉颈,只觉得全身酥麻疲软,不禁嘤咛一声跌坐在地。
花生轻轻放下秋菊。便含笑向春兰走去。
“你……你想……?”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春兰。”
“她呢?”
“她叫秋菊。”
花生语气温柔而且诚恳地道:“我姓花单名生,至于身世背景暂时保留,等你们请示过主人意见之后,确定是喜事时,我再告诉你们。如有消息需要联络,你们可到武魁场找我。”
说完,他不再理会她们,便转身离去。
半路刻意折向侍郎府,只想探视一下大板牙的近况,却发现原本门可罗雀的厅门,此刻却是车水马龙,贺客盈门络绎不绝于途。
大板牙正送客迎宾的招呼着,看见花生到来,不禁欢呼一声,快步奔来。
“大板牙,看你们张灯结彩,灯红酒绿的喜气洋洋,莫非你家少爷纳妾进门了!”
大板牙难掩欣喜的神色,嬉笑道:“花少侠,好久不见了。我家少爷早纳妾进门,今天的喜宴是专为大少奶奶办的,因为大夫诊断大少奶奶确实怀孕,黄家终于有后,老爷高兴得宴请亲友呢。”
“原来如此,那你替我恭喜黄兄一声,改天我再补送贺礼。”
大板牙忙摇手道:“花少侠别客气,少爷特别交代过,只要人到就好,决不收礼。”
“哦!那黄兄岂不亏大了。”
“小意思,少爷不曾放在心上,何况小孩出生之后,相信大家也会补回来。”
“哈哈……原来你们早就算计好。”
贺客确实不少,所幸酒宴以已近尾声,部分的人已经借故告退,所以场面虽然热络,却无拥挤的感觉。
黄英雄得知花生到访,立刻将他迎进书房,一群青少年书生正在饮酒作乐,真是所谓年少轻狂呀!
“喂!小黄,你这个主角跑到那里去了?把我们丢下不管,实在太不上道了。”
黄英雄笑呵呵地打躬作揖道:“你们别发火,我的好兄弟花生来了,你们不是想打赌吗?现在可以马上求证,想下注的人动作要快,以免向隅。”
“哦!小黄,这位就是你以前提过的花少兄!”
“不错!”
“你说只要他肯参加比试,武状元的头衔非他莫属。”
“是呀!我是说过。”
“好,我也来下注,我赌花少兄必能马到成功,荣登魁首宝座。”
花生见他英俊潇洒,言语豪放,顿生好感道:“多谢兄台抬爱,在下确是有意竞逐这份荣耀,只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下只是尽力而为,不敢如此狂妄自大。”
黄英雄大笑道:“花兄弟别谦虚,你的能耐我很清楚,凭京城中各府的人,决不是你的对手就连程震东都非你之敌,其他的人更不用说,何况在京城里,谁不知道程震东的武功实数一数二的。”
花生征道:“他的武功数一数二?这不大可能吧!这段期间内,我就碰上不少人的武功,比他高出许多,别的不说,光是他妹妹就比他厉害。”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哄堂大笑,黄英雄强忍笑意道:“花兄弟说得没错,足证花兄弟对京城的一切,实在陌生不熟悉。我说他数一数二,是以各府子弟来比较的,并不含女子在内。除非朝廷不介意让女子参加比试,女状元或许可能出现。否则的话,程震东的武功在我们之中,确是坐二望一的位子。”
花生大奇道:“如果不分男女排名的话,以他的实力不知又如何?”
众人闻言不禁脸红耳赤低头不语,黄英雄尴尬一笑道:“那他的排名可就要落到十名之外了。”
花生更是诧异道:“怎么相差这么悬殊呢?”
黄英雄连忙转移话题道:“别忙着谈这些无趣的事,小兄来替你介绍一下。”
接着依序介绍众人,最后指着最先表态压注在花生身上的俊逸书生道:“这位就是新科状元陈世琪,等花兄弟赢得武状元头衔,大家再来聚一众,好好地庆贺吧!”
众人立刻欢呼叫好。
花生恍然大悟忙道:“陈兄原来是状元郎,不知成婚了没?”
陈世琪淡笑道:“小弟日前刚和兵部尚书林大人的四千金文定,下个月十五成亲时,再请大伙儿一起喝杯水酒,希望大家不嫌弃,务必参加小弟的婚礼。”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花生尤其高兴,恭贺的话也最诚恳,只是暗含私心,不足为外人道明。
“相公!你们能不能小声些,妾身有孕在身,实在不堪喧哗吵闹。”
热闹气氛一下子冷淡不少,黄英雄回头一看,连忙疼惜地道:“绛雪,你有孕在身怎可乱跑,有事交代小翠就好了,何必多跑一趟呢!”
梅绛雪苦笑道:“小翠那丫头趁我睡着,不知跑到那里去了?我是被你们吵醒的,只好过来告诉你们一声,妾身呕意不止,实在难受。”
“对不起!愚夫立即改进,你身体不适,还是快回房休息吧!”
说着也不管梅绛雪是否愿意,怜惜地扶着她缓步行去。
花生暗吃一惊地忖道:“她不是那晚睡我床上的女子吗?怎么成了黄兄的夫人了?这是……对了,那晚上我睡客房,却是易容成黄兄模样,她一定是认错人了,把我当成黄兄,我还以为是他们派来丫头服侍我呢?”
忽然想到一事,忍不住叫道:“糟了,孩子该不会是我的吧?”
陈世琪忙关切道:“花兄怎么了?可是那里不对?”
花生惊醒过来,忙道:“没事,我只是在想心事。”
心中不住想着:“才一下而已,该不会那么准吧?可是那一夜至今,刚好一个月左右,黄夫人的喜讯又正好接近。这……不行,我一定要找机会搞清楚,免得下错了种,儿子跟了别人的姓,那可不行。如果真是我的孩子,非把孩子抱回不可。”
又想:“对了,还有百花山庄那一个,等这边完成任务,趁着下扬州帮老爹缉凶时,顺便一起查明,免得白便宜了花无缺这老贼。”
这下子,众人也不好意思再胡闹,便各自托词退席,花生又问明陈世琪暂住在兵部尚书府中,才分手各奔前程。
意外得知陈世琪的消息,花生真是高兴极了,三步当两步走,迅速地奔回天波府。
刚一进门,那两扇院门忽然自动关上了,跟着三道剑光追着他的要穴而来。
无论经验或武功,花生都有很大的进步,内功方面更是突飞猛进,几乎到了意动功发、收放自如的境界。
所以,花生仅是轻挪一闪而过。当他发现偷袭的三女时,不禁没好气道:“你们疯了?没事拿剑乱砍人。”
林梦华见刺不到他,便停手顿道:“你才疯了呢?回来才一个多月,就像色狼一样,到处拈花惹草,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年纪,就要三妻四妾,女人一个接一个地带回家,真是伤风败俗,林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绿衫的程淑美更是气得脸色铁青道:“你这轻薄的登徒子,不但到处留情,还把本姑娘也拉进来,简直欺人太甚。还有上一次的帐也没结清,如今又添一笔,新仇加旧恨,今天你非还我公道不可。”
花生笑眯眯地瞄着脸无表情的孔雀郡主道:“郡主急于找我,莫非想念我想得发疯,也想和她们一样,迫不及待地上门逼婚。”
早就领教过花生的刁蛮狡猾,所以,孔雀郡主不只一次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以对,避免又落进花生的陷阱,屈居下风。
偏偏天不从人愿,她只要看见花生就忍不住想生气,再听他讲的话,更是怒不可遏,连她也不禁要惊讶,为何自己会这么反常。
此刻一听他故意扭曲事实,又气得跳脚道:“你少胡说八道,本郡主是来要你的命的。”
花生故意惊讶道:“什么?你想谋杀亲夫?简直是不首妇道的……哎唷!”
孔雀郡主知道斗嘴是斗不过他的,打定注意不让他多开口,以免他又说出更难听的话,令人不堪入耳。
所以,话一讲完,立刻一剑攻出。
这一剑果然让花生措手不及,左臂挨了一剑,顿时血流如注,吓得他转身就逃。
三女早有协议,怕他逃入府中告状,所以,几乎把所有的入口围得水泄不通。
不料,他竟翻墙冲出重围,而且是出府的方向,这一招始料未及,让她们顿时呆怔了一下,立刻又暗自窃喜地追去。
空空门中有一句名言:“下手之前,只有菜鸟先找财路,老鸟才会先找生路。”
花生身陷重围,早就看准唯一的出路,只有府外一途,立刻明白她们的用心,以他的武功并不惧怕她们,原想继续逗弄她们,不料却一时大意挂彩,这才想起孔雀郡主的武功不容轻视,可把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就逃。
转头一看她们也紧追在后。便转向人群聚集方向而去,口中大叫道:“救命呀!你们玉春院的姑娘怎么这样?不是说好的,一次只能一个,你们偏要三个一起上,我可吃不消。”
接着又对看热闹的众人大叫道:“你们要是忍不住,可以去找别人,我绝对不会反对的。”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路人的注意。
几个比较大胆的男子连忙自告奋勇道:“喂!可爱的小姐们,那小子已经‘无三小路用’,你们如果‘哈’得忍不住,我张三保证让你满意。”
“对呀!我李四的宝贝真材实料,保证美观耐用,你们喜欢三人行,我也能让你们满足的!”
一时之间笑闹声不断,诨的、素的全都出笼。
见众人嘲弄笑谑的情形,三女气疯了,几个胆大妄为的人,甚至围住去路,意图动手动脚,无异是火上加油。三女立刻恼羞成怒,几下拳打脚踢,便打得众人唉叫连声,四处逃窜。
最后就连前来解围的提督衙役,也不分青红皂白地挨了一顿揍,等她们气消了,才发现花生早已逃逸无踪,刚退下的火气,又让她们气得发抖。
终于抵不过众人的交相指责,不敢再犯众怒,连忙退出现场。由于事情闹大,三女立刻分手各自回家,准备恶人先告状,以免被花生捷足先登,到时可就百口莫辩,有口难言了。
林梦华更是一路飞奔,不敢稍有停留,因为她知道在三女之中,就属她最没有立场找花生麻烦,更何况两人是姐弟关系,岂有胳膊往外弯的道理?
她一直对花生的无礼举动耿耿于怀,而且,更让她无法忍受的,就是亲人的关爱眼神,逐渐从她身上转到花生身上,这才是造成激斗的主因。
但是,这个原因根本无法说出口。所以,总归一句话,一旦事情暴光,不论怎么解释,她都是理亏的份。果然,当她一脚踏进大厅,见厅中的情形,芳心顿时下沉。
除了花美人不在之外,其他的家中成员,几乎全部到齐。
那个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正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林翠英包着左臂的伤口,显然对她的种种罪行,必定加油添醋地大肆渲染。
“这该死的土豆,又让他给耍了。”林梦华暗恨不已地心想着。
“梦华,你快来坐下,准备一起开会。”
老太君停顿一下又道:“自从美人父子回来至今,家中发生了不少事情,让老身不得不召开‘家庭会议’,检讨未来的因应方向。”
一旁的铁齿道人见老伴两眼瞄他,连忙接口道:“首先是财产的划分,因为美人已经回来,目前也向户部衙门注销失踪人口的声明。所以原已合并的花家财产,连同林家挪用的贷银,一共是五亿七千九百多万两黄金,全部归还花家所有。”
“什么?五……五亿多……黄金。”
众人不禁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林梦华讶然问道:“那我们林家的财产,岂不是所剩不多?”
铁齿道人看了她好一眼,只看得她脸红不已,才回应道:“不多不少正是一千八百多万两……银子。”
“银子?不是黄金。”
“不错!”
“怎会差那么多?会不会算错了。”
铁齿道人脸一沉道:“梦华,你的意思是说爷爷老糊涂了?还是说我偏心,帐目不清不楚。”
林梦华连忙摇手否认,脸红耳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请爷爷别多心呀!”
老太君淡然一笑道:“这些帐目都经老身核对过,绝对没有问题。”
左侧挺着大肚子的美丽少妇笑道:“反正这些钱是爹的,分不分家还不是一样,只要我们作子女的有需要,爹难道还会坐视不理吗?三妹又何必计较这些,钱又不是平白送人,有什么可怕的。”
林梦华一想有理,便释怀道:“还是二姐聪明,总算把问题分析清楚,如果早说出来,我也不必穷操心了。”
铁齿道人摇头笑道:“这一点梦萍可猜错了。”
林梦萍正抚着肚子暗自得意,闻言怔道:“爷爷说我猜错了,不知错在哪里?”
“美人已入赘林家,便无资格接管财物。”
“既是如此,那这笔钱是……。”
“自然是归生儿所有。而他也正是花家唯一的继承人。”
“什么?”
大厅之上,顿时响起一阵惊呼,所有的目光全向花生集中,就像花生突然生出三头六臂一般,让他们惊讶不已,对他另眼相看。
花生则没有太多的感触,这么多年来随着花美人出入多少金库,早就见多识广,眼界大开,对于金钱虽然喜爱不减,却已能淡然以对。
这情形看在老太君眼里,不禁暗自赞许,接着道:“这件事只是要告诉你们,没有什么好争论的。”
她这么说,就代表事情已经定案,要大家照着执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家所有人虽然不再表示意见,却个个盯着花生,似乎在一夕之间,他已变了一个样,让大家完全认不出来,必须重新另眼相看了。
尤其林家姐妹更是心有不甘,总认为是花生抢走了她们的钱。
多年以来,她们早已听说林、花两家的事情,多少也心中明白,只因花美人是入赘的身份,又常年外出,时间久了,便不觉得有分别。
结果千算万算,就是独漏了一人——花生。
虽然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弟弟,但眼看着一大笔为数可观的财富从眼前溜走,就像割她们的心头肉般,令她们痛不欲生。
况且,天波府的女儿之所以成为王孙公子的追求目标,除了她们本身的才色双绝之外,更大的诱因,便是这笔骇人听闻的财富。
如今一分家,就代表着她们的黄金岁月将随之流逝。
铁齿道人干咳一声道:“再来这件事极为重要,希望大家踊跃提意见。”
又道:“昨天我又卜了一卦,显示不久将有巨变,血光之灾代表人祸,为避免卷入浩劫之中,我建议暂时退隐,远避他方,才能明哲保身,趋吉避凶。”
林翠英惊疑道:“爹的意思是说,将会发生兵变?”
“不错!卦象显示极为明确,相信不会有错。”
铁齿道人看了她一眼道:“翠英,你近来荒废了易经的研究,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林翠英脸色微红道:“女儿下次改进。”
老太君严肃道:“这件事关系重大,牵连着上百万百姓的生命财产,我们必须谨慎处理,以免酿成巨灾,到时想要挽回,就比登天都难了。”
林翠英不好意思道:“女儿实在太疏忽了,不知爹娘可有乱源的线索。”
“种种迹象都指向周王与胡宰相,就实力而言,两人的势力相当,时而互相合作狼狈为奸,时而互相牵制排挤对方。不管是否发生兵变,这两股恶瘤都必须及早清除,以免祸延子孙,遗患千年。”
林翠英大惊道:“如果他们真有反叛的念头,那就太可怕了,朝中大臣至少有一大半和他们关系密切,一旦叛变属实,皇上大位就不保了。”
“正是如此,我和你娘商量的结果,打算隐退至扬州,天波府暂时谢绝访客,以便度此难关。”
“可是爹这样做妥当吗?咱们天波府虽不是官邸或衙门,却是和官方关系密切的名流仕绅,何况梦萍的夫婿也是官拜‘折冲都尉’,锦绣前程可期。岂能说退就退?何况扬州又是黑白两道竞逐的肥肉,治安一向不佳,隐退在那里是否妥当?”
“你的顾忌没错,扬州只是一个诱饵罢了,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是人。”
林翠英大疑道:“那爹的意思是……”
“退隐扬州仅是引入耳目的一步棋,实际上另有目的。至于详情如何?等上路之后,再告诉你们。”
铁齿道人话题一转又道:“所谓退隐并不是逃避,天波府也需要有个人照应,并且密切注意官方动静,以便知己知彼,让我们预做防备,这个人选以你娘最理想。”
林梦萍忧心地道:“那明贤的前程怎么办?爷爷可有对策?”
铁齿道人暗恼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一旦国破家亡,个人的前程荣辱又算什么?到时候被无辜牵连的人,不知要枉死多少人命,而且叛国重罪,更是株连九族的酷刑,性命都保不住了,还要前程有什么用呢?”
铁齿道人这一番义正词严的话,让大家无话可说。虽然男子在林家的地位卑微,但基本的孝道却不容侵犯。所以他一生气,众女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老太君忽对林梦华道:“梦华,奶奶知道你和生儿不和,但你们终究是亲手足,理该互相礼让才对,哪有帮着外人之理,何况又是阴谋篡位的周王之女。”
林梦华大感羞愧道:“请奶奶原谅,华儿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老太君点头笑道:“你能知错就改就好,明天起个人的私人财物,立刻开始着手整理,未完成之事,也必须尽快做个了结。至于各房的投资及不动产,全部交给翠英负责脱手,因为一旦兵乱发生,都会贬值不再值钱。”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面对即将到来的灾祸,人人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各自回房整理行囊,再也无心计较财产的分配是否不公,是否妥当。
花生暗中松了口气,总算免去异样的目光,连忙拉着铁齿道人交头接耳地咬耳朵,随即赶回西院闭门密谈。
听完铁齿道人的说明之后,何氏大表赞同道:“老太爷忧国忧民的胸襟,实在令人钦佩,我们有幸追随左右,真是三生有幸。”
铁齿道人谦虚道:“何夫人不必客气,眼看大乱将至。正需要何大侠这种正义之士的帮忙,总算托天之幸,扬州的花家堡已经完工,无论是国仇家恨,我们都可趁机消灭这些乱臣贼子。”
何氏大义凛然道:“老太爷所言不差,我们习武之人不但要除暴安良,更要济弱扶贫,以便宏扬正义之气。如今乱臣贼子不但残害百姓,还变本加厉地危害朝纲,阴谋篡位,更是人人得而诛之。老太爷放心好了,我们绝对配合到底,只是又要麻烦花大侠照顾,我们心中不安。”
“何夫人再这么客气,接下来的话,老夫就不好启齿了。”
“老太爷有事只管明说,请别客气。”
“老夫看令嫒贤惠聪敏,有意代生儿求婚,不知何夫人意下如何?”
何夫人惊喜道:“老太爷不嫌弃的话,我家珍丫头就托花少侠照顾了。”
铁齿道人大喜道:“何夫人是答应了?”
“是的,我们高攀了!”
“哪里的话,这么一来我们是亲家了,以后就别再客套了。”
花生见亲事圆满解决,不禁欣喜若狂,连忙向何氏大礼叩拜,又乐得何氏喜不自胜,连呼:“贤婿请起。”
何淑珍也羞红着脸,同铁齿道人叩拜。双方交换了信物,总算将花生与何淑珍的名份定了下来。
铁齿道人取出一个锦盒,递给何氏道:“这里面有两千万两的银票,算是聘金,至于结婚的佳期,就定在花家堡开幕当天,可谓财运兼备,名利双收的良辰吉日。”
何氏大惊小怪地道:“什么?两……两千……”
“是的,”希望亲家母别推辞,老夫知道和亲家遇袭的时候,财物早就洗劫一空,将来复庄重建所需花费不少,这点聘金不多,仅是花家对于未过门媳妇的一种心意。“
何氏抖着双手接过,感激得语不成声道:“谢谢……这份……厚礼……我……就厚颜……接受了……”
铁齿道人见她收下,才又向一脸尴尬的颜大娘道:“颜夫人是不是也可以给老夫一个面子,将令千金颜如玉姑娘许给生儿呢?”
颜大娘赫然道:“多谢老太爷的抬爱,小妇人实在另有苦衷,在疑惑未解之前,请恕小妇人无法从命。”
铁齿道人钦佩地道:“颜夫人重信轻诺的做法,老夫非常佩服,这一次重提亲事,实在是已获确切消息,新科状元陈世琪即将和兵部尚书的四千金林碧华姑娘成亲。”
颜如玉脸色一变,娇躯站不稳,差点就晕倒了。
幸好被兄长阿宏及时扶住,颜大娘却惊得跳了起来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前天才正式下聘文定,预定下个月初三成亲,颜夫人如果有疑惑,可到兵部衙门的公告栏查看,相信有关婚事的公文已经公布。”
颜大娘脸色如土,喃喃自语道:“是真的吗?”
阿宏忿忿不平道:“娘,阿土伯不是早就提醒过您了,世琪已经见异思迁,对我们不但避不见面,而且好几次在衙门中相遇,还故做不认识,叫人驱赶我们。您偏不信,现在可把小妹的尊严赔掉了。”
“大哥,你怎能这样跟娘说话。”
颜如玉有如梨花带泪地哭叫着,阿宏也警觉自己的话确实有失妥当,便低头暗自生气不语。
铁齿道人对自责的颜大娘好言劝道:“颜夫人,一个人坚守信誉的精神固然可嘉,但是为人父母者,也不能漠视子女的想法,否则便失去公平正义的处世原则。”
颜大娘惊慌得转向颜如玉道:“玉儿,老太爷说得不错,对于世琪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接下来就由你自己决定了,为娘绝对支持你。”
颜如玉仅平静一笑道:“娘,如果不谈婚约的话,花大哥绝对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更多次仗义解救我们,所以女儿决定嫁给他。”
颜大娘有些意外道:“你不想求证事实吗?”
颜如玉苦笑道:“不必了!大哥说得不错,从他多次装做不认识我们,派手下驱逐我们开始,女儿就对他死心了。只是娘一再坚持,女儿才隐忍至今,就算他不娶林小姐的话,也不可能要一个卖菜的丫头做他的夫人。”
颜大娘总算彻底失望了,微带汗颜道:“都怪娘老糊涂了,竞在世琪伤害你的同时,又无意中加深你的创伤,一点也听不进大家的劝阻,这一切都是娘的罪过。”
“娘!”
颜如玉泣叫一声扑入颜大娘怀中,母女俩哭成一团。
何氏一边劝阻一边拉开两母女道:“颜夫人见多识广,一定听过‘侯门一入深似海’这句话,令千金未嫁入陈家,也许是另一种福分也说不定。”
颜大娘点头谢道:“何夫人所言不差,一切都是我自己糊涂,差一点就误了玉儿的姻缘。”
铁齿道人接口问道:“颜夫人的意思是同意婚事?”
“是的。”
众人不禁暗松一口气,接着双方皆大欢喜的交换信物,铁齿道人同样的交给颜大娘内含两千万两银票的锦盒,才算完成文定之礼。
花生简直欣喜若狂,虽然颜如玉在众女中,并非最美的,却有一股特别的气质,深深吸引着他,令他一见钟情,日夜相思不已。
果然,这一夜特别漫长他失眠了。
开国以来,京城首度的“武状元”甄选,立刻吸引了五湖四海的各路英雄好汉,眼看一场风云际会的龙争虎斗,即将就此展开。
比武的竞技场,就设在锦衣卫的营区广场。
开赛第一天,便有两百多人自行报名,通过基本测试的江湖高手,展开一连串精彩绝伦的拼斗。一天下来,便淘汰五分之三的人,总共有八十多人获得晋级。
第二天起,包括花生在内的、具保证人推荐约二十多人加入比武。总人数达一百多人大关,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斗之后,终于选出十二名杰出优胜者,将进入最后一天的准决赛。
第三天,决定性的时刻终于来临,锦衣卫的校练广场,依然旗海飞扬,负责守卫的禁卫军,也明显地缩小了范围,出勤的人数也减少了了许多。
裁判席上,除了奉御旨主持甄选的忠勇侯外,今天还多了两名旁观的贵宾。
忠勇侯等众人就位之后,脸带微笑道:“首先本侯先在这里恭喜各位成功晋级准决赛,不管胜负如何,各位都有资格担任护卫以上的职务。”
接着以严肃的语气道:“今天我们多了两位贵宾光临指导,希望各位等一下好好表现,以争取漂亮成绩。首先在我右边这位是朱公子,左边则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兵部尚书林大人。”
花生忽觉贵宾席上的朱公子不断地注视自己,不禁抬头向他凝视望去,只觉得他长得俊美无比,皮肤白皙无瑕,手上轻摇着白扇。更显得飘逸潇洒,风流倜傥,只是目光如电,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令人不敢逼视,无法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
花生的个性豪迈随和,自然最讨厌这种故做姿态的人,心中虽然反感,却不愿输了气势。
像无意识的转头一样,目光仅在朱公子脸上短暂扫过,最后停在兵部尚书脸上。
果然,这一招藐视意味的举动,足以把那些高傲的人激怒得七窍生烟。
现在花生就能清楚地感觉到,朱公子的目光一下变得阴森而锐利,远在十丈之远的自己,便感觉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浑身不对劲。
兵部尚书似乎也发觉这一微妙变化,顺着目光望来,在发现花生的同时,平淡的眼神,竞也闪过一丝异样的光采。
对于情敌陈世琪的未来丈人,花生难免会特别关注,正在打量之际,忽见对方也在打量自己。心中一动,便以九十度鞠躬遥向兵部尚书致礼。
兵部尚书怔了一怔,便故作没看见转头看别处。
朱公子见状,立刻露出不屑的冷笑,却见花生露出诡笑,不由得让他愕然咋舌。此时忠勇侯已经讲完比赛规则,并宣布参赛选手上前抽取号码,以便决定比赛对手。
结果花生抽中三号,属于第二组的格斗场,正好接近裁判席的右边。
于是乎参赛的十二名选手,便各自依向抽中的格斗会场。
花生的对手是个持剑的青年,长相其貌不扬,可是一举一动却沉稳干练。只要见过他身手的人,都会被他那快逾闪电的剑术深深地震撼。
对于各家好手比武的经过,忠勇侯可说一目了然,心底自有一番评价。对花生虽有信心,却无绝对的把握,深怕他一时失手,不但将与武状元擦身而过,自己女儿是否嫁他,恐怕有重新评估的必要。
正在担心之际,忽见花生取刀在手,忠勇侯立即神色一变,心中叫苦不已。
“这孩子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刀招在先天上便逊剑招一筹,何况对手以快剑取胜,必走轻快灵敏路子,岂会硬接刀招?这下真是寡妇死儿子,没有‘指’望了。”
朱公子见状,也失望得转首他顾,显然也认定花生必败无疑。
忠勇侯沉痛地喊道:“开始!”
朱公子刚把目光投注在眼前的第三组格斗场,就听“噹!”的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传来,接着一条人影飞出场外。
只见第二组的裁判高举着花生的左臂高唱道:“花家堡花生获胜。”
朱公子大感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有谁能告诉我?”
忠勇侯紧张的神色,一下子松了下来,闻问不禁苦笑道:“启禀公子,双方的接触太快,下官只见花少侠刀光一闪,便将对方震飞出去,过程短暂突然,实在无法看清楚。”
朱公子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理不出头绪。
花生没有理会四周惊讶的眼光,大摇大摆地走回座位上,一面喝着凉茶,一面注视着第三组的格斗情形。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格斗,两把剑象生龙活虎般地翻腾绞动,战况极为凶险惨烈。
白衫书生倏地疾掷出利剑,接着翻身劈掌而出。
黑衫青年似乎未来及此,惊愕之中,连忙振剑挡开飞剑。却来不及躲避掌劲的攻击,整个人顿时被劈得吐血倒地不起。
裁判立刻拉起俊书生左臂高唱道:“南宫世家南宫青云获胜。”
接着各组也陆续分出胜负:第一组由燕王府上官飞虹获胜。
第四组由鬼神愁西门吹雪获胜。
第五组由玉面飞狐叶小开获胜。
第六组由金刀客刘浪获胜。
忠勇侯当场宣布休息半个时辰,供参赛者运功调息,以便全神贯注于接下来的格斗。
时间飞逝,只听忠勇侯喊道:“时间到,请各位参赛者上台抽签。”
这一回花生抽中六号,属于第三组格斗场,与他同组比赛的叶小开,是周王重金聘请来的高手。消息早在前一天便暗中知会花生,并暗示要花生放水,不可以取胜。
无奈花生势在必得,所以战斗一开始,任凭叶小开早已全力抢攻,剑出如风,却只能盲目地追着幻影,一点也无法抢占优势。
表面看起来他是威风八面,剑势凌厉的攻击,似乎把花生逼得毫无招架余地,仅能无助地八方游走。
花生并非顾忌周王的指令,而是发现朱公子从一开始,目光总是追着他打转。就象是被人监视一般,让他感觉极不舒服。
所以,刚才乘他转移注意力时,仗着快如闪电的流光遁影身法,快速地侵进对方手,再以深厚的功力,硬将对手震飞出场外而败落。
此刻发现无机可乘,只好依仗着轻功闪避攻击。顺便观摩对手被诱发的精招,希望找出空隙再以凌厉迅速的手法取胜。
结果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裁判立刻高唱道:“时间到,双方平手。”
花生停身一看,果见另外两场早已休战,显然已经分出胜负。
料不到会出现平手的局面,裁判席上的三人,立刻展开一阵会商。不久,忠勇侯连连点头称是,显然会议已经作出结论。
“各位,虽然第三组出现和局,但是经过仲裁决定,本次比武仅选出武状元一名,其他的名次不在考量之列。所以本爵宣布比赛继续,和局之人不得抽签,由胜利者选择对象,各自配对比赛。”
忠勇侯大声宣布休息半个时辰。
花生斜眼一瞄站立于一、二组格斗场的优胜者,不禁会心一笑地想道:“果然是他们。”
这时位于第一组格斗场的南宫青云已经抽出号码签,裁判打开一看,立即高唱:“第一组南宫青云对叶小开。”
接着第二组格斗场也高唱道:“第二组上官飞虹对花生。”
花生刚把茶喝完,便见自己的对手上官飞虹向他走近,心中正在纳闷,对方已经先开口道:“花少侠武艺超人,必能勇夺武魁宝座,舍妹有君照顾,在下便放心了。”
“不敢,不知令妹是……”
“上官小仙就是在下么妹。”
花生讶异道:“原来是飞虹兄,小弟失敬了。”
上官飞虹微笑道:“在下已知你们关系密切,也替小仙感到欣慰。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与小仙同唤我一声大哥,岂非更显亲切。”
花生豪迈一笑道:“大哥爽快,小弟就一举应了。”
“这才像个大丈夫该讲的话,本来我还在惊讶,以小仙像胭脂马一样的性格,怎会屈服于他的下属。今天眼见生弟人品出众,终非池中之物,总算她慧眼识英雄,为自己找到幸福归宿。”
“哈哈……以仙妹刚毅寡言的个性,小弟实难想象大哥竞会如此能言善道。”
上官飞虹也哈哈大笑起来,见裁判席二人交头接耳的情形,便近身低声道:“生弟可知朱公子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女儿身?”
花生听了并不感意外道:“不错!她女扮男装的化装术,相当粗劣易于识破。”
上官飞虹忽然神秘地笑道:“生弟果然高明,可是你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花生愕然道:“这就不清楚了。”
“她是皇上的孙女朱若兰,也就是铁扇公主。”
“咦!是她。”
花生大感惊讶,对于铁扇公主的精明干练,他早有耳闻。尤其在他寻觅仇踪的过程中,更得知周王与胡惟庸对她的顾忌,已到望影心惊的地步,这也是他们迟迟不敢将野心付诸行动的原因。
难怪上次何家庄事败之后,一直不见有人追究责任。花生原先还在狐疑,后来才得知,以前也失败过,甚至有全军覆没的记录,下手之人,正是铁扇公主所指挥的金刀护卫。
所以,何家庄的变故,自然被归于铁扇公主所为。
除此之外,许多政策的策划与推动,她也有相当多的建树,就内政而言,她早就是皇上的左右手,一个不可多得的参谋人才。得知她的身份,不禁让花生心里叫苦连天,深悔不该一时斗气,竟敢胆大包天地摆脸色给公主看,岂不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后悔已来不及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心中一定便不露痕迹道:“她虽贵为公主之尊,但是武状元的提拔,只是朝中的区区武将,与其更是八竿子拉不着边的事,何必亲自临场督导?”
上官飞虹看了他一眼道:“对她的一切,小兄相信你该略知一二才对。武状元的甄选,不但关系到朝廷中各派势力的消长,也可以进一步评估参赛者所代表派系的实力。它影响之远,决不是一般的外人所能体会。”
花生暗惊道:“想不到一个最基本的武官选拔,竞含有这么重要的用心在内,这究竟是哪一位天才所策划的?城府居然如此之深。”
上官飞虹含着冷笑道:“还会有谁?自然是公主殿下了。”
“又是她。”花生在心里暗叫着。
花生不禁有些担心,深怕复仇大计受她影响,可能出现无法预料的变故。连忙问道:“以我们六个人而言,难道真有她所猜测的势力在内?”
“不错!”
“哦!大哥看出那些人的势力如何?”
“刚刚与你打的叶小开,就是周王派来的人选,武功确实不差。还有他的对手南宫青云,则是胡惟庸的女婿,武功之高更不在话下。”
花生不由得惊讶道:“难道他们看不出这场比赛的真正用心?”
上官飞虹不屑地冷笑道:“凭他们的猪脑袋也配明白这层道理?”
花生忽然欲言又止道:“大哥……我……”
上官飞虹看着他的表情,若有所悟地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明白她的用心,为何要来淌这一池浑水?”
花生也胸膛一挺道:“大哥所言不差,小弟也当仁不让。”
上官飞虹傲然道:“其实道理很简单,如果我们不派人参加的话,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所以,我们干脆将计就计,只要略施虚虚实实的策略,让她产生误判,反而对我们有利。”
花生不禁大表佩服。
上官飞虹得意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武状元一职确实影响极大,就算有被她识破的危险,也必须争取到手不可。”
花生也胸膛一挺道:“大哥所言不差,小弟也当仁不让。”
上官飞虹伸手一拍他的肩膀,豪笑道:“难怪你能降伏小仙这只母老虎,果然是个英雄,你如果敢说让我,我立刻一巴掌赏给你。”
两人这一番交谈下来,彼此更是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慨。
终于到了决战的时刻,四人互道姓名,立刻分成两组,展开激烈的比斗。
这一次花生心里明白,已经无法再隐藏实力了,否则,就算再和一局,他也算是输了。
更何况上官飞虹已明白表示,他将全力以赴。所以战况一开始,立刻劲气四溢,掌风如雷,令人闻之变色,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上官飞虹早已见实过他的身法,原打算以静制动,以逸待劳。
但是花生早已打定主意,要与他来一场君子之争。所以放弃身法不用,直接以武功招式向他正面攻来,两人一来一往互有攻守,一时之间,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
裁判席上的三人,居然不约而同的注视这边,尤其是铁扇公主的目光,更是紧抓着花生的身影不放,一双柳眉随着战况的愈烈,皱得也愈深。
上官飞虹的武功,较之上官小仙要高出一筹,路子也是阳刚性质的内功,花生并不陌生,当他发现玄阴璞功足以克制时,心中便做了决定。
上官飞虹旋身出掌,正想将近身的花生逼退,忽觉人影一闪,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转身挪位,高举双掌戒备,以防花生趁机偷袭。
却见花生轻松自在地笑立一旁,含笑不语,并无攻击的准备。
上官飞虹大感不解道:“你为什么停手?”
裁判席上的三人也是疑惑不解。
花生含笑道:“胜负已分,我何必再打。”
上官飞虹皱眉道:“你在胡说什么?你未败,我未赢,如何分出胜负?”
花生含笑举起右手中的玉佩道:“这只玉佩不知是谁的?”
上官飞虹见状脸色大变,一摸右腰便无力地放下手,懊恼道:“你是什么时候下手的?我居然不知道?”
“你别管,只要你告诉我,这算不算我胜了?”
“唉!当然是你胜了,难道我还会耍赖不成?”
花生得意地送回玉佩,便对发呆的裁判叫道:“喂!比赛结束了,你知不知道?”
裁判一惊而醒,连忙红着脸拉起他的手臂高唱道:“花家堡花生获胜。”
花生不去理会裁判席上满脸惊疑的三个人,全神贯注地看着另一组的比斗。
这一边的比斗已近尾声,只见南宫青云将叶小开逼得节节败退,仅能靠少数精招勉强支撑场面,落败已是迟早的事。此时南宫青云已经发现另一场比斗结束,心中一急,立刻接连地精招杀招尽出,顿时逼得叶小开后退八大步。
最后“叮”的一声金鸣,凭着深厚的功力的优势,南宫青云一式独劈华山,终将叶小开震出场外趴伏地上不起。
裁判立刻拉起南宫青云的左臂高唱道:“南宫世家南宫青云获胜。”
对于南宫青云最后的几式精招,让花生深受震撼,脑中不断地想着刚才的拼斗,就是想不出破解之道,最后决定先学招式再试。便心中默练起来。
“本爵在此宣布,午时将至,两位参赛人可以用膳后自由活动,但不可离开本营区,一个时辰之后,再进行最后的武魁的总决战。”
“慢着!”
忠勇侯被南宫青云打断话语,不禁大感不悦道:“南宫选手有何意见?”
南宫青云连忙陪笑道:“在下认为胜负已经分明,似乎不必浪费时间比赛。”
“此话怎讲?”
“花生仅与叶小开战成平手,而我却击败了叶小开,双方实力的优劣已经不言可知,武魁自然非我南宫青云莫属了。”
忠勇侯愈听愈火,立刻没好气地道:“南宫选手似乎不明白本爵的话,本爵就再说一次,武魁只选一个,其他的人不计排名,究竟谁是武魁?只有最后的优胜者才配说这种话。”
南宫青云尴尬地一笑道:“侯爷说得对,在下只是提个建议罢了。”
忠勇侯不再理他,转身与兵部尚书交谈事情。
人群逐渐散去,进留下南宫青云又气又恼地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花生早已被上官飞虹拉走,显然他对南宫青云的评价也是不高,言话之间充满不屑。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哥看他不顺眼,最多离他远些,又何必自生闲气,跟自己过不去呢?”
“生弟有所不知,这十几年来,南宫世家仗着胡惟庸的撑腰,一直不断地打击异己,树立党派,只有依附他们的人,才能高枕无忧,势力扩展迅速,直逼九大门派,几乎不相上下。挂着侠义的旗帜,却任由他们的弟子胡作非为,简直像极地方恶霸,令人不齿。”
花生早有耳闻,只是不曾亲身体验,便无好恶的感觉,却想多了解胡惟庸暗中培植的势力,究竟广泛到什么程度?
上官飞虹显然积累了许多不满,顿了一下,更是忿忿不平道:“最可恶的是,现任南宫主人‘玉潘安’南宫无忌仗着一张像女人的脸,不但一网打尽当年的武林四美,还色心不死地讨了六妾,美其名为十美图,真是寡廉鲜耻到了极点。”
花生见他醋味十足地咒骂,讲的尽是废话。不禁急问道:“大哥还是快说南宫青云的事吧!”
“哼!这小色狼也差不多,已经娶了胡惟庸的两个女儿,连陪嫁的四丫头也不放过,现在已是四个女儿的父亲,居然还不满足,想学他老子一样,也妄想凑成十美,简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最佳写照。”
花生自认对女人的兴趣,决不亚于南宫父子,只是时机不对,连忙插口道:“这些事以后再谈,小弟想了解他的为人怎样?武功又是如何?”
上官飞虹选了靠窗的桌子坐下,立刻不客气地喝起酒道:“他的为人就像你现在所见的一样,狂傲自负、永远目中无人的样子。至于武功如何?据我估计,应该与我在伯仲之间,以你的修为,要胜他简直轻而易举。”
忽又表情严肃道:“生弟,你我一见如故,小兄有几句话想要问你,希望你能据实以告。”
花生看见有自己喜爱的糖醋排骨,早就津津有味地吃着,闻言笑道:“大哥直说无妨,小弟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吧!小仙告诉我你取得武魁之后,立刻要娶胡惟庸之女是吗?”
“是的。”
“你可曾想过她们背后的派系,一旦有了利害冲突,而你夹在中间,将如何自处?”
花生淡然一笑道:“所谓在家从父,嫁人从夫,这是做妻子的基本妇德。相对的,为人夫者,也必须做到公正无私的要求,绝对不可存有私心,或有偏袒任何一方,这样便能维持家庭的和乐,更增彼此之间的感情。”
上官飞虹皱眉道:“难道你想置身事外,一点忙也不帮?”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要是无损任何一方的要求,我都会无条件帮忙到底的。”
上官飞虹松了一口气道:“你能这样许诺,我就安心不少了。”
突见南宫青云瞪着阴森的眼神,直向他们凝视,上官飞虹立刻不悦地叫嚣道:“怎么?难不成你南宫青云有断袖之癖,看上了本大爷?”
南宫青云脸色一变,拍桌叫道:“你说什么?”
上官飞虹更不屑道:“原来你还有被虐待的毛病,喜欢找骂挨,想听的话,找我就对了。”
南宫青云并无毛病,岂会甘心挨骂,一张脸立刻变得铁青,恨声地道:“你死定了,只要过了今天,你将后悔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
“你也不怕风大闪到舌头,就凭你的三脚猫功夫,也配动我分毫。”
“哼!你就会逞口舌之利,难怪会败下阵来。”
上官飞虹忽然大笑起来,任何人都听得出里面的含意。
南宫青云大怒道:“你又发疯了?”
“总算你祖上牌位有灵,让你抽中老四当对手,才硬挤上老二的位置,否则的话,老三打赢老四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实在没什么值得自夸的。”
南宫青云又被激怒得跳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武功还不如你?”
上官飞虹冷笑道:“不错!这次你总算变聪明了。”
南宫青云怒极而笑道:“你想激我私斗,让我失去参赛资格,用心真是极为恶毒呀!等我取得武魁资格之后,你我再来一场公平决斗,只希望你的胆量够大,到时候可别临阵脱逃才好。”
南宫青云怕上官飞虹又说出难听的话,转向花生冷笑道:“听岳父提及阁下有意竞逐武魁,以便掳得美人芳心,进而跃登龙门,真是精神可嘉。只可惜碰上了我,恐怕变得美梦成空,让你白忙一场。”
花生大感意外道:“听兄台的语气不善,莫非在下得罪您了?”
南宫青云傲然一笑道:“凭你也配?我南宫青云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像你这种想攀龙附贵妄想沾点裙带关系,以为可以一步登天的人,你不配受我尊重。”
“既然这样,你大可不必理我,何必浪费口舌与我抬杠。”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凭你的身份地位,根本配不上倩妹。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再也找不到与之配匹的对象。我劝你不如就此离京,免得等一下伤身,以后更要伤心,落个颜面尽失、声誉扫地的下场。”
花生如果不是强忍着,早就跳起来重赏他一耳光,免得听他自我陶醉地胡说八道。不过也并非全是废话,至少他终于搞懂,南宫青云何以仇视他的原因。
“这不要脸的东西,原来他是觊觎小姨子的美色,难怪像极了发春的公狗,一见人就乱咬,真是岂有此理。”
花生心中暗骂着。
决定性的一刻,终于来临。
忠勇侯等花生二人就定位后,立刻高声道:“这是最后的比赛,获胜者即是今年的武状元。明天将上朝面圣受封官职。所以,这一场不限时间,直到分出胜负为止,但不得故意伤人的规定,还一样必须遵守,胆敢违背之人,一律送交刑部议处。”
“开始。”
裁判叫声未落,立见南宫青云追着花生的身影,在格斗场中飞闪不定,幻化莫测。
这一连串的变故,铁扇公主自然看在眼里,不知她的看法如何?恐怕没有人知道。脸上的表情如谜,更让人摸不着头绪。
南宫青云恨透了上官飞虹,却受限于比赛规定,以致无法快意恩仇,便一古脑儿地迁怒花生身上,恨不得一掌将花生劈翻,以显出自己的厉害。
花生一开始仍用回避策略,一边观摩对手的精招,一边趁机磨练自己,以守代攻,进而培养对阵的经验,充实技艺,以备将来所需。
这情形看在忠勇侯的眼中,不禁大为紧张,正不知如何自处之际。突闻兵部尚书叹道:“看来今年的武魁甄选结果,已经十分明白了。”
忠勇侯连忙问道:“林大人认为谁能夺魁?”
“双方气势一盛一衰,局势已经一面倒,自然是南宫青云较有胜算。”
忠勇侯忽然跌坐椅上,有些失望地道:“林大人也认为如此,看来武魁非他莫属了。”
兵部尚书摇头叹气道:“这人狂傲无知的态度,实在有负武状元的荣衔。”
“林大人真的这样认为吗?”
兵部尚书见铁扇公主发问,便笑道:“公主殿下莫非另有高见?”
“本宫的看法与两位大人不同。”
“哦!公主殿下认为南宫青云会败落,而让花生取代武魁的位子?”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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