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缎(三十七)
正在蓝灵玉失神之际,忽见小慕容慵懒无力地撑起身来,向文渊下身低
下头去,两只手掌把玩着那根正在休养生息的物事。只见那阳具在小慕容的
抚弄按摩之下,又渐渐朝气蓬勃起来。小慕容微一转头,向华瑄笑道:「华
家妹子,你来试试。」
华瑄脸色羞红,自躲在被子里,低声道:「我不会啊。」小慕容笑道:
“来做几次就会了啊,你看喔……」樱唇微绽,轻吐绛舌,往那气势腾腾的
顶端舐了一下。文渊坐起身来,轻轻摸着小慕容如云秀发,轻声道:「小茵
,你别太累啦。」
小慕容神色娇羞,将那东西贴在唇前,笑道:「只怕要累的是你呢。」
双唇向前一送,一点一点地亲吻、舔舐,柔得难以言喻,阳具上 答答地,
在小慕容口中更加滋滋有声。
文渊浑身一颤,双手搂住小慕容香颈,轻轻摆腰,在小慕容嘴里抽动起
来。文渊初次射出阳精,便是在小慕容的樱桃小嘴之中,小慕容又是对他这
地方把玩过多次了,吸吮吹含、揉摸搓捏,诸般花样无不涉及。文渊被这温
软唇舌包裹住,舒服得难以形容,下身早已重整旗鼓,准备大战一场。
「嗯……唔……」小慕容迎着文渊的抽送,微微摆动脖子,口中的丁香
小舌也毫不歇息,一圈一圈轻舔着,引得那火棒似的东西每每险些爆发而出
。小慕容喘了口气,吐了出来,仍用双手不停套动,笑道:「妹子,你来接
替。」
华瑄大羞,不肯出来,偷偷瞧着文渊,好一阵子,才钻出棉被来。她今
晚还没和文渊行事,仍穿着衣衫,只是方才看得刺激,早就汗湿透了,双腿
间的裙摆尤其异常湿润。
华瑄不安地看着文渊的下体,犹豫片刻,伸出右手去摸了摸顶端。小慕
容收了手,在华瑄背上轻轻一推,娇笑道:「妹子,加油罗!」华瑄面红耳
赤,心道:「这我怎麽会嘛?我……万一不小心咬到,怎麽办啊?」
文渊见华瑄一副又羞又急的神态,脸上香汗欲滴,极之娇艳,心中一荡
,一把拉过华瑄,微笑道:「师妹,你且试试,别怕。」华瑄脸上烫得直要
冒出烟来,低声道:「文师兄……你……你真想要的话,我就来罗。」趴在
文渊腿上,微一迟疑,启唇碰去。
华瑄生涩地吻着文渊的下体,虽然努力,却不得要领,始终不敢把它含
进嘴里,只是不断拙劣地舔吻。但这种稚嫩的技巧另有一番刺激,那就是难
以满足,勾引得文渊心痒难搔,下身真如烈火中烧,直想把华瑄立时压倒,
主动大干一场。只是既然想体验华瑄初次的口中功夫,也就竭力压抑。
华瑄越弄越是害羞,心道:「慕容姐姐怎麽能做得这麽好?我……我真
的不行啦,到底该怎麽弄嘛……」正在此间,忽然两只柔嫩的手掌自背後探
进自己衣里,轻轻揉着她的双乳,一边拨开她的衣裳。
「唔……嗯……」嘴中被文渊塞满,华瑄只能含糊地发出喉音。小慕容
慢慢将华瑄身上所有扣带解开,拉下了华瑄的裙子。华瑄羞涩地夹紧双腿,
哪知却把一片片浪水挤了出来,白皙的肌肤显得 丽多端。小慕容从背後抱
住华瑄,在她耳边轻声指点:「手上再用点力……嗯……现在要吸一下……
对了……嗯嗯……你做的很好嘛……」她软语指示之馀,也看得心神不思,
摸索着华瑄精致的胴体,轻声喘息,藉以发 心中遐思。
华瑄口中吞吐,已经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加上小慕容的动作,不断逗弄
少女身上最敏感的部位,越发春情难耐,闭紧双眸,不顾一切地含弄起来,
将阳具上的 头直吞进去,使力吮动。
文渊见华瑄忽然积极起来,也就尽情享受她的口舌侍候,下身快美不堪
。小慕容玉乳贴在华瑄背上,小手却到华瑄股间寻幽探秘,拨草掘泉,纤纤
十指弄得湿淋淋地,犹不肯休。此时她也无暇给华瑄什麽指导了,心中情欲
又生,倒想快快把文渊的阳具抢过来。华瑄受着双重刺激,更是心跳不已,
鼻音渐浊,俏眉紧蹙,忽然吐出文渊那湿黏的阳具,娇喘连连,哀求道:「
文师兄,我想要啦……」
这句话说得娇腻之极,文渊本来已要在她口中射出,此时热血上涌,一
个克制不住,猛地一颤,一道白浊液汁急喷而出,毫不保留地 在那张渴望
的脸庞上。
「哎呀……!」华瑄吓了一跳,睁大了双眼,满脸都在阳精喷洒之下,
口中温温热热,也喷进了不少。文渊呼了口气,苦笑道:「师妹,你干嘛把
我吐出来啊?」华瑄羞得低下头去,低声道:「我……我想要你把它放在那
里嘛。」
门外蓝灵玉瞧见这一幕,心如火焚,不自觉往股间一摸,但觉手掌一贴
裤布,立觉下身凉凉地,显然泛滥成灾已久了。她心如鹿撞,双颊火热,心
中思绪大乱,低声自言自语:「真的……很舒服吗?」手指微颤,正想探入
裤中揩乾水液,耳边忽地一凉,一个男子口音说道:「来试上一试,不就知
道了?」
蓝灵玉大惊:「不妙,什麽人来到我身後,我竟然未曾发觉!」正待反
应,腰间一紧,已被那人拦腰抱住,封了穴道。那人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低
声道:「别作声,否则你那三个小丫环难保平安。」蓝灵玉本要呼救,听他
一说,便即收声。
那人将她横抱而起,脚下一轻,如狂风卷叶般穿廊下楼,身法迅捷之极
,轻身功夫高妙卓绝。他奔出店外,到了庭中,进了一间柴房中。
那人将蓝灵玉往草堆一放,拍了拍衣服。蓝灵玉定睛一望,这人相貌约
二十多岁,身着青衫,腰佩长剑,是个英俊青年,眉宇间颇有冷傲之意,正
朝着自己上下打量,面浮微笑,目光移到双腿之间,便不再看它处。蓝灵玉
被他看得既羞且怒,叫道:「你看什麽?」青衣人嘿嘿一笑,说道:「看你
这湿答答的阴户哪,还会是什麽?」
蓝灵玉没料到他出言如此,气得脸颊通红,但身在人手,只有强忍怒气
,道:「阁下是什麽人?」青衣人道:「我是谁?这可不怎麽要紧,要紧的
是我想做什麽。」说着走进几步,蹲了下去,正对着蓝灵玉两腿之间。
蓝灵玉见他举动,已猜到了是什麽事,不禁羞愤交加,叫道:「恶贼,
你要逞凶,日後必受报应!」青衣人抬起头来,冷笑道:「素闻巾帼庄都是
女中豪杰,三庄主蓝灵玉身负绝艺,怎麽也信这善恶之报麽?」
此言一出,蓝灵玉心里一惊,心道:「他知道我的来历,难道是本庄的
对头吗?」青衣人又道:「说也奇怪,蓝灵玉是当代侠女,武林闻名,竟然
会偷看旁人享受鱼水之欢,那里还湿透了,若传了出去,真不知武林同道要
怎麽看待巾帼庄了?嘿嘿!」蓝灵玉心中凉了半截,强自定神,说道:「看
阁下身手,也是一位武林高人,何必用此手段?阁下若有它图,只管明说。
」
青衣人点了点头,随手拿了一小束长稻草,说道:「好!我问你三个问
题,你只要答得好,这事情便绝不外传。」蓝灵玉别无选择,只得道:「问
罢。」
青衣人嘴角一扬,道:「第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跟男人交欢过?」蓝
灵玉闻言,脸上一阵飞红,咬牙道:「没有。」青衣人嘿嘿冷笑,说道:「
你这回答言不由衷。我再问你,你刚才偷看那三人,觉得怎麽样?」
蓝灵玉想到文渊等人缠绵之景,心中一乱,低声道:「也没怎样。」青
衣人冷笑一声,手一递,稻草往她颈中搔去,暗运内息,说道:「别胡混,
快说!」蓝灵玉颈中被搔得麻痒不堪,难受之极,偏又动弹不得,忍不住轻
轻呻吟,支支吾吾地道:「我……我……」青衣人道:「我代你说,你定是
看得欲火中烧,心里发浪起来,想找男人发 一番,是不是?」
蓝灵玉体中一丝真气四处钻窜,痒得说不出话来,泪水直在眼眶打转。
青衣人道:「好,你不否认,就是默认啦,嘿嘿!」说着收回内力,拿开稻
草。蓝灵玉如获大赦,急促喘气,几滴汗水自鼻尖滴落,直瞪着青衣人。
青衣人道:「你既然想尝尝云雨之欢,那好,这第三个问题呢……」伸
出手去擦掉她眼角泪珠,笑道:「你想不想跟我干一回?」蓝灵玉喘了几下
大气,勉力出声道:「不……不要……」语调虚弱无力。
青衣人扳过她的下巴,冷笑道:「你说不要?真是太不聪明了,今天本
大爷心情正好,没平常那麽粗暴。好罢,今天就先不上你,不过可得给你点
难得的回忆,嘿嘿,嘿嘿!」
十景缎(三十八)
蓝灵玉闻言,不禁花容失色,急忙运功冲穴。但是那人的点穴手法别有
一功,且兼内力深厚,虽然连连运劲,真气依然窒碍难行,不见其效。青衣
人轻轻挥动稻草束,笑道:「小姑娘,你今天不想跟大爷好,就让你尝尝其
他的手段。」
青衣人说毕,左手按在蓝灵玉右肩,啧啧几声,说道:「仔细瞧瞧,倒
是个小美人儿,干什麽穿戴得像个男人?这个……嘿嘿,可太可惜了。」蓝
灵玉想摇开肩膀,然而动弹不得,无可反抗,心中又急又气,骂道:「恶贼
,你别碰我!」
青衣人冷笑几声,道:「好啊,个性倒倔得很。我说呢,脾气越硬,越
容易断的,要不要现在给你断一断?」蓝灵玉怒道:「你……你这恶贼……」
一句话未能骂完,青衣人蓦地将她攫入怀里,冷笑道:「好好享受!」
头一倾,强自夺取了她的双唇,以激烈的动作狂吻着。
「唔唔!唔嗯……呜……」蓝灵玉惊慌地想要闪避,但无济於事,唇上
一阵热气,紧跟着一条舌头闯进了她的樱桃小口中,毫不客气地纠缠她的香
舌。蓝灵玉完全抵抗不得,心中既觉难过,又感羞辱,初次和男子相吻,竟
是如此情境之下。
青衣人双手不闲,肆无忌惮地伸进蓝灵玉外衣,隔着抹胸,单掌揉按她
双乳,左右来去,指缝更不时夹弄乳尖。蓝灵玉羞愤无地,声带呜咽,全身
酥软,一时思绪俱乱。
被青衣人吻了不知多久,蓝灵玉渐渐失了神,紧闭着的双眼流下两行泪
水。青衣人显然是个调情老手,舌头不断勾引着蓝灵玉,玩弄乳房的力道和
手法也是花招百出,或捏或揉,或压或拉。蓝灵玉哪里能够忍受,明知这人
险恶无比,两粒可爱的乳头依然无奈地亭亭玉立起来,强烈的情欲袭上心头
,蓝灵玉悲哀之馀,又觉迷惘,暗道:「为什麽……他明明是意图不轨……
还是……觉得……?难道……不……我……我怎能这样不知羞耻……」
青衣人按了按挺立的乳尖,心中有了底儿,才结束这狂野的热吻,笑道
:「小姑娘,感觉如何?舒服死了吧?」蓝灵玉喘着气,额头渗出细细的汗
珠,低声道:「你别再碰我了……你杀了我罢!」
青衣人一怔,随即笑道:「嘿嘿,你还没尝到真正的甜头。别掩饰了,
其实你觉得再舒服也没有了,以前没有人让你这样快活吧?只不过你觉得我
是个淫贼恶徒,受限於仁义道德,不得不心生反抗而已。假如咱们是名正言
顺的干事,你的舌头非来跟我缠个不停不可……」
蓝灵玉越听越羞,叫道:「谁要跟你名正言顺!你如此作恶,还要沾沾
自喜,真是不要脸之至!」青衣人嘿地一笑,道:「不错,我是要作恶,看
你能奈我何?」手掌一握,陡地紧抓住抹胸,向外一扯,直扯了出来。蓝灵
玉登时衣襟大开,双峰半掩,姿态香 十足。
青衣人冷笑一声,一手拉断她腰带,衣衫再无束缚,下摆飘开。蓝灵玉
立觉上身空荡荡地,跟裸身已差别不大,心中羞不可抑,只想:「他要怎样
对付我?」
只见青衣人左手一探,「嘶」地一声,蓝灵玉右袖被他齐肩撕去,露出
胜雪香肩。青衣人靠上前去,伸舌舔了一下,笑道:「这可真是细皮嫩肉,
包在衣服下面,简直浪费了。」蓝灵玉紧咬牙关,被他舔过之处留下了唾液
,凉飕飕地,又是一番刺激。
青衣人手运真力,随挥随撕,只见柴房中碎布纷飞,蓝灵玉发带已落,
一头乌云披了开来,身上衣物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处处露出肌肤,股间秘境
也只留下些许破布遮蔽。
蓝灵玉见自己几近赤裸,满心羞耻,偏偏她脸泛红潮,乳尖俏立,双腿
间流泉涌至,娇躯香汗淋漓,跟身处的乾草堆形象恰恰相反,不但引眼,更
是惹人遐思,任谁看来都像是一个春情勃发的少女。
青衣人左看又看,啧啧赞道:「好漂亮的身子,看来不比我家小妹差。
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脸蛋也够美,这才像个姑娘家,让人……嘿嘿
,一看就想插哪。喂,你改改先前那回答,让我干几回罢,包你回味无穷的
。」
蓝灵玉听他不时突来一句粗鲁言语,欺凌已极,只恨自己手刃恶人无数
,对他却无力相抗,不禁气苦,只有骂道:「你别妄想!」
青衣人冷笑道:「我妄想?我若想要上一个女人,本也用不着她同意。
只不过你这样的小美人难得一见,若不是你心甘情愿,强做起来,趣味要打
点折扣。嘿嘿,个性太硬,不过要让你来求大爷干你,也不是做不到。」蓝
灵玉满脸羞红,骂道:「你好无耻!谁会……什麽心甘情愿,我死也不会要
跟你……你……」
猛地青衣人右掌疾挥,掌风卷过,柴草纷飞,蓝灵玉身上残留衣衫尽数
碎散,再无遮掩。蓝灵玉软倒稻草堆中,被这一掌逼得胸口郁闷,大声喘气
,双乳起伏。
青衣人抓起一束稻草,笑道:「很凉快吧?嘿……难得我今个儿精神愉
快,你不想趁这好机会享受一番,实在可惜。好罢,你想用哪个洞儿代替?
嘴巴?屁眼?就算是耳朵或鼻子,也不成问题。」
蓝灵玉喘息稍缓,骂道:「下流,肮脏!」青衣人面露冷笑,伸出稻草
束,随意拨弄着她柔软丰盈的双乳,说道:「那你想怎麽样呢?光溜溜的蓝
三庄主?」
稻草甚为粗糙,搔在细致的嫩乳上,真是说不出的难受,蓝灵玉如受万
蚁咬 ,刺激之强烈,比搔在颈部时更为厉害。
「啊呀!呃嗯……呃啊,嗯啊!不要……呜……停……手……」蓝灵玉
惊叫不久,便难以矜持,转为无助的哀唤。青衣人见她神态大乱,手一放,
任由稻草落下,揽过娇躯,让她背坐在自己身前,右手环抱,轻轻揉动被汗
水浸湿的美乳,笑道:「怎麽样?现在舒服多了吧?嗯,这奶头还真是可爱
……啾啾啾……看来真的没给男人摸过,硬成这样子……」
蓝灵玉难止啜泣,语带哭音,叫道:「你到底是谁?是皇陵派的?龙宫
派的?神驼帮的?我蓝灵玉本领不佳,以致被你这样侮辱,算我不长进,但
是我巾帼庄姐妹们志气仍在,就算一死,也不会任你们欺凌……」
青衣人眉头一皱,说道:「皇陵派关我屁事?龙宫派关我屁事?神驼帮
又关我屁事?这些家伙跟大爷放的屁扯不上半点关系,跟狗屁倒相差彷佛。
你搬这些人出来做什麽?」蓝灵玉心头略松,暗道:「原来不是他们。」又
道:「那你……你……你到底是谁……啊……嗯嗯……唔……」她还没说完
,青衣人手上的挑逗动作已全然消除了先前的难受感觉,带来至为销魂的绮
念,竟不觉呻吟起来。
青衣人在她右耳根轻轻舔舐,呼气般轻声道:「我告诉你,你让我干?
」蓝灵玉轻轻咬着下唇,被他玩弄得筋骨尽酥,心中又慌又羞,无力地低叫
道:「不要……绝对不要……」
青衣人双手齐出,大姆指、食指指甲拈住她两个乳头底部,稍稍陷入,
轻巧地摘动着,又用那低沉虚无的语调道:「我的名字……是一个『修』字
,你想想我是谁?」
蓝灵玉正自如在迷梦之中,一听此话,脑海陡然一阵清明,心道:「修
?武林中有哪一个高手用这名字?」左思右想,却是想不出。青衣人细细赏
玩她的双乳,暗自得意,心道:「你不知道我姓慕容,只怕再想一百年,也
想不到你是被大慕容看上了,嘿嘿!」
这青衣人确是慕容修。他追上赵平波一众後,被陆道人引了开去,没能
逮到赵平波,陆道人又将他甩了开去。慕容修一肚子气发 不得,想起小慕
容说过紫缘故乡在襄阳,心道:「现在找不到小妹,不如去襄阳碰碰运气。」
一路往襄阳行去,路上却正遇到被华瑄所伤的那群僧人,见他们行迹有
异,逼问之下,知道文渊等确实往襄阳而去,当下也不留活口,一个接一个
毙於剑下,便赶往襄阳。
然而到了襄阳时,小慕容、紫缘、华瑄等人都已离开。慕容修接连碰壁
,烦闷不堪,心想:「陆杂毛那批人要往京城,我乾脆自己去把他们杀个痛
快!」当即动身北上。他一人独行,倒比文渊、小慕容两路都行得快,路途
中错过了小慕容在南阳放的信号,这晚却也住到了邓家店,还比文渊等人先
住进房,互相没见到面。
他久历江湖,住店不久,已看出蹊跷,心道:「想不到大爷我今天住了
间黑店,正可大杀一场,出口鸟气。」待得夜里,正等店里动手,哪知蓝灵
玉那里先战了起来。他暗中过去查看,正见到蓝灵玉和邓氏兄弟交手,之後
她药性发作而昏迷,文渊善後,而後离店去找华瑄,他便偷偷跟着,又一路
跟着小慕容等回来邓家店,听全了来龙去脉。
慕容修始终暗地察看,乃至於文渊和小慕容、华瑄一床缠绵,更是看得
眉飞色舞,心道:「这小子本 倒不差,小妹不必我担心了。」自窗外溜回
屋中,却发觉蓝灵玉在房门外偷瞧,神情难耐,不禁心动,暗道:「这小姑
娘武功不弱,生得也美,看她先前表现,还是个倔丫头,想不到居然在这里
偷看我家小妹。算你运气好,正好本大爷在此,就帮你解解春情罢。」
他是武林魔头,自管不得诸多道德规范,将蓝灵玉掳到柴房,软硬兼施
,把一身风月本事搬弄出来,蓝灵玉是个未经风流的少女,哪里禁受得起他
这番调情,越来越难以把持。
蓝灵玉想着这「修」字,拼命思考,就是没个头绪,乳头上传来的刺激
却毫不放松,弄得她心里羞耻无已,却又渐地恍恍惚惚,如有醉意。
十景缎(三十九)
慕容修见她股间爱液肆流,又轻声诱惑:「想不出麽?别想了,你低头
看看……你有没有流过这麽多淫水?奶头有没有这样挺过?是不是又热又昏
,想要我来把你插一插啊?」蓝灵玉听他语音温柔如能醉人,用字遣词却粗
俗不堪,只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低声喘道:「你……你好无耻……」
慕容修舔了舔她纤细的香颈,道:「我会很多无耻的手段,你想不想试
试?」蓝灵玉被他舔着肌肤,浑身一颤,几乎心也酥了,呼吸急促,哀声道
:「不要……嗯啊……呼……」
慕容修扳下一根木柴的细枝,在她双腿间挥来挥去,自言自语道:「嗯
,这麽湿了,如果没东西来插插钻钻,简直太可惜了。」蓝灵玉吃了一惊,
见那树枝比慕容修食指还粗了一圈,又有多处枝梗,听慕容修这麽说,心中
不禁害怕,急叫道:「不要……这,这是……」慕容修神色自若,说道:「
这是树枝,很可怕吗?」手臂缓缓推送,树枝已顶在她柔嫩的私处上。
蓝灵玉哀叫道:「住手……不可以啊!啊,啊呀!」慕容修却颇有兴奋
之态,把蓝灵玉推到草堆中,叫道:「好啊,那麽换作我这家伙好了,成不
成?」左手解开裤带,一条精力旺盛的东西指向蓝灵玉。
蓝灵玉一见那物,羞得满脸火红,忙闭上了眼,叫道:「这……这更不
行……」慕容修嘿嘿冷笑,道:「好吧,只好请你品 树枝的滋味了。」右
手一插,那木枝慢慢往她私处钻了进去。
「唔啊,啊啊!不……不要……啊、啊呃,啊……呜……啊……」蓝灵
玉娇嫩的阴处如何能够抵受,坚硬的枝梗压得她体内刺痛,立时哭了出来,
连声哀叫。慕容修一边送入,一边搅动翻转,咬着她耳朵吹气,轻声道:「
堂堂巾帼庄三庄主的蓝灵玉女侠,要输给一根小树枝吗?太丢脸了吧!」蓝
灵玉发狂似地哭叫:「你……你快……啊啊!……住……手……呜嗯……呜
呜……好痛……你……卑鄙……下……流……」
慕容修却看得兴高采烈,阳具渐渐胀大,笑道:「看……快受不了了吧
?要不要换这一根?」蓝灵玉语带呜咽,哀叫道:「啊啊……不……不要…
…啊!啊呀,啊啊!」
树枝不断深入,刺着蓝灵玉从未受过侵袭的肉壁,泡在滑稠的汁液中,
肆无忌惮地侵略。蓝灵玉不停哭喊,忽然树枝前进受阻,停了下来。
「啊哈!呼啊……啊啊……哈啊……」蓝灵玉全身汗湿,剧烈喘叫,一
时不知身在何处,疑是飞上虚空。忽听慕容修轻声道:「小姑娘,顶到最深
处罗,再进去的话……『波』一下子,你就要破身了……武林知名的巾帼庄
蓝灵玉,竟是被一根小树枝夺去贞操,一定会是永传武林的事迹……」
蓝灵玉双眼泪汪汪地,哭叫道:「呜呜……你……你……」慕容修舔去
她脸上泪水,笑道:「要去了……一,二,三,哇!」
慕容修一叫,蓝灵玉心中一阵悲苦,紧紧闭上眼睛。不料下身一声轻响
,并不觉痛,一怔之下,张开眼来,却见慕容修手中拿着那根树枝,笑嘻嘻
地道:「树枝怎麽比得上我这根宝贝?你这个洞非得由我来开苞不可……嘿
嘿,嘿嘿!」
蓝灵玉不住喘息呻吟,眼见树枝离体,略觉安心,但下身却有些异感,
似乎被什麽东西压迫,身子已是不受自己控制,双腿大开,保持着慕容修造
成的姿态,其下压着的稻草堆湿了一大片。
慕容修把树枝递到蓝灵玉眼前,晃了一晃,道:「你看看,这树枝有没
有什麽不同?」蓝灵玉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那树枝刚被慕容修折下,本来
只有一端有新折的痕迹,但现在另一端也有断痕。她突然心中一跳,颤声道
:「有……有折断过?」慕容修笑道:「你看得挺仔细啊……是断了一小截
,你想它在哪里呢?」
蓝灵玉心中惊羞,下身私处内稍稍一夹,猛地一下刺痛,不禁哀叫:「
啊呀!」慕容修轻轻在她下阴拍了一拍,笑道:「等我要进去时,自然会拿
出来了。嘿嘿,现在也可以。」一拍之下,蓝灵玉刺激更甚,狂乱地哀啼着
,叫道:「不要……不要!啊,唔啊!」
慕容修放下树枝,跨在蓝灵玉小腹上,对着她脸蛋展示怒冲冲的大家伙
,吐了口气,说道:「想不想要?」蓝灵玉只见眼前一根粗大阳具,根部垂
着两个似球袋之物,心中大羞,忙合上眼睛。
蓦地慕容修坐上她身子,冷笑道:「好,先让你好好见识一下!」腰部
一送,那大家伙冲上了双乳之间。慕容修把蓝灵玉身子往後挪,顶到了墙边
,将她的头向胸前一扳,几乎就要碰到那阳具。
蓝灵玉看到这等不堪的姿势,心中慌乱,急叫道:「你……你想怎样?
」慕容修双手抓住了两个乳房,使力捏了一捏,笑道:「不错,不错,又软
又有劲……嘿嘿!」两手往中间一拢,用两团玉乳将那棒子夹住。
「啊啊!」蓝灵玉大羞,不禁叫出声来,不料慕容修腰身挺进,双手顺
势将她乳房推向前去,巨棒一同冲出,直顶到她两片樱唇中。蓝灵玉正张着
嘴,这一下舌头正碰到阳物尖端,羞急得无地自容,下身一紧,身体里的小
树枝又发挥了吓人的效果,带来难忍的刺痛。
慕容修大叫一声,抓着两个丰润白嫩的玉乳,压向中间的阳具,前推後
拉,急速擦拭巨棒,摩得几乎要出火。蓝灵玉身不由主,双乳被摩擦得火热
,既在大慕容掌握之中,又受阳物的刺激,满怀羞意,神智渐渐丧失。
慕容修越动越起劲,额头稍稍出汗,连声喝叫:「喝,哈!怎麽样,爽
透了吧!他妈的,这奶子真是过瘾……叫吧,叫啊!」双手用力紧捏,两个
漂亮的乳峰像是湿面团一样,变成各种形状,对肉柱施予着无上的舒爽感受
。蓝灵玉连声呼叫,喘个不停,一时间被潮涌而来的快感吞噬了。
忽然胸前几丝真气冲向四肢,却是慕容修解开了她身上穴道。慕容修发
狂般地使劲在乳沟里逞威,大笑道:「动啊,叫啊!你现在能动了,可是反
抗我的好机会……来啊!」
蓝灵玉忽然能够活动,体内汹涌的快感猛地宣 出来,双臂像上了弹簧
般跃起,紧紧抓住慕容修腰部,竟然不能自己地大声呻吟:「啊啊,唔啊!
哦……呃……」双腿交叉摩擦,想要抵挡小树枝引来的痛楚,但是却越发厉
害,渐渐转为一种她不敢相信的感觉。
慕容修奋力蹂躏着两团美乳,阳具火烫,叫道:「呼……好啊,怎麽不
反抗啊?太舒服了是不是?想不到你还满放荡的嘛……」蓝灵玉羞不可抑,
心中叫道:「我身上穴道全解开了,这是攻击他的好时机……可是……可是
……完全使不上力……」这一丝清醒马上被慕容修的攻势击溃,蓝灵玉双乳
急速振动,夹着一条凶猛火龙,不断在她眼前张牙舞爪。
慕容修喝道:「去抓着你的乳房!」蓝灵玉螓首急甩,发丝散乱,香汗
飞 ,已经不能再加抵抗,双手颤抖,竟慢慢放到自己乳边。慕容修猛地执
住她两只手掌,硬逼她挤压自己的双乳,叫道:「快动!对,使力捏,捏到
手指陷进去……好极了,浪到十足……快,再快!」蓝灵玉羞惭无地,叫道
:「不要说了!啊、啊啊……」然而她的手却开始遵照慕容修的意思,且揉
动得更加激烈了。
慕容修索性放开了手,让蓝灵玉的小手催动玉乳招呼宝贝,自己抓住她
的头,往胸前直按,笑道:「看清楚没?这可不是我在强迫你,是你自己想
要我这兄弟了,嘿嘿,你这故作姿态的浪荡丫头……真是迷人的要命……」
蓝灵玉越听越羞,喘道:「不是……我不是啊……啊……嗯……哦哦……呼
……」
柴房中回汤着蓝灵玉高亢放浪的呻吟,以及慕容修嘲弄挑情的言语,气
氛满是荡意。慕容修大声喝叫:「要不要我来干你?快说!」蓝灵玉身子一
颤,樱唇开合,不敢答声。慕容修又叫:「进到你下面的洞里,可要比现在
舒畅十倍,你要不要?」蓝灵玉心神大乱,下体被小树枝弄得一蹋糊涂,已
不觉太痛,双腿不由自主地交相 摩,颤声道:「我……我……」慕容修往
身後一揩,在潮湿的花瓣上狠抓一下,伸到她眼前,手掌上沾满了浪水,几
滴水珠滴在她唇上口中,笑道:「看看你,湿成这个样子……」手掌猛地按
在她双唇,喝道:「舔乾净,快!这可是你自己的淫水……嘿嘿!」
蓝灵玉羞愧难当,双手依旧奋力挤压,舌头却自行伸了出来,笨拙地舔
着他的手指,也吞进了自己的体液。慕容修笑道:「味道很鲜美吧?瞧瞧你
是怎麽舔的……要好好地舔指甲缝啊!他妈的,还真的没舔过男人似的……
」蓝灵玉简直羞死了,想要停下,舌头却不听使唤,动得都快发麻了,心中
一片混乱:「我……我不能这样……但是……啊……」猛地慕容修加快摆腰
,又夺走了她的理智。
「啊啊……!」蓝灵玉手掌跟着加速揉动,玉乳急振,呻吟大作,正自
神魂不属,猛听慕容修喝道:「要不要我干?」蓝灵玉喘道:「我……那是
……唔……啊!」慕容修喝道:「快说!」
蓝灵玉心神剧颤,放声哀叫:「别……数……不……我……我……我不
要啊……」
慕容修双眼一瞪,叫道:「嘿嘿,蓝灵玉,蓝灵玉!」忽地抓住她头发
,腰部猛地一挺,怒不可遏的火龙爆发吐 ,灼热的阳精破关冲出,急劲地
喷向蓝灵玉脸上。
「啊……唔……」蓝灵玉闭上眼睛,接受阳精的冲击,俏丽的脸蛋沾上
了大片白浊,下身花丛间蜜液横流,似在无奈地呜咽。两只小手无力地自乳
上滑落,疲惫的双乳在馀威下颤抖着。慕容修吐了口气,双手抓起乳峰,将
巨龙口边的残液用力拭去,又狠狠捏了几下。蓝灵玉心力交瘁地狂喘,再也
使不上半点力道。
慕容修抹着她的脸面,将阳精肆意涂抹在她脸上各处,低声道:「还是
不要?真的不要?」蓝灵玉虚弱地张开双眼,睫毛上的沾污让她看出去一片
迷蒙,但仍然勉力摇头,喘着气,哀声道:「不要……不可以……」
忽见慕容修霍地起身,站到蓝灵玉双腿之间,用力扳开,大叫道:「他
妈的!大爷我可不管你了,你不要也得要!」蓝灵玉下身猛地剧痛,小树枝
在这一扳之下刺向肉壁,真痛得死去活来,疲累之馀,哪里能够忍受,哀叫
一声,眼前发黑,昏厥过去。
昏迷了不知多久,蓝灵玉下身忽感刺痛,惊醒过来,却已在自己房中,
躺在床上,阿穗正替自己拭着汗,身上穿着一件单衫。阿穗见她醒来,喜形
於色,轻声道:「三庄主,你可醒了!别起来,你休息一下。」
蓝灵玉实在也甚疲惫,低声道:「我怎麽……在这里?」阿穗道:「这
事情我也是糊里糊涂的,我跟阿缨、阿环正在房里睡着,突然有个男人来敲
门,就抱着三庄主你,说发现你昏倒在柴房里。我跟阿缨赶快把你接过来,
那人身法好快,就自己走了。三庄主,你怎麽会这样呢?」
蓝灵玉「嗯」了一声,心中混乱之极,低声道:「那时候……我就是穿
这样?」阿穗奇道:「当然啦。三庄主,你……你究竟怎麽了啊?」蓝灵玉
勉力坐起身来,忽觉下身里面传来一阵痛感,不禁「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阿穗惊道:「三庄主,你受伤了吗?」蓝灵玉强忍痛楚,心中一阵悲哀
:「那东西还在里面吗?」向阿穗摇头道:「不是……不是……唉,那人是
什麽样子?」阿穗托着下巴,稍一思索,道:「他啊……他穿了件青衫,腰
间系了把剑,长得很英俊,可是眼神有点奇怪……」蓝灵玉心中哀叹:「是
他……并不是有人救我。」
阿穗又道:「对了,三庄主,那人还跟我们说,他发现你时,看到了一
个小洞,他用这根树枝……」说着拿过桌上的一根树枝,续道:「插进去过
一下,结果断了一截在里面,就没有再用其他的东西。我们听得莫名其妙,
到柴房去看,又找不到什麽小洞,真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麽意思。三庄主,
你知道吗?」
蓝灵玉听得脸上发热,说道:「这……我哪里知道?」顿了一顿,又道
:「阿穗,你去睡罢,我很累了。以後……以後我再跟你们说今天这事。」
阿穗见她脸色不好,心中关切,说道:「三庄主,你要保重身体,大庄主她
们都在等着你呢。」蓝灵玉强笑道:「你放心,我没事的。去睡吧!」阿穗
脸现笑靥,应道:「是!」
待得阿穗退出,蓝灵玉拉开被子,隔着裤子,用手摸了下私处,果然又
是一痛,身体里被什麽东西塞着。她紧咬牙关,把裤子脱了一半,伸手去拨
那两片嫩肉,想取出里面的小树枝。但是一碰便觉疼痛,又不敢把手指伸进
去,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这淫贼如此可恶!他……他还告诉阿穗
她们树枝的事……这样又不能找她们来帮忙了,我……我该怎麽办?」
转念又想:「没有再用其他的东西……他是说没有把我……我……唉,
不可能吧……就算真是没有,我也没脸回去见姊妹们了……」想到被慕容修
欺凌的情况,自己的身体居然在一时之间显得大为受用,又是悲哀,又觉羞
耻,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哭着哭着,身心俱疲下,渐渐又睡着了。直到天明,蓝灵玉睁眼醒来,
股间又湿又凉,双腿紧挨,又是小树枝作祟。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暗道:「
罢了!不能找阿缨她们,只有去找华姑娘或慕容姑娘帮忙了,希望阿缨她们
几个没多嘴乱说。」下得床来,才走了一步,便觉酸麻难当,不由自主地轻
声呻吟,羞得不知所措,勉力忍耐,穿好衣衫,拿了双戟,走出房去。
十景缎(四十)
来到一楼,文渊等人正弄着早点。既然邓家店已破,有何餐食,自然不
需多问,自取便了。华瑄拿了个馒头过来,笑着打了个招呼,说道:「蓝姐
姐,早啊!这是你的。」蓝灵玉接了过来,强笑道:「谢谢。」踌躇片刻,
说道:「华姑娘,可否请你跟我来一下?」
华瑄眨眨眼睛,微笑道:「什麽事啊?」蓝灵玉支支吾吾地道:「这…
…这里不太好说……」文渊正走过来,拉了华瑄的手,笑道:「说什麽啊?
先过来吃饭吧。」华瑄点点头,又拉了蓝灵玉,笑道:「蓝姐姐,等下再说
,我们先吃东西,别饿肚子。」蓝灵玉从楼上走下来,本已禁受不起,被她
拉着走了几步,又是一阵酸疼,几乎有些湿湿凉凉地,只有忍着不出声。
众人坐了一桌,各自动用餐食,阿穗先到马房去 马匹。过不多时,文
渊问道:「蓝姑娘,在下有几件事情不甚明了,想请姑娘赐教。」蓝灵玉坐
着不动,虽然仍有些 扭,但至少不觉疼痛,神色自若,说道:「文兄想问
什麽?」
文渊道:「昨日听姑娘所言,贵庄似有大事发生,又要请任兄去帮忙,
恕在下多事,想略知内情。」小慕容插嘴道:「蓝姑娘,你也不必回答他啦
,他最会多管闲事,四处惹祸,给他知道越多事,越有麻烦呢。」文渊笑了
笑,说道:「这倒没错,现在就有个小麻烦缠着我。」小慕容脸颊微红,笑
嘻嘻地道:「你才知道?」
蓝灵玉沉吟道:「此事关连甚广,我本来不想将文兄牵扯进来。但你既
是任大侠的师侄,这件事跟文兄、华姑娘也就有所相关。但不知文兄和华姑
娘的师承是哪一位?」文渊道:「先师姓华,名讳上『玄』下『清』,我师
妹是师父的独女。」
蓝灵玉道:「原来是华前辈门下,只要不是龙驭清的弟子,那就好了。
约是三个月前,庄里得到消息,神驼帮、龙宫派、皇陵派三个门派帮会各出
高手,要来合攻巾帼庄。」小慕容脸现诧异,说道:「神驼帮是塞外第一大
帮,龙宫派盘踞海岛,没听说过他们和巾帼庄结过梁子啊。」华瑄道:「慕
容姐姐,你都知道啊?这两个门派是怎麽样的?」小慕容笑道:「说来其实
简单得很,神驼帮是专门打劫沙漠中骆驼旅队的匪徒,龙宫派散在海上小岛
,号称门派,说穿了是群海盗。不过虽然如此,却都是有厉害功夫的。」
蓝灵玉道:「我们本来也觉奇怪,这三个门派都是声势浩大,不知为何
要对付本庄。庄里姊妹四下查访,才知道了原因。」华瑄道:「是什麽啊?
」蓝灵玉道:「神驼帮贪财,龙宫派好色,皇陵派想要庄中的一样东西,叫
做十景缎。」
文渊道:「贪财好色,倒可理解,不过为此大动干戈,似乎小题大作了
些。」小慕容说道:「嗯,巾帼庄是该有不小产业,以神驼帮而言,自当动
心。若说到美色,光看蓝姑娘也就知道了。」说着嘻嘻一笑。蓝灵玉一听,
双腿稍稍一紧,小树枝立时提醒她自己的存在,刺痛不堪。她强忍着不露痕
迹,说道:「神驼帮跟龙宫派虽然势大,却不如皇陵派掌门龙驭清的武功可
怕,又有诸多守陵使,武功均极厉害,大姊最担心的是这一点。」
华瑄问道:「蓝姐姐,那十景缎是什麽?是很珍贵的宝贝?」蓝灵玉道
:「那是一疋锦缎,听说本来是有十疋,各自绣着西湖十景。我们庄里这一
疋,绣的是『花港观鱼』,是前代大庄主受托保管的。她说这十景缎虽然绣
工精细,价值却不只於此,其中还隐藏了一个秘密,须得将十景集齐,才能
见其奥妙。说是这麽说,我们自然也瞧不出来。」
小慕容道:「听说龙驭清武功之高,当代无敌,还需要什麽前辈遗学吗
?」蓝灵玉道:「这只是传说,谁知道呢?但是依庄中姊妹打探,龙驭清已
找到了其中六景的下落,自己也拿到了两景。」文渊道:「这秘密也不知是
些什麽?或许并非武功秘笈,另有它意。」
蓝灵玉叹了口气,说道:「老庄主遗命,要我们好好保管这一疋十景缎
,言其至为要紧,万万不可落入奸人之手,又将其中秘密告诉了大姊,我们
却不能知道这锦锻究竟有什麽妙处。龙驭清不知如何,知道庄中有这疋锦缎
,派了属下来,开了许多条件来换,大姊总是不允。现在他们竟结集了神驼
帮、龙宫派来硬夺,依时间算来,再半个月,就要杀到庄上了。任大侠曾劝
大姊将锦缎毁去,但大姊执意不肯。」
小慕容道:「巾帼庄虽然势力雄厚,但怕也难以跟这三大门派抗衡,难
道没有外援吗?」蓝灵玉道:「正因如此,我才出来寻任大侠相助。大姊曾
经说过,任大侠共有三位师兄,四人都从师门得传一疋十景缎,龙驭清迟早
也要找上他的。」
文渊奇道:「如此说来,我师祖岂非曾拥有其中四景?可是师父并没有
留下锦缎之类的物事啊。」蓝灵玉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所以说,这是跟
你们两位也有些关连。」
华瑄说道:「也许爹曾跟向师兄说过此事呢?」文渊沉思道:「或许如
此……」忽见阿穗匆匆自门外跑进来,神色紧张,叫道:「三庄主,咱们快
走,有一大队人往这儿赶来,瞧服色是皇陵派,还有一些似是龙宫派的。」
蓝灵玉吃了一惊,说道:「有龙宫派?他们应该是直接沿海行船北上,
怎麽会到这里?」阿穗道:「不知道啊,刚才远远看了一下,一共约有两百
人之多,是从南边来,似乎不是冲着我们来,但若被他们撞见就不好了。」
蓝灵玉道:「不错,我们这就离开,不能犯险。」才一起身,下体传来一股
难耐的刺痛,忍不住微微蹙眉。
一片马蹄声响传来,由远至近,来得快极。隐隐听得有人叫道:「邓家
兄弟,黄尊使驾临,怎地没人出来迎接?」文渊低声道:「这批人来得好快
,我们从後门走。」
众人才到後堂,堂前已有人叫了起来:「店里怎麽没半个人?两位邓师
兄呢?」文渊听得分明,心道:「看来这店是皇陵派的一个据点,好在这两
位邓兄功夫不太高明。」回头一望,忽见蓝灵玉脚下一踬,轻轻喘着气。
文渊道:「蓝姑娘,怎麽了?」蓝灵玉脸上微红,道:「没什麽,有点
累罢了。我们快走!」她口中敷衍,心中却不住叹气,心道:「罢罢罢,只
有先忍着。」
才到後院,猛听後头一个声音叫道:「七弟,快来,有人往这里逃!」
文渊等人都是一惊,回首一望,屋顶上立着一人,凭高视远,自然瞧见了他
们的去向,只不料他反应这等敏锐,才到店里,就登屋查看。
耳听脚步、马蹄齐响,皇陵、龙宫两派弟子已包抄过来,当先的却是康
楚风、康绮月兄妹,见是文渊,都是一怔。文渊低声道:「可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这对兄妹武功有限,应付得来。」
小慕容轻声道:「蓝姑娘,哪些是龙宫派?」蓝灵玉低声道:「腰带上
绣有龙鳞纹样的便是。」小慕容数了数,说道:「人数不多,不知有没有高
手……啊呀!」忽然一声惊呼,显是大为惊惶。华瑄道:「慕容姐姐,怎麽
啦?」小慕容脸色苍白,颤声道:「那里……黄仲鬼也在!」
只见一个灰衣男子缓步走来,皇陵派弟子都让开两边,神态恭谨。那人
最多只三十来岁,面目阴沉,脸如冰铁,肤色暗淡,眼瞳也是一片浅灰,毫
无生气,正是明孝陵守陵使黄仲鬼。
文渊心中一凛,暗道:「这人的武功确实厉害,当时我只跟他过了一招
,不知他到底有多深的功力?」眼见小慕容脸色大变,娇小的身子不住颤抖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小慕容用力吐了口气,紧咬下唇。
屋上那人跃将下来,身法灵便,显也是武功精深之辈。旁边一个年青男
子冲上前来,横眉怒目,一脸杀气,「刷」地抽剑在手,指着蓝灵玉喝道:
“你带着双戟,是巾帼庄蓝灵玉吗?」蓝灵玉道:「不错,阁下是龙宫七太
子睚 ?」睚 太子双眉一挑,喝道:「对,就是我!好,咱们不必到巾帼
庄再打,现在来分个生死罢!」不等蓝灵玉回答,已摆出了架势,喝道:「
不必多说,出招罢!」
龙宫派掌门座下只收九名弟子,授以「九龙太子」名号,那登屋之人是
二太子螭吻,轻功绝佳,纵身高处如履平地。七太子睚 好战嗜杀,最精剑
法,武功在九人之中排名第二,武林上也是威名赫赫。他二人奉了师命,先
与黄仲鬼在南方会面,处理一事,再行会合北上。
龙宫派掌门性喜渔色,这次和皇陵派、神驼帮联手进攻巾帼庄,睚眦太
子本不同意,认为无其必要。其师却道:「睚眦,你历经大小百战,难道也
怕对付不了一众女子?」这话激得睚眦太子好胜心起,当下不再反对,反而
摩拳擦掌,意欲早日和巾帼庄一战。这时逢见蓝灵玉,自是按捺不住,立时
拔剑相向。
蓝灵玉不觉皱眉,心道:「四面环敌,要脱身已不容易,偏又有这讨厌
的家伙。」若在平时,她自能上前应战,但这时下身正有困扰,又是群敌环
伺,不能大意,当下并不回答。
螭吻太子道:「蓝三庄主,咱们狭路相逢,谁也没预料到,你要动手就
快,否则来一场混战,你可别怪我们倚多为胜了!」蓝灵玉道:「你想怎样
?」但听螭吻太子说道:「咱们本该待到贵庄再决胜负,然而在此领教,也
无不可。蓝三庄主,你要咱们一个一个上,还是一并领教?最好考虑周详些
,否则万一失手……在下可不保证会有什麽事哪!」说着面上浮起微笑。
蓝灵玉见对方有恃无恐,心中稍加衡量情势,低声道:「文兄,华姑娘
,慕容姑娘,我绊住他们,你们趁机突围离开。」文渊踏上一步,说道:「
曾子教曰:『临大节而不可夺』,现下情况虽然很是不妙,但若并力杀出,
仍有机会,焉可让姑娘涉险?」蓝灵玉道:「这件事原不必牵扯上三位,让
巾帼庄应付便了。」
文渊道:「这却不然,皇陵派这对康家兄妹可与我们有些过节,怎麽牵
扯不上?」康楚风想起当日被文渊破去笛音之事,心中本已暗恨,听文渊这
一说,当下喝道:「不错,本官就先拿你血祭,看招!」身形一晃,铁笛在
手,和康绮月双双攻到。睚 太子叫道:「好啊,你们要抢头阵吗?」剑芒
一陡,不由分说,剑锋攻向蓝灵玉。
文渊凝神静气,内息流转,劲透剑身,端立指南剑起手式,笑道:「上
回还在与阁下切磋音律,未料这次见面竟要干戈相见,真是煞风景了。」他
神色自若,但一副心思始终摆在不发一语的黄仲鬼身上,心道:「这人地位
是守陵使,听任兄所言,武功在慕容兄之上,定是极难应付,要尽快制住这
两人,免有後患。」主意既定,回出一剑,直刺康楚风。
康楚风举笛一挡,立实震得手臂发麻,大吃一惊,连忙挥笛卸力,心道
:「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功修为竟恁地厉害,不可大意!」文渊的指南剑法
招数平实,锋芒不露,八分内力便发挥得十分威力,虽是同时敌住两人,却
犹占上风。康绮月欲以暗器伤他,却苦无时机。
蓝灵玉使开双戟,和睚 太子交战,只听叮叮当当之声连响,睚 太子
剑招凌厉猛进,全无留手,招招都是致命杀着,当真是勇不可当。蓝灵玉双
戟攻守有度,却不敢轻易挪动身形,以免下体又有作怪。
睚 太子见她不肯全力相斗,还道她看轻自己,心头大怒,暗道:「蓝
灵玉,你敢小看我睚 太子,死了就别有怨言!」蓦地剑锋疾划,矫矢盘旋
,威势腾腾,三尺青锋如成恶龙,张牙舞爪,无数冷森森的剑光自四面八方
裹至,正是龙宫派剑法绝艺「龙翻剑法」,剑势若蛟龙掀浪,越翻越高,隐
然将蓝灵玉守势全盘吞噬。
蓝灵玉见来势猛恶,再也不能有所顾忌,左戟当先迎招,右戟破其馀势
,一路「引燕归巢」架势,身形游走不定,引开剑招,寻隙一一破招,一剑
两戟,三道兵刃连番交击,真个疾如星火,斗得难分难解。
睚 太子狂催内力,剑风披向方圆三尺之地,双眼血红,不杀蓝灵玉誓
不罢休。蓝灵玉奋力挡架,心道:「他剑势有极尽之时,待他剑锋略衰,我
便可反攻回去,击其疲弱……哎呀!」她手上正全力应敌,不料双腿移步时
一个相叉太过用力,小树枝摩擦肉壁,正刺到她最敏感的一个秘地。
蓝灵玉娇躯一颤,柳眉蹙起,不觉惊叫:「唔啊!」脑海微一炫白,竟
有些许兴奋。她正聚精会神面对强敌,突然受了这一刺激,脚步一乱,「铿
」地一声,左手短戟已被震飞。
蓝灵玉大惊,猛然回过神来,眼前一花,睚 太子剑刃已袭至眼前,下
一瞬眼,一道鲜血迸射而出。
十景缎(四十一)
蓝灵玉肩头一阵剧痛,已被睚 太子一剑削中,立时血染衣衫。随行的
龙宫弟子齐声欢呼,螭吻太子飞身上前,叫道:「七弟,别下杀手,该把她
交给师父。」睚 太子杀得兴起,哪肯罢手,剑招飞舞,毫不放松。
蓝灵玉强忍左肩剧痛,右手短戟勉力招架,心中暗恨:「若非那恶贼这
般作弄我,岂会伤在这睚 手上?」
正恼怒间,螭吻太子已然扑至,双手倏出,和睚 成前後夹击之势。睚
叫道:「二哥,你走开,我一人就行了!」螭吻太子笑道:「我可不是要
帮你,只是这麽一个美人儿被你乱剑杀了,未免可惜。」说话之间,掌走浪
式,一招「鸥鹭掠波」,掌法使得轻灵玄妙,跟一 猛攻的龙翻剑法大有不
同。
蓝灵玉顾前难顾後,加之负伤,更难抵挡,冷不防螭吻太子手掌自她背
後穿出,右掌横架颈间,左掌按上她背心「灵台穴」。蓝灵玉叹息一声,右
戟又已被睚 太子震落。
螭吻太子制住蓝灵玉,得意之极,笑道:「蓝三庄主功夫了得,真不愧
是巾帼庄一流高手,就姑娘家来说,很不简单啊……」说着说着,右掌轻慢
地抚摸她的粉颈。蓝灵玉怒道:「不要碰我!」螭吻太子语带暧昧地道:「
气什麽呢?等一下要碰你的人可还多着……」右手慢慢往她胸口游去。
蓦地剑光飞闪,螭吻太子眼角映入一个身影疾纵而至,身法灵巧,奇袭
招数却极之厉害,三点剑光先後星闪入目。螭吻太子陡然一惊,抽身一避,
见来人是个体态盈盈的小姑娘,短剑在手,乃是小慕容。
睚 太子挺剑喝道:「好剑法,你也是巾帼庄的?」小慕容俏眉一扬,
道:「不是!」
阿缨、阿穗、阿环连忙护在蓝灵玉身边,阿穗拾回双戟,道:「三庄主
,敌众我寡,我们要尽快杀出去才行。」蓝灵玉接回兵刃,眼见华瑄、小慕
容和龙宫两太子斗得紧凑,暗自寻思:「该当如何脱身?」
忽听「匡啦」一声,又闻康楚风大叫,原来他的铁笛已被文渊一剑截成
两段。康绮月手挥琵琶,四枚钢针连环飞射,文渊左袖连圈,一一接过,笑
道:「既然瞧过一次,这手法就不管用了。」心道:「这女子好生可恶,又
做了这害人机关。」
康楚风被文渊剑势逼得窘迫已极,脸色苍白,叫道:「妹妹,快奏狂梦
鸣!」忽听四声啪啦响过,文渊一剑刺出,正在康绮月琵琶侧边削过,四弦
一齐削断。康绮月惊呼一声,慌忙闪避。
康氏兄妹正自狼狈不堪,忽闻一个冷峻异常的声调响起:「你们退下。
」文渊心下一紧,暗道:「是黄仲鬼,要出手了麽?」
黄仲鬼缓步上前,康楚风、康绮月如释重负,连忙飞退至其身前,跪地
垂首。黄仲鬼道:「去制住巾帼庄的人,别再失手。」他语调冰冷,听不出
喜怒哀乐,却是令人心底发寒。文渊忽觉一阵不舒服,暗道:「这人诡异之
极,动作语气都显得了无生气,到底是什麽样的人物?」
康氏兄妹得令,疾往蓝灵玉攻去。缨穗环三婢护主心切,各持兵刃,挡
在前头。阿缨手中是一柄红缨短枪,阿穗持剑而立,阿环拿着一把大环刀,
主仆四人各持刀枪剑戟,似阵非阵,和康氏兄妹游斗起来。三婢武功不高,
但交相联手,攻守有致,伤敌不易,却足自保,战况一时胶着不进。
那边小慕容瞥见黄仲鬼出阵,心头震惊,叫道:「妹子,快把这两个家
伙收拾掉,黄仲鬼要动手了!」华瑄跟睚 太子战得正紧,听小慕容语带惶
急,也担心文渊有失,当下叫道:「好!」手中银鞭变幻,使动八方风索「
融风式」,去势柔转,跟睚 太子勇猛奋进的剑法截然不同,柔力激发,一
分一分消缓龙翻剑的威力。
文渊见华瑄、小慕容不落下风,当下凝神应对,长剑直指黄仲鬼,摆好
指南剑本势。黄仲鬼一步步走来,周身竟似泛起阵阵烟尘。
才一霎眼之间,黄仲鬼飞身纵前,已至文渊面前,左手五指弯曲成爪,
向文渊头顶插落,一道寒气先直冲下来。文渊心中暗惊:「这人身手好快!
」向後一让,剑锋吐出,黄仲鬼身子一转避开,顺势再出一爪,前爪未至,
次爪又生,一爪快过一爪,招数狠辣,这一路「支离爪」招招可碎人骨骼,
中者死状惨酷无比,文渊自然还没中招,但见他爪路分袭自己周身关节,的
是凌厉无匹,劲逼得风声尖锐如嚎,更是震人心魄。
文渊心中大骇,剑法开合,严守法度,心道:「抢攻不易,先采守势。
」黄仲鬼目中陡然寒意大盛,右掌五指并拢成手刀,疾往文渊剑刃劈来。
这一瞬间,一幕文渊万难相信的景象出现了。黄仲鬼以掌迎锋,那剑竟
然一声轻响,「铮」地被肉掌削去了半截,切口平滑,如被宝剑所斩,黄仲
鬼手掌却丝毫不损。皇陵派弟子欢声雷动,叫道:「黄尊使神功无敌!」
小慕容跟螭吻太子交手之馀,也瞧见了这一招,大为震骇,叫道:「别
被他的手掌碰到,这是『太阴刀』!」文渊长剑被手刀所劈,心中骇异实是
难以形容,暗道:「这黄仲鬼莫非当真刀枪不入?『太阴刀』,像是纯阴功
夫,竟这般厉害!」
黄仲鬼面上殊不见丝毫欢意,仍是面无表情,太阴刀、支离爪交错攻上
。文渊心如电闪,暗道:「他招式厉害,要守也难守得住,跟他拼一拼罢!
」断剑飞射而出,双掌翻飞,随即抢上。黄仲鬼挥掌震开断剑,左手一爪抓
向文渊胸口,暗藏阴力,一旦中招,胸前肋骨立时一一断裂。文渊兵行险着
,略一侧身,爪招自他胸前以毫 之差掠过,拼着这一下凶险,窜至黄仲鬼
左胁一瞬间的空门,一掌反拍黄仲鬼胸膛,「砰」地一声,一掌正中。
这一掌运上了九转玄功的上乘内力,不料黄仲鬼眼珠一扫,右掌太阴刀
猛然回劈而下,势道锋锐阴寒。文渊心下吃惊,着地一滚,堪堪闪过,看那
黄仲鬼时,见他若无其事,这一掌竟似没能伤他分毫。文渊猛然想到任剑清
所言:「……黄仲鬼这家伙,你说他是地狱来的鬼神也不为过,我踢中了他
三脚,打中一掌,他硬是挨了下来,我被他劈了一掌,便禁受不住,险些没
命。」
思及此处,忍不住心中一寒:「他真的如此可怕?」陡然间寒风袭体,
黄仲鬼悄无声息地抢上前来,太阴刀劈出,却是又一阵尖刺的破风声,惨厉
骇人。文渊竭力避开,太阴刀落了空,旋即转拦过来,黄仲鬼变招胜似行云
流水,刀势奇诡连绵,阴风飕飕。文渊已完全无法拆解,只能尽全力伏纵闪
避,忽觉心里一阵恐惧:「他真的是人吗?这到底是什麽武功?」
小慕容和华瑄看得心急如焚,双双摆脱螭吻、睚 的缠斗,一齐来救。
黄仲鬼随意一瞥,双手皆运太阴刀劲,说道:「你是小慕容,大慕容到哪里
去了?」小慕容强定心神,叫道:「不知道!」短剑一扬,身法飘忽,「霓
裳羽衣剑」使将出来,剑光缤纷,一力抢攻。华瑄银鞭卷动风雷,将「凯风
式」的迅捷快猛之意使得淋漓尽致,向黄仲鬼连连抢招。
文渊三人联手合攻,黄仲鬼神色镇定,双手遍运太阴刀功力,脸上如覆
阴霾,眼瞳却大显杀气,左腕一翻,抓住华瑄鞭梢,一道阴力直震过去。华
陡觉一阵冰寒,身子颤抖,不禁惊叫:「啊呀!」内力一松,银鞭剧烈圈
转摆汤,「铿 铿 」连声清响,鞭上银色圆粒大片大片弹飞开来,鞭身也
被黄仲鬼阴劲震断,一条银鞭在他一抓之下,立时毁去。
文渊见华瑄颤抖不休,惊道:「师妹,怎麽了?」华瑄颤道:「好……
好冷……不能动……」忽觉双腿一软,跌在地上。文渊大惊,连忙去扶,冷
不防太阴刀自後劈来,正劈在背心。文渊背上一阵剧痛,霎时间只觉天昏地
暗,万载玄冰般的冷气钻入五脏六腑,身子如欲撕裂,缓缓地卧倒地上,背
上衣服裂开一条大缝,鲜血泉涌不止。
螭吻、睚 两太子见了黄仲鬼功力高深如斯,也不禁骇然,睚 太子摇
头道:「了不起!我要练到这等武功,不知何年何月?」
蓝灵玉等和康氏兄妹交手,始终僵持不下,眼见华瑄、文渊先後倒地,
又惊又急,不知小慕容又会如何。
小慕容跟慕容修曾多次对上黄仲鬼,早知黄仲鬼武功骇人,且其人更有
极其可怕之处,文渊决计应付不来,她自也抵挡不住,不由得心里害怕,低
声道:「你要找我大哥,我……我是可以找他过来。」黄仲鬼冷冷地道:「
很好,你有信号,这就放罢。」
小慕容拿出一个金属小管,暗自盘算,说道:「你们要分胜负,可不能
有这些人插手。」黄仲鬼面无表情,道:「你不要多说,把大慕容找来,否
则我先杀了你。」
小慕容一咬牙,道:「好,我放信号啦!」一按那管某处,却不上抛,
猛地往地上一掷,「砰砰砰」连声爆破,碧芒飞散,烟雾迷漫,众人都惊叫
起来。小慕容不敢稍加犹豫,四下连掷信号管,爆炸声不绝於耳,整个後院
一片碧绿烟火,视野不清。
十景缎(四十二)
螭吻太子大怒,叫道:「好狡猾的贼丫头,想溜吗?」纵身而起,要登
上屋去避开烟雾,看清情势,以免对方逃脱。不料才要纵起,一个小管打在
他颈後,炸裂开来,虽非用於杀伤的火药,炸在身上却也绝不好受,惨呼一
声,重重摔落,在地上胡乱打滚,压熄後脑烧着头发的火 。
「哎唷,烧着了老子的衣服!」「他奶奶的,好烫!」「这烟……咳,
咳咳!」一时之间,後院乱成一团,皇陵、龙宫两派弟子惊呼叫骂声不绝於
耳,马匹嘶鸣,落蹄声哒哒乱响。黄仲鬼大袖一扫,身前丈许之地烟火霍地
扫开,视野立清,小慕容、文渊、华瑄皆已不在。不多时烟雾稍散,蓝灵玉
等也已趁机逃得不知去向,康楚风、康绮月面如死灰,不知如何是好。
螭吻太子弄熄烟火,忙上屋远眺,眼见院外树林外多了许多马蹄印子,
怒道:「这群丫头和那小子往後山去了,我们快追!」说着下屋上马,当先
追去。众人着了小慕容的道儿,恼怒不堪,便要一齐追去。黄仲鬼忽道:「
且慢!康楚风、康绮月,你们在这里留守,把店里的情况探查清楚,不要轻
忽,若邓家兄弟已死,明日便烧了这里,别留痕迹。」康氏兄妹连忙跪地,
齐道:「谨遵黄尊使命令。」
黄仲鬼这才上马,率众追去,更不停留。
康楚风吁了口气,道:「先前没逮到童万虎,现在又没能捉住这蓝灵玉
,回去以後,不知黄尊使要怎麽处置?」康绮月道:「还能怎麽办呢?先到
店里看一看,若没什麽特别的,就一把火烧了罢。」
兄妹两寻视一周,不觉有异,当下在店里放了把火,匆匆走了。
两人只想着跟上黄仲鬼等人,查得马虎,万料不到小慕容和文渊正藏身
店里。火头烧起,小慕容连忙扶着文渊到店外去,眼见康氏兄妹已去得远了
,这才松了口气,暗道:「侥幸!」
原来小慕容以烟雾乱人耳目,以利脱逃,但她一人难以救文渊、华瑄两
人逃出,於是行险,断了马 ,让两匹马自往外头冲去,留下印子,想引开
对方,却将文渊、华瑄藏於店内。只是计策虽然奏效,但她把文渊救进店中
後,要再潜入後院中欲救华瑄,却已不见她的踪迹,蓝灵玉等也已不在,烟
雾又已渐渐消散,心道:「华家妹子似乎也已脱身,那就好了,我先把他安
置好才行。」
待康氏兄妹寻察之际,小慕容负着文渊闪躲,没给发现,心里暗道:「
黄仲鬼可真谨慎,可惜派来两个专会乱搞的家伙,有什麽用?」亏得如此,
两人才逃过一劫。
小慕容扶着文渊到一旁树丛中,让他轻轻卧下,低头去看他背上伤势。
黄仲鬼这一刀劈得极是厉害,所幸文渊内功修为精深,卸去了小半锋锐刀气
,外伤不重,也未及脊骨。然而内伤却十分沉重,黄仲鬼修练的太阴内力至
阴至寒,武林中无出其右,文渊正奇经脉均受到阴力袭伤,气息微弱,小慕
容探他脉息,紊乱虚弱之极,心中着急,暗想:「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救你
,你……你千万别死啊!」
她将文渊上衣撕开,敷上金创药,包扎了背上创口。小慕容倚着一棵松
树,让文渊轻轻躺在她怀里,双手按住文渊丹田,一点一点将自身内力传去
,助他疗伤。太阴内力反激出来,小慕容身子一颤,竟也有些抵受不住,运
功一段时间,便得稍加休息。
如此反覆一个时辰,小慕容内力耗去不少,甚是疲惫,正有些昏昏欲睡
时,忽觉文渊身子微微一动。小慕容大喜,轻声道:「喂,你醒了吗?」文
渊渐渐睁开眼来,见是小慕容,低声道:「小茵,你没事吧?」
小慕容双臂紧搂,脸蛋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好得很,倒是你受了
重伤呢。伤口痛不痛?」文渊微一运气,只觉气血不顺,一股暗劲在各处脉
络翻腾激汤,苦笑道:「外伤还好,内伤比较沉重些。」说着勉力坐起身来
,说道:「师妹呢?」
小慕容道:「或许跟蓝姑娘她们一起逃开了。」便把当时逃逸经过约略
说了。文渊默然不语,心道:「黄仲鬼的本事实在高深莫测,师妹跟蓝姑娘
无论如何不是对手,只不知她们是否平安?」想到黄仲鬼「太阴刀」的惊人
绝艺,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担忧。
小慕容见他深有忧色,怕他伤势有变,柔声安慰道:「你别担心,快把
身上的伤养好,我们便一起去找她们。」文渊道:「不错,那黄仲鬼只怕也
是要攻上巾帼庄的,非得赶去帮忙不可。」
文渊才一说完,小慕容脸色陡然大变,显得惶恐之极,低声道:「不要
……你别再跟黄仲鬼打了,他……你知道他的武功有多可怕,你会被杀的。
」文渊道:「他是很厉害,但是若不对付他,巾帼庄只怕也难以抵挡……」
小慕容心中一急,向前一仰,两片樱唇紧紧吻上文渊。文渊一怔,一句
话没能说到底,轻轻回吻着小慕容。小慕容捧起他双颊,一番深吻之後,凝
视文渊双眼,低声道:「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拜托……别和他打好吗?我
怕……我怕你会死啊……」说着说着,眼眶泪光莹然,真要哭了出来。
文渊轻轻搂住小慕容,柔声道:「怎麽哭了?我可还活得好好的。」小
慕容肩膀颤动,低声道:「他的功力不只於此,连我大哥都敌不过他,你怎
麽跟他斗?」文渊道:「嗯,慕容兄也不能打赢黄仲鬼……他们功力相差多
少?」
小慕容叹道:「大哥心高气傲,口中是不肯认输的,但是……我跟大哥
联手与黄仲鬼交战多次了,完全伤不到他。」文渊暗自沉思,心道:「大小
慕容也奈何不了黄仲鬼,不知任兄跟他斗得如何?总得有人制得了他。」
小慕容靠在文渊怀里,低声道:「你啊……你也别太逞强了。」文渊微
微一笑,说道:「是,遵命。」小慕容嗔道:「你少嬉皮笑脸的,我真的在
担心你呢。我跟华家妹子年纪轻轻的,你不是想要我们这麽早守寡吧?」文
渊拍拍小慕容肩头,笑道:「别胡说啦,我舍得麽?」
小慕容眨了下眼,嫣然笑道:「你舍不得?嗯,我倒想知道,你到底多
喜欢我们啊?」文渊笑道:「这要怎麽说?那你又有多喜欢我啊?」小慕容
眼珠一转,笑道:「最起码,我爱你定然比你爱我来得多。」文渊笑道:「
你怎知道?」
小慕容脸蛋微偏,说道:「你一次想着四五个姑娘,心思都分得散了,
我可只爱你一个,当然我爱得多罗。」说着露出取笑的神色。文渊脸上一红
,说道:「我什麽时候喜欢四五个姑娘了?」小慕容笑嘻嘻地道:「怎麽没
有?去掉我和华家妹子,还有紫缘姑娘、小枫姑娘,才到这儿,又多出了蓝
姑娘。那三个小丫环也都俏丽得很,说不定你又看上了。好,这一算至少也
有八个,你还不认?」
文渊不禁失笑,说道:「小枫姑娘是服侍紫缘姑娘的,你怎麽也想上啦
?我又怎麽想着蓝姑娘她们了?」小慕容笑道:「难道没有?」文渊道:「
自然没有。」小慕容俏眉上扬,道:「好啊,那你还去巾帼庄做什麽?」
文渊闻言,灵光一闪,笑道:「兜了个大圈子,原来你担心这一点。」
小慕容脸庞染起红晕,低声笑道:「我怎麽不担心?你要再多几个红粉知己
,小心你师妹打翻醋 子,连我都糟糕呢。」文渊在她颊上吻了一下,轻声
道:「咱们到巾帼庄去是要办正事,你别想太多啦。巾帼庄纵有千百姑娘,
我也不放在心上。」
小慕容心中欣喜,脸上笑靥如花,轻声道:「那就好啦!现在别多说话
,赶快让伤好起来最要紧。」说着又绕到他背後,要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文
渊道:「小茵,你这样太累了,我侧身横卧地上便行了。」小慕容道:「你
那样才累呢!你背上有伤,又不能躺在地上,我照顾你一下有什麽关系?」
自己便靠着树,让文渊倚着她身子休息,轻轻搂着他。
这一下文渊伤口正好压着小慕容胸口,软绵绵地,虽然不觉疼痛,却不
禁有些心神不定。忽觉耳边有人轻轻呵气,更是不易按捺,叫道:「小茵,
别胡闹啦!」小慕容语音娇腻,笑道:「不舒服吗?」文渊道:「我现在要
运内息疗伤,你这样会害我分心啊。」小慕容嘻嘻一笑,道:「我知道啦!
」她只盼文渊伤势愈可,也就不再调皮,只静静搂着文渊。
过得半个多时辰,文渊精神稍振,两人心忧华瑄等人下落,寻到大道,
雇了骡车北行。文渊暗自运功,但真气郁结,这一番内伤实在厉害,怕小慕
容担心,当下也不多说,默默行功。
车行数日,这晚到了开封一带,投宿客店。文渊背上创伤渐愈,内伤却
复原甚缓,太阴内力反覆激发,压之不下,驱之不散。小慕容心中着急,日
夜助他疗伤,却也难收成效。
文渊平心静气,九转玄功连番运转,总是不能奏功。小慕容叹道:「可
惜大哥不在,否则有他帮忙,可快得多。」文渊微笑道:「疗伤本来不能急
进,慢慢运功,总会复原。」他口中安慰小慕容,心中却也忍不住焦急:「
照这样下去,即便赶到巾帼庄,怕也帮不上忙。若是师妹遇险,也救不出她
来,如何是好?」
然而急者自急,两人却也一筹莫展。文渊随手拿来文武七弦琴,拨了拨
弦,道:「好几天没好好弹一曲了,小茵,你想听什麽曲子?」小慕容笑道
:「我可不懂音律,你只管弹你的罢,我一定给你拍手。」文渊笑道:「那
不如不拍手来得好。」当下双手各起指法,弹起一曲「神化引」,琴音清澈
,藉以舒怀。
此时他内伤甚重,指上只略加内力,但他弹熟了文武七弦琴,知道如何
掌握控弦要诀,虽只些许内力,也弹得一般无异。
弹奏之间,弦上依旧将他施加的内力一波波反震回来。忽地内息一阵翻
腾,一波阴气自弦上震来,「铮」一声巨响,文渊身子一颤,琴声赫然止歇。
小慕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着文渊,低声道:「怎麽了?是内伤发作
吗?」文渊摇了摇头,闭目不语,双手按住琴弦。
十景缎(四十三)
小慕容心思机伶,见文渊抚琴沉思,想起任剑清曾言此琴乃是宝贝,心
念一转,说道:「莫非这张琴有什麽古怪?」
文渊张开眼来,道:「方才我弹起琴来,琴弦上反生之力中,有一股阴
气回汤,带去了我体内些微阴气。这『文武七弦琴』本是修练内功的一样法
宝……」小慕容「啊」地一声,喜道:「难不成你能用这琴来疗伤吗?」文
渊微笑道:「且试一试。」
当下文渊暗提真气,心凝神释,弹的是一曲「南风歌」,平和大方,琴
音与脉息互相呼应。几音奏过,体内阴气立被弦力引动,随之流向指尖。
太阴内力何其霸道,虽至指上,却也不能就此驱除出体。若是以内功缓
缓化去,也需得有深厚内家修为。文渊和小慕容自不及黄仲鬼,虽是合力,
仍难有起色。然而此时阴气聚指,琴弦感受指力有异,便生出相同力劲,互
相冲击,以求与指上法度吻合。
文渊感到弦上阴力增生,心道:「这阴力与我所受阴气极为相近,定是
它要来对症下药了。」
两边阴力交相挤压,一在指外,一在指中,文渊只觉十指冰冷难当,便
如浸在冰块中一般。两股阴气缠结翻覆,逐渐化而为一,在人琴之间流转自
如。
文渊精神一振,丹田之中真气鼓荡,趁阴气尽聚十指之时,顺势运行周
身脉络。既无阴气阻挠,内劲立时畅行无阻,十指拨刺进退之际,太阴内力
一点一滴宣 到了琴弦之中。
琴弦并非人身经脉,真气自不得安居,弹拨之间,便逸开四散。如此源
源不绝地送出阴气,「南风歌」也是越奏越顺,小慕容在一旁听着,受其感
应,也觉阵阵薰风拂来,暖洋洋地,身心舒适。
琴曲渐渐入慢,文渊一声清啸,曲至泛尾,馀音袅袅,那棘手之极的太
阴真气也已随之散尽,水到渠成,竟是轻而易举。
文渊经脉中滞碍尽消,真气自在无拘,不禁又惊又喜,起身叫道:「妙
之极矣!」小慕容见他高兴,喜道:「当真有效吗?」文渊笑道:「自然有
效,且其效如神呢。」小慕容道:「这样说来,能消解黄仲鬼的阴寒内力了
麽?」文渊微笑道:「已经全然驱尽了。」
小慕容怔了一怔,道:「这麽快?」文渊笑着点头。小慕容伸手在弦上
一弹,却弹不出声,奇道:「这琴当真奇怪。」文渊道:「要奏出声,得运
上内力才成。」小慕容指贯真力,拨弦一弹,不料琴弦急振,「铮」地一响
,反震力竟出乎意料地强。
小慕容手指一痛,惊叫道:「啊呀!」连忙缩手,一条右臂已震得酸麻
难当。文渊惊道:「怎麽了?」小慕容甩甩手,嗔道:「都是你啦,不先告
诉我这琴震得这厉害,手好麻。」文渊笑道:「你不会弹琴,那也没有办法
,还是别碰这琴好。有没有弄伤?」小慕容伸伸舌头,笑道:「差一点,倒
没伤到。你这师门宝物,瞧来也不是人人用得。」
文渊调息半晌,说道:「虽然黄仲鬼的阴气是化解了,但内伤还没尽愈
,我再弹琴疗伤一阵。」小慕容道:「你弹这琴也要耗费内力吧?可别太累
了。」文渊微笑道:「我会注意。」便继续择曲弹奏。
不论武功抑或琴艺,均是要精进研习,方能有成。弹琴变化之精微,不
是个中高手,亦不能领悟。文武七弦琴虽是修习内功的异宝,却也需精晓操
琴技法,方能生效。正如削铁如泥的宝剑,要以深湛剑法驾驭,始可展露锋
芒。任剑清当日传琴予文渊,除了意气相投,也因他武功根柢扎实,又擅琴
艺,且当年少,日後尚有可为,虽还不知他便是自己师侄,依然慷慨赠琴。
文渊专心致志,将各式曲调反覆弹奏,随着曲意不同,内息亦变幻横生
,运功法门已脱离「九转玄功」范畴,却是全无不顺。琴曲意境,概由心中
所生,自不会与自身相逆。
如此数日行旅之中,文渊日日弹琴,气随曲行,事半功倍,不几日间内
伤尽去。小慕容见他神采已复,心中欢喜,这日对他笑道:「喂,你这张琴
有这麽大功用,怎地你还没练成盖世神功啊?」文渊一笑,说道:「哪有这
麽容易?文武七弦琴虽能助我疗伤,可用来练功又是另一回事,得多下功夫
的。」
小慕容道:「到了巾帼庄,十九又会遇上黄仲鬼,你身上的伤虽然好了
,动起手来,一样打他不过,你想怎麽办啊?」文渊沉思片刻,叹道:「那
也没法子,我弹琴练功,内功进益虽是快得多了,但内家功夫是慢慢练出来
的,总不可能十几二十天里,便能练到跟黄仲鬼不相上下吧?」
小慕容心里自也明白,暗叹一声,说道:「罢啦,只盼我大哥和你那任
师叔也能赶到,说不定能跟黄仲鬼合斗一场。」文渊点了点头,心里暗自思
索制胜之道。两人一路北行,避开大路,择小道赶路,迳往冀境而去。
再说蓝灵玉一行人,那日趁乱往店外脱身,却不知小慕容已带着文渊躲
进店中。华瑄虽是身受太阴内力,但仅是黄仲鬼震断银鞭的馀劲,波及不大
,勉力催动内功,仍能行动,左右不见文渊和小慕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心道:「慕容姐姐跟文师兄逃出去了吗?我得赶上去才行。」
一翻出後院墙外,正好见到蓝灵玉四人上马要走,急赶上前叫道:「蓝
姐姐,有没有见到我师兄他们?」蓝灵玉知道此时是脱身良机,不敢耽搁,
低声道:「先上马,他们不会有事!」华瑄想起文渊中了黄仲鬼一刀,心急
如焚,叫道:「你们走,我要去找师兄!」便要转身回到後院。
蓝灵玉大惊,急回马拉住华瑄,说道:「慕容姑娘没有受伤,她会救到
文兄的,你别去送死,快走!」华瑄一听,心中虽然担心,却也只有上马奔
离。
小慕容驱散的马匹四下奔窜,路途各异,华瑄等人奔出数十里,倒也还
没被追上,到了一处林子的双岔路。蓝灵玉轻轻喘气,道:「阿缨,阿穗,
阿环,你们三个往左边,到了市镇,立即改换服装,赶回巾帼庄。华姑娘,
你跟我往这条路,我们避开那些贼子後,再想办法找到你师兄和慕容姑娘。」
阿缨道:「三庄主,你跟华姑娘都负了伤,只怕会有危险。」蓝灵玉道
:「人多容易被发现的,我受的是皮肉之伤,不碍事。你们快回去,记得要
改装,他们的目标在我,你们的样子不会记太清楚的,不过仍然要小心。」
阿缨等三女齐声答应,策马去了。
蓝灵玉向华瑄道:「华姑娘,我们也走罢!」华瑄道:「那……文师兄
跟慕容姐姐要怎麽找?」蓝灵玉道:「先到了安全地方,再行打探不迟,如
果被黄仲鬼追上,再想脱逃可就难了。」华瑄无奈,只有听计行事,应道:
“只能如此了。」一瞥眼间,见蓝灵玉脸泛潮红,发鬓间微渗汗水,神情有
些古怪,心中关切,便道:「蓝姐姐,你伤得厉害吗?你好像很累啊。」
蓝灵玉脸上一红,说道:「那……没什麽,快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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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7-5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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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楼】
十景缎(四十四)
当下华瑄和蓝灵玉纵马北去,马不停蹄,不知过了几十里,来到一处竹
林路间,两匹马气喘嘘嘘,已然不支,眼见要倒在地上。蓝灵玉蹙起眉头,
心道:「这马是从那群贼子的手上夺来的,他们大清早赶到邓家店,昨晚定
是彻夜行路,坐骑自然支撑不住。」才念及此,所乘马匹已跪倒在地。
蓝灵玉下了马,呼了口气,叹道:「坐骑累倒了,我们自个儿赶路吧。
」华瑄也翻身下马,拍拍马颈,说道:「马儿马儿,你们在这里好好歇一会
儿,回到山野去罢!」眼见蓝灵玉起步欲行,便即跟去,道:「蓝姐姐,等
我啊!」蓝灵玉拭了下汗水,说道:「快点啊。」
华瑄快步跟上,一望蓝灵玉,只见她脸颊绯红,双唇紧闭,似在忍耐什
麽,不禁怔了一怔,说道:「蓝姐姐,你到底怎麽了?」蓝灵玉微一偏头,
道:「我……我没事。」但语音中却有些喘息。
华瑄见蓝灵玉行得虽快,却带着些许蹒跚,不觉心生疑惑,往她双脚一
望,忽见她裤前有些水痕。华瑄心头一跳,低声道:「蓝姐姐!」蓝灵玉道
:「又怎麽了?」华瑄脸一红,支支吾吾地道:「你……你那里好像弄湿了
。」
蓝灵玉吃了一惊,随即大羞,身子晃了一晃,双脚陡地软了,无力地扶
着一根竹子,险些跌倒。华瑄惊道:「蓝姐姐,你……你……」
先前一场大战,蓝灵玉早已被小树枝弄得难当之极,骑在马上,行路颠
簸,马鞍不断把小树枝往她身体深处刺入,更是无可忍受,几次差点便要叫
出声来,都强行压抑下来。这时华瑄一语道破,蓝灵玉顿感一阵慌乱,身子
立时支持不住,只能勉力站住。
她竭力平复呼吸,低声道:「华姑娘,请你过来一下。」华瑄走近身去
,扶住蓝灵玉,轻声道:「蓝姐姐,你打得太累了,休息一下吧。」蓝灵玉
靠着竹子,缓缓坐在一根青竹前的石上,一脸红晕,低声道:「不行啦,真
的不能再忍了……华姑娘,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华瑄道:「帮什麽啊
?」
蓝灵玉拉了拉华瑄的手,低声道:「你坐在我面前。」华瑄坐了下来,
心中正觉疑惑,忽见蓝灵玉伸手解开腰带。
这举动弄得华瑄不知所措,脸上一红,连忙制住她双手,说道:「蓝姐
姐,你做什麽?」蓝灵玉低头不语,胸口起伏,叹道:「华姑娘,这件事羞
於见人,本来也不该求你,可是……可是我实在受不了了……」华瑄一头雾
水,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蓝灵玉抬起头来,眼光却瞧向别处,羞红着脸,低声道:「我……我这
里面,有……有个小树枝,我拿不出来,请你帮我拿拿看。」说着指了指双
腿之间。
华瑄呆了一呆,随即满脸通红,站起身来,叫道:「怎麽……怎麽有这
种事?蓝姐姐,你别捉弄我啦……」蓝灵玉急道:「我骗你做什麽?我……
我何必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华瑄一听,心觉不错,但仍不敢相信会有此事,蹲下身来,道:「怎麽
会把那东西弄进去啊?」蓝灵玉想到慕容修对自己所作所为,登时又羞又气
,低声道:「这事情有点不好出口,华姑娘,你先别问,日後再告诉你好吗
?」
华瑄手指绕着鬓边长发,心里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想,才道:「我…
…我不知道能不能弄出来,试试看好了。」蓝灵玉点了点头,低声道:「没
关系,总比……总比就这样让它折磨来得好。」当下解开了腰带,下身衣裤
半褪,露出了一片湿答答的细毛,透着红润的肌色。
虽然同是少女,但要让外人探勘自己的秘处,毕竟是十分难为情。蓝灵
玉背倚青竹,分开双腿,诱人的泉窟对着天光,显得 丽之极。华瑄看了,
也不禁脸红心跳,低声道:「蓝姐姐,痛的话要赶快说喔,我怕会弄伤。」
蓝灵玉闭上眼睛,吐了口气,说道:「我知道。」
华瑄跪在石前,稍稍低头,正对着蓝灵玉的私处,双手轻轻去拨,触手
所及,都是湿湿凉凉的。华瑄稍一用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拨开两
片桃色嫩肌。
蓝灵玉轻轻咬着下唇,发出轻微的鼻音。华瑄的手指纤细,肌肤柔嫩,
探索她私处之时,感觉柔顺之极,并不突兀,更带些特殊的刺激,引得她渐
渐喘起气来。
忽听华瑄低声道:「有啦,真的有个像树枝的东西呢。」蓝灵玉脸上一
热,轻声道:「拿得到吗?」华瑄看着蓝灵玉一片红 的内壁,忽然大羞,
心想:「文师兄一定也这样看过我这里吧?我……我的也是这个样子吗?」
蓝灵玉见她不答,暗自着急,轻声叫道:「华姑娘?」华瑄陡然清醒,
脸色羞红,道:「不是很深……我……我来试试。」伸出右手食指,往那柔
软的洞口探了进去。
蓝灵玉身子一颤,叫道:「啊呀……」华瑄手指灵巧地钻动着,想勾住
小树枝。但蜜洞里有多少空间,指长有限,那能轻易便成?蓝灵玉只觉下体
一阵酥麻,一波波的异感随华瑄手指搔动而来,一身香汗逐渐濡湿了衣衫,
更大声喘息起来:「呼啊……华……华姑娘,还没有……吗……哎……唔啊
!」忽然一下高声哀啼,原来华瑄一不小心,戳到了蓝灵玉敏感深处,登时
泛滥更速,华瑄整只右手都流满了稠水。
华瑄越弄越是害羞,又一个失手,指甲轻轻刮到蓝灵玉的嫩壁。蓝灵玉
浑身一颤,失声呻吟:「啊啊……唔啊……」华瑄连忙道歉:「对不起,对
不起!蓝姐姐,你还好吧?」
蓝灵玉恍恍惚惚地喘着气,失魂落魄地道:「快点……快啊……」华瑄
忙道:「我……我知道,应该快碰到了……」才说话间,手指已触到了一根
坚硬东西。
华瑄大喜,轻轻按着小树枝,谨慎地往回拉。蓝灵玉紧闭双目,细细的
汗珠自鼻端滴落,不敢乱动,只怕华瑄又弄失了小树枝。
十景缎(四十五)
华瑄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小树枝用指端向外拨,但如此一来,手指便
不得不来回抽动。蓝灵玉只觉体内刺激不断,脑海空荡荡地,神魂不定,轻
轻摆着头,发出娇腻的鼻音。
华瑄全神贯注地拨着小树枝,未曾察觉蓝灵玉神情大异,蓝灵玉却已被
弄得心痒难熬,私处中同时受到手指和小树枝的触感,双双来袭之下,哪里
能够抗拒,迷迷糊糊地看着华瑄,心中忽然掠过昨夜华瑄吞吐文渊的情景,
现下姿势,正有些形似,忍不住羞意大盛,低声道:「华……华姑娘,你…
…」
华瑄不敢分心,仍是低着头,应道:「快了……差一点点,已经到外面
了……啊,出来啦!」蓝灵玉微一垂首,但见小树枝的一端从她私处伸出,
露出一小截来,亮晶晶地,湿润之极,景象极其淫靡,不禁满脸羞红。华瑄
两指捏住小树枝,抽了出来。
小树枝离体,蓝灵玉登感轻松舒适,吐了一口长气,喘息不止。华瑄拿
起小树枝,尚有黏稠的水珠不断滴落,登时窘了,随手递到蓝灵玉身前,低
声道:「蓝姐姐,是这个?」
蓝灵玉羞得无地自容,一把抓过,远远丢了开去,喘了几下,才道:「
华姑娘,多谢你了……」华瑄忙道:「这没什麽。可是……蓝姐姐,你那里
还是红红的,有没有弄伤啊?」
蓝灵玉无力地望着华瑄,眼中忽然有些慵懒之意,轻声道:「有一点痛
……华姑娘,你帮我揉一下好不好?」华瑄俏脸通红,急道:「这……这个
……不好吧!蓝姐姐,你可以自己来嘛……」
那知蓝灵玉双手一伸,齐握着华瑄右手腕,双唇轻启,叹气般地说道:
“好妹子,你帮到底嘛……你的手好软,好舒服呢……」说着把华瑄右手直
往自己私处凑来,让那纤纤素手慢慢揉动。
华瑄失声而叫,急道:「不要啦,好奇怪喔……啊,你别这样……」蓝
灵玉一脸陶醉神色,身体品尝着华瑄手掌温软的绝妙感受,五根手指轮番扫
过私处,秘缝中清泉狂涌,弄得华瑄右手全然湿了。
蓝灵玉看了华瑄一眼,见她又急又羞,又有些慌乱,娇腻腻地微笑道:
“你怎麽啦?」华瑄红着脸,低声道:「蓝姐姐,不要闹了啦,你……你自
己来啦……」
蓦地蓝灵玉拉过华瑄,右颊贴着她白嫩的脸蛋,低声道:「你的身体好
好喔……又软,又香……」华瑄被这亲 的举动吓了一跳,忙轻轻推开蓝灵
玉,急道:「你怎麽了嘛?」
蓝灵玉被推了一下,心中有些失落,哀声叹道:「华姑娘,你让我抱一
下嘛,我好热……身体轻飘飘的……」华瑄心中一跳,脸色羞红,道:「不
要啦,虽然我们都是姑娘家,但是……但是……」
忽地蓝灵玉双手一扣,正制住华瑄两腕脉门。华瑄全没提防,身子一软
,摇摇晃晃地倚着一根青竹。华瑄惊道:「蓝姐姐!」
蓝灵玉娇喘未平,望着华瑄水晶般的眼睛,眯了下眼,轻喘道:「华姑
娘,你别生气喔,你真的好美,我要是男人啊,真要羡慕死你师兄了……」
华瑄大羞,叫道:「可是你不是啊……别玩了啦,我……我……」
蓝灵玉轻轻搂着华瑄,两个美丽的身体隔着衣衫互相磨蹭,显得动人心
旌。华瑄无力挣扎,只能轻摆着身体,毫无用处,急叫道:「你怎麽这样子
啦……我……我帮你,你还要作弄我!」
尽管华瑄极力抗拒,蓝灵玉却没有停手之意,两人身子倚竹相贴,两张
脸几乎要碰在一起。蓝灵玉眼神如水,与平日英气焕发的样子全然不同,娇
异常,双颊透着红晕,柔声道:「华妹妹,你好棒啊……姐姐好喜欢你喔
……」说话之时,双手轻巧地抚摸华瑄的背部。
华瑄一听,又惊又羞,急忙叫道:「我……我是女的啊,你也是嘛,怎
麽……怎麽……」蓝灵玉身子一颤,脸上有些羞涩之态,轻声道:「是啊,
我也知道。可是……我好羡慕你啊,有一个疼爱你的师兄……」华瑄脸一红
,心中顿生幸福之感,低声道:「对啊,我最喜欢文师兄了。蓝姐姐,你这
麽漂亮,一定也找得到一位好伴侣啊……」
蓝灵玉摇了摇头,脸上忽现哀伤,叹道:「我……我见到的男子,是个
粗暴无礼的人,哪里像你师兄那样?我没你的福气,可是……我想尝尝那种
感觉……」华瑄道:「什麽感觉?」
蓝灵玉凝视华瑄,微笑道:「好快乐的感觉……你知道的,你跟你师兄
也会做啊……」华瑄心念转了一转,陡地明白了,登时双颊通红,低声道:
“总……总不是人人都像你认识那人一样,你可以再找啊……」蓝灵玉道: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了啊,我忍了好久……华妹妹,你……我想跟你…
…」说话之间,手掌往华瑄腰际游去。
华瑄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根本不能想像这种情况,一时慌了,叫道:「
蓝姐姐,你……这……这不行的嘛!」
蓝灵玉一脸脸醉意,微笑道:「虽然你是女的,可是你这麽温柔体贴…
…我真想试一下……反正我们只是做个样子,又能怎麽样了?」手上不停,
解开了华瑄腰带。华瑄急道:「可是……我觉得……不太好啦!」
蓝灵玉才经过一番刺激,兴奋之极,已无暇理会华瑄反对,脱下了华瑄
上衣,微笑道:「我们谁也占不到便宜,有什麽不好?」华瑄一时不知所措
,只得求道:「蓝姐姐,真的不要啦,我……我不想啊……」蓝灵玉捧起华
的脸,柔声道:「你别紧张,同是女子,有什麽好担心的?」向前一倾,
往华瑄唇上吻去。
「啊!唔嗯!唔……唔……」华瑄无可相抗,四片樱唇交相叠吻,兰息
流通,极尽惑人。华瑄从未和文渊之外的人相吻,如今却和一个女子接吻,
此情此景,当真是她万万不曾思及的。
蓝灵玉的舌头往华瑄口中索求着,两女绛舌相缠,华瑄心中羞怯,不断
闪躲着。蓝灵玉的舌技其实也高明得有限,只是不知不觉中学了慕容修对她
所施加的行径。饶是如此,华瑄也未曾尝过这等吻法,心神大乱,身子不禁
热了起来。
两女吻毕,俱皆满身是汗,朦胧对望。蓝灵玉解开自己衣衫,又去脱华
的衣服,轻声呢喃:「华妹妹,你好可爱……肌肤比姐姐还要好呢……」
说着压在她身前,两对嫩乳互相推挤着。华瑄被她一吻,已经有些恍惚起来
,但仍勉力抵抗,轻声喘道:「不……不好啦……文师兄……文师兄会看不
起我的……啊,啊啊……嗯……」
蓝灵玉脱尽华瑄衣物,两个赤裸裸的娇艳少女在竹林相拥着,华瑄身材
细致稚嫩,蓝灵玉体态丰盈健美,两女均是绝色佳人,真是说不尽的风光旖
旎。
蓝灵玉伸手分开华瑄双腿,见那遮掩稀疏的私处晶莹闪亮,将要漏出水
来,也不禁脸红,轻轻摸了上去,低声道:「好软啊……凉凉的……一定很
舒服……很舒服的……」
「哎呀……啊呀!别这样……摸……啊……」华瑄感到指头的刺激,不
禁失声呻吟,心中一时乱了,暗自胡思乱想:「文师兄也这样摸过我……但
是……感觉又不一样了,真丢脸死了……」害羞之馀,泉水已自洞口涌现,
不可收拾了。
蓝灵玉看得心弦震动,口乾舌燥,低声道:「好……我们……要来了…
…」华瑄慌张地摇着头,含糊地呻吟着:「嗯啊……不……行……不行啦…
…」
到此地步,蓝灵玉岂有停止之理,右手环过一根翠竹搂住华瑄,竹子便
立在两女之间,上头被四个乳房挤压住,下面则迎着两处水穴。华瑄的私处
正压在一环竹节上,传来一波波异样的感受,不住娇喘,哀声道:「蓝……
蓝姐姐……做什麽……啊……」
蓝灵玉脸现绯红,一手按在华瑄背上,另一手托起华瑄的屁股,隔着竹
子紧紧相贴,低声道:「来吧……来啊……嗯……」身子向竹身摩擦,一上
一下地律动着,也将华瑄的身体托得不住起落。
「唔,唔啊……嗯啊!」华瑄初是惊愕,随时感到了下身的刺激。股间
被坚韧的竹子磨蹭,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整个私处外部都被剧烈地摩擦
,水珠四散。蓝灵玉亢奋地动作着,丰润的双乳上下弹跳,和华瑄小巧玲珑
的嫩乳推挤拍打,与竹子一齐振动着。
「啊啊……啊……」华瑄失魂落魄地鸣叫,娇躯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且越发激烈,不得不主动抱着蓝灵玉,叫道:「蓝姐姐,我……啊,呼啊
!」蓝灵玉不住声地娇啼,往竹子上猛烈擦动,竹身几乎要陷入股间缝中,
两道清水顺着竹子直流到地。
忽地蓝灵玉放开竹子,拉过华瑄,往一旁滚倒在地,压在华瑄身上,狂
乱地亲吻华瑄脸蛋,腻声道:「好妹妹……你太棒了……嗯,嗯啊……真可
爱……好可爱喔……」华瑄越听越羞,身体却不听使唤,大量泛滥的淫液回
应了一切。
蓝灵玉骑在华瑄身上,随手拾起一小根断竹,喘道:「这……用这个…
…」华瑄惊叫道:「不要!呃……唔唔,啊!」下身一条硬物塞入,蓝灵玉
已将小半断竹插入华瑄私处,自己也张开双腿,握着竹子,将另外半截贯入
自己的蜜洞里。
「啊……唔……」华瑄和蓝灵玉的叫声互相回汤交缠,一个仰天呻吟,
一个垂首喘气,竹子几乎完全被两女吞没。蓝灵玉娇躯颤抖,双手抓住华瑄
小小的乳房,轻轻摆动下身。
「唔啊!唔唔……啊……」华瑄私处遭竹子入侵,本已不易忍受,蓝灵
玉一动之下,坚硬的竹身立时在她体内乱捣起来,与和文渊交好时感觉迥异
,不禁高声哀啼,叫道:「啊……会痛啊……唔嗯……呃……」
蓝灵玉抽动之下,竹子一端不断往蜜穴深处突刺,另有一番刺激,同样
娇吟不绝:「哎……啊……好……好厉害……啊……」她猛烈地抽送竹子,
双手紧捏着华瑄双乳,力道时轻时重,直弄得华瑄不自觉地浪态百出,星眸
蒙胧,两女造就了地上一大滩湿洼。
华瑄在蓝灵玉摆布之下,白嫩的肌肤也透出了迷人的樱红,香汗淋漓,
却是身不由主,心中羞不可抑。
蓝灵玉越动越快,竹子在两个嫩穴之间来回贯穿,华瑄已失却了自制,
和蓝灵玉交相拥吻,搓揉着对方的身体,激烈的碰撞下,蜜液也互相流注到
了另一人体内,被竹子冲溢而出的,也分不清是谁的汁液了。
「华……华妹妹……啊……我,我要……唔……啊啊!」蓝灵玉狂乱地
扭着腰,忽然仰起头来,极之高亢地放声呻吟。华瑄下身一阵颤动,紧闭双
眼,失神地一声哀啼。一霎眼间,两个 丽的身体紧紧黏在一起,四条如玉
美腿纷乱互缠,大片水花 了出来,放荡的吟叫缭绕在竹林间。
「呼啊……」蓝灵玉一阵颤抖,勉力按着华瑄小腹,将身体抽离了竹子
,急向前骑到华瑄胸前,诱惑人心的蜜汁直 在华瑄脸上。华瑄正迷茫地喘
着气,等发觉之时,已把蜜汁 了大半下去,唇齿间犹有馀温。
蓝灵玉拔起尚插在华瑄体内的竹子,一倾斜,竹中便流出水来。蓝灵玉
将竹中爱液往华瑄口中灌去,呢喃道:「华妹妹……来……」华瑄羞涩地想
要闪避,但失 之後,仅有的一些力气也使不上了,口中注满了少女的蜜水
。蓝灵玉抛开竹子,在她樱唇印上深吻,一齐品 着两人的花蜜,和着香涎
互相吞吐,嘴角却也渗出了些许。四唇分开之时,几条银闪闪地细丝稠稠地
相连着两个少女。
十景缎(四十六)
云消雨歇,蓝灵玉解开华瑄身上穴道,穿起衣服。华瑄默不作声地穿好
衣衫,低着头,心中极之纷乱。
蓝灵玉轻轻搭着华瑄的肩,柔声道:「华妹妹……你不高兴吗?」华瑄
红着脸,低声道:「我们……我们做错事了。」蓝灵玉搂着华瑄的纤颈,轻
声道:「这是我们的秘密,别让其他人知道就是了。你……你不喜欢吗?」
华瑄忽地站起身来,满脸通红,叫道:「不对,不对!蓝姐姐,你……
你应该能找到很好的伴侣,不该……不该这样……我……我也不能再做这种
事了。」
蓝灵玉一听,脸上现出厌恶神色,低声道:「可不是人人都跟你师兄一
样,世上的轻薄无德的男子多得是。」说着脸色又转柔和,轻声道:「跟那
些人比起来,华妹妹你啊……才真令人喜欢呢。」
华瑄耳中「嗡」地一响,怔了一怔,不觉退了一步,道:「蓝姐姐,你
……你不喜欢男人?」蓝灵玉微一低头,叹道:「倒也不是,可是……唉,
世上事要能顺心如意,哪有这麽简单?」
华瑄听得迷糊,心中思索片刻,突然面有喜色,叫道:「有啦!蓝姐姐
,我还有一位师兄,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喔,说不定你会喜欢他呢,我们去找
他好不好?」
蓝灵玉摇头微笑,说道:「这不是很突兀麽?」华瑄道:「才不会呢,
照文师兄想的,向师兄现在可能在京城,我们正好可以去找他啊,就算你不
中意,交个朋友也好啊,是不是?」
蓝灵玉叹道:「罢了罢了,这也不是什麽要紧事,得先赶回巾帼庄才是
。」华瑄也知文渊必会往巾帼庄去,当下两女续往北行。
为掩人耳目,蓝灵玉中途换下原先男装衣袄,改作女子装束,藏起双戟
,以免皇陵派众多耳目发觉。一路行来,不曾再受阻挠。
华瑄初行江湖,阅历浅薄,多听蓝灵玉指点,倒也无事。只是住宿之时
,蓝灵玉偶尔兴起,对她稍有亲 举动,便羞得满脸通红,绝不答应。
数日过去,两女已抵京城。京城格局宏伟壮观,人潮熙攘,华瑄看得眼
花撩乱,兴高采烈地道:「蓝姐姐,等巾帼庄的事解决了,我们跟文师兄、
慕容姐姐他们一起来这里玩,好不好?」蓝灵玉微笑道:「好啊。」心中却
暗自担忧:「不知任大侠身在何处?想要对付黄仲鬼,只怕非他不可。」
两人正走在街上,忽听西街传来哭闹喧哗之声。华瑄和蓝灵玉互望一眼
,蓝灵玉首先道:「去瞧瞧。」两女齐往西街奔去。
到得近处,只见百姓纷纷走避,脸现惊惶,一众圆帽白靴的官卫沿途而
来,神色傲慢,有的高声叫骂,有的和女子拉扯,气 嚣张,正是人民畏之
如虎的锦衣卫。其时英宗在位,太监王振专权,倒持太阿,其党羽亦是横行
无忌。
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倚着王振权势,作威作福,这队锦衣卫都是其手下,
也是气势跋扈,一路喧嚣。华瑄看不过去,叫道:「蓝姐姐,我们去教训他
们!」蓝灵玉低声道:「且慢!这里是京城,到处是皇陵派眼线,要收拾这
批鹰犬虽然不难,但势必引起麻烦。」
只听一名妇女惊叫起来,正被一个锦衣卫缇骑抓住。那缇骑面露狞笑,
上下其手,一旁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大多四下闪避。华瑄越看越气,不顾蓝
灵玉劝阻,低声道:「怎能任他们胡来?」一个箭步,正要冲上前去,蓝灵
玉拉住她衣袖,悄声道:「不必我们出手,自有人对付他们。」
话才出口,忽听一声咻咻声响,脆快无比,紧接着锦衣卫逐一大叫起来
,脚步不稳,翻倒在地。华瑄看得清楚,街旁一座酒楼窗里飞出一阵弹子,
一波又一波,连珠弹发,既快且准,每颗弹子都正中锦衣卫头顶,一个接一
个被打倒在地。
转眼之间,二十多名锦衣卫尽数倒下,有的尚能挣扎,但大多一动不动
。旁观百姓一齐大哗,有人赶紧去扶自己家人,其馀的也趁机逃离。华瑄霎
了霎眼,低呼道:「好厉害,是什麽人?」蓝灵玉笑道:「咱们去找他。」
蓝灵玉拉着华瑄往路边走去,尚未到那酒楼,便见迎面一名少女奔了过
来,满脸笑颜,一下扑在蓝灵玉怀里,欢声道:「三姐!」蓝灵玉拍拍那少
女的背,笑道:「四妹,你的功夫又进步啦!」那少女笑道:「还比不上三
姐呢!」
蓝灵玉向华瑄道:「这是我四妹,叫杨小鹃。四妹,这位华瑄姑娘是任
大侠的师门侄女,快来见过。」那少女身穿淡黄衫子,年约十七八岁,一脸
活泼灵动的神气,朝华瑄笑道:「华姑娘,你好!」华瑄微笑道:「杨姐姐
,你也好!」
杨小鹃甚是高兴,跳过来搂住华瑄,说道:「华姑娘,你几岁啊?」华
道:「今年十五。」杨小鹃脸上陡现欢容,道:「你比我还小一岁,那我
可以叫你妹子罗!」转头向蓝灵玉笑道:「三姐,你看,我不是庄里最小的
啦!」蓝灵玉微笑道:「人家华姑娘又不入咱们巾帼庄,你高兴什麽?」
华瑄道:「杨姐姐,刚才那些锦衣卫是你打倒的?」杨小鹃笑道:「对
啊,我看那些人欺侮百姓,所以躲在酒楼上,发了一阵白蜡弹,把他们一个
个打昏了,还死不了的。」华瑄甚是佩服,说道:「你这麽会用弹弓,真了
不起!」
蓝灵玉道:「四妹,庄里情况如何?」杨小鹃伸伸舌头,道:「神驼帮
的人都到啦,跟他们斗了一阵,还没什麽损失。我在这里等了六天,总算把
你等回来啦!皇陵派的人又来了两批,你再不回庄,真有些不易抵挡了。」
蓝灵玉一听,忧急之情溢於言表,说道:「既是如此,咱们快回庄里。
据闻任大侠到河北来了,可有见到?」杨小鹃道:「我们也听到这消息,就
是见不着他啊。」蓝灵玉叹了口气,道:「好罢,咱们回去再说。」
此时已有官兵来到,去察看那批锦衣卫情况。三女避开官兵,出了京城
,再往北赶路。
巾帼庄在昌平县内,离京并不甚远,快马赶路之下,傍晚时已然抵达。
华瑄远远望去,偌大一座庄子 在山野之间,建 依山蜿蜒起伏,气象宏大
,不禁赞叹道:「这巾帼庄建得真好!」杨小鹃笑道:「好在哪里?」华瑄
侧着头,想了一想,道:「我说不太出,虽然不是很华丽,但是挺壮观的。
」蓝灵玉微笑道:「说得不错。」
三骑来到庄外栏栅,数十名黑衣女子守着木门,见了蓝、杨二女,齐声
欢叫道:「三庄主、四庄主!」将门打开,让出路来。蓝灵玉点点头,叫道
:「大家要小心,别给贼子攻了进来。」众女轰然答应。
过了三道栏栅,才来到庄门之前,一名女郎领着十馀名黑衣女子迎在前
头,背持长棍,短带拢发,容貌不若蓝、杨二女清丽,却胜着几分美 。杨
小鹃不等马匹奔近,便高声叫道:「二姐,三姐她回来啦!」
那女郎微笑道:「早有人通报了,你还怕我不知道?三妹,这一趟辛苦
你了。」蓝灵玉驰到近处,下了马,笑道:「二姐,你们守着庄里,怕更辛
苦呢。大姐在庄里吧?」那女郎道:「刚刚到後山去巡视,该要回来了…」
猛听一声钟声远远传来,声极响亮,震动四方,一时嗡嗡馀音不绝於耳
。蓝灵玉皱眉道:「是蒲牢太子。」那女郎道:「龙宫派本来还差螭吻、睚
没到,前两天都来齐了,老贼龙带了九条小龙冲了一次箭阵,没给他们攻
破。」杨小鹃咋舌道:「我出去接三姐才几天,对头都快来齐啦?」
十景缎(四十七)
那钟声连番响起,越传越近,更加震得人心神不宁。那女郎秀眉微蹙,
道:「咱们登上楼去瞧瞧。」
华瑄随众女进了庄中,行至一处木楼,连登了五层阶梯,到得楼顶,四
野俱在眼下。放眼望去,北边可远眺居庸关立於山峦之间,近处却有大批皮
帐驻扎,帐边尽是骆驼,数之不清。华瑄道:「那就是神驼帮了?」那女郎
道:「不错。」忽然想起不识华瑄,问道:「姑娘是谁?」
杨小鹃抢着道:「二姐,她是任大侠的师侄女啦,叫做华瑄。」那女郎
向
华瑄微微一笑,拱了拱手,道:「幸会。」华瑄回了礼,道:「这位姐姐
该怎生称呼?」杨小鹃笑道:「我二姐叫凌云霞,你都叫我姐姐了,就叫她
凌姐姐便行啦!」
凌云霞横了杨小鹃一眼,斥道:「四妹,你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的。」杨
小鹃笑嘻嘻地道:「那有什麽……」蓦地钟声当当大响,已离庄不远,杨小
鹃立时停下说话,转头远望。
蓝灵临台玉往庄门远眺,脸上陡然变色,叫道:「不好!」凌云霞等一
齐望去,猛地一尊巨型火炮映入眼 。杨小鹃惊道:「怎地会有大炮?」蓝
灵玉道:「十九是皇陵派从军器局调动的……」
猛听震天价一声巨响,木楼摇晃,喀喇作响,隆隆炮声未绝,立见烈焰
腾空而起,庄前第一道栏栅处已被炸毁,无数碎木震上半空。
蓝灵玉骂道:「该死!破不了箭阵,就拿大炮来炸,算什麽武林名门?
」杨小鹃呆了一呆,冲下楼去。凌云霞叫道:「四妹,你去哪里?」杨小鹃
头也不回,叫道:「我要为守箭阵的姊妹报仇!」凌云霞飞窜至杨小鹃身前
,喝道:「跟他们硬碰,赢不了的!我们只要守着庄里便是。龙驭清要抢十
景缎,不敢对庄里开炮的。」杨小鹃双眸含泪,强自忍下怒气,低声道:「
是。」
诸女下楼回庄,蓝灵玉立即下令道:「将守在庄前的姊妹调回庄里,动
作要快!」其时阿缨等人也已回庄,阿穗急往庄外传令。蓝灵玉命人取来长
鞭,交给华瑄,道:「华妹妹,你的银鞭毁了,且先用这条鞭子傍身。」华
接了过来,道:「蓝姐姐,我们要怎麽打?」蓝灵玉沉思不语,良久才道
:「随机应变罢!」言下之意,实也无甚把握。
忽见一名丫环进来通报,说道:「三位庄主,神驼帮的人已经来到庄外
一里处,将要攻到了。」凌云霞提起长棍,喝道:「三妹,你去换了衣服,
咱们先和骆老贼打上一场。」蓝灵玉道:「好!」退进房去,不多时走了出
来,已换作劲装结束,双戟在手,英气逼人。杨小鹃束了束腰带,道:「不
等大姐吗?」凌云霞道:「我们先挡一阵,大姐回庄之前,不能让对方攻进
来。」
华瑄拿着长鞭,跟着巾帼庄三名庄主走出庄去,暗想:「文师兄,慕容
姐姐,你们也来了吗?你们到底在哪里呢?」
凌云霞等领着庄中诸女出庄,阵容整齐,迎面便是一片骆驼行伍,数来
约有百馀骑,一个满腮浓须的中年汉子当先率众,旁边一个年轻男子,神色
剽悍。
那浓须大汉跃下骆驼,喝道:「石娘子在哪里?你们这三个丫头,还不
是老夫对手,也敢来挑战麽?」凌云霞长棍一立,喝道:「骆老贼,你想跟
我大姐过招,也不必急於一时。然而你带了这大批人马来,真是要单打独斗
吗?」
华瑄悄声道:「蓝姐姐,这是谁啊?」蓝灵玉低声道:「他是神驼帮帮
主骆天胜,旁边那人是他儿子,叫骆英峰,这两人千万要提防了。」
只听骆天胜笑道:「咱们神驼帮称雄大漠,从没这麽多规矩,要杀便杀
,顾不得人多人少。听说巾帼庄石娘子武功高强,这才想见识一番。老实告
诉你们,龙宫派和皇陵派转眼便要到此,不论一对一或是群斗,你们都难逃
一死。」杨小鹃气往上冲,指着骆天胜骂道:「老家伙,你胡说八道什麽?
你没见识过我们巾帼庄的厉害,话最好别说太早!」
但见骆英峰牵着骆驼走到父亲身边,道:「爹,这小妮子大言不惭,不
如让孩儿试试身手,瞧瞧巾帼庄的女中豪杰们,到底有多厉害?」骆天胜点
了点头,道:「好,你去罢!」
骆英峰大步上前,走到庄前广场,说道:「杨小鹃,你是巾帼四庄主,
敢不敢和我这神驼帮少帮主打上一场?」杨小鹃俏眉一扬,道:「有什麽不
敢?」身形一纵,如箭而出,轻轻巧巧地落在场中。
骆英峰拔出腰刀,笑道:「咱们先说清楚,谁要是输了,就任凭对方处
置,你说如何?」杨小鹃哼了一声,骂道:「行啊!临敌还想打歪主意,你
输定了!」右手并指成掌,一掌戳去,快捷无比。骆英峰侧身一避,笑道:
“这等泼辣的丫头,本少爷非好好治你一下不可……」言犹在耳,猛听「啪
」一声响,骆英峰手中长刀已断,半截刀身直飞出去,一枚弹子震开一旁。
骆天胜喝道:「英峰,留神!」杨小鹃眼明手快,一手连扣三枚弹子,
咻咻咻连环射出,骆英峰大惊,慌忙滚地闪避,「锵」一声响,手中断刀也
已被打飞。他只道对手是个年轻姑娘,赤手空拳,还不轻易得胜?不料一个
疏神,连她何时握起弹弓也没发觉,对方已发了四弹,手法奇快,自己没能
出招,立即断刀失刀,先吃了个亏。但他武功底子着实不弱,虽然出其不意
,倒也没给弹子击中。
杨小鹃突袭得手,心中大喜,却毫不放松,顺手收起弹弓,双掌旋即攻
至。骆英峰没能施展刀招,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断兵刃,极是恼怒,喝道
:「臭丫头!」劲贯双手,拆招之馀,全力抢攻,意图扳回颜面。
杨小鹃身手轻快,招数敏捷多端,骆英峰内力发出,每每落空,不禁微
感焦躁。杨小鹃见他进攻转猛,却失了稳重,猛一下低身扫腿,正中骆英峰
左小腿。
骆英峰腿骨剧痛,不禁大怒,骂道:「他妈的贱丫头!」双掌下拍,力
劲沉猛,「碰」一声响,地上尘土四散,好一招厉害掌力,九成九的漂亮,
只差没打在杨小鹃身上,凑不着十分。杨小鹃何其机灵,闪躲之际,起弓发
弹,一气呵成,一弹正中骆英峰左肩头,只痛得他几乎举不起手来。
华瑄看得兴高采烈,叫道:「杨姐姐,打得好!」凌云霞和蓝灵玉却甚
是担心。杨小鹃武艺虽好,一手弹弓出神入化,但骆英峰也非寻常把式,内
功更在杨小鹃之上,虽然接连吃亏,仍未受重创,时间长了,只怕杨小鹃气
力不继。
场中两人斗了一盏茶时分,骆英峰虽未占到优势,但已不再轻敌,掌力
沉稳,杨小鹃想再放弹子,也难寻良机。骆英峰意欲反扑,但左肩中了一弹
後,不甚灵活,总难以称心如意地出招。实则杨小鹃的白蜡弹子上了药物,
一旦打伤了人,药力入体,伤处红肿疼痛,需得善加医治,才能慢慢痊愈。
骆英峰中了这一弹,武功打了折扣,也奈何不了杨小鹃。
猛听杨小鹃一声大喝:「看弹!」持起弹弓,一弹正向骆英峰面门打去
。骆英峰避了开去,心道:「正面打来的弹子,岂有避不开之理?」才念及
此,又是一发弹子打到。骆英峰心下诧异,接连躲了五六发弹子,杨小鹃却
仍连连发弹。骆英峰心下冷笑,暗道:「照你这麽发弹,就是打光身上的弹
子,也伤我不着。」他本来只怕杨小鹃弹子厉害,当下凝神闪避,又躲了四
下弹子,咻咻风声不住响过。旁人不明所以,心道:「这样如何能打中对手
?」
杨小鹃不停发弹,忽然纵身而起,居高临下,连发三弹。骆英峰骂道:
“玩什麽花招!」一一躲开,弹子尽数打在地上。杨小鹃落地站定,又是三
弹打出。骆英峰提气再避,叫道:「瞧你还能打多少弹……」不料这三弹之
中,却有一弹打向地上的一枚弹子,去势奇准,将那弹子打得飞起,急劲无
比,由下方正中骆英峰右膝关节。
这一下大出骆英峰意料之外,大惊之下,只见一弹向面前直飞而至,右
膝受创之下,再难闪避,这一弹正中鼻梁。骆英峰惨呼一声,颓然仰倒,鼻
孔鲜血直震出来,已然昏了过去。
杨小鹃飞身纵前,连点骆英峰四处大穴,防他转醒反抗,笑道:「骆帮
主,怎麽样?」
一时之间,巾帼庄诸女齐声喝采,神驼帮人人脸色大变。华瑄推敲杨小
鹃连连发弹的经过,立时恍然大悟:「杨姐姐先打了十几弹,是为了看清那
骆英峰闪避弹子的身法,再打起地上的弹子,以此奇袭。如果不先摸清他的
躲法,便不能先控制把弹子打飞的方向力道了。跳起来从高处向下打,是因
为站在地上平平打出,弹子会飞太远,从上面打下来,弹子就只落在对方脚
边,这一招才行得通。」
想到此处,华瑄心里不禁大感钦佩,喃喃地道:「我还得在事後才想得
出,换做我跟杨姐姐打的话,想也来不及想,就跟这人一样输了……临敌时
的应变果然要紧,若是慕容姐姐,就未必会上当了。」忽听背後一个女声笑
道:「不敢当,其实我也上当啦!」声音极轻极微,就在华瑄耳边响起。
华瑄一惊,回头一看,身後一个丫环,服色和阿缨等全然一样,面容却
是俏丽绝伦,不是小慕容是谁?
但见小慕容笑了笑,在嘴前竖起食指,示意不要声张。华瑄瞄了喵凌云
霞和蓝灵玉,见两女关心场中变化,并未留神自己,当下点了点头,若无其
事地看回场上,心道:「原来慕容姐姐早到了,那文师兄呢?」
骆天胜脸色铁青,喝道:「杨姑娘果真好本事,让老夫来领教领教。」
杨小鹃虽然获胜,但也耗费不少气力,心知骆天胜武功远在其子知上,哪会
答应,笑道:「不急,照这位骆少帮主先前所言,该任凭本庄处置,待我处
置完毕,再请骆帮主指教。」
骆天胜心系爱子,不敢贸动,心中暗自咬牙切齿,正在盘算对策,忽听
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骆帮主不必忧心,做兄弟的来助你一臂之力了
。」
但见一名白发老者领着百馀人远远行来,身後九位鲜衣男子,正是龙宫
派到了。骆天胜叫道:「敖龙王,你来得正好,皇陵派的黄尊使到了麽?」
那老者回道:「黄尊使尚在後头,随即便到。」说话之间,已走近庄来。
蓝灵玉低声道:「那老头就是龙宫派掌门,人称『四海龙王』敖四海,
,後头就是九龙太子了。」华瑄道:「嗯,螭吻跟睚 都在。」说着回头看
了小慕容一眼,又转回头来,心道:「总不成文师兄也混在丫环里面吧?似
乎不大可能。」
十景缎(四十八)
华瑄心里疑惑,却不知文渊其实并未和小慕容一齐到巾帼庄上。文渊跟
小慕容兼程赶路,到了京城,文渊意欲留下来寻找向扬、任剑清下落,要小
慕容先往巾帼庄去。
小慕容知道单凭巾帼庄之力,不是皇陵等三大门派帮会的敌手,即使自
己和文渊前去,也不及一个黄仲鬼。如今之计,需得多求强援,当即应允。
文渊独身行走京城,心道:「时日有限,三天内寻不到师兄和任兄,我
也非往巾帼庄不可了。童寨主说师兄救了靖威王府的郡主,倒是个线索。任
兄行迹不定,可就不好找了。」当下暗自思索,想法子探听靖威王府诸人所
在。
他正自策想,忽见路上一行马队远远驰来,均是武官装扮。定睛一瞧,
其中赫然有邵飞在内。文渊心念一动,藏在路边人群间,暗想:「赵平波也
到了京城麽?算算时日,也该到了。天幸遇着此人,跟着这姓邵的,当可寻
到靖威王府之人。」
眼见邵飞等骑奔过,文渊施展轻功,悄悄紧跟在後。跟了一阵,邵飞等
人来到一处宅子前,似是什麽官员的住所,只是建 平实,不似高官府邸。
文渊心道:「靖威王断不可能住在此处,瞧他们是出来办事的。」
但听邵飞同看门人说道:「靖威王府护卫邵飞,奉王爷旨意,有事前来
拜访于侍郎。」那人开了门,请邵飞一众入内。文渊翻过墙去,悄无声息,
邵飞武功颇不及他,不曾发觉。
到了前厅,一名中年男子立於厅中,神色严正,凛然有威,想来便是那
于侍郎。文渊侧立窗外暗窥,暗自喝采,心道:「这位于侍郎不知是何人物
?看他形貌,并非寻常官僚。侍郎官属正三品,已经不小,不意家居如此简
。」
那于侍郎和邵飞各自通礼,邵飞方叙来意,说道:「我们王爷听说于大
人有一疋家传美锦,上绣西湖十景中的『平湖秋月』,精美绝伦,不知可有
此物?」于侍郎道:「是有此锦不错。」文渊听得分明,暗地一惊:「莫非
是十景缎?靖威王也要那十景缎麽?」转念一想,心道:「靖威王府跟皇陵
派本是一路,说不定是合作寻觅。」
邵飞道:「王爷最喜珍奇宝物,十分希望能见识一下,以开眼界,请于
大人携锦随下官面见王爷,王爷定有酬谢。」于侍郎笑道:「这不过是一疋
寻常锦缎,虽然手工精细些,也不及靖威王府珍藏的绫罗绸缎,何须王爷留
神?」邵飞道:「于大人,你若不允,下官不免受王爷责罚。不过是借锦一
观,于大人又何必推辞?」
于侍郎摇了摇头,说道:「邵护卫,此锦是先人所遗,于谦本不重视其
有无。然而王爷此番上京,应是另有要事,与其花费心力在 罗珍宝上,不
如将这番精神用於体恤民情,广布德泽,以不愧此尊荣爵位。」
邵飞脸上陡地变色,声音大了起来,说道:「于大人此言,若给王爷知
晓,下官可不担保有何结果。」于侍郎道:「王爷若是有德君子,自然明白
话之之意,邵护卫不必多虑。」邵飞面露冷笑,说道:「于大人不肯借锦一
观,下官只有将大人所言转述给王爷了,这就告辞。」于侍郎面不改色,道
:「邵护卫请。」邵飞一招手,领着众武士出了于府。
这一番对话,尽被文渊听在耳中,心中暗道:「原来他就是兵部左侍郎
于谦!早听闻他刚正不阿,任巡抚时,为民雪冤疏奏,不可胜数,今日一见
,果真不凡。他拥有十景缎之一,日後必有麻烦,等巾帼庄之事解决,倒要
来助他平安无事才行。」
他此刻也无暇多想,急忙跟上邵飞,尾随在後,这次到了一所极其华丽
的宅第,屋宇无一而非雕梁画栋,大门前兵卫森严。文渊见邵飞等入内,久
久不再出来,便装作若无其事,走到府门前,停下脚步,左看右看,大声赞
道:「美哉仑焉,美哉奂焉,这等壮观的宫阁,虽在皇城之中,却也难得一
见。」
门口一名卫士见他摇头晃脑地说着,心中不耐,骂道:「哪里来的穷酸
书生,罗唆什麽!这里可是靖威王的府邸,你再鬼鬼祟祟地乱看,当心大爷
宰了你,还不快滚!」文渊脸现惧意,连忙走避,心中暗道:「我还没问你
,你倒先告诉我靖威王在这儿了,那倒省事。要是发生了什麽事,可不是我
这鬼鬼祟祟的书生所致,而是你这位光明正大的王府护卫仁兄。」
既已探知此处确为靖威王在京城的府第,文渊也就不多逗留,迳自离去
,寻了间客店歇脚,待到夜里,方才动身探入府中。他情知靖威王手下高手
如云,别说陆道人,便是颜铁一类人物,也已非同小可,是以丝毫不敢大意。
文渊潜入院里,心道:「不知那郡主的房间何在?她既蒙师兄所救,要
打听师兄下落,或许容易些。」提气轻步,偷偷绕了一绕,第一座屋里便瞥
见了赵平波,正拥着几名女子饮酒作乐。文渊也不停步,避了过去,心道:
“今日没闲暇跟你算旧帐,『时未可而进,谓之躁』,对付你虽然简单,要
是把陆道人等引来,可坏了大事,且让你逍遥一阵去。」
他从没试过夜探人居的举动,现下四处乱走,不得要领,寻不到郡主所
在。正自大伤脑筋,忽然听得远处草丛中有些 声响。文渊暗自起疑:「
四下无风,这声音是怎地?」当下使起轻身功夫,静悄悄地掠了过去。
一看之下,却是一对少年男女,正在长草间搂搂抱抱,亲热无比。只见
两人都是道家装束,一个小道士,一个小道姑,俱皆衣衫不整,肌肤相贴,
道家太极两仪之说未必精熟,倒要先来身行阴阳融合之大道了。
那小道士用力扯着小道姑的袍子,一脸贼笑,低声道:「师姐,你的身
子可真漂亮。」小道姑半推半就,佯嗔道:「明通师弟,你可别太没规矩,
也不想想这是什麽地方?要给师父撞见了,他定要生气的。」那明通嘿嘿直
笑,一只手摸进小道姑双腿间,说道:「师父早上才接世子到这儿,没正午
又走了,他老人家忙得抽不出空来,做师弟的自然要陪陪师姐了。」
文渊一听,登时安心不少,暗道:「赵平波身边的道士,就是一个陆道
人。倘若这小道士所言不错,陆道人现下便不在此地,可少了个棘手人物。」
那小道姑两腿夹着明通手掌,一片湿漉漉地,分明是春心荡漾,嘴上言
语也就没什麽矜持可言。明通抽回手掌,自裤里掏出那根东西,拉过小道姑
的手,硬是让她握着,笑道:「好师姐,两个月没好好侍候你,你想得狠了
吧?」小道姑抚摸着那根不大不小的阳具,腻声道:「谁想你了?明磊、明
广他们对我好得很,那像你这样坏心眼了?」
明通一听,猛地把小道姑压倒在地,贼兮兮地笑道:「那两个愣脑袋,
会像我这样,让师姐舒服得要登天吗?」说着将她两腿分开,把自个儿的棒
端在那私处上磨蹭着。小道姑连声喘叫,低声道:「你……你这小鬼……哎
……啊……别玩了……快……快啊……」
明通早已色急心切,笑道:「好师姐,你享受着罢!」腰一挺,正要来
个直捣黄龙,冷不防肩头一紧,全身力劲尽失,软趴趴地倒在小道姑身上。
小道姑吃了一惊,肩窝不知被什麽点了一下,同样动弹不得。
文渊点倒两人,拔剑出鞘,沉声喝道:「好哇,你们这两个不知羞耻的
家伙,陆道爷不在,就无法无天了吗?」明通和那小道姑正自惊疑,一听此
言,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这人是谁?」明通穴道被封,脸正对着小道
姑胸脯,颈不能转,见不到文渊面貌,小道姑却瞧得见,一看文渊样貌,是
王府中未曾见过的,听他口称「陆道爷」,只道是王爷新招的护卫,连忙求
道:「这位大人,请你大发慈悲,别……别告诉我师父。」
文渊一抖长剑,低声道:「放你们一马,亦无不可。我先问你们,郡主
娘娘到哪里去了?」小道姑道:「郡主……郡主应当在房中安歇吧?」文渊
怒道:「什麽应当不应当?亏你们是陆道爷的弟子,这般轻忽!郡主已被白
虎寨的强盗劫去一次,幸能安返,你们不知用心拱卫,却在此胡来。哼,只
怕你们连郡主住在哪间房也未曾注意过。」
小道姑忙道:「郡主就在东厢第二间房,我们天天都去请安的,怎会不
知?」文渊点点头,脸色稍霁,说道:「总算你俩人还有些事主之心,没有
糊涂得太厉害。今日之事,我且不说与陆道爷知晓,只稍加惩戒便了。」说
着将两人移入园中草丛深处,道:「明日一早,穴道自会解开,你们且在此
待上一晚,若再给人查觉,就是你们的运数了。」说着把那明通拉开,见他
一脸惧色,牙齿打战,显然极其害怕。文渊暗道:「陆道人可收了个差劲徒
弟。」也不理会,迳自走了。
他装模作样一阵,拐个圈套话,知道了郡主所居房舍,更不停步,静夜
疾行,也是寂然不闻声响,奔至东厢房外的园子,数到第二间房,悄然掩至
窗外。
窗中不见烛光,显然房中人已入睡。文渊戳破纸窗,凑上去窥视房中,
床边罗帐放下,黑暗中隐约见得人影卧於其中。文渊心道:「不论这郡主人
品优劣,深夜和我这男子同在一房,一旦被人察觉,不免有损名节。打听了
师兄下落,我便需尽速离去才是。」正要伸手轻推纸窗,猛地窗内凑上一只
眼珠,流光闪烁,正对着文渊。
文渊猛吃一惊,撤身後跃,陡然一道身影破窗而出,来势奇劲,正扑向
文渊面门。文渊拔身而起,间不容发地擦身而过,定神一看,却是一只浑身
白毛的小虎,甫一落地,「呜哇」一声,又已直扑上空,敏捷无比。
文渊身在半空,不好闪避,心下不及称奇,内力已疾催至掌心,一掌挥
过,挟带九转玄功的强韧掌风横披而出。那小白虎毕竟年幼身小,没能扑到
文渊身前,便被这一掌扫得横飞半丈,一个翻身,稳稳当当地站立在地,却
似未受掌力影响,弓着身子呜呜发威。
文渊心下大奇,暗道:「这小虎却是何物?」正要及地,房中一道巨力
越窗而至,来人身法快绝,掌力猛绝,出招方位更是险绝,看定文渊对地腰
间「命门穴」击到。掌力未及,劲风先至,文渊不禁骇然:「这一掌可厉害
!」危急关头,文渊真气流转全身,身形倏地翻过,反手一掌对去,使足巧
劲,以柔克刚,五指略拨,将对方这招威猛绝伦的掌力稍稍引偏,顺势卸力
飘开。
就在这一翻身之际,两人面孔相对,一望之下,那人惊噫一声,叫出声
来:「师弟!」
文渊心神一震,卸掌退开之馀,也已见得那人面貌,惊喜交集,叫道:
“师兄……」话没说到底,气息一窒,这招「九通雷掌」毕竟功力太强,文
渊仍身受两成力道,胸口一阵烦恶,险些立足不定。那人连忙上前来按住文
渊肩头,道:「师弟,是你?你怎会到这里来?」
文渊只觉肩上一道真气传来,正是「九转玄功」路子,气脉立时舒畅,
看清那人,确然便是向扬,不禁大喜,笑道:「师兄,可找到你了!」心里
顿时轻松不少,既已寻到向扬,先前设想如何向郡主探问的功夫倒可免了。
向扬拍拍文渊肩膀,笑道:「说好一年才见,找我做什麽?先进来再说
。」两人齐跃入屋,小白虎跟着跳了进来。只听床上一声嘤咛,一个轻柔的
女子口音道:「向大哥……怎麽了?」语音含糊,似乎才刚转醒。
十景缎(四十九)
文渊转头一看,但见一只皓白如玉的纤手拨开床边罗帐,现出一张清丽
秀雅的脸庞,美目蒙胧,微带睡意。她见到房中多了一个男子,怔了一怔,
忽地惊呼一声,身子急忙躲到帐後。
向扬走近床去,笑道:「婉雁,这位是我师弟,自家人呢,害羞什麽?
」那少女怯怯地探出头来,低声道:「我不知道啊。」
向扬扶着那少女起来,对着文渊笑道:「师弟,快来见过师嫂。」赵婉
雁脸现红晕,说道:「不,我们还没有成……成……」文渊一听,心里一阵
错愕,道:「师兄,这是靖威王府的郡主罢?」向扬微笑道:「是啊。你先
坐下,我告诉你是怎麽回事。」当下把赵州桥边驱退郭得贵、救赵婉雁之事
简略述说一次。小白虎窝在赵婉雁怀里,一对眼珠子骨碌碌地望着文渊。
文渊问起白虎寨之事,向扬一齐说了,摸摸小白虎的头,笑道:「这小
家伙耳朵灵得很,你被它发现,也不算功夫不到家。」文渊微笑道:「是。
」小白虎眯着眼,朝文渊张大了嘴,只不知在干什麽。
文渊虽有千言万语待述,但身在靖威王府内,总是有所不便,倘若被人
发现,更是不妙,当下站了起来,说道:「师兄,我们到外头去,有些事在
这里不好说。」向扬见他神色严正,虽是暗自奇怪,仍跟着起身,朝赵婉雁
道:「婉雁,你先休息罢,一会儿我就回来。」赵婉雁轻轻颔首,柔声说道
:「你……你要小心点啊。」
向扬、文渊自窗口窜出,两人都是一等一的身手,夜出王府,自是无人
能觉,一路回到文渊居身的客店。
向扬道:「师弟,方才有什麽不能说的?」文渊卸下琴剑,说道:「那
靖威王的世子赵平波,和我有些过节。」当下约略说了紫缘的事。向扬这才
明白,笑道:「原来如此。」
文渊道:「师兄,你救了那位郡主,固然是侠义精神,然而怎会就此住
在靖威王府上?」向扬摇头道:「我并没住在那里。我将婉雁送到京城,见
到那靖威王後,他想将我网罗在王府之中。靖威王的品行如何,你从那世子
的行径便可看出,父子一路,没什麽可称道的。我便每日住在城中各处客栈
,时时去找婉雁。靖威王准我自由进出王府,只是我不卖他的账。」
文渊心念一动,道:「照此说来,师兄你和赵姑娘之间……还没有夫妻
名份了?」向扬道:「我可不想跟朝廷官僚搭上边儿。然而婉雁却是郡主,
该如何是好,可真难办。」叹了口气,一挥手,又道:「先别说这个,师弟
,你特地到京城找我,总不是为了见见面而已罢?」
文渊道:「的确不是。师兄,你知道十景缎吗?」向扬摇头道:「没听
说过。」当下文渊说起龙驭清、任剑清等人,以及三派合攻巾帼庄之事,向
扬越听越奇,道:「这些事情,师父在世时从未同我说过,原来我们还有三
个师叔师伯,立场各自不同,这可麻烦得很了。」文渊道:「师兄,巾帼庄
之危,迫在眉睫,咱们得早日动身。」向扬道:「不错。」
两人商议一阵,向扬於明早先行动身往巾帼庄,文渊则在京城寻找任剑
清,若过了两天仍未寻得,便自行赶往巾帼庄。向扬嘱咐道:「师弟,京城
中多有皇陵派高手,你千万小心,莫要行引人瞩目之事,以免被察觉。」文
渊道:「这个自然。」
当下向扬先行回往靖威王府,使发轻功,一路如风驰电掣,心中暗思:
“这番往巾帼庄去,便与皇陵派作了对头,多少要得罪那靖威王了,只盼婉
雁能够理解。倘若她不是郡主,岂不是少了许多烦恼?」
思潮起伏之际,已回到府中,赵婉雁坐在床沿,正抱着小白虎,一见向
扬进来,脸上突现羞涩之意,低声道:「你回来啦!」
向扬走近过去,方才看清,小白虎正含着赵婉雁右乳吸奶。赵婉雁稍稍
拉起衣襟,红着脸道:「别看啦……怪羞人的。」向扬微笑道:「又不是没
见过,还会不好意思麽?」赵婉雁 腆地一笑,说道:「都看过了,就别一
直看嘛。」
自从那日和白虎的一番奇遇之後,赵婉雁便带回了小白虎,最奇者是能
够哺乳,究竟为何如此,她也说不上来,除了向扬之外,她也不好意思和他
人说起。小白虎天天都要吸乳,向扬早是见怪不怪,坐在赵婉雁身旁,道:
“婉雁,明天我要跟师弟到一个地方,会有一段时日见不到你了。」
赵婉雁抬起头来,凝视着向扬,轻声道:「你要去哪里?」向扬道:「
就在离京城不远处,事关师门,我不能不去。」赵婉雁点了下头,轻轻地道
:「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自己。」
向扬伸手梳着她的秀发,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很难过,想不到你这
麽放心啊。」赵婉雁脸蛋微微一红,道:「你不在,我当然会想你啊,可是
你一个大男人,也有该做的事,我总不能一直把你留在身边不放嘛。」
向扬心中一阵暖和,搂着赵婉雁的肩,低声道:「婉雁,你知道我去做
什麽吗?」赵婉雁道:「不清楚。」向扬道:「我这次出去,会跟皇陵派的
人对上,说不定要跟你父亲那边有些冲突。」赵婉雁低下头去,默然良久,
轻声道:「我爹爹做过很多错事,你跟他本来就合不来的。你肯告诉我的事
,绝不会是坏事的,你还怕我见怪吗?」
向扬听她如此说,不禁心头一松,吻了吻她的脸颊,柔声道:「婉雁,
真难为你了。」赵婉雁微笑道:「你不也是吗?担心这、担心那的。」语调
转柔,说道:「向大哥,你别怕我见怪。我……我虽然没什麽能帮上你的,
但是多多少少,还分得清是非啊。」这时小白虎已吸饱了奶,在赵婉雁怀里
睡着了。赵婉雁轻轻将它放在地上,轻声道:「好宝宝,乖乖的睡喔。」
她拉好衣衫,倚在向扬怀里,柔声道:「向大哥,你自己倒要小心。等
事情结束了,我要看到你平安无事哦。」向扬微笑道:「一定。」一手抱起
赵婉雁,笑道:「在走之前,让我好好记住你。」赵婉雁俏脸生晕,低声道
:「要……要做什麽啊?」
向扬紧搂赵婉雁,深深一吻,隔着衣物,轻轻搓着她的背部。赵婉雁唔
嗯几声,细声道:「向大哥……很晚了呢。」向扬靠在她耳边,轻声道:「
不想要吗?」赵婉雁大羞,低声娇嗔:「哪有这样问的……我……我怎麽说
嘛……」
十景缎(五十)
即使已经温存多次,赵婉雁依旧难掩羞赧之情,此时在向扬抚摸之下,
芳心如醉,不自觉地呻吟起来。
向扬抓住她的睡袍衣襟,轻轻拉向两旁,展露在眼前的是一对光洁如白
瓷的乳房,只因刚给小白虎 过奶,右边乳端尚有些湿润光亮。向扬伸出食
指,轻触着那颗引人遐思的突起,柔声道:「婉雁,你的身体最可爱了。」
赵婉雁粉脸含羞,叹气似地呵了一下。
以指拨乳,似乎尚有不足,向扬让赵婉雁坐在自己腿上,捧起那娇贵的
双乳,略一低头,吻了上去。赵婉雁玉体轻抖,颤声道:「向大哥……别…
…啊……嗯嗯……」
向扬吻着挺立的乳首,心中忽地怦然一跳,道:「婉雁,你这儿好香啊
。」赵婉雁一阵害羞,低声道:「你……你别羞我啦。」向扬道:「不,真
的很香呢……」口一张,舌头往她乳头舔去。
「唔……」赵婉雁略感心慌,眼睫颤动,忽觉胸前一热,一股暖流冲向
乳头。向扬登觉舌端一阵浓浓的湿暖,一看之下,竟有一股乳汁汨汨流出。
向扬大感惊奇,低声道:「婉雁,你看。」赵婉雁低头一望,登时涨得满脸
红通通地,手足无措地道:「怎麽会这样啊?」
向扬见她这般害羞的模样,心中一阵冲动,十指如捏面般把玩两个乳房
,伸舌舔着浓稠的乳汁。
「哎呀……向……向大哥,不要啦……好……好丢脸哦……啊……」赵
婉雁被这奇异的情境挑逗得心魂俱酥,纤纤素手按在向扬颈後,不住声地呻
吟。向扬 着爱人的乳水,口中但觉芳冽甘美,只是用舔的实在甚少,索性
将乳头含在口中,轻轻吸吮起来。
这一下立时引得赵婉雁浑身一颤,娇声阵阵,不能自己。向扬一对手掌
时搓时压,赵婉雁身子本就敏感,在他引逗之下,双乳登时流香四溢,左乳
的奶汁沾满了向扬手掌,从指缝间不住渗出,沿着乳房弧线慢慢流下,经过
小腹,渐渐流到腰带里面。向扬瞥见,一手拉过赵婉雁手腕,放在她腰带上
,示意她脱下裙子。
赵婉雁羞不可抑,但她对向扬本是柔顺之极,当下双手松开腰带,摆腰
动脚,将群子脱到了大腿一半,便羞的不敢再动,低声求道:「向大哥……
可以了喔?」
向扬停下吮乳动作,低头看着赵婉雁的私处,不觉心跳不已。只见沿途
而下的乳汁流向股间,与涌泉般的爱液汇聚为一,互相交融。赵婉雁羞得不
敢言语,急促地呼吸着。
向扬放开那乳水淋漓的胸脯,抚摸着赵婉雁全身上下的肌肤,吻着她的
香唇。赵婉雁「嗯」地一声,忘我地回吻着,忽觉一道温热的浓液注入口中
,原来向扬一时兴起,含了一大口奶汁,也让赵婉雁 一 自己的乳水。
赵婉雁呆了一呆,立时明白,直羞得耳朵也红了,偏偏向扬故意吻得极
久,连舌头也伸了过来,将浓浓的乳汁搅拌着。两人吻毕之时,都弄得唇齿
白稠,脸红心跳。
赵婉雁赶忙擦了擦嘴边乳渍,一脸羞态,轻声嗔道:「向大哥,你怎麽
这样子啦!」向扬微笑道:「你生气啦?」赵婉雁脸一红,低声道:「你知
道我怕羞嘛。」
向扬忽然捉住赵婉雁双手,笑道:「等一下你还会更害羞,你信不信?
」赵婉雁知道他有意取笑,脸蛋更红得如熟透的苹果一般,低声道:「向…
…向大哥!」
向扬握着她纤细的手腕,贴在自己的衣衫上。赵婉雁深深吸了口气,为
向扬慢慢脱下衣物,动作温柔之至,一边脱着,一边轻声喘息,脸上如有醺
醺之态,双乳竟又开始流着奶汁,不住滴下。
脱到裤子之时,赵婉雁稍见迟疑,脸色烫红得几乎冒出烟来,怯怯地脱
了下来,向扬下身早已昂然而立,气势腾腾,看得赵婉雁一阵晕眩,忙别过
头去。
经过一番火热的前戏,向扬已是如同身置炭火,眼见赵婉雁不胜娇羞的
神态,忍不住热血上涌,把赵婉雁搂进怀中,激烈地爱抚热吻起来。
「啊,啊呀……哈啊……」赵婉雁发出了令她自己都听了脸红的呻吟,
埋首於向扬厚实的胸膛间,吻着他的身体,也将柔软的嫩乳往他不住推送。
两人炽热地交缠在一起,双双倒在锦床上。
向扬品味着赵婉雁光滑柔嫩的肌肤,此时赵婉雁的乳汁已泛滥得比股间
蜜液还要厉害,诱人的乳香布满她上下每一寸胴体。向扬亢奋已极,一举分
开了两条美丽的长腿,往那鲜艳的秘地冲入。
「唔……啊……」赵婉雁蹙起蛾眉,极力压抑着不叫出声来。然而这只
是她自身的小小矜持罢了,转眼间,她的吟叫声已销魂到了让向扬也禁受不
住的地步。从初夜至今,两人已不知交合了多少次,面对心中无限爱恋的向
扬,赵婉雁哪里能够自制,随着向扬的进攻,神情越发娇柔,动作也是渐渐
没了顾忌,跟首次共享云雨的景象天差地远。唯一不变的,就是她仍旧害羞
,只不过身体不肯配合,总是反应得十分激烈。
雪样的胴体在向扬充满冲劲的来袭之下,已显得鲜润欲滴。赵婉雁迷糊
地喘道:「向……向……大……哥……哥……啊、唔唔唔……呼啊……好…
…好棒喔……啊……」向扬大力抽送,在她耳畔低声道:「什麽东西好棒啊
?」赵婉雁耳根发烫,羞红着脸叫道:「你……啊啊……那……个……唔…
…」她虽然正陶醉在快感之中,毕竟还有些清醒,害臊之馀,如何能说得出
口?
向扬知道赵婉雁体态虽然弱不禁风,但这般交欢仍能受得起,当下使足
精力,奋力挺进,直摆布得她娇躯乱颤,纵声娇啼,一张床上凌乱不堪,处
处沾湿,两人下身碰撞之声不绝於耳,又快又响。
「啊呀、啊啊……唔、哈啊……向、向、向大哥……太……啊啊……」
赵婉雁正自轻飘飘地,忽地向扬一个翻身,躺在床上,赵婉雁反在其上。向
扬抱住她的粉臀,挑逗着紧密的沟股,道:「婉雁,你坐起来。」
赵婉雁心头袭上一阵羞意,一边迎合猛烈的摆动,一边无力地从他胸膛
爬将起来,腰枝似乎不堪负荷,如欲折断。赵婉雁楚楚可怜地望着向扬,慢
慢扭起腰来。
向扬捏着她丰盈细嫩的香臀,眼里观看她摆身晃乳的撩人体态,下身更
感受到她笨拙却认真的服务,真是兴奋得血脉贲张,低声道:「婉雁,你…
…你比那次做得更好了。」赵婉雁轻呼一声,满脸娇羞,眼波盈盈,如要滴
出水来,娇喘着道:「你……你又在……啊、唔……又在……笑我……了…
…嗯啊……」
这个体位他们早已做过,那是在遇上白虎寨诸人的前一夜,在一处乱石
岗里,向扬怕赵婉雁被坚石弄痛弄伤,因而自己处在下位,让赵婉雁居主导
位。当时赵婉雁尚不敢行此特别的姿势,向扬也只初经人事,都未能充分享
受。时隔多日赵婉雁已能放开矜持,虽然技巧平平,向扬却仍情绪高亢。别
说赵婉雁的身体美不可当,单是那含羞带怯的娇态,已令人三魂不见了七魄。
更有甚者,赵婉雁现下摆腰之际,两个玲珑剔透的嫩乳便跟着急速摇晃
。她上身早已被乳汁浸湿,乳房拍打到身上时,声音又亮又滑,同时奶滴飞
散,更有不少溅在向扬脸上、胸口。赵婉雁越看越是难为情,失神地叫道:
“向大哥……我……我……啊……嗯嗯……唔……让我……让我在下面啦…
…」
向扬却不肯翻身,抓住赵婉雁的腰际,帮着她猛力动了起来。赵婉雁浑
身火热,阵阵力道自下身贯入,强烈的快感逼得她浪态百出,身体已受不得
自己控制了。
「啊、呃呃……唔……啊……不……行……不行了……啊……」赵婉雁
右手撑在向扬胸膛上,另一只手挤压着那湿淋淋的双乳,本来是想稍加遮掩
乳汁,以免四处溅开,但手掌一贴上去,和爱侣交欢的浓情蜜意便淹没了一
切,手指忘我地捏着水嫩嫩的玉乳,反而流出更多的稠乳来,整只手都披上
了一层。
此时的赵婉雁已然深深溶在一片激情之中,再也支持不住,大叫一声:
“向大哥!」右手一滑,整个身体重重朝向扬身上卧倒,腰间做出了最後一
下律动。同一时间,向扬全身之力奔腾而出,直冲霄汉般向上注入心爱的身
体之中。「啪」地一声,赵婉雁伏贴在向扬身上,星眸紧闭,接受了这道慑
人的威力。彷佛为了久不能见而加送的心意,向扬无止尽似地爆发着,少女
的私处一阵又一阵地紧缩,阳刚的精华灌满了娇弱的秘地,甚至逆流而出。
风平浪静,床上一片狼藉,一对喘息不止的爱侣互相搂抱着,丝绒被子
已落下床去,上头还多了两个鸳鸯枕。
赵婉雁脸蛋靠在向扬面前,轻声道:「向大哥,你以前不会喘成这样喔
。」向扬微微一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道:「瞧你多厉害,就是跟我师弟
比划功夫,我也不会打到这麽累。」赵婉雁俏脸生晕,轻声道:「你就喜欢
取笑我!」
两人相拥而眠,直至天将破晓。赵婉雁转醒之际,自己已穿好了衣衫,
向扬正收拾着行装。赵婉雁掀开帐子,低声道:「向大哥,你要走了?」向
扬点了点头,打包完毕,提起包袱,说道:「是该走了。」
赵婉雁虽然口里说得若无其事,但要和向扬分别,难免依依不舍,眼中
流露出缱绻之意。向扬走到床边,捧着她的脸,赵婉雁勾着他的颈部,两人
深吻一番,互相凝望。赵婉雁柔声道:「向大哥,我会天天等你回来的。」
向扬拍拍她的肩,道:「事情一解决,我马上回来看你。」
一转身,忽然踩到一物,耳听「哇呜」一声叫,两人齐吃一惊,一个白
绒绒的东西自向扬脚下直跳起来。原来昨晚两人战况激烈,锦被落在床下,
把睡在床边的小白虎给盖住了。向扬没有注意,一脚踩到被子,也踏到小白
虎的尾巴。文渊一到房外,它便察觉,在被子下压得定定的,却还睡得香甜
之极,倒也算奇异得很了。
小白虎跳到床上,对着向扬大声咆哮,又弓起了背来。赵婉雁笑着摸摸
小白虎的背,轻声哄着:「宝宝,别气,别气,向大哥是不小心的啦!」小
白虎朝向扬瞪大了眼,身子慢慢平了下去。向扬蹲下身来,笑道:「小家伙
,对不起啦。你很有精神,好极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保护好婉雁,知
道吗?」小白虎跑到赵婉雁身前,四肢撑开,脚爪陷到床单里,昂起头来,
“吼」地一声,像在对着四面八方示威,身体虽小,倒真有点山林之王的模
样。两人见了,不禁莞尔而笑。
十景缎(五十一)
正当向扬动身前往巾帼庄之际,文渊亦思索着如何寻找任剑清。时日只
有两天,线索却极有限,自非易事。
文渊心道:「任兄来到京城,是为了皇陵派要挑选守陵使,若要寻他下
落,何不从皇陵派中的人物探消息?京城百姓,应当对皇陵派多少有所知晓
,或能问得皇陵派在京里的调度。」心念及此,当下步出客店,迳往街上行
去。
行至将近大明门一带,忽见一面云纹镖旗立在一座大宅前,颇为眼熟。
文渊一望,立时认出是铁云镖局的镖旗,不觉心中一动:「那郝一刚不知是
否已然伤愈?记得他们要护送镖银到绍兴,若是未曾再受阻挠,想来该已回
到局里。」他想起小慕容曾受众镖师所辱,清白之躯险遭玷污,思之犹有馀
怒,但事端本是小慕容挑起,也就没有再行追究。此时他身有要事,无意多
生事端,当下疾步自门前走过。
不料才过镖局大门,便见到郝一刚自大路一端走来,见得文渊,登时脸
现喜色,叫道:「这不是文少侠麽?」既然已碰了面,文渊总不能装作不见
,当下走上前去,拱手笑道:「原来是郝总镖头,久未见面了。」
郝一刚笑道:「上次在杭州,多承文少侠相救,在下恨无机会答谢大恩
。少侠既然到京城来,那是再好不过了,正好让在下做个东道,也可一并会
见京城的几位大人物。」
文渊听他说到「京城的几位大人物」,当下留上了神,心道:「京城本
是皇陵派的地盘,铁云镖局名满京城,说不定也识得皇陵派中的角色,倒是
一个线索。」心中如此设想,便即笑道:「总镖头盛情相邀,晚生岂有不到
之理?只怕麻烦了贵局。」
郝一刚喜道:「现下镖局里正设着宴,本来还差一位嘉宾未到,现下文
少侠肯光临我们铁云镖局,姓郝的必当敬少侠三杯美酒。」说着带着文渊进
了镖局大厅,果然正有数人正在围桌饮酒。铁云镖局的一众镖师、趟子手另
外开了数桌,厅上一片笑闹声。杨镖师、郑镖师等看见文渊,俱皆变色。
郝一刚领着文渊到了厅上正席,向席间宾客道:「各位,这位就是方才
在下提到的文少侠,我去外头等王大人,正巧相遇。」文渊眼光一望,见正
席上共有七人,其中两人眼光炯然,神态逼人,其馀五人衣着华贵,此外倒
无甚奇处。文渊心中暗道:「这几人有武林中人,也有当官的。」拱手一揖
,道:「诸位请了,晚生文渊。」
席上一个黑巾老人抬头望了他一眼,面上神色阴骘,目光如冷电般闪烁
不定。身旁另一个五十来岁的精瘦汉子,头发秃了大半,眼神锐利如鹫,却
是直盯着文渊打量。
郝一刚逐一介绍,道:「文少侠,这一位是兵部尚书徐 大人,这位是
游击将军李允将军,这一位是……」一连将五名官吏介绍过,才说到那黑衣
老人及秃头汉子:「这位则是皇陵派献陵守陵使葛元当葛先生,武功深不可
测。旁边这位,是景陵守陵使卫高辛卫先生,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献陵、
景陵俱为明十三陵,郝一刚认识两人,却不知当日使他身受重伤的,便是明
孝陵守陵使黄仲鬼。
文渊听着先前几名官吏,还不觉如何,待听得两名皇陵派守陵使在此,
不禁暗自吃惊,心道:「我才要找皇陵派的人,想不到便遇到两个厉害角色
,可不太好对付。不知他们是否听康楚风等说过我的名字?」脸上却不动声
色,一一客套了一番,便即就座。
黑衣老者葛元当喝了杯酒,摸了摸颔下白须,忽然沉声道:「文公子,
听郝兄弟说,阁下曾击败那小慕容,想必武功上造诣不凡,不知师承何派?
」文渊道:「晚辈不曾投入江湖门派。」葛元当道:「尊师何人?」文渊道
:「先师归隐多年,不欲外人知晓他的名号,请前辈见谅。」葛元当哼了一
声,不再多说,举杯便饮。
郝一刚待得文渊就席,又匆匆至屋外等那王大人。席上官员谈笑甚欢,
葛、卫二人却不多言语。文渊自顾自地饮酒,心中暗道:「郝一刚在京城果
然名声响亮,一间镖局,也跟这许多官僚来往。」
忽听门外一阵闹哄哄地,郝一刚迎着一个大官模样的男子进了厅上,大
批侍从跟在後头。席间众官都连忙起身,上前为礼,齐声道:「参见王大人
!」
文渊低声向旁桌一名趟子手道:「老兄,这王大人是什麽人物?」那趟
子手瞪大眼睛,悄声道:「这是都督指挥王山大人,文少侠怎地不知?」
那王山原来是当权司礼太监王振的从子。王振专权之下,气焰高张,朝
臣中趋炎附势不计其数,奸佞媚之为翁父,臣民畏其如虎狼。王山倚恃其权
位,嚣张跋扈,群臣亦敢怒而不敢言。文渊听是此人,不觉皱眉,心道:「
这等小人,郝一刚请他做什麽?」
王山大摇大摆地走到席上,见文渊并不上前行礼,葛卫两人也只拱了拱
手,不禁暗自恼火,道:「郝一刚,这几人是谁,这等不懂礼数?」郝一刚
忙陪笑道:「王大人且莫着恼,这两位先生是皇陵派的高手,那一位文少侠
也是武林侠客,本来不太明白官场之礼。」王山低哼一声,大刺刺地坐下,
心中颇不舒服。
兵部尚书徐 见王山面有不快之色,当即举杯向王山敬酒,笑道:「王
大人将有喜事,何必为了区区小事而动怒?」王山一听,登时面露得色,喝
乾了一杯酒,道:「这话不错,不错。」
郝一刚也举杯相敬,笑道:「王大人才回京城,便纾尊降贵地光临,铁
云镖局能为王大人接风,真是蓬荜生辉。这次要进献的美人,听说是国色天
香,皇上定要大加荣宠,郝某先预贺王大人加官晋爵了。」徐 也道:「王
大人挑选的美人,从来都是倾国倾城之姿,就说那位慧妃,何等花容月貌,
我等庸禄之人,一见之下,便要神魂颠倒。王大人却是一心忠君,将第一等
的美人献给皇上,不存一己之私,此等胸襟,无怪乎皇上恩宠有加,实非虚
致。」
群官也纷纷跟着赞叹褒美,马屁唯恐拍不响,直让王山笑得合不拢嘴,
道:「这些本人自也明白,不料诸位也都如此有识。他日皇上恩典下来,本
人当不忘了诸位。」众人连声称谢。
文渊耳听诸般阿谀之语,不禁心下摇头,暗道:「郝一刚好歹是武林中
有名之人,不意气节如此差劲,『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
」暗中察看葛元当、卫高辛二人,两人都不如何说话,只偶尔应了几句,忽
地二人目光齐往自己射来。文渊装作没事一般,低头用菜。
筵席近终,几名官吏都已有了五六分酒意,徐 忽地提议道:「王大人
,我等都知道您这回选了位绝色美人进宫,只不知究竟美到什麽地步。打扮
美人,也总要一两天功夫,可否让我等一睹其貌,在皇上面前说起来,也说
得明白些,岂不是好?」众官早有此念,只是不敢说,一听徐 当先提了出
来,尽皆附和。
王山有意吹嘘自己功劳,炫耀心起,趁着酒意,当即哈哈笑道:「这有
何难?列位想见美人,咱们便回府去,好叫你们知道何等样貌的,才称得上
一个『美』字?」众人齐声叫好,纷纷起身欲行。
郝一刚吩咐家人收拾残食,向文渊笑道:「文少侠,咱们一同前去瞧瞧
如何?」文渊心系任剑清下落,不愿多有耽搁,又不喜欢官场上谄媚奉承之
言,当下道:「多承郝总镖头款待,在下身有要事,不能久留……」
忽听卫高辛冷冷地道:「文少侠何必推托?能在黄兄弟『太阴刀』之下
保全性命,这等高妙功夫,未能和我兄弟俩切磋,便要告辞麽?」
文渊心下一凛,心道:「毕竟他们是知道我了。」便道:「卫前辈意欲
何为?」卫高辛眯起细眼,道:「见过美人之後,你我少了一桩憾事,再来
打过,岂不美哉?」
文渊笑道:「卫前辈倒有雅致。既是如此,晚辈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心中却暗自咋舌:「这两人不知道功力如何,倘若跟那黄仲鬼相差彷佛,找
到任兄之前,文渊怕要先吃大亏了。若是情势险恶,便该早早脱身。」郝一
刚只道两人兴起,意欲比画一番,哪知道文渊和皇陵派的纠纷。
众人各上车马,往王振府邸而去。行至朝阳门外,远远便见一座金碧辉
煌的府第,龙凤雕柱,琉璃为瓦,真如皇宫一般,足见王振权威之盛,肆无
忌惮。
进到府里,厅堂中四处列有奇珍异宝,白玉盘、珊瑚树、翡翠案花、孔
雀翎毛扇,多不胜数,令人眼为之眩,神为之夺,众人竞相赞叹。文渊心道
:「这些宝贝本是好的,然而 集这麽多珍物,剥削的民脂民膏,只怕同样
不可估计了。」耳听众官赞不绝口之声,不禁心生厌恶。葛元当、卫高辛目
光四处流转,脸上却似漠不关心。
王振此时正在宫中,尚未返家。当下王山命人设置桌椅,吩咐道:「快
去请美人出来见面。」一旁的侍女应道:「回禀大人,那位姑娘一直不肯让
我们打扮衣着,只怕……」
王山皱起眉头,骂道:「你罗唆什麽,只管带人出来!」那侍女无可奈
何,只得道:「是。」退了下去。
过不多时,洞门一边走来几个身影,两名侍女带着一名姑娘往厅上走来
。那女子身着淡紫绸衫,身形纤细,面貌灵秀之中,却显得几分哀意,然而
非但不掩其美,反更生楚楚之姿,低眉微步,衣袂轻摆,真如天仙化人,满
堂珍宝,竟是相形失色。
座上众人一见,俱皆起身,心中惊艳难以言喻,竟难发赞叹之声。那女
子螓首微抬,澄如湖水的双瞳望向厅上诸人,满怀伤愁,见者无不动容,不
由得均想:「世间竟有如此容颜,她真是凡世中人麽?」
那女子的眼光移到一人脸上,陡地神色大变,眼眸之中现出了惊喜、讶
异,全然是明亮的神韵,朱唇轻启,却呼不出声来。
文渊万般震惊,怔怔地看着那女子,蓦地大声叫了出来:「紫缘!」
十景缎(五十二)
霎时之间,文渊心里乱成一团:「紫缘姑娘怎麽会在这里?她不是在南
阳秦知县那里吗?」凝望着紫缘,那对澄净的双眼中柔情洋溢,似有千言万
语想要倾诉。
郝一刚瞄了王山一眼,见他神色铁青,不禁暗自叫苦,忙陪笑着道:「
王大人,这位姑娘当真是美如天仙,难怪……难怪连文少侠都看得一时失态
了。」徐 也怕王山藉机发作,一边暗骂文渊不懂礼数,一边笑道:「是啊
,这女子确实是美得当代无匹了。文公子,你刚才说了『紫缘』二字,难道
这位就是杭州的紫缘姑娘吗?」
文渊却全没留心旁人说了什麽,奔上前去,紧紧握住紫缘双手,说道:
“紫缘姑娘,你……你怎麽会到了这里来?」紫缘脸上露出极其温柔的神情
,微一低头,轻声道:「我想见你。」文渊心中怦地一跳,道:「什麽?」
紫缘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这……这事情始末,一时也说不清……」
忽听王山怒声叫道:「姓文的刁民,你在撒什麽野?快给本官退下!」
文渊猛然清醒,心道:「紫缘姑娘明日便要被这小人送给皇帝,我在这府中
与她相见,处境可凶险得很。」当下低声道:「咱们先离开这地方。」紫缘
未及反应,文渊脚下踏开轻功步法,拉着紫缘,便要夺门而出。
蓦地两道身影自身後追来,迅捷无比地越过两人,挡在门前,正是葛元
当和卫高辛。卫高辛冷冷地道:「姓文的,在我皇陵派面前,怕容不得你说
来便来,说去便去。」王山也大声喝叫:「来人啊,快擒下这刁民!」他虽
知葛卫两人是皇陵派中人,与朝廷大有关系,但眼见两人都手无寸铁,文渊
却佩带有剑,自也不知高手过招,兵刃未必可决胜负,唯恐两人挡不下文渊
。他已向皇帝报称明日将进献美人,倘若紫缘被文渊带走,可是欺君之罪,
这时自然惊急万分。
转眼之间,无数武士自府中各处赶了过来,团团包围住厅堂内外。文渊
环顾四周,心道:「这些卫士不足为患,只是这两个守陵使不好对付。」倘
若他孤身一人,纵然情势险恶,脱身机会总大得多,但他要同时救出紫缘,
便困难得多,不禁暗自皱眉。
紫缘低声道:「文公子,你先别管我,让我留下,你先逃走再说。」文
渊哪里能够答应,低声应道:「他们明天要把你送进皇宫,献给皇帝,现在
不出去,可就没机会了。」紫缘大急,悄声道:「你……你先脱身要紧啊,
慢慢再想法子不迟。他们要把我献进宫里,不敢对我怎麽样的。」
文渊心道:「这话虽然不错,但是那王山定会加紧防守,只怕更加难救
人了。」当下拔剑出鞘,向葛、卫两人说道:「两位想考较在下的功夫,可
与这位姑娘无关,我们换个地方再比过如何?」卫高辛冷笑道:「你自身难
保,还想救人,当真是异想天开了。你别想耍花招,接招罢!」话一说完,
卫高辛嘴边两道细胡突地高翘而起,双眼圆睁,乾瘦的脸皮忽然显得精神瞿
霍,如弦紧绷,衣袍却向内急缩,直往身上裹贴,扭曲得皱摺无算,全身衣
物像化做了皮肤的一部分般。
众人见了卫高辛这等模样,尽皆惊异,只有葛元当不动声色。文渊心下
吃惊,暗思:「这是什麽功夫?可古怪得很了。」心知这一番交手无可避免,
当下解下文武七弦琴,交给紫缘,低声道:「请姑娘替我拿一下。」紫缘
接了过来,轻叹一声,说道:「文公子,你……你要小心啊。」文渊微微一
笑,道:「姑娘放心。」
卫高辛右掌猛地虚抓而起,喝道:「小子,看招!」身影如电一晃,来
势奇快,右掌五指并拢,当堂直戳文渊胸口「紫宫穴」。文渊左掌一翻,格
住卫高辛右腕,甫一相触,文渊陡地气血翻腾,守势竟硬生生地被震了开去
。但卫高辛这一招也因而偏向,稍稍擦过文渊左肩头,厉劲登时撕下几片碎
布,磨出血来。
文渊大感骇异,心道:「这卫高辛内外兼修,手臂上的功夫非同小可,
非得注意不可。」肩膀仅被劲风伤及皮肉,毫不影响文渊身手,长剑连连刺
出,正是「指南剑」绝艺。卫高辛见他剑势沉凝稳重,简而精准,以 实无
华架势,而大显摧坚之力,亦不敢小觑,暗道:「这小子不简单,在我『神
兵手』招数逼迫之下,出手还如此沉稳。他能挨黄仲鬼一招太阴刀,内功必
然不凡,我可不能疏忽了。」拆招之馀,也凝神察看文渊剑法中的精义。
双方一交上手,文渊已知对方武功高绝,实是难操胜算。所幸卫高辛已
听闻黄仲鬼未能一招击杀文渊,又见文渊伤於太阴刀後复原奇速,心中有所
顾忌,暗想以黄仲鬼之功力,文渊尚能承受,自知功夫不及黄仲鬼,面对文
渊,自也不敢大意,出招未曾进逼太过,文渊仍能支持。他却不知,文渊虽
以文武七弦琴的妙用化解太阴内力,但那只是内功应用之奇法,本身内功并
非当真深厚得能与太阴刀相抗。
两人斗了一阵,卫高辛见文渊并未再出厉害招式,忌惮渐去,「神兵手
」中种种凌厉悍恶的招数逐渐使将出来,两只手臂上样式变化多端,并则似
凿,弯则若钩,肘底抛 ,扫指如刀,彷佛化作万般利器,文渊的剑招渐渐
有所不支。
郝一刚在一旁看着,尴尬无比,要他上前帮文渊应敌,那是绝不可能,
一来他武功远不如卫高辛,二来他一旦助了文渊,便是摆明了和王山作对,
他可不敢拿一家性命开玩笑。但若不加援手,道义上太也说不过去,两相权
衡,毕竟自保要紧,当下也就闷不吭声。
猛听卫高辛喝咄一声,右掌一式「斧钺势」劈砍过去,文渊正待挡架,
卫高辛招数陡变,转掌伸指,变斧钺而为羽箭,去势赫然快了数倍,文渊抵
御不及,腰侧中指,「嗤」地一声,一股鲜血直冲出来,地上 出一条血印
。文渊忍痛退开,长剑对正卫高辛追击来势,阻得一阻,再起架势,未被卫
高辛一举击败,心中却暗暗焦急:「这样下去,最後定然落败无疑。他的武
功变化繁杂,要以指南剑破解,也难以应付他双手不同的变招。」
一瞥眼间,忽见紫缘端坐就地,将文武七弦琴自琴囊中取出,拨弦欲奏
,弦上却无丝毫声响。文渊虽处险境,仍忍不住想道:「紫缘姑娘身无武艺
,弹不了文武七弦琴的。若在丧命之前能再一闻紫缘姑娘的琵琶曲,虽死无
憾。」刚想到这里,心中陡然一惊:「不对不对!没能救出紫缘姑娘,那是
最大的憾事,可要死不瞑目。就算要死,也得先救了紫缘姑娘,现在还不能
就此言死!」
想到此处,文渊精神陡长,斗志大增,内力鼓汤,将卫高辛施展的诸般
猛招一一接下。卫高辛暗哼一声,一招「倒钯势」压向文渊顶门,道:「死
到临头,还不肯痛快些?」文渊让开一旁,险险避过,笑道:「前辈想必打
得十分痛快。」卫高辛一怔,怒道:「贼小子!」手下险招层出不穷,文渊
舞剑防守,竭力抵御。
眼见文渊又渐处下风,忽听一阵琴声扬起,铮铮 ,昂扬奋发,众人
听着,都是精神一振。文渊一怔,侧目一看,竟是紫缘弹奏着文武七弦琴,
手法轻巧,全无窒碍。
文渊大感惊疑,叫道:「紫缘姑娘,你怎麽能弹这琴?」紫缘道:「开
始弹不起来,拨拨弦就行了啊,怎麽了?」文渊心下惊奇,一时无暇多想,
耳听这一首曲调,正是诗经中的一首「无衣」,乃是一首极其雄壮的军歌。
只听紫缘不住弹奏:「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矛戈,与子同
仇……」
这一首波澜壮阔的曲子,由紫缘这一个柔弱女子弹来,竟是另一番风貌
,韧而不衰,隐然透露一股刚毅不挠之意。文渊苦战之下,听闻此曲,不禁
精神百倍,心中暗暗感激:「紫缘姑娘虽然不懂武功,也能和我并肩作战。
以二敌一,我岂能输给你卫高辛!」霎时之间,内力忽长,剑法绵绵密密,
一点剑尖化作满天星斗,指南剑路数大变,一把长剑如化千军干戈,漫山遍
野而来。
卫高辛吃了一惊:「这小子的剑法怎地全然变了?」他原已摸清指南剑
的招数,攻守自如,现下文渊剑招蓦地截然不同,惊骇之下,竟有些手忙脚
乱,险些中剑。
紫缘原先看文渊败象毕露,心急如焚,心道:「文公子如果身遭不测,
那是因我而致,我又不会武功……但……我怎能袖手旁观?」她心急之下,
忽地灵光一闪,想到文渊精擅乐理,当即欲以琴曲为其助势,心道:「我只
能做到这样,也许根本帮不上忙,但总是唯一能尽之力。」
不料一弹之下,琴弦分毫不动,亦无声响。紫缘一怔之下,再试几次,
均无效果。她心里暗想:「文公子这琴真有些不同,看来不是能用强来演奏
的。」於是手法放柔,若有似无,竟然能发微音。她欣喜之馀,拂指更加轻
巧,竟然以极其微弱的力道,奏起了武学高手方能弹奏的文武七弦琴,琴音
却甚是清越,不因力微而弱。
文武七弦琴之名,除了因文王、武王所制之弦,其实更包含文武二道之
用。文渊以内力奏琴,是依武道。紫缘柔顺之手法,却是文道。此法连任剑
清也未曾领会,文渊自也不知,紫缘更不明了。此时文渊在琴曲鼓舞之下,
剑法竟渐渐雨琴音交应,变化横生,文武交会,却是无人能所预料的。卫高
辛吃惊之馀,竟然逐渐额头见汗。
2004-7-5 19:38
ohuangwei
小学五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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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楼】
十景缎(五十三)
一时之间,大厅中剑芒飞舞,琴音悠然,卫高辛连连变换招数,指掌纷
错,犀利无匹,文渊耳际不住响过呼呼风声,每一招都足以断筋裂骨,威力
骇人。
然而文渊不但未见劣势,反而越斗越顺,凭着指南剑的强劲真力,顺应
紫缘所奏之曲调,剑法开阖,越发气势纵横,灵动万状。此时文渊所施展之
招式,已非他所曾学过的任何剑法,融合着文武七弦琴的音律,由曲意而化
剑意,连文渊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剑会如何使出,卫高辛更是瞠目结舌,全然
看不出个端倪来。
紫缘弹琴之际,一边留神着两人交战,眼见文渊渐渐扳回败象,卫高辛
脸色惊疑不定,不觉心中欣喜,暗道:「总算能对文公子有些帮助,这就好
了。」她可不知,此时文渊所使的剑招完全由她的琴曲引导,已是和卫高辛
之间的胜败关键。
文渊也察觉了其中奥妙所在,凝神聆听紫缘的琴声,攻守进退,面临强
敌,神态竟是渐转从容,剑法一招比一招幻异莫侧。以紫缘在音韵上造诣之
高,岂能让人未听尽曲便知後调?但听音调起伏流动,剑路来去无兆,「嗤
」地一声,卫高辛胸侧被扫过一剑,伤虽不重,却已鲜血淋漓。
卫高辛剧痛之下,勃然大怒,喝道:「小鬼!」右掌五指箕张,「挠爪
势」直扑文渊中路。文渊感应曲调,顺着一下高音腾跃半空,但听脚下「喀
啦啦」一串急响,一张紫檀木屏风被卫高辛抓得四分五裂。王山大怒,骂道
:「老家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损毁咱府上的东西!」卫高辛充耳不闻,
又是一掌劈去,未中文渊,却击碎了一个白玉水瓶。
文渊见卫高辛出手大现猛恶,额上浮现青筋,显是心浮气躁,当下更是
全心体会琴韵,将之融会应用於攻守趋避之中,当真如行云流水,得心应手
,方圆丈许之内剑气万道,令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这琴剑合攻实乃武学
中未有之奇,卫高辛武功再高,也不能与之抗衡,稍一疏神,立时连中三剑
,血染厅堂。
斗至此时,卫高辛已知万万无法抵御,但觉对方所使招数浑无常理可循
,自己多年武学修为,竟瞧不出半点门径,不禁面如死灰,心中只是想着:
“如何破招?如何破招?这倒底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剑法?」心神一分,更是
难以招架,陡地双腿剧痛,已各中一剑,立足不定,仰天便倒。
蓦地葛元当急冲而出,拉住卫高辛後领,倏地将他扯开一旁,沉声道:
“好小子,果然有本事。」文渊停剑不加追击,昂然道:「葛前辈也要出手
了麽?」葛元当眼中光芒闪烁,亮如夜枭,良久才道:「老夫若要杀你,又
有何难?然而这里却不是老夫该出手的地方。」说毕,横抱起卫高辛,转身
飘出门外,如是足不点地,风送轻烟般地出了大厅。王山又惊又怒,叫道:
“回来,回来!」但却不闻一声回应。
葛元当退走得如此容易,倒颇出文渊意料之外。紫缘一曲已然奏完,起
身将琴交给文渊,微笑道:「文公子,小女子的琴艺能入耳麽?」文渊接过
琴来,躬身一揖,笑道:「姑娘过谦了,方才的曲子,比之琵琶不分上下,
在下能克敌制胜,全靠姑娘援手。」紫缘微笑道:「文公子取笑了,弹首曲
子也能和人比斗取胜吗?」
文渊微微一笑,心道:「这事一时也说不清楚,且先按下。皇陵派两大
高手已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当下置琴入囊,道:「紫缘姑娘,我们
走罢!」轻轻抱住紫缘纤腰,往厅外奔去。众武士见了一场恶战,无不目瞪
口呆,目光与文渊一交,立时吓得魂不附体,哪敢上前阻截?只是王山连声
怒骂叫嚷,不能摆明抗命,当下装模作样地呼喝一番,刀剑舞动,白光森森
,声势甚大,就是差不敢往文渊招呼而已。
文渊内息疾转,步履轻快流畅,转眼间已奔出府外,抱着紫缘左拐右绕
,心道:「京城之中,有何处可让紫缘姑娘藏身?」一时之间未能想到,忽
见街角树下停着一乘空骡车。文渊灵光一闪,赶上前去,一个纵跃进了车里
,叫道:「大叔,麻烦请到广宁门外!」
那车夫才送完一个客人,正哼着小调,悠哉悠哉地歇脚,忽然见两个人
飞也似地窜上车来,不免吓了一跳,一时还没反应得及,答不出话来。文渊
掏出一锭银子,往车夫手中一塞,说道:「事关紧急,请大叔快些。」
车夫随手掂了掂那银元宝,足足有五两来重,登时眉开眼笑,连声道:
“好,好,您两位坐好,马上就到!」当下扬起马鞭,赶着骡子驾车。文渊
拉好车上帷幕,笑道:「好啦,只要出了京城,就没事了。」紫缘嗯了一声
,轻声道:「是啊。」
文渊转头一望,见紫缘脸上微生红晕,不禁怔了一怔,突然想起仍抱着
紫缘,心头砰地一跳,连忙悄悄松手。紫缘偏过头来,轻声道:「文公子,
多谢你了,我……我一直给你添麻烦,真对不起。」文渊忙道:「紫缘姑娘
,你别这麽说,说起来这事情还是在下的疏失,当天没能安置好姑娘,就匆
匆忙忙地离开,累得姑娘受惊了。」
紫缘嫣然一笑,说道:「你还不知道我怎麽会到京城来,怎能就说是自
己的错了?」文渊道:「我正想问呢,姑娘,你怎会被带到京城里?」
紫缘道:「这里不好说,等到了城外再说不迟。」文渊点点头,道:「
不错。」两人默默相视,只因这一件事尚未说清,要再找其他事来说,却是
两个人都没心思讲。紫缘被他看得害羞起来,轻轻转过头去,低眉不语。文
渊坐在佳人身畔,香泽微闻,也有点神魂不定,忙把眼光转开一旁。
不多时骡车便出了广宁门,文渊掀开帷幕,已到了城外的一处市集,便
吩咐车夫停车,和紫缘下了车来,又付了五两车资。那车夫欢天喜地,不迭
声地哈腰道:「谢谢公子,谢谢姑娘,您两位郎才女貌,一定白头到老!」
文渊脸上一热,道:「大叔,你误会了……」紫缘早羞得粉脸泛红,拉着文
渊道:「别说啦,快走罢!」两人快步走开,还听到那车夫呵呵地笑。
文渊和紫缘走出市集,到了一处郊野,水声淙淙,一条小溪流过石间。
眼见四下无人,两人便在溪边觅地而坐。时值盛夏,两人掬起溪水,洗了洗
脸,清凉扑面,登时暑意大消,神清气爽。紫缘笑道:「文公子,你刚才打
得辛苦,该再洗洗,提振一下精神。」文渊笑道:「姑娘所言甚是。」又冲
了下脸,抬起头来。但见紫缘晶莹如玉的脸蛋经水清洗,日光照耀之下,更
显得剔透雪白,点点水滴闪闪缀挂在眼睫和发鬓,真若嫩荷涵露,清丽无端
。文渊看得出神,掌中盛着的溪水都自指缝间漏了下去,尚不自觉。
紫缘举起衣袖,拭了拭脸上水珠,忽见文渊直盯着自己瞧,不禁颇觉羞
涩,轻声道:「文公子!」文渊一惊,心神回窍,应道:「是,怎麽了?」
紫缘含羞不语。文渊搔了搔头,甚是不好意思,忙道:「啊,对了,紫缘姑
娘,你还没说你到京城来的事情始末。」紫缘轻呼一声,微笑道:「是了,
这个要说清楚才行。」
十景缎(五十四)
其时日近午天,文渊和紫缘并肩坐於溪边,水声潺潺而过。但听紫缘道
:「我暂住在南阳秦知县那里的事,想来慕容姑娘已告诉你了。」文渊道:
“是,这我知道。」紫缘道:「我和那三位寨主在南阳住了几天,那王山便
来了。」便将前事一一道出。
王振曾命王山至四方选觅美貌女子,献给皇帝,一来可让他倚此邀功,
二来是以美色系住皇帝,自己更易於掌揽大权。後来王山寻得一名美人,进
献之後,受封为慧妃,王山亦加官阶。王山得了甜头,几次重施故计,又找
到了几名美女,如法炮制。这回再次出行挑选女子,沿途作威作福,只是尚
未探到佳人。
来到南方,听得人人声传紫缘离开水燕楼的事。也算他见识浅薄,召人
前来一问,才知道有这麽一位天香绝色。这时紫缘已和文渊等人走了三四天
,王山忙命人向水燕楼探清了紫缘的底,便往她故乡襄阳赶去。
行至途中,正遇上一群状甚狼狈的僧众,即是见 、见憎的手下。群僧
本是皇陵派中人,见了朝廷官员,当即上前相见。王山从其口中得知赵平波
欲得紫缘之事,又闻文渊等人身怀绝技,不禁有些担心,当下提调了两名僧
人前去襄阳,以便认出文渊、华瑄、小慕容等三人,好做准备。也是这两僧
命不该绝,其馀众僧在之後几天便遇上慕容修,问起的事是相差不多,却惨
遭灭口於剑下。
王山领众追到襄阳时,紫缘已往南阳去了。王山在城中遍寻不着紫缘,
仍是不肯死心,打听得紫缘前往南阳,便匆匆追去。来到南阳,便以奉旨巡
行名义,在馆驿之中住下,又得知文渊等均不在南阳,不禁大喜,心道:「
既然没有这些带功夫的人,美人要到手,救简单多了。」
王山听过朱婆子等人述说,知道若要强将紫缘拉走,紫缘定然不从,只
有以计诱骗。当下命人有意无意地透露口风,放谣言道:「你听说没有?前
些日子,靖威王府的武士们在开封那儿设下了埋伏,逮到了一个十分厉害的
人物,叫做文渊的。」「是在杭州赎了紫缘姑娘出来的那个文渊麽?此事当
真?」「怎麽不真!我亲眼见到,一个道士这麽一剑劈下去,那文渊胸膛便
划了一道口子,站也站不起来,被捉了过去。」
这些传言绘声绘影,秦浒和紫缘听闻,都是大惊失色。秦浒向那几人追
问这事情时,王山正走过来,假意道:「秦知县,什麽事这麽紧张?」秦浒
心直口快,说出紫缘和文渊的一番遭遇。王山听後,便道:「这麽说来,这
文渊必定是被赵世子捉去,以图报复。」
秦浒如何不急,忙道:「王大人可有方法相救?」王山装作为难模样,
说道:「若是我爹爹肯向靖威王说说好话,要救这人其实不难。不过咱们和
他非亲非故,没个事由。这样罢,本官带那紫缘一齐上京城去,让她向我爹
爹求情,我爹爹才有个理由去斡旋一下。」
秦浒大喜,再三谢过,忙去转告紫缘。紫缘虽然担心文渊安危,却仍疑
心谣言真伪,向那自称瞧见文渊被擒之人查问。那几人中的两人,其实便是
王山所带来的两名僧人,戴了假发,装作一般汉子模样。众僧伏击那日,只
和紫缘稍加照面,僧人众多,紫缘自然不记得他们面貌。两僧说起文渊相貌
形象,无不吻合,不由得紫缘不信。
然而王振父子声名狼藉,紫缘岂有不知之理,要她相信王山,却更加不
能够。可是文渊不能不救,一时束手无策。秦浒便道:「紫缘姑娘,且不论
那王山用心为何,文公子总是要救的。若是不去京城,岂能对文公子有助?
」紫缘思及文渊,心下紊乱之极,暗想:「也罢,倘若终於救不出文公子,
那是因我而害了他,一死相报便了。」当下便要随王山前去京城。
此时童万虎内伤已愈可了七八成,外伤也复原不少,丁泽已醒,和郭得
贵一般,都是被康绮月消磨了大半精力,修养几天,已无大碍。童万虎感念
文渊、紫缘信任之恩,决意和两个义弟一同前去京城,一来保护紫缘,二来
也出力相救文渊。紫缘虽觉郭得贵品行不佳,但有童万虎同行,料来不会有
事,便也答允。小枫却在此时生起病来,便留在南阳。
多了童万虎三人,颇出王山意料之外,心道:「这三个家伙不知又是什
麽东西,得想法子解决了才是,免得坏事。」只是想归想,却没个策略。
不巧众人前往京城路上,途经赵县,离白虎寨不远,竟有一批皇陵派弟
子在附近搜查,正是参与剿灭白虎寨的其中一队。童万虎等三人与之相见,
正是冤家路窄,大战起来,终与紫缘等分散两路。
紫缘冰雪聪明,眼见王山对童万虎等人失散颇有喜意,不禁起了戒心,
便想趁夜脱身,自行前去京城。然而王山手下众多,紫缘一个纤弱女子,实
是无从脱逃。待到了王振府中,这才知道王山要将自己献入宫中,猛然醒悟
,先是一阵大喜:「既然这是个圈套,那麽文公子想必安然无恙,并没有被
靖威王府的人捉到。」随即又是忧叹:「现下我却到了京城来,该怎麽离开
这里?」
她身在重重侍卫看守之下,一时无计可施,但也绝不肯就此顺从,一心
反抗。王山命人带她出来,紫缘本是不愿,待见来人竟有文渊在内,满腔愁
思登时尽数化为欢喜。
紫缘将来龙去脉说了一次,至於王山如何探得文渊等人样貌的经过,她
并不知晓,自然没能说到这些。
文渊听着紫缘述说,心情也随之震汤不定,心道:「紫缘姑娘对我如此
挂怀,我竟懵然不知!倘若我没能先到京城来,紫缘姑娘岂非就此陷於九重
深宫?追根究底,实在是我当日太过急躁所招致,其过若此,如何能恕?」
想到此处,更是愧疚难当,低声道:「紫缘姑娘,在下行事不当,害姑娘遭
受了这等惊扰,我……我真不知如何道歉才是。」
紫缘双颊透红,柔声道:「文公子,你别老是怪罪自己啦,我没有这样
想过的。算起来,还是我自己太糊涂了,竟然就这样被骗……唉,当时我听
到你被捉走,真的是急死了,好像……都不会想事情了……」
这几句话说到後来,语音极轻,直如喃喃自语,似是漫不经意,却满是
缱绻依恋之意,文渊听来,心中柔情忽起,不自觉握住了紫缘双手。
紫缘娇躯一颤,手掌感受着文渊掌心的温热,仰起头来,原先明亮的眼
眸似乎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水云,柔和迷蒙,脸上微染赧红,彷佛不敢正视文
渊。
两人相对凝望,一时之间,四下唯闻溪流泠泠之声。紫缘一颗心怦怦直
跳,低声道:「那,文……文公子,你又怎麽会到京城来?」文渊愣了一愣
,像是突然惊醒一般,脸上一红,轻轻放开紫缘的手,说道:「我是来找任
兄的。」便把如何与蓝灵玉相识、知晓巾帼庄之危、寻找向扬和任剑清诸事
一一说了。
紫缘听罢,说道:「这麽说来,你该赶紧回城里去找任大侠才是。可是
……」文渊点了点头,道:「现在城里只怕闹得厉害,王山定然会派人四下
搜寻我们下落,只怕我们两人都不能进城了。」紫缘低眉沉思,说道:「倘
若巾帼庄这事当真十分要紧,任大侠应该不会全无耳闻,也许此刻他正在往
巾帼庄的路上,甚至已经到了巾帼庄,也未可知。」
文渊道:「若然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了。」提及任剑清,文渊登时想到
文武七弦琴,问道:「对了,紫缘姑娘,你是怎麽弹起文武七弦琴的?」紫
缘微笑道:「弹琴就是这麽弹法,有什麽可说的?」文渊道:「不,这张琴
是我师门的重宝,有别於一般古琴,若非武学高手,以内力奏琴,应当是发
不出声响的,是一样修练内功的法门。」
紫缘听得好奇,道:「这麽说来,我能弹这张琴,倒算是反常了。」文
渊想了一想,道:「嗯,当时我本来打不过那卫高辛,你一弹琴,我使出来
的剑法都跟曲调掺杂变化了,连我自己也料想不到……」接着沉吟半晌,将
琴交给紫缘,道:「紫缘姑娘,请你再弹一次,我想学学这手法。」
紫缘端坐抚琴,笑道:「文公子当真好学,你弹琴比我好上百倍,只怕
学来也是无用呢。」文渊笑道:「此乃『不教不学,闷然不见己缺』,姑娘
乐理精妙,在下感佩无已,如何能不求教?」紫缘不禁微笑,道:「文公子
既然如此学而不厌,小女子只好也来诲人不倦一下。」纤指轻巧,琴声铮铮
而鸣,乃是一首「御风行」。
文渊静静观察紫缘手下指法,倾听琴音,忽然身子挪动,两手轻轻按在
紫缘手背上。紫缘脸上一热,随即了然:「文公子是要知道我下手的轻重缓
急。」文渊精通乐律,手掌随着紫缘弹奏而波动,丝毫不妨碍到紫缘。紫缘
想起两人见面之日,结缘阁之中,她便曾这样按着文渊双手,弹着「汉宫秋
月」的曲子,此时情景正好相反过来,忽觉心底涌起一阵害羞,琴曲中不自
觉地大显缠绵之意。
文渊却专心凝思琴意与武学相应之处,将紫缘至柔之手法与自己的手法
互相印证,忽然双手旁移,落在琴弦之上,内力激发,四只手竟一齐弹起琴
来。
这一下奇异之极,自有琴以来,绝无两人同奏一琴之理,无论任何人听
之,必斥之为荒诞不经。万不料此时却有一对男女如此奏起琴来,手法捷然
不同,妙在两双手似乎各弹各的,绝不相触干扰,却又是同弹一曲,音调相
融,浑然天成。若非两人心意一致,音律造诣又是深奥得不分轩轾,绝不能
够成此异象。
紫缘见文渊如此,虽然颇觉讶异,但合奏之下,竟全无窒碍,不禁惊奇
万分,当下也不停手,一般的弹下去。文渊指上内力不住送出,一注入弦上
,随即被紫缘柔巧的指法化去锋芒,反震之时,出乎意料地容易化解,更与
自身内功互相激汤,事不及半,功却过倍,文渊不由得暗自称奇,心道:「
这文武七弦琴的奥妙,着实难以尽解,看来任兄也未必知晓。」
此时文武二用并行,琴曲中刚柔备至,平和浩然,意境更非任何琴曲所
能营造。紫缘谨守文道手法,渐渐心神凝定,在文渊武道手法影响之下,周
身舒畅和暖,如沐春风。文渊有紫缘中和弦上震力,登时领悟了武学中阴阳
相生、水火并济之理,周身经脉越发活络,流转如意,更不可制。
琴曲至终,紫缘轻轻停手,面带微笑。文渊一拨琴弦,蓦地纵身而起,
一声清啸,奇经八脉之中真气奔腾,纵控之际,无不顺心,半空中连翻两个
斗,双袖一挥,当真如鲲鹏之翔,海阔天空,心中惊喜交集,叫道:「妙
之极矣!」忽听紫缘惊叫:「哎呀!」
文渊定睛一望,原来自己一时忘形,这两下翻跃竟是到了小溪上空,眼
见将要落在水里,虽不致受伤,总是狼狈不堪。文渊心随意转,「御风行」
的曲意在脑中一闪而过,真气畅行,身子轻灵似羽,霎时间融入了列子神游
太空、御风而行的意境,下坠之势陡然减缓,袖袍拂处,身形轻轻向溪边飘
落,翩然落地,竟是他从未来能施展过的绝妙轻身功夫。
文渊初窥琴曲和武学合而为一的妙用,心中豁然开辟了一片新天地,只
觉神清气爽,心情轻松无比,一看紫缘,紫缘正微笑着凝视自己,登时心中
又是感激,又是欢喜,忽然一把抱住紫缘,说道:「紫缘姑娘,真谢谢你,
我……我不知道该怎麽说?」
紫缘被他牢牢抱在怀里,登时羞不可抑,一见他高兴的神情,不禁面现
微笑,道:「我帮上什麽忙了麽?」文渊微笑道:「你可能不能体会,可是
真的帮我太大的忙了,无以复加,无可形容。」紫缘低下头去,神色娇羞,
低声道:「好啦,但……你……你先放开我嘛。」
若在平时,文渊听她一说,定然惊觉,两人马上分开,心里各有各的不
好意思。然而这时紫缘却觉文渊双臂紧环,并无放开之意,口中也无回答,
心里一怔,抬首望着文渊。
十景缎(五十五)
文渊双臂一紧,低声在紫缘耳边道:「紫缘姑娘,你记得我们相遇那晚
,最後弹了什麽曲子?」紫缘轻声道:「我怎麽会忘?你弹的是『蒹葭』,
我……我是弹奏『风雨』……」
文渊轻轻抚摸紫缘的乌云长发,轻声道:「那时候,我虽然没见到你,
但是……自从我听了那琵琶声,就一直无法忘怀。」紫缘柔顺地倚在文渊怀
里,柔声道:「我本是想出来见你的,可是……我……我就是不敢。唉,我
那几天,好像少了什麽,失魂落魄的,就是……就是想着你。」
她将头靠在文渊肩上,轻轻地道:「我还以为,我没有机会再跟你见面
了……」文渊展颜微笑,轻声道:「可是我们还是重遇了。」紫缘微微点头
,脸上满怀柔情,嫣然而笑,柔声道:「能再听到你的琴声,我好高兴。」
这一句话说来,倾慕之情溢於言表,文渊心口一热,右手轻轻摸上紫缘脸颊。
这举动着实让紫缘心头重重跳了一下,脸上露出少女的羞涩,轻呼道:
“文公子!」文渊温柔地抚摸紫缘娇嫩的脸蛋,低声道:「你的琵琶声里,
总会把你的心情告诉我。」紫缘一听,不禁粉脸羞红,轻声道:「你的琴声
,我也听得出来啊……你对我的心思,我都知道。」文渊听紫缘言语中一片
深情,也不由得耳根发热。眼见紫缘满面娇羞,樱唇近在咫尺,文渊再难抑
制心中爱恋之情,双手捧起了紫缘的脸。
紫缘轻轻阖上双眼,胸口微微起伏,朱唇半启,柔声道:「文公子,你
若是不嫌弃我,我想……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文渊缓缓闭上眼睛,轻声
道:「对,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霎时之间,两人双双沉浸在浓情蜜意之中,缠绵相吻。这一吻将两人一
同带回了湖夜初会的情景,知音知心,互诉倾慕。此後结缘阁相会、夜游西
湖、同返襄阳、乃至於今日京城抗敌,点滴回忆,如在梦中。
文渊爱怜地吮吻着紫缘,温暖的身子拱卫着她的纤柔的身躯,紫缘以香
软樱唇回应着文渊,多日来潜藏、不安的爱意,此刻已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
。两人的心思一齐醉了,长吻至尽头,仍然不愿分开,轻轻地、不停地啜吻
,双唇断断续续地交集,即使些微碰触,也足以感受到对方深深的恋意。
吻着吻着,文渊和紫缘慢慢睁开眼来,互相交换了浅浅的一个笑容。紫
缘满脸红晕,眼瞳中一片醺醺然的意态,柔声道:「文公子,华姑娘跟慕容
姑娘也很喜欢你的。」文渊紧搂紫缘身子,轻声道:「你会不会生气?」
紫缘微笑道:「我是因为你,才能离开水燕楼的,我还求什麽?何况…
…你待我是真心的,我是知道的……」说着脸现娇羞神情,低声道:「本来
啊,我想你都有了两位好姑娘,或许也不差我了……可是啊,後来我知道了
,你对我这样……」话没说完,便羞得不好意思再说,脸上却赧然含笑。
文渊微笑道:「我对你怎样了?」紫缘偏过头去,抿嘴笑道:「你……
就像我对你一样。」文渊伸手梳着紫缘秀发,微笑道:「我们两个,谁爱对
方多些?」紫缘含羞不语,双颊梨涡浅现,笑而不答。文渊看着,忽觉一阵
迷眩,忍不住又是轻轻一吻。
紫缘「嗯」地一声,静静地闭目回吻,忽觉文渊的手掌在她背上缓缓游
走,登时带来一阵令人酥麻的刺激,不禁神为之醉,语带含糊地道:「文…
…文公子……你……啊……嗯……」文渊渐渐低头,从双唇向下吻去,点吻
纤细欲折的香颈,柔顺的发丝不断掠过鼻端,同时吻着紫缘的肌肤和乌云。
初识情趣的紫缘,如何能压抑文渊送来的阵阵柔情,香汗微渗,口中轻
声娇吟:「哎……啊……文公……子……呃……」虽只是几声轻微的呻吟,
但是声音却是销人心魄,文渊听得气血腾涌,登时下身渐渐硬直起来,心神
一荡,亲吻之时,轻轻啜了一下。紫缘身子一颤,「啊」地轻呼一声。
文渊望着紫缘双眸,见她眼中带着些许退缩畏惧,当下示以微笑,轻声
道:「会怕吗?」紫缘眨着眼,娇躯微微发抖,面色紧张地点了点头,语音
微颤,低声道:「有点……有点怕……可是,我……」嗫嚅半晌,忽地一咬
下唇,搂住文渊後颈,脸颊相贴,轻声道:「文公子,你……你来罢!」
文渊知道她有着一段痛苦不堪的过去,心中万分怜惜,暗想:「我绝不
能让紫缘感到一点不快,既然我对她如此锺情,更要全心为她设想,千万不
能稍加勉强。」当下轻轻爱抚紫缘的颈边,柔声道:「紫缘,别太紧张,我
怎麽样都不要紧,你觉得不好受,一定要说出来,好吗?」紫缘又点点头,
深深呼吸几下,低声道:「我……我晓得的。」
文渊投以一个安抚的微笑,慢慢解开紫缘的衣衫。当手指触及紫缘前襟
时,紫缘身体又颤了一下。文渊珍而重之地卸下紫缘的绸衫,虽然尚有兜衣
和纱裙的遮蔽,但那美丽的体态已由半现的雪肤玉肌展露,神采掩映,曼妙
无比。
紫缘急促地喘着气,怯惧地举手遮掩胸前,柳眉含羞,更显楚楚动人。
文渊一看,不由得心魂恍惚,伸手轻轻去拉开紫缘手臂,不料紫缘身子一缩
,紧紧挡着胸部,不让文渊越雷池一步,脸上表情交杂着不安、徨惑、羞赧
,又带有几分畏惧。文渊甚感困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低声轻呼:「紫缘
!」
紫缘紧张的脸上现出些许歉意,低声道:「对不起……我……我会试着
放松的。」但是一双纤细的手臂仍然拼命守卫着胸口,双腿也夹紧不开。文
渊不敢躁进,循序而行, 着紫缘双肩,给予肩膀柔顺的爱抚,慢慢滑落至
上臂、手腕,不论哪一处,肌肤都是嫩如凝蜜,柔似雪绒,明明手上感觉得
到滑嫩的触感,却彷佛入手即融一般,当真诱人之极,令人摸得一下,便舍
不得离手。
文渊轻巧地揉拭紫缘白嫩藕臂,虽是满心兴奋,但为了怕紫缘承受不起
,仍然强自压抑,渐次抚摸到了紫缘胸前的手臂。紫缘轻声惊呼,闭上了眼
睛,一波波暖和的舒适感觉从手上传来,令她一点一滴地松弛下来,轻声呻
吟:「啊……呃……文公子……」
文渊轻轻拨开她的手指,身子往紫缘胴体贴去,谨慎地观察紫缘的反应
。紫缘眉梢颤动,张着那樱桃小口,像要叹气似地。文渊凑上去吻了一下,
拿开了紫缘的手臂,接着松开她身上的小兜系带。
紫缘无力地张开眼来,四肢动作仍然有些紧绷,显然仍是十分不安。文
渊以吻来抚慰着紫缘,身子前倾,欲将那肚兜取下。只因这一凑前,昂立的
下体正好顶到紫缘双腿之间的私处。紫缘猛地浑身一震,失声惊叫:「啊呀
!」
文渊吃了一惊,连忙停下动作,问道:「紫缘,怎麽了?」紫缘脸色苍
白,眼中充满恐惧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颤声道:「不
要……我不要,不要……」
文渊霍然惊觉,登时知道了紫缘所害怕的事,方才的亢奋心情立时飞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担忧,低声道:「紫缘……」话才出口,紫缘陡地挣开
文渊手掌,双手死命掩着身体,连声哭叫:「别过来……呜……呜呜……
走开……不要啊!」秀丽的脸庞上满是惊惶,柔弱不堪的身体失却主宰地颤
抖着。
眼见紫缘痛苦的呜咽,文渊心如刀割,难受得如欲死去,心道:「紫缘
所受到的侮辱,令她伤痛至此!」他从未痛恨过任何人,但对这一群糟蹋紫
缘身子的大盗,文渊心中登时充满了极端的愤怒和憎恨。然而他马上把这愤
恨之情压了下来,转为现下更要紧的事,静静地按住紫缘肩头。
紫缘呆了一呆,望着文渊,止住了叫唤,忽然扑在文渊怀里,放声大哭
。文渊轻轻搂着紫缘,强忍苦楚,柔声道:「紫缘,有我在这,你不用怕。
」也不知紫缘是否听到,只是伏在文渊胸前哭着,似乎要把长久以来,心中
一切悲痛全部发 出来。
待哭声稍歇,紫缘抬起了头,泪眼朦胧,低声道:「文公子!」语音仍
带呜咽。文渊为她披上衣服,柔声道:「好些了吗?」紫缘拭了拭眼泪,脸
色哀伤,低声说道:「我……我以为我能够忘记那种悲哀了……结果……结
果……」
文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紫缘,你已经很坚强了。以後有我跟你在
一起,我们……我们可以扫除这个阴影的。」紫缘默然不语,看着文渊的眼
神,轻轻地低下头去。
(五十六)
再说向扬一早启程赶往巾帼庄,马不停蹄,午後不多时便入了昌平,离
巾帼庄已然不远。向扬策马穿过一座林子,眼前一片平野辽阔,行马更速,
心道:「看来再行一刻钟,便可到巾帼庄了。」他深知皇陵派、神驼帮、龙
宫派均是武林中的庞大势力,将临强敌,不由得精神振奋,越接近巾帼庄,
越是聚精会神,留心四周,丝毫不敢大意。
纵马奔驰片刻,忽听一阵铃铛声自前方传来,尚夹杂著大片哒哒蹄声。
向扬心知有异,催马奔前,只见远方一骑白马当先疾驰,後头数骑紧追不放
,三人乘马,其余五六人均骑茶色骆驼,那铃铛声响便是骆铃声,异常响亮
,却也透著些古怪音色。向扬凝目辨识,依稀看出白马上是名女子,心道:
“莫非这是巾帼庄的人物?瞧这几匹骆驼,追兵定然是神驼帮无疑。既然来
者是神驼帮,那麽无论这女子是谁,都该先救再说。」
想到此处,向扬更不考虑,冲上前去。那女子见有人当面冲来,似乎吃
了一惊,大声叫道:「危险,快走开!」便在此时,後头一名神驼帮帮众陡
地拉弓搭箭,「咻」地一箭,来势急劲,射向那女子後心。
此时向扬离那女子已然不远,向扬眼明手快,一见那人取箭,手往马鞍
一按,身子猛地借力飞出,竟抢先窜在箭头之前,左手一引一带,迅速绝伦
地拨箭回射,劲道之强,犹胜弓发,「嗤」地插入那人肩窝。几乎同一时间
,一颗飞石破空跟至,重重击在箭尾柄上,把箭直钉透了那人肩头。那人惨
呼一声,险些坠下骆驼。
那女子望了向扬一眼,似乎甚为诧异。向扬犹在半空,顺势翻手按在那
女子後半马背上,身子弹起,一个纵跃,稳稳当当地落回自己马上,心道:
“原来这女子武功厉害,刚才倒不需我出手了。瞧她这一手飞石既稳且准,
若是我没插手,这一箭也会被打飞回去。」
後面追兵见了向扬这一番身手,登时传出几声惊呼。那女子侧头对向扬
道:「阁下是哪一位?」向扬道:「在下向扬。姑娘可是巾帼庄的?」那女
子微微一怔,道:「不错。」
忽听飕飕连响,五枝羽箭一齐往向扬後心射到。向扬猛然回了半身,右
手一抓,便抓得一枝箭,连抓五下,五箭全被在掌中。便在同时,一件物事
直打向那女子,风声奇响,竟是一口五尺高的铜钟。钟身笨重,这一掷威力
自是奇大,向扬猛吃一惊,但为箭所碍,不及阻挡,那女子似也不敢硬接,
跳开马身,翻至一旁。但听一声闷响,铜钟正中白马脑後,登时打得它脑浆
四溅。
铜钟才飞出,一名长大汉子紧跟著自马上飞跃而出,铜钟击毙那女子坐
骑之时,那汉子立时伸手握住钟环,一拉而回。那女子没了坐骑,後面数骑
随即追到,那被向扬拨回飞箭的汉子喝道:「石娘子,你还想逃到哪里?」
登时将那女子和向扬团团包围。
向扬一听「石娘子」三字,登时恍然,向那女子道:「原来姑娘就是巾
帼庄石庄主?」石娘子随意朝向扬点了下头,盯著那拿铜钟的汉子,说道:
“蒲牢太子,你的武功可越来越霸道了。」蒲牢太子双眼一瞪,纵声笑道:
“哈哈,你怕了吗?」这几个字一说出口,登时声传四野,向扬陡觉耳中嗡
嗡作响,不觉吓了一跳,心道:「这人说话声音这等宏亮,倒是奇了。」另
外两匹马上乘客一齐下马,三人腰带上均绣龙纹。向扬暗道:「三个龙宫派
的,其他都是神驼帮。这三人气度非凡,莫非都是九龙太子之列?」
只见三人中一名青年仗剑而出,怒目喝道:「石娘子,你今天哪里也走
不了,我睚眦现在就要你命丧黄泉!」旁边一个瘦小青年道:「七哥别要莽
撞,我们是要捉活的。」这青年小眼尖鼻,面目狰狞,但语音却甚是平和,
浑不似其貌,跟睚眦太子全然不同。
睚眦太子怒道:「要活的,八弟你自个儿去捉,要是我先杀了她,你可
别怪我!」说著恶狠狠地盯著石娘子,眼中如要喷出火来。石娘子哼了一声
,昂然道:「蒲牢、睚眦、狻猊,你们敢动手便一齐上,且看我石娘子能否
应付得来?」
向扬往石娘子一看,但见她约莫二十四五岁,身材纤瘦,双腿裤管上鲜
血淋漓,衣衫上也血迹斑斑,显然已经过一番剧战,容貌中却流露一股刚强
神色,丝毫不惧强敌环伺,心道:「临危不乱,石姑娘不愧为巾帼庄大庄主
。但她伤势不轻,现下要跟龙宫派三名好手过招,实在危险。」当下上前一
步,喝道:「你们想要出手,先来和我向扬过两招再说!」
石娘子走上前来,说道:「向兄,你无关此事,不必插手。」向扬侧头
向石娘子道:「在下师承华玄清师父,是任剑清师叔的後辈,特来助贵庄一
臂之力。」石娘子微感吃惊,道:「你是任大侠的师侄?任大侠也来了吗?
」向扬道:「现下还没。」他从未见过任剑清,此时说起任剑清之名,不禁
觉得有些不实在,暗道:「听师弟说这位师叔本领厉害得很,要真能来就好
了。」
狻猊太子眉头一皱,他方才见到向扬纵跃两马之间,身手俐落无比,显
然武功了得。石娘子虽然负伤,但仍是厉害人物,加上一个向扬,胜负便未
可立知,当下道:「三哥,七哥,你们先出手,我给你们掠阵。神驼帮的兄
弟,请看住四方。」
睚眦太子一振宝剑,喝道:「八弟,你就是婆婆妈妈的不乾脆!」剑芒
陡长,抢先攻上,一出手便是「龙翻剑法」的凌厉杀著,一重接著一重,如
同千波万浪倾盖,剑光霎时间吞没了向扬身形。
石娘子见识过任剑清的功夫,眼见向扬出手相助,心道:「任大侠武功
高妙,倘若这人得其师门武功精要,应付这睚眦应不成问题。」她自知双腿
伤势不轻,既然有人相援,当下也不逞强,双手各扣三枚小石块,旁观战阵。
向扬身处剑光交错之间,眼光看得却是奇准,前倾後仰,左踏右行,一
一避开睚眦太子的猛恶招数,心道:「这路剑法虽然刚猛,但说到剑路变化
威力,可颇不及陆道人了。当日陆道人没能伤我,我难道还会输你不成?」
看准睚眦太子中路剑法,蓦地长啸一声,掌运内息,沛然不止,一掌拍出,
威势浩瀚,正是「九通雷掌」功夫。
睚眦太子使剑正急,忽觉胸口气息窒碍,向扬这一掌真力惊人,不待掌
力及身,掌风已然压迫得睚眦太子剑路斜偏,硬是破开他中路攻势,掌力之
强,实是骇人。睚眦太子大惊,退身纵起,舞剑卸去余劲,喝道:「好掌力
,了不起!」向扬喝道:「再接一掌如何?」跟著跃起,仍是先前那一掌,
掌上连加三道後力,追击而至。
忽地一道黑影自半空迎来,竟是蒲牢太子追著腾跃起身,单臂抡起铜钟
,帮睚眦太子接下向扬掌力。猛听「铛铛铛」三下巨响,令人震耳欲聋,向
扬的三道雷掌後劲一齐打在钟上,当真声如霹雳雷震,雷掌功力随之散去,
马匹骆驼吓得一齐惊嘶蹦跳起来,石娘子、狻猊太子诸人也不禁骇然变色。
蒲牢太子落下地来,将右手铜钟「砰」地撑在地上,泥土登时被其深陷
下一个圆圈。蒲牢太子面露狂态,大笑道:「小子,你这掌力打得不错,可
是在大爷我的『蒲牢金钟』之下,却也无用武之地!」口中虽说得如此,右
手却隐隐酸麻,铜钟毕竟没把雷掌威力全数卸开。
向扬见雷掌无功而返,不禁暗自称奇,斗志更增,左脚缓缓举起,双掌
一上一下,衣袖之中隐发风雷之声,乃是九通雷掌「夔龙劲」。狻猊太子脸
色一变,心道:「这人要出真功夫了。」
蒲牢太子嘿地一笑,说道:「什麽怪架势,对大爷我没用的。」向扬目
光一闪,道:「明明是破铜钟,偏要说是什麽金钟?你且那破铜钟接这一掌
看看!」右掌缓缓一圈,「画」地一声长声,有如裂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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