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缎(一百六十七)
这一回两人出去捡柴,倒是很快便回来了。众人生了个火堆,先後将山
鸡和几条大鱼烤了起来,不过片刻,林子里便已香气飘溢。只听紫缘轻快地
哼着小曲,将山蔬野果搭配烹调,油腻的鸡鱼顿时平添清香。
过了一阵,紫缘调理妥当,天色也已全暗,明月高悬,星斗零落。众人
围在火堆旁,品尝紫缘的手艺,果然是色香味俱全,文渊和小慕容吃得赞不
绝口。华宣更是衷心佩服,说道∶「紫缘姐姐,你这样会做菜,哪天我也要
跟你学啦。」小慕容挥挥手中刚吃剩的鱼骨头,笑道∶「我们三个里面,就
属紫缘姐最宜室宜家啦。做菜我是学不来的,每次我做了什麽菜,大哥一吃
就喷了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紫缘有点不好意思,微笑道∶「我也只会这麽一点,有什麽好教的?这
儿没油没盐的,味道只怕不会太好。」文渊摇了摇手,笑道∶「不然,不然
,已经够好的了。」
众人正自大快朵颐,小慕容忽然站了起来,说道∶「我去拿个东西。」
奔到包袱行李堆边,拎了两个皮袋回来。华宣道∶「那是什麽?」小慕容眨
眨眼,笑道∶「是酒啊,日间在镇上买的,正好现在拿来喝。早上大哥说要
喝酒,我想也还不错,就买了几升来。」文渊道∶「小茵,你平常不太喝酒
的吧?」小慕容笑道∶「是啊,这是庆祝大家平安,紫缘姐回来而喝的,每
个人都要喝喔,这些酒全部要喝得一乾二净。」
紫缘微拈着长发,有点犹疑,苦笑道∶「我┅┅我酒量不好,可能喝不
了多少呢。」小慕容笑道∶「没关系啦,喝不完的,通通交给他。」说着往
文渊一指。文渊笑道∶「要是把我也醉倒了,晚上可不能陪你们啦。」小慕
容脸上一阵泛红,笑道∶「可还没醉呢,就在说疯话啦。就是你了,先罚一
大口酒。」说着把一个酒袋交给了文渊。文渊拔去酒塞,当先喝了一口,众
女纷纷嘻笑拍手,也都轮着喝了口酒。
酒酣耳热之际,紫缘取来琵琶,轻拢慢拈,宛转而唱,琵琶歌声两动听
,是一首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
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
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响如珠玉,吟似清风,柔润而缱绻,华宣
和小慕容听得悠然神往,曲毕赞佩不已。
小枫笑道∶「可惜这里没有琴,不然文公子也来奏上一曲,可有多好。
」文渊酒意正盛,听得此话,登时振袖而起,哈哈大笑,道∶「就是无琴,
又如何不能奏曲?」众女眼前陡然光芒一闪,已见文渊手持长剑,长声吟道
∶「彩袖殷勤捧玉锺,当年拼尽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
这首晏几道的「鹧鸪天」,小慕容和华宣没有印象,紫缘却是一听便明
。然而文渊非只吟咏,手中剑锋亦随之盘旋,虽不甚急,但是内力颤动剑刃
,顿时嗡然而响。他趁着酒兴,陡然起舞,左袖飞展,弹指错落,指力凭空
弹上青锋,鸣声震发,悠悠回荡,彷佛波涛叠浪,以空弹长剑而成音律,高
低有致,转折自如,以武学化入乐律之中,竟仍能大臻神妙之境。
文渊这番舞剑成曲,紫缘和小枫听来心旷神怡,兴味盎然,小慕容和华
宣却更是看得矫舌不下,看那剑光来去,变迁若神,虚空弹剑,铮然清越,
不由得目眩神驰,万万想不到文渊的武功竟有如斯进展。
只听文渊续吟道∶「从别後,忆相逢,几回魂梦几君同。今宵剩把银
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吟到此处,剑声遂隐隐远去,飘然而逝,转过头来
,朝着紫缘一笑。紫缘微觉害羞,微笑着低下头去,知道他有感先前别离,
故而为她吟唱此词,「犹恐相逢是梦中」。
小慕容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可真厉害。」文渊收剑回鞘
,笑道∶「以前没试过,一时兴起罢了。」坐下举起酒袋,喝了一大口酒,
抹了抹唇边酒水,忽又长身站起,高声吟道∶「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
夫?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
紫缘见他高吟一首辛弃疾「西江月」,兴致飞扬,果然已现醉意,心里
不禁好笑,却也觉得开心,跟着拍手吟道∶「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
┅┅」文渊接下去吟道∶「┅┅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吟到一个「去」字,文渊声调陡然昂扬,真的顺手往旁边一株苍松推去
,那松树猛然大摇大晃,松针簌簌乱落,「去」是没「去」,却几乎要给文
渊推得倒了下去。华宣伸了伸舌头,道∶「文师兄,你真的醉啦?」小慕容
笑道∶「他还能吟诗唱词,看来没醉嘛。来,大家再喝,酒袋还没空呢!」
自夺香宴起的风风雨雨以来,直至今晚,文渊才又与三位红颜知己得以
私下欢聚,自是无比开怀,纵声谈笑,极是畅快。紫缘酒量本浅,几口烈酒
下肚,双腮已泛桃红,娇艳欲滴,全身酥软如散,若非小枫在旁边扶着,几
次差点便要斜倒。华宣也喝不了多少酒,便已经醉眼酩酊,摇头晃脑地随时
都要躺下。小慕容虽也是脸现酡红,但还是相当兴高采烈,又说又笑,看来
比平常还要活泼。
到了後来,文渊看紫缘已醉得摇摇欲坠,便要小枫先扶紫缘去睡。小枫
虽然没有紫缘喝得多,也已有些醉意,这时却是一点也扶不动紫缘了。文渊
索性自己将紫缘横抱起来,往棚子里走去。紫缘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昏昏
沉沉地嗯了几声,低声道∶「做┅┅做什麽?」文渊轻声道∶「你喝醉啦,
我先抱你去睡。」紫缘「嗯」地一声,身体稍稍扭动,含糊不清地道∶「好
,睡觉┅┅呃,嗯。」
走出几步,小慕容忽然扑在文渊背上,搂着他的脖子,道∶「喂┅┅去
哪里啊?」文渊这时已醉了七八分,登时被压得举步维艰,苦笑道∶「我抱
紫缘去睡觉,你别拉着我啊。」小慕容在他耳边嘻嘻地笑,柔声道∶「我┅
┅我也要┅┅睡觉。」
文渊侧过头来,见她醉态可掬,又丝毫没有松手之意,只得强提劲力,
拖着小慕容走到棚下,轻轻蹲下,让紫缘躺在已经 好的软草上,正打算回
身扶小慕容,不料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摔倒,正扑在紫缘的胸口。紫
缘呻吟一声,仍是迷迷糊糊,说道∶「渊,不要喔┅┅」
文渊怔怔地伏在紫缘身上,觉得脸颊旁软绵绵、暖洋洋,舒服之极,忍
不住厮磨几下。紫缘虽然醉了,居然还很是敏感,轻轻扭动着身体,又呻吟
了几声。他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地挪前身子,吻着紫缘的双唇,听她不时发
出含糊的娇吟。正在这时,小慕容又趴到他背上,醺醺然地细语着∶「文┅
┅哥哥,陪我┅┅睡觉┅┅」
听着小慕容的耳畔倾诉,文渊不禁心跳加快,离开了紫缘的唇,转身让
小慕容下来,使她们并列而躺,自己蹲在两女之间,看看紫缘,昏醉之中,
双颊嫣红,朱唇欲语,却只是微喘娇声,风韵更添妩媚;再看看小慕容,俏
丽的脸蛋透着丝丝迷惘,眼神朦胧,越发惹人怜爱。
文渊越看越是兴奋,加之酒意上涌,更觉体热如火,情欲已然勾动,当
下侧过身子,开始脱紫缘的衣服。紫缘已是昏昏欲睡,毫无抗拒之力,任他
帮自己宽衣解带,仅能微弱地呻吟。
很快地,文渊便脱光了紫缘的衣服,看着那赤裸的胴体,原来晶莹如玉
的肌肤,因酒醉而泄红,显得格外娇艳。紫缘面露羞态,举臂遮住胸部,双
腿夹紧,低声求道∶「不要┅┅茵妹┅┅她┅┅在这里┅┅」文渊道∶「不
好意思麽?」
紫缘醉得神智不清,虽然说话,却没有回答文渊。虽然她似乎刻意遮蔽
身体,但其实已经是半昏半醒,不过是她纯出自然的反应,而且手脚无力,
根本无法隐藏她曲线毕露的乳房。私处虽然尚未湿润,但是光看她那尽力并
拢双腿、不胜娇羞的模样,却已是令人遐思不断,热血沸腾。
美人一丝不挂,醉卧身畔,面对如此诱人的紫缘,一般男人定然已按耐
不住,急於上前纵欲。不过文渊虽在酒醉之际,对娇弱的紫缘还是不忘爱惜
,依然珍而重之地爱抚她的肌肤,务求使她满心欢畅,一同享受亲昵时的美
妙感觉。
不久,文渊的体贴便得到了回应。迷醉的紫缘无法自制,不时泄露出娇
柔的呢喃,两条腿也自然而然地舒展,让文渊将绮丽的私处尽收眼底,而且
水光潋滟,显得非常渴求文渊的呵护。
这个香艳的需求,虽是文渊引发,却也只有文渊能替她纾解了。他当仁
不让,解下了衣带,轻轻跨上紫缘下身,两人的身子都颤了几下,慢慢紧密
结合。而後,一场大汗淋漓的春闺情事便开始了。
「嗯┅┅呃┅┅嗯嗯┅┅」
小枫正在棚外收拾,听到这一阵欢乐的舒叹,霎时满脸通红,慌了手脚
。再一听,确定是紫缘而不是小慕容,更是羞得没了主意,心道∶「紫缘姐
姐得了个好郎君,也难怪她这样,不过┅┅也┅┅太投入了罢?真是┅┅真
羞死人了┅┅」
华宣虽然半醉半醒,也听到了这亲怜密爱之声,呆了一下,忽然摇摇摆
摆地站起来,又摇摇摆摆地往棚子走去,只是走得不稳,好像每一步都可能
跌倒。小枫连忙过去扶住,道∶「华姑娘,等一下再进去吧。」华宣大力摇
头,叫道∶「不行,我要找文师兄!文┅┅呃,呃。」她醉得其实也十分厉
害,走了几步,便倒在小枫身上,差点也把小枫给拖倒在地。小枫无奈,只
好忍着羞意,扶华宣走到棚下。
火堆离棚远了,夜色朦胧之中,小枫隐约看见文渊和紫缘裸体交缠,动
得并不厉害,但是每当文渊深深推进,紫缘便舒服地娇吟着,只是有一点莫
可奈何的感觉,却也隐藏不住满含其中的愉悦之意,似乎说不尽的喜欢。小
慕容罗衫半卸,肌肤隐露,横卧在一旁,迷蒙地望着两人缠绵,唇间也透着
些许的喘息声。
虽然小枫自幼长於青楼,但只是一个送茶递水的丫环,之後便是服侍紫
缘,从来没有接客,犹是处子之身。妓院中尽是男欢女爱之事,小枫听得虽
多,却鲜少亲眼目睹。这时她看着眼前艳丽的景象,不禁恍恍惚惚起来,觉
得口乾舌燥,遍体温热,害羞之馀,双腿似乎也软掉了,呆呆地跌坐在地。
华宣没了小枫扶持,登时无力举步,伏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
往文渊那儿过去,柔声求道∶「文师兄,我┅┅我也想要┅┅」
小枫听了,更是脸红心跳,刚才喝下去的醇酒,这时好像散遍全身,令
她动弹不得,眼睛半睁半闭地看下去。眼见紫缘旁徨地扭动娇躯,接受了文
渊的精华,终於躺落凌乱衣衫之中,满足地喘着气。又看着文渊坐在紫缘身
旁,抚摸她的肌肤,而小慕容挪近身来,却开始低头含弄他的宝贝,渐渐重
振威风,又即进入了她的体内。华宣倚卧紫缘身边,似乎就要睡着了,可是
还是勉强睁着一丝醉眼,望着师兄赤裸的身体。
沉醉的爱侣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小枫在旁,依然表现得十分放纵。小枫看
在眼里,只是又羞又窘,两腿之间好像也湿滑起来,慢慢地觉得一阵失神,
暗想∶「文公子┅┅她们┅┅好像都很舒服,我┅┅我如果也能那样┅┅」
想着想着,眼皮好像越来越重,正感魂不守舍,忽然之间,不知是哪一个人
握住她的手腕,顿时把小枫拉得斜卧在地,一慌之间,脑袋昏昏沉沉,竟也
昏醉过去了。
十景缎(一百六十八)
第二天一早,文渊悠悠转醒,只觉喉头乾燥,兀自有些头痛,身前温暖
柔软,是一副女子娇躯。他宿醉未曾全解,此时仍是昏昏沉沉,按了按额角
,游目四望,只见紫缘横卧在旁边不远,清晨微曦,在她赤裸的肌肤洒上了
温润的光泽,清秀的脸蛋上微带笑意,双目未睁,犹是好梦正酣。
他再侧头望去,华宣和小慕容倚卧一旁,两个娇小的少女依搂共眠。华
宣慵懒地扭着身子,一件绣红肚兜还勾在脚上,看来醒是醒了,就是不想起
来。小慕容则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呼吸之时,便不即不离地触碰着,看来
两人也都是醉倒而睡,顾不得睡相了。
文渊欣赏着三位爱侣的睡姿,忽然想到∶「紫缘、师妹和小茵都睡在那
儿┅┅那这是谁?」一呆之下,急忙低头一看,怀中那女子似乎也清醒了,
正好仰起头来,两人一照面,登时同时惊叫出来。文渊是吓了一大跳,叫道
∶「小枫?」
小枫更是惊惶,一下子弹起身子,颤声道∶「文┅┅文公子?你┅┅我
┅┅」只支支吾吾地说了几个字,已然满脸羞红,神情慌乱之极。
文渊一下子完全吓醒了,一看小枫衣衫不整,虽非裸体,但是腰带已经
解去,衣裳松弛,全身体态都若隐若现,煞是诱人。文渊慌得手足无措,暗
道∶「糟糕,糟糕!昨晚醉得人事不知,难道┅┅我竟对小枫┅┅她┅┅」
两人正尴尬着,华宣揉着眼睛醒来,迷迷糊糊地道∶「怎麽了啊┅┅」
睁开眼睛一看,见到小枫正呆在文渊面前,两人穿着一个凌乱,一个赤裸,
登时惊得跳了起来,大声叫道∶「文师兄,你┅┅你怎麽可以这样!」
这一叫,紫缘跟小慕容也都醒了,见了文渊和小枫的模样,场面更加不
可开交。众人赶紧穿好衣服,小慕容和华宣急於问个清楚,逼得文渊狼狈不
堪,回想昨晚的事情,只是一片零碎模糊,根本记不起小枫的事。
只有紫缘比较镇定,带小枫到一边去,柔声问道∶「小枫,你还记得什
麽?说出来,没关系的。我们一直像亲姊妹一样,要是文公子真对你做了什
麽,总是┅┅总要有个交代┅┅」
小枫窘得直摇手,神色慌乱,叫道∶「紫缘姐姐,你┅┅你可别胡思乱
想啊,昨晚┅┅昨晚我是也醉了,可也没醉透啊,发生了什麽事,还是知道
的,文公子没有对我怎麽样啦!」
小慕容急道∶「可是┅┅你们刚才怎麽会那副样子?」华宣跟着叫道∶
「对啊,这┅┅这要怎麽解释?」小枫脸泛羞红,双手低垂,指向小慕容,
道∶「是┅┅是因为慕容姑娘,昨晚和┅┅和文公子┅┅做完第二次之後,
把我拉了过去,脱我的衣服┅┅」
小慕容一呆,道∶「我?」小枫点点头,道∶「是啊,一边脱的时候,
就┅┅就把我往文公子那里推,说是┅┅换┅┅换我┅┅文公子也抱住我了
,我也挣不开,只好┅┅就给文公子抱着┅┅」华宣急道∶「再┅┅再来呢
?」小枫低着头,说道∶「然後┅┅文公子好像太累了,就这样睡着了。」
文渊一怔,道∶「就是这样?」小枫点点头,悄声道∶「是啊,我┅┅我也
没有力气了,後来┅┅也就睡着了啊。」说到这里,已经脸红如火。
这麽一来,原本紧张的气氛登时消了。文渊松了口气,笑道∶「谢天谢
地!」小慕容笑道∶「还好你及时醉倒,要不然像你这种人啊,才不会悬崖
勒马呢。」华宣道∶「还说呢?慕容姐姐,问题不就是你造成的吗?谁要你
乱脱人家衣服嘛。」
小慕容有点不好意思,笑道∶「这个麽┅┅大概我把小枫跟你弄错啦,
本来是想脱你的衣服也不一定┅┅醉了嘛,难免会做错什麽。」华宣微微脸
红,噘起小嘴,叫道∶「什麽嘛,脱我的衣服就没错了?」小慕容笑道∶「
哎呀,反正你是一定会脱的,那就无关紧要啦。刚才你醒来,还不是没穿衣
服?」
众人说笑之际,收拾了行囊,启程再行。不过在宿醉之下,众人都还有
点头昏脑胀,尤其除了小枫之外,昨晚都享受了极其放纵的云雨之乐,更是
大耗元气,又以文渊最甚。今日和紫缘共骑驴上,管控之力不足,那驴子便
大不如昨日稳当,不时又乱跳乱冲起来,让文渊费好大的劲才能制住。
紫缘柔声道∶「还好罢?管得住麽?」文渊强笑道∶「可以是可以,稍
微累了些便是。」小慕容策驴过来,笑道∶「怎麽啦?昨个晚上太花气力了
,今天这麽提不起劲来?」文渊道∶「追根究底,不该喝那麽多酒。昨晚醉
得一蹋糊涂,没半点节制,真不知道跟你们┅┅有过几次了。」小慕容红晕
上颊,跟着嫣然一笑,道∶「那不是让你占了大便宜麽?吃亏的是我们三个
,被你欺负了那麽多次。」文渊暗暗苦笑,心道∶「昨晚是太过荒唐了,可
不能时常如此,实在太伤身子,否则牡丹花下死,可不是什麽光彩事。」
众人纵骑而行,过郊野,近人烟,到了午时,离京城已无多少路程。
华宣侧头向着文渊,说道∶「文师兄,我们要进城,还是直接去赵县找
向师兄?」文渊道∶「先进城罢,咱们也该歇一会儿了。总不成皇陵派一朝
存在,我们便一朝不进京城。」小慕容笑道∶「皇陵派眼线再多,总不可能
每个都认识我们,也不必那麽担心。」当下五人便策驴进城。
这一日的京城,气氛却和平时大不相同,虽然喧闹依旧,但是喧的闹的
,是明朝定都以来从没发生过的大事。
文渊等五人进城没多久,很快便听得了这个消息∶正统皇帝亲征瓦剌,
行军至土木堡─怀来县西二十馀里─,被瓦剌军队团团包围。八月十四日上
突围而走,半路被也先率军追到,一战之下,全军覆没。五十万人马成了遍
野尸骸,随行的文官武将,几乎全部命丧乱军之中,包括大倡亲征的王振,
在大败之馀,号哭不已,被恼怒的护卫将军樊忠一锤打死。
而正统皇帝,堂堂大明天子,则被瓦剌铁骑北掳而去,未得逃回京城。
败兵回报京中,如此大事,已然震动朝廷,奉天殿上百官痛哭,乱成一团。
乍然闻此巨变,文渊大为惊愕,想到寇非天死前言行,顿时了然∶「我
只以为寇非天所言,是告诉我这一战的惨败,会让龙驭清有机可乘,不料连
当今皇帝都给瓦剌俘虏了。国一日无君,朝野势必动荡,这就是寇非天所暗
示,龙驭清的机会?」
这是他先前未曾预料到的情势。皇帝沦为外敌战俘的大祸,晋有永嘉,
宋有靖康,都是导致国破家亡,江山易主的大惨变。如今发生了这等变动,
文渊即使不想多管龙驭清的事,这时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秋风吹笼下的京城,彷佛弥漫着兵戎相见的肃杀之气。
十景缎(一百六十九)
正统皇帝陷於瓦剌,宫中也做出了应对之策。前任宣宗皇帝只有两个儿
子,长子朱祁镇即为正统皇帝,弟弟朱祁钰封为 王。这时正统成为瓦剌俘
虏,皇太后立正统之子朱见深为太子,命 王为监国,翼辅朝政。朱见深不
过才两岁,如何能治理国事?临朝议政的诸般事务,自然着落在 王身上。
大军出征之前,兵部尚书邝 力谏无效,随驾出京,兵部事务交由左侍
郎于谦处理。而今邝 已死於败军,于谦便即调动两京、河南备操军,山东
及江苏沿海卫所备倭军,江北及河北各府运粮军赶赴京师,巩固防卫。京城
精兵本已在土木堡牺牲殆尽,仅馀残兵弱卒,如此一经部署,对於抵御瓦剌
进兵自然大有护卫之效,人心安定不少。
文渊等五人落脚京城外的客栈,数日下来,不见皇陵派有何动静,心中
不觉暗暗纳罕。这天众人聚在房里,交换意见,小慕容说道∶「照理来说,
龙驭清要是真要作乱,应当不会放过这皇帝被俘虏、朝廷失去主宰的时候,
现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可奇怪了。」
文渊摇了摇头,倒了一杯茶,举到唇边,又放了下来,说道∶「我不知
道他在打什麽主意,也许他觉得时机未到,又或许他正在制造时机,也可能
他根本不打算造反。」
华宣无聊地用手指敲着自己的茶杯,没精打采地道∶「那我们还要在这
儿待多久嘛?」这几天文渊和小慕容轮流出去探查,华宣总是留下来护着紫
缘和小枫,成天待在房里,不免觉得气闷。
文渊道∶「再等一段时日看看,倘若情势稳当,我们自然也不必耗在这
儿。这样吧,师妹,你要是觉得无聊,不如明天由咱们出去,小茵留着好了
。」华宣登时双眼明亮,笑道∶「好啊,我要!」小慕容笑道∶「又不是出
去玩,有什麽好高兴的?这样正好,我可落得轻松呢。」
次日一早,文渊和华宣出了客店,行经皇城朝阳门,远远便见一队人马
,往一处宏伟府第而去。
华宣留上了神,瞧那人马服色,低声道∶「文师兄,那好像是锦衣卫。
」文渊点点头,再看那宅府雕梁画栋,却是王振的府第,他初到京城时,曾
和郝一刚等来此,因而救得紫缘平安。
文渊道∶「咱们过去看看。」两人漫步而去,见王振府第四周围了不少
人潮,一问之下,才知原来这日奉天殿上, 王和群臣共商政事。昔时王振
作威作福,此刻丧命土木,百官的奏章顿如潮水一般,痛劾王振,要 王将
王振抄家灭族,罪状告於天下。
这一批锦衣卫,正是前来捉拿王振的族人。不过多久,王振满门老少哭
哭啼啼地被押了出来,包括从子王山在内,一一被缚往宫中。围观的百姓议
论纷纷,对之唾骂不绝。
华宣轻声叹道∶「就算王振是大奸臣,他的家人可不见得全都是坏人啊
,怎麽全部都捉了起来?」文渊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这些人
如此下场,那也是王振所造成的。」
华宣呆呆地观望着,忽觉脚边裤管被什麽拉动,不禁低头下去一看,只
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黑白相间,却是时常在赵婉雁身边的小白虎,正咬着
自己的裤管向外拉扯。
她大为惊奇,道∶「这不是赵姐姐那只小老虎麽?怎麽会在这儿?」文
渊端详着小白虎,说道∶「说不定师兄和赵姑娘正在附近。」
华宣蹲了下去,抱起了小白虎,柔声道∶「好久不见啦,向师兄也在这
附近麽?」小白虎仰首上望,哇了一声。
一人一虎默默对望半晌,华宣无奈地抬起了头,说道∶「文师兄,它听
不懂啦。」文渊笑道∶「我也没叫你问啊。」低身拍拍小白虎的头顶,说道
∶「罢了,不能说人话不是你的错,听不懂你的话也不是我们的错。要是你
知道师兄在哪儿,便带我们过去如何?」
小白虎向他低啸几声,一下从华宣怀中跃出,从人群间跑了开去。文渊
和华宣跟着追去,心道∶「要是这小老虎真能带路,倒是奇事一桩。姑且信
之,要真不行再说。」
一个小小的白影在大街小巷之间穿梭,奔得奇快,两人使开轻功,半点
也没落後了。不过多久,小白虎奔出了城门,一口气又跑了十多里路,越跑
越快,居然半点也没停歇。文渊暗暗称奇,心道∶「看不出这个小东西气力
这样悠长,在武林中倒算得上轻功的一把好手。」
一路渐至荒野,到了一处山脚,小白虎往几间屋子奔将过去,放声大啸
。只见门板从内打开,一个轻裳披发的少女走了出来,小白虎一下便跳到她
怀中,看那女子容貌,果然便是赵婉雁。
华宣极是高兴,快步奔了过去,叫道∶「赵姐姐,赵姐姐!」
赵婉雁循声望去,见是文渊和华宣来了,登时面露讶色,说道∶「文公
子┅┅和华姑娘?你们┅┅怎麽会来这儿?」华宣笑道∶「跟着这只小东西
来的啊。赵姐姐,你真的自己从家里跑出来啦?」赵婉雁低着头,支支吾吾
地道∶「是┅┅是啊。」
文渊随後跟到,拱手为礼,道∶「赵姑娘,好久不见,我师兄在这儿麽
?」赵婉雁脸颊微红,道∶「向大哥?他在啊,请┅┅请先进来。」说着抱
着小白虎匆匆进屋,甚为羞怯。
文渊见她神态忸怩,微觉诧异,但仍和华宣走了进去,见屋中梁柱颇为
陈旧,看来向扬和赵婉雁只是暂住於此。他正环顾四周,忽听内堂脚步声响
,向扬披着长袍走了出来,笑道∶「好师弟,想不到你会找到这儿。啊,连
师妹都来了。」文渊笑道∶「碰巧来到。师兄,恭喜你跟赵姑娘又见面啦。
」向扬脸色微变,随即淡淡一笑,道∶「你也救出了紫缘姑娘不是?听说夺
香宴给你们闹了个天翻地覆,四非人葬身大海,程太昊也给呼延姑娘拿下了
。」文渊微笑道∶「算是大功告成。」
这时小白虎从内堂奔了出来,绕着三人跑了几圈。赵婉雁跟着出来,衣
衫整齐了许多,也梳理好了头发,只是脸蛋依然有些儿红通通的,很是腼腆
。文渊朝她一望,登时醒悟,刚才自己来的时机大是不巧,不由得有些尴尬
。
华宣却压根儿没察觉,蹦蹦跳跳地上前去,笑道∶「向师兄,你最近功
夫练得怎麽样啦?文师兄的武功又进步了喔,那云非常、莫非是,可都不是
文师兄对手了呢。」
向扬微笑道∶「早听说了。师弟,咱们也好久没过招了,这就来切磋几
下如何?」文渊心念一动,道∶「师兄,你已经练成『寰宇神通』了麽?」
向扬道∶「有点小成,不过未竟全功。」左掌随意拍出,便是一招九通雷掌 。
文渊双袖齐卷,卷而复分,向外拂出之际,巧劲已卸去雷掌之力。不料
前劲甫消,後劲立至,向扬一掌未收,内力源源涌出,如同天边惊雷连声,
霹雳不绝,不容文渊有消解馀地。文渊心道∶「後劲来得好快,师兄的雷掌
造诣,果然大有进步。」左掌拍出,应以「黄云秋塞」曲意,去势辽阔无垠
,一边容蓄向扬掌劲,一边收步而退。只听磅地一声,文渊连连倒退之际,
已经背撞门板。文渊势在不得不退,顺势转身开门,弹出屋外。
才刚出门,向扬已紧跟而至,左掌飒飒飒再出三招,文渊接连避让,转
而跃起,右手拂出,左手斜劈,已是「渔樵问答」之势,刚柔并济,有如山
岳叠嶂、大海浩 ,一招间反客为主,两重劲力夹攻向扬。向扬赞道∶「好
招数!师弟,小心了!」右拳击出,掌心空握,赫然是九通雷掌绝招「春雷
百卉坼」的架势。
华宣和赵婉雁跟着出来,正好瞧见这一幕,华宣看出是这记猛招,吓了
一大跳,叫道∶「向师兄,不要太认真啊!」同一时间,向扬右手五指迸开
,「春雷百卉坼」猛劲骤发。文渊但觉一股雷火爆发般的猛劲袭来,不由得
凛然心惊,双掌急拢,催动「九转玄功」而出「潇湘水云」,绵劲如万缕柔
丝,缠上向扬右拳。
只听一声闷响,文渊已被震开两步。向扬右掌出过,左掌随上,左掌右
掌,连环重击,将「疾雷动万物」的迅猛之势,佐以「春雷百卉坼」的惊人
厉劲,同时施展两招之所长,真如春雷乍响,唤动天地,比之当日一招击败
龙腾明,这时向扬的「春雷百卉坼」,运用得更是神妙无穷。
这一番猛攻强横绝伦,向扬一掌掌打出,文渊便一步步後退。疾风骤雨
般的攻守之中,猛听两人齐声大喝,四掌砰地相击,文渊立足不定,向後震
倒,单手支地一按,在草地上打了个滚,才能翻身跳起。向扬退了几步,脚
步却仍稳凝之极。两人相对互望,都没再出招。
赵婉雁赶上前去,满脸苍白,拉着向扬的手,低声道∶「向大哥┅┅」
向扬拍拍她的背,笑道∶「较量一下功夫而已,别吓成那样。」
华宣呼了口气,叫道∶「好啦好啦!向师兄,文师兄,你们别再比啦,
怎麽打得那麽认真嘛?」文渊摇摇手,道∶「我看就此打住了,再打下去,
我可招架不住了。」向扬微笑道∶「师弟太谦虚了,刚才这几下功夫可了不
起,比起以前,那可┅┅可高明得太多了。」
文渊道∶「多谢师兄。」心里却觉得有些疑惑,心道∶「师兄刚才的招
数虽然厉害,但是若论到『寰宇神通』的应用,却似乎犯了跟龙腾明一样的
毛病,偏於刚猛,不能像龙驭清那样包罗万有,劲力纵控自若。不过师兄也
没有像龙腾明那样太过偏颇,或许只是一时之失┅┅」
正自想着,忽听得几声咳杖,一回神,却见向扬捂着口,两眼紧闭,似
乎强忍着什麽。文渊一惊,急忙上前,问道∶「师兄,怎麽了?」向扬放开
了手,摆了一摆,忽然身子一震,弓着身子,剧烈咳杖起来。只咳了几下,
猛地一口鲜血洒在草地上。
华宣大吃一惊,叫道∶「向师兄!」赵婉雁更是惊惶,急得几乎哭了出
来,扶住了向扬,叫道∶「向大哥,不要!」向扬低垂着头,没有再出声音
,鲜血沥沥,身子一斜,蹒跚地倒了下去。
十景缎(一百七十)
「好暗┅┅这是哪里?」
低吟声中,向扬睁开眼睛,环绕四周,尽是一片黑暗。一团冷气迎面而
来,向扬警觉,倏地抽身跃开,喝道∶「是谁?」
一个娉婷的身影从黑暗之中飘出,轻轻投在向扬身前,柔声说道∶「向
大哥,是我啊!」向扬低头一看,隐隐看出一个秀丽的轮廓,正是赵婉雁,
登时满心欢喜,紧紧抱着她的身子,道∶「婉雁,你怎麽会在这儿?」赵婉
雁回侧身子,指着身後,轻声道∶「是他送我来的啊。」
向扬举目一望,赫然见到片片灰影,如带阴风,蓦地现出了黄仲鬼的形
象。他一言不发,走上前来,掌成「太阴刀」之势,朝向扬面门劈到。
向扬大吃一惊,急欲挺臂格挡,但是不知怎地,身上劲力全失,一时竟
然动弹不得。眼见黄仲鬼掌缘将至脑门,向扬惊骇之下,突觉体内一阵剧烈
震动,身子猛地弹跳一下,接着便是一阵眼花撩乱。
他陡然回过神来,眼前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坐在屋中床上,赵婉雁、文
渊和华宣都在床边,窗外暮色满天,已是黄昏。他呆了一呆,这才想起自己
先前昏了过去。
赵婉雁见他转醒,脸上担忧的神情这才缓了下来,柔声说道∶「向大哥
,觉得怎麽样?」向扬摇了摇手,道∶「不要紧,不必担心。」
文渊神色凝重,说道∶「师兄,这些日子里,你跟什麽人动手了麽?你
身上的内伤不轻啊。」向扬脸色微变,不发一语地转过身来,双脚踏地,便
要起身。赵婉雁上前搀着他的手,向扬微微一笑,道∶「婉雁,不必扶啦,
我可没那麽弱不禁风。」赵婉雁摇着头,仍是搀扶着他。
华宣说道∶「向师兄,你┅┅」向扬竖起右掌,说道∶「没什麽,一点
小伤罢了。」望了望窗外,说道∶「天色不早了,师弟,师妹,你们先回去
罢,别让紫缘姑娘她们又出了什麽差池。」
文渊知道师兄的脾气,既然他有意回避话题,就算再问也得不到答案,
心想∶「一段时日不见,不知道师兄碰上了什麽事。师兄既然不说,只有明
天向赵姑娘问一问。」便即说道∶「那麽我们明天再来。师兄,你多保重。
」向扬点了点头,微笑道∶「用不着太担心,我好得很。」
待得文渊和华宣离开,向扬游目四望,不见小白虎,说道∶「小家伙哪
儿去了?」赵婉雁道∶「宝宝已经睡着啦。」向扬点点头,按着胸口,说道
∶「婉雁,你也去休息一下罢。」赵婉雁轻轻摇头,柔声道∶「你才该休息
啊。我去做晚饭,你好好歇着罢。」向扬不忍让她担忧,当下又坐回床上。
赵婉雁扶他躺下,盖好被子,微笑道∶「向大哥,你好好睡一觉,等一下做
完饭,我就来叫你。」说着走出了房外。
向扬见她出去,便即掀开棉被,坐起身来。他闭上双眼,叹了口气,静
静地沉思着。
「内伤加剧了┅┅我修练寰宇神通,果然出了差错。那天击败龙腾明,
的确是因为寰宇神通的妙用。但是从那之後,始终不能施展如意。即使能将
『寰宇神通』和『九通雷掌』融合为一,也只是在不经意时,根本无法掌握
。我的武功,难道就这样停滞了?
「几天之前,婉雁来了,真想不到,黄仲鬼竟然在路上救了她。看她的
样子,还当真不知道黄仲鬼是什麽人。
「那天晚上,那位奇怪的姑娘不见了,我出去找她,想不到就遇上了黄
仲鬼。当时┅┅他是怎麽说的?『我并不想杀你,只是来找你了结一桩遗憾
』。在巾帼庄上,我和师弟、大慕容联手击退了他,想必他咽不下这口气。
结果,他这次只使一只右手,就将我打倒在地。原本他的功力就已经炉火纯
青,居然还能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里,向扬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火红的天空。
「好厉害的太阴刀,凭我的功力,的确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想不到差
距竟然是越来越大。
「他赢了之後,就这样走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也许他的遗憾是了结了
,可是这笔帐我也得要讨回来。
「虽然任师叔对我的武功认可,但是这些日子的修练,不但对黄仲鬼全
无用武之地,就连师弟也赶了上来,修为精进如此神速。云非常是个厉害角
色,我还没有击败他的把握,想不到已经是师弟的手下败将。师弟的武功,
比我想像中进步更快┅┅可是,我呢┅┅」
他遥望天边浮云变幻,想着想着,越来越是心浮气燥,忍不住跳下了床
,大叫一声,连拍数掌,风声凌厉,猛地回身一掌,重重拍在墙上,「砰」
地一声,震得满室回响。
一会儿,门外脚步声响,赵婉雁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急忙问道∶「怎
┅┅怎麽了?」向扬道∶「什麽怎麽了?」赵婉雁轻声道∶「我┅┅我刚才
听到叫声┅┅」向扬一怔,跟着微笑示意,说道∶「有些气闷,发泄一下罢
了,没事的。」
赵婉雁吁了口气,柔声说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伤势又发作
了呢。」说着,脸上露出了安心的微笑,正要转身出房,向扬忽然走上前去
,按住她的肩膀,轻轻地说道∶「婉雁,慢着。」跟着将她身子转向自己,
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赵婉雁楞了一下,跟着脸庞渐红,有些慌乱地道∶「又┅┅又怎麽啦?
」向扬仍是静静地看着她,接着伸出了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手抬了起来
,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摸。赵婉雁怦然心跳,呆呆地望着向扬,不知该做什麽
,只眼中流露出害羞的神情。
向扬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禁露出微笑,手指卷了卷她长长的头
发,轻声说道∶「这样就好。只要看着你,我就觉得很平静,很愉快。」赵
婉雁听着,脸上更添赧红,腼腆地低下了头,悄声说道∶「向大哥,不要这
样说啦┅┅好丢人喔。」向扬笑道∶「我可是说真的,又不是取笑你。」说
着抱着她转过身来,走了几步,便把她往床上压倒,手掌往她胸口摸去。
赵婉雁吓了一跳,急忙叫道∶「等┅┅等一下,现在不行啦!」向扬道
∶「怎麽?」赵婉雁轻声道∶「我要做饭啊┅┅」向扬笑道∶「晚饭不急着
做,先做这个比较要紧。」赵婉雁羞得连连摇头,叫道∶「不┅┅不行,那
样我就没力气做晚饭了啦┅┅」向扬道∶「那就我来做好了。」说着手上一
捏,已经握住赵婉雁一边乳房,慢慢揉了起来。
赵婉雁身体微一颤动,慌张地喘了一声,便急忙扭身闪避,轻声道∶「
向大哥,你才刚刚受了伤,不要这样嘛┅┅」向扬笑道∶「因为受伤,所以
才要你帮我治疗啊。」赵婉雁俏脸通红,说道∶「哪┅┅哪有这样治疗的?
」向扬仍是把玩着她的乳房,笑道∶「当然有了,心情一好,伤势自然好得
快啊。」
赵婉雁唔了一声,神情困惑,好像有点信以为真,以手撑起了身子,坐
在床沿,轻声说道∶「好嘛┅┅可是,向大哥,你不能太过火喔,身子要紧
。」向扬微笑道∶「这我不保证,你的身体太可爱了。」说着双手齐施,对
她那一对丰满的乳峰大肆挤压,弄得她衣衫皱褶迭出,柔软的乳房不断变形。
「呃┅┅啊啊┅┅」赵婉雁羞涩地闭上眼睛,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两片
樱唇开合不定,吐着紊乱的喘息。在向扬的揉动下,赵婉雁胸口的衣料逐渐
湿了起来,慢慢渗出了乳白色的汁液,沾了向扬满手。
赵婉雁挣扎了几下,娇喘细簌,略带怨叹地道∶「向大哥┅┅先脱衣服
啦,这样┅┅啊、啊┅┅衣服┅┅衣服又湿掉了┅┅」向扬假装没听见,反
而更加努力地搓弄她的乳房,潮湿的衣服贴住她的身体,轻而易举地便摸到
了两粒小小的奶头。
向扬用指甲轻轻触碰,继而在周遭一圈圈地拨弄。赵婉雁顿时浑身震动
,「啊啊」地嘤咛起来,声音微带颤抖。向扬拉开她的衣襟,两个湿润的乳
房一下子弹了出来,浓稠的奶水一点一滴地从粉红色的乳头流下来。向扬微
笑道∶「婉雁,小家伙今天还没喂奶麽?看来比平常还要多呢。」赵婉雁害
羞地别过头,嗫嚅着回答∶「已经┅┅已经喂过啦┅┅」
向扬面露惊奇神色,道∶「是麽?那怎麽会流出来这麽多?」一边说,
一边爱抚她娇嫩的双乳,尤其手指不断逗弄着奶头。赵婉雁喉间发出几声娇
腻的声音,羞得满脸发烫,急忙用双手手臂挡着胸前,略事防卫,手指抿着
嘴唇,极力压抑那股兴奋的情绪。泛着乳汁光泽的双乳肌肤,在她玉臂挤压
之下,却显得更加迷人了。
向扬坐在床上,慢慢脱下了裤子,望着赵婉雁的脸蛋,柔声说道∶「婉
雁,今天要麻烦你罗。」赵婉雁长长的睫毛霎了一下,脸上露出腼腆的神态
,看来很是难堪,怯怯地说道∶「那样┅┅那样好丢脸┅┅你真的那麽喜欢
啊?」向扬举起了手,轻轻拂过她的乳房,微笑道∶「喜欢极了。」
赵婉雁羞涩地低下了头,慢慢脱掉衣服,又脱去裙子,向扬则已经躺在
床上。赵婉雁背对向扬,双腿跨开,坐在他的身上,仍是觉得有点紧张,深
深吸了一口气,雪白的胴体伏低下去,屁股对着向扬的脸,双手捧着自己的
一对丰乳,夹住了向扬的阳具,轻轻揉了一下。向扬身子微微一震,也抬起
了手,竖起手指,往眼前嫩红色的花瓣轻轻戳去。
「呃呃┅┅」赵婉雁啜泣似地轻唤一声,忍住害羞的感觉,开始用她丰
盈的乳房为向扬的宝贝服务。那酥软而富有弹性的奶子,包裹着逐渐坚硬的
肉棒,温柔而贴心地按摩着,这等享受,可谓销魂夺魄,令男人如登仙界。
这种特别的游戏,是两人无意中想到的。每当看到赵婉雁的美乳在交欢
中奶水淋漓的模样,向扬便格外兴高采烈,而赵婉雁则羞得无地自容,觉得
这个样子实在太过难堪,只是自己却也控制不住。那柔软的乳房贴在身上的
感觉,向扬爱之如极,终於想出这个好方法,可以彻底享受她的趐胸美妙之
处。
这时赵婉雁尽心尽力地服侍爱人,以嫩肌雪肤搓揉阳具之馀,更渗透出
汗水和乳汁来滋润,弄得向扬的宝贝还没释放精华,就已经白稠斑斑。裹在
乳沟中的肉棒大享艳福,那温暖充实的感觉,令向扬兴奋得几近感动。赵婉
雁看在眼里,心里打鼓般怦怦直跳,一双玉手继续揉着,口中轻声说道∶「
向┅┅向大哥,这样舒服吗?还要┅┅要多久┅┅啊!」
忽然之间,她觉得双股间被迂回地摸了一把,身体不由得一阵酥软,呻
吟了一声,手指不禁多用了几分力,深深捏入乳房,一大滴乳汁跳了出来。
只听向扬在身後笑道∶「婉雁,你这儿也湿透了,看来全身上下都已经湿答
答罗。」
赵婉雁心口重重一跳,脸上一阵发热,急叫道∶「向大哥,你答非所问
嘛,还捉弄我┅┅」向扬摸了摸她的屁股,笑道∶「当然舒服,简直舒服极
了。」赵婉雁又是几声呻吟,喘了口气,轻声道∶「可┅┅可是┅┅我快忍
不住了┅┅」向扬道∶「忍不住什麽?」
话才说出口,只见眼前白皙的屁股颤动了一下,私处的嫩肉微微收缩,
滴下了一两滴晶莹的爱液,沾在他的脖子上。向扬见了,登时笑道∶「哦,
原来如此┅┅」
他随即挪开赵婉雁的身体,坐了起来,改让她躺在床上,自己跨了上去
,只见她脸庞羞红,刚才的一番伺候,已令她满身大汗,肤透樱红,迷蒙的
双眼凝望向扬,参杂着期盼和娇羞。向扬一手握了握硬挺的阳具,笑道∶「
婉雁,你看,多亏了你刚才的辛苦,这下我的精神可全来了。」
赵婉雁目光转向他的下体,一看之下,更加羞不可抑,赶紧偏过头去,
悄声笑道∶「什麽嘛┅┅我不知道啦。」向扬俯身下去,在她耳边笑道∶「
多说无益,现在我来回报你。」说着扳过她的脸蛋,朝她双唇吻了上去。同
一时间,腰部用力挺进,叩关直入,插进了她的秘洞之中。
「唔唔┅┅唔唔!」赵婉雁口唇被封住,只能含糊地呻吟,但是仍可听
出其中高亢的音调。向扬热烈地吻着她,身体缓缓抽动,往她身体内部渐次
深入,透明的汁液从肌肉推挤之中涌溢出来。
向扬的情绪相当激动,但是他在猛烈地攻进之後,便转为柔和的出入,
让赵婉雁像是被大浪抛起之後,落在沉沉大海之中,受着浪涛迟缓而有力的
冲激。他温和地调节身体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直达赵婉雁肉体深处,慢慢
吻到她的颈边,舔着她精致的肌肤。
「啊┅┅啊啊┅┅哈┅┅」赵婉雁的樱唇一空出来,便即按耐不住,喘
出了欢愉的声息。向扬抱紧了她的身体,胸口互相推挤之下,白白的乳汁顺
着两边肌肤一道道地流开。
在深刻的交合之中,两人股间的体毛些微地纠缠,沾上了不时飞溅出来
的爱液。这时的向扬,将全身精力都投注在让赵婉雁魂为之销的下身之上,
同时也享受着她美妙的胴体,抚摸她身上各处柔顺的曲线,捣进那紧密温热
的嫩肉之中,听着她无法自制而发出的娇吟,睫毛上沾着兴奋的泪水。
他轻轻喘着气,在她耳畔细语道∶「婉雁┅┅能让我这样高兴的,世上
只有你┅┅」赵婉雁勉强睁开双眼,朦胧地望着他,朱唇略绽,却说不出话
来,只能断断续续地喘气,脸上却已露出幸福的表情。
「呵┅┅啊、啊啊┅┅哈啊┅┅」
经过长久的缠绵,向扬终於将阳精射入赵婉雁的体内,满足地拥抱那美
丽的娇躯。赵婉雁无力地喘息,倚在向扬的怀中。向扬爱怜地抚摸她的秀发
,轻轻地说道∶「婉雁,只要有你就够了┅┅」
赵婉雁抬起头来,有些困惑地看着他,说道∶「什麽?」向扬说道∶「
有你在身旁,我不该再有什麽遗憾┅┅」一边说,一边搂紧了她的腰。赵婉
雁双腮再次泛红,温柔地微笑着,微微斜着头,轻声说道∶「嗯,我会一直
在你身边啊。」
向扬微微一笑,吻了一下她的唇。
当天晚上,向扬料理了晚饭,两人用过饭後,再次回到床上。向扬看着
赵婉雁随意穿着一袭轻衫,体态撩人,便即靠了过去,笑道∶「婉雁,要不
要再来一次?」赵婉雁脸上一热,笑道∶「不要啦,我已经很累了┅┅明天
,好不好?」向扬点头微笑,说道∶「那麽明天是两次。」赵婉雁呆了一下
,霎时满脸通红,嗔道∶「别┅┅别乱说啦,快睡觉,你要多休息才是。」
两人同床而眠,小白虎卧在床边,不多久,赵婉雁已经沉沉入梦。向扬
躺在旁边,听她呼吸绵绵悠长,又看小白虎也已睡着,便轻轻掀开棉被,下
了床,帮赵婉雁盖好被子,走出屋外。
他独步来到原野,仰望夜空繁星,心道∶「为了婉雁,我一定要努力修
练。能有这样的生活,都是因为婉雁,我必须保护她┅┅」
向扬静静地伫立,夜风吹动衣袂,已然运起寰宇神通,默默修练心法。
顷刻之间,一股真气浩浩荡荡,流遍周身奇经八脉,无拘无束,悠然自如。
忽然之间,向扬耳闻一阵特异风声,立时收敛功法,睁开眼来。只见一
个黑影瞬息闪至,身法奇快,一立在自己身前,便即不动,若是他迟开眼睛
片刻,只怕还道此人早已站在身前。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向师侄,别来
无恙?」
向扬看清那人面貌,不由得暗吃一惊,脸色大变,道∶「龙驭清!你┅
┅怎麽会找到这里?」龙驭清神色平和,说道∶「自然有我的方法。跟我过
来!」左手一举,往向扬肩头按到。
十景缎(一百七十一)
这一按手劲看似不大,但是向扬心生警觉,立时退步让开,喝道∶「不
必装模作样,想说什麽就快说!」
龙驭清睨了他一眼,道∶「华师弟教出来的徒儿,如此不懂礼数。师伯
特地来指点你,居然这样大呼小叫?」向扬道∶「胡说八道,指点什麽?」
龙驭清微微冷笑,说道∶「你的『寰宇神通』,只怕已经停滞不前了罢
?这难道不需要指点?嘿嘿,照你这麽修练法,再练下去也是白费工夫。」
此言一出,向扬不由得心头一震,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龙驭清
冷笑一声,举起手来,猛地一掌拍出,一道刚劲倏忽随至,逼向八方。
向扬早就凝神防他出手,龙驭清这一下是骤然突袭,向扬却也看得清楚
,立时出掌相拒,双掌相击,内劲交迸,两道真力猛烈拼搏,震出一声巨响
。
两人同时使上「寰宇神通」,向扬陡觉内力一出,便即一泻千里,如入
虚空,和当日京城交手的情形一模一样,正是重蹈覆辙,心中不禁吃惊。他
想要撒劲收手,龙驭清的掌力却後劲不绝,不能不加抵挡,顿时陷入能守不
能攻的局面。
这麽一来,胜败之局已然分晓。龙驭清内力远胜向扬,只需加催内劲,
向扬无论如何难以抵挡,势必落败。可是他却始终不加力道,只是一点一滴
耗去向扬的功力。向扬咬紧牙关,知道如此下去,内力不免耗竭,何况日间
内伤发作,更是後继无力,却也无计可施,过得片刻,已是累得满头大汗。
龙驭清察觉他内力将尽,脸上露出笑意,掌劲微吐,将向扬震开几步,
负手而立,道∶「『寰宇神通』的奥妙所在,你根本抓不到半点边。若是我
要取你小命,不过举手之劳。」向扬回瞪一眼,只觉手脚酸软,勉强运使残
力,才不致跌倒在地。他强自挺直身子,道∶「你要杀我,当然容易得很,
又怎麽样?用不着在那里逞威风,总有一日,我会赶到你前头去。」
龙驭清冷笑道∶「好志气!可惜啊,你那姓文的师弟或许能追得上我,
你却是毫无希望可言。」向扬神情微微一变,道∶「为什麽?」
龙驭清道∶「因为你是师兄。嘿嘿,想必你师父没有跟你提起过。本门
在武林之中,并无开宗立派,各种精妙武功传人,必定要千挑万选。收了一
个徒弟的意义,代表什麽,你可知道?」向扬道∶「收徒弟就收徒弟,又代
表什麽了?」
只听龙驭清冷笑几声,淡淡地道∶「收了一个新徒弟,就代表放弃了以
前收的徒弟。若不是找到了比从前更优秀的人才,绝不会轻易收为弟子,这
都是为了武功的传承。」向扬一听,心中陡然一震,耳边又跟着听到∶「我
是如此,你也一样。所有最上乘的绝艺,都在华玄清和任剑清的身上,继而
传到文渊那小子的身上,至於你┅┅嘿嘿,嘿嘿,迟早会被师弟给追过去,
再也抬不起头来┅┅」
向扬大叫一声,放声怒喝∶「胡说八道!」起手一掌直拍过去,却打了
个空,龙驭清已在一旁丈馀,静立夜色之中。向扬转过身来,朝着龙驭清戟
指大骂∶「龙驭清,你这卑鄙小人!你以为编了一套鬼话,就能挑拨离间我
和师弟?」
龙驭清仍是冷笑,道∶「你不信?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看看我的三个
师弟,一个得到了师门的太乙宝剑,一个学到了本门的所有武功,一个获传
『文武七弦琴』,我学到了寰宇神通,却又无用。要不是我当上了皇陵派掌
门,这『寰宇神通』的功夫,等於废物!」
向扬听着,不禁起了疑心,道∶「无用?什麽意思?」龙驭清道∶「修
练九通雷掌,走的是纯刚猛的路子。早在此时,九转玄功便已偏向阳刚一路
,若是要再修练寰宇神通,以求刚柔并济,必将事倍功半,甚至一无所获。
即使练成了,那也无法和九通雷掌应用得宜。当日你那一招『春雷百卉坼』
,威力虽然不错,但也仅限於此。内外顺序颠倒,若要强练┅┅嘿嘿,你这
几天内伤吐血,难道还不心知肚明?」
向扬瞪着龙驭清,道∶「好啊,原来你早已派人盯上了我?」龙驭清道
∶「你只说对一半,寻常人物,难免被你察觉,是我亲自出马。」向扬冷笑
道∶「这麽说来,我该说承蒙关心了?」龙驭清道∶「你是难得的练武良材
,纵然天资不及文渊,却也大有可为。只不过再这麽下去,不免埋没了。」
说到这里,龙驭清举起右掌,静静地道∶「你和我一样,先练了九通雷
掌,要再练寰宇神通,那是白费力气。你的师祖以我修练无成为理由,将寰
宇神通又传给了你师父,连同『九通雷掌』的招数一起传授。他依序修习,
成就自然胜过了我。这是老贼的阴谋诡计,要除去想抛弃的徒弟。嘿嘿,但
是他绝对想不到,皇陵派的『皇玺掌』掌法,足以驾驭寰宇神通的威力。向
扬,你若不愿自己的寰宇神通成为废物,为今之计,只有学『皇玺掌』!」
向扬听得「皇玺掌」三字,脸色倏地一变,道∶「我听说过,那是皇陵
派掌门才能修得的掌法。你┅┅」龙驭清道∶「我之所以来此,正是要你入
皇陵派。」指着向扬,说道∶「就如我所说,你是个人才。只要你进了皇陵
派,祖陵守陵使的位置就是你的。除此之外,很快地,皇陵派掌门的位置也
是你的,皇玺掌的绝技,师伯更可以传授予你。」
一连三个优渥的条件,向扬听得惊异不已,呆了好一阵子,才道∶「龙
驭清,你发疯了麽?」龙驭清紧盯向扬,道∶「掌门之位,我已经坐不久了
,需要一个後起之秀来继承。向扬,你我本无深仇大怨,先前纵有仇视,也
不过是为了我捉来任剑清一事。你若是对皇陵派有何不满,也大可在接任掌
门後整顿。」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大为平和。
夜空起风,黑云遮蔽了半弧残月。向扬听着他说话,一直沉默不语,静
了半晌,才开口道∶「皇陵派的事,我没什麽兴趣。寰宇神通怎麽练,那是
我自己的事。龙驭清,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麽主意,但是我自己清楚得很
,我师父不是你所说的人。至於那皇玺掌,我不想学,也不用学,即使师弟
的武功超越我,那也是他的本事。」
龙驭清微微冷笑,道∶「你现在还可以这麽说,那一天当真来临时,可
就不见得了。」向扬瞧着他,并不说话。但听龙驭清道∶「你等着瞧罢,就
在你的修为停滞不前时,文渊的武功依然不断进步。不管你怎麽拼命苦修,
他就是可以赶上来,而且武功越来越是精妙。你求之不得的境界,他很快就
会达成。你所做不到、得不到的,在他而言全都轻而易举。即使你再恨、再
不甘心,事实仍是如此!」说至此时,龙驭清神情流露阴狠之色,似乎所说
的,已不是对向扬诱说,而是身历其境。
他微微一顿,又说道∶「这就是你师父挑选悟性授徒的明证!任剑清一
定也看出了这一点,才将『文武七弦琴』交给他。还有,你那位小师妹,想
必得了华师弟的口传,不知还藏了多少武学秘密,迟早全部落在文渊手中。
你要是不早点醒悟,嘿嘿,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到那时候,你会恨得想把那
小子大卸八块的。」
向扬微微抬起头来,道∶「什麽死路?」龙驭清道∶「我说过了,师兄
是会被师弟所取代的。要绝除後患,做师弟的非杀师兄不可。嘿嘿,韩虚清
,华玄清,任剑清,哪一个不想杀了我?若非我学得了皇玺掌,那就处境堪
忧。向扬,快想通罢,目前的你,想要精进武学,除了皇玺掌之外,你没有
其他选择。」
晚风吹动向扬衣衫,袍袖缓缓飞扬。只听他说道∶「开口皇玺掌,闭口
皇玺掌,这门掌法到底有什麽了不起,我可全不明白。」龙驭清嘴角微扬,
道∶「想见识一下麽?」右掌缓缓举起,朝着向扬,架势平凡无奇,只是这
麽按来。向扬出掌应去,双掌再次相击,向扬顿时脸色苍白,脸上布满错愕
神情。
这一次过掌,只是顷刻之事,龙驭清立时收掌,以手按胸,道∶「这就
是『皇玺掌』掌力,搭配『寰宇神通』的威力。你要是学了皇玺掌,同样可
以拥有如斯功力,这两种绝学交融的境界,天下无可匹敌。」
向扬并不说话,转身便往屋子走去。龙驭清也不上前追赶,说道∶「决
定如何?」
向扬停下脚步,并不回头,沉声说道∶「一个月之後,我会去告诉你答
案,现在你滚远一点,少来烦我。」说完,迳自大步走开。
龙驭清听他如此说话,也不生气,只是微带冷笑,说道∶「好得很。」
转过身子,在夜色中悄悄走了。
「啪哒」一声,向扬进了屋里,关上了门。他走到内堂床边,就着窗外
淡淡的月光,凝望赵婉雁熟睡的脸蛋,肩膀一起一落,轻轻叹了一口气。
次日清晨,阳光洒进屋内,赵婉雁正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忽然觉得有
什麽东西正在胸前摩动,弄得她有点痒痒的。她扭了一下身体,迷迷糊糊地
说道∶「嗯,宝宝┅┅不可以喔┅┅」话一出口,那动作就停了下来。赵婉
雁本来半睡半醒,便又静了下来。
不过胸口的感觉才刚消失,赵婉雁又觉得股间有什麽在骚动着,一根东
西不断往她的私处探索过去。她轻轻颤抖几下,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但仍是
很不清醒地呢喃道∶「宝宝┅┅不行啦,这样┅┅不乖喔┅┅」她一边说,
一边摩擦着两条腿,还是不想起来的样子。
再过一会儿,已经不只是私处,大腿上也传来一阵柔软触感,那件异物
同时往股间蜜洞钻来,感觉颇为粗大。
「唔┅┅宝宝,不要啦┅┅嗯嗯┅┅呵、哈哈┅┅啊┅┅啊┅┅」尚未
清醒的赵婉雁,犹自夹着一双美腿,梦呓般地低语着,可是字句之间,已经
掺杂了许多轻微的喘息。她还想再小睡一下,忽然腰间一重,一根灼热的肉
棒插进了她的嫩穴之中。
「啊?嗯、啊┅┅啊呀!」赵婉雁吓了一大跳,一下子睁开眼睛,清醒
了过来,立刻清楚感觉到下体受到的连续冲击,惊慌地呻吟起来。只见向扬
撑在自己身上,下身正用力挺进。他见到赵婉雁醒来,微笑了一下,说道∶
「婉雁,你醒啦。」
赵婉雁喘着气,很勉强地呻吟着∶「醒┅┅醒了┅┅啊、啊啊┅┅向大
哥,你┅┅你怎麽这样啦,才┅┅才一大早的┅┅就、就┅┅」向扬持续着
动作,微笑道∶「你今天睡太久罗,太阳都照到屁股上啦,我是叫你起床啊
。」赵婉雁羞得不断挣扎,脸蛋红如苹果,叫道∶「可是┅┅唔、唔唔┅┅
讨厌,哪有这样┅┅叫┅┅人┅┅啊啊、啊哈┅┅」
向扬低下头去,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就是叫不起来啊,你看,衣服都
已经脱光啦。」赵婉雁这才发觉,自己全身都已经光溜溜地,一件衣服也没
剩下,不知道什麽时候被向扬给脱去了,整整齐齐地叠在地上,睡在地上的
小白虎却不知上哪儿去了。
她喘了一下,说道∶「衣服┅┅跟叫我起床,有┅┅有什麽┅┅关系?
」向扬吻了她一下,笑道∶「没太大关系,可是很漂亮哦,我很喜欢呢。」
说着深深插入,身子缓缓前挺之际,赵婉雁不由自主地拖出一个长长的颤声
,声调又娇又甜,神态满是羞涩。
她接连呻吟几下,声音似乎飘来飘去,轻轻地娇嗔着∶「什麽┅┅什麽
嘛!我┅┅啊、哈┅┅向大哥,你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叫我吧?」向扬闭
了一下眼睛,很快又张开来,笑道∶「婉雁,你知道我想要做,所以一开始
就在装睡吧?」赵婉雁急道∶「哪有,人家真的还没醒来啊┅┅啊、啊啊┅
┅」她才说出一些话,紧跟着就被向扬的攻势所降服,在阳具的快速抽送下
前後晃荡,胡乱地呻吟着。
向扬挺起身来,接着抱起赵婉雁的腰,两人在相对而坐的姿势下继续交
合。由於才刚睡醒没多久,赵婉雁似乎还觉得趐趐软软,使不上什麽力气,
只有搂着向扬的脖子,倚靠在他的身上,不住声地喘气,任他使劲抽插。柔
软的乳房不断拍在向扬的胸膛,响着清亮的节奏。若说现下她身体哪儿特别
有力,也只有双腿之间,私处的肉壁阵阵紧缩,对向扬的进击频频回应。在
这肉体的结合处,不仅爱液肆流的景象十分绮艳,那噗滋噗滋的抽弄声,更
是淫靡到了极点。
向扬一手搂住赵婉雁的腰,另一手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捏,说道∶「婉
┅┅婉雁,才刚刚睡醒,就可以这麽厉害啊┅┅」赵婉雁羞得连连摇头,急
忙叫道∶「我┅┅我不知道┅┅啊啊、唔┅┅你讨厌┅┅乱讲┅┅」说话之
际,向扬攻势连绵,很快又让赵婉雁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不过说不出话,和
叫不出声音可完全是两回事,不知是否大清早精神较佳,赵婉雁的娇声萦绕
不绝,到後来更是顾不得羞耻,极尽放荡之能事,身体的配合更是生动,娇
美的胴体被摆布得浪态毕露,活色生香。
这一场晨间云雨,到了结尾,又弄得赵婉雁全身上下一片湿淋淋。向扬
正面射出一次之後,似乎意犹未尽,将气喘吁吁的赵婉雁翻过身子,捧着她
的丰臀,又从後面攻了进去。
经过连续两次的缠绵後,已是日上三竿。赵婉雁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
喘息着,轻轻摇着头,说道∶「向大哥┅┅」向扬抚摸着她的背脊,道∶「
怎麽啦?」赵婉雁很委屈似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我快累死了啦┅┅
怎麽可以接连两次,太过分了┅┅」话虽这麽说,但是看她手指轻轻抚过自
己肌肤,以及那撩人的卧姿,还是明显流露出「满足」的感觉。
向扬拿来一条布巾,替她擦拭着身体肌肤,笑道∶「抱歉,抱歉。你那
半睡半醒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了。」赵婉雁嗔道∶「
那┅┅那也不用来两次啊!」向扬笑道∶「可是第二次时,你看来比第一次
还要尽兴啊。」这话一说,赵婉雁耳根登时红了起来,轻轻地道∶「哪┅┅
哪有┅┅」
她接过布巾,也替向扬擦了擦汗,两人各自穿上衣服。赵婉雁忽道∶「
向大哥,你最近┅┅是不是不太高兴?」向扬道∶「不高兴?怎麽会?」赵
婉雁低下了头,轻声道∶「这几天,你特别喜欢┅┅跟我┅┅这样┅┅可是
,我觉得,有几次你是┅┅心情不太好的,好像在发泄什麽┅┅」
她抬起头来,看向扬脸色有点凝重,登时有点慌了,急忙说道∶「向大
哥,我不是怪你哦,不管哪一次,你都是对我很好的。可是┅┅」她顿了一
顿,才低声说道∶「我┅┅我觉得,你既然有心事,可以跟我说啊。我也想
帮你分担一下┅┅不要┅┅不要都自己忍耐着┅┅」
向扬静静地听她说完,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婉雁,你能答应我一
件事麽?」赵婉雁点点头,说道∶「什麽事我都会答应的。」向扬低头沉思
一阵,终於又抬起头来,说道∶「我有一件要紧事,必须离开这儿一阵子,
这段时间,我会找师弟、师妹他们来陪你。你可以等我吗?」赵婉雁微笑道
∶「可以啊,你也不能总是陪着我。要多久啊?」向扬道∶「一个月。」
赵婉雁愣住了一下,道∶「一┅┅一个月,这麽久吗?」言语之中,显
得很是为难。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叫声∶「向师兄┅┅向师兄!」
向扬微笑道∶「师妹来了,咱们先出去,一会儿再说。」赵婉雁怔怔地
点了点头,和向扬走了出去。一开门,便见到文渊和华宣,小白虎从两人脚
边飞快窜进屋中。文渊道∶「师兄,身子觉得如何?」向扬微笑道∶「没问
题,我好得很。」
四人进了屋里,赵婉雁进去沏了一壶茶来,才刚就坐,小白虎便跳到了
她的怀中。华宣笑道∶「赵姐姐,这只小老虎好像把你当妈妈一样。」赵婉
雁嗯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文渊见赵婉雁神情不太对劲,便望了望向扬。向扬拱手置於桌上,说道
∶「师弟,你们现在住在京城的客栈麽?」文渊道∶「是啊。」向扬道∶「
能不能先住到这里来?连同紫缘姑娘、慕容姑娘她们一起。」
华宣极是高兴,叫道∶「好啊,我要!」文渊微笑道∶「师兄,这样不
会打扰到你和师┅┅赵姑娘麽?」向扬道∶「不会,因为我要出去一阵子,
一个月後才会回来。」
文渊和华宣听了,登时吃了一惊,华宣叫道∶「一个月!向师兄,你┅
┅你不是┅┅你才跟赵姐姐重见没多少天吧?又要出去一个月?开玩笑的吧
?」
向扬道∶「我也觉得这是件蠢事。」文渊心中也觉不解,说道∶「师兄
,什麽要紧事要花上一个月?」向扬道∶「练功。」文渊一怔,道∶「练功
?」向扬缓缓点头,说道∶「一个月之内,我必须把寰宇神通练出一个成果
来。跟婉雁在一起,我会分心的。」说着微微一笑,道∶「不但分心,而且
很花力气。」赵婉雁听了,脸上登时泛起羞红,轻声道∶「向大哥!」
文渊道∶「师兄,修练这等高深内功,本就是急不来的,何必┅┅」向
扬一挥手,道∶「我自有非急不可的理由。师弟,这一个月里面,你也要好
好练功。等我回来,我会跟你好好切磋一次。」他说到这里时,语气十分凝
重,文渊听了,心里登时感到一阵错愕,望着师兄的眼神,一时竟不知如何
接口。
十景缎(一百七十二)
当天午後,文渊将紫缘、小慕容、小枫接过来後,向扬简单收拾了行囊
,便独自一人离开。
对於向扬急於练功的原因,赵婉雁没有多问,只是微笑着送他出门。华
宣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赵姐姐,你就这样让向师兄走了啊?」赵婉雁
眨了眨了眼睛,说道∶「有什麽不对吗?」华宣微微皱眉,低声说道∶「你
们好不容易见面了,向师兄又跑出去,你┅┅你不会舍不得吗?」
赵婉雁轻轻垂首,说道∶「当然会啊。」华宣急道∶「那你怎麽什麽都
不问,就让向师兄走了?一个月耶,连他上那儿去都不知道┅┅」
赵婉雁微微一笑,轻声道∶「如果不是当真有要紧事,向大哥不会这样
留下我的。一个月後他就会回来,我不用担心啊。」华宣摸了摸後脑杓,叹
道∶「要是文师兄也这样出去一个月,我一定受不了的。」赵婉雁仍是带着
微笑,将地下的小白虎抱了起来,脸上却泛起了淡淡的寂寥。
小慕容和紫缘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一同望向文渊。文渊一怔,道∶
「怎麽了?」小慕容凑到文渊耳边,悄声说道∶「你师兄到底为什麽要急着
练功?把赵姑娘都留下了,这可非比寻常啊。」文渊道∶「这我也不知道。
」小慕容道∶「不知道,也不问?」文渊说道∶「师兄既然不肯明言,多问
也是枉然。」小慕容耸了耸肩,叹道∶「好罢,反正我们还不都过来了。」
这小屋本来称不上宽敞,只有一张床铺,一下住进这许多人,登时显得
颇为狭小。到了夜里,文渊等人只有在堂前打地 ,赵婉雁依然和小白虎睡
在房里。
几天过去了,太平无事。一日清晨,小慕容和华宣到京城去打听皇陵派
动静。午後,文渊在屋外练了一回指南剑法,坐在一块青岩上休息。
他回顾向扬临走前说的话,暗想∶「师兄说要我在这一个月里好好练功
,那时候表情严肃,不像是平日的叮咛而已。」转念之间,突然想到∶「莫
非师兄知道将有什麽大事,必须诉诸武力不可,是以自己潜心修练,也要我
加紧努力?可是若然如此,应当会跟我明说才是,怎麽会这样语焉不详?」
想着想着,忽闻一阵清韵飘来,是紫缘的琵琶声,节奏起落有致,颇为
轻快。文渊听了一阵,站起身来,走进了屋内,只见紫缘席地而坐,弹着琵
琶,小枫和赵婉雁坐在一边,小白虎在三人之间走来走去,随着曲调摇头晃
脑,尾巴东摆西摆。
文渊看得有趣,道∶「紫缘,你是弹给它听的麽?」紫缘向着他微笑,
手上抚弦不停,轻声道∶「我看它听得满高兴的,就不知道它懂不懂。」话
才说完,小白虎立刻叫了一声,似乎意在附和。文渊笑道∶「『昔者瓠巴鼓
瑟,而沉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古人这麽说,毕竟没有亲眼目
睹,今天我倒是见识到了小老虎跳舞。」赵婉雁抿嘴微笑,轻声道∶「那也
要有像紫缘姑娘这般,琵琶弹得这样好的人才行啊。」
这些日子来,文渊口中不说,心里毕竟还是对向扬这次举动十分不解。
只是眼见赵婉雁每天面带微笑,和紫缘、华宣等处得很是融洽,也就安心下
来。他望了望赵婉雁,见她神情开朗,心道∶「我只怕赵姑娘思念师兄,这
一个月不易耐得过去,现下看来,倒是我多心了。」
正自想着,忽听门板呀地打开,小慕容和华宣先後从门外进来。华宣往
一旁板凳一坐,懒洋洋地伸了伸腰,百般聊赖地道∶「好无聊,都这麽多天
了,皇陵派什麽也没有做嘛!」文渊道∶「今天也是一无所获?」小慕容道
∶「是啊。」跟着眉头一皱,说道∶「不过,回来的路上,感觉有点奇怪,
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紫缘一听,放下了琵琶,道∶「有人跟踪你们?」华宣微蹙眉头,说
道∶「不知道,似乎是有,可是我跟慕容姐姐几次转身,谁也没有见着。
那是在一片草原上,要躲也躲不了的啊。」小慕容说道∶「其实未必躲不
了,但是我回头去找,的确没有人跟来,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文渊笑
道∶「没有人,难道会是┅┅」
华宣脸色一变,神情有点不安,道∶「文师兄,你别吓人,大白天的
怎麽会有┅┅那个┅┅」文渊道∶「哪个?」华宣才开口要说,又急忙捂
住了嘴。小慕容笑道∶「哎呀,妹子,想不到你还会怕鬼?」华宣噘起小
嘴,说道∶「谁┅┅谁怕啦?只是不喜欢!」
就在这时,门外忽传啁啾鸟声,两只绿色小鸟从半掩着的门口飞了进
来,扑扑振翅,停在小白虎的背上。小白虎圆圆的眼睛转了转,好像没有
什麽感觉。
这两只小鸟大不过手掌,玲珑可爱,绿色的羽毛色泽柔润,在小白虎
背上轻跳几下,好似一对翠玉跃动雪中。赵婉雁微发惊叹,轻声道∶「好
可爱的鸟儿┅┅」
文渊望着两只绿色小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快步走到门边。他才
刚往外头望去,便见到两片青影远远飘来。那两个身影来得奇快,才看得
出是两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已然奔到近处。离文渊十多步远时,两个绿衣
少女忽然同时停步,朝文渊仔细凝望,跟着齐声欢呼,一同冲上来抱住文
渊手臂,欢声叫道∶「是文公子,找到了!」
华宣紧跟着出来,见到这个情景,急忙叫道∶「喂,你们干什麽┅┅
」又一瞬间,她看清楚两女面貌,不禁一呆,道∶「是柳姐姐跟柳姐姐?
」小慕容按了按额头,低声道∶「什麽柳姐姐跟柳姐姐?说是两个就好了
嘛。」紫缘见是两个不认识的女孩,登时一阵茫然,说道∶「文公子,这
两位是?」
文渊见紫缘诸女都在看着,急忙把两女稍微推开,说道∶「这┅┅这
两位是柳姑娘,是云霄派西宗的弟子,也是呼延姑娘的师妹。」两个少女
同时望向紫缘,投以一双灿烂的笑容,左边一个说道∶「我叫柳涵碧,她
是柳蕴青,我们是双胞姐妹。」说着往右边的少女指了一指。右边柳蕴青
说道∶「虽然是姐妹,但是妈妈说我们是同时生下来的,所以没有分谁是
姐姐,谁是妹妹┅┅」文渊低声道∶「这我已经跟她们说过了。」柳蕴青
一怔,道∶「姐姐,你听过啦?」紫缘微微一笑,道∶「我┅┅我是听文
公子说过,你们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呢。」
柳氏姐妹突然出现,众人一时都不知所措。华宣说道∶「柳姐姐,你
们怎麽会来这里?」柳涵碧笑道∶「我们来找文公子啊。」柳蕴青道∶「
不过不是我们要找的喔,你猜是谁?」柳涵碧道∶「不是苗师姐也不是秦
师姐,是呼延师姐喔。」柳蕴青道∶「我们在城里找了十几天啦,可好辛
苦呢!文公子,呼延师姐说你说会来京城的,怎麽会在这里嘛?」
华宣啊了一声,叫道∶「原来是你们跟踪我和慕容姐姐?」柳氏姐妹
同时露出笑容,叫道∶「是啊!」跟着拍拍手,小白虎背上的一对小鸟一
齐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文渊说道∶「前一阵子,我们确实是在京城落脚的,然後才过来这里
。」柳涵碧道∶「可是我们就是找不到啊。」柳蕴青道∶「为了找你,我
们还在城里大闹好几回,想让你注意到,哪知道你会在这里?」小慕容说
道∶「怎麽个大闹法?」柳涵碧双手一合,搓了一搓,微微思索,道∶「
这个┅┅昨天的话,我们把一个当官的连人带轿子丢到护城河里┅┅」柳
蕴青道∶「再前一天,我们在一间酒楼里打破了三十多个碗┅┅」柳涵碧
接着道∶「还有还有,再前一天我们在大街上放了一百多串鞭炮┅┅」柳
蕴青道∶「再前一天,我们放火烧了一间大房子┅┅」
紫缘吃了一惊,道∶「烧┅┅烧房子,这怎麽可以?」柳涵碧歪着头
,认真地想了一下,说道∶「应该可以吧,反正里面没有住人啊。」柳蕴
青道∶「真的是很漂亮的房子喔,不过里面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那家
的主人好像叫王振┅┅还是王山,还是叫什麽来着?」
文渊和紫缘对望一眼,心道∶「原来是王振的府第,大概早就被抄得
乾乾净净了。」小慕容笑道∶「这还真是千回百转啊。」
柳氏姐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稍微静了一下,柳蕴青忽然指着紫缘
说道∶「对不起,你┅┅你是谁啊?虽然你跟我们说话,可是我们不知道
你是谁?」柳涵碧又指向赵婉雁,说道∶「还有,我们也不认识你。」赵
婉雁愣了一下,说道∶「我┅┅我?」柳蕴青又指向小枫,说道∶「你的
名字我们也不知道,是叫什麽啊?」柳涵碧的手指旋即转向小白虎,说道
∶「还有这只小白猫,又是┅┅啊,不要乱碰小碧啦!」说着急忙冲了过
去,把正被小白虎前掌压住的一只小鸟捧了起来。另一只鸟儿也拍拍翅膀
,飞到柳蕴青肩膀上。
华宣往紫缘一指,说道∶「柳姐姐,你们不知道?她就是紫缘姐姐啊
。」柳蕴青一呆,说道∶「啊,就是文公子急着去救的那个紫缘?」柳涵
碧道∶「应当只有一个紫缘嘛,所以这一个就是那一个┅┅」两姐妹一同
跳到紫缘身旁,绕着她转来转去,上下打量。紫缘被看得不好意思,登时
有些不知所措。
柳氏姐妹在她身旁绕了几圈,忽然停步,望着紫缘,脸上露出景仰的
神情,同时叹道∶「好漂亮喔──」跟着一齐垂下了头,声音很无奈地说
道∶「我们输了!」紫缘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心道∶
「什麽输了啊?」
柳涵碧抬起头来,向文渊说道∶「文公子,我终於知道,为什麽你不
要我们跟你做那样的事啦。」柳蕴青道∶「因为紫缘姑娘就已经这麽漂亮
了,你跟她做就很高兴了,对不对?」两姐妹语出惊人,文渊吓了一大跳
,说道∶「这┅┅那是┅┅」
才说出几个字,华宣便叫了起来∶「什麽┅┅文师兄,你┅┅你你┅
┅你跟她们做了什麽事?」声音又急又气,两道怀疑的目光逼来,登时逼
得文渊手忙脚乱。一转头间,见紫缘仍是带着微笑,但是脸上明显出现了
质疑的表情,更是头痛不已,急忙说道∶「师妹,你别误会了,那是┅┅
」华宣立刻追问∶「是什麽?」文渊一望小慕容,心想她目睹全程,当可
解说,却见她满脸微笑,悠然自在地在小白虎面前蹲下,摸了摸它的头,
柔声道∶「宝宝乖乖,好可爱喔┅┅」对於文渊身陷窘境,居然故意视而
不见。赵婉雁茫然一无所知,只有在旁边微微苦笑,什麽话也不说。
柳氏姐妹乍然来到,文渊已经弄得头昏脑胀,一时更不知怎麽述说原
由,当下挥挥手,说道∶「师妹,绝对不是你┅┅你想的那回事,你尽管
放心,我之後慢慢跟你解释。两位柳姑娘,呼延姑娘到底要找我做什麽?
」柳涵碧笑道∶「啊,我都忘记说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柳蕴青接着
道∶「可是呼延师姐要我们现在不能说。文公子,你可以现在跟我们过去
吧?」柳涵碧道∶「到了师姐她们那里,你就可以知道啦。」两姐妹说完
,不住点头,齐声道∶「没错,没错!」
2004-7-5 20:28
ohuang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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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楼】
十景缎(一百七十三)
柳氏姐妹既然不说内情,文渊只有跟着她们前往京城,亲自去找呼延凤
。姐妹两人带着文渊,来到了城西一所大宅院前。
这宅院朱门铜环,建构气派,显是富贵人家的豪宅,文渊不禁一怔,说
道∶「你们云霄派上下,都住在这里?这不会太招摇了麽?」柳涵碧道∶「
不会啊,这是白师姐家嘛。」柳蕴青道∶「白师姐有这麽大的房子,我们当
然住在这儿啦,有什麽好招摇的?」文渊更是惊奇,道∶「白月翎姑娘的家
?可你们云霄派远在天山,白姑娘她┅┅她的家却在京城?」
柳涵碧道∶「是啊,白师姐的爹爹是我们云霄派东宗的前辈,他是从中
原来投师的嘛,所以白师姐的老家就在中原,也就是这里罗。」柳蕴青道∶
「之前白师姐自己跑来中原,就是想回家来看看,谁知道路上给那些四个不
是人的人碰到,才会被捉住的。对啦,呼延师姐说那些不是人的家伙都死光
了,是真的麽?」文渊苦笑道∶「是四非人罢?确实是葬身大海了。」
说话之间,已有仆人出来开门。三人踏进了大宅前院,文渊只听巧啭间
关,放眼周遭花树,到处是许多鸟儿或停或飞,鸣啼阵阵,十分悦耳。院中
正有三名云霄派的女弟子嬉闹着,一见到文渊,突然都静了下来,神态颇为
忸怩,匆匆躲到一旁,却又不时侧目偷看。
随着仆人到了正厅,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人迎了上来,拱手笑道∶「这
位想必是文少侠了,幸会,幸会!」文渊还了一礼,说道∶「晚辈文渊,见
过前辈。尚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那中年人说道∶「敝人白嵩。」柳涵碧
在文渊耳边轻声说道∶「就是白师姐的爹爹啦。」
文渊心道∶「白嵩?啊,是了,曾听师兄说起,京城有一位『穿云 』
白嵩,武功名望都称得上一流人物,原来也是云霄派的门徒。」他知道云霄
派男弟子都属东宗,可是昔日东西两宗血战,早已水火不容。白嵩身为东宗
弟子,女儿却属西宗,如此处境,文渊不禁有些疑惑。
他却不知,程太昊率众与西宗决裂之时,并非所有东宗弟子都支持他。
东西两宗本有不少弟子结为夫妻,即使孑然一身者,又未必有意敌对西宗。
是以跟随程太昊的,其实只有司空霸、狄九苍等部分门人,只因他们武功精
强,意存反对的东宗门人也无力抗衡,若非战死,便是降服於程太昊。事发
之时,白嵩正好带着女儿回到京城,避过大乱。事後白月翎坚持回天山和西
宗同门相处,白嵩也不满程太昊的作为,便即应允,自己待在京城,不再与
东宗有所来往。
三人见过白嵩,柳氏姐妹便带文渊去找呼延凤。文渊这些疑问还没说出
,柳氏姐妹便一句接一句地蹦出口来,到了呼延凤房门前,早替他解释得清
楚分明。
柳涵碧敲了敲门,叫道∶「呼延师姐,我们进来罗。」门後传出呼延凤
的声音,说道∶「进来吧。」柳蕴青把门推开,只见呼延凤独自坐在房中圆
桌边,以手支颐,正望着窗外出神,没向门口看上一眼,身上金色的斗篷光
芒闪耀。柳氏姐妹分站左右,拉着文渊进来,柳蕴青接着笑道∶「呼延师姐
,你看我们带谁来啦?」
呼延凤心不在焉地转过头来,说道∶「谁啊?」一转头,看见文渊,忽
然间面露惊色,一下子起身往後跳开,惊声叫道∶「文渊?你┅┅你怎会┅
┅」文渊躬身一揖,微笑道∶「呼延姑娘,多日不见了,别来无恙?」
呼延凤呆呆地望着三人,脸上慢慢泛起一阵红晕,却一句话也不说。柳
蕴青开心地道∶「师姐,怎麽样?我们就说一定会找到他的吧?」柳涵碧道
∶「可花了好大的功夫呢。不过,师姐,你要跟文公子说什麽,现在总算可
以说啦。」柳蕴青说道∶「对啦,师姐,我们可不可以在旁边听?」柳涵碧
用力点头,说道∶「是啊,我们累了这麽多天,多多少少让我们听一点嘛。
」柳蕴青道∶「就是嘛┅┅师姐,你说说话呀?」两人同时静了下来,望着
呼延凤瞧。
呼延凤听着两姐妹一搭一唱,脸色越来越红,身体微微颤动,一副局促
不安的模样,一听两人说完,忽然用力一拍桌子,放声大骂∶「笨丫头!谁
┅┅谁要你们去找他来的?」柳涵碧道∶「咦,师姐,就是你啊。」柳蕴青
道∶「因为你说要找文公子,所以我们才天天出去找他的啊?」
呼延凤满脸胀红,骂道∶「胡说八道,我有叫你们去找他了?出去!都
给我回房去!」不等姐妹两人回话,便冲上前去,将两人推出门外,砰地一
声甩上了门。柳涵碧和柳蕴青在门外面面相觑,同时摇摇头,心里全然的莫
名其妙。
文渊仍在房中,一切看在眼里,更加是看得莫名其妙。呼延凤一关上门
,跟着便转过身来,低下了头,但仍双眼上瞄,紧紧盯着文渊,默不作声。
文渊甚感尴尬,一拱手,说道∶「呼延姑娘,告辞了。」举步便往门外走去。
呼延凤挡在门前,说道∶「慢着,你上哪去?」文渊说道∶「既然姑娘
并没有找在下,不速之客自当告辞。」呼延凤道∶「谁说我不要找你?」文
渊一愕,道∶「是你刚才说的。」呼延凤侧过头去,脸色仍是微微泛红,说
道∶「我自己是有事找你,但是没叫柳师妹她们去找,不可以吗?」
文渊一听,不由得暗暗苦笑,心道∶「简直强词夺理。」双手一拍,说
道∶「好罢,反正我已经来了,呼延姑娘有什麽事,这就请说。」
呼延凤回过头来,微微低头,一摆手,说道∶「请坐。」文渊一怔,心
道∶「真难得,呼延姑娘会有礼貌起来了。」不过这话自然绝不出口,迳自
坐了宾位。呼延凤也坐了下来,拿起茶壶,斟了两只茶碗,却是一言不发。
文渊见她神态迥异於平时,心里甚为疑惑,端起茶碗浅尝一口,等她说
话。呼延凤却始终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文公子,对不
起。」文渊又是一怔,道∶「姑娘何出此言?」
呼延凤仍是压低了头,偏过目光,说道∶「我┅┅我以前常常骂你,说
你的不是,你一定很生气┅┅」文渊道∶「不会啊。」呼延凤抬起头来,神
情略带惊异,说道∶「你不生气?」文渊道∶「子曰∶『恭则不辱,宽则得
众』,被人骂了,不管对错,总得得先检讨自己。说对了,那就要改,要是
说错了,那又何必生气?」跟着微微一笑,说道∶「话是这麽说,偶尔还是
会在意,我的修养其实还不够。」
呼延凤静静望着文渊,又低下了头,说道∶「你不生气,那就好了。我
的脾气不好,以後可能还会多得罪,希望你┅┅你不要见怪。」文渊听她口
气,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说道∶「这话怎麽说?」
呼延凤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拿了一团乌黑物事过来,说道∶「这是本
派东宗掌门的信物,叫做『天罗云翳』,你也见过程太昊用它。」文渊道∶
「是曾见过,威力着实惊人。」呼延凤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你┅┅你能
┅┅收下它吗?」
文渊心里一惊,道∶「收下它?可是,这不是你们云霄派的宝物吗?」
呼延凤又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只有东宗的掌门,才有资格用它施展
武功。」她说到这里,白皙如玉的脸上又泄绯红,默默低头。文渊见她今日
几次神情扭捏,越发摸不着头脑,说道∶「呼延姑娘,这┅┅这到底怎麽回
事?」
呼延凤抬头望着文渊,轻咬下唇,像是下定决心,说道∶「我希望┅请
你┅┅请你出任东宗掌门。云霄派东宗,第七代掌门。」她说完这句话,已
然满脸通红,似乎说了什麽极为羞人的话。
文渊听了,心中大吃一惊,连忙挥手说道∶「呼延姑娘,你可别开玩笑
┅┅」呼延凤急道∶「谁开玩笑了?我┅┅我┅┅」顿了一下,缓缓低下了
头,轻轻地说道∶「我很认真的,请你┅┅当东宗的掌门。」
这件事来得太奇,文渊无论如何不能理解,说道∶「我根本不是云霄派
的门人,如何能当云霄派东宗掌门?」呼延凤身子微微一颤,道∶「你┅┅
你不答应?」文渊道∶「我根本没有接掌东宗门户的理由,如何答应?姑娘
若是想重整云霄派东西二宗,也该从东宗弟子中决定掌门啊,比如此间白嵩
前辈一辈人物。」
呼延凤声音微微上扬,说道∶「不是本派弟子,有什麽关系?除了你之
外,我不会让任何人当东宗掌门。」文渊摇头说道∶「此事不合情理。」呼
延凤叫道∶「哪里不合情理?」文渊道∶「有什麽理由,非要我当东宗掌门
不可吗?」呼延凤急欲再说,一时却为之语塞,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望半晌,呼延凤忽然面现怒意,猛地拍案起身,大声叫道∶「不
答应就算了!」转身直冲房门,一打开门,秦盼影正好来到门外。秦盼影见
她神情激动,不禁一怔,说道∶「师姐┅┅」呼延凤怒道∶「走开!」伸手
将她推开,奔了出去。
情境乍然转变,文渊大为错愕,心道∶「好端端地说话,呼延姑娘为何
生这麽大的气?」秦盼影走进房里,说道∶「文公子,这┅┅这是怎麽回事
?我听柳师妹她们说你来了,想过来看看,怎┅┅怎麽会?」
文渊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呼延姑娘说要我当贵派东
宗掌门,我问她理由,她就生气了。」秦盼影一怔,道∶「啊,是这件事。
」文渊道∶「秦姑娘已经知道了?」秦盼影道∶「当然知道,这是我跟师姐
决定的。文公子,你┅┅你拒绝师姐了?」文渊道∶「这事情匪夷所思,我
怎麽想都不可能答应啊。」
秦盼影轻轻一顿足,叹道∶「唉,我早该过来的。师姐┅┅她性子就是
这麽急,说不清楚。文公子,师姐请你当┅┅当东宗的掌门,是别有用意啊
。」文渊道∶「有何用意?」秦盼影道∶「你也知道,本派是在天山创立,
总所叫做什麽?」文渊道∶「嗯,时常听你们说过,是叫做比翼宫┅┅」
一说出「比翼」二字,文渊脑中突然一阵震荡,陡然间明白了什麽,呆
呆地站在当地。秦盼影低声道∶「知道了麽?」文渊心中愕然,说道∶「呼
延姑娘她,她是┅┅她对我┅┅」用力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罢,她不
是讨厌男人麽?第一次见面时,甚至还要杀我啊。」秦盼影微笑道∶「是啊
。但是,要是师姐能够喜欢男人了,那不好吗?」
文渊见她笑容中微有苦涩之意,登时想起她们两人之间,有着非比寻常
的亲密关系,不禁脱口问道∶「可是这麽一来,秦姑娘你┅┅」一说出口,
文渊立时後悔,赶紧 住了嘴,心中暗暗懊恼∶「多嘴了,这可不妙。」
秦盼影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你知道了?是┅┅是华姑娘她们说的
罢?」文渊支吾其词,说道∶「这个,倒也不是┅┅」
秦盼影微一叹气,细声说道∶「别说这些了,你快去追师姐罢。她虽然
容易发脾气,可是消气也很快,只是好面子,难以善後罢了。你跟她好好说
,她一定会把前因後果,同你说得明明白白的,毕竟你可是┅┅」跟着面露
微笑,说道∶「起码师姐是不太讨厌你了,去跟她说说吧。」
文渊虽然听得尴尬,却也想弄清楚呼延凤心里打什麽主意,当下点点头
,道∶「该当如此。」
他走出房外,转出回廊,便见到柳氏姐妹迎面而来。柳蕴青叫道∶「文
公子,你跟呼延师姐到底说什麽啊?」文渊道∶「先别说这个。有没有看到
呼延姑娘?」柳涵碧道∶「呼延师姐刚才跑出去了。」文渊道∶「去哪儿?
」柳蕴青道∶「不知道啊,我跟涵碧想问,可是师姐根本不理我们。我们追
出去,师姐又跑得快,转过一个转角就不见了,不知道上哪儿去?」
文渊暗暗叫苦,心道∶「呼延姑娘也不必跑得这样快啊。凭云霄派的轻
功,这会儿不知跑多远去了。」当下出了白府,依柳蕴青所言转了个弯,不
见呼延凤踪影。他左右张望,见到一家三层酒楼,灵机一动,提气纵跃,连
翻三层檐角,在屋顶上放眼远眺。
他向西望去,夕阳血红,大街上人潮往来,并无特异。转而往北,却见
一处胡同中金光闪耀,一隐一现,却已没再移动。文渊看清位置,呼了口气
,说道∶「不愧是金翼凤凰,才这一下子,跑得真远。」他跃下楼顶,穿梭
巷弄之间,直追过去。楼中客人见外头一个人影倏上倏下,却是目瞪口呆,
吃惊不已。
文渊奔到那处胡同,见四周屋舍都空空荡荡,颓败不堪,却是几处废屋
。呼延凤倚墙而立,见到文渊过来,也不说话,只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刚才
急奔之下,尚未回过气来。
文渊走上前去,说道∶「呼延姑娘!」呼延凤把头偏开,冷冷地道∶「
做什麽?」文渊拱手躬身,道∶「秦姑娘跟我说了些话。先前我确实没察觉
姑娘的意思,若有得罪,还请姑娘海涵。」呼延凤身子一震,原本僵硬的肩
膀忽然软了下来,转头看着文渊。
文渊说道∶「呼延姑娘,可以继续说刚才的话麽?」呼延凤望着他,静
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是我太急了,应该说完的。如果┅
┅你要听的话。」文渊微笑道∶「洗耳恭听。」
呼延凤左右看了看,道∶「这里没有别人,我就在这里说了?」文渊说
道∶「在哪儿说都无妨,看呼延姑娘的意思。」呼延凤微微低头,说道∶「
我的本姓不是呼延,你不必这样叫我了。」文渊一怔,道∶「是麽?」呼延
凤道∶「我的本姓是『韩』,『呼延』这个复姓,是我为了避难用的假姓┅
┅那也是从『韩』的首尾音韵拆开来的。」
文渊道∶「这麽一来,姑娘不是叫做呼延凤,而该叫做韩凤了?」呼延
凤轻声道∶「是,这是我的本名。从四岁起,就没有再用了。今天开始,可
以用了。」文渊低声念道∶「韩凤,韩凤。」微微一笑,说道∶「我有一位
师伯、一位师兄是姓韩的,今天又多了一位。」
韩凤说道∶「姓韩的人真不少,是不是?可是我要找的那一个人,就是
找不到。」说着抬头向天,似乎想着什麽事,说道∶「文渊,我想请你当东
宗掌门,有一个用意,便是想请你照顾我的师妹们。虽然东西两宗有别,但
是仍属同门,掌门威信仍在。」文渊一怔,道∶「要我照顾┅┅为什麽?」
韩凤说道∶「我来到中原,救白师妹,对付程太昊,那是我们云霄派的
公事。但是除此之外,还有我自己的私事,要找一个姓韩的人。」顿了一顿
,又说道∶「是我的父亲。这件事可能很危险,我不想牵连师妹她们帮忙,
必须一个人行动,所以要让她们有人照顾。」
文渊道∶「姑娘要寻父,有何危险?」韩凤默然片刻,说道∶「我这个
父亲,他┅┅他的武功很厉害,这是我师父生前说的。」文渊道∶「嗯,这
又如何?」韩凤望着文渊双眼,说道∶「我四岁的时候,他想要杀我,还有
我娘。娘是被他杀死的,现在我回来中原找他。」文渊一听,心中猛地一惊
,暗道∶「什麽人这样狠辣,忍心杀害自己的妻女?」
十景缎(一百七十四)
韩凤稍微抬头,望着天边云霞,轻轻地说道∶「这麽多年以来,我始终
记得他要杀我的那副表情。他要杀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却还能若无其事
的微笑。我这个父亲┅┅一定是一个残酷的魔头。」
文渊听她幽幽地说着,心中很是不忍,说道∶「你要怎麽找他?有什麽
线索麽?」韩凤道∶「我师父从他的剑下救了我,见过他的武功。师父当时
年轻,又是初到中原,认不出我父亲的门派路数,只知道他的剑法十分了得
,剑上内力尤其厉害。」文渊道∶「嗯,用剑的高手麽?」韩凤说道∶「还
有,我记得父亲的名字。」文渊说道∶「知道名字,找起来便容易多了。令
尊的名字叫什麽?」
他一问出口,心中陡地一阵不安∶「擅长用剑,内力又深厚的高手,姓
韩。是韩姑娘的父亲,那麽起码也有四十来岁┅┅」一时之间,他不禁想到
了二师伯韩虚清,心想∶「应该不可能吧?」
只听韩凤声音低沉,说道∶「韩近仁。接近的近,仁义的仁。」说完,
韩凤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笑,说道∶「名字不代表什麽,是不是?」
文渊微一沉思,说道∶「韩近仁?武林之中,我还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
。」韩凤道∶「不过,我非把他找出来不可。」点了点头,说道∶「要是找
到了你爹,你打算怎麽办?」
韩凤垂下头来,说道∶「我要问他,为什麽要杀我跟我娘。」文渊道∶
「问完之後,又要如何?」韩凤摇摇头,低声说道∶「那得在问了之後,才
知道。」跟着转头面向文渊,说道∶「话扯远了,这些不关你的事。文渊,
我希望你接掌东宗掌门,除了希望你照顾师妹她们,还有一个用意。」
文渊看着她的脸,刚才回忆旧恨的神情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少许的
不安。他想起秦盼影说的话,当即说道∶「和比翼宫相关,是麽?」
韩凤一听,脸上悄然泛红,说道∶「你知道?」文渊说道∶「知道什麽
?」韩凤偏过了头,轻声说道∶「我们云霄派,东西两宗的掌门,经常┅┅
经常是┅┅结成夫妻。」
先前和秦盼影说了一番话後,文渊原已猜到韩凤的心意,这时听她说出
,却仍忍不住心中悸动。他定了定神,说道∶「韩姑娘,抱歉之至┅┅」韩
凤不等他说完,先行说道∶「你不会答应我,是不是?」文渊一怔,听得韩
凤如此反应,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韩凤神情落寞,静静地说道∶「你为了救那个紫缘,不顾一切地到夺香
宴去,她在你心里的份量,一定是非比寻常的,我当然比不过她。还有华姑
娘、小慕容,你怎麽可能抛下她们,跟我到天山比翼宫去?只怕┅┅在你心
里,从来也没喜欢上我。」
文渊微微苦笑,说道∶「韩姑娘既然这麽说,也就不必问我了。」跟着
说道∶「你希望我照顾贵派弟子,在下能力所及之内,自当尽力。但是掌门
一事,却万万不可了。」
韩凤双肩一动,像是作势叹气,轻声道∶「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我就
不喜欢男人。我的父亲想要杀我,程太昊害死我的师父,东宗的人在作乱时
,对我们西宗的长辈胡作非为,我讨厌这些男人。我喜欢师妹们,她们都很
纯真,不像那些男人,一大堆的坏心眼。」
文渊道∶「这可不尽然,世上男子并非全是这等人。」韩凤道∶「所以
我爱上你了。一见到你,我认定你不怀好意,後来┅┅我才知道,你是最不
会动歪脑筋的人。」
文渊听了,心里不禁发窘,说道∶「姑娘这麽说,我可不敢当了。」韩
凤轻声道∶「我真是这麽想的。」她目光迷蒙,望着文渊,说道∶「我长这
麽大,第一次喜欢男人。文渊,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说到这里,韩凤的声音已经微微颤抖。文渊听在耳里,也不由得一阵迷
乱,略一迟疑间,韩凤已走上前来,拥住了他的腰,金色的斗篷搭上了他的
身子,隔着斗篷,仍可感到她乳房的丰满。首次见面时,那种冰雪般冷艳的
姿态已经消融,此时的她,像是燃起了火苗,一下子烧到了文渊的身上,令
人难以抵挡。
但是文渊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了韩凤,低声说道∶「恐怕┅┅要让你失
望了。」韩凤身子一颤,低下了头。文渊满面歉意,轻轻地说道∶「韩姑娘
,对不起。」韩凤低声道∶「因为紫缘姑娘她们,是麽?」文渊道∶「我决
不能辜负她们。」韩凤沉默了下来。
天边晚霞渐渐黯淡,已现夜色,秋风阵阵拂来,一片萧瑟。
韩凤望着满天暮霭,轻轻地说道∶「今天,你留下来住一宿罢。」文渊
感觉气氛尴尬,心想留在白府,徒使她平添愁思,当下道∶「不敢打扰,我
现下回去,也还赶得及,不至摸黑。」韩凤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必急
着走。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缠着你。反正明天┅┅明天我就要动身离开了
,你也见不到我了,尽可以和紫缘姑娘她们好好厮守┅┅」言语之中,隐隐
地透露出一丝幽怨。
文渊听着,心里虽然不忍,却也不知如何劝慰。却听韩凤接着道∶「一
个晚上,就可以了。」文渊一怔,道∶「韩姑娘,你说什麽?」韩凤放轻了
声音,道∶「临走之前,不能给我一个回忆麽?就只是┅┅一个晚上┅┅」
文渊一惊,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他一愕之下,没能说出话来。在他打算
开口之前,一双柔软的唇已吻了上来。
一阵温热的气息,从韩凤的唇间传了过来。文渊心神一荡,急忙轻轻推
开韩凤,喘了口气,说道∶「韩姑娘,你要自重。」韩凤轻声说道∶「身体
是我的,我就要给你,谁管得着?」文渊道∶「你也知道,我和你┅┅毕竟
是不成的,你又何苦?」
韩凤低头不语,一阵默然,忽地金色的斗篷上,滑过一滴珠泪。只听她
轻声说道∶「就当是骗骗我,好不好?让我知道,我没看错人,你对女人真
的是┅┅很温柔的┅┅」
她眼眶湿润,幽幽望着文渊,再一次抱住了他。文渊无言相望,这一回
,却怎麽也忍不下心推开她了。
这一晚,文渊留在了京城白府。
深夜,韩凤来到他的房里,没有披金翅刀的斗篷,淡黄色的衣衫单薄如
蝉翼,轻若无物,仅以一条金黄色的绫带束着。那曲线美妙的胴体,已经在
文渊眼前显露了九分。
白府是京城富家,文渊又是救了白月翎的恩人,白嵩对他恭敬有加,房
中的陈设自是十分华丽。此时纱帐低垂,红烛高烧,韩凤倚卧锦被绣褥之上
,体态撩人,正等待着文渊。可是,文渊却不觉得兴奋,反而有一种罪恶感
袭上心头。
韩凤看出了他的心思,步下床来,拿了桌上的酒壶,说道∶「喝一点酒
吧?」文渊苦笑道∶「我酒量浅,会醉的。」韩凤道∶「喝得小醉,你会比
较心安理得。」文渊道∶「把责任推给酒麽?这可不是高明手段。」韩凤却
已斟了一杯酒,递给文渊,微笑道∶「还是喝吧,我可不想要看你板着一张
脸。」
文渊接过酒杯,见那酒色艳红,说道∶「这是什麽酒?」韩凤道∶「吐
鲁番的葡萄酒,我们在西域常常喝。白师叔想必也很喜欢。」文渊轻声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吟了两句诗,文渊默默摇头,举
起酒杯,咕噜咕噜,把一杯葡萄酒喝了个乾净。韩凤自己也喝了一杯。
这麽喝了几杯酒,文渊觉得浑身发热,微带醉意,再一看韩凤,那雪白
的脸庞透着嫣红,更显得娇艳了。只见她又替自己斟了一杯酒,忽然手指稍
微不稳,美酒倾了出来,红色的酒水洒在她的胸口,泄进了黄色的衣料。韩
凤呆了一呆,拿着酒壶和杯子发愣。
这时文渊饮尽了杯中物,伸手要接酒壶,韩凤却忽然放下酒杯,握住他
的手腕,引他手掌到自己胸前。文渊望着她,瞧见她朦胧的眼神,不由得施
劲揉了一下。丰满的乳房盈满掌心,感觉非常舒服。韩凤的眉头蹙了一下,
沾着残酒的红唇轻轻绽开,吐了口气。她抛开酒壶,投进了文渊怀里,轻声
道∶「上床吧。」
文渊把韩凤抱到床上,扯去了她的衣物。在轻薄的衣衫下,并没有那件
金黄色的肚兜,白嫩的肉体濡着汗水,直接呈现在文渊眼前。韩凤也脱去了
文渊的衣裤,望着那根正逐渐坚硬起来的阳具,一向冷淡的脸上,居然露出
了羞涩的神气。
她伸出双手,摸了摸高举的玉茎,双唇间好像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盼望
的神色来。
韩凤的裸体,文渊曾和柳氏姐妹从树上看过,但那是提心吊胆的远观,
此刻却近在咫尺,而且可以任他亵玩。文渊趁着酒意,也不客气,用力压倒
了韩凤,首先摸着了她那对丰腴的乳房,大肆挤压。韩凤迷糊地呻吟几声,
身体随之扭动,反应并不多大,脸上却已经红了起来。
这种亲昵的举止,她和秦盼影做过不知多少次,但是对象换做了一个男
人,感觉却又天差地远了。毕竟,秦盼影是个女人,无法侵占她的身体,但
是文渊就不同了。此刻文渊的阳具顶在她的私处,随时可以插入,夺取韩凤
的肉体。她感到火热的龟头抵在嫩肉上,传来一阵趐麻的感觉。这使得韩凤
在兴奋之馀,又多了一种害怕的感觉,却又企盼不已,极欲尝试。
文渊到处抚摸韩凤的胴体,也不由得亢奋了起来。韩凤的身材十分傲人
,那是不消说了,丰满的乳房和屁股,小慕容和华宣当然远远不及,紫缘也
是相形见绌。当然这是就身体而言,紫缘另有韩凤无可比拟的美丽之处。此
时的韩凤微显醉态,肌肤白嫩中带着红润,眼波醺然,双腿屈起,分开在两
旁,蜜穴外芳草繁盛,淫水漫漫而出,加上阵阵轻喘,全身上下,尽是春情
勃发,完全收敛不得。
面对这成熟的肉体如此展露风韵,文渊也不能久耐,单凭一双手来享受
,当然决计不够。他从那对丰乳上撤回双手,将韩凤本已开在两旁的美腿又
分得更开,腰间做了一下活动,阳具便在她的股沟间上下摩擦,拨弄着茂盛
的阴毛,像在蘸取淫水一般。
韩凤轻呼一声,身子不禁为之颤抖,喘了口气,凄切地低声唤道∶「文
渊┅┅来吧,上了我吧┅┅啊、啊哈┅┅我受不了┅┅忍不住了!」
事已至此,文渊也别无选择,身子一低,挺腰前冲,坚硬的阳物突围而
入,依照韩凤的期望,插进她那鲜红色的肉唇之间。韩凤的腰身猛地向上一
弹,大声叫了出来,神情显得颇为痛楚,眼角流出了些许泪水。
她跟秦盼影玩过许多淫乱的花招,但是不管用什麽插入私处,都不如这
次真正的阳具来得令她吃惊,有一种贯穿身体的感觉。文渊插入至根,只略
一停息,随即前後抽送,开始享用这湿暖的嫩穴。
韩凤疼得满身渗汗,俏脸通红,却不再大声呼唤,只是苦闷地呻吟着,
双手紧抓床单,不断甩着头,凌乱的长发虚弱地摆动着。那硕大丰美的两乳
摇晃不定,红褐色的奶头摆来摆去,看得文渊一阵目眩,热血激涌,更加奋
力挺进。两人的身体迅速碰撞,伴随着不绝耳於的啪啪声响,韩凤的爱液也
汹涌如浪,在一抽一插之间大肆外流。她脸上的神情,显得越发娇媚了。
剧烈的交媾之中,文渊略一喘气,说道∶「怎麽样?」韩凤双目含泪,
神色却十分兴奋,叫道∶「太┅┅太好了┅┅啊、啊啊┅┅再来┅┅拜托,
文渊┅┅尽量地来吧,我喜欢┅┅」
床上的两人肢体交缠,正是难分难解。韩凤的身体,让文渊惊异地感到
了强烈的快感。他见惯了韩凤美艳冷傲的姿态,对她和秦盼影的游戏也只见
过那麽一次,却没有想到,她在和自己的云雨之中,竟也会如此放荡。现在
的韩凤,卸下了冰冷的金翅刀,浑身赤裸,散发出火热的肉欲。那艳丽的红
唇不断吻着他,两腿夹着他的腰,用私处内壁的紧缩来伺候他的阳具。而且
,说出来的言语更是淫荡。
文渊加快了冲击的速度,令韩凤的纤腰像要折断似地,竭尽所能地扭曲
。她那细柔的腰身,衬出双乳和臀部的份量,更使她的身材充满诱人魅力。
左一歪,右一扭,胸口的两团美乳随之颤动跳跃,私处的收缩也增添了曲折
的压力,猛烈的磨蹭,几乎就要使文渊一泄如注。不得已,文渊赶紧抓住这
对乳房,奋力揉、捏、搓,把阳具上分担不了的快感还诸韩凤乳上。这麽一
来,她的姿态却又更是浪荡了。
在狂乱的冲刺中,肉棒不断刺激花心,已经使韩凤的浪叫声失控了。她
的双手在文渊身上不断索求,抓着一把把的汗水,失魂落魄般地叫道∶「还
要┅┅唔┅┅我还要啊!文渊,你┅┅哈、啊啊┅┅你干死我吧,让我就这
样死吧!」
终於,文渊的忍耐到了极限,两手抓紧她的奶子,闭上眼睛,腰间一阵
震动,将一股热精射入了韩凤体内。韩凤大叫一声,接着呜呜地像要哭泣,
眼眶中也真留下了泪水,双腿颤抖着紧紧夹住,淫水混着阳精满溢了出来,
滴滴白浊。
文渊喘着气,拔出了阳具。韩凤已经瘫在床上,犹自迷糊地呻吟,喘个
不停。她的乳房上,被文渊捏的红一条、白一条,外加汗水淋漓,而两腿之
间,更是一塌糊涂,爱液先如水泡般「波、波」地涌出,接着便是一阵浊流
,从被抽插得几欲外翻的两片肉唇间泛滥而出。这时的韩凤,早已无复金翼
凤凰的威势,而只是躺在床上、沦落在情欲中的女人罢了。
她轻轻喘气,双眼朦胧地望着文渊,双唇一颤,似要说话,却又无力发
言。文渊抹了抹汗,低下头去听,只听她轻轻地说道∶「还┅┅还要,再来
一次┅┅」
文渊一望她的下体,说道∶「恐怕你该休息一下了。」韩凤勉强摇头,
轻声道∶「只有┅┅一个晚上,拜托你,尽量的干我吧。」眼神之中,满是
渴求的神气,显然是意犹未尽。她撑起身子,双手来握文渊的阳具,轻轻抚
摸,柔声说道∶「快点┅┅再硬起来啊,我要┅┅」
文渊默然不语,承受着下身传来的快意。在它再次挺立起来前,韩凤又
已被压倒在床上了。
十景缎(一百七十五)
次日一早,天方破晓,韩凤披上金翅刀,文渊佩剑在腰,默默无言,一
齐离房。
本来擒拿下程太昊之後,韩凤等人便要回天山比翼宫去,但是在白府停
留的时间里,程太昊已经愤而自杀。如此一来,诸女自也无须急於回宫,秦
盼影等人便让白月翎和家人多聚一阵,预计月馀後再回比翼宫。至於韩凤,
便决定直接动身寻父。
到了白府大厅,韩凤叫人找来秦盼影,说道∶「秦师妹,我要走了。」
秦盼影左右望了两人,轻声道∶「师姐,你的心愿已了,我也留不住你
。等你了结了那桩事,一定┅┅一定要回比翼宫来,我们会等你,继续做我
们的掌门。」韩凤道∶「我会回来,你别担心。这段时日里,你多照料着师
妹们,尤其是柳师妹那两个丫头,别让她们胡来了。」秦盼影低声道∶「是
。」回答声中,却是有些哽咽。
韩凤和秦盼影同门多年,向来形影不离,关系又是非比寻常,这时分别
在即,难免依依不舍。文渊看在眼中,也不禁有些感伤,悄悄走出了白府,
让两女私下道别。
他一路走上大街,出了城门,想起昨晚和韩凤一夜缠绵,那浮凸有致的
美妙体态映上脑海,不禁耳朵发热,急忙大力摇头,叹了口气。忽听背後一
人说道∶「怎麽,叹什麽气?」
文渊停下脚步,一回头,却是韩凤随後跟来。文渊脸上微热,道∶「没
有什麽。」韩凤美目流转,望着他的眼睛,道∶「你看来不太高兴,是怎麽
了?」文渊默然不答。韩凤静了一会儿,上前抱住了他,柔声道∶「文渊,
昨晚的事,是我独个儿求你的,我永远记得你的好。你别自己钻牛角尖,跟
自己过意不去。」
文渊凝望韩凤的脸,道∶「昨晚┅┅我不知怎麽说了。韩姑娘,从今以
後,你别念着我了。你武功出众,容貌又好,不难找到终身良配。」韩凤低
声道∶「我不会忘掉你的。」跟着稍稍抬头,微笑道∶「不过,我会去找适
合我的男人,秦师妹也是,你不必担心我们会┅┅再像以前一样了。」文渊
低声道∶「祝你顺心。」
韩凤放开文渊,走开几步,金翅刀在朝阳映照之下,耀出金光千条。她
振了振斗篷,扬起头来,一拱手,道∶「我要走了。这些日子里,承蒙相助
,大恩不颜谢,咱们就此别过。文渊,後会有期了。」文渊点点头,拱手回
礼,忽觉心中一阵刺痛,静了一静,抬头说道∶「保重。」
韩凤背转了身子,待要举步,又回头望向文渊,双眸微闭,给了他一个
柔和的微笑,长发一甩,再度回过头,金翅羽翼片片飞扬,金翼凤凰,就此
远扬而去。
文渊望着她的背影,目送那灿烂的金光渐行渐远,终至消逝不见。
过了两个时辰,文渊回到赵婉雁等人的小屋,尚未进门,已闻悠扬乐声
,正是紫缘的琵琶。文渊停步倾听,听得一阵,琵琶声止,紫缘走了出来。
她看着文渊,微笑道∶「你回来啦,怎麽不进门?」
文渊微微一笑,走进屋里,左右张望,说道∶「师妹跟小茵呢?赵姑娘
也不在?」紫缘道∶「茵妹一早就跑去京城了,说要找你呢。你在路上没见
着麽?」文渊道∶「没有,八成是错过了。」紫缘道∶「嗯。宣妹和小枫出
去了,说是要摘果子。赵姑娘正在房里睡着呢。」
文渊一怔,道∶「这时候了,赵姑娘还没起床?」紫缘微笑道∶「她昨
晚累坏啦,可能再一会才起来吧。」文渊道∶「累坏了?怎麽回事?」紫缘
微微脸红,笑道∶「昨晚你不在,茵妹淘气起来,跟我们闹着玩呢。」文渊
一笑置之,坐在一边,也不多问。
紫缘端了杯茶过来,放在桌上,道∶「昨天是什麽事,呼延姑娘请你过
去?这会儿才回来,很要紧麽?」
她这话一问,文渊脸色立刻黯淡下来。紫缘微感错愕,却也不急着再问
,便在他身边坐下,等他说话。
过了片刻,文渊站起身来,说道∶「紫缘,出去屋外走走吧,我有些话
想跟你说。」紫缘微笑道∶「好啊。」便也起身,却先拿起茶杯,道∶「你
一路回来,该口渴了,先喝了吧,别等它凉了。」文渊伸手接过,一口喝了
,茶杯往桌上一放。紫缘一笑,跟着文渊走出门外。
到了屋外,文渊却是沉默无言。紫缘也不催促,只是微笑着在旁边等着
。两人静了好半晌,文渊忽然凝视紫缘,道∶「紫缘,对不起。」紫缘一怔
,道∶「怎麽了呢?」
文渊道∶「昨天,我跟呼延姑娘┅┅做了错事。」紫缘闻言,脸色微微
一震,唇边的微笑悄悄消散。文渊低声道∶「紫缘,你要听下去麽?」紫缘
点点头,柔声道∶「有原因的吧?你说好了,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文渊也不隐瞒,将韩凤请自己当东宗掌门,自道真名、倾心於己、乃至
於一夜露水夫妻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紫缘静静听着,脸上既无愠色
,也无愁容。
听到终了,紫缘才道∶「没有了麽?」文渊道∶「之後我就回来了。」
紫缘低声道∶「你既然跟韩姑娘如此┅┅那是爱着韩姑娘了?」文渊缓缓摇
头,叹道∶「没有。韩姑娘她喜欢我,但是┅┅我并没有爱上她。可是,我
又没办法拒绝她。」紫缘点点头,轻声道∶「这样啊。」忽然微微一笑,道
∶「你为什麽跟我说呢?要是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啊。」文渊叹道∶「良
心不安啊。紫缘,这种事情,我决不能瞒你的。」
紫缘听了,不禁微露笑意,道∶「那好,这会儿我知道啦。没什麽其他
的事了吧?」文渊见她如此反应,登时有点错愕,道∶「没其他事了。」紫
缘微笑道∶「嗯,那咱们进屋吧。你弹首曲子给我听,好不好?这几天只见
你练功,竟没听你弹琴呢。」说着轻拉他的衣袖,便要走。
文渊拉住紫缘,道∶「紫缘,你不生气?」紫缘道∶「怎麽?」文渊道
∶「我┅┅我和韩姑娘┅┅做了这等事,你难道不在意?」
紫缘微微低头,道∶「在意麽,多多少少是会的。可是又怎麽样呢?做
都做了,韩姑娘也走了,你也一回来就告诉了我。她也没有来跟我们争什麽
,我难道还跟她呕气麽?」文渊仍感不安,道∶「可是┅┅我这麽做,是对
不起你们┅┅」
紫缘摇了摇头,轻声道∶「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韩姑娘说得可怜,
性子却强,你心肠这样软,是推不了的。说起来,我该气也是气韩姑娘,怎
能气你呢?」文渊道∶「这话怎麽说?」
紫缘低声道∶「你被人家半使强的逼上了床,又不是心甘情愿,那┅┅
那岂不是被人家占了便宜?只不过你是男儿身,旁人看来好像占尽好处,其
实然而不然,说不定你才是吃了大亏,被韩姑娘┅┅那个┅┅霸┅┅霸王┅
┅」说到这儿,忍不住抿嘴而笑,面透红晕,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来。
文渊一呆,接着哈哈大笑,一把抱住紫缘,道∶「紫缘,亏你想得到这
层!你这一说,可像是把我心底话讲出来了。」紫缘突然被他抱在怀中,吓
了一跳,急忙轻轻敲了他手臂,嗔道∶「别┅┅别闹,要给人赵姑娘出来瞧
见,成什麽样子?哪,谁说你可以抱我?我说过我没生气麽?」
文渊拍了拍头,苦笑道∶「你要生气,我还比较心安理得。」紫缘微笑
道∶「是罗。我知道这次你是不得已,心里就算不舒服,多少也该为你想想
。刚才我听着,是有点生气,这会儿也好了。」
文渊听了,暗叹一声,低声道∶「紫缘,我要是没有遇见你,这一生真
是枉然了。」紫缘脸上一红,道∶「说这什麽话?十几岁的人呢,讲得这样
苍凉。」接着微微一笑,道∶「这件事,你跟我说了便罢,别和茵妹、宣妹
说了。茵妹或许只会趁机捉弄你一番,宣妹孩子心性,肯定不高兴了。又不
是什麽天伦剧变,能轻描淡写的过去最好。」
文渊轻声道∶「你不在意,我就安心了,不说便不说。本来这件事,我
对你最是抱歉。」紫缘一怔,道∶「为什麽?」
文渊道∶「昨晚韩姑娘拿葡萄酒来,我随口吟了两句诗,是『葡萄美酒
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紫缘道∶「嗯,又怎麽样?」文渊道∶「我
想到琵琶,就想了到你,可是┅┅我还是干下这件事。昨晚我和韩姑娘在一
起,心里挂念小茵,挂念师妹,可是最觉得对不起的,那还是你。即使你现
在不怪罪我,我也觉得对不起你。」
紫缘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轻声道∶「你觉得对不起我,以後给我一
些补报罢!」说完望着文渊,忍不住面露微笑,略带捉狭之意。文渊道∶「
如何补报?」紫缘微笑道∶「看你呀,就要留给你操心。」文渊一呆,苦笑
道∶「你这可难住我了。」
紫缘笑吟吟地看着他,忽然头一低,笑容收起,轻轻地道∶「渊,我这
一生,是决不能没有你了。这次我不会生你的气,韩姑娘是怎样的人,我从
你呀、茵妹她们那里听来,也大概知道,你成全她这麽一次,我不会太在意
的。可是┅┅那也只限於这麽一次。要是再有这种事的话,我就不知道会┅
┅会怎样了┅┅」
文渊听她言语,语气虽柔,却有些许颤抖,不禁心神震动,轻轻搂住了
紫缘,低声道∶「我知道。紫缘,实在是对不起。」紫缘抬起了头,看着文
渊,慢慢闭上眼睛,身子微微向上一挺,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两人抱在一起,一吻再吻。文渊吻着紫缘柔软的双唇,微闻幽香,忽然
一阵心动,手掌放在紫缘的腰间,揉了一下。紫缘娇躯一阵趐软,不禁微微
扭腰,唇间发出轻轻一声嘤咛。昨夜文渊和韩凤床第缠绵,虽是销魂,却哪
有在紫缘身边的自在?一厢情愿和两情相悦,相较之下,便是截然不同!
吻了许久,紫缘喘了口气,双腮赧红,水汪汪的眸子瞧着文渊,纤纤玉
手伸进他的衣襟里,抚摸他的胸膛。文渊拉着紫缘坐在地上,隔着她的裙子
,缓缓摸着她的大腿。紫缘闭上眼睛,只睫毛不安地跳动着。
忽然她身子一颤,低声喘道∶「啊┅┅啊哈,不行┅┅」在这时候,文
渊已经将手指移动到她的股间,裙子绉进紧夹的双腿之中,慢慢浮现潮湿的
水印了。
紫缘不断轻抬下巴,兴致逐渐高昂,婉转的轻喘,不断从她那樱桃小嘴
之中逸出。
看着紫缘害羞而雀跃的表情,文渊也无法忍耐,悄悄用手指在她股间按
了一下。紫缘身体一弹,「啊」地叫了出来,声音之娇柔,好似是融化了的
蜜糖。文渊听得心跳加速,一收手,搭上了她的腰带,轻轻解开。
紫缘喘气几下,投进了他的怀里,低声道∶「我┅┅我觉得好热。」文
渊轻声道∶「把衣服脱掉?」紫缘含羞点头,仍是微微娇喘,轻声道∶「我
想要。就┅┅就在这里┅┅」
文渊拉开她的衣襟,看着她肚兜下丰胸半掩,汗水晶莹,两座玉乳越显
得玲珑可爱,娇嫩诱人。他看得兴奋起来,更不停手,一层一层脱去紫缘的
衣服,把她那美玉一般的身体全部展露出来,继而卸下自身衣物,让早已硬
起的阳具出阵,朝着紫缘的身体前进。
就这样,两人在屋前的空地上肢体相缠,赤裸裸地翻云覆雨起来。虽然
不若昨夜身处华房,口尝醇酒,但是对文渊来说,这时和紫缘在草地上翻滚
仰卧,反而才是绝顶享受。跟韩凤在一起时,他只能在身体上满足。对象变
成了紫缘,他却更可以完全放开心情,得到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或许韩凤可
以感觉到,但他却是不能。
文渊扶着紫缘坐起,使她双腿分跨自己两侧腰际,搂紧她纤柔欲折的柳
腰,往自己的方向不断震动,好使阳具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她的私处。紫缘满
脸尽是羞意,拼命压制舒服的呻吟,可是那不断扭动的娇躯,毕竟隐藏不了
她的亢奋。狂涌的蜜汁流了满腿,阳具後抽时,日光下的嫩唇晶光闪闪,绮
丽异常;猛一插入时,爱液又成了四散的珍珠,随着她的呻吟抛了开来。
「呃┅┅啊啊┅┅渊,再来┅┅唔唔!」
紫缘兴奋地拥抱文渊,口中紊乱地呼唤着,快感飞快地递增。一滴滴汗
珠从她肌肤上渗出,有的滴在文渊身上,有的成了她发鬓的饰物,有的流到
乳房,从颤动的奶头上飞开。文渊没有多加注意,但是在紫缘激昂的反应下
,他的攻势也更加剧烈了。
在猛烈的抽动中,紫缘的私处内壁奋力收缩,温柔而有力,诱得文渊几
乎要射出精来。他几次拼命忍住,继续动作,摩擦得肌肤火热,要把紫缘推
上更高的颠峰。不过越是忍耐,紫缘的身体越是渴望,阳具越是难以自制。
啪啪啪声响不绝,身体碰撞越趋激烈,澎湃的快感如漩涡般卷袭了两人。
「唔┅┅唔唔┅┅」紫缘没想到文渊这次做得这样久,身体竭力颤动,
口中婉转呻吟,浑身趐软,舒服得快要晕了过去,连头都快抬不起来了。文
渊也在她体内得到热烈的回响,挪出少许精力,轻声喘道∶「紫缘┅┅我┅
┅我要去了┅┅」紫缘紧紧拥着他的身子,急忙叫道∶「不┅┅啊啊┅┅再
┅┅再等一下,哈、哈啊┅┅我还想┅┅再一下┅┅哈、啊!」
突然之间,一阵脚步声响传来,却是小慕容在这当儿回来,飞快地奔了
过来。她一到屋前,猛地见到文渊和紫缘正在办事,不禁吓了一跳,脚步立
时止住,叫道∶「紫缘姐?」
文渊和紫缘听得小慕容的声音,同时吃了一惊,文渊一惊之下,登时管
控不住,下身一阵剧震,登时狂泄而出,滚滚阳精射入紫缘娇躯。
「啊、啊啊!」紫缘只觉一阵热浪袭来,顾不得小慕容突然来到,纤腰
一挺,忍不住失声而叫,一时极尽浪荡,却也羞得不得了。
精液泄完,紫缘身子骤失支持,软绵绵地倒向文渊。文渊一举发泄完毕
,却也有点脱力,顺势躺在地上,两人都是气喘不休,却有一半是被小慕容
吓出来的。
小慕容刚好赶上两人云雨收场,看得目瞪口呆,半晌不说话。紫缘神智
略复,满脸通红地转过头来,低声道∶「茵┅┅茵妹,你回来啦。」小慕容
道∶「回来啦!」跟着眨眨眼睛,脸蛋微微泛红,抿嘴笑道∶「对不起啦,
我这可回来得不是时候?」
文渊苦笑道∶「不会,不会,就是吓了我一跳。」小慕容笑道∶「是麽
?啊呀,你跟紫缘姐做了多久啦?该不会刚开始吧?别要被吓得一蹶不振,
那可糟啦。」文渊白了她一眼,笑道∶「要是真的一蹶不振了,你也没好处
。」
两人穿好衣服,跟小慕容进了屋子,紫缘仍是很不好意思,羞红着脸,
拿了琵琶坐在一旁,低头调弦,调了半天。小慕容把短剑往桌上一放,笑容
满面,朝文渊一挑柳眉,道∶「你回来得好!我跑京城去找你,找不到,一
回来,就看你跟紫缘姐┅┅」脸上一红,笑道∶「喂,你昨天到底去京城做
了什麽?」
文渊一望紫缘,紫缘低下了头,微笑道∶「你就说啊,看我做什麽?」
文渊微微苦笑,便照实说了,只有留下韩凤向他示爱的前因後果不说,那也
是紫缘的意思。小慕容听了,笑道∶「还好你没当什麽云霄东宗掌门,要是
你当了,我们岂不是都要住到西域去?我可不要。」文渊笑道∶「我也不要
。」
小慕容手指叩叩桌面,忽然道∶「你这麽早就从京城回来,有没有听到
一个大消息?」文渊道∶「什麽消息?」小慕容道∶「我到京城时,大街小
巷都在说啦。新皇帝登基了,当朝天子不是正统啦。」
文渊和紫缘听了,同时大吃一惊,叫道∶「换了皇帝?」小慕容道∶「
是啊,新皇帝就是那代理朝政的 王,年号景泰,现在是景泰皇帝了。」
文渊道∶「正统还在瓦剌军中,尚未遇害,何以会立了新皇帝?」紫缘
沉思道∶「国不可无长君,想是朝中大臣要安定民心,须得推出新皇帝来。
」文渊点头道∶「定是如此。是了,当朝既是有了皇帝,那麽瓦剌便不能用
正统皇帝做要胁,勒索金银疆土,可说杜绝了一桩後患。」
小慕容笑道∶「还有呢,新皇帝已然登基,那麽龙驭清的大好机会,也
就灰飞烟灭啦。先前没有皇帝在位,他不趁机谋反,现在可没机会啦。」文
渊一拍手,道∶「果然不错!这下子大局已定,龙驭清说什麽也没有理由作
乱了。」
这话一出口,文渊自己忽然觉得一阵不安,又道∶「不对。」小慕容道
∶「怎麽不对啦?」文渊道∶「龙驭清深知宫廷中事,怎会容新皇帝顺利即
位,断了他的机会?其中恐怕有玄机。」小慕容道∶「有什麽玄机?他总之
是没机会啦。除非这景泰皇帝也出了什麽差池,不然┅┅」
说到这儿,文渊、紫缘、小慕容三人同时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小慕容
低声道∶「喂,难道他会害死这景泰不成?」文渊道∶「难说。」紫缘道∶
「这未免太大胆了。可他要是真的这麽做,才刚刚安定下来的京城,便要大
为震动了。就算当朝大臣再有才干,只怕也难以应付┅┅」
文渊一拍桌,站了起来,道∶「我再到京城去一趟。」紫缘道∶「去做
什麽?」文渊道∶「当然是把情况探清楚。听街边百姓说话,听不出个所以
然来,我要进皇城去探。」小慕容把桌上短剑一拿,道∶「我跟你去!」
十景缎(一百七十六)
时为正统十四年九月, 王朱祁钰即位称帝,以次年为景泰元年,遥尊
尚身陷瓦剌的正统为太上皇。
群臣联请景泰登基,一方面安定社稷,一方面也是以此对抗瓦剌,使得
瓦剌无法挟持正统皇帝做诸般要胁。景泰再三谦让,终於还是坐上了皇位。
这原本是他哥哥的皇位,如今天下移手,龙袍转披,景泰暗喜之馀,却也有
点七上八下。
只因瓦剌铁骑盘桓边疆,馀威尚在,正统本是瓦剌太师也先手中的王牌
,奇货可居,现在明朝立了景泰为帝,也先已无可要胁,却难保不会挥军硬
攻。这个边关大患一日不解决,景泰坐这皇位,便一日不安心。
文渊和小慕容赶往京城,也是一样不安心,却是担心龙驭清的动向平静
得离奇,实在大不寻常。两人到了京城,再次潜入皇宫禁苑,意图一探究竟
。虽是两人同行,但文渊武功已深,小慕容心细机灵,潜行大内,丝毫不露
形迹,来去自若,竟是无人察觉。
可是任凭他两四下暗探,到处偷听,却是没有人谈起关於龙驭清、皇陵
派的事来。两人无奈之下,悻悻然出了皇城。
小慕容叹道∶「不成,不成,这麽探下去,半点头绪也没有。」文渊道
∶「皇陵派的大本营,除了皇城,还有天寿山陵寝。长陵地宫迂回如迷宫,
进去探消息太难,否则最好的法子,倒是往长陵去。」小慕容摇摇手,道∶
「就是太危险,犯不着身入险地。」
她低头思索一阵,忽道∶「天天来京城、进皇宫,那也太累人啦。那些
云霄派的姑娘们,不是都住在京城吗?不如找她们帮忙,多帮我们打听打听
。」文渊道∶「韩姑娘请我照顾她们,我没能应允,如今反要去麻烦她们,
有点过意不去。」小慕容笑道∶「这麽说来,不如你当时就答应,当了东宗
掌门,这时候不就平白多了一票人手?」
文渊一笑,正要回话,忽然身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人叫道∶「文师弟
,文师弟!」
文渊和小慕容回头去看,只见一个长衫青年走来,腰系长剑,神采昂扬
,却是久久不见的韩熙。文渊甚感惊奇,迎上前去,拱手笑道∶「韩师兄,
好久不见。」韩熙拱手回礼,说道∶「当日一别之後,听说龙驭清率众围攻
客栈,幸喜师弟无恙。任师叔、向师弟如何?现下可都安好?」文渊道∶「
当时都已突围而出,之後任师叔自行走了。前些日子,我还和向师兄见过面
,大家都平安无事。」
韩熙微笑道∶「这就好了。文师弟,这几天家父正在找你,在此碰面,
真是再好不过。」文渊道∶「韩师伯找我?他老人家在哪里?」韩熙道∶「
我们最近忙於探访皇陵派的动向,需得住在京城,为了避过皇陵派的眼线,
家父和我借住一位大人物府上。这些天来,也查到了一桩要紧事。文师弟,
事不宜迟,你我这就回去,家父自有吩咐。」
文渊朝小慕容一望。小慕容笑道∶「去啊,去啊,怎麽不去?我们找了
半天也没有线索,线索送上门来难道还不要?」文渊微微一笑,向韩熙道∶
「那麽烦劳师兄带路了。」
韩熙领着两人,一路走着,来到了一座四合院前。文渊瞧那门户,只觉
得有些熟悉,却记不起在何时看过。三人过了天井,走进主厅,厅上正有两
人对坐交谈,一人便是韩虚清。另一人也是中年人,文渊一看那人面貌,登
时一阵惊讶∶「是于谦?啊,是了,我刚到京城来时,曾跟踪邵飞来此,难
怪我觉得这房子眼熟。」
当日文渊来此,于谦职居兵部左侍郎,此时则是官拜兵部尚书,掌握重
权,身负社稷安危的重任,为当朝所倚重。只是于谦秉性刚直,朝中难免有
人闲言闲语,暗暗忌恨。惟幸景泰深知于谦才干,为了抵挡瓦剌,依然极力
起用于谦,排除众议,让他得展所长。
文渊听韩熙口称「大人物」,只道是哪一位江湖高人,绝对料想不到会
是朝廷重臣于谦,不免大为讶异。
于谦和韩虚清见三人来到,都站起身来。韩熙道∶「爹,我在路上遇见
了文师弟和慕容姑娘,把他们带来了。」韩虚清点头上前,神色甚是欣喜,
拍拍文渊的肩,道∶「好,渊儿,你这些时日里做的事,师伯也有所耳闻。
你破了夺香宴,振了我名门正派的声威,很好,很好,这正是侠义道的精神
。」文渊道∶「多谢师伯称赞。」
韩虚清引着文渊见过于谦,道∶「渊儿,这位是当今兵部尚书,于谦于
大人,快来见过了。」文渊上前行礼,于谦随即还礼,道∶「文公子不必客
气。」韩虚清再介绍小慕容,小慕容却不行礼,只是悠哉悠哉地站在一旁。
众人入座,韩虚清问了文渊近况,文渊据实以答。于谦虽非江湖中人,
却也凝神听着。当文渊说到寇非天告知他龙驭清有意谋反、之後在京城多方
调查的部分,韩虚清格外留神,道∶「可有查到什麽消息?」文渊道∶「惭
愧,至今尚未查得蛛丝马迹。」韩虚清道∶「皇陵派行事机密,这也难怪。
我和熙儿也听得风声,龙驭清有所图谋,是以特来和于大人共商对策。」
文渊望向于谦,见他虽然神色平和,但是目光凛然,不怒自威,虽是文
人,气度却是令人慑服,不由得心里微微一震。只听韩虚清续道∶「皇陵派
势力庞大,单凭江湖规矩对付,不能竟全功。要翦除龙驭清在宫中的同党,
这就必须借重于大人的帮忙了。」
这话说完,便听一旁小慕容笑了起来,道∶「好得很啊,韩前辈,你是
武林名师,德高望重,于大人是兵部尚书,位高权重,你们两位联手起来,
怕什麽皇陵派呀?」韩虚清微笑不语,似乎没有听见。
于谦缓缓开口,说道∶「韩先生,就你所言,日前龙驭清准备趁着国无
长君,会同靖威王赵廷瑞,起兵谋逆,兵械器用,已在天寿山各陵寝地宫中
备齐。如此关外有瓦剌觊觎,成内忧外患之局,极其险恶。我得知之後,会
同各部尚书和几位同僚研讨对策,奏请太皇太后,推戴了当今皇上,总算是
抢在龙驭清之前,先使他师出无名,难以起事。」说着目光一扫,逐一望过
四人,说道∶「可是龙驭清是否当真有意谋反,并没有证据。太上皇回归无
期,此举也是势所必然,并非针对龙驭清所为。」
韩虚清微笑道∶「于大人身居重职,自当深谋远虑,行事慎重,和我们
江湖人士不同。但是龙驭清个性阴狠,于大人树大招风,需得小心他暗中报
复。」接着面朝文渊,说道∶「渊儿,今日师伯找你,不为别的,是要你在
于大人这里住上一阵子。」文渊道∶「这是为何?」
韩虚清道∶「当今朝野,数于大人权位最高,才干出众,推举新皇,又
碍住了他的图谋,我担心龙驭清心怀忌恨,暗中谋害。我和熙儿要布局对付
龙驭清,无法久留於此本来四天之前,已该动身,只是大局未定,须防龙驭
清暗算于大人,这才耽搁下了。如今你来了,正好可以担此重任,也可趁此
良机,和于大人多多请教,明白了当朝情势,方能与皇陵派抗衡。」
文渊一听,不禁心中为难,暗道∶「若我孑然一身,留下自然不妨,但
是紫缘、赵姑娘她们呢?总不能将她们留置在外?若是一并带来,这麽多姑
娘家,又未免不妥。」当下犹豫不决,并未回答。
于谦见他不说话,便道∶「那龙驭清若是动武来犯,那便是谋逆明证,
反而可以藉机将他正法。文公子不必勉强,于谦生死安危,自有天命。」文
渊连忙道∶「于大人,您误会了,事关重大,晚生绝不敢置身事外。只是晚
生这次来到京城,另有带着几位同伴,倘若带来府上,怕会麻烦大人。」
于谦一听,微微一笑,道∶「这不要紧,有什麽人,带来便是。敝处虽
然不大,并非容不下人。」文渊见他不在意,当即拱手道∶「多谢大人,那
麽就打扰几天了。」
韩虚清道∶「如此便好了。于大人,我已耽搁了几日,不能留了,此後
事情,你可委托我这位师侄。渊儿,你务必听于大人吩咐,社稷攸关,万万
不可任意行事。」文渊道∶「仅遵师伯教诲。」小慕容笑道∶「我不是你的
师侄女,任意行事,你就管不着了吧?」
韩虚清望了小慕容一眼,淡淡地道∶「渊儿,师伯过去劝你自重,如今
仍是这麽劝你。你年纪轻轻,莫要误入歧途。」说着向于谦告辞,带了韩熙
,迳自走了。小慕容只在他身後做个鬼脸,漫不在乎。
文渊皱眉道∶「小茵,你这样没大没小┅┅」小慕容笑道∶「哎呀,你
要管我?」文渊苦笑道∶「我怎麽管得了你?只是在人家面前,别这麽淘气
。」小慕容扬扬眉,笑道∶「对不起啊,我就是学不乖!」文渊摇头苦笑。
于谦吩咐下人收拾房间,空出来给文渊、小慕容,又道∶「文公子同行
之人,现在所在何处?」文渊把赵婉雁的屋子所在简单说了。于谦道∶「时
辰已晚,现在出城,赶不及回来。两位今晚便先在此过一宿,明日再回去述
说,两位意下如何?」文渊道∶「也好。」小慕容却道∶「不好!」
文渊侧头道∶「怎麽?」小慕容道∶「你连着两晚不回去,华家妹子定
要不高兴。而且单凭妹子一人,万一出了差池,也护不了紫缘姐、赵姑娘她
们三人啊。我说,今晚你先回去,我住这里。」文渊一听,不禁错愕,道∶
「你前面说的很是,最後这两句就不对了。我怎能让你独自留下?还是你回
去,明天带紫缘她们过来罢。」
小慕容摇手笑道∶「我前面既然说对了,後面当然也跟着对!要是我回
去,华家妹子还是看不到你啊,明天她一过来,肯定跟你没完没了。我留在
这儿,于大人总是有人保护啦。」
文渊知道自己说不过她,无可奈何,只得向于谦道∶「于大人,那麽晚
生明日再来。这位慕容姑娘,江湖上大大有名,定可保护大人周全。」于谦
道∶「无妨。」文渊便即先行离去。小慕容笑吟吟地送他出门,心里却打着
另一个主意,有意无意地摸了摸怀中的短剑。
十景缎(一百七十七)
这边文渊正在离京的路上,那头华宣已经生起闷气来。白日里文渊回来
时,她正好不在,在她和小枫回屋子之前,文渊又已和小慕容匆匆赶往京城
。她一整天见不到师兄,心里不禁气恼,向一旁的紫缘抱怨∶「紫缘姐姐,
文师兄太不像话了!」
紫缘手里拿着一方锦帕,正在刺绣,听她一说,便抬起头来,道∶「怎
麽啦?」华宣道∶「你看啊,他昨天出去,一个晚上没回来,今天才回来一
下,又跑出去!」紫缘微笑道∶「人家有正事要办,也不能要他一天到晚陪
着我们啊。」
华宣噘起小嘴,低声道∶「什麽正事嘛,谁当皇帝,还不都是这麽个样
,又要大惊小怪了?」她坐到一旁,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无聊地嘟囔着∶「
文师兄不在,慕容姐姐也不在,无聊死了┅┅」
紫缘见她没事可做,便道∶「宣妹,你别净喊无聊,真闲着发慌,要不
要学学刺绣?」华宣兜过头来,怔怔地道∶「刺绣?」紫缘微笑道∶「是啊
,刺绣。」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绣花针,道∶「十几岁的姑娘,该学着做点女
红吧?」她们相处多时,平日闲话之中,紫缘知道华宣不懂女红,这时便想
要教教她。
华宣禁不住好奇,在紫缘身边坐下。紫缘放下手帕,拿了块布料,示范
了几样简单的绣法。华宣聚精会神地看着,也拿了针线来试试。也是奇怪,
同样一根绣花针,紫缘绣出来的样式漂漂亮亮,在华宣用起来就全不是那麽
回事,只绣了一会儿,华宣已经弄得满头大汗,针头线乱了个难分难解。
这时赵婉雁正好过来,见两人正在刺绣,探头来看,见了紫缘绣的手帕
,花鸟精巧,栩栩如生,登时笑道∶「紫缘姑娘,你这手巾绣得真好。」紫
缘微笑道∶「谢谢。」华宣却不等赵婉雁来看,赶紧丢了针线,小手乱揉,
把一块布揉了个团,藏着不给她看。
赵婉雁一怔,笑道∶「华姑娘,让我看一下嘛。」华宣小脸胀红,拨浪
鼓似地不住摇头,把那布团藏在怀中,道∶「不要,我绣得不好看。」赵婉
雁微笑道∶「看看而已,我又不会笑你,我自己也不太会绣呢。」华宣眼珠
朝她瞄了瞄,又瞧瞧紫缘,迟疑一阵,很为难地打开手掌。赵婉雁拿了布团
,打开来看,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泛起一丝苦笑。
华宣见她这样反应,登时跳了起来,急着叫道∶「赵姐姐,你说不笑我
的!」赵婉雁掩嘴笑道∶「好好,我┅┅我可没笑。」紫缘微笑道∶「宣妹
从没练过刺绣,以後就会进步啦。」
赵婉雁拿着那布端详半晌,弯腰拿在华宣面前,指点着道∶「你这是斜
绣针法跟接针法并用,是绣双面的,可能难了一点。哪,你看,这边线头跑
出来了,就是没有绣好,应该要这麽下针,这样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持针绣了起来,纤纤玉指,奇巧无比,将那针线使得从
心所欲。紫缘忍不住轻声赞叹,笑道∶「赵姑娘,你说我绣得好,我可说你
绣得更好了。」华宣看得目瞪口呆,道∶「赵姐姐,你这叫不太会绣?那怎
样才叫会绣?」赵婉雁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这怎麽行呢,真正厉害的人
,用针绣出来的啊,比用笔画出来、写出来的还要精细呢。华姑娘,你先学
平绣针法好了,这个比较容易,算是基础。」
说着,赵婉雁便教华宣如何穿针引线,把那平绣针法示范出来。紫缘却
见天色不早,先同小枫去准备晚饭菜肴,不刺绣了。赵婉雁教了一阵,华宣
学得一头雾水,跟父亲学了好几年功夫,样样是精深奥妙,可也从没这样头
痛过。
就在这时,忽听啪地一声,小白虎从窗外跳了进来,落在一张破茶上
,跳下地来,前脚後脚地窜到三女脚边,呜呜地叫。赵婉雁放下针线,抱起
小白虎,微笑道∶「大概是这样了,你先练着看看吧,我进去一下,一会儿
就出来。」便抱着小白虎,进房去了。
华宣呆呆地看着那一针一线,心道∶「练,怎麽练啊?一下穿过来,一
下穿过去,『不周风式』『阊阖风式』都没这麽难啊!」她把那细细的丝线
耍了一耍,只是太轻,八方风索使不出,倒是扎实绕了她一手指。
她马马虎虎地绣了些图案,左看右看,只觉得绣什麽不像什麽,真是越
看越不能看,自己瞧了都难为情。耳边忽然嗡嗡声响,一只苍蝇大摇大摆,
在她眼前飘了过去。
华宣正没好气,见那苍蝇东飘西飘,忍不住拈起绣花针,娇叱一声∶「
着!」玉手一扬,针去如电,把那营营青蝇刺了个前胸贯後背,牢牢钉在窗
棂上。只是她绣完了针,却忘了打结断线,这一针出手,引着丝线花布一股
脑儿飞了出去,这独门暗器不免过於花俏,江湖上罕见罕闻矣。
她从椅子上跳将起来,拍了拍手,心道∶「这绣花针要这麽用,可不是
顺手多了?」伸了伸懒腰,又想∶「赵姐姐进房里做什麽?去看一看罢,总
不会是嫌教我教不会,先溜了罢?」
当下华宣跑到房门前,开门进去。不料才一进去,便听赵婉雁惊叫一声
∶「啊,谁?」
华宣吓了一跳,一看之下,却见赵婉雁坐在床边,衣襟敞开,露出乳房
,小白虎被她抱在胸前,正在吃奶。赵婉雁脸上一红,把衣襟拉上了些,道
∶「华姑娘,你┅┅你要进来,也先说一声嘛。」
华宣拍拍脑袋,低声笑道∶「对不起啦。」她没看过赵婉雁喂小白虎吸
乳,看着觉得有趣,便带上房门,跑到赵婉雁身边看。赵婉雁却觉得不好意
思,连忙遮掩着胸口,轻声道∶「别看啊。」
华宣眨眨眼睛,道∶「赵姐姐,我早就想问了,为什麽你有乳汁啊?」
赵婉雁登时窘了,支支吾吾地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华宣
奇道∶「怎麽会不知道呢?」
赵婉雁被问得答不上话,便把遭遇白虎的前因後果,同华宣说了一遍。
华宣听了,轻轻抚摸小白虎背上皮毛,笑道∶「这样说来,赵姐姐你是帮人
带孩子了?」赵婉雁微笑道∶「大概吧。」
华宣拍拍小白虎的头,笑道∶「看你多好运啊,有赵姐姐这麽漂亮的人
来养你,还喂你喝奶呢。」小白虎闭着眼睛,虎须摇来摇去,只顾着吃奶。
华宣向赵婉雁笑道∶「赵姐姐,你以後一定是一个好妈妈。」赵婉雁脸颊一
红,微笑不语,脸上满是娇羞神态。
过一会儿,小白虎吃饱了奶,沉沉地睡着了。赵婉雁弯腰下去,将它放
在床脚。看着小白虎满足的模样,华宣忽然起了童心,道∶「赵姐姐,我也
要!」赵婉雁愕然道∶「要┅┅要什麽?」华宣道∶「从小我娘就不在啦,
我也不知道吃奶是怎麽样的感觉,你让我试试看好不好?」赵婉雁心头怦然
一跳,急忙道∶「这这┅┅这怎麽行呢?不┅┅不好啦。」华宣拉拉她的衣
衫,柔声求道∶「好啦好啦,赵姐姐,一下下就好了,不会怎麽样嘛。赵─
─姐──姐──」
赵婉雁羞得满脸通红,不管华宣怎麽撒娇,就是不肯答应。可是华宣兴
致高昂,黏住了她不放,赵婉雁被她弄得没有办法,终於勉强地道∶「那┅
┅只能一下喔。」华宣大喜,搂住了赵婉雁,叫道∶「赵姐姐,你最好了!
」赵婉雁红着脸,慢慢拉开了衣襟,暗暗苦笑,心道∶「这有什麽好试的呢
?」
华宣望着赵婉雁丰盈的胸脯,伸出手去摸了摸,叹道∶「赵姐姐真好,
胸部好大喔┅┅」跟着手揽赵婉雁的腰,身子旁倾,把脸凑到她的胸前。赵
婉雁被她压得不好坐稳,挣了一下,整个人躺在床上。她脸上一热,正想起
来,却觉得乳头一紧,已经被华宣的樱桃小口含住。
赵婉雁轻呼一声,身子微微一颤,一种奇妙的感觉从乳头上传来,让她
有点恍恍惚惚。华宣半伏在她的身上,双唇轻轻吸吮,觉得那奶头慢慢挺了
起来,含来滑腻欲融,忍不住用力吮了几下。
「唔┅┅」赵婉雁略一呻吟,一时身体有点发麻,双乳中微微胀热,乳
汁不由自主地泌出,流入华宣口中。华宣感到嘴里流进一股温热,不禁一阵
心跳加速,心道∶「这就是奶水了?嗯,浓浓的,可是没什麽味道嘛。」
她轻轻揉着赵婉雁的乳房,一边啜着乳汁,慢慢觉得身体有点热了起来
。赵婉雁被华宣含着乳头,阵阵吸吮的刺激感觉,让她想起了和向扬调情时
的景象,不由得面红耳赤,心道∶「要是向大哥在的话,他┅┅他这样含着
我┅┅舔我┅┅那种感觉,可有多好┅┅」
赵婉雁自己遐思不断,也没管华宣如何动作,想着想着,逐渐觉得迷迷
糊糊,股间竟有些湿润了。她夹紧双腿,稍一摩蹭,居然有点兴奋起来,轻
轻喘了口气。
华宣吸了一会儿奶,初时只觉腹中温温胀胀的,後来不知不觉中,那股
温热扩散开来,全身上下都暖洋洋、软绵绵的,很是舒服,却有点昏昏沉沉
。再过半晌,华宣觉得那暖气渐渐变成热气,胸口有点郁闷起来,不禁张开
了嘴,离开赵婉雁的乳房,喘了几口大气。
赵婉雁轻轻喘息几下,轻声道∶「华姑娘,可┅┅可以了吧?」华宣点
点头,脸色泛红,悄声道∶「可以啦┅┅这┅┅还满好玩的。」跟着又喘了
口气,道∶「不过,我┅┅我觉得有点热┅┅」说着抹了抹脸上的汗,拉着
衣襟抖了一抖。
赵婉雁也是满脸红潮,却是想着向扬的种种温柔,历历在目,兴奋得难
以自制。华宣也已注意到了,道∶「赵姐姐,你也觉得热吗?」赵婉雁不经
意地点点头,轻声叹道∶「我┅┅我热得受不了了。」华宣又抹了抹汗,道
∶「我们脱衣服好不好?」赵婉雁又点点头,心里只是想着向扬,坐起身来
,随手解开腰带,慢慢轻解罗衫。华宣却真是燥热不堪,衣服一件接一件地
脱下,很快便脱得一丝不挂,在床上滚来滚去,却还是觉得浑身发热,汗水
在床上留下了一个个印子。
赵婉雁慢条斯理地脱了衣服,低头一看,不由得害羞起来,心道∶「怎
麽┅┅已经湿了?唉,向大哥,我┅┅我这麽想你,你却在哪里啊?」她心
中胡思乱想,受不了身体的空虚难耐,也顾不得华宣在旁,用手指轻轻拨了
私处一下,嫩肉受了刺激,登时轻轻娇吟了一声。
华宣听她声音有异,坐起来一看,看见赵婉雁正抚弄着她湿淋淋的花瓣
,满脸都是朦胧羞涩的神态,不禁一呆,道∶「赵姐姐,你┅┅你怎麽啦?
」赵婉雁心头一惊,急忙收手,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做什麽啊。」
华宣道∶「骗人,你┅┅你那里湿掉了啊。」赵婉雁羞得说不出话来,只是
低下了头,双颊发烧。华宣怔怔地看着,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更加忍受不
住了。
这时候房外一阵脚步声响,只听一人叫道∶「师妹,师妹!」
华宣一听呼唤,连忙拿了衣服,道∶「文师兄回来啦,赵姐姐,我待会
再来。」她匆促之间,不及穿好衣物,只套了上衣裙子,便赶紧跑出门去。
到了堂前,华宣见果然是文渊回来,登时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上去,抱住
文渊,叫道∶「文师兄!」文渊出其不意,被她冲得倒退两步,笑道∶「我
回来啦。师妹,你怎麽满身大汗?」华宣抬起头来,脸蛋泛着羞红,道∶「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热啊。文师兄,慕容姐姐呢?」文渊道∶「她有事,今
晚住在京城了。师妹,你这样浑身是汗,当心着凉了,先去换件衣服罢,等
会我再跟你说。」
华宣大力摇头,喘着气,道∶「我┅┅我不要换衣服,我根本不想穿衣
服啦,热死我了!」她一边说,又觉得燥热难当,再也忍受不了,又把刚穿
上去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娇嫩的赤裸胴体。
文渊见她气喘吁吁,脸透羞红,正觉错愕,忽然看她脱了衣裙,里面却
一件衣物也没有穿,更是吃了一惊,道∶「师妹,你没事吧?」华宣不断喘
气,坐在地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抬头向文渊道∶「我好热!」
文渊看着她满身汗水,肌肤晶莹如玉,这样充满无奈地看着自己,登时
接不上话来了。
赵婉雁光溜溜地坐在床边,心里仍是扑通直跳,想着向扬的模样,跟自
己交欢时的各种快乐滋味,更觉得寂寞难耐,不禁幽幽叹了口气,心道∶「
向大哥,你知道我一定会等你的,可是┅┅可是┅┅我等得可多辛苦啊。你
想着我,不也觉得难过麽?」
她想了片刻,心中欲火稍熄,正想穿上衣服,忽听房外声声叫唤,婉转
柔腻。赵婉雁听不清楚,心中好奇,拿上衣掩在胸前,走到门边,从门缝中
偷看。
那门本就破旧,空隙甚大,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面,只是视野有限。
只见文渊和华宣互相拥抱,倒在地上,文渊在下,华宣在上,正剧烈地晃动
着身子。华宣裸着身体,身上汗水直淌,肌肤透着娇艳的淡红,纤腰在文渊
手臂的前後抱动下不断摇摆,圆滚滚的屁股斜对着赵婉雁眼睛,也是晃个不
停。文渊衣衫完好,没有脱下,唯有裤裆稍稍卸下,好让那根物事露脸,在
华宣私处的蜜洞中卖力演出。那肉棒猛烈出入,插得华宣爱液四散,口中娇
啼不绝。
「啊、啊哈、文师兄、好热┅┅啊啊──」华宣紊乱地呻吟着,两条腿
不断摆荡,难以安分。文渊轻声道∶「还觉得热?」华宣用力点头,头发洒
着汗水,叫道∶「文师兄的┅┅那个东西┅┅啊啊┅┅更热!」她兴奋地扭
腰,俏丽的脸蛋上带着些许羞涩,极力享受着交媾的快感。两个人沉迷其中
,完全没有发现门後有一双眼睛正目睹这个情景。
赵婉雁只看了一眼,脑袋便轰地一阵空白,再听两人亲怜密爱的私语,
霎时浑身无力摇摇晃晃,坐倒在门边。赵婉雁眨了眨眼,再一想刚才所见,
登时满脸发烫,慌慌张张地冲到床边,扑到棉被里,心里羞耻得不知所措∶
「怎麽给我看见了呢?我┅┅我我┅┅我怎麽┅┅怎麽可以看人家做这种事
?向大哥,你┅┅你千万别骂我啊!我不是故意要看,真的,真的!」
可是这一看,她刚刚压抑下的情欲,这时又加倍涌上心头。双腿之间,
也涌出了源源不绝的蜜汁,无论如何无法抑止。赵婉雁羞得在床上直打滚,
真盼望向扬立刻回来,像文渊对待华宣那样,将那强壮的阳具送入自己的身
体中,好纾解她的绵绵情思。
她一直不敢手淫,怕手指戳伤了自己细嫩的私处,就算思念向扬到了无
法忍耐,也只以抚摸双乳、身体来发泄。可是这时,她实在无法再忍,终於
将手指往股间探去,伴随着轻轻的呻吟,将食指插进了她的牝户。那种纤细
却深刻的感觉,让赵婉雁忍不住浪叫起来。
「呜┅┅呜呜┅啊、啊啊!哈、哈啊!」她也不知道怎麽做,才能得到
期盼中的高潮,只是随着身体的需求,失魂落魄地抽动着,同时另一只手抚
摸乳房,呻吟不停。赵婉雁还是不敢弄得太深,但是「噗滋、噗滋」的声音
,已经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快感。爱液和乳汁不断涌出,滋润她美丽的胴体。
在房外的华宣攀上绝顶之前,赵婉雁已经先一步泄出阴精,慵懒地瘫在
床上,口中荡漾着紊乱的喘息。
她的手指上沾满了黏稠的汁液,却仍自然而然地伸到额头上,拭了拭汗
水,舒了口气,幽幽地叹道∶「向大哥┅┅快┅┅快回来吧┅┅」
当晚,文渊和诸女说明了和于谦、韩虚清见面的事,要大家一并住到于
府中。可是赵婉雁却不答应,说道∶「我要留下来等向大哥,向大哥不回来
,我就不走。」这一来,文渊可就伤透了脑筋,心道∶「师兄虽然没有嘱咐
我照顾赵姑娘,但是要我们来这里住,意思相同。怎麽可以让她一个人住这
荒郊野外?」
众人讨论一番,最後终於决定,华宣、小慕容每隔两天,轮流来陪赵婉
雁住,同时也尽保护之责,等过这剩下的半个月。本来文渊武功最好,也在
轮替之列,可是华宣大力反对,赵婉雁红着脸,说要避嫌,紫缘和小枫不置
可否,文渊也就顺着大家的意,无须轮替。
这晚众人心绪条条,各有所思。文渊和紫缘说着于谦为官的传闻,讨论
他是怎样的一个官,迟迟没有入睡。小枫在一旁听着,却忍不住困,听得直
点头。小慕容不在,华宣转去黏着赵婉雁同床睡,赵婉雁虽是答应,心里却
怦怦直跳,想着傍晚时大为失态,害羞不已,怎麽也不多说话,躲在被窝里
想睡,偏偏睡不着。华宣倒是没放在心上,拉着赵婉雁有说有笑,却是根本
不想睡。整个屋子里,只有小白虎安安稳稳,天塌下来不知道,盘着尾巴睡
大觉。
深夜,京城于府之中,于谦坐在书房,阅着兵部文件,尚未安歇。他脑
里正想着国事大计,忽听脚步声轻轻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大人,
夜深啦,您还不歇息麽?」于谦没有抬头,依然看着手中那张满是文字的文
件,说道∶「事情还没忙完。不必管我,你们都先去休息吧。」那女子笑道
∶「『不必管我,你们都先去休息吧』。哎呀,大人,您当我是府上的婢女
丫环麽?」
于谦一听,这才抬头,见是今天留住家中的小慕容,道∶「于某失言了
慕容姑娘见谅。姑娘何以尚未就寝?」小慕容笑道∶「咦,我得保护大人,
怎麽敢睡啊?要是有什麽刺客杀手,闯了进来,我睡着了,怎麽抵挡?大人
,你不怕麽?」于谦道∶「生死有命,于谦行得正,坐得端,本不惧这些飞
来横祸。姑娘不用太过劳累,还是去歇着吧。」
小慕容笑吟吟地道∶「于大人置生死於度外,可真是令人佩服。」说着
忽然脚下一点,于谦尚未看清,小慕容已来到身旁,一手按住自己肩膀,说
道∶「我也不想这麽累,要防刺客麽,简单得很,正主儿死了,不就一劳永
逸?」于谦猛一侧头,肩颈之间却已活动不灵,眼前青光一闪,小慕容右手
一柄短剑,剑尖已抵住他的咽喉,脸上笑意全收,换上了一幅冷冰冰的表情。
2004-7-5 20:30
ohuang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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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楼】
十景缎(一百七十八)
于谦没想到小慕容忽然持剑相向,这一下出乎意料,一瞬间已然白刃加
身。然而,于谦丝毫不懂武艺,就算先有防备,也决计逃不出小慕容手下。
他穴道受制,无法转头,斜目望着小慕容,脸上却无丝毫惧色。
小慕容反瞪一眼,仍是挺剑抵着于谦咽喉,说道∶「有没有遗言交代?
」于谦泰然自若,道∶「多说无益,姑娘要杀,何不快快动手?」
小慕容微微皱眉,却并没有下手。于谦看在眼里,忽然哈哈哈笑了起来
。小慕容叱道∶「你笑什麽?」于谦微笑道∶「韩虚清曾说,江湖上有『大
小慕容』兄妹,行事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于谦今日亲身领教,却不免要
有所怀疑了。」小慕容俏脸一板,道∶「什麽?你说我杀不了你麽?」
于谦神色淡然,道∶「慕容姑娘,你为什麽要杀我?」小慕容凝望于谦
,并不回答。于谦道∶「你若真要杀我于谦,不必多说这麽多话。你这麽做
,用意何在?不如说了出来,让于某听上一听。」
小慕容静了一阵,忽然左手一挥,剑鞘在手,锵地一声,短剑已然回鞘
。她收起短剑,叹道∶「于大人,你一点都不怕,是看穿我了呢,还是当真
不怕死?」于谦道∶「两者皆然。」
小慕容走到窗边,推开纸窗,望了望夜空,笑道∶「今夜没有月色,可
是暗杀人的好时间啊。」说着关上窗子,回过身来,道∶「于大人,韩前辈
要我们保护你,文渊他也答应了,可是啊,我可没有答应。老实说,我很不
高兴。」于谦没有说话,听她继续说下去。
只见小慕容倚墙而立,用手指绕了绕肩旁垂发,低声道∶「文渊他心肠
太热,什麽事都要揽上身,就算自己不想管,可是『大局为重』,他还是会
把自己累得一塌糊涂。哼,要不是他武功底子好,怕早就病倒啦!」
她一眨眼睛,一对明亮的眼眸望向于谦,道∶「于大人,这回我们来保
护你,要是风平浪静,那就罢了。要是真有人来找麻烦,那必定是皇陵派的
高手。我小慕容不怕什麽,反正要是危及性命,还不会逃麽?可是他就不会
,既然说要保护你,那是真会豁出一切,无论如何凶险,也要保全你的性命
。」于谦听了,似乎若有所悟,道∶「原来如此。」
小慕容猛地一拍身旁茶,大声叫道∶「我┅┅我不要他这样!他再这
麽下去,说不定哪一天,会为别人送命的。于大人,你是兵部尚书,当朝第
一重臣,可是┅┅可是┅┅我才不管你是生是死呢!要他拼了命来保护你?
不行!我不要!我宁可他悠哉悠哉地跟我们过日子,才不要他为任何人冒生
命危险!」小慕容大声叫着,激动得连拍茶,眼眶中闪着一丝泪光。
于谦静静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小慕容肩头剧烈颤动,偏过头去,深
深呼吸几下,身体似乎放松了下来,低声道∶「一开始我是这样想的。」于
谦道∶「这也是理所当然。」小慕容伸手在眼前拭了拭,回过头来,向于谦
说道∶「很自私对吧?」于谦道∶「其实不然。」小慕容道∶「是麽?」于
谦说道∶「你们两位与我素不相识,本就无须为我的安危担心。若说有所担
心,那也是为了天下安定,不是为我。」
小慕容眨了眨眼,笑道∶「你倒是很清楚嘛。」她刚才激动含泪,这时
忽展笑靥,神情免不了有些滑稽。她轻轻吐了口气,手指在茶上点了点,
说道∶「我们本来就要对付皇陵派,那不错!只是不保护你,我们还可以在
暗里,要保护你,我们就变成了在明里,这可危险多了。不过呢,他既然这
麽决定,我不想直接反对他。可是嘛,我也有自己的主意。如你所说,我们
素不相识,我怎麽知道你是好是歹,有用没用,值不值得拼命来护着你?」
于谦一听,心中已然清清楚楚,道∶「所以你想试探我?那麽,姑娘对我下
的结论如何?」
小慕容又敲了敲茶,道∶「结论嘛,嗯┅┅」她沉吟一会儿,忽然面
露微笑,道∶「你是怎麽样的人,我可还看不太准。不过看你的反应嘛,起
码当得起『不怕死』三个字了。没什麽好说的,你的身家安危,我就帮着他
顾着啦。累了累了,我去睡啦。」说着挥挥手,往房门走去。
于谦忽道∶「慕容姑娘,请留步。」小慕容回过头来,道∶「怎样?」
于谦走上几步,说道∶「你和文公子两位仗义相助,于谦很是感激。但若因
此为难了两位,却非于谦所乐见。」小慕容笑道∶「管你乐不乐见?要是你
刚才出声讨饶,这会儿我早就走人了。可是现在呢,我可怎麽样也不走啦。
你不要我们保护,还由不得你呢!」
于谦微笑道∶「我虽然不是贪生怕死,但也懂得留得有用之身,以为有
用之事,既知随时有难,焉敢托大不理?」说到此处,于谦神色肃然,又道
∶「只是听姑娘先前说话,虽然是对那位文公子关心情切,却未免小觑了于
谦。两位费心费力来保我周全,不敢辜负盛情。你且拭目以待,看我于谦幸
居此位,日後到底是好是歹,有用没用!」
他这几句话说来气度凛然,小慕容不由得一怔,随即笑道∶「好呀,我
等着瞧!」说罢咯地一笑,飘然离房而去。
这一晚平静无事,次日一早,文渊便带了紫缘、小枫来到于府。紫缘和
小枫见了于谦,本要下拜,于谦却先行止住,道∶「诸位为于某远道而来,
致谢尚且不及,两位姑娘不必多礼。」
文渊朝一旁的小慕容道∶「小茵,昨晚没什麽动静麽?」小慕容霎霎眼
,笑嘻嘻地道∶「你问于大人,我是觉得一切安好。」于谦捋胡微笑,道∶
「昨夜我处理公务,一夜未寝,并无任何不妥。」小慕容道∶「啊呀,大人
,你一直没去睡麽?」于谦道∶「皇上方才登基,加以边防吃紧,大事小事
繁忙得紧,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处理不来。」文渊道∶「大人还是保重身
体为上。」小慕容笑道∶「是啊,是啊,要是十天半个月没有刺客来,大人
您却先累垮了身子,那不是糟糕之极?」于谦微笑道∶「此话甚是。」
众人这日起便在于府住下。虽在人家府内,文渊练功却不稍怠,庭院练
剑练掌,屋中抚琴用功,将他从文武七弦琴悟得的各种法门辗转潜思,以期
精进。
当晚,文渊弹了一首南宋姜夔作的「古怨」,一曲至终,微微皱眉,说
道∶「这首曲子没有弹好。」
小慕容和紫缘一直在旁听着,听他一说,小慕容便道∶「怎麽没弹好?
听起来不错啊。」紫缘轻声道∶「文公子弹得很好了,可是这首曲子现在不
太该弹。」文渊点头道∶「嗯,姜白石作这首琴曲,是感叹世事无常,大好
江山沦落胡夷之手。现在弹这首哀怨曲子,未免不吉,难怪我觉得不妥。」
紫缘微笑道∶「要求吉利麽,那弹『南风歌』罢?『南风之薰兮,可以
解吾民之愠兮』,如何?」文渊笑道∶「说得也是。」正要抚弦再弹,忽然
手下停住,静静不语。
紫缘一怔,道∶「怎麽了?」小慕容压低声音,轻轻地道∶「窗外有人
!」
才一说完,猛听嗤嗤嗤三声,三枝短箭破窗射入,来势奇快,同时分射
文渊、紫缘、小慕容三人。文渊展身急闪,接连弹指三下,三箭全给他指力
弹飞,插在地上,其势不衰,箭杆兀自颤动不停。
文渊一提长剑,推窗跃出,夜色之中,但见一个黑影飞快窜开。文渊提
一口气,使开御风行轻功,无声无息,霎时追近那人。那人却也了得,及时
惊觉,急奔中猛一扭身,扬手便是嗤地一声,又是一箭射到。文渊方才连弹
三箭,知道那箭力道强劲,必是机关发出的袖箭,强则强矣,却无内家功力
,当下再弹一指,震飞来箭,已然逼近那人,一掌拍去,叫道∶「有朋自远
方来,不亦乐乎,何必急着告辞?」
那人不料文渊来得如此迅捷,一惊之下,掌力以至,不得不反身出掌迎
击。两人互拼一记掌力,那人立时脚步不稳,连退了五六步,功力虽然相形
见绌,却也不弱。
那人叫了一声∶「厉害!」把手一举,又射袖箭。文渊原料又是嗤地一
声,不料耳闻一阵乱响,竟然风声飒飒,一口气连环六箭的「梅花袖箭」,
要文渊顾左难顾右,顾上顾不得下。文渊见六箭来路出奇凌厉,暗暗叫一声
好,心道∶「了不起的袖箭功夫!」疾抽骊龙剑,甫一出手,六箭齐断,变
了十二截四下飞散。他定睛一看,见那夜袭人黑衣蒙面,中等身材,眼神炯
炯,听他喝那一声彩,却是少年口音。
只见那人抱拳叫道∶「好剑法,好轻功!朋友,你叫什麽名字?」文渊
长剑随手一摆,笑道∶「阁下何人?要问在下名字,就算不肯出示真面目,
也得先报上名来。」那人一听,登时扯下面罩,胸膛一挺,叫道∶「我是瓦
剌也先太师麾下,右护卫林秀棣。名字我说了,该你说了!」
文渊没想到他这麽爽快,连面罩也不戴了,倒是有点意外,笑道∶「在
下文渊。」心里暗道∶「林秀棣?听来是汉人名字,怎会在也先军中?」再
一看他面貌,果然是个少年,容貌颇为俊俏,只是眼神烁亮,带了一股塞外
男儿的剽悍之气。
林秀棣听了文渊之名,登时大吃一惊,叫道∶「你就是文渊?我听说过
了,你是中原武林新一辈的好手,一人一剑,独闯江湖,几个月来连挑七个
帮会门派,受过韩虚清、华玄清、任剑清这些前辈的指教,剑法出神入化,
果然厉害,久仰大名!」文渊听得大为错愕,不禁暗暗苦笑,心道∶「虽说
江湖上以讹传讹,可是这也太离谱了,我挑过什麽帮会门派来着?剑法出哪
门子神,入哪门子化?当真是子虚乌有,莫名其妙。」
突然之间,文渊闻得身後风声飒然,陡然旋身挥剑,铿铿两声,两枝袖
箭齐中骊龙剑刃,颓然落地。只听一人叫道∶「弟弟,这人功夫厉害,我们
一齐上!」黑暗之中,又是一人冲出,一拳打来,同样是黑衣夜行人打扮,
身材和林秀棣相当,语气声调竟也一模一样。文渊反手卸开来人拳力,林秀
棣随即挥拳攻上。文渊长啸一声,圈转长剑,闪出刹刹青光,「雁过衡阳」
,剑路锋锐,逼得两人不得不退。可是两人进退有先後,却彼此互补,有攻
有守,让文渊不能立时追击。
那後来之人叫道∶「好功夫!」见弟弟脱了面罩,便也将自己面罩扯下
,叫道∶「我是太师属下左护卫林秀棠,文渊,我们兄弟向你讨教讨教!」
他这一露面,文渊不禁吃惊,原来两人长相相同,竟是双胞胎。他一迟
疑间,林秀棠、林秀棣两兄弟分奔左右,成包夹之势。文渊笑道∶「两位有
意赐教,在下也乐於奉陪。要是耽误两位正事,在下可不陪罪!」剑光一扫
,斜削林秀棠腰际。林秀棠纵身避开,空中猛地一枝甩手箭过来,来势比之
袖箭略缓,劲力却是奇大,贯得十足内劲,文渊侧身急闪,林秀棣处又是一
枝甩手箭,照文渊左胁射来。文渊仰天一个铁板桥,一掌拍地,借势翻开,
几乎中箭。
林秀棠再出一箭,叫道∶「不劳你费心,我们是来杀于谦的没错,不过
我们可以在这尽管打,咱们还有人来呢!」
文渊削开来箭,心下暗惊∶「不妙,要是另有高手,万一小茵应付不来
,可就糟了!不宜缠斗,速速收拾他们方为上策。」当下一提真气,剑锋猛
地大开大阖,「八极游」剑意全力抢攻,剑势如脱 野马,奔腾八方。霎时
之间,林氏兄弟手忙脚乱,吃惊之下,急忙两下远远窜开,发箭远攻。
三人忽远忽近地在院中剧斗,忽听天边一阵爆响,一阵碧绿烟火在空中
炸开。文渊一惊∶「是小茵?慕容兄不在这儿,那是在叫我了,她遇上麻烦
了麽?」
十景缎(一百七十九)
这一对林家兄弟,武功了得,箭法更是精奇绝伦,已是一等一的好手,
眼见小慕容放出讯号,文渊唯恐她遇上更厉害的人物,当下不再恋战,猛一
旋身,疾踏「岳阳三醉」步法,身形如梦如幻,手中骊龙剑使得剑气纵横,
锐意突围。林秀棠、林秀棣不敢撄其锋芒,边奔边躲,未及放箭,却已被文
渊冲出包围。
林秀棠叫道∶「别跑,留下来决一死战!」大喊声中,猛地一枝甩手箭
照文渊背心射去。文渊听得风声,头也不回,一闪身便即避过,直奔烟火起
处。林秀棣跟着冲上前来,叫道∶「喂,不打想逃了?哥哥,我们追!」他
本来是被文渊追到这儿,这时兄弟两人反而朝文渊追去。
三人一前两後,夜色中穿梭庭院。奔近于谦房外时,文渊猛然听见一声
厉喝,跟着一阵木石破碎的声响,一株菩提树摇摇晃晃地倒了下来。只见书
房外的窗边,两个人影飞快盘旋追赶。这夜月色淡薄,文渊隐隐辨出一人是
小慕容,对手的身影看着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只听小慕容叫道∶「臭老
头,打这麽凶做什麽?等一下我大哥来了,看他不把你大卸八块才怪!」那
人哼了一声,手上招数源源而出,冷笑道∶「大慕容要是当真来了,我倒想
领教领教┅┅」
文渊一听声音,立刻认出,乃是皇陵派景陵守陵使卫高辛,不禁一惊∶
「是卫高辛!他是皇陵派的人,为什麽会跟也先的部下一起来袭?」但他眼
见小慕容左闪右避,显然不敌,当下已不及细思,抢奔上去,叫道∶「小茵
,让我来!」剑锋递出,拦住卫高辛攻向小慕容的招数。卫高辛骤见剑光,
心下一凛,抽身退开,斜眼睨着文渊。
小慕容呼了口气,笑道∶「你来得刚好!」文渊道∶「没事罢?于大人
呢?」微一侧身,见小慕容右肩一片殷红,不禁心中一震。小慕容见他如此
,立刻伸手按住伤口,道∶「没事,这不算什麽。于大人在房里,我去顾着
他,你对付这老家伙!」正要转身,忽又压低声音,说道∶「小心,他的武
功比以前高明。」
陡然卫高辛一声大喝,并掌戳向文渊。小慕容由窗翻身进房,文渊挡在
窗前,御「猗兰」曲意,剑芒洒动,刹那间铺下千点繁星,彷佛空中打碎琉
璃瓶,光点绽散,幻丽之中,却透着寂然静谧,由动入定,变化绝妙。卫高
辛倏地停步,不做硬攻。只一招之间,文渊已经让小慕容平安退入房中。
卫高辛暗哼一声,道∶「小子,你何时做了朝廷走狗?」文渊圈剑一挥
,道∶「我来此保护于大人,只是防你们逞凶,可无意投身士宦。卫高辛,
你如此胆大妄为,想害于大人性命,可有想到如此一来,有谁能担当当代的
内忧外患?」卫高辛傲然道∶「哼哼,我们皇陵派人才鼎盛,统驭天下,有
何困难?那朱祁钰何德何能,当什麽皇帝,注定败亡。这于谦不识时务,留
有何用?」
这几句话说出来,文渊更加笃定龙驭清存心篡逆,当下一振长剑,道∶
「有我在此,可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卫高辛面浮冷笑,道∶「文渊,别
以为你胜了老夫一次,就可以洋洋自得!韩虚清已经离开,就凭你和小慕容
两人,我还不看在眼里!」说着掌分左右,仰首喝气,睁大的双眼充满血丝
,龇牙咧嘴,只听嘶嘶声响,卫高辛全身衣物缩起,迅速扭拧,双臂衣袖竟
至扯裂,浑身内劲凝聚,一望而知是施展「神兵手」的前兆。
文渊见他神态险恶,威势更胜於昔,丝毫不敢掉以轻心,默运玄功,严
阵以待。忽听刹刹风声,四枝袖箭分从左右射来,正是林家兄弟追到。卫高
辛一声断喝,趁势纵身而前,迅若逝电,右手成掌劈出「大关刀势」,沉重
刚猛,竟是前所未见。文渊扬声清啸,骊龙剑出,先削来箭,继而剑光折返
,掠向卫高辛手腕。卫高辛转身急避,让剑招,兜步法,猛地旋身欺至文渊
左侧,「大关刀势」迳劈文渊後背。
文渊左手圈掌起势,欲凭「潇湘水云」柔劲连消带打,重挫卫高辛。不
意卫高辛神色倨傲,全然无惧,手刀重劈文渊掌心,功劲稳凝凶猛,文渊竟
尔卸之不去,脚下反而立足不定,骤然震退两步。他大吃一惊,心道∶「好
深沉的内劲,这卫高辛的功力,少说陡深五成,怎麽他进步得这麽快?」
卫高辛一招得手,更不容情,放声狂笑,猱身猛施凌厉杀着。右手「大
关刀势」「双股剑势」「蛇矛势」轮替不迭,攻势奇险,左手「方天画戟势
」迅猛快捷,大开大阖之中,更是招招卓越,挥洒自在。这「三英战吕布」
连环绝招,是「神兵手」中极其深奥的古神兵势法,一经施展,攻势连绵不
断,四种招数各有千秋,威力无穷。
卫高辛限於功力,生怕施展不当,反露破绽,以往从未临战施用,文渊
更没有见过。此时卫高辛功力剧增,竟然逞此绝技,文渊一招失了先机,竟
然无力反击,在掌指交错中节节败退,骊龙剑无所施为,只能不住趋避。但
是卫高辛来势太狠,文渊一个守御不及,右臂被蛇矛指力削中,虽只须臾之
间,阴劲却震得文渊手臂发麻,铿 一声响,骊龙剑落在地上。
林秀棠、林秀棣兄弟站在一旁观战,见到卫高辛如此厉害,不禁舌 不
下,却不上前合攻文渊。文渊兵器脱手,却得隙抽身,趁势「庄周梦蝶」,
以此虚幻难测的身法摆脱卫高辛缠斗,飘然退出三丈之外。
这时紫缘、小枫都已经来到于谦书房中,和于谦在一起。小慕容在房中
保护众人,也不忘从窗子观望战局,见卫高辛越斗越狠,文渊一路居於劣势
,不禁暗暗担心,不住搓着手心,紧张得直冒汗。于谦看在眼里,忽道∶「
慕容姑娘,你去帮着文公子罢。」小慕容心中虽急着想帮文渊,但又生怕林
家兄弟趁虚而入,只得叹道∶「不行,我得护着这儿呢!」
卫高辛得意非凡,忍不住嘴角高吊,面漏狞笑,叫道∶「文渊,今日要
你和于谦一并下地狱!」文渊趁隙吸一口气,平复内息,微笑道∶「只怕前
辈难以如愿。」说来怡然自得,似乎并不为眼前劣势发愁。卫高辛怒目瞪视
,血红的眼睛几乎要凸出眶来,厉声嘶吼∶「死到临头,休要逞舌!」弓身
一绷劲,十指陡然分开,尖啸一声,奔前戳出,乃是神兵手「连弩势」。
「连弩势」一出,犹如弩箭连发,锋锐迅猛,文渊口中说得轻松,心中
却是绝无小觑,微吐浊气,扬声一喝,双掌翻飞灵动,再次施展「潇湘水云
」,这一回运足了功力,将卫高辛的指力一一卸开,顷刻之间,「连弩势」
攻势已尽,文渊趁势飞起右脚,迳踢卫高辛腰眼。卫高辛单掌下压迎击,不
料文渊半途变招,右脚倏然收而蹬地,左脚顺势轻巧踢起,中蕴玄功,足尖
踢中卫高辛右小腿。
这一脚踢得卫高辛腿骨剧痛,激得他暴怒欲狂,双臂急抖,猛然右臂一
甩成圈,使出奇门兵刃架势「乾坤圈势」,圆劲如环,势道锋利无匹。文渊
但觉胸膛一痛,已被掌锋所切,厉劲入肌半分,虚势竟得割肉见血之效,彷
佛黄仲鬼的太阴刀。文渊咬牙硬挺,聚气胸口,凭着九转玄功纯熟无比,将
乾坤圈势的锐气抵去八成。卫高辛掌力一时劈不进文渊身子,愕然之际,文
渊双手分上下,忽起刚柔并行之势,「渔樵问答」波涛劲气冲向卫高辛下三
路。
卫高辛下盘不定,方觉吃惊,文渊另一掌已挟着崇山峻岭般的巨力压至
,卫高辛脚步失稳,被压得连退几步,忽然胸口一阵窒闷,已被这如山掌力
印上胸膛「 中穴」。这一掌打得卫高辛内气逆冲,浑身颤抖,脸上蹦现青
筋,却没有被打得後退,怪吼一声,双掌齐推,反将文渊震得飞退,险些跌
倒。
文渊见这一掌并未重创对方,心中甚为骇异,暗道∶「他功力纵然大进
,我那一脚踢不断他的腿骨,但是 中穴中掌,也该身受内伤,怎麽他内劲
全无衰竭之象?」
小慕容隔窗看着两人恶战,也是心惊肉跳,满头冷汗,心道∶「难道他
敌不过卫高辛?这样不行,无论如何,非去帮他不可。」她身子一跃,正想
跳出窗外,忽然飕飕两声,两枝短箭射向面门。小慕容挥剑格开,轻轻落在
窗外,骂道∶「讨厌鬼,碍手碍脚的!」
林秀棠一个箭步抢上前来,叫道∶「就算跟女人打,我们也不手下留情
!」林秀棣举臂欲射袖箭,道∶「你要是怕了,最好还是快快走开,我们只
要杀于谦而已。」小慕容微微扬眉,笑道∶「好啊,算我怕了,拜托你们让
个路,让我过去帮他,行不行啊?」林家兄弟对望一眼,齐声叫道∶「不行
!」只听咻咻声起,几枝袖箭朝小慕容急射过去。小慕容短剑一飘,使开霓
裳羽衣剑,将来箭或格或削,叫道∶「什麽嘛,还不是非打不可!」
文渊和卫高辛各自中招,这时两下对峙不动,暗暗调息吐纳。文渊瞥见
小慕容和林家兄弟斗了起来,心里关切,叫道∶「小茵,当心,这两人箭术
相当高明┅┅」话没说完,卫高辛又已势若癫狂地扑了上来。文渊闪在一旁
,出掌还击,但是卫高辛身法如电,也已避过文渊掌力。
五人分做两边,斗得正紧凑时,忽听一个娇嫩的声音叫道∶「喂,喂!
那是文公子麽!」另有一个声音叫道∶「哎呀,真的!啊,还有慕容姑娘!
」呼唤声中,显得很是惊奇。文渊闻声望去,见是两个青衣少女奔将过来,
赫然是柳涵碧和柳蕴青,不由得大感意外,叫道∶「柳姑娘,你们怎麽来了
?」
柳涵碧笑道∶「因为我们看到有人放烟火啊。」柳蕴青道∶「可是那烟
火才放一发,就没有了,不知道为什麽?」柳涵碧道∶「我们想看看是谁在
放烟火,所以就过来看啦,可没想到你们也在┅┅」小慕容心道∶「就是我
的信号弹嘛。」
柳蕴青接着道∶「是啊是啊,就是这样┅┅喂,那个秃头翘胡子是谁啊
?」说着手指往卫高辛指去。柳涵碧道∶「啊,那边还有两个人┅┅」一看
林秀棠,再看林秀棣,忽然失声而叫∶「啊、啊啊!他他他┅┅他们两个!
」柳蕴青侧头来看,道∶「怎麽啦?」柳涵碧叫道∶「你看,你看嘛!他们
两个,也长得一个模样!」柳蕴青眨眨眼睛,看了清楚,登时惊叫起来∶「
啊,真的!怎麽┅┅怎麽会这样?」小慕容一瞄两女,道∶「有什麽稀奇哪
?就是跟你们一样的双胞胎啊。」
十景缎(一百八十)
林秀棠、林秀棣听到叫声,同时纵身跃离小慕容,侧身一望,见到柳氏
姊妹,同时呆住了。林秀棠左右打量两女,道∶「你┅┅你们是双胞胎?」
柳涵碧道∶「是啊!」林秀棣道∶「是这个文渊的朋友?」柳蕴青道∶「有
什麽不对吗?」林家兄弟相对一望,又回过头来,齐声叫道∶「对不起了!
」忽地舍下小慕容,冲向两女,袖箭甩手箭纷纷射出。
柳氏姊妹吓了一跳,连忙四下乱跳,躲开飞箭。柳蕴青叫道∶「喂喂喂
,干什麽啊?」林秀棠道∶「什麽干什麽?你们是一夥的,我们当然要对付
你们了!」柳涵碧匆匆避开一箭,叫道∶「我们什麽也没做啊!」林秀棣连
射三枝袖箭,口中叫道∶「所以我们不是说对不起了麽?」柳蕴青道∶「那
就停手啊,用说的谁稀罕啊┅┅啊呀!」话到半途,一枝袖箭飕地从她眼边
飞过,叮的一声,射落了她鬓边玉钗,一撮秀发飘了开来。若是箭尖偏了寸
许,柳蕴青那娇嫩的脸蛋不免带彩。
柳涵碧见姊妹险些受伤,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林秀棠叫道∶「你,就是
你,那一箭是你射的!」柳蕴青吓得额冒冷汗,眨了眨眼睛,随即气往上冲
,一顿脚,叫道∶「太过分了,蛮不讲理!涵碧,帮我,我要打他!」只见
碧影飘飘,姊妹两人齐奔上前,朝林秀棠左右夹攻。林秀棠一回身,单掌迎
击柳涵碧,道∶「打就打,谁怕谁?」柳蕴青却给林秀棣半途截住,立时走
上了招。
两对双胞胎均擅联手迎敌,心有灵犀,这时一斗起来,只见乱箭纷飞,
纤手连舞,着实难分难解。
柳氏姊妹突然来到,小慕容得了空闲,立时撇下林家两兄弟,来援文渊
。文渊和卫高辛互占优劣,一时不分高下,这时小慕容一来,卫高辛脸色微
变,抽身後退,摆脱文渊绵密的掌势追缠。小慕容短剑朝卫高辛一指,眼睛
瞥向文渊,道∶「这老头麻烦,我们一起上。」文渊微微点头,心想∶「保
护于大人为先,得尽早收拾他。」
两人一左一右,合斗卫高辛。小慕容施展「霓裳羽衣剑」,飘忽灵动之
极,绕着他四下奔走,不时出剑奇袭,文渊则连变诸多曲意,佐以玄功内力
,相辅相成,更是厉害。卫高辛跟两人拆了数招,原已异常凶狠的脸色更加
诡异,秃了的额前浮满青筋,眼珠更是血红,态若疯狂。
林家兄弟久战无功,不由得都焦躁起来,偏偏柳氏姊妹纠缠不清,仗着
云霄派轻功巧妙绝顶,虽然真实功夫逊了两兄弟几筹,处身箭雨之下,居然
毫发无伤。
林秀棠连甩两箭,叫道∶「喂,咱们今天不打了,改天再打罢!」柳蕴
青侧身急闪,道∶「哪有这麽便宜的事?用箭射了人家,就想跑麽?」林秀
棣叫道∶「嘿,我哥哥那一箭可没射伤你哪!」柳涵碧一噘嘴,叫道∶「没
受伤,可是我们已经吓到了啊!」这兄弟姊妹四人穿梭过招之际,竟也不忘
嘴上较劲,既动口,又动手。
兄弟两人被缠得火起,林秀棠忽然叫道∶「二十八宿!」一喝之下,林
秀棣与之同时转身背靠背,两臂左右斜出,猛地一轮飒飒锐响,四条手臂对
正四方,大片袖箭猝然而出。一袖连环七箭,竟是难分先後,布遍东南西北
四方位,正是兄弟拿手绝技「二十八宿连珠箭」。如此发箭,如满天星斗,
封尽周遭可避之地,柳氏姊妹齐声惊叫,同时向後高跃。柳涵碧半空急翻,
纤腰微扭,从其中三箭之间避了过去。柳蕴青顺势後仰,脚下一箭掠过,头
才一仰,便听擦地一声,另一箭从她胸前飞过,顺她仰势飞过。
这密集如雨的神箭绝技,居然给柳氏姊妹用云霄派「飞天九重霄」的「
凌空」「翻羽」二式避开,林家兄弟不禁大为吃惊,同时都想∶「这两个姑
娘,轻功实在厉害!」其实柳氏姊妹限於功力不足,轻功尚未登峰造极,但
是论云霄派轻功中的轻巧机灵,却已深得个中三昧,这才避得过「二十八宿
连珠箭」的攻势。
柳涵碧一翻落地,笑道∶「你们箭法太差,还伤不到我们!」林秀棠眉
毛上扬,道∶「你们也碰不到我们一点衣角,有什麽好得意的?」林秀棣望
向柳蕴青,正要说话,忽然眼睛睁大,怔然不语。柳蕴青见他神色有异,心
觉奇怪,双手叉腰,叫道∶「喂,你盯着我做什麽?」柳涵碧朝她看去,忽
然惊声大叫∶「蕴青,衣服!你的衣服!」
柳蕴青低头一看,不由得惊叫一声,原来她刚才躲箭之时,那从胸口掠
过的一箭,从她那浅浅的乳沟上飞过,因为她急跃而起,风灌得衣襟鼓起,
她又是身材娇小,这一箭来势急劲,没碰着她一点肌肤,箭镞却已把她胸前
衣襟整个射裂,就如利刃所切,胸口衣料从中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白嫩的胸
部,连乳头都快露出来了。
柳蕴青吓得赶紧抱住胸部,向後跳开,满脸通红地叫道∶「你┅┅你们
┅┅」林家兄弟呆呆地瞧着柳蕴青,不知为何,都觉得裤裆里大为充实,一
下子变得窄了,见她遮住胸部,不约而同地走上前来。柳涵碧急忙挡在姊妹
前面,叫道∶「蕴青,快穿好呀!」柳蕴青急道∶「已经破了,怎麽再穿啦
?我┅┅我┅┅」一急之下,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转身就跑。柳涵碧
惊叫道∶「蕴青,等我啊!」她快步追去,不忘回头指着两兄弟,骂道∶「
你们这两个坏蛋,又来欺负蕴青!讨厌!差劲!下流!等我回去告诉秦师姐
,你们就完蛋了!」
林秀棠跟着追去,叫道∶「喂,喂,且慢,我们又不是故意的!你这麽
说,好像我们是坏人一样?」柳涵碧奔得飞快,把他抛在後头,脚下不停,
回头叫道∶「本来就是!」林秀棣跟在哥哥身边,叫道∶「这太冤枉人了,
停下来说清楚啊!」
柳蕴青跑在最前面,手掩胸口,不停掉泪,叫道∶「涵碧,不要跟他们
说话啦!呜┅┅呜呜┅┅我完了啦,被他们这样看,乾脆去死算了┅┅」柳
涵碧惊道∶「慢点,慢点!蕴青,你可别乱来啊!我们先回去问秦师姐,看
有什麽法子解决┅┅」
林秀棣低声问道∶「哥,女人给看到胸部,是这麽严重的事?」林秀棠
道∶「我哪知道?我还不是第一次看到,也还没看清楚啊。」四人两前两後
,转眼间都已不见踪影,看来林家兄弟连自己的任务也搁下不管了。
卫高辛见林秀棠、林秀棣追着两个小姑娘跑走,心想单凭一己之力,已
难以杀害于谦,蓦地厉吼一声,掌劈小慕容,趁她退避之际,冲出两人包夹
。只听他连声嘶吼,口吐白沫,手抓胸膛,显得十分痛苦。小慕容一怔,低
声道∶「他做什麽?」文渊一掌拍去,叫道∶「别放松,再攻!」
卫高辛却不再还招,仓皇窜至一旁,一跃而起,落至一株树木枝桠上。
他剧烈呼吸,狠狠瞪了文渊一眼,数声狂叫,以轻功连踏数棵庭树,越过墙
头,竟自逃了。
小慕容向文渊一望,道∶「不追他麽?」文渊道∶「穷寇莫追。他功力
将尽,要是临危拼命,我没必胜把握,可能两败俱伤。」小慕容道∶「他变
得这麽厉害?以前你不是赢得过他麽?」
文渊走到旁边,捡起骊龙剑,微一沉思,道∶「他虽然功力大进,但是
看他与我交手之初,一路猛攻,犹如脱 野马,难以收势,内劲虽是凶猛,
神情却越来越辛苦。依我看,他这功力不是本身练出来的。虽说卫高辛本是
高手,要进步得如此之快,却太过匪夷所思。」小慕容笑道∶「你的武功也
是进步得很快,那也是匪夷所思。」文渊一笑置之。
小慕容收起短剑,道∶「那两个男的追两位柳家姑娘去了,不过他们轻
功比较差,应该追不上,云霄派的人又都在京城里,不必我们担心了。这两
个人是什麽来头?这身袖箭、甩手箭的功夫,可高明得很啊。」文渊道∶「
他们自报姓名,是林秀棠、林秀棣兄弟,我是没听说过。」
小慕容歪着头想了一想,喃喃地道∶「姓林啊,林嘛┅┅」摇了摇头,
道∶「不知道,下回见到大哥,我再问问他好了。」文渊微笑道∶「你刚才
放了信号,可惜慕容兄没来,要不然这卫高辛定然跑不了。」小慕容笑道∶
「大哥又不在京城,那是放给你看的啊,是要你快点过来,不然我可敌不过
他。哪知道居然把那两位姑娘引来了,倒是始料未及┅┅」
话至半途,庭院间突然青影闪动,一个男声叫道∶「小妹!」
文渊和小慕容同时一呆,转身去看,只见长衫飘动,居然是慕容修到了
。小慕容眨眨眼睛,道∶「大哥,你怎麽来了?」慕容修道∶「我怎麽来了
?你自己放的信号,问我?」
小慕容低下了头,静了一会儿,低声道∶「大哥,有一件事跟你说,你
可别生气喔。」慕容修皱眉道∶「什麽事?」小慕容拍拍後脑杓,抬起头,
嘻皮笑脸地道∶「大哥,其实我没有要找你啦。」
猛听一声极大的吸气声,紧跟着慕容修双眼一瞪,破口骂道∶「臭丫头
,死丫头,没有要找我,放信号作什麽?把你大哥耍着玩麽?你大哥走路不
费力是不是?三更半夜翻城墙很轻松?」他一连串骂出来,声音大如雷震,
文渊倒退一步,暗暗苦笑,小慕容双手遮住耳朵,缩着脖子,睁一眼闭一眼
,不迭道歉陪笑,道∶「大┅┅大┅┅大哥┅┅对不起啦┅┅谁知道你就在
京城呢?」
慕容修哼了一声,骂道∶「你这丫头,成天搞鬼┅┅」忽然,他瞥见小
慕容右肩泄血,脸色登时一变,捉住小慕容右上臂,道∶「怎麽受伤了?」
小慕容道∶「刚才有刺客来杀于大人┅┅」慕容修道∶「于大人?什麽于大
人?」也不等小慕容说完,猛地回身揪住文渊前襟,冷冷地道∶「你这小子
,居然没保护好我家小妹,让她受伤?」
小慕容急忙上来分开两人,嗔道∶「大哥,你真是的!他伤得比我厉害
,你别为难他啦。」慕容修上下打量文渊,见他右臂、胸膛均已负伤,眼睛
半闭,昂首向天,道∶「这点小伤算啥?男子汉大丈夫,只有上下两个头不
能丢,其他小伤都当是狗屁!」文渊笑道∶「受教了。」
这时于谦和紫缘见刺客离去,先後来到院子里。于谦道∶「难为两位了
,受伤厉害麽?」文渊道∶「皮肉外伤,不要紧。」
慕容修见了紫缘,道∶「怎麽,你这丫头也在这儿?」紫缘盈盈行礼,
微笑致意。慕容修斜睨于谦,道∶「你又是谁?」小慕容笑道∶「大哥,你
正在人家家里,却问主人是谁?」慕容修两眼一翻,道∶「哦,你是那什麽
于大人?叫什麽名字?」
慕容修出言无礼,于谦却也不生气,说道∶「兵部尚书于谦。这位是慕
容姑娘的兄长,那麽是江湖上说的大慕容了?」慕容修嘿地一声,道∶「居
然认得本大爷,你倒是有点见识嘛。」
紫缘见文渊和小慕容都受了伤,当下轻拍两人肩膀,柔声道∶「先进去
包扎了伤口,有话再慢慢说罢。」文渊微笑点头,道∶「正好,我也有事要
请教慕容兄,慕容兄既然来了,不急着立刻便走吧?」
慕容修冷笑道∶「嘿,我正好也有话要问!」陡听「刷」地一声,慕容
修拔剑出鞘,冷森森的剑光抵住于谦咽喉,喝道∶「你算什麽东西,哪一点
了不起,竟然要我家小妹为了保护你受伤?」
文渊、紫缘见慕容修如此举动,不禁一阵惊愕。于谦却微微一笑,望向
小慕容。小慕容大为尴尬,心道∶「昨天我才做的事,大哥又来一次?」她
连忙按住慕容修握剑的手,道∶「大哥,等一下我慢慢跟你解释,你别乱来
啦!」慕容修哼了一声,虽然收剑,却仍紧紧盯着于谦。
众人纷纷进了厅堂。文渊知道慕容修性子狂傲,怕他又做出什麽惊人之
举,当下道∶「紫缘,你跟慕容兄说一下这些日子来的事,我跟小茵去处理
一下伤口。」紫缘点头答应,道∶「快去吧,让我来说就行了。」慕容修瞪
了紫缘一眼,紫缘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慕容修暗哼一声,眼朝天望,鼻子
中呼出几口气,道∶「说罢说罢。」
文渊和小慕容取了绷带,回房包扎伤口。小慕容笑道∶「你倒是聪明,
让紫缘姐先绊住我大哥。」文渊苦笑道∶「慕容兄个性太烈了,紫缘在那儿
,他总会收敛一点吧?」小慕容嘻嘻一笑,道∶「这我可不担保。」
她剪下一条绷带,道∶「衣服脱掉,我来帮你。」文渊依言脱去上衣,
两人在床边坐了下来。小慕容查看他胸膛伤势,道∶「还好,卫高辛跟黄仲
鬼还是差远了,上回你中了太阴刀,那才叫厉害呢。」文渊笑道∶「我没能
打赢卫高辛,跟黄仲鬼一样差得很远。」小慕容微笑道∶「有什麽关系?你
很厉害了,再过一两年,说不定可以像我大哥一样厉害。」她一边说着,一
边低头替文渊包扎,柔软的指尖碰着他的身体,文渊不禁起了一阵遐思。
小慕容又替文渊包好右手创伤,跟着轻解罗衫,笑道∶「该你帮我啦,
可不许动手动脚。」文渊笑道∶「你伤在肩上,动手是无论如何免不了了。
」小慕容脸上微红,笑道∶「你敢动我的脚一下,我就踢你。」文渊伸伸舌
头,笑道∶「知道,知道。」
他帮小慕容敷着伤药,一边说道∶「慕容兄真是很担心你,平白无故地
白跑一趟,一看到你受伤,什麽气话都不说了。」小慕容嗯了一声,叹道∶
「是啊,从小到大,大哥就是太宠我了。」
文渊替她裹好伤,轻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小慕容动一动肩,笑
道∶「这样舒服多啦。」文渊一笑,穿上衣服,道∶「小茵,等一下你得管
一下慕容兄,他刚才对于大人挥剑,我有点担心于大人会不会生气。」小慕
容也穿好了衣服,笑道∶「不会的啦,昨晚他不都没生气┅┅」
这话一出口,文渊立时望向小慕容。小慕容陡觉失言,心头一跳,赶紧
住口。文渊道∶「昨晚怎麽了?」小慕容若无其事,笑道∶「那个┅┅没什
麽呀,是┅┅我打破了于大人的茶杯┅┅」文渊按住小慕容左肩,凝视着她
。小慕容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心儿怦怦乱跳,额上冒出了涔涔冷汗。
文渊轻声道∶「小茵,你瞒着我什麽事?」小慕容眼睛一瞄,见文渊神
色严肃,不禁有点害怕,低声道∶「你┅┅你别这样看人家啦┅┅」文渊道
∶「究竟是什麽事?」他望着小慕容,脸上虽然平和,可是却毫不放松。
小慕容被文渊紧盯,惶急之下,又怕文渊不高兴,知道不能蒙混过去,
只得往床里面缩了缩,低声道∶「好┅┅好嘛,我说,你不要生气啦┅┅」
她硬着头皮,把昨天晚上,对于谦白刃加身,出言威胁,加以试探的事
情说了出来,从头到尾,说得明明白白。
文渊听完,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小慕容低声道∶「你生气了?」文
渊深呼吸几下,道∶「我不想说,不过是生气了。」小慕容低下了头,脸色
发白,一时不敢说话。
文渊道∶「于大人又不是江湖中人,你这样对他?要是于大人被你吓到
,口气软了,你就真要杀他不成?」小慕容急道∶「我没有啊,我真的只是
┅┅只是想试试他┅┅」文渊怒道∶「那也不是这麽试法!你是不信任我的
眼光,怕我看错人?还是以为我太听韩师伯的话,没有主见?你一向都是那
麽聪明,为什麽会做这种傻事?」
小慕容从来不曾被文渊说几句重话,心里一急,竟然哭了出来,紧紧搂
住文渊,哭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啦!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我┅
┅我┅┅呜呜┅┅我是担心你嘛┅┅」
文渊见她哭了,不禁有点心软,觉得话说得重了,心情登时缓和下来,
轻声道∶「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你得想想大局,我又不是为了于大人一人
安危才来的。你这麽做,实在过分了。」小慕容紧抱着他,呜咽道∶「我知
道,我知道了,对不起┅┅不要生气,拜托┅┅」
文渊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小慕容的背,柔声道∶「好了,好了,我生气
一向气消得很快。别哭了,好不好?」小慕容点点头,擦擦眼泪,声音仍是
哽咽,道∶「真的不生气了?」文渊微笑道∶「你要是怕我生气,想办法让
我高兴吧。」小慕容见他已无愠色,登时破涕为笑,搂紧他的脖子,柔声道
∶「怎麽样你会高兴,我就做什麽。」文渊笑道∶「好,你让我动动脚,可
别踢我。」
小慕容噗嗤一笑,这才真的开心起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脱下裙子
,双手慢慢抬起右腿,笑道∶「脚在这儿,请便呀。」文渊见她下身全裸,
私处只被衣摆稍微遮住,整条美腿都展现在自己眼前,不禁笑道∶「这麽大
胆?」小慕容脸蛋一红,道∶「不┅┅不太好,是麽?」文渊摇头笑道∶「
很迷人,我现在真是完全不生气了。」伸出了手,将小慕容的右腿抱在身前
,轻轻抚摸那嫩如凝脂的腿肌。小慕容轻轻呵了口气,眼睛微闭,不由自主
地向後仰身。
文渊脱掉她右脚鞋袜,摸着她的脚踝,手指滑过她的脚背,在她的脚趾
头间轻轻骚动。小慕容忍不住格格地笑,笑道∶「别这样,好痒哦。」文渊
轻声道∶「那这样呢?」手指转移阵地,来到她柔嫩的脚底,食指在她涌泉
穴上轻巧地揉动。这地方更是敏感,小慕容被弄得娇笑连连,身子犹如花枝
乱颤。
她轻轻推着文渊,连声笑道∶「不要┅┅啊哈哈、啊啊、这样┅┅这样
太刺激┅┅」文渊把那纤足放到唇边,朝脚底吹了口气,一股异样的快感登
时从她脚心流遍全身。小慕容呻吟一声,微发娇喘,轻声道∶「这┅┅这样
┅┅我要受不了了┅┅」忽然之间,文渊又开始搔她的痒。小慕容被他一弄
,又开始笑个不停,忍不住起身逃开,笑道∶「不来了,不来了!」
文渊笑道∶「是谁说要我请便的?」跟着起身,伸手来捉小慕容。小慕
容笑道∶「反正你已经不生气啦,我不怕!」文渊把脸一板,道∶「那我现
在又生气了,你怎麽办?」小慕容一边跑,一边做了个鬼脸,笑道∶「吓死
我了,拜托你别生气哦!」
两人在房中飞快追逐,几次小慕容差点被文渊抓住,都给她轻轻巧巧地
躲了开去。这时小慕容下身仍是赤裸,虽然她衣衫甚长,可以挡至大腿,但
是奔跑纵跃之时,仍不免迎风飘扬,把圆润的粉臀露给文渊观赏,令他心神
不定,倒也是文渊没能捉住小慕容的一大阻碍。
小慕容绕过房中八仙桌,笑道∶「喂,你的轻功是不是变差啦?」文渊
正在桌子另一头,笑道∶「要捉人,也不必全靠轻功!」小慕容还要调侃,
忽然觉得脚踝一紧,突然给什麽东西绑住,身子被这麽一拖,险些跌倒。她
连忙扶住桌子,低头一看,却是一条绷带,从桌底另一边飞来,捆住她的左
脚。
小慕容这麽一停,文渊已经放开绷带,翻过桌来,按住小慕容双肩,笑
道∶「怎麽样?」小慕容肩膀被他一按,登时「啊唷」一声,现出痛楚神情
。文渊陡然想起她肩头有伤,急忙放手,道∶「啊,抱歉,会痛麽?」哪知
小慕容舌头一吐,笑道∶「不会啊!」趁着他放手,转身便跑。文渊应变也
快,伸脚一踩,踩住她脚上拖着的绷带。小慕容才窜出一步,脚下又是一踬
,身形止住,登时被文渊从背後直搂进怀。
文渊笑道∶「跑不掉了吧?」小慕容微微喘气,脸蛋发红,道∶「你越
来越诈啦,还用绷带,不怕人家跌倒?」文渊咳了一声,笑道∶「不知道是
谁先耍诈骗人?我看得先把你绑起来,免得一跑再跑,可会累坏人的。」小
慕容心中怦地一跳,嗫嚅道∶「绑┅┅绑起来?不要啦┅┅」
本来文渊是随口说说,见她神情有点慌张,却真想用这法子来治治她了
,登时笑道∶「正好这里有绷带,就用这个好了。」说着顺势把小慕容按在
桌上,蹲下身去,先把她左脚跟桌脚捆在一起。小慕容有点惊慌,叫道∶「
喂,喂!不要啦,这┅┅这样很丢脸┅┅啊!讨厌,不要┅┅」就在这时,
文渊又把她的右脚绑在另一只桌脚上。
文渊笑道∶「这样正好。」一看那张八仙桌,灵机一动,又把小慕容的
双手拉向桌子另一边,分别用绷带将手腕和桌脚捆住。这麽一来,小慕容整
个人躺在桌上,四肢伸向桌子四角,都已经给绷带牢牢定住,动弹不得,果
然是完全跑不掉了。文渊放下剩下的绷带,笑道∶「大功告成!小茵,这下
你没法子跑了罢?」小慕容满脸通红,水汪汪的眼睛望向文渊,呼吸急促,
却不回答。
文渊看着绑在桌上的小慕容,左右端详,正自高兴,忽然又觉得有点不
对劲。小慕容的身材本就娇小,这麽四肢开放地躺着,手脚全跟桌脚绑住,
身体登时被撑展开来,胸口衣服绷得紧紧的,双乳轮廓宛然。她双膝弯曲,
脚底离地,因为分绑桌子两脚,两条美腿迫得大大岔开。
又因为小慕容躺在桌上,衣摆不免向上浮起,已经难为私处屏障,整个
股间曝露大半,在布料阴影下,看得出淡红色的花瓣。小慕容娇躯微扭,想
要并拢双腿,却是无能为力,那隐密的地方一经挣扎,嫩肉微颤,更是给文
渊莫大的刺激。
文渊看得目瞪口呆,他和小慕容相处日久,却还不曾见她如此双腿大开
,将股间美景彻底奉献,像是欢迎他长驱直入一般。他咳杖几声,苦笑道∶
「是不是有些奇怪?」小慕容轻轻喘气,双颊红晕,满脸羞涩之态,叫道∶
「我就说啦,会┅┅会很丢脸的┅┅你┅┅你还要这样┅┅这麽坏┅┅」
说着说着,小慕容竟似承受不了这羞於见人的姿势,在文渊的注视下,
股间已经缓缓流出爱液,滴落桌上,闪闪发亮。文渊见她在这姿势下如此害
羞,不觉也兴奋起来,走上前来,双手放在她大腿根部,缓缓往内侧抚摸。
小慕容娇吟一声,发出了一阵动摇的声音。
十景缎(一百八十一)
文渊的手继续向内探索,指尖轻轻搔动她私处的毛发。小慕容的喘气更
显急促,身体竭力弹跳,却总因为四肢给绷带束缚住,纤腰一撑起来,又被
迫落下,屁股不断拍打着桌面,形成一阵清脆的节奏。
「啊哈┅┅啊哈┅┅」小慕容一边挣扎,一边喘着气,两条不得自由的
腿微微颤抖,股间不停泌出汁液,两片嫩唇门户大开,不知不觉之中,藏於
其中的小花蒂也已凸起。文渊用手指掬取一点爱液,拇指和食指 了 ,不
禁笑道∶「小茵,你今天不但湿得快,还比平常多呢。」小慕容害羞不已,
喘道∶「你┅┅你少乱讲┅┅我哪有啊?」
文渊笑道∶「你还不认?」右手一拊,手掌在她私处磨了一磨。小慕容
呻吟几声,只觉得全身发软,正自恍惚,文渊掌上已沾了一大片爱液,在自
己面前晃了晃。小慕容迷迷糊糊地望过去,只见他手上湿淋淋地,像是刚洗
过手一样,不由得羞得面红耳赤,低声道∶「别欺负我啦,快┅┅快放开我
┅┅」文渊摸摸她那柔绢似的大腿肌肤,笑道∶「平常你太调皮,今天正好
教训你一下,怎麽能放?」小慕容急道∶「你这人!讨厌,我┅┅我不要被
这样绑着啦!这样子,丢脸死了┅┅拜托,放开我啦┅┅」
文渊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股间的爱液却潺不绝,已有几滴从桌
面流到边缘,垂在那儿要掉不掉的,身体的反应跟她口中所求可不能配合。
他轻捻一下小慕容的花蒂,笑道∶「我看你好像很高兴啊,你不是很喜欢翻
新花样麽?」
小慕容私处受到重大刺激,登时娇声呻吟,红着脸蛋叫道∶「我┅┅啊
啊、啊哈、呀!可是┅┅这种姿势,我不能动了┅┅」文渊笑道∶「那我来
动就好了。」说着低下身子,解开她的上衣,将那赏心悦目的乳房展现出来
,轻轻亲吻起来。
当他吻到那粉红色的尖端时,小慕容的身体又颤了起来,晶莹的肌肤上
渗出汗滴,不住喘气,轻轻地道∶「好了┅┅好了啦,不要弄了,快点┅┅
快点┅┅」文渊站直身子,开始松开腰带,笑道∶「这麽急着要?」小慕容
一张俏脸红通通地,道∶「你别忘了,大哥还在等我们。」文渊笑道∶「这
麽说来,我们时间相当紧迫了?」小慕容面露娇笑,道∶「所以嘛,要麽你
先放我,大哥走了我们再来┅┅不然,你这回可只能做一下子了。」文渊笑
道∶「一下子也好。」说着捉住小慕容的大腿,向後一拉,身体向前送去。
小慕容感到一根灼热的硬物缓缓插入,登时惊叫一声∶「啊、啊啊┅┅
」由於她平躺在桌面上,私处水平朝着文渊,文渊的阳具轻易地长驱直入,
直抵娇躯最深处,小慕容蓦地感觉全身紧绷,不由得失声呼唤,不由自主地
想要夹紧双腿。但是在绷带捆绑下,这自然是徒劳无功的。
文渊接连抽动几下,小慕容毫无抗拒之能,只有腰间不断拱起落下,雪
白的小腹上汗珠流动,反应着文渊的动作。小慕容喘气连连,间歇地左右甩
头,眼角带着点泪水,叫道∶「啊、不要┅┅太┅┅太里面了啦┅┅啊!啊
呀!」文渊见她反应激烈,连忙放慢速度,问道∶「小茵,会痛吗?」小慕
容喘道∶「不┅┅不是┅┅只是我┅┅我┅┅我受不了啊,你弄得太深了啦
┅┅这样下去,我┅┅我会┅┅」突然脸上一红,不再说下去。文渊道∶「
会怎麽样?」小慕容别过脸蛋,脸色羞赧,低声道∶「我┅┅我┅┅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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